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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真男人不搞假gay-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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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撞了人家,他身上这些伤保不齐就有哪处是被他撞出来的,放着不管很心虚。
接下来阿尔法没再露出什么痛苦的表情,不论鹿鸣泽怎么给他正骨,他都表现得很淡定,他身上很多处脱臼的关节已经开始水肿了,鹿鸣泽摸了几次越发佩服他忍痛的功力。
阿尔法身上开放性伤口倒是不多,鹿鸣泽给他把破皮出血的地方全部敷上黑漆漆臭烘烘的伤药,边抹边有些幸灾乐祸地抖眉毛:“别介意哈,良药苦口,臭药治病,咱们贫苦人家,能用臭药已经算条件不错啦。”
——当年他第一次用这个药时,可是被臭得头晕了大半天。
他说着拿扁木棒把又黑又臭的伤药往阿尔法脸上抹,一边抹一边在心里偷笑——长这么好看有什么用,拉了灯都是一样黑。
但是阿尔法根本不为所动,还一直弯着唇角,仿佛被糊一脸臭泥的不是他。他那双浅灰色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鹿鸣泽,眼底都是笑意,后者终于被盯得不自在,挠挠脸:“老盯着我干什么。”
阿尔法声音里含笑:“看不出来……你这么调皮。”
鹿鸣泽自然听得出他所说的“调皮”是什么意思,他莫名觉得自己被调戏了,一个二十大几的大男人,被说调皮,那肯定不是好话啊,但是他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人家又没骂他。
鹿鸣泽憋屈地嘟囔道:“我也没看出来,你长这么正派,挺会撩啊。”
阿尔法一脸纯良疑惑不解:“撩?”
鹿鸣泽用力在他小臂的伤口上拍了一下:“年轻人,不要对所有事都这么好奇,现在是我问问题的时间。”
鹿鸣泽的本意是什么都不想问,但是刚刚他给阿尔法检查身体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的伤好像不是单纯脱臼那么简单,他每个脱臼的关节上都有一个细小的针孔,光看看都觉得触目惊心,他不敢想象它们是怎么来的。但是在弄清楚那些针孔的来历之前,他也不能冒然用药,万一出现什么不良反应会很难办。
“你身上的针孔到底怎么回事儿。”
阿尔法抬起眼睛看看他:“你不是告诫我,在斯诺星上不要轻易对陌生人的过去产生好奇心吗?”
“我是这么告诫你的,但是我得给你丫用药治病啊,万一产生不良反应怎么办。”
鹿鸣泽站起身摊开手:“如果你不需要治疗的话,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他说完就不再管阿尔法了,自己走去锅边盛饭,鹿鸣泽能感觉到阿尔法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身上。
“是敏感剂。”
鹿鸣泽眨巴一下眼睛,回过头看向他,阿尔法便清清楚楚地又说了一次:“是敏感剂的注射针孔。”
鹿鸣泽微微瞪大眼睛:“敏感剂?从字面意思理解,它的作用是……”
“使身体的感觉更加敏锐,深刻。”
阿尔法眼神微妙地盯着他说道:“不论是痛感还是快感。”
鹿鸣泽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咳……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儿。”
这回轮到阿尔法惊讶了:“你居然没听说过敏感剂吗?虽然这种新型药物现在只用于军部,但是信息这么发达,即使跟军部没关系的人也不应该对它完全陌生。”
“信息发达那是说的别的星球,你来斯诺星也有几天了,就没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
鹿鸣泽冷笑一声:“别说是用在军部的新药,就是旧药我们也不知道。这里连电视都没有,广播电台只收得到政府台,从哪知道那些花边新闻。”
阿尔法抱歉地说:“来这里几天不是被抢劫就是被追,我还没来得及观察。”
鹿鸣泽将饭菜盛出来放到桌上:“那我现在告诉你好了,我们这里,人人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呢,你们这些城里来的小爷是无法体会广大基层劳动人民的辛酸苦辣的。”
阿尔法听出他的怨念,忍不住笑道:“我现在跟你一样,生活在这颗星球……不要这么排外。”
“成成成,我不排外,也不仇富……啧,那你被注射的所谓敏感剂,有没有什么禁忌啊,知不知道跟哪些药相克,全都告诉我。膝盖伤很严重,再不消肿腿就废了,还有手指,等会儿得上个夹板,都要用到药。”
阿尔法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膝盖一把,微微低下头:“敏感剂的效用期已经过了,会被身体代谢掉,你可以随便用药,没关系的。”
鹿鸣泽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有些低落,话里好像有深意,他鬼使神差地问:“敏感剂的种类有什么不同?”
阿尔法叹息着说:“是有些,按效期分短期和长期的,按效果,分两倍体感,五倍体感,十倍体感……”
——效期越短,体感越强?
鹿鸣泽被自己的猜测惊到了,这位小公子好像不是普通的流窜犯啊,即使是逃家的禁脔也用不着这么狠吧?而且敏感剂这种东西,怎么想都觉得是用在逼供上……
阿尔法像是看透了鹿鸣泽的想法,他脸上快速闪过尴尬的表情,后温柔地看着他:“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自由了。”
——这简直相当于变相承认了鹿鸣泽的猜测。
“喀喇。”
鹿鸣泽听到了自己被萌到的声音。
他拿这种坚强又柔软的人最没办法,尤其对方经历这么凄惨,简直让鹿鸣泽父爱爆炸。他叹口气,从锅里盛出一大碗土豆猪肉,又拨了一些韭菜炒鸡蛋进去,走到阿尔法身边侧身坐在床上。
鹿鸣泽把碗递给他:“等会儿我试试给你的腿消肿,你饿不饿?先吃点东西吧。”
阿尔法有些难为情:“饿了……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鹿鸣泽看着阿尔法乖乖点头的样子,脑子里轰得一声,像炸了个烟花,又被萌了一下。他喜欢他的坦诚,对这样乖巧又讨人喜欢的孩子……实在没什么抵抗力。
鹿鸣泽藏在头发后面的耳朵浮起一层红色:“咳!举手之劳,那什么,你跟别人一样,叫我鹿吧。”
“我叫你鹿鸣泽会比较特立独行吗?”
阿尔法笑着伸手去端碗,不知道是无意还是有意,还是他手指的骨头断了不灵活,他的手轻轻覆在鹿鸣泽手背上,温热感从相贴的皮肤间传过来,两个人看着彼此同时愣在那里。
还是阿尔法反应比较快,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换了另外一只接住碗,垂下眼睛轻声问:“不好意思,能给我餐具吗。”
“喔……喔对!餐具!”
鹿鸣泽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的,他急忙去橱柜拿了一把勺子塞到阿尔法手里:“那……你吃吧,我也吃饭。”
不等阿尔法有什么反应,鹿鸣泽就迅速跑了,他去锅边盛出一碗,跑去门边蹲在上校旁边吃——这个位置是离床最远的。
鹿鸣泽背对着阿尔法蹲在地上,一边往嘴里塞土豆一边哀叹,搞什么飞机,不就碰下小手嘛,怎么这么大反应,到现在手还忍不住哆嗦。
……难道真是太久没碰过男人,饥渴了?
上校闻到香味醒过来,趁鹿鸣泽发呆把嘴伸过去,试图把筒子嘴伸进他碗里,鹿鸣泽一巴掌抽在它狗头上,小声骂道:“吃,就知道吃,你到底是狗还是猪啊。”
第8章 “你为什么没有味道。”
阿尔法的手指受了伤,鹿鸣泽吃过饭之后,对方还在用勺子舀碗里的土豆,他舀得相当艰难,吃了大半天,饭菜都快凉了,碗里还剩很多。
鹿鸣泽一边洗碗一边问:“要我帮忙吗?”
阿尔法看看自己的手指,再看看一碗快冷掉的土豆,脸上的表情有些难为情。但是他还是点点头:“如果……不是特别麻烦的话。”
这个男人很懂得审时度势,即便难为情也会根据现状做出一些妥协——比如他现在必须被人喂饭。
鹿鸣泽擦干手上的水,取了一双筷子,坐在床边夹饭喂到他嘴边。
可能为了避免尴尬,阿尔法几乎不抬眼看他。
鹿鸣泽心里有点轻飘飘的,他算不上一个好人,骨子里甚至可能是个流氓,之前见识过阿尔法裸体的样子,现在又对着这副半遮半掩的身体喂饭,要说对他什么想法都没有,那是扯淡。
——他很长一段时间没遇见过来电的人了,不能谈恋爱还能一夜情呢,保不齐这就是上天给他安排的一场艳遇?
最关键的是,阿尔法实在有魅力,浑身上下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散发荷尔蒙,鹿鸣泽都快怀疑自己是不是能对信息素起反应了。
他这边喂个饭喂得心猿意马,阿尔法好久没等到下一口,抬头一看,鹿鸣泽在发呆。
他看不出鹿鸣泽在盯着什么发呆,只好出声提醒:“鹿?”
“……要不然你先把衣服穿上?”
鹿鸣泽握着手在唇边咳嗽了一下:“我是担心,你这样会不会冷?”
阿尔法愣了愣,然后轻笑一声:“好啊,谢谢你。”
鹿鸣泽莫名觉得他的微笑别有深意,就像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走神,但是故意不说一样。鹿鸣泽去自己衣橱里拿出一套衣服——总觉得丫不简单啊,他这八字这么轻,压不压得住啊。
鹿鸣泽一边把衣服扔给阿尔法,一边趁机偷瞄几眼,颇不甘心——眼馋,管他压不压得住,先干了再说。
不知道阿尔法是不是察觉到了鹿鸣泽的视线,还是纯粹无意,他的眼风恰好扫过来,鹿鸣泽急忙说:“你穿我的衣服有点儿小。”
“不,很合适。”
鹿鸣泽笑了笑:“这件本来是宽松款,你身上还有伤,又涂了药,衣服贴身不好。”他特地找了套可以当睡衣的,结果穿他身上就刚刚好。
鹿鸣泽暗里叹口气,这边的人不知道吃什么长大的,土著居民中,除了斯诺星上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导致发育不完全的类型,一个个都人高马大。他去过军校,长过见识,照鹿鸣泽一米八几的身高在这里只算中上水平,就连跟他一起去军校的威廉,都比他高一些。
阿尔法没站起来,鹿鸣泽看不出他长多高,但是单看那双大长腿就知道不会矮。
阿尔法穿上衣服之后终于不像刚才那样诱人了,不过效果嘛……聊胜于无。这怪不得鹿鸣泽饥渴,他又不是没开过荤,饿久了的狼面前搁块肉,就算这肉包上层纸,那狼还不能把纸撕了?
鹿鸣泽给阿尔法喂饭的时候要靠他很近,越靠近他就越能感觉到那种不受控制的欲望,他的视线忍不住往阿尔法脸上飘,他漂亮的嘴唇含住食物的模样,他吞咽时候喉结上下滑动的模样……落在鹿鸣泽眼里无一不都充满诱惑力。他脑子里止不住地闪过一些画面,身体也跟着起反应。鹿鸣泽察觉到的时候尴尬得要死,不但尴尬而且觉得崩溃——他怎么不记得自己这么下流?!
真他妈的……
鹿鸣泽一时不察,洒了一手土豆汤。他放下餐具伸手越过阿尔法去拿床头的纸巾,突然听对方说:“你为什么没有味道。”
鹿鸣泽微微睁大眼睛,阿尔法的嘴唇离他耳朵很近,但是并非他靠过来,而是借着鹿鸣泽拿纸巾的动作迅速说了这样一句而已,鹿鸣泽退开之后,阿尔法正靠着床头微笑,仿佛那句话不是他自己说的。
鹿鸣泽避开与阿尔法的眼神交流,拿着餐具站起身往水槽边走:“刚洗完澡能有什么味道。你还真厉害啊,被臭药糊了一身还顾得闻别人身上的味道?”
鹿鸣泽即便不回头也能感觉到阿尔法好奇的眼神,黏在自己背后,他甚至感觉到对方在有意无意往自己下半身扫视。他其实有点恼火的,没有信息素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的死穴,被一个认识不到半天的男人察觉了端倪,扫兴。
据伍德大叔说,正常人即使不在发情期也会散发出浅浅的信息素味道,像最隐晦的香水,需要离得很近,最亲密的人才能嗅到。刚刚那个距离,阿尔法又故意去关注他身上的气味,应该能闻到才对。
想到这里鹿鸣泽突然觉得疑惑——这家伙,没事关注他身上的气味干嘛?
“我只是好奇,不过我要提醒你一点,能够完全消除气味的抑制剂对身体伤害很大,别再用了。”
鹿鸣泽连头都没回,只含糊地哼了声。阿尔法以为他不当回事,便继续说:“它会破坏你的性腺,导致神经性瘫痪。”
鹿鸣泽忍不住笑着回头:“你好像挺懂的?”
阿尔法灰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温柔的光亮:“近几年有不少媒体报道过这种案例,受害者都是珍贵的Omega,联邦政府对此也非常重视,为了杜绝此类现象,廉价的抑制剂已经被强制停产。”
“说了半天你就想说我用的东西廉价呗?”
鹿鸣泽继续低头洗碗:“你也看见了,斯诺星穷成这样,当然不可能使用昂贵的抑制剂,能有得用就不错啦。”
只不过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这样说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在使用抑制剂,也是变相承认了自己……
“这么说,你是Omega?”
鹿鸣泽洗碗的动作顿了顿,朝着水槽里用力甩几下后,再拿棉布擦干净:“别乱说啊,讲这种话是要有根据的,小心我告你诽谤。”
他明显感觉到阿尔法黏在他身上的眼神更热烈了,看得他浑身不自在,鹿鸣泽把碗筷摆进橱柜里,嘟囔着:“大爷的……我倒想是Omega,你见过我这种Omega嘛。”
其实他对信息素这种东西很好奇,一直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但是因为在这里信息素与性挂钩,鹿鸣泽实在不好意思正大光明地询问。还是玛丽性别分化那天,伍德两口子手忙脚乱地让他避出去,鹿鸣泽才了解到一点,原来信息素是可以从家里传到菜地那么远的地方。
玛丽性格外向,跟他在一起时有些口无遮拦,小姑娘知道鹿鸣泽对信息素好奇之后,就把家里人的信息素味道挨个说了一遍:“爸是烤红薯的味道,妈的更甜一点,像她烤的南瓜饼,我的味道香香的,但又不是食物的香甜味,我从来没闻过这种味道,有点像土豆的叶子那种感觉。”
斯诺星植被太少,鹿鸣泽心里猜测,小姑娘可能是某种她没接触过的花草味道吧……
“信息素跟普通的气味有什么区别?”
“区别?”
鹿鸣泽望着头顶想了半天:“就是,我打个比方,在看不见的情况下,你怎么分辨隔壁是一盘南瓜饼还是你妈?”
玛丽的语气充满鄙视:“我可以喊妈妈试试好吗!”
“……”
鹿鸣泽又换了一个说法:“那么,如果两个人,假如都是烤地瓜的气味,但是一个Alpha一个Omega,你怎么判断。”
玛丽这回理解了一些:“我到现在还没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世上很难找出两个气味相同的人吧……更何况是Alpha和Omega。不过信息素的气味跟普通吃的东西还是有一定区别的,嗯……我说不出来,就好像你吃一块南瓜饼,要吞下去才能判断它是南瓜饼,需要鼻子和舌头一起来辨别。信息素也一样,判断是不是信息素,是Alpha的信息素还是Omega的信息素,不单单要用到鼻子,还需要用到……嗯……感觉。”
玛丽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我说不清楚,这种天生就会的本领我不知道怎么给鹿哥你解释……总之只要闻到了就会知道是信息素,而非别的啦!”
……偏他没有这种天赋。
鹿鸣泽表示理解,玛丽毕竟太小了,又没读过什么书,能形容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他也是从那天才知道,信息素并不是靠涂一点香水或者在身上塞一把茴香就能得到的,它也不会被汗味或者沐浴露的味道掩盖,只要闻到了就能知道。
……他是干过这种蠢事,那又怎么样!谁还没有个无知的时候!
鹿鸣泽为了得到信息素用过很多种手段,做过的蠢事何止一件,但是结果非常令人失望,他就像一只闯入蜂群的蚂蚁,周围的家伙都会用自己种群中特殊的方式与彼此个体相互沟通,他只能干看着,好像被孤立了。
“你确实不像Omega……”
鹿鸣泽的思绪被阿尔法打断,他一转身,斜靠在料理台上看向对方,后者微微摊开手:“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世上也没有生产出一种抑制剂可以帮助Omega在Alpha信息素的针对性攻击中如此淡定从容。”
鹿鸣泽不由挑起眉头:“这么说你是一名Alpha?然后你现在在攻击我?”
阿尔法用他灰色的眼睛真挚地看着鹿鸣泽:“我更喜欢称之为切磋。”
鹿鸣泽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瞒不了多久,对方只要散发信息素加以试探,他就没辙。
“有来有往才叫切磋,要不是看在你是个病号的份上,我现在就可以用拳头跟你切磋切磋。”
阿尔法显然已经摸到一点鹿鸣泽的脾气,完全没觉得他生气了:“但是你也不可能是Alpha,Alpha在察觉到另外的Alpha带有攻击性的信息素时,会本能地进入战斗状态,你没有……”
鹿鸣泽立刻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拳头:“你瞎?老子现在就可以进入战斗状态揍你丫一顿。”
他的视线没落在鹿鸣泽拳头上,倒是从他鼓鼓囊囊的腿间轻轻扫过,阿尔法想,会产生反应,那应该是个Beta吧……这正合他的意,是Beta相处起来也方便一些。
鹿鸣泽察觉到他的视线,刚消去一点的尴尬感又回来了,他只好故作姿态,冷哼一声抽了根毛巾转身去浴室。
路过阿尔法身边时,对方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那你的本能反应不错。”
——不知道是称赞他的战斗“本能”还是别的。
第9章 睡觉的时候请闭上眼
上校那只没心没肺的狗蹭了一顿吃的又睡着了,阿尔法可能也已经睡着了,室内有生命的三个活物,就剩鹿鸣泽一个还保持着清醒。
鹿鸣泽站在水龙头下面冲澡,水哗哗地从他头顶冲下去,冲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把热水调成冷的,继续冲。
“妈的!”
他一拳打在浴室墙壁上,水珠飞溅,然后与淋下来的水流一样,顺着皮肤奔涌而下,汇入下水道口。
他算是明白了,阿尔法绝对就是他最讨厌的那种类型,好好的话不好好说,非要拐弯抹角,说出来的话意思仿佛非常正直,但是又隐隐约约在撩你……
只令他一个人心猿意马。
恶劣!非常恶劣!脸这么正直,内里却是个坏坯。
但是他并非撩点低的类型,今天怎么回事呢?鹿鸣泽被头顶冲下来的冷水冻得瑟瑟发抖,他慢慢把冷水调回温水,等身体彻底恢复过来之后,才躺进盛满热水的浴缸。
鹿鸣泽做不到在与幻想对象一墙之隔的浴室里自渎,一通冷水冲下去,他冷静了很多,又泡了一个热水澡,泡得浑身无力,再出来就很坦然——精力都泡没了,没什么好担心的。
……本来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可是他自己家!
鹿鸣泽鼓足勇气,若无其事地从浴室出来,然后尴尬地发现阿尔法并没有睡着,他倚着床头坐着,见鹿鸣泽出来还跟他打招呼。
鹿鸣泽用毛巾擦着头发,没好气地问:“你怎么还不睡?等菜啊。”
阿尔法无辜地摊开自己的手给他看:“睡不着。”
阿尔法的手指伤得很严重,鹿鸣泽想起来刚刚他自己用勺子吃饭时就没敢捏住餐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等着……”
他叹口气,去抽屉里翻找出几块木板:“把手伸出来吧,给你上个夹板。”
阿尔法乖乖把手伸出来,低声说了句谢谢——刚刚鹿鸣泽在浴室那么长时间,他也没听到过什么奇怪的声音,想必只是单纯将欲望压下去了,没有给自己处理。
阿尔法终于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恶作剧有些过分。
在过去,他没少被人当成性幻想对象,但是他自己并不乐意,鹿鸣泽这一举动无疑令他很喜欢——没有哪个Alpha会喜欢有陌生人在与自己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对着他打飞机,尽管这事是他挑起来的,但这至少证明鹿鸣泽不是个下流人。
鹿鸣泽不知道阿尔法想什么,此时正集中注意力给他治伤。他的手指如果不是受了伤,应该也会很好看,指骨修长,骨肉均匀,指节也小,手指上面有隐隐约约凸出的细筋,显得非常漂亮。
但是现在这双手有些惨不忍睹,包括小拇指在内,阿尔法每根手指两侧都有伤,第二关节处红肿破损,有几根的第一关节处甚至扭曲了。这不是普通人该有的伤,倒像夹棍或者夹板造成的。鹿鸣泽再次确定,阿尔法曾经被人用过刑。
“手指的骨头太小了,只能暂且给你夹起来,能不能长好就看你自己的造化……我先给你检查一下有没有错位的地方,万一长歪就不好了,疼就说。”
阿尔法没有异议,鹿鸣泽见他点头,就轻轻捏着他的手,从指尖细致地摸上去——绑夹板他还是会绑的,怎么给猪绑就怎么给人绑。
他比较担心的是对方手指会有哪一节被碾成粉碎性骨折,这种大伤就不能仅靠夹板来解决了,情况会变得很麻烦。鹿鸣泽尽量做得小心,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所谓十指连心,鹿鸣泽摸到错位的关节还要给生推回去,所以尽管阿尔法早已习惯了忍耐,这样的疼痛程度还是达到他的极限,同时,他不由地产生怀疑——在科技如此发达的现在,用这种方式接骨简直像重新回到原始社会了一样,更何况还是在没有麻药的条件下做这种治疗。
没有医生敢这样做,这不仅需要胆色,还需要心狠,鹿鸣泽居然一点犹豫都没有,他到底是什么人。
他的额头上渗出一些细小的汗珠,鹿鸣泽专心致志地捧着他的手往上绑夹板,阿尔法不想令他分心,试图自我转移注意力。他想看向别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到鹿鸣泽身上。
鹿鸣泽的头发还在滴水,一颗水珠顽皮地顺着他的脖子根慢慢往下流,从颈后流到胸前,越过锁骨,从胸肌中缝滑进衣服里。
——他的身材太好了,紧身的背心被两边发达的胸肌撑得满满的,中间就留出一条不贴身的缝隙。
阿尔法垂下眼睛,他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可以先把自己擦干再给我治疗。”
鹿鸣泽正咬着绷带往他手指上缠,闻言抬眼奇怪地望了望他:“没事儿,屋里暖和,一会儿就干了。”
鹿鸣泽常常为自己这一头浓密柔软的卷发感到苦恼,就比如现在,如果是正常头发,裹着毛巾擦那么久早就该干了,但是他的头发又细又密,持水性特别好,要擦干很费劲。但是即使擦干了也会有苦恼,它会变得异常蓬松,从远处看就像一颗大号棉花糖。
阿尔法的视线再次从鹿鸣泽身上扫过,对方依旧没什么反应,他干脆倚着床头闭上眼。许久,鹿鸣泽的动作停下来,他手指上的疼痛也停止了。
“我想问一个问题。”
鹿鸣泽看了阿尔法一眼,发现他还闭着眼睛,就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扔回抽屉里:“你问,我不一定回答。”
阿尔法睁开眼看过去:“只是想知道你是从哪个老师那里毕业的,你是学医的吧,你给人治病的手法很大胆。”
鹿鸣泽随手扯下毛巾擦掉脖子上的水:“说那么好听干嘛,你想说我把你往死里治吧?”
阿尔法抿着唇角笑了笑,相当于默认。
鹿鸣泽擦完水把脑袋抵在壁炉旁边,借着火的热度烤干自己的脑袋。其实他也知道这些手法非常粗暴且不科学,很有可能将对方的伤治得更重。但是他如果不下手治,那他就可能死。
当自己和周围的所有人都在为勉强活着而努力的时候,就不会有谁想要追求什么生活质量了。
他将一床被子抱出来扔在沙发上,一边铺床一边说:“你觉得在这种地方儿,会有人教我学医吗?北城倒是有一家医院,那里正规,你嫌弃我可以去那里试试。”
——只不过能不能活着走进那间医院就不一定了。
阿尔法从容地解释道:“你的手很漂亮,包扎的动作也熟练,所以我才会这样问,不要生气。”
鹿鸣泽被噎了一下,心想这倒显得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久病成医。”
阿尔法犹豫了一下:“久病成医……你的意思是,你经常受伤,所以会做一些医疗方面的包扎?”
鹿鸣泽很吃惊,他平时虽然说成语,但是在别人听起来大多会变成乱码,这个叫阿尔法的怎么不仅听懂了他说的话,还能明白意思?
阿尔法仿佛看透他的心思,微笑道:“从字面意思结合实际情况进行了一点联想。”
鹿鸣泽瞅他一眼——这个人莫非会读心术吗。
不过他不打算在这种小事上做太多纠缠,忙了一整天,鹿鸣泽累得快死了,他现在只想栽在床上快点睡觉,明天还要继续忙。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刚刚给你治病的手段都是小把戏。不光我会,任何一个在斯诺星上生活了超过五年的人都应该会。”
鹿鸣泽说着,随手把门口的灯关上,室内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他背对着阿尔法的方向躺进沙发里,将被子拉上来盖到下巴:“看在你是病号的份上,今晚你睡床,我睡沙发,明晚如果你还没走,就换你睡沙发。”
阿尔法没有意见——他也不能有意见,毕竟这里是鹿鸣泽的地盘。
但是鹿鸣泽之前的粗暴疗法让他身上各处都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睁着眼睛盯着沙发发呆。这恰好戳了鹿鸣泽的死穴——这么多年以来养成了习惯,背后有视线他会不由自主保持警惕,别说入睡了,眼睛都闭不上。
鹿鸣泽烙饼似的翻了又翻,最终无奈地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
阿尔法只盯着他看,直把鹿鸣泽看得炸毛才开口:“你真的是Beta吗?”
鹿鸣泽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朝他吼道:“别以为爷没脾气,告诉你,你再对我使用信息素攻击,脖子后边那块肉我给你撬下来!”
阿尔法在黑暗中眨巴眨巴眼睛,声音带着些委屈的情绪:“我没有用信息素攻击你,你难道闻到信息素的味道了吗?”
鹿鸣泽一下子哑了,他光担心着阿尔法会对他散发信息素试探,却没想到对方刚刚那句话也是试探,那他现在这不是不打自招告诉对方自己感应不到信息素吗。
可恶!这个人怎么这么可恶!肚子里到底有多少花花肠子!
鹿鸣泽压着火气狠狠喘了几声:“我、我就是警告你,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少耍花招,明白了吗。”
阿尔法很听话:“我不会耍花招的,这是你的地盘,我还受着伤,要靠你给我治疗,不是吗。”
鹿鸣泽无语——这家伙倒识时务。
过了一会儿,鹿鸣泽都快睡过去了,阿尔法突然又开口:“你说自己久病成医,以前受过很多伤吗?”
“……”
“不能说吗?”
……不是不能说,是他太困了,没心情说故事。
鹿鸣泽满脸憔悴地从沙发上坐起来:“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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