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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众鬼-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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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杭器目前是没有办法,若掌控不了那个度,别律很可能就没有了。其实,一个鬼的生死,杭器不在乎,只是怕卫睦仓因此怪罪他,因此天天愁着脸伤心。
    所以,杭器不做,将这件事交给别人。至于这个别人会是谁,杭器就不知道了。
    又过了几日,只是一大早,鲁钧便来了。
    卫睦仓见他神色轻松,知道肯定是好事,“有人能帮了?”
    鲁钧挠了挠头,“有是有,只不过有些麻烦。”
    “先说说看。”卫睦仓道。
    “为了别律,我这几天到处询问能让别律变回来的鬼,一开始到处碰壁,我心里也不好受。”鲁钧道,“就昨天,我不小心在鬼界迷了路,去了一个从没去过的地方,在那儿碰到了一位。那鬼最开始不待见我,还要赶我走,但是我还是问了一遍。那鬼一开始说不知道,后来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他就同意了。”
    卫睦仓也是惊喜,“这不是很好吗?怎么麻烦了?”
    “就刚才,我准备把他带过来,他却说要你帮个忙,不帮忙他就不来了。”鲁钧道。
    “什么忙?”卫睦仓问。
    “他不说。他只告诉我,如果你同意了,我就不回去,等到了时间他看到我还没出现,他就会过来找你。”鲁钧道。
    免得多跑一趟?卫睦仓心中默道。
    “对了。”鲁钧道,“他还说,如果你同意帮他的话,先家里打扫干净,他不喜欢脏。”
    卫睦仓呆了一下,这是个什么矜贵的鬼?还有没有求人的姿态了?
    好吧,貌似他自己更心急一些。
    38鬼之执念(2)
    这位鬼大爷是个精致的人物,出门估计换装也得几个小时,不然怎么左等右等,等到了大中午都没见到鬼影?
    期间别律闹了两回,人多不怕,但都闹两回了,那个鬼怎么还不来?
    卫睦仓:“大钧,那个鬼靠不靠谱啊?”
    鲁钧:“应该……应该靠谱啊,长得也不像不靠谱的样子啊。”
    “什么叫长得不像?”卫睦仓道,“你不会被骗了吧?”
    鲁钧挠了挠头,“能骗我啥啊?”
    卫睦仓:“……”
    确实捞不着好处,索性……索性当那位迷路了吧。
    几人在客厅坐着,有些无奈又有些焦急地等待着。不管这个鬼是真有本事,抑或是真心玩他们,这都是他们救别律的一次重要机会,即使气愤,也得忍着。
    “你们这群人坐没坐相,举止粗鲁,还懒散,像什么样子?”
    乍一听见陌生的声音响起,本还懒散的几位,马上警觉起来。
    “谁!”
    只见一位身穿古代服饰,长发成髻的男人缓缓地出现在他们视线里。
    这又是个玩splay的?
    几位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气度不凡又颇傲气的人。
    那人轻声嗤笑,“真是无礼,要是在以前,你们这群人的眼珠子早进了狗肚子。”
    卫睦仓与杭器还没反应过来,鲁钧却惊叫道,“你终于来了!”
    这时,两人才意识到眼前splay的就是能够帮得上别律的鬼大爷。
    鬼大爷的名字不白叫,完全瞧不起他们,两眼珠子就没停留在他们身上一秒。
    “怎么称呼?”不待卫睦仓怼鬼,杭器便问道。
    鬼大爷施舍给他一个眼神,“你不配知道。”
    行,大爷的称呼不是白给的。
    众人皆是无语,谁都不怎么想搭理他。
    鬼大爷也不屑跟他们讲话,自顾自转身朝别律走去。
    别律时而发疯,时而昏迷,现在正被绑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的。
    鬼大爷绕着别律走了几圈,不疾不徐道,“这鬼沾染了晦气,平常的阴差和道士肯定治不了,但我却能治。”
    闻言卫睦仓激动道,“真的?”
    鬼大爷睨了他一眼,“你激动个什么?难道他是你爱人?”
    卫睦仓下意识朝杭器看了一眼,正巧杭器也看着他。不尴不尬地对视了两秒,卫睦仓撇开视线,摸摸鼻梁,心里默默有些虚。
    再一琢磨,他心虚个什么劲儿啊?跟他有什么关系?感觉自己吃了亏的卫睦仓瞪了杭器一眼。
    杭器被瞪得莫名其妙,但瞪回去这样的事,他是做不出来的。
    鬼大爷对这种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完全没有兴趣,说道,“谈情说爱哪儿还谈不了,偏是要在我面前现个眼?”
    卫睦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鬼大爷不喜欢听小孩子狡辩,直接进入正题,“没时间跟你耗,我告诉你我的要求,你照办了,他就有救。”
    “什么事?”
    “替我找一个人。”鬼大爷道。
    卫睦仓:“什么人?”
    鬼大爷将一副画扔道他手中。
    是个画卷,趁着卫睦仓打开画卷的功夫,鬼大爷道,“帮我找画上的人,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样子也会改变,但特征总变不了,画上特征清楚得很,照着这上面的找,找到后,我就过来医治。”
    话音一落,不问他人是否同意,鬼大爷拂袖走了。
    画卷展开后,一张丰神俊朗的男子面貌便吸引了卫睦仓的注意。
    不是他没见过世面,只是画卷上的男人确实长相出众,让人印象深刻。
    长发束冠,眉目深邃,本是威严的样貌却独独嘴角轻勾,严肃中带着温柔,虽然不知道身份,但绝对不会是平民。这气度这样貌,寻常人少有。
    正失神不知道想着什么东西,卫睦仓就听见耳边有人在咳嗽,咳着咳着,这飞出去的思想也回来了。
    卫睦仓指着画中人道,“那位大爷不会让我们去找古代人吧?”
    “那鬼进来时,我们都没有察觉。”杭器道,“他和一般的鬼不一样。”
    “他不会真的是古代的鬼吧?”卫睦仓道。
    “确实如此。”杭器道。
    卫睦仓:“那得是什么朝代的?”
    杭器指了指画卷上的印章,“应该是唐朝。”
    “唐朝的鬼啊,这得是在世上待了多少年?飘着不孤独?”卫睦仓叹道。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有各自的抉择。”杭器道。
    卫睦仓瞥了他一眼,“你比我年轻,怎么说话这么老成?”
    杭器默了,转移话题道,“这人怎么找?”
    “找鬼还是找人啊。”卫睦仓又欣赏了一番画中人的相貌。
    “鬼何必要人找?”
    “也是。这人要是轮回,也得有十辈子了,记忆没了,身世也变了,不知道相貌会不会变。鬼大爷说画中特征清晰,除了帅得很明显以外还有什么特征?”卫睦仓道。
    杭器摇头,“即使我们都是投过胎的人,但我们可不知道以前的我们长什么样。”
    卫睦仓:“那怎么找?”
    杭器不知道。
    不久前还满心欢喜,却一下全泄了。
    “去找他多问问?”卫睦仓道。
    “就怕他自己也不知道。”
    卫睦仓:“……”
    “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卫睦仓将手中的画甩手给杭器,自己进了卧室。
    看着卫睦仓赌气地背影,杭器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怎么变娇气了?”鲁钧道。
    见杭器看了自己一眼,鲁钧又道,“小脾气多了,人比以前更活泼了。”
    “他以前是怎么样的?”杭器问。
    “有事情就闷着呗,我们不问他就不说,问了嘴巴也严着。”鲁钧道,“那时候想帮他还帮不了。”
    闻言杭器一笑,“那现在确实更好了。”
    “可不是嘛。”
    进屋时,床上动来动去的鼓包实在惹眼,十足十的孩子气。
    杭器走过去将人从被子里解救出来,“闷着不热?”
    “不热。”语气十分肯定,仿佛热红了脸的不是他。
    “知道你心急别律,但是闹脾气帮不了他。”杭器道。
    “那该怎么办?”
    “总会有办法的。”杭器道。
    “说了跟白说一样。”卫睦仓道,“鲁钧呢?”
    “去找刚才那位问情况了。”杭器道,“他们都相信事情能解决,你怎么就不相信了?”
    卫睦仓:“因为我只是个普通人。”
    杭器:“普通人怎么了?那些几十年投不了胎的鬼就羡慕你这种普通人。”
    “少拿鬼跟我作比较。”卫睦仓道,“还是以前的你好,不像现在这样话多,耳朵都听烦了。”
    “那就不说吧。”
    这话刚说完,卫睦仓的背上就沉了沉。熟悉又温暖的气息包裹着他,源源不断的热源从对方的胸膛传递到他的背部,然后温暖了他的心脏,温暖了他整个身体。
    这个温柔又霸道的温度,直接将他烦乱的心给安抚了,只剩下宁静。
    卫睦仓趴着没动,杭器压在他身上也没有动,两人都静静地感受对方心脏跳动的力量。
    这是第一次,卫睦仓发现即使就这么趴着不动,也是那么有趣,即使是正常地心跳,也能微微撩动他的心弦。
    他就想这样,一动不动,从白天到黑夜,从秋霜到冬雨。因为这种感觉,实在太美好了,美好到他不舍得遗漏哪怕只是半秒的感受。
    一个柔软又温暖的亲吻落在了卫睦仓的脸上。他知道是亲吻,但他不反感不厌恶,也没有多大的情绪。仿佛这只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一件自然而然的小事。
    沉浸在过分的安宁中,时间的流逝就有些无足轻重了。
    卫睦仓不知窗外的天是什么时候变暗的,更不知道杭器是在几时睡着在他的背上。
    杭大爷睡觉会选地儿,自己睡得香不说,还要让卫睦仓不好过。
    怕把他弄醒,卫睦仓即使四肢麻了都忍着没动。
    从内心深处油然而生的自我敬佩和自我升华,让卫睦仓仿佛站在世界之巅,俯瞰众生……
    嘶——又麻又痒又疼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重坠人间。
    自己跟自己玩了好一会儿,四肢都麻木了,脖子僵疼了,杭器还是没醒的迹象。
    腾地跳起给他生命以刺激的想法,在脑子里转了又转,最后还是忍住了。
    杭器确实累。
    卫睦仓想想这几日,自己担心别律,却全是口头上的,行动上的帮助给不了。所以这个大任交给了杭器。为此,杭器几乎没怎么休息,无论日夜,只要别律有动静,他都会查看情况。反倒是自己,睡如死猪,什么反应都没有。
    卫睦仓不知道如何定义自己,他是个奇怪的人。说是重情义也好,说是心大无能也罢,他真心去担忧他人,却也真心起不到多大作用。
    说实在的,杭器跟别律有关系吗?跟这件事有关系吗?没有。
    但他这样做了。
    卫睦仓知道为什么吗?他知道。准确来说,是知道,却又有些迷茫。迷茫于杭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迷茫于他如何处理这样的关系。
    杭器不错,他承认。但是以后如何,他不抱有幻想,却又偷偷憧憬。
    真是个矛盾的人,哪天死了,一定是矫情死的没跑。卫睦仓埋汰自己道。
    这会儿想的正出神,外边儿的别律却醒了。吵吵闹闹,想从满是符纸的枷锁里逃离出来。
    安静的氛围被这么一搅,瞬间没了。被卫睦仓小心翼翼照顾着的杭器也醒了。
    后知后觉的杭器从他背上下来,“怎么不叫醒我?”
    怕吵醒你这种话肯定不会跟你说的,卫睦仓心道。
    卫睦仓:“快看看别律。”
    杭器出去不过一会儿,外面便消停了。
    可与快速恢复安静的客厅不同,房间内,他的内心躁动不安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鲁钧再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一同带来的还有不好的消息。
    “什么个意思?他都忘了?”卫睦仓道,“那他找人干什么?嫌他自己的生活太无聊了,还是以为我们太闲了?”
    事情要从昨天鲁钧回去找鬼大爷说起。
    鬼大爷给的线索太少,不像是交易,反倒像是刁难。
    鲁钧便想找他问个清楚。
    鬼界地形复杂,虚幻景象又多,那地方偏僻,鲁钧好几次都以为自己迷路了。
    好在最后,鬼大爷自己现了身,不耐烦地问他来干什么。
    鲁钧:“我们真心为朋友着想,所以你跟我们之间交易,我们也会全力去办。但你几句话说完便走,交待的也是模模糊糊,这不是为难我们吗?”
    “要是什么都知道,又何必让你们去?”鬼大爷道,“我在这世上待了这么久,要是真容易找,早该找到了。”
    “连你自己都找不到,那让我们从哪儿找起?”
    “难道你的朋友配不上跟一个不知死活的人交易不成?”鬼大爷道。
    鲁钧:“……”
    鬼大爷一笑,“说句实话,我不记得了。死前就有记忆没了,死后身边躺着的就是那副画。日日夜夜见着,画毁了,但印象还在,临摹画出,竟然分毫不差。我知道那人之于我必定重要,但多少年过去,阴阳两界,我却从来没有遇见过他。越是如此,我便越想解开心结。”
    鲁钧:“可是……”
    鬼大爷打断道,“我字窥妄,窥而不得,妄自思量。其余的,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鬼大爷拂袖转身,瞬间不见踪影。
    卫睦仓听完,心中急躁。这一去,不但没有得到任何线索,反倒增了一些烦恼。
    要放平时,他大可悔了不干。但是一旦人特殊了,这话也说不出口了。
    卫睦仓心中憋火,无处发泄,眉头也越皱越深。
    杭器一手抚上他的背,动作像是顺毛。
    “我去吧。”杭器道
    “去干什么?”
    “帮你找人。”杭器道。
    卫睦仓:“不是找不到人吗?你能上哪儿找?”
    杭器不明说,只道:“我自有办法。你最近太冲动易怒,得放松放松。”
    “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的。我给你符纸,教你自保的方法,和控制别律的法术。吃饭不要忘,睡觉也得按时。”杭器道。
    “又不是生离死别,你说这么多干什么?”杭器道,“要说等你回来了再说。”
    杭器点头,“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条件还挺多。说吧。”
    “你不用知道,但是只要我回来了,你就必须答应。”
    这是谈条件吗?这是什么霸王条款?卫睦仓刚要拒绝,却见杭器面色不似说笑,认真严肃非常。
    卫睦仓愣了一会儿,答应了。
    见他举动,杭器神色一松,竟然就这么走了。
    啪的一声,门关上了。干脆又迅速。
    不知怎的,卫睦仓有些后悔。但让他马上出门将人叫回来,他又不愿意。
    就这么样吧,人还回不来了不成?
    39邪村寻人(1)
    “所以,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卫睦仓冷声说道。
    无论是站着的,还是坐着的,个个低着头,没有给出回应。
    再迟钝也该知晓其中的意思了。
    卫睦仓心中有一种冲动,将每一个都拎出来打一顿的冲动,即使是刚刚才好的别律也不例外。
    冲动侵蚀理智。冲动大肆漫延大脑,理智势力微弱但顽强抗争。两股力量在脑中打得不可开交,但表面上,却异常平静。
    卫睦仓双眼冷冷地扫过他们,紧抿双唇,忍住即将破旧而出的责骂。他既不能说他们错,又绝对不认为他们对。
    卫睦仓面上不显,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
    这是卫睦仓第一次赶走他们。
    别律刚想说些什么,但卫睦仓头也不回地进了屋,不给他机会。
    几鬼默默离开,留给卫睦仓空间。
    卫睦仓坐在床边,缓缓吐出一口气,双手覆面,低着头,沉默着。
    不过这脆弱的沉默马上被撕裂,换上卫睦仓愠怒的表情。
    屋中能砸的砸了,能摔的摔了。誓不将心中不快发泄干净,绝不罢休。
    但等不快发泄了,又有浓浓酸意与怨气涌上心头。
    卫睦仓是会哭的人吗?不是。
    掀开被子,将自己紧紧裹住,似乎这样就能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一时间的混乱,长久的平静,平静得压抑。
    今天这情况的造成,在于杭器。但从其根本来看,在于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让杭器帮忙,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如果当初自己叫住了他,可能结果会不一样。
    卫睦仓懊恼着,却也知道懊恼无用,后悔无用。在杭器半个月都杳无音信的时候,后悔就是在浪费时间罢了。
    他不知道杭器去找阴差做了什么交易,也不明白为什么阴差会答应,顺便将鬼大爷想见的人找到。
    人是找到了,无论这个人给等待几百年的鬼大爷带来的是喜是悲,或者完全没了当时的心境,这都跟卫睦仓无关。
    他所知道的,是其他的人都得到了杭器的交待,都知道他要走,都知道他一路凶险,可能一去不归,他们都知道,除了他。
    他们凭什么不让他知道?
    一天两天,兴许还可以瞒过去,但是时间长了,再天衣无缝的谎言也会随着时间流逝,裂开细缝。
    揭穿或者是逐渐察觉谎言,残忍程度相当,没有高下之分。只不过一个是疼痛由强向弱,一个从弱到强。
    要不是杭器离开时的话语让他不安,可能卫睦仓就会像上次那样,以为只是不得已地不告而别,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但这次显然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眼睛逐渐酸胀,卫睦仓用力揉了揉。
    卫睦仓心道,他杭器千万得躲得好好的,吃好喝好,不然要是让他找到了,这日子绝对不会让他安生过。
    真是太气人了。怎么就会有这样的人呢?
    千言万语,说出口的就是一声“操”。
    走就走了,走了他还活不成?还吃不饱睡不暖?屁。
    为了证明自己绝对吃得香,卫睦仓点了两百多块钱的外卖。
    大大小小盒子摆上桌,荤素搭配,粥汤都有,各种味道掺杂,油腻气息一时充斥空间,说不出的让人反胃。
    算了,一口吃不下。
    这么油腻,是人吃的吗?什么垃圾东西。
    给狗,狗都不愿意吃。
    ……说不定狗还是愿意吃的。
    卫睦仓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自己油盐未进,倒是造福一圈流浪狗。
    就算积德吧,要是狗争气,这积下来的德能让一个人平安无恙。那人就值这么点,多的没有。
    流浪狗太脏,卫睦仓没碰,蹲着发了会儿呆,又上了楼。
    当夜,卫睦仓一晚上没睡着。等天大亮,本准备放松放松困极了的眼皮,但眼睛一闭上,一些不好的想法浮现在脑海里,赶也赶不走。
    睡比不睡更痛苦。
    卫睦仓茫然。他无时无刻不想去将杭器找回来,但去哪儿?能保证自己安全吗?杭器没事最好,但要是有事了,自己又能保证他好好的吗?
    卫睦仓也想给自己自信,但比起自信,看清现实也相当重要。
    他清楚自己的分量,所以他怂。
    大不了……卫睦仓摸了摸挂在颈间温热的玉,大不了靠它。
    卫睦仓的心里活动太多,内容太丰富,包含的情感太复杂,头脑昏涨,眼皮发酸。等别律过来时,还以为找错了地方,认错了人。
    眼珠子里布满血丝,眼眶下面发黑,嘴唇乌白,人魂不守舍,更是没了精神。这副模样,叫鬼看到,都以为是流落在外的同伴。
    别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没吃饭?”
    卫睦仓眼睛低垂,没有说话。
    别律叹了口气,“你怨我也好,怪我也罢,但好歹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
    “睡不着。”卫睦仓道。
    “你想太多了,压力太大。”别律道,“我知道你心思全在他上面,工作说辞就辞了。但是你要是想找他,首先得自己振作起来。”
    “口头一说,不过是嘴皮子动一动,但是做起来哪有那么容易?”卫睦仓道。
    卫睦仓语气呛得很,别律没管,笑道,“你就负责吃饭睡觉,你能思考的东西,我也能。找人,我可以帮你。”
    “怎么找?”不过是一句话,卫睦仓灰暗的眼睛动了动,终于有了一点神采。
    别律见状又是一笑,“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卫睦仓配合地点了点头。
    “杭器的身世,他告诉过你吗?”别律问。
    卫睦仓:“说过,但没有详细说。最初认识他时,他的见识很少,不适应这边的生活,而且他的家人……估计是他的家人,也会驱鬼的法术。杭器,以前估计被囚…禁过。”
    别律面露惊讶,但很快恢复正常,“见识少,家人会法术,有地方囚…禁但不被知道……可以去附近偏远的地区找一找。”
    听完卫睦仓疑惑道,“为什么要去他家找?”
    别律,“他自己说的。”
    卫睦仓:“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别律道。
    卫睦仓:“现在不担心了?”
    别律:“他也有他自己的想法。”
    卫睦仓默了半晌,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对了,杭不是常见的姓,应该容易打听。但如果一个地方一个地方的问的话,浪费的时间太多了。”
    “有鬼能帮忙,别担心。”别律道。
    “谁?”
    “这地方的地头蛇。”
    卫睦仓想了想,“鬼大爷?”
    “嗯。”别律道,“你不要一个人去找,我跟鲁钧陪你去。”
    卫睦仓刚要拒绝,别律又道,“别忙着拒绝,我们能出一份力是一份力,但我们肯定不会靠近危险,就算是一路陪着你,为你分一点忧。”
    卫睦仓带着十足十的真诚道了声谢,“谢谢。”
    找别律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鬼大爷在这里待的日子够长,对这一片了解够深。虽然嘴上不愿意,但还是给他们了一些帮助。鬼大爷生前身份高贵,死后却多有约束,只能依靠模糊的记忆,给他们提供大致方位,却不能亲自带他们去。
    但这也足够了。
    不止如此,王明生前家中有人在警…察局工作,托梦使了点手段,让那人去户口上找人。人是找到了,但是所在地就在这附近,不是其他偏僻的位置。
    又找了找杭姓的人,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没想到还真找到了点线索。
    那人今年有五十多岁,住址偏僻,面色阴沉得很。最主要的是,那人长相竟然与杭器有几分相似。
    虽然能查到的就这么点东西,但卫睦仓还是高兴的很。
    收拾收拾,卫睦仓跟别律他们就走了。
    走之前,卫睦仓还叮嘱他们,不准他们明知道有危险还硬闯。再三确保二鬼不会做糊涂事后,卫睦仓就放心多了。
    “就不为自己想想?”
    “我啊,虽然每次看着惨,但到最后都大难不死。”卫睦仓道,“既然以前能有惊无险,这次一定也能。”
    说不怕是假,他自个儿心底也清楚。但面上,还是轻松些比较好。起码看上去,都能安心些。
    这座城市高山不多,算是丘陵地形。看似原生态的地方,都会隐藏一些住处。
    那位中年男子信息上的地址难找,路途中问路多次,才清楚那个地方具体在哪儿。
    特别是后来,卫睦仓每问一次,路人都劝他不要过去。
    “老伯,那个地方怎么了?”卫睦仓问。
    路人给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警告道,“那不是个好地方,小年轻想找地方玩,哪儿不能去,怎么偏偏是这个地方?”
    之后路人又说了许多,皆是些让他不要过去,那里不安全的话。
    若是平时,这种地方,他肯定不会来,但是这次不同,就算是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卫睦仓预想着,杭器去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不是这里还不确定。但经过这些人一说,还越说越邪门,卫睦仓就愈加相信这地方就是要找的地方了。
    等真正踏进这个地方时,一眼望去,卫睦仓一个人都没看到。
    这里房屋高高低低交错,田野里也种着粮食,应当生活氛围浓烈才是,但是卫睦仓一踏入这个地方,就发现这地方太安静了,或者说是毫无声息。
    这就是那些人口中邪门的地方了……杭器以前的家在这里面?
    40邪村寻人(2)
    这是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其实这话有问题,任谁看到田地房屋想到的就是淳朴的农村,总会有一些活动的迹象,但是这里没有。
    太安静了,安静得风吹树叶落了地都听得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安静是相对的。像这样掐着脖子不让发出声音的安静,只会让人悚然,让人心生不安。
    这个地方,是个人待着就会不自在,那杭器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越往前走一步,卫睦仓心中的疑惑就越深。等疑惑聚成一团,就变成了另一种感受。卫睦仓说不出来这种感受,只觉这种感受霸占他的心头,抹不开散不去。
    安静并不是持久的。越往村里走,卫睦仓耳边的嬉笑声也越来越大。一开始只能依稀听见一两声,到后来就仿佛有人趴在肩上,对着你的耳边笑。
    从声音可以分辨出,这声音是小孩子发出来的,清脆稚嫩又尖锐。当然,卫睦仓依旧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清脆的声音不知不觉变得尖锐刺耳,也不再是小孩子的嬉笑声。
    说是笑声,不如说是有人捏着嗓子装出来的声音。
    这声音先是从远及近,再是从近到远,仿佛特地过来光顾一番而后又离开。
    不管声音如何,卫睦仓却是找不出声音的源头。
    卫睦仓看向陪同他而来的二鬼,他们也是迷茫不知。
    再往前走,卫睦仓脚下平坦的土地长出了茂盛的野草。回头一望,原本交错的房屋不知何时已经不在原处,落入眼中的只有茫茫野草。
    转回头,卫睦仓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脚才稍稍落地,便听见咔嚓一声,有什么东西碎了。
    卫睦仓扒开野草,看到刚刚自己踩过的地方有一个破损的头骨。
    默了几秒,卫睦仓继续前行,只不过这次走路更加小心一些,免得踩到什么不该踩的地方。
    当第二声“咔嚓”、第三声“咔嚓”接连响起后,卫睦仓看似平静的脸上,终于裂开伪装,露出些许慌乱。
    当然,面上的慌乱比不得内心鼓鼓震响。
    这一声有一声,无不提醒着卫睦仓,这里遍地是尸骨。
    念头进了脑袋就没出来过。那之后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每一步都是提心吊胆。
    坚硬的是骨头,那么脚下稍软又有些硬度的是什么呢?
    卫睦仓尽量放空大脑,让自己的注意力不在脚上,让自己不会下意识去猜测脚下踩的是什么。
    最后看来,这样的尝试效果并不明显。
    如何看出?卫睦仓逐渐苍白的面色,实在太明显。要是打个比方的话,跟那个拉了一晚上肚子的人的脸色,没有区别。
    卫睦仓见过鬼,知道人死后的生活状态,却从未面对过真真切切的尸骨。吓尿不可能,但也平静不了。
    别律和鲁钧还好,毕竟虚虚飘着,脚下没有实感。而且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面对这些心中平淡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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