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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念[修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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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直以为既然二人彼此有意,即便自己爱徒迟钝了些,也能迟早修成正果。却不想,自己徒儿心念过重,造成了如今这般结果。
  时至今日,薇罗依旧欣赏孟亦。
  若非那事,他该是多么惊艳四座的后辈。犹记当年,她原以为玄温之后,再无来者,千万年后,鸿衍宗可能要失去东陆第一宗门的宝座,这时,玄温却领回了孟亦。
  造化弄人。
  这么想着,薇罗仙子便将自己心中所想,当年所见所闻,包括孟亦曾经所做之事,全都说与了宿歌听,试图敲打于他。她仍旧希望孟亦能与自己徒儿结成道侣,只要找到重塑元婴的仙药即可。
  这也是根治宿歌心魔,最好的办法。
  至于宿歌,听了薇罗仙子一番淳淳教诲,只觉恍然如梦,脑海中渐渐想起自己曾经历练过的那些惊险之处。
  穷凶极恶的魔族地界,万蛇翻涌的荒野毒窟,冰天雪地的九天玄冰……孟亦因为担心自己,曾一次次用外出历练的名义,将自己从些穷凶极恶之处救出。他知道自己心高气傲,不会愿意为他人所救,便仅仅只是将自己救出,却没有出面,只教他以为那一次次险象环生,都是他自己挣扎着逃了出来。
  为此,孟亦的身上大大小小伤受了不少,也险些死在那些险恶的历练之地。
  而他,却让那本该被自己捧在心尖,溺着宠着长相厮守的仙人,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他攥紧了怀中那属于孟亦的储物袋,不无绝然地想着,现在醒悟,是否来的太晚。
  那边薇罗仙子又为孟亦把了把脉,一旁的宿歌见状,立时问道:“师尊,他可还好,何时醒来?”
  “还好,待他自然醒来便好,”薇罗仙子说完,转头见自己爱徒这副痴痴的模样,往日的冷漠孤高全都散了去,知晓他终是陷了进入其中不可自拔,于是便又想将自己早前的说过的话重复一遍,“为师早说过望你……罢了罢了,再说下去,你无甚反应,为师自己听着耳朵都要长茧子了。”
  薇罗仙子今日已经是叹息再三,然而无论再如何叹惋,她都是不会让自己爱徒出事,毁于心魔一途的:“为师派人去打听打听何处有修补元婴的丹药。”
  “不用,”宿歌面容严肃,冷漠中夹杂着一丝阴测的狠厉之意,“我去把应霜平的元婴,挖出来。”
  那个占有了孟亦元婴的人,不该如此完好的活在这世上。
  孟亦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都是属于他的。
  肮脏低贱的人,不配拥有。
  薇罗仙子闻言大怒,纤纤素手指着宿歌,厉声厉声斥责道:“你……简直胡闹!”
  宿歌凝视床上躺着的孟亦,神情平静:“我是认真的。”
  “荒唐!你以为你这么做,应霜平被你挖了元婴,出了事,他日宗主出关,会放过你,会让你好过?!你有几条命能让那半步飞升的大能斩杀?!”况且,宗主下一次出关,那“半步”二字,恐怕就要划去。
  愈想愈是娇颜愠怒,自收了宿歌为徒至今,薇罗仙子还是第一次如此责备教训于他:“当初那事你自己也清楚是怎么回事,谁先提出刨元婴的?是宗主。难道这还不足以见得他对应霜平的看重?你若是真这么做,就是在找死,东陆内,还有谁是宗主的对手?!”
  宿歌却已然不顾,决然道:“那也不得不做。”
  “不得不做?好一个不得不做,”薇罗仙子怒极反笑,“我的好徒儿,你仔细想想,当初对孟亦下手的,可不是应霜平,是你们几人。”
  宿歌闻此,峰眉拧起,心下大震,道心险些不稳,喷出一口血来。
  薇罗仙子虽说怒极,却又不可能不顾忌爱徒。此刻见他眸中雾气弥散,立时执起了他的手腕查看,发觉他经脉丹田内灵力紊乱,心中大骇,往他体内输送着淳厚的冰灵力,旋即又喂他吃了颗极品定心丸。
  宿歌心魔稳住。
  薇罗仙子这才松了口气,只得好言道:“就算不为别的,为孟亦着想,你也不能对应霜平下手。先不说我们有没有宗主的能力,将他人的元婴无排斥地移入另一个人的身体中,便假设我们成功了,你以为宗主出关之时,既是不放过你,又怎会放过孟亦?”
  见宿歌神情终于有所动摇,听进了自己的言语。
  知晓徒儿如今软肋便是孟亦,薇罗仙子便又说道:“等到那时,宗主震怒,平了九曲峰与苍殿,你说说,你是救了他,还是害了他?”
  宿歌明白,无论师尊薇罗仙子说何作何,都是为了他好。
  从薇罗仙子的角度而言,她本是可以斩草除根,直接杀了孟亦了事,然而这并非治本之法。先不说那玄温宗主究竟还在不在意这个被他亲手废掉的徒弟,只说孟亦的死亡,给宿歌带来的不一定是清醒与冷静,而是有可能让他心底的痴念发酵成为不可控的癫狂。
  这也是为什么,五十年后的她仍旧问了宿歌是否想要与应霜平结为道侣的问题。她那时便告知他若是选道侣,自己看着孟亦处处合适。
  从根源上解决宿歌心魔的手段,就是他能与孟亦两厢厮守,共度茫茫此生,若是有幸成就飞升,自是更好。
  宿歌听闻薇罗仙子劝说,忆起当年,那宗主玄温衣衫缥缈,神情威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我徒应霜平身体有碍,需替换元婴以保性命。应霜平的资质乃是风属性单灵根,若要换元婴,则需换取同为风属性单灵根之人的元婴才可。
  没错,应霜平也是风属性单灵根。
  只是他的灵根十分细弱,灵根不纯掺有杂质,且悟性天资不佳,因此,好好的上等天灵根资质便成为了中等品质的普通灵根资质。
  话说到替换灵根之事,单灵根这等资质本就已经是万中无一的。就连鸿衍宗这般扬名万里的一等宗门,待到每回招选弟子之时,也并非可以次次都招到单灵根的弟子,更遑论是变异属性的风灵根。
  宿歌脑海中,风属性单灵根的人,细数附近无数宗门弟子与散修,拢共也就孟亦和应霜平二人。
  宗主玄温乃是火灵根,他座下三名亲传弟子,只有灵芮是与他同属性的火灵根资质。
  于是宿歌猜测,玄温是要挖出自己大弟子孟亦的元婴。
  果然,那玄温面容平静雍然,对他道:“你欠我一条命,帮我擒住涵儿可抵。”
  看看,说着这般绝情绝义的话,却还敢叫那人“涵儿”。
  那时,宿歌也有想过,凭借玄温渡劫后期大圆满的修为,抓一个刚刚踏入元婴后期的孟亦,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为何却如此兴师动众,不仅找了他,还找上了凌霜剑宗柳释,一齐动手。
  但是修真之人最看重因果之论,他欠了玄温人情,修者若是欠下因果,于修行无益,于大道无益,还是早些还清为好。再加上自己心底那不可明说的丑陋心思,他不敢面对本心,怯于承认倾慕了孟亦,甘愿蒙蔽自己。
  于是他选择听从玄温要求,擒住毁掉孟亦,抵做人情。
  后来之事,如今的他不敢再深想。
  薇罗仙子确认宿歌冷静下来,不会做出不理智之事后,将自己原本准备好的极品静心丹药拿给了宿歌:“这个你先拿着,心魔翻涌之时咽下一颗,能压制心底魔障。为师归去后,便会遣峰下势力去四处找寻关于重塑元婴丹药之事。”
  宿歌闻言,朝着薇罗拱手:“弟子谢过师尊。”
  他也会遣自己座下人脉,不惜一切代价,在这茫茫修真界中找寻重塑元婴的丹药。
  如若有可能……如若有可能,也要寻到能塑心的神药。
  他想让孟亦眼中有自己,哪怕的憎恶的、厌恨的,也比如今看向自己的那般无情无念、淡漠疏离的眼神要好得多。
  至少,他在看着自己,而非彻底的无视。
  “散源长老之寿辰,一旬后便将如期进行,届时必然声势浩大,修者界四面八方的修真者皆往来于此,其中不乏强悍之人,你莫要过于痴念,到时坏了事。”
  薇罗仙子不放心一般,再度如此叮嘱了一番。
  宿歌闻此,只道谢过师尊,心中却知晓,如今什么重大之事,什么四海八荒,在他心底都比不过孟亦一皱眉,一抬首。
  临着离开前,薇罗仙子将一些寿辰事宜录入竹简之中交于宿歌:“即便你如今心绪如何不定,这些该你做的事都要做的圆满,莫让我失望,让宗门失望。至于孟亦,该清醒时自会清醒过来,你不必多虑。”
  宿歌最后谢过,薇罗仙子这才拂袖离去。
  薇罗仙子走后,宿歌转身,走至床侧,凝视孟亦睡颜。
  看着他沉睡时精致好看的侧脸,时而微微蹙起的眉头,宿歌只觉着自己的心尖儿都在随着他微小的动作牵扯。
  他是那般的人物,那么好看,苍白着面颊,漠然慵懒,熟睡之时,眼角上还带着一抹温润的红媚,令人移不开眼。宿歌想碰触他,想亲吻他淡色的、形状姣好的双唇,想褪去他的衣衫,将他单薄微凉的身子紧紧钳在自己怀中,密不可分。
  想的心神俱颤,想的心尖儿疼。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他怕惊到了孟亦。
  师尊说,柏函身子不好,如果在沉睡时被人扰醒,便会通身冰凉,四肢无力,神识不清,仿佛失了七魂六魄。因此,宿歌待着这屋子中,靠近了孟亦之后,甚至不敢呼吸过沉,生怕惊扰了他,惹他难受。
  那样他会心疼。
  而他最心疼的,是柏函如今这幅样子,是他造成的。
  宿歌不施任何护体法力,屈膝跪在孟亦床前,挺直了脊背,漠然凝视着他的面容。
  从他的头发丝儿看到了露在外面那点光洁莹白的脚尖儿。
  真是。
  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出众的人。


第31章 
  鸿衍宗中每座峰头风景之各异,境况之不同; 全因峰头主人性格与喜好决定。
  譬如九曲峰上; 总是草木茂盛; 清幽宁静; 拂来的风都是悠然惬意;而丹岩峰则威严壮阔,高耸入云,单单是站在山脚下; 便能感到一阵威压。
  与之相对,苍殿则屹立在一片较为荒芜的峰头之上。说是荒芜其实并不确切; 只是草木稀少了些; 靠近山顶的位置,甚至有积雪笼罩,长年不消融。峰上温度也比其他峰头要低得多; 偶尔扬起微风,亦夹杂着寒冬的气息。
  苍殿内有些微凉的温度令畏寒的孟亦睡的并不安稳; 然而即便难受; 甚至于睡梦中不自觉皱起了眉头,他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宿歌本是痴痴凝视着孟亦; 片刻后发觉他似乎并不好受,有些慌了神。
  他伸手轻触孟亦额头; 触手是阵阵寒意; 凉至骨髓。
  宿歌心下疼惜,轻声问道:“柏函,是觉得冷吗?”
  孟亦自然不可能回答他。
  宿歌焦急; 转身去寻找可以取暖的法器,最终找到几颗炎陵珠,将其放置在了房间的不同角落。
  炎陵珠散发着淡淡的红光,渐渐地,暖热的感知蔓延至房间各处,驱散了原本的阴寒。
  宿歌看向床榻,孟亦的眉头舒展开来,姣好的面容上是安恬睡意。
  凝视他的酣甜睡颜,宿歌终于放下心来。
  孟亦这次的困倦乏累之感持续了许久,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清晨,天光大亮。
  而宿歌就这么在孟亦熟睡的床榻前,不施加任何法力地跪了一日一夜,也看了一日一夜。
  四周空气暖热温和,孟亦侧身向外,于睡梦中悠悠醒来,朦胧视线渐渐清晰。待到他彻底清醒,便看见宿歌跪在自己睡着的床榻一侧,正呆愣愣地凝视着自己,全然没有了平日了冷漠拒人千里的神情。
  孟亦平静与他对视,从床上坐起了身。
  三千青丝顺着孟亦的动作滑落,零落披散于肩头,展开圆润的弧度,使得他原本清冷的气质被弱化,与他苍白姣好的面容相衬,颇有几分扶风弱柳的病美之感。
  孟亦看了看房间四周,知晓自己不是在九曲峰地界。
  他无视一旁凝视自己的宿歌,低头往床榻一侧寻找自己的靴袜。
  昨天宿歌将他放在床榻,盖上锦被之时,便帮他脱了靴袜,此时它们就被放置在床边。找到靴袜后,孟亦从锦被中将脚探了出来,欲穿上鞋袜,好离开这里。
  一直注视着他动作的宿歌见状,立刻伸手想要执起孟亦玉白脚掌,欲为他穿起鞋袜。
  孟亦眉眼淡薄,神情冷清,躲开来。
  即便屋内有了炎陵珠,孟亦赤着足停在空中,脚掌隐隐也有了凉意,寒意令他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微微透着粉色的脚尖。宿歌见着,手鬼使神差地触碰到了孟亦脚尖,眼底隐含痴迷,似乎想要将其握至身前,用鼻息去嗅孟亦散发着淡淡清冷香气的一双足。
  孟亦皱眉,收回了脚。
  宿歌道:“柏函,我帮你穿靴。”
  “不必。”
  孟亦说话时,原本清冷透澈的嗓音中夹杂着昏睡过久的哑然,有莫名诱人的质感,令听见的人无端陶醉。
  孟亦身体虚弱,若是宿歌强行要帮他穿戴,他自然不是宿歌的对手。然而宿歌因为担忧他的身体,也怕他会厌恶自己,话都不曾说重了去,那里又敢做什么其他动作。只是他看孟亦脚尖浅淡的粉色快要蔓延至玉白脚背,想要将他的脚尖捧在手心、为他穿戴的想法便更加剧烈。
  然而,就在他将要捉住孟亦脚尖的时候,孟亦将右足垂在了床边,左足则轻轻一点,赤脚踩在了宿歌右肩上。
  宿歌本就是跪着的姿态,此时,孟亦玉白脚掌带着清冷的气息踩在了自己右肩头。
  这本是羞辱一般的动作,然而孟亦足部微凉圆润的触感透过极薄的蚕丝外衫传至宿歌肌肤,却只让他觉得浑身经脉乃至大脑都被那种奇异的感知填满,令他的心头微震,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孟亦坐在床榻边缘,一只脚踩在跪在床边的宿歌的肩头,神情淡薄,居高临下,再度淡声开口:“我说,不必。”
  宿歌看的入了神。
  他开始奢望了。
  若是,若是那时自己没有听从玄温的话,做了不一样的选择与决定。那么,如今孟亦脚踩在自己肩头,好看的眸子看向自己时的神情,或许大不一样,想必是温朗和煦中带着情绪浅淡的矜持,眉眼弯弯,如黛如画。
  光是想着,心底便泛起了暖热之意。
  趁着宿歌失神之际,孟亦弯身穿好了鞋袜,起身朝外走去。
  宿歌见状,立刻上前,拦住了他,问道:“柏函要去哪里?”
  孟亦目视前方,神情慵然:“回去。”
  “回去?”宿歌尽量放柔了声音,“留在苍殿内吧,我和师尊已经遣下面的人去打听重塑元婴的丹药了,相信不久就能有消息,届时……”
  “届时,你为我重塑元婴,我对你感恩戴德?”孟亦打断他的话,抬眼看他,“宿歌,你活了数百年,许多事情,却仍是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什么?
  宿歌知道,孟亦说他想不明白,不仅仅是字面意思。他是在说自己,时至今日,还是喜欢自欺欺人。
  曾经的他欺骗自己对孟亦无意,如今的他欺骗自己,只要他将孟亦身子治好,孟亦便还会如以前那般待他。
  明知道以孟亦的性格,爱憎分明,倾慕时全心全意,失望则断得干干净净,不会留一丁点的念想。他这般的人物,从前便是风光霁月,朗润浩然,如今变的是淡薄的性子,可那一身的傲骨和果断却从未改变。
  因此,无论自己做了什么,他的眼中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宿歌眼中微动,嗫嚅片刻,道:“至少,至少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孟亦闻言,仍旧是那句:“不必。”
  孟亦抬脚又要往外走去。
  这时,薇罗仙子来信,命宿歌过去一趟。
  宿歌简短看过了传信,以为是与重塑元婴之药相关的东西,面上立时带着喜悦之情,他凝视孟亦,却不敢碰他,怕惹他厌烦,只道:“师尊传信于我,或许是有重塑元婴丹药的消息,我这就过去。柏函,你且在苍殿中等着,我去去马上就回。”
  说着,他也知道孟亦不可能在苍殿等着,便挥手打出一件法器,笼罩住了苍殿极其之外庭院的一方天地。
  孟亦抬头看向天际,隐隐有灵力波动于其间。
  自己这是被囚困起来了。
  宿歌又叮嘱了几番,孟亦全然没有听进去。他只好挑了几名仆从跟在孟亦左右,令他们护好了他。
  而后才飞身离去。
  孟亦将手放在自己丹田,那里隐隐传来比之前更加深厚的灵力。
  也罢,他早晚可以自行离去。
  ——————
  九曲峰上,童衡浑身颤抖,青筋暴起,几乎不能控制体内灵力的游走。
  大白鹅去了丹岩峰后又归来。
  尽管九曲峰上的禁制已经破碎,但那丹岩峰上的仙器打造的屏障却是十分牢固,滴水不漏。想要进入,还是要等那玄温老贼出关方可。
  不过既然九曲峰禁制已破,就说明那老贼当时道心激荡、灵力失控,不是遇到瓶颈,就是快要突破。
  这么想来,离他出关的日子想必不远了。
  大白鹅思考之际,方进入九曲峰地界,便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在狂乱地吸收着四周的灵力。它忆起孟亦,只道不好,以为是他出了事,立刻飞身朝山上跑去,其速度之快,丝毫不像一只富态丰满的鹅。
  来到九曲峰上,果然感知不到孟亦的存在。
  而那曾经日日跟在孟亦左右,悉心照料的仆从似乎变异了一般,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经脉暴起,仿佛刻画着奇异的纹路。围绕于那仆从四周的灵力,正以他为中心,狂乱放肆地涌进了他的体内,如旋涡一般的灵力气场几乎肉眼可见。
  “先生,先生……”
  大白鹅站在童衡身前较远处,依旧能听到他口中执念一般的喃喃自语。
  ——————
  薇罗仙子将宿歌叫过去,的确是知晓了一些有关于重塑元婴丹药的消息。
  然而散源大能寿辰在即,宿歌作为如今的宗门大师兄,若果不在各个重要的场合露面,实在说不过去。只是宿歌这副模样,显然是除了孟亦,其他全不放在眼中,于是薇罗仙子只道,他先将该做的事情做了,自己自会将消息告知与他。
  反正她已经遣人去看了那消息传来之处,那丹药跑不了。
  于是一日忙碌过去,薇罗仙子将消息告知了宿歌,说完,她道:“你先不要急着邀功,等寻到了丹药,再去九曲峰找孟亦,才为上策。”
  薇罗仙子还以为孟亦醒来后,必然是回了自己的九曲峰,却不想自己爱徒却告诉自己,他将孟亦拘在了苍殿内。
  宿歌已然不清醒,薇罗仙子却还明白的很,以孟亦的性格,拘着他,绝对是最不正确的做法。于是,她先将宿歌训了一番,告知他心急无事于补,顺其自然方得始终,然后便起身前往苍殿,欲将孟亦放回去。
  薇罗仙子为自己这不懂情爱的徒儿,也是操碎了心。
  然而她却未曾料到,苍殿外的庭院中,孟亦竟是正坐在树下,饮着茶水,神情自在悠然。
  薇罗问过仆从,才知晓原来这一日,孟亦被宿歌拘着,活动范围被限制在苍殿的范围之内,却自始至终不急不躁。一日过去,吃的时候则吃,不喜的饭菜并不将就;睡的时候则睡,仿佛不过是来别人家平平常常做个客而已。
  薇罗仙子心中怪异,一时间忘了自己是要将孟亦送回九曲峰,只摇着罗扇问道:“你怎如此看得开。”
  孟亦闻言,第一次在薇罗面前轻笑出声:“仙子的意思,是要我求你们吗,求你们放了我,给我自由,你们拒绝,于是我断水绝食,誓死不从?”
  说着,他面上笑意越发柔软,如山间积雪消融,畅意流淌,明澈通透:“做错事的不是我,我没有受罪的理由。”
  不远处,跟从师尊匆匆而来的宿歌听着这句话,只觉心中绞痛,难以平复。


第32章 
  薇罗仙子不禁心道这般豁达心性,果真无人能及; 或许比起重塑元婴之药; 他们更应该寻来的; 是塑心之药。否则以孟亦如今这般无情无爱; 无心无念的心境,看似随遇而安实则坚定自若,自己爱徒在他眼中; 恐怕还不如困倦乏累时倚着的躺椅来的重要。
  薇罗仙子挥手收回了宿歌设下的法器结界,转身看向身后跟来的宿歌:“徒儿; 你将孟亦送回九曲峰。”
  宿歌握紧了拳头。
  想起师尊说; 情之一字,心急不得,以柏函脾性; 强求恐怕只有玉石俱焚的下场,然而软磨又能如何; 他眼中还是没有自己。
  如此挣扎片刻; 宿歌还是走到了孟亦跟前,轻声道:“柏函; 我送你回去。”这次,他绝不会让柏函在飞剑上受了凉; 要用作为屏障的法器; 将他好好安置起来,为他遮挡风寒。
  孟亦道:“不必,孟某自有坐骑。”
  说着; 孟亦不与两人多费口舌,从随身携带的储物袋中拿出一枚干净洁白的羽毛,指尖轻点,往其间输入一丝灵力。霎时,那羽毛便朝外飞了去,飘于空中,顷刻间消失不见。
  这羽毛是那魔修与孟亦说笑的时候,忽然让大白鹅好一阵抖动所得。当时白鹅抖出无数羽毛,那根根分明的洁白羽毛有思想一般,漫天飞舞后,自行叠在一起飘在了孟亦手边。
  而后,魔修笑了笑,道你若是有什么事,而肥鹅又不在身边,便将灵力输入羽毛,大白鹅自会来找你。
  如今结界已经撤去,他可以离开苍殿,便想起了这几根羽毛。
  不知那呆鹅有没有做完自己的事,若是没有,孟亦深觉自己或许可以先往九曲峰的方向,徒步行走片刻。
  薇罗诧异于孟亦还可以使用灵力。
  孟亦察觉后,只道:“见笑,孟某还不算完全废了。”
  想到修者不止丹田内可以吸聚灵气,经脉中也可以储存少许,薇罗便也没了怀疑。
  一旁的宿歌见孟亦如此举动,知晓他是在召唤灵兽过来接自己,立时上前道:“灵兽坐骑来的恐怕缓慢,不如还是让我送你一……”
  然而他还未说完,就听到一声高昂鹅叫,宿歌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道雪白的身形正冲刺般疾驰而来。
  不过几瞬时间,白鹅停在了孟亦脚边。它静下来时,全然没了刚刚那副动作迅速的样子,一摇一摆霎是呆愣,如以往一样围着孟亦转着圈。
  “这……灵兽,”薇罗仙子见着白鹅,只觉奇异,“好生威风。”
  白鹅挺了挺胸膛。
  孟亦见着白鹅,对薇罗道:“既是孟某灵兽已到,晚辈便不再多留了。”
  说完,他低首看了白鹅一眼。白鹅心领神会,体型倏而变大十数倍,体态巨大顿时如苍鹰一般神武。它俯下身,让孟亦乘坐在自己背上,而后便振翅而起,于天际翱翔。
  陆上,宿歌望着天际一点白影,久久回不了神。
  柏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好吗,仙器法宝,天材地宝,奇珍仙果……什么都好。
  只要你说要,我什么都为你寻来。
  离开了苍殿,大白鹅驮着孟亦,缓缓降下来于低空慢速飞着。因着白鹅飞行高度不高,速度也不快的缘故,孟亦只觉四周刮过来的风清爽柔和,怡人的很。
  白鹅开口说话,自然是魔修的声音:“小亦儿可怎的跑那么远,让本尊好找。”
  孟亦闻言,道:“你过来是收到了羽毛传信?着实快的很。”
  “也是,也不是。”白鹅解释,“本尊方才回到九曲峰,便察觉不到了你的踪影,本尊如此喜欢你,自会怕你出事,出来寻找。找到一半,便收到了你用羽毛传的讯息。”
  孟亦道:“多谢。”
  白鹅喉咙发出一声愉悦轻笑:“不过话说回来,小亦儿怎知本尊可以当坐骑使,本尊可只是区区一只肥鹅而已,你这可是在奴役幼小灵兽。”
  尽管白鹅平日里看着呆傻,但它毕竟继承着魔修的能力,又怎会只是一只普通的鹅。没有哪个普通灵兽能把整个鸿衍宗都快搜查了个遍,却不会被任何修者发现,整日优哉游哉,游水捉鱼。
  这样厉害的灵兽,若是连个人都驮不动,着实不大可能。
  这道理孟亦知道,白鹅自然也知道,此时说出来,不过又是与他逗笑罢了。
  孟亦摸了摸白鹅柔顺光洁的羽毛,掩着眸子道:“我便是奴役了,你当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白鹅道,“小亦儿高兴就好,本尊在这儿呢,任你奴役。”
  白鹅虽是形态呆憨讨喜,修为到底不同凡响,即便飞行速度舒缓,未有激烈之感,转眼,却已经飞过了将近一半的距离。
  寻着孟亦,确认他无事,白鹅才想起另一件事情来:“不过,你那九曲峰的仆从,似乎出了些问题。”
  孟亦闻此,道:“出了何事?”
  白鹅如实告知:“并无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成因怪异罢了。本尊大抵有些猜测,但因为担忧你,便直接将他打晕了,之后再议。”
  片刻后,回到九曲峰地界,孟亦才知道这魔修的“打晕”是个如何打法。
  只见童衡倒在院中巨木不远处的地上,侧脸朝下,半边脸上沾的都是灰尘,显然是直直地朝着地面倒了下来。
  孟亦看向白鹅:“如何让他清醒。”
  这时,魔修低沉的嗓音却从孟亦身后传来:“本尊吃味了,你更在意这仆从一些,都不问问本尊何日归来。”
  孟亦看向白鹅,便见它已然静止了动作,不似之前呆愣却淘气的样子。扭头朝身后看去,果是那魔修本尊,沈五渊归来。
  沈五渊含着笑意盯着孟亦瞧了一会儿,随后才看向倒在地上的童衡。
  童衡身上青筋已然消退,肌肤却还留有浅淡的奇特纹路。魔修招了招手,那白鹅便走了过来,化为牛马大小,将童衡背至身上,驮进了童衡平日居住的木屋内。
  白鹅归来后,沈五渊对孟亦道:“白鹅当时打晕这奴仆,是因他身体有异,却硬要冲出去寻找你。且等着,到时奴仆自会自己醒来。”
  魔修既如此说,想必虽是有异,却无甚危险。
  知晓孟亦会问自己那仆从发生了何事,沈五渊先一步说道:“那仆从身上发生之事本尊也很感兴趣,然而此时本尊更想知道的是,你如何到了其他峰头上,莫不是被那傻子一般元婴期小儿劫了去?”
  见自己问了片刻,孟亦却八风不动,神态如初,沈五渊颇有些无奈。
  须臾,沈五渊想起西陆一行,转而故作神秘对孟亦道:“此次西陆之行,本尊找到一样东西。”
  孟亦心中不甚在意,开口问道:“何物。”
  “你给些反应,本尊便告知于你。”沈五渊边说边叹息一声,神情委屈状,“本尊如此高龄,还专程跑去西陆那荒芜之地奔走,就是为了给你拿来这样东西。”
  孟亦闻言,沉思须臾,一双清然眸子看向沈五渊:“你想要何种反应。”
  沈五渊见他仿佛真的在思考如何反应一事,顿时被逗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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