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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一级通缉-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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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第一代试验提取了我的脊髓干细胞,试验很成功,到雏形机的时候,我们已经可以复刻出完整的人体了。雏形机是完整的我,我亲眼看到他在培养袋中呼吸,成长,最后通过模拟分娩来到了这个世界。然后我再主导手术,从他身上切掉不必要的组织和器官,用机械替代。他是我的第一个完全复制体。曾有人问过我,那是不是我,如果是,在他动手术的时候,我会知道他的感受么?”
  “会知道么?”施利芬问。
  艾尔文看了他一眼,然后转换了地下室的显示页面,宜人的乡间风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第一视角的录像:“这是当时雏形机在做手术的时候,从他大脑里录下来的。”
  施利芬看向上面,可以看到这是一间手术室,与一般的第一视角录像不同,录像每播放一段时间,就会有一段医生视角的录像插播。
  “这个医生是我。”艾尔文笑了一下,“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在做手术的时候会感受到患者的感觉,正是因为觉得很奇怪,所以我才记录下了雏形机的脑电波并且转化成了影像。”
  “你们……在取他的消化系统?”
  “是的,因为对于一台终端而言,吃喝拉撒不是那么重要。”
  画面开始变得有些恶心了,艾尔文忍不住看向施利芬,并开始关心他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能允许他们对你这么做?当年约翰尼斯看到这段录像的时候这样问过他。怎么回答呢?他当年实话实说:不是别人要这样做,是我自己要这样做的,我是生物芯片系统的首席科学院,谁能违背我的意志做事?约翰尼斯听了这话叫了起来:你自己?疯子!艾尔文。赫尔曼,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你呢?你会怎么说?
  施利芬没有问他什么,他只是安静的看着画面,画面上的手术结束了,之后又是更多的多视角画面。
  “雏形机只是开始,之后我们研发了更多的终端和衍生品,生命也不在拘泥于人的形态,这是泥藻状的合成体,接近于原始生命。”
  “真奇妙!”施利芬感慨,“所以……可以说你不止做过人类,还做过泥藻?所以你才会有那么多奇妙的想法!做泥藻是什么感觉?”
  “和现在差不多,”艾尔文笑了,“动起来都挺费劲的。”
  “这个笑话我喜欢!”施利芬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想法很难被别人理解,我的学生是第一个反对我的人,她认为我还是我,他们还是他们。因为生命是延续的,继承的,独一无二的。不能因为我进入到了他们的梦,我就和他们融合成了一体。”
  “你觉得呢?”
  “我赞同。”艾尔文说,“除非生命的维度被重新定义。”
  施利芬点点头,他看着头顶蔚蓝的’海洋’,想象自己是海中的一团泥藻。
  “……你……不觉得我很疯狂么?”
  “为什么?”施利芬很不解,“我对生命也有我自己的理解,我也经历着和别人不同的人生,难不成就要因为这个说我是个疯子?我恰巧觉得我自己非常清纯可人呢,你说是不是?”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那晚他们聊了很久,艾尔文就像是突然忘了牙疼似得,一直一直的讲。要知道,他当了40年的科研员,他可以说的可就太多太多了。他从他的第一次大学课题开始讲起,讲到他们那颗小星球上失败的矿业研究,讲到他进入联合会后倒霉的生命体分离提纯试验,讲到普朗克最有名的那篇关于生命有序性的论文,讲到他怎么把这篇精妙的论文垫了他的意大利面。讲到安妮,讲她如何逃了他的《新材料与新载体》研讨会只为去抢一双丑陋的新款鞋,讲他们之间为“如何提高荧光量子点的生物安全性”而吵过的所有架,和吵架的时候一定会吃的纯奶油可丽饼。
  施利芬坐在他身边做一个安静的听众,偶尔问问他听不懂的名词。地下室的穹顶播放着“他”在试验中“看”到过的画面,从卷席着寒气的液氮湖泊到高压电离的奇幻世界,就像经历了整个宇宙的纪元。
  “生命其实是一个幽闭的世界,它隔开了沧海桑田。”说这话的时候,他疲惫的眼睛又焕发出了光彩。
  “你很累了,先睡吧,明天你再接着给我讲。”施利芬接过伊文手上的薄毯把他围了起来。
  “施利芬先生?”
  “嗯?”
  “我的话题是不是很无聊?”
  “没有。”施利芬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样子如同一株燃烧在岩石上的淡蓝色火苗,好像随时准备要熄灭了,“身体哪里疼么?”
  艾尔文摇摇头,然后他就沉沉的睡着了。大厅渐渐暗了下来,穹顶停止了播放,四周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施利芬看着地上四散的零件,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他并不想刻意隐瞒什么,他不想说其实是因为他知道很多时候,即便说了,对方也未必懂。
  生命也许真的是一个幽闭的世界,它建立了意识,但却又隔开了一切。施利芬开始为他要如何说服艾尔文而犯难,但他冥冥之中依旧觉得,在这幽闭的世界里,总有一个什么东西他觉得很重要,想要放弃会觉得舍不得。
  “滴!定时体温检测,如需继续请选择确定。”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轮椅上的健康评测系统又突然响了,艾尔文睡得很沉,没有被吵醒。
  “请在六十秒内进行选择。”
  施利芬手忙脚乱的掀开毯子找到了控制板:“怎么选?”
  “请在六十秒内进行选择。”
  这个控制板没有控制面,这其实可以想到,毕竟艾尔文现在的状态估计是选不了的。施利芬不知道要怎样操作,就在他急得满头汗的时候,伊文走了过来,他插入了自己的链接器输入了指令。
  “开始测定,体温39度,即将进行治疗。”自动轮椅启动了医疗功能。
  “可以了,这台设备自带简单的治疗功能,它会给赫尔曼先生注射抗生素和退烧药的,您去休息吧。”伊文说。
  “但是……”
  “没有但是,恕我直言,现在你一身信息素的味道,这对发烧的omega可没好处。”
  施利芬这才发现,他们聊得太久了,安抚剂不知何时已经失效。
  “走吧,其实您和我一样清楚,他不会轻易死去,不要担心。”伊文准备回到他的茶水间继续他的工作,“您跟过来干什么?”
  “我睡不着。”
  “帮我洗盘子无助于您的睡眠,你可以去要一点安眠药,地面上就有。”
  施利芬没回答它,他指了指它手上的盘子:“这些盘子根本就没人用过,你为何还要一直洗。”
  “这是赫尔曼先生设置的程序。”伊文开始洗它的盘子。
  “我可不会为了个程序一直洗干净盘子,你有安装自主判决系统吧?我记得这可是个几百年前的老技术了。”
  “先生,”伊文放下手上的活,看着他,“你在地面上的时候不是踢我就是吼我,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现在在这么无聊的话题下您还要和我聊,我觉得你简直有双重人格。”
  “因为在我眼里,你和楼上的伊文不是一个人!楼上那个是个枯燥古板的家伙!”
  “可我们明明就是一个人,先生,您的智商应该可以帮您理解这一点。”
  “可你用到了’我们’这个词。”
  “……”
  “所以,艾尔文和他研究的那些东西都是他么?如果是的话,我的身体里的生物芯片就是他,”施利芬想启动他的芯片给伊文看,但欧文拒绝了他的扯淡请求,坚决不开机,“你看,这倔强的性格都一样,但我不会觉得他们是一个人。”
  “您的意思是您更喜欢我么?”看他不走,伊文只好倒了一杯茶给他。
  “是的。”施利芬接过茶,“啊,红茶!我喜欢。”
  “……”伊文用’(;¬_¬)’的表情看了他一眼,“alpha真奇怪,感情丰富得让人不能理解。”
  “这是一个正常人类的正常感情,人类都一样。”
  “是么?我不觉得一个人给另一个人磨智齿的时候会燃起想要吻对方的冲动。”
  “噗!”施利芬把茶喷了出来。
  “是啊,真奇怪啊!”伊文望着天花板感慨,“当时空气中一丝信息素的味道都没有,这根本就不是爱情啊,两个人类凭空接什么吻啊……啧啧啧。”
  “爱情和信息素没有绝对关系!”
  “哟,是爱情啊。”伊文换了个阴阳怪气的表情,“别想了,年轻人,你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孩子。现在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倒霉的一段时间,所以他的脆弱给了你错觉。换做以前,你这样的根本不是他的菜。”
  “波斯豹是他的菜?”
  “不……”伊文摇摇头,“他吃肉,他根本就不吃菜。”
  “……”
  “你这样的,金头发的,蓝眼睛的,自以为自己身材火辣的小朋友吸引不了他这样的科学家,”伊文又补了一刀,“他是一个无比强大的男人,他注定要被新世纪加冕,而你,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安妮猛地从噩梦中醒来,她梦到她把一切搞砸了,然后艾尔文笑着对她说出了上面那句话。
  这结果让她心有余悸,她艰难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酒吧回到床上的,她想摸眼镜,却从她的被子里摸到了一只高跟鞋……啊,她想起来了,卡洛琳给她灌了不少酒,她大概又像个傻逼一样喝醉了……头真是巨疼无比,她扔掉高跟鞋,开始继续摸索她的眼镜。
  “哇!”她摸到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吓得她一下掀开了被子,“伽林?!”
  伽林是真的喝高了,他哼了一声并没有完全醒。
  “你们都喝高了,”管家系统打开了音频,“不过只是喝高了,没有吐,也没有发生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谢谢你的幽默感。”安妮翻身从床上下来,她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长裙,“帮我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可吃的。”
  “在冰冻层的角落里还有半罐巧克力冰淇淋,除了这个,其它都是酒和蔬菜。”
  安妮找到了一把勺子,开始吃她的冰淇淋。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普朗克会长给您打过一个电话,大概是想让你去加班。我告诉他,你和一个野男人喝醉了,现在正躺在床上,我不方便叫你,就是这样。”
  安妮哈哈大笑了起来:“干得不错!”
  “谢谢表扬,”她的管家系统回应,“不过话说回来,床上那个男人是个好男人,他醉成那样还不忘帮你卸妆,你可以稍微考虑一下他。”
  “拜托,现在又不是古代,除了那些要发情的alpha和omega,谁还会考虑结婚?毕竟人类是那么复杂不好相处,如果一定要结婚,我宁可和我有趣的管家系统结为夫妻。”
  “我明天就去把它的系统格盘。”伽林醒了,他半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我不喜欢我有情敌。”
  “你们这些人类真是蛮不讲理,管劳资屁事,”管家系统愤愤地说,“现在还是半夜三点,我要调回睡眠系统了,你们自己疯吧。”
  伽林拍了拍床:“听到没有,才三点,过来接着睡。”
  “我去写点东西。”安妮抱着她的冰淇淋去书房了。
  伽林打了个哈欠,支起眼皮漫无目的的在屋内看——在窗边的矮柜上放了一个小相框,小相框中放着一张古老的纸质相片。
  那是什么?他爬起来探过身子把它拿在手里。
  是一张合照,是安妮、普朗克和艾尔文的合照。人类的科技早已经让相貌不再随着岁月改变,但他还是能很轻易的看出这是很久以前的照片。那时,他们三个都笑得很开心,一副心无隔阂的样子,普朗克左手拉着他西服的衣襟,姿势优雅,他左边站着那位黑头发的疯狂科学家,疯狂科学家则挽着安妮的肩,手指自然地穿过安妮斜披着的棕色卷发。背景是一间平凡无奇的办公室,办公桌上还搭着他们的实验服,实验服乱糟糟的,随意揉成一团。
  看起来就像是谁的随手一拍,他们拍照的那天恐怕想不到如今他们的关系会变成这样吧?
  伽林把相片放回矮柜躺回了床上,这床睡起来舒服极了,客房的和这个简直没得比,所以这次伽林一直睡到了早上九点。
  他是被通讯信号吵醒的。
  “伽林上尉?我是普朗克先生的秘书,法玛古斯塔的安防密码被破译了,如果您醒了我就派车来接您,会长希望您能尽快赶到联合会。”
  “嗯?”伽林以为自己在做梦。
  “您没有听错,安防密码已经被破译了,接您的车很快就到。”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在伽林宿醉的时候,他完全不知道安妮在书房写写画画个什么,也更不知道她何时离开了家。等他一觉醒来的时候,他被告知:昨天那个无解的问题被她解决了。
  到了联合会的大楼后,他和秘书打了个照面。他们之前在办公室门口见过,那天他帮安妮解了omega维促会会长的围,这位秘书对他超有好感。
  “我还不是太了解我的女朋友,至少我不知道她有多厉害。”
  秘书被他逗得呵呵直笑:“这是她喜欢喝的香草热巧克力,我才买的,你帮我给她带进去吧。”
  “谢谢!”伽林感到这位beta先生已经成为了他的战友。
  秘书伸手帮他理了一下领带:“你们元帅也在,不用谢。”
  伽林推开了会议室的门,里面的氛围热络得就像个战地联络站。约翰尼斯在和普朗克谈着话,旁边围绕着几个军部上将。房间的另一端是一群科研人员,有军部的,有联合会的,不知他们昨晚经历了什么,竟然搬了一大堆主机和显示屏进来,几乎填了半间屋子。最后一小撮人是检查厅的几个调查员,他们显然被孤立了,样子和他们面前的冷盒饭一样悲惨。
  伽林正想从角落溜过去,一个昨天才认识的研究员突然看到了他:“嗨!伽林上尉!最新结果在这边!过来!过来!”
  也许联合会的人是真的没有任何上下级概念,他这一吼,约翰尼斯抬起头看了过来。幸好今天他老老实实的穿了军装,他赶紧对他的最高长官行了一个礼:“元帅!”
  “去忙吧。”约翰尼斯对他的状态表示满意。
  普朗克也抬头看了这边一眼——哦,这就是昨晚那个野男人啊……喜欢alpha……这beta口味挺重的啊。
  “不要随便叫我!”伽林压低声音对那个研究员说。
  “巧克力!太好了,我要饿死了,给我喝一口。”研究员给他让了个空位,“今天早上七点,我们让法玛古斯塔的防御系统崩溃了大概半个小时,获得了很多有效地数据信息。”
  伽林紧紧捏住纸袋不放手:“什么数据信息?”
  “雏形机控制了整颗星球,大概再过十几个小时,法玛古斯塔的军备建设就可以恢复到战备状态。除此之外,我们还用远程卫星捕捉到了一些有趣的画面——你看,他把皱腮皆足兽的尸体涂在军用信息发射塔上。”
  这是一颗远程卫星探测到的图像,虽然看不到内部结构,但是从照片的角度讲还是很清晰了。大批的皱腮皆足兽被残忍杀死,它们的尸体被晾晒在高大几十米的信号发射塔上,将整个灰色的金属架染成的红色。这还是高空拍摄的结果,如果实地去看,这画面一定更加残忍恶心。
  “这样的高塔一共有几十个,”研究员缩小了画面,“我们开始以为是什么有含义的信号,就像杀人犯给警方留的恐吓信息之类的。结果,我们看不出任何意义,雏形机就像是为了好玩才这样做的,他在玩杀人游戏?”
  杀人游戏?
  伽林不自觉的放松了手指,香草巧克力被研究员抢走了,他愉快的喝了起来:“他是军部的机器,你们常年接受他们的指导,你有什么看法?”
  “你的看法不重要。”洛特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了他们,他挤过来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你快去忙你的吧,不要闲聊。伽林,我们还有三十个小时的准备时间,我们稍后就会前往现在的军部——泰坦的卫星,泰卫二。”
  “安妮呢?”
  洛特指了指一个房间:“她在里面预存数据,你暂时不要打扰她。”他拉着伽林从会议室里钻了出来,“联合会不会再找议会要卫星了,议会这次被耍了!如果能测算出雏形机的进攻计划,这就是军部的常规作战,不需要任何人的批复!我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厉害。”
  洛特说的他们既有安妮的团队又包含了普朗克本人:“……不过这一切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你只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就好。”
  “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毕竟军部是我自己的地方。”
  “还有个不好的消息!”洛特压低声音,“我们这次离开的时间不会短,我现在需要欧文…Misterioso上的一件东西,而你,还有三十个小时可以帮我拿到它。”
  “是什么?”
  “欧文…Misterioso之卵——这台生物主机定期繁殖出的废弃细胞集合体。虽然是废弃品,但也很重要,军部希望可以得到这个样本。在我房间的保险箱里有一个专用的生命维持罐,它的编号和欧文…Misterioso实验室专用设备编号是一致的。这三十个小时里,我会想办法让安妮去一次实验室,你一定要跟进去,把设个设备放在指定的位置。等我们离开泰坦后,会有人用这个帮我们把我们要的东西偷出来。”洛特把信息发到了伽林的芯片上,“当然,宁可任务失败也不要失去她对您的信任。”
  “我明白,这是当然。”
  洛特拍了拍他的肩膀,独自回了会议室。
  这现状任是再单纯的人都看懂了——议会想为难的并不是军部,而是学院联合会,如果学院联合会真被这几颗卫星掐住了喉舌,军部也许就不得不向通用公司靠拢了。最想解决艾尔文的恐怕就是普朗克,通用公司自然会用这个软肋好好的恶心普朗克,谁料到就这一两天的功夫,普朗克不止把原本背靠通用公司的总统拉上了船,还把眼看要滑向对手的军部也拖了回来,不得不说这真是个人才。
  而这件事……恐怕也是军部想多蹭的一点好处吧?……只可惜安妮。舒伯特也许什么都不知道。
  她在学术研究上也许是个特别厉害的人,但在其他事情上就单纯得像个普通人了。
  曾也有人这样评价过艾尔文。赫尔曼,但如果你让普朗克来说的话,他也许就会对你笑笑了。
  这是三个性格迥异的人,但如果硬要说像的话,也许艾尔文和普朗克更像,这类人大概会因为自己太聪明了而无法爱上别人。
  伊文是通用公司的产品,但他被植入的数据却是艾尔文编写的,所以它确定艾尔文不会爱上任何人,包括格斯·施利芬。
  等他退烧后,这个尽职尽责的机器人把最新的数据给他传导了过去。
  “法玛古斯塔被入侵了。”
  “哦,”艾尔文懒洋洋的读着报告,“现在的学院联合会真厉害,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写出了一套和欧文系统算法完全不同的程序,雏形机被这样的对手击败应该会感到很荣幸吧?不过他比我想象的喜欢杀戮,军方的终端真是极其残暴,恢复意识后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向当地生物残忍报复。”艾尔文抬头看了看屋顶,“可怜的中尉呢?”
  “他昨天缠了我一晚上,只为从我这里套出些话来,好说服你放弃毁灭人类的计划。”
  “他对我的计划感兴趣?”艾尔文很高兴的样子,“我以为这种枯燥的事情就算是编成小说都不会有人喜欢看呢。”
  “您最好不要拿着个开玩笑,我不认为您已经强大到了可以玩弄对手的地步。对我来讲,他现在是危险的,如果您真的哪里一抽想要放他活着离开这,那请一定要消除他在这里的记忆。这只是一个小手术,射一束激光到他大脑表层晃了一晃就行,连伤口都不会有就可以消除隐患。这样他也不用面对离别,也不用面对选择,一切就好像一场被忘记的梦一样,大家都好。”
  “伊文,你对这样的事情最有发言权,你是希望就这样忘了我,还是希望在下次醒来时至少记得我的一点事情?”
  伊文耸了耸肩:“我没有选过,不过我猜我不止一次经历过样的事情,我只能说这经历并不痛苦。”
  “陪我去楼上吧。”艾尔文思考片刻后,结束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电梯升回了地面,他们又回到了这个狭小简陋的监测站,房间外面吹着风,气温不高,卷舌草安安静静的躺在贫瘠的土地上。他看到施利芬一个人坐在屋外的一堆旧轮胎旁,他似乎在看星星,艾尔文很奇怪他为什么还没对星星腻味。
  “嗨!”艾尔文开着他的轮椅来到屋外,“听说你昨天睡得很晚。”
  “alpha一天睡四个小时就够了,你呢?你的发烧好些了么?”
  “好多了,不是什么大毛病,你在看什么?”
  “一张明信片,在你床头找到的。”
  “哦?”艾尔文挺吃惊的,“我以为你把所有东西都当垃圾扔掉了呢,给我看看?”
  施利芬把卡片举到了他面前:“我在你床头找到的,这是哪里的明信片?你去过这里?这是哪里的灯塔?”
  “……”
  “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在什么地方随便买的吧?我不记得了。”
  施利芬没有追问:“你喜欢这样的地方么?我发觉你很喜欢蓝色,很喜欢黑夜,感觉这个小星球是你喜欢的类型。”
  “大概是因为我出生的星球和这里很像,那颗星球不在这个星系,算是偏远的地区。那里的居民很少,动植物很单一,环境很安静,长长的海峡顺着海岸线蔓延到很远,水藻飘在褐色的岩石边,沙滩上全是贝壳的碎片。有一座灯塔在我家不远的地方,我有时看它可以看一天。”
  艾尔文出生的年代是大殖民时代的后期,无数新生儿离开家人像种子一样被撒向宇宙的各个角落。和近代的孵化工厂不同,他们的父母要经历一场痛苦的抉择,人类冷酷的本性在此刻被激发得淋漓尽致,现代社会的冷漠也许在那个时代就被埋下了根源。
  “所以,你爱这个世界。”施利芬看着明信片背后的话。
  “难以置信吧?”艾尔文笑着看着他。
  “不算,”施利芬仰头看向天空,“你看,那是奥斯瓦尔德,那也是一颗蓝色的星球。”
  “奥斯瓦尔德是行星,它发不出在这样的光,行星也不会按照这样的轨道运行。”艾尔文看着那道蓝光,他可不会把它看成奥斯瓦尔德,如果奥斯瓦尔德这样亮的话,上面的水早就沸腾了吧?
  “万一那是一颗流星呢!”施利芬突然从轮胎上爬起来,“你有什么愿望?”
  “什么什么愿望?”
  “可以对流星许下自己的愿望!你真是个迟钝的老人家!”
  “这是……”
  “快许愿!许了告诉我!”施利芬看到天上的那段光束就要划过了。
  艾尔文不知道他突然抽什么风,许愿?难道要他许愿他毁灭人类的计划成功?
  “快点快点,什么都可以,一定会实现的!”施利芬抓住艾尔文的手,急切得像个白痴。
  “啊……嗯……”艾尔文把愿望往朴实的方向想,“因为瘫痪确实很难受,我希望自己能体面的度过一天,就像个绅士一样。”
  “不会实现的,”伊文在旁边冷冷的说,“话太多了,流星已经过了,而且那根本就不是流星,那是某个路过的大型舰艇的引擎尾光。”

  ☆、第三十章

  第三十章
  去泰卫二的旅途并不太远,飞船起飞不多久就可以从太空看到这颗白色的星球。因为轨道的问题,它极少被泰坦星遮盖,绝大多数时候它的都沐浴在恒星的晨光里,就像一颗钻石闪着璀璨的光。安妮持续工作了近四十个小时,此刻她正在贵宾舱里补觉,伽林独自呆在贵宾舱里陪着几位高级军官发呆。
  约翰尼斯似乎有颇多的心事,他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焦虑,这情况在他的职业生涯中并不多见。在现在已知的宇宙中,人类还未遇见过真正的敌手,虽然有些星球作战环境艰苦,伤亡也很大,但现代军人其实很少有机会参加古代战争中那种人与人之间的博弈。时隔多年之后,他们终于再次和人类敌人交手,这压力是完全不同的。
  和约翰尼斯独处的时候,伽林也会紧张,虽然自己是他赏识的人,但alpha自带的气场总是能分出一个等级。唯一不受影响的反而是打了安抚剂的普朗克,他看着手上的资料,表情自然得不得了。
  “伽林上尉。”
  埋头看字的普朗克突然开口。
  “是!”伽林吓了一跳,他不知道为何他会突然开口,这是要找他闲聊?
  “舒伯特的实验室怎么样?”
  “?”
  “欧文…Misterioso的专用实验室,听说她带着你一起去的。”普朗克好像是不经意间想到了这个话题。
  “当然很好……不过我看不大懂……见笑了,长官,毕竟我是……”伽林急切的想着措辞,“不专业的人,我就只能看个热闹,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花花绿绿的。”
  “我在做军人的时候也只受过初等教育,但现初等教育的水平其实并不差,我看您考入军校前的各科成绩都很好,您现在的年纪也快退伍了,可以考虑深造的事情了,以后有机会考舒伯特的研究生也是不错的,她是一个好老师。”
  “我哪里考得上。”一屋子全是长官,伽林开始例行谦虚。
  “别在我眼皮底下挖人好不好。”约翰尼斯加入了谈话。
  普朗克对他露出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好啊,我就是随口一说,”然后他突然调转了话题,“这是最新型的宾客舰?我听说这个型号有个观光台,可以陪我去看看?”
  “……”约翰尼斯本想休息一下就看作战方案的,他皱了一下眉头,“好啊。”
  “伽林上尉一起来。”普朗克也邀请了他。
  伽林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约翰尼斯冲他点点头:“来吧。”
  升降平台把他们带到了旅行仓最上层,这里是个可以提供军事了望的小型观景台,比起别的专用宾客舰的设备就显得很简陋了。大概是因为大家的心情都不算好,观景台空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三个人。普朗克走到栏杆边找了个座位坐了下来:“我记得赫斯。伯格叛乱的时候,我还是个步兵士兵,这是最后一次人类和人类之间的战争了吧?”
  “话虽如此,但那和这次还是不一样的。赫斯。伯格在远星系处心积虑了那么多年才造反,他的军队力量几乎是联邦政府军军力的三分之一,艾尔文还不能和他相比。”约翰尼斯就知道他有话要说,他也坐了下来:“泰卫二上有最新型的军事设施,以现在的实力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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