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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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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头一紧,忙顿住脚步,招呼走在身前的两人,一指身后的河伯庙:“神君,姓江的,那个。。。那个河伯不见啦!”
  江移舟眉头微拧,他顺着三宝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河伯庙里空空荡荡的,仅剩下一个莲花底座摆在中央。
  沈泊如对江移舟递了个眼神,微微一叹:“回去看看吧。”
  江移舟虽说笑着,但那笑容浮于表面,并非真心,看上去倒有些不情不愿。
  江移舟实在不像想让沈泊如再掺和归墟的事情,一时间握紧了沈泊如的手,转眼注视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关切。
  两人对视的瞬间,沈泊如只觉江移舟眼波如酒,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些熏熏然,似在云间。
  半晌之后,江移舟低下头,笑着应道:“好,我听你的。”
  三人返回了河伯庙。这一进去,他们才发现不仅是河伯石像不见了,随之一起消失的,还有死去多时的大舅哥与那把锋利无比的短刀。
  三宝惊诧道:“是。。。是大舅哥搬走了河伯吗?”
  “当然不是。”沈泊如弯腰捻起莲花底座上的尘土,举至鼻尖轻嗅一下,皱眉道:“跑了一只。”
  跑了一只魇妖。
  沈泊如见江移舟面色不愉,温声道:“等下我给天界写封书信,告诉他们张家村的事情,让他们解决。然后我们回燕京一趟,再去洛水。”
  三宝问道:“神君为什么还要回燕京?直接去洛水不好吗?”
  沈泊如道:“我要先把云华斋的事情安排好,告诉那些来上门求助的小妖怪,我要出远门了。”
  说完,他侧目看向江移舟,唇角微扬,略微歪着头,轻声道:“做事情要有始有终。你说呢,移舟?”
  彼时有暖红色的霞光照入废弃的河伯庙,落了一地锦缎。沈泊如立在温柔明亮的光线中央,一身干净利落的天青衣袍如映水色。
  他脸上笑意清浅,好比一块毫无杂质的上等美玉,温和得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江移舟眼瞳一转不转地瞧着沈泊如,心想:“真是秀色可餐。”他不禁握住沈泊如的腕骨,吃了口鲜嫩豆腐,笑道:“走吧,我跟你回家。”
  三宝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在他两人面前毫无存在感。
  不过,她却很高兴。
  东风徐徐吹过,拂来一片暖意。河伯庙外的春景恰好。
  正是人间三月天。
  三人边走边玩,晃荡了大半个月,终于从邺城回到了燕京。
  他们才一进云华斋的门,就看到了翻着白肚皮躺在大太阳下晒日光的阿肥。它翘着一条腿,口中还哼着支艳俗小曲。
  江移舟仔细看了看阿肥,道:“这是我当初养的那只小野猫吗?我记得它当年瘦瘦小小,如今怎么胖成这个鬼样子?”
  沈泊如安慰道:“你好几年没见它,能认出来,已经很好了。”
  三宝小声提醒:“人间有个词叫‘大橘为重’,就是这个意思了。”
  阿肥知道沈泊如和江移舟是怎么回事,但它也是个坏心眼子,看见江移舟进门,起了戏弄他的心思,忙起身凑到沈泊如身边,喵喵地叫了两声,摇着尾巴谄媚道:“你这死鬼,我的心肝,可算舍得回来了!你不知我一人独守空房有多寂寞!”
  江移舟冷笑,一把拎起阿肥肉乎乎的后颈,和颜悦色道:“死肥猫你叫谁死鬼,叫谁心肝?”
  阿肥见势头不好,连忙改口:“自然是叫你。姓江的你是我的死鬼,你是我的心肝。”
  沈泊如轻飘飘地看了阿肥一眼:“恩?”
  阿肥生无可恋,抬起前爪捂上眼睛,语气绝望:“是我自己。我是死鬼,我是心肝,行了吧。”
  沈泊如摇头笑笑:“真是物似主人型。”
  其实,阿肥是江移舟的猫。
  那时候江移舟刚和沈泊如在一起不久,他不知道沈泊如喜欢些什么,只能效仿人间纨绔子弟追求小姑娘的那些手段,时不时送些小礼物给沈泊如。
  阿肥就是其中的一件。
  当年阿肥还不是“阿肥”,小小的一只特别惹人怜爱。江移舟见沈泊如喜欢,就将亲自将它养了起来。
  后来江移舟与沈泊如分开了一段时间,沈泊如这才接手养了阿肥。
  还养得这么胖。
  江移舟试着抱了下阿肥,只是一下,就急忙放下了,道:“不行不行,抱不动。你怎么比阿沈还重?”
  沈泊如一听这话,瞧了瞧江移舟,默默进屋去了。
  阿肥幸灾乐祸地调侃道:“沈神君脸皮薄,那像你皮厚如长城?你看你整日胡说,嘴上没个把门的,完蛋大吉。”
  江移舟瞪了这只满嘴风凉话的肥猫一眼,丢下它也进屋去了。
  阿肥哼了一声,它抬眼看着三宝,笑道:“又见面啦,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三宝。”
  阿肥摇摇头,叹道:“那姓江的给你起的吧?大宝二宝三宝,这一听就是他的风格,这么多年过去也不知道换个套路讨沈神君欢心。”
  三宝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阿肥悄声道:“我偷偷告诉你,你有所不知,这姓江的就爱起这种名字,以前有叫沈大宝的兔子,还有叫沈大宝的小花小草,多得数都数不清,我看他恨不得给自己也改名叫沈大宝。”
  三宝:“。。。。。。这么厉害?”
  一燕一猫蹲在院子里互聊八卦,屋子里,江移舟黏在沈泊如身后,道:“阿沈?”
  沈泊如知道江移舟怕自己因那句话生气,虽说他脸皮薄,但也不是那种开不得玩笑的小气神仙,笑道:“我想进来只是想做一个写着暂时歇业的小木牌子,好挂在大门上,告诉那些上门来的小妖怪,让他们过几日再来喝茶。”
  江移舟松了口气:“我和你一起弄吧。”
  “好。”
  一时间东风吹门而入,沈泊如隐隐听见檐下有乳燕呢喃,院中有青竹叶摩擦出的簌簌声。
  阳光明媚,岁月静好。
  沈泊如偷偷瞧了眼江移舟,心想,若能一辈子都这样安安稳稳的到白头。。。。。。
  多好。
  第二日,沈泊如关好云华斋的大门,挂上“暂时歇业”的小木牌,一行人去往洛水。
  洛水古名伊洛河,黄河支流之一。位于秦岭南麓,洛南县中,距离燕京千里之遥。
  洛水路远,沈泊如几人从春花渐次醒的三月初,走到了人间芳菲尽的四月末,终于走到了洛水。
  相传洛水神女宓妃为伏羲的的小女儿,生得十分貌美,某日在洛水之畔鼓琴而歌,不幸溺死洛水。她死前心怀有愿,希望洛水两岸免于水患,因而化为神女,庇佑一方。
  是位很好的神女。
  但是他们并没找到洛神。
  据河中老鳖精说,近几年风调雨顺,无人来拜祭,洛神在洛南县中开了家小酒馆,早就不在水里住了。
  他们依照老鳖精所指的方向,找到了那家小酒馆。
  酒馆位于靠近码头的地方。因为位置原因,生意红火,里面唯一的跑堂小二穿着葛衫,肩上搭着一条白色长巾,双手端盘,给座中客人送菜添酒,忙得满头大汗。
  美貌的老板娘低着头,认真地打算盘。
  沈泊如跨过酒馆门槛,径直走上到木制的柜台边。他稍稍弯下腰,胳膊肘撑在台面上,一手拖着腮,询问道:“打扰,敢问老板和小二两位的姓名?我们有些急事打听。”
  “什么急事需要知道我们的名字?我们做的是小本买卖,正经生意。可没杀过人,也没放过火。”酒馆老板娘头也不抬,漫不经心道:“我叫李华,行了吧。”
  跑堂的店小二面无表情,他背对沈泊如,一边弯着腰认真地擦桌子,一边答:“小明,行了吧。”
  沈泊如单手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无奈地笑道:“。。。。。。两位在同我说笑吧?”
  老板娘“李华”两指拨动算珠,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我就是叫李华,怎么了?”
  “我就是叫小明,怎么了?”
  立在门口的三宝闻言,忍不住说了句:“不是,你们起给自己起假名字的时候,能走心一点吗?”


第20章 洛水石(11)
  春风下,大红色的酒旗飘荡招展。
  酒馆里,老板娘只是认真地拨动算盘,垂着眼睫也不看来人,语气似笑非笑:“小姑娘,你又不知道我姓甚名谁,凭什么说我这就是假名了?”
  柜台边的沈泊如笑了声,他伸出一根手指,乱拨一下老板娘的算盘,缓缓道:“阿宓是我,沈泊如。”
  老板娘见自己好不容易拨出来的算盘被人弄乱,柳眉倒竖,正要发火呵斥他不知天高地厚。她一抬眼,在看清来人面容的瞬间,眼神变得温和许多,笑吟吟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沈泊如正要答话,宓妃又道:“你八百年也想不起我一回,这次来找我,肯定是有要紧事让我帮忙的。假若我立马答应,你目的达成,一定会走。倒不如你先不要说,我们叙叙旧。”
  沈泊如直起腰,一手随意搭在了柜台边,食指一下下扣着桌面,笑道:“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让我什么时候说才好?”
  宓妃拨了两下算盘,手下动作忽而一顿,轻笑一声:“酒过三巡之后。”言罢,她清清嗓子,朗声道:“对不住诸位,小店临时有些事,今儿不做生意了。。。小明,送客。”
  被称为“小明”的店小二也十分尽职,右手摘下肩上的白色汗巾,往人家客人的桌上重重一甩,力气大得将桌上碗筷酒杯震得齐齐一颤,冷着张脸喝道:“快走!”
  客人目瞪口呆地看他凶神恶煞的样子,连打包酒菜都顾不上,草草收拾好自己东西,纷纷溜出门了。
  三宝想,人间有句话叫“客人即是天帝”,这家店对一众“天帝”都敢甩脸色,怕是自找死路,以后要关张大吉了。
  待酒馆里的客人全部走光,江移舟好心地关上了酒馆大门。他看向“小明”,询问道:“不知这位。。。好汉的名姓?”
  “好汉小明”瞥了江移舟一眼,随意拱了拱手:“冯夷。”
  态度有些傲慢。
  三宝与她怀里的阿肥面面厮觑,心中皆产生了一种荒唐感觉。洛水神女宓妃与黄河水伯冯夷,放着好好的神仙不做,跑到小县城里开酒馆也就算了,化名还是李华和小明,这事情说出去谁信?
  宓妃拎了一坛酒,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她步伐轻缓,仿佛凌波而来。
  这一刻,三宝觉得《洛神赋》中描述的那位清丽的神女活了过来。
  好比最美的不是争奇斗艳的百花,而是百花丛中的一片小小绿叶,自然纯粹,浑然天成。
  宓妃轻轻放下酒坛,坐在长凳上,招呼道:“来坐吧。”她瞧了一眼江移舟与三宝,眼中闪烁意味不明的光,对沈泊如暧昧一笑:“呀!这是你的老相好?你们谁生的闺女,都这么大了?阿沈,这等好事你也不告诉我一声,白瞎了我们千百年的交情,孩子的满月酒我都没喝上。”
  三宝:“。。。。。。”
  沈泊如笑了笑:“你瞧我们谁能生孩子?不是你想的那样。。。对了,你和冯夷怎么会想到来人间开酒馆?”
  宓妃随手敲开酒坛上封泥:“就许你沈神君开茶馆,不许我与冯夷开酒馆,天下哪有这个道理?最近天下太平,无人拜祭,我与冯夷闲来无事,索性来体验体验人间生活,不行吗?”
  三宝记得,沈泊如曾提到有些神仙是很重视信仰拜祭的,若是信仰不在,神仙便会湮灭消亡。她闻言不禁抱紧了阿肥,迟疑开口:“没有祭拜的话,你们不会。。。。。。”
  她说到那个“死”字,便闭上了嘴巴,不想再说下去了。
  宓妃知道三宝的意思,嫣然笑道:“小姑娘,很多神都是由人的愿望诞生,有生既有死。除了天地,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永恒。当这世界不再需要神灵,说明人们的美好愿望都已实现,也是一件好事。”
  “人间有本叫东西南北传的书,里面说‘民为神主,先民后神’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
  冯夷缓声提醒她:“是《左传》。”
  “管它怎么转,差不多就行了。”宓妃喝了口热酒,脸颊泛起一层薄红,问沈泊如:“阿沈你自燕京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沈泊如叹息一声:“我来找你借洛水石。”
  这句话他说得很慢,好像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
  宓妃手持酒杯,眼波一转,落在沈泊如身上,摇摇头:“那你来的可真不巧,前几日小牡丹仙来找我,借走了洛水石。阿沈你要是想借的话,只能去一趟洛阳城,找小牡丹去要。”
  沈泊如不解道:“魏紫?她要洛水石做什么?”
  宓妃一摊手:“我哪里知道?不过她来的时候,看上去挺着急的,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棘手事情,也需要洛水石续命吧。”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沈泊如身上,像是窥破了他的心思,嘴里轻轻地吐出“续命”两字。
  沈泊如不禁慢慢收拢了掩在长袖下的五指,他轻轻笑道:“多谢你告诉我洛水石的下落,阿宓。”
  宓妃放下手中青瓷酒杯,神情一下严肃起来,郑重道:“神君,关于洛水石,我有其它的事情要对你说。很重要,随我去二楼吧,你既然要借,那这件事绝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沈泊如没回答,只是缓缓松开手指。他随着宓妃从长凳上站起,跟着她向二楼走去。
  江移舟亦前走几步,唤了声:“阿沈!”
  沈泊如迈上台阶,回头笑道:“等我。”
  他与宓妃来到了二楼的外的小走廊,凭栏远眺,不远处洛水急流,夹有泥沙的河水打着漩,卷走了一根岸边芦苇。
  宓妃望着奔流向东的洛水,道:“我知道神君为什么要来借洛水石,可是这种东西治标不治本,咒痕该长还是要长,延缓不了太长时间的。我之前说有生既有死,说得轻巧,可是谁不想活呢?尤其是神君,如今有了那朵小白莲花,还是多想一想以后怎么办吧。”
  沈泊如听宓妃称呼江移舟为“小白莲花”,不知怎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道:“我们找到了息壤,我想用它封住归墟,在那里用我散出去的那些元气转生一次,或许。。。。。。”
  话还没有说完,宓妃就摇了摇头:“神君说笑了,息壤能够封住归墟不假,可是散出去的混沌元气,是不能再用的。神君做了这么多年神仙,还不知道这个道理吗?你这么想,是要骗自己,还是要骗其它的什么人?”
  “神君,要我说你就是心肠太软,太守规矩。当初和小白莲私奔了多好,躲到天涯海角,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再说了,天下办法千千万,没有必要用散掉自身混沌元气这么极端的办法,去封印归墟地缝。现在你是英雄了,对得起天下苍生了。可是你对不起喜欢你的人,对不起江移舟,是不是?”
  “你真自私。”
  沈泊如不说话了,藏在长袖中的手指轻轻发抖。
  宓妃又道:“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
  沈泊如眼神一亮,猛地看向她:“什么办法?”
  宓妃道:“一个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的办法。需要阿沈你将自己的神魂割成两个,万一能活一个,风险高,回报也大。”
  沈泊如平静道:“若是不能呢?”
  宓妃不好意思地笑笑:“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死得更快罢了,彻底没救的那种。”她顿了顿:“我阿爹教过我分割神魂这一手绝活,若是哪一天神君想通了,大可以来洛水之畔找我。”
  “我要说的只有这么多,今后的路怎么走,完全取决于神君。”
  她又看了看沈泊如,认真道:“若是真到了不得不割裂神魂的那一天,阿沈,值得吗?”
  沈泊如想到了江移舟。
  他笑了笑,没回答宓妃的这个问题,而是说:“连你都说我从前对不起他了。今后,我总要对得起他的,我不喜欢他难过。”
  “这种事对我而言,没有什么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
  说话间,南风徐来,将沈泊如衣角轻轻扬起,整个人恍若月下清荷,晨雾远山。
  宓妃见状惋惜道:“你说你,怎么就看上那只小妖怪了呢?”
  她又是一笑:“幸好啊,你遇见了他,不至于孤孤单单一个人。走吧,这么长时间,你的小白莲估计是等着急了,看他样子,我好像是什么拐卖人的贩子,会卖了你一样。”
  言罢,两人便下楼去了。
  当晚,宓妃设下酒宴。
  许是知道洛水石下落的缘故,今日的江移舟特别高兴,沈泊如喝不了酒,他就拉着阿肥陪他一饮三百杯。
  可怜阿肥一只猫,被他抓了壮丁,喝得七晕八素,肚皮朝天。明明醉的不知人事,嘴里还叫嚷要与要江移舟在酒桌上拼个你死我活,一争高低。
  江移舟趴在桌子上,对阿肥的挑衅漠不回应,只是双臂紧紧抱着一坛子酒,傻兮兮地唤它:“阿沈。”
  沈泊如无奈,只能扶起江移舟,往客房去了。
  三宝拖着阿肥,也离开了。
  但是,江移舟还抱着那坛子酒,不肯松手。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小时候看小说,经常会看到一些主角英雄牺牲自己拯救苍生,留下英雄遗孀哭天抢地的狗血桥段。我当时就在想,明明可以HE,怎么非得BE???
  干脆写一个这样的故事吧,快要蹬腿的“英雄”和他未来的遗孀是如何HE的。


第21章 洛水石(12)
  沈泊如扶着江移舟来到二楼,江移舟喝了很多酒,走起路来都晃晃悠悠的,他一手揽着沈泊如的肩膀,像株菟丝子那般挂在沈泊如身上。
  他的另一只手,还抱着那只酒坛子,一声声地唤“阿沈”。
  沈泊如去拿江移舟手上的酒坛,江移舟却将它抱得更紧,身子直往沈泊如后面躲,神情似笑非笑,认真道:“我的。”
  沈泊如无奈,握住了江移舟的手,将他的手举到自己面前,笑道:“我在这里,你不信可以摸摸。”
  江移舟眯着眼睛瞧着沈泊如,片刻后,他忽而笑了一声,扔了酒坛子,两手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沈泊如的脸颊。
  江移舟眼神柔和,若雨幕中的桃花,朦胧间皆是熏然醉意。他双臂环在沈泊如腰上,缓缓开口:“阿沈。。。。。。”
  因为是在走廊里,沈泊如脸皮发烫,趁着没人经过时,急忙从江移舟怀里挣出来,并拉他进了卧房,反手关上屋门。
  屋中窗子开着,月下风吹动帷帐,发出索索轻响。
  沈泊如搀着江移舟来到床榻上,轻声道:“移舟,睡一会吧。”
  江移舟却不是肯睡,他身子一低,头便枕在沈泊如腿上,笑了笑,迷迷糊糊地说道:“等找到洛水石了,我们再去找息壤,堵上归墟那个大水坑,然后我们两个带着闺女三宝和那只肥猫,一起去看千山万水,好不好?”
  说着,江移舟又絮絮叨叨地讲起了各地的风景名胜。明亮烛光倒映入他的眼眸,晕开一片暖色。
  沈泊如没有回答,只是攥着江移舟的衣袖,安安静静听着。许久之后,才笑着应了声:“好,我答应你了。”
  江移舟闻言,对沈泊如伸出一只手掌,笑吟吟地望着他,眉目间露着几分稚气,不依不饶道:“击掌。”
  沈泊如慢慢地将自己的手搭在江移舟微热的掌心。江移舟脸上笑意温柔,顺着沈泊如的手缓缓下滑,五指收拢,握住了他细瘦的腕骨,然后继续往下,探入那天青色的长袖里,一直到上臂咒痕处才停下来。
  江移舟笑容顿敛,一双满是醉意的眸盯着沈泊如,似乎有话想要对沈泊如说。但他并没有说出口,轻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沈泊如的另一只手轻轻梳着江移舟的鬓发,柔声道:“睡吧,移舟。”
  江移舟“恩”了声,呼吸渐渐变得绵长平稳。
  待江移舟睡熟后,沈泊如一个人离开了房间,来到走廊中。他身子斜靠栏杆,看上去是在眺望洛河,但一双眼呆呆地没什么神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长风碧水,星沉月浮。
  这时候,有片翠色柳叶,被风吹到了沈泊如眼前。他回过一丝神,手指夹住那片正下坠的细长柳叶,抵至唇边,慢慢了吹响它。
  轻柔的曲调散在月下风中,随着阵阵水涛声向东而去。
  沈泊如吹的是一支名为《春日宴》的古曲: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岁岁长相见。
  曲至此,沈泊如像是想到了件高兴的事情,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温暖笑容,他一松手,那片柳叶若蝴蝶飞走,乘着风不知去往了何方。
  不远处,大红色酒旗在温柔的月光中飘摇招展,春水滟滟。
  次日晨,江移舟还未睁开眼,便觉得有一双手正紧紧揽在自己腰上,顿时心花怒放。
  不用想江移舟也知道这两只手是谁的。他完全没料到这一大早竟有这等福利,忙睁开眼,要吃沈泊如的新鲜豆腐。
  江移舟看见沈泊如躺在自己身侧,脸上带着浅浅笑意,睡得正好。他轻轻拂去沈泊如脸上碎发,在他额头落下一吻,低声笑道:“阿沈。”
  沈泊如似有所觉,睫毛微颤,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江移舟。他并未睡足,抬手揉揉困倦双眼,打了个哈欠,含含糊糊地对江移舟说了句:“早。”
  江移舟遗憾没多吃两口豆腐。他心里慨叹几声,取来衣裳为沈泊如披上,又为他束好头发。
  两人梳洗完毕,这才下楼去。
  楼下,三宝与阿肥早已收拾好,他们坐在大堂里,就等着出发前往洛阳城。
  宓妃准备了些美酒,要他们路上带着。
  临出发前,宓妃凑近沈泊如,在他耳边笑道:“若是哪一天实在撑不下去了,就来洛水之畔找我吧,阿沈。虽然成功几率不大,但也强过等死的。”
  沈泊如担心江移舟会听见,模仿宓妃的举动,在她耳边应答。
  江移舟见他两人咬耳朵说悄悄话,感觉自己珍藏多年的宝物被贼人给偷走,一张脸立马臭了。他双手环在胸前,扭着脸哼了声。
  沈泊如心底跟明镜似得,江移舟多大个人了,还爱喝这飞醋。他向宓妃道了声谢,握了江移舟的手,温声道:“移舟,走吧。”
  江移舟被沈泊如这么轻轻地一唤,顿觉春风拂面,什么宓妃宓王都无足轻重,美滋滋地笑起来:“好,我们走。”
  大红色的酒旗下,风徐来,草木舒。
  送走沈泊如几人后,宓妃伸伸懒腰:“耽误了一天生意,小明,我们开张吧。”
  冯夷没反应过来,疑惑道:“小明?”
  宓妃笑:“就是你。我李华叫你,我们开张做生意吧。”
  冯夷也笑:“好,开张。”他进门前,瞧了眼沈泊如离去的方向,又问:“阿宓,你与归墟的沈神君很熟?”
  宓妃道:“很熟,他小时候时常会来找我玩的。只是他后来去了归墟,见面就少了。”
  “阿沈最开始不是这样的性子,我记得他以前活泼得很,上房揭瓦的事没有少干,还揪过我阿爹的胡子。但去归墟斩尽十万魇妖之后,越长越闷了。”
  宓妃叹息一声:“阿沈很喜欢笑,可我却觉得他并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他心里好像总喜欢藏着些事情,不愿意对别人讲。”
  “不过,现在的阿沈比以前好多啦,有个人愿意长长久久地和他在一起,就算是妖怪也无妨。。。。。。我希望时间不要过得这么快,阿沈也别那么快来找我。”
  冯夷擦干净一张桌子,认真道:“你说什么都对,都能成真。”
  宓妃闻言看了他半晌,忽而笑了。
  酒馆外,阳光明媚。
  沈泊如几人前往洛阳。正是黄莺鸣柳的好时节,他们一路游玩,莫约三四天才来到了洛阳城郊。近几日洛阳城郊很是热闹,不少车马络绎出城,向东而去。其中不乏达官贵人,平民百姓亦是不少。
  沈泊如头一次看到这般热闹的景象,心下好奇。他见不远处柳荫下歇息着一家四口人,这一家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袱,坐在驴车上,似是出远门游玩的样子,便走过去向他们打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出城?
  “公子是外地人吧?”那当家的中年男子闻言,略有打量沈泊如几眼,说道:“牡丹就要开了。今年不知怎么回事,牡丹多开在了龙门,城中倒是不太好看了,花期还晚了许久,大家都赶着去龙门赏花。”
  三宝道:“不就是牡丹开花吗,至于这么些人去看?”
  中年汉子解释:“这可是一年一度的盛会,有个大诗人说得好‘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龙门距离城中又不算太远,要是错过今年的花期,可就要再等上一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码字最大的敌人是犯困,码着码着又睡着了


第22章 洛水石(13)
  三宝奇道:“龙门?我听说鲤鱼跳过龙门,就能变成龙啦,这事是真还是假?”
  民间多有传言,说谷雨时节过后,各地江河之上会出现一道由水烟形成的高门,鲤鱼跃过水上虹桥,蹬上高门之后,便可化成黄龙。
  鲤鱼越过的天门,被人们称呼为“龙门”。
  人间的大小龙门不计其数,其中最出名有两个。一个是河津龙门,另一个就是洛阳龙门。传言河津龙门为大禹开凿,气势恢宏,是第一个出现在人间的龙门。而洛阳龙门格局不如前者,但洛阳为几朝古都,依托天子帝王的运势,也能令鲤鱼化龙。
  中年汉子笑道:“说起此事,每年这时候,伊水里倒真的有不少鲤鱼逆流而上,往龙门山的方向游。至于它们是不是跳龙门,那我就不知道了,毕竟谁也没有见过有鱼化龙的景象。几位若是感兴趣,不妨去龙门伊水看一看,正巧城中顶好的牡丹花也开在那里。赏花观鱼,也是美事一件。”
  言罢,中年汉子摸了摸身边驴子的耳朵,他坐在木板车边上,单手持了长鞭,有一下没一下地甩了起来,露出憨厚的笑容:“不多说了,我们还要赶着去瞧牡丹,几位,后会有期吧。”
  他说完,手腕抬起,长鞭一扬,小驴车哒哒地向前走了。中年汉子的一双儿女坐在车后,回过头,笑盈盈地望着沈泊如几人,眼底满是好奇。
  这两个孩子正是换牙的年纪,一笑就显出了缺了两颗门牙的嘴巴。但他们眉眼弯弯,笑容真挚,无丝毫难看样子。
  沈泊如回望这两个孩子,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江移舟见沈泊如高兴,指了指缓缓前行的小驴车,轻声道:“牡丹花开龙门,想必我们要找的花仙魏紫也在龙门了。阿沈,不如我们和那几人结伴去吧。”
  沈泊如摇头笑笑:“他们一家在一起很好,我们在一起也很好,还是不要过去了。”
  江移舟“恩”了声,几人缓缓跟在小驴车之后,向龙门而去。
  这时候,窝在三宝怀里的阿肥突然跳上江移舟的左肩,前爪扒着他的肩头,嘴上打了个哈欠,悄声道:“我说这么多年了,江移舟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送花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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