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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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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玄温万分坦然,“灵芮没有派上任何用处。”
  竟然连通过宗门选拔进入内门的灵芮,都在玄温的计划之内,这是孟亦没有想到的。
  “目的呢。”
  “目的?”玄温深沉双眸凝视孟亦,“涵儿,还不明白吗,我们将会一起渡劫飞升,离开修真界。”
  说到这里,玄温做了一个手势。
  外面守在主峰下的应霜平似乎有所感知,闪身进入了殿中,其身手之敏捷,全然不像外界所知,只是个筑基期的小修士。
  应霜平进入鸿蒙殿内之中,便一直尊敬地低着头,未做出任何逾距的行为,安分至极,垂下的眼底是与当年初入鸿衍宗时如出一辙的沉郁神色。
  其实即便他抬头,也看不到任何人,玄温身前竖起一道无形屏障,令那头的人看不清这边的景象,这边的人却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对面之人的言行举止。
  玄温背对应霜平而站,声音低沉威压:“决定好了。”
  应霜平低头拱手:“嗯。”
  “谁的。”
  “宿歌。”
  玄温闻此不再多言,拿出一块玉佩,那玉佩如同有自我意识一般,周身闪烁翠绿光芒,骤然出现在应霜平身前。
  应霜平接过玉佩。
  玄温只道:“自行解决。”
  应霜平将玉佩收起来,再度躬身拱手道:“是,谢过宗主。”
  说完便朝外走去。
  踏出殿门之前,应霜平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不着痕迹地微微侧头,用余光朝殿内看去,却忽觉眼睛一阵剧痛。
  应霜平立刻收回了那一丝余光,快步离开了鸿蒙殿。
  离开主峰后,应霜平在山林间站定,神情莫测。
  他确实需要元婴,只是并非只能用单风属性天灵根修者的元婴,而是只要是天灵根修者的,他都可以使用。
  遥想当年,南陆第一修真世家的程家觊觎他应家的秘宝,随便用了个由头,便将他应家上下血洗。当时的应母拼尽全身灵力,将秘宝放在应霜平身上后,启动了家族内的一处传送阵,把他传送到了东陆。
  “霜平,记住,哪怕将秘宝毁了,也不能让它落入那些贼人手中。”记忆的最后,应母如此说道。
  应霜平当时已经十几岁,那一日家族中发生的种种事情自然记得极为清楚,族人流淌的鲜血,程家弟子的猖狂,都在他的脑海中刻下了深深的烙印,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陪伴了孟亦数百年的柳释已经开始按耐不住;自私如宿歌,也开始渐渐意识到自己对孟亦与众不同的情感。
  于是,玄温开始着手布局。
  只是他布下的局中,还差了一个关键的人。这个人需要为柳释种下移情之药,同时,还要在无形中误导宿歌,让他从心底不断否认自己对孟亦的感情。如此,才好为后面两人之绝情,做下铺垫。
  玄温最后选定的人,便是应霜平。
  只因为应霜平眼中仇恨太深。
  玄温问他:“想报仇吗。”
  想,做梦都想。
  应霜平反问:“你需要我做什么。”只要可以报仇雪恨,他没有什么条件是不能同意的。
  “到时,你自会知晓。”
  应霜平眼中恨意越发深沉:“我要亲手,血洗程家。”
  “可以。”
  “我的修为境界不足。”
  玄温不以为意:“有瞬间提高境界的方法,期限是三日。三日后,你会死。”
  应霜平满面冷然:“我接受。”
  有朝一日大仇得报,死何足惜。
  而后应霜平便被玄温带回了鸿衍宗,成了宗主的关门弟子。
  宗门内皆传说这名关门弟子天赋浅薄,天资并不出众,只有中等偏上的资质,且身上还有顽疾。其实,应霜平的资质并无问题,单风灵根是真,中等资质却是假。他虽是没有孟亦那般令人骇然的领悟能力和修行天赋,却也拥有万中无一的上等天灵根,可与灵芮、宿歌他们齐平。
  这出戏,从他入鸿衍宗开始,就开始演了。
  初被带回鸿衍宗的应霜平浑身是刺,心中有无法抹平的棱角,阴沉寡言,不喜与任何人说话。应霜平以为自己会持续这副模样,直到和玄温的交易达成,灭了南陆程家满门,然后死在他应家的地界上,也算光宗耀祖,无愧先人。
  孟亦的出现,却在无形中改变了什么。他只是以一个师兄的形象出现在应霜平的世界中,认真地指点他修炼,压制境界与他过招,时不时便赠予他适合的法器丹药。那是一种应霜平无法拒绝的温暖,确切来说,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开始贪恋起孟亦给予他的温度。
  和煦明朗,直达心底最柔软的部位。
  应霜平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这一生不会太长,不知何时便会戛然而止,因此他也从不奢求自己能拥有普通修者的人生。然而除了早年在家中的时光,他所有平淡却美好的回忆,都来自于孟亦。
  总有些人,生来便耀目无比,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能引得人控制不住去瞧。
  更何况那个人还对你那么好。
  那么好,好到令人沉溺,心中酸软。
  如此,应霜平一面身怀血海深仇,一面不可自制地溺于孟亦带来的光热。
  直到某一日,玄温眼中冰寒肆意,问他,是否还想报仇。
  自然想,这是他一生所求——报仇雪恨,给应家上下上千条人命一个交代。
  “提升境界的方法很简单,将你应家的秘宝融入元神之中,而你的丹田内,要同时拥有两副元婴。”玄温如此说着,语气中带着事不关己的漠然,“引爆元神内的应家秘宝,三日内,你可拥有堪比渡劫后期巅峰,甚至是飞升期的修为。”
  应家秘宝,乃是上古时期留下的一轮太极八卦命盘,仙品灵器,有逆天改命之未能。
  既然应家已被毁灭,秘宝与其留于世,不如毁灭在自己的元神中,于他应家而言,未尝不是最好的结局。
  应霜平言语平静,问道:“元婴何来。”
  “我交代你的事情结束之后,柳释与宿歌之元婴,你自行选定。”
  又有何人能够预料到,五十年后柳释和宿歌自毁元婴之举,也在玄温的计划之内。
  柳释未被移情药控制之前,对孟亦情根深种,来日醒悟,必然觉得深深愧对孟亦,自剖元婴以示悔过。至于心魔已深的宿歌,只要应霜平带着屏蔽气息的法器,在他修炼时,稍加引导,便能令他发狂。
  而应霜平需要做的,就是将秘宝融入元神之后,感知两人被剖出来的元婴,哪个更契合他的身体罢了。
  至于玄温,做好这一切,他只需要静静等待,等孟亦对柳释和宿歌死心,等他的涵儿成为和他一样境界的修者,共同飞升仙界。
  知道其所有布局后,应霜平清楚地认识到,这名为玄温的男人,究竟有多可怕。
  应霜平走后,玄温倏而对孟亦道:“涵儿,我不需要你心悦我,只需要你属于我。”
  孟亦闻言,心中无甚波动:“不过一己私欲。”
  “哪怕是真正的仙人,也有所谓的‘一己私欲’,世间哪有真正淡薄之人。”
  “可你对我下了手。”
  孟亦不知自己该不该觉得可笑,这个人,明明说着世间没有真正淡薄之人,却布下天罗地网,将自己变成了那样的人。
  “涵儿,我怎么舍得对你下手,你是我雕琢的最精致的璞玉,是整个修真界的秘宝,你不该有情,不该对宿歌有所倾慕,你该站在这茫茫修真界的顶端俯瞰众生。”
  说到这里,玄温轻叹:“你是属于我的。”
  回顾过往,玄温本来一直在等待孟亦成长,然而他等了数百年,却等来他有了至交好友,还有心悦之人。他甚至为了他人,性命不顾,深入险境。
  所以,他等不了。
  孟亦抬眼:“所以,你毁了我。”
  闻此,玄温勾起唇角,他伸手拿来万年蚕丝刺绣的锦被,覆盖在孟亦身上,遮到他的胸膛的位置,轻声道:“涵儿,那不是毁灭,那是浴火重生。”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玄温右手抚上孟亦脸颊,看似平静的眼中隐含执魔:“如今无情无义、无心无念的你,才是这全修真界最完美的存在,让人为之颤栗。”
  这是他养大的孩子,合该是属于他的。


第47章 
  危机四伏的山林之间,凶兽愤怒的怒吼响彻天际。
  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穿越树林; 身后跟着的凶兽庞大而凶悍; 几乎是以排山倒海之势碾压过山林中的树木。丛林中无数生长百年、乃至千年的巨木皆遭受破坏; 有的被那堪比元婴期的巨大凶兽狠狠碾至折断; 有的则被那凶兽一爪拍过便连根倒下。
  粗壮树干折断的“咔嚓”声与树木倒下的撞击声不绝于耳,山林中接连扬起夹杂着树叶的漫天尘土,遮蔽了其间视线。
  这并不是秘境最靠里的地方; 周遭最强的便是这只五阶凶兽,再往深处走; 还会有更加强悍的凶兽。秘境本身深不可测; 适合金丹期修者修炼的秘境更是如此,绝不仅仅只是宗门中弟子所知的危险程度,神药所藏的洞府便在最深处最危险的地方。
  即便是门中弟子进入其中历练; 都会被告知一个局限的行动范围,免得进入太深; 性命受到威胁; 撕了求救符咒也无事于补。
  此时,仅仅只是有这一只小区域内的领主; 便已经让四周的小型凶兽四处逃窜,躲避了起来。
  这只五级凶兽; 明明应该在自己的地盘上沉睡; 见到弱者,太多时候并不屑于追捕,却不知为何; 穿梭丛林,对最前方的人影穷追不舍。
  奔跑在最前方的人似乎被追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又似乎在不停地激发着自身的潜力,每次将要被追上之时,速度都会再度提升。
  这人便是被扔进秘境的童衡。
  童衡身上的纹路越发明显,那已经不单单是普通的纹路,而是类似鳞片一般的存在。他的衣衫早已在几日的生死厮杀中变得破败不堪,袖口撕裂成破碎的布条,青色的鳞片覆盖在肌肤表面,清晰可见。此时他周身萦绕的早已不是筑基期修者的气息,很明显,不过短短的几天时间,他已经突破了筑基期,成为了金丹期的修者。
  秘境里自然不会只有丛林,不少地方或是峰峦连绵,或是河水奔腾,一人一兽如此奔跑半晌,再往前行径几里便是高耸青峰。如此高耸的山峰,其上还不知隐藏着多少凶兽,然而若是选择绕过去,路途长且艰阻,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就在这时,跑在最前面的童衡骤然停下了脚步。
  在他身后穷追不舍的凶兽见状,昂首似是得意的向天怒吼一声,便张牙舞爪朝他冲了过来。这时,终于看清了这只凶兽的长相——头似猛狮,足似巨蜥,尾似烈马,样貌怪异可怖。
  童衡并不惧怕,他站在原地,如野兽一般的竖瞳凌冽无比,他的手上也隐隐覆盖着青色鳞片。
  凶兽嘶吼着,后足蓄力,猛地一跳,朝他扑了过来,本以为可以将那名人类修者踩成烂泥,却被他闪身轻巧躲过。凶兽愤怒至极,兽嘴中吐出赤色火焰,瞬间烧毁了周遭所有树木。一人一兽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附近草木皆受到了牵连。片刻后,童衡身上便添了新的伤痕。
  缠斗间,童衡不知什么时候跳上了凶兽的后辈,他右手上覆满鳞片,变成龙爪状,下一瞬,整只手臂便直直插入了凶兽的后背。
  “噗嗤——”
  下手的位置精准无误,凶兽的妖丹被活生生掏了出来。失去妖丹的凶兽,便是失去了支撑巨大兽身行动的源头,行动迟缓,没了妖力,很快便被童衡解决。
  童衡手持妖丹,走到不远处的小溪边,洗去妖丹之上的血迹,便直接将那金黄色的妖丹吞进了腹中。
  随着妖丹被消化,童衡身上的青色鳞片闪烁着异光,变得越发明显。
  童衡从怀中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株千年火灵芝,方才那凶兽便是为了这个而对他穷追不舍。
  将火灵芝收好,童衡继续往深林深处走去。
  必须变得强大,才能脱离秘境,才好去见先生。
  ——————
  应霜平离开丹岩峰后,并没有马上展开报仇行动,而是打算隐了身份去往南陆,搜集程家的消息。
  他离开南陆已有一百多年,修真界形势易变,在东陆鸿衍宗的这些年,为了避免一心想要抢夺秘宝的程家起疑,也为了配合玄温的计划,他一直处于半隐的状态。隐藏实力,也编造了来历,没有进行过什么大的动作,故而对南陆如今的形势不甚了解。
  他既然说好要血洗程家,此时,唯有打探清楚程家消息,才能不放过一条漏网之鱼。
  玄温给他的玉佩,拥有其本人九道灵力,可用作攻击,也可以用作掩饰和防守。应霜平能潜入宿歌修炼之处,引导入魔的他走向癫狂自剖元婴,倚靠的除了他应家留下的一些法宝,便是玄温给的玉佩。
  起身前往南陆之前,应霜平想起现时见到孟亦时,他苍白的面容与清冷的眸子。
  说到底,自己也不过是玄温的帮凶,枉叫孟亦一声师兄,也愧对他曾经的悉心指教。
  他日血海深仇得报,恐怕真的再无相见之日。
  应霜平闭了闭眼,再睁开双眸,眼中没了动摇。
  丹岩峰。
  鸿蒙殿内,孟亦身体已经灵活自如,他无视一旁始终凝视自己的玄温,从灵玉筑成的床上坐起身来,兀自打起了坐。
  孟亦虽是无话可说,玄温却不甚在意,似乎正如他所说,他不需孟亦恋慕自己,甚至不需要孟亦回应自己,只要他属于自己。
  此时,他看到孟亦不理睬自己,兀自沉浸在了修炼的境界中,反而眼角染了愉悦之情。
  孟亦如今已是大乘后期修为,以他如今的心性和资源,用不了多长时间,便可以突破渡劫。
  “涵儿可还记得,我在渡劫后期巅峰停滞了千年之久。”
  千年时间,遇到孟亦之前,他便已经卡在这个境界数百年,所谓半步飞升,再如何叫的好听,也只是半步而已。
  正是为了寻求这一线领悟,玄温才会前往凡人界,并遇见了孟亦。
  玄温敛眸盯着孟亦侧颜:“其实,在将你带回鸿衍宗十二年后,我便有了突破的预兆。”
  每一个大境界之间的那一点屏障,最为玄妙,也最难突破。所谓契机和顿悟,天地间恐怕还没有一名修者能清楚地说出来那究竟是些什么。太过玄妙的事物,唯有靠自己追寻领悟,才能触及其始源与根本。
  玄温将孟亦带回鸿衍宗后,便直接昭告宗门上下,自己收了第一名亲传弟子。
  之后,他才为孟亦测过资质和灵根。
  孟亦不仅仅是他收的第一个亲传弟子,更是他收的第一个弟子。在孟亦之前,玄温活了七千多年,却从未收过任何徒弟,包括普通弟子和记名弟子。玄温作为鸿衍宗宗主的期间,四大长老是经历过一次更替的,然而从上一任长老开始劝服宗主,到散源大能这一任,仍旧没有人能规劝宗主收一个徒弟,哪怕只是个记名弟子。
  当年,忽然被告知宗主收了徒,验过灵根后,这徒弟还是个难得一见的天灵根奇才,宗门内四大长老十二大峰主,皆是不甚惊喜。
  宗主之能,终于后继有人。
  他们一一见过了尚是孩童的孟亦,给了他见面礼。
  其实,玄温将孟亦抱回鸿衍宗的行为,尚在其自己的意料之外,不过是去了趟凡人界,倒是做了不少以往不会做之事。将孟亦收为徒后,玄温便不再外出寻求突破契机,只在丹岩峰待着,亲自养育教授孟亦,知无不言,事事巨细,亦师亦父。
  时光匆匆,十二年后的某一日,玄温忽然感知到,自己有了突破渡劫的预兆。
  那一刹那,玄温便意识到,自己突破的契机,就是孟亦。
  下意识地,本应该寻个僻静之所打坐渡劫的他,立刻压制了自己突破的冲动。
  眼看突破在即,但是看着眼前意气风发唤自己“师尊”的少年郎,玄温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踏入飞升期后,他日渡劫飞升恐身不由己,不知何日便会离开修真界,离开孟亦。
  而他,却想和孟亦一同飞升仙界。
  至于缘由……孤身寂寥?自是非也。
  仙界之人寿元无数,命与天齐,自上古时期至今,上界的仙者不知凡几,又怎会觉得孤寂。
  在最初之时,玄温活了近万年,不与人亲近,未将任何修者放入眼中,自然还并不明晰自己的心思,只是下意识地压制住了将要突破的预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渐渐明了自己的心思。
  那是一种不可明说的情思。
  贪恋,渴求。
  于是,玄温边压制修为,边开始于大千世界内四处搜寻灵丹妙药,欲为孟亦塑骨固灵,好使其仙途更为坦荡顺畅。
  后来之事,因时而变。
  单纯的塑骨固灵变成了漫天罗网,将众人拢入其中。
  “涵儿,你与那些寻常的修真之人不同,”玄温凝视孟亦面容,沉声道,“世人本就应该匍匐在你的身前,敬仰你,却没有造次的余地。”
  “玄温,”孟亦盘腿打坐的姿势不变,侧首直视玄温双眸,一字一句道,“我会杀了你。”
  他们之间种种,都该由彼此来做个了结。
  玄温闻言俯身,将孟亦垂在一旁的几缕青丝撩回耳侧:“若果真如此,我以你为傲。”


第48章 
  鸿衍宗内,散源大能五千岁寿辰办的隆重盛大; 八方来贺。
  当日穿梭于散源所居峰头的修者大能不知凡几; 既是寿宴; 该有的礼节必不能少; 单单是有头有脸之宗门家族的贺礼单子,便读了半晌。
  宴会上设了酒席无数,酒水的是灵泉水与灵花酿出的醇厚灵酒; 吃食的是高阶灵兽身上最美味的精肉与上品灵果灵蔬。此等食物之中杂质甚少,灵气丰沛; 易于已步入辟谷的修者吸收; 于修行有益。
  来往宾客谈笑其间,恭祝散源寿辰,绝口不提未出席的玄宗主; 似乎忘却此人。一场寿宴下来,但从表面来看; 可谓宾主甚欢。
  然而散源寿辰之后; 因贺寿而来的众修者,却皆未在寿辰结束后离开鸿衍宗; 而是全都心照不宣地寻了各种理由留了下来。
  如今修真界连渡劫期的修者大能都不常见,想往日鸿衍宗正是因为有玄温这个渡劫后期、半步飞升的宗主; 后来又有了散源这个初入飞升期的长老; 才能使鸿衍宗稳坐东陆第一宗门的位置。
  今时今日,玄温境界更上一层楼,再加之先前便听说那玄温是个炼器的宗师……如此一来; 这东陆内,谁不想寻个由头与鸿衍宗更加亲近些,好日后能得些好处?
  然而纵使众修者想了多少法子讨玄宗主欢欣,也没能派上用场。只因那玄温自出关时,在鸿衍宗极为偏僻的峰头上与众人匆匆见了一面之后,至今便再没有露过面,可真真叫人心焦。
  心焦却也无用。
  守在鸿衍宗的众人,一面急于见到玄温,一面又不好自己去丹岩峰上叨扰,便只好总往四大长老与十二大峰主那里跑,美其名曰做客。就连各宗门家族内的小辈,都时常去寻鸿衍宗内门弟子,交流修炼心得。
  明面上虽是如此,至于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彼此之间都知晓,不过看破不说破。
  如此几日,十二大峰主最先受不住,找上了四大长老商量对策。
  这日,散源等长老坐于上位,各峰主坐在下位。
  其中一位峰主问散源大能道:“散源长老,宗主那里……是何等情况?”
  这峰主问起话来,语气极为慎重,生怕自己说的不妥,此话传入宗主耳中。
  其他峰主闻言,皆附和道:“我等自那日见了宗主一面,便再没有听到宗主音讯……”
  “是这样,等还以为宗主成功突破,出关后会会见我等……”
  “近日来,其他宗门世家的长老总来问关于宗主之事……”
  “……”
  待各个峰主都说过话后,散源这才开口道:“宗主之事,我与其他三大长老,亦不知晓。”
  下面坐着的个峰主闻言更加疑惑:“这,这可如何是好……”
  闲龙大能率先说道:“宗主所做之事,自有自己的考量,我等莫要妄加揣测,至于其他试图打搅宗主之人,能拦便拦下来。”
  木犀也道:“我也觉得理应如此,那些人留下来,还不知打的什么主意,莫要弄得我鸿衍宗乌烟瘴气。”
  散源语气沉重:“这其中有我的缘由,或许先前便不该办这寿辰。”
  “散源长老莫要多想,不过巧合罢了。”木犀劝说道。
  言罢,木犀又看向薇罗仙子:“薇罗,你有何意?”
  薇罗没有回答,而是目光游移,竟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样。
  “薇罗?”木犀大能提高了声音,终于唤回了薇罗的思绪。
  “嗯?何事?”
  木犀见她仍旧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问道:“你方才在想些什么?”
  薇罗一愣,而后回答道:“只是忽然想起,这几日似乎不见宗主弟子应霜平。”她倒是没有说到被玄温带走的孟亦,盖因心中有些不安,下意识不去提及。
  “应霜平?鸿衍宗地界不小,你我又有事,如何能时时见到这些弟子,”木犀道,“你先前便似乎对应霜平此人多有看法,为何总提起他。”
  “没什么,”薇罗仙子习惯性地摇了摇手中罗扇,“只是觉得他与宗主亲近,总该能知晓些宗主此时闭门不出的缘由。”
  其实,薇罗未说的是,自那日在九曲峰上看到柳释惨状后,她心底总有些不好的预感。看到柳释的刹那,她想起的便是自己爱徒,当时也是和柳释一样凄惨的情状,这令薇罗不禁怀疑此事发生究竟是不是巧合。
  冥冥之中,似乎许多事情都与自己原本预料的大相径庭。
  薇罗一直知晓宗主玄温素来威严,高高在上,然那日在九曲峰上一见,看到玄温的眼神,她不禁觉得,或许在玄温眼中,他们这些修者,都形同无物,是可以随意抛弃的杂草。
  至于其他之事,薇罗竟是不敢深想。
  “薇罗?”见薇罗又在出神,木犀大能又高声唤她名字,“你今日究竟是怎么了?”
  “没什么,”薇罗语气平静,企图掩饰自己的失神,“在想修炼上的事情。”
  “我们刚刚说的,你可知晓了?”散源如此问道。
  “我知晓,莫让那些修者扰了宗主。”
  散源颔首,继续说道:“各宗门与世家的长老并非闲职,想必在我鸿衍宗耗不了多长时间,总是要回去的。”
  闲龙笑道:“此时,便看谁更能拖了,他们想见宗主,想与宗主套近乎又如何,只要宗主本人不发话,我鸿衍宗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其余人皆点头附和道:“正是如此。”
  丹岩峰上。
  玄温对鸿衍宗内所发生之事了如指掌,此时自然知晓许多非本宗的修者试图见到自己,也知晓长老与峰主之议事。然而他却对此毫不在意,只在鸿蒙殿内守着孟亦。
  孟亦眉眼冷然,下了床榻企图走出鸿蒙殿,却被玄温挥手阻止。玄温一道禁制打下,使他无从走出自己圈定的范围,而后才道:“你的身子尚不适合出去。”
  闻此,孟亦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挥手扬起几道凌厉风刃,朝着玄温直面而去,风刃虽是凌然,皆被玄温轻描淡写地化解。两人交战起来,扬起殿内尘嚣一片。
  少顷,孟亦有了对战的经验,便不再浪费力气,坐回床边,盘腿打坐消化方才心中领悟。
  玄温见他不骄不躁,甚至开始利用自己来增加实战经验,化为自身了悟,增进修为境界,唇角含着一丝不甚明晰的笑意:“涵儿这份淡定睿智,深得我心。”
  这个人,折了他的翅膀,又为他换上更强大的羽翼,而后告知他,这是爱。
  “玄温,你这个疯子。”
  玄温闻言,双眸幽深,眼底冰凉。他走上前,坐在床边,伸手描绘孟亦面容轮廓,不容拒绝地定住他的身形,将一吻落在他眉间。
  玄温喉间传来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仿似无奈:“涵儿,让我疯魔的,是你。”
  ——————
  另一边。
  沈五渊当时境界跌落之兆来的猛烈,没有丝毫预兆,使得他没有太多停留的时间,无法亲口跟孟亦道别,只留下纸条,便匆匆离开。
  于他看来,无论是他修为境界发生波动跌落,还是闭关后稳定境界时气势不慎外泄,都有可能引起玄温的注意,暴露了他的行踪。因此,他寻了一处较远的地界,随手改造了一座山崖,在半山峰上打出一道洞府,设了结界,跃入其中打坐修炼,潜心稳固自己境界。
  沈五渊深知,玄温出关后还不知是什么境界,若是自己此时境界跌落,日后恐怕更难在出关后的玄温眼皮子底下寻到神药,若是二人交战,打斗中恐怕也会落于下风,于他十分不利。
  修真之人,一旦闭关修炼,便绝非是一日两日之事,几旬几月都尚且算是时间短些的。而越高境界的修者往往闭关时间越长,几年乃至几十年都是常事。
  沈五渊自然没有闭关这么长时间的打算,先不说神药之事不能耽搁,只说九曲峰如今禁制已无,孟亦身体未好,只留下大白鹅看家护院,他到底有些放心不下。
  然而修者闭关之时,神魂若完全深陷玄妙的境界之中,全然忘我,哪有说抽身而出便能抽身而出的。
  他能做的,只有用最短的时间,暂时性地抑制境界跌落。
  思及此,沈五渊不禁深思,自己为何对孟亦如此上心,若说他对孟亦之情,一开始不过是初见时的惊艳,后来是觉得此人甚是有趣,见识领悟倒也非常人所能有。
  相处些时日后,知晓他身体羸弱是被熟人生生剜去根基之由,久违的心生了些怜惜,同时更觉得其心性气度无人能敌。
  无知无觉中,沈五渊渐渐生出一种错觉——若是往后年岁,也能时常与孟亦拌嘴逗趣儿,倒也是说不出的快活。
  那是他未曾有过的情绪。
  曾经一心修魔,不过便是因为心有不羁,喜爱洒脱无拘,不愿意被条条框框所束缚。只是修魔后,除了少了正道修士的礼法约束,来去恣意,这修真界内到底未能找出些令自己满意欢畅的事情。
  正因如此,他才会潜心修炼,想着仙界说不得有些乐子,好教他活的不这么无趣。
  无论自己心底究竟是如何心绪,境界仍旧要稳固,好成功寻了神药,顺便带孟亦离开鸿衍宗,帮他治好身上的伤。
  如此一闭关,便不知年月。
  大白鹅找到沈五渊闭关之地时,距孟亦被玄温带走,已经过去两天时间。
  若是沈五渊能分出神来指引白鹅,它倒也不必寻了如此长的时间,奈何沈五渊潜心闭关,闭关之所也是临时寻找,并没有给它留下任何信息。如此一来,白鹅便只能凭借自己和沈五渊之间的一点联系,自行寻找。
  沈五渊闭关前,为了避免被人打扰,设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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