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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还我剧情-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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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令你三日之内勿要出现——”
顾不上手腕的疼痛,我一愣,之前心底那种不太好的预感重又翻了上来。
远比以往要炙热得多的气息紧紧靠在肩颈处,不同于以往的清凉滋味几乎让人下意识的就想避开,偏偏双手的手腕都被他牢牢锁住扣在墙壁上,躲都躲不开。
潮湿的水汽这时候在彼此间蔓延,刚刚沐浴后,我甚至连里衣都未系好,如鸦羽般黑长的发丝遮挡住了他的表情,甚至看不清他现在具体状况究竟怎么样了。
刚欲再开口询问,我整个人陡然突兀地僵在原地。
脖颈处传来濡湿的触感,并且顺着颈部不断流连向下,我脑中一片空白,整个人都像是在数九寒冬中浸入了冰湖底,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对方的桎梏中挣脱出来的,只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响亮的声音同时惊醒了我们两个人。
贴在干燥寒冷的墙壁上,虚弱感从四肢百骸中不断涌上,直到将人彻底击垮。我忽然想起他曾经略显亲昵的一举一动,忽然想起来他曾经亲手教会我剑法,亲手为我束发的时候,也忽然想起仿佛永恒不变的漆黑而柔和的目光……
一场场一幕幕,恍若昨日。
“……你喜欢我?”
我终于哑着嗓音开口。
他并没有回答,黑暗的屋内提供了足够完美的躲避方式,我们之间的距离仍旧很近,近到我甚至忍不住后退。我仍然能感觉到他比平常要炙热急促的呼吸就在眼前,愈发的觉得荒唐起来。
“那我喜欢宁宁,你又知不知道?”我近乎绝望的再次开口。
仙界
他还是不说话。
一片黑暗寂静的环境当中只能听到彼此轻微的呼吸声,我沉默地闭上眼睛,脑中几乎乱糟糟的成了一团,扇的那一巴掌让手心火辣辣的疼,而此刻他就在离我几近的地方,一言不发。
他知道。
这种默许的态度比其他的一切都令人感到荒谬,我勉强抬起头,想离他远一点,然而下一刻忽的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千万年前,仙界初始之时,就只以造化仙王一人为尊,殊不知造化仙王并非只有一人,而是一对师兄弟……”
我一怔,抬手推开他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
“一直为众人前者,唯有师兄一人,而师弟早在亘古之处就因残暴嗜杀,毁绝仙魔人三界而被众仙强行封印在太古之殿。造化仙王无奈,领导仙界数千万年,终究耐不住寂寞,于四百年前放出其师弟……”
这时候他已经不知在何时靠在了我肩膀上,呼吸沉沉,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清寒,而显得喑哑沉抑不少。
“后来呢?”我忍不住道。
“造化仙王原本是天地混沌之气而化,一正一邪,师兄即为正,为防师弟其暴行,并未解开全部的封印,却不想还是师弟趁其不备入了人界——”他缓缓道,隔着松散的里衣,几近能触及到他如寒玉般的肌肤,沁凉入骨,又仿佛带了一丝化不开的冷香。
“俾忏陈於罪垢……”
黑暗当中传来的声音极轻,像是水滴落在湖面之上,泛起一圈涟漪之后就再无声息地散开了。
我下意识地皱起眉。
半响过后,还是低声开口道:“师兄告诉我这等仙界传说,又是何意?”
他终于离我稍稍远了一些,漆黑顺滑的发丝有几缕荡在了我面前,轻微的痒意让我不由缩了缩,半天,他才终于缓声道。
“你不懂?”
不懂。
我几乎当时就想回他,只话语到了嘴边,才发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云玄,”我终究还是涩然道,“只是云玄罢了。”
事实上我现在思维近乎是一片混乱,之前的种种猜想摆到眼前,又冒出了新的解释。无论是青阳子还是云和师兄都从不对我说谎,也从不会说些无关莫名的话语。
造化仙王……
我要如何去坦然接受?
“四百年来,祸乱动荡不断。三十年前,冼天录出世,仙界灵气泄露,格局大变,事由只指向一人。
“原打算隐瞒其行踪的师兄再不得已,只得下界追踪到了师弟所在的地方,却不想师弟已然选择了散尽修为,轮回转世。而为隐藏身份,师兄将元神一分为二,其中青阳子为先,以渡劫初期的修为加入紫霞派,成为二峰峰主,云和为后,转世为血阳刹之子,于衡阳泗水一带被玄阳子所收留……”
“恕云玄失礼。”我陡然哑声打断了他,匆匆朝旁退了数步,又缓缓矮身跪了下去!
他似乎怔住了。
我整个脑中都在嗡嗡作响,然而沉寂片刻,忽地抬头望他。
“云玄只问一件事。”
那人终于慢慢点头。
“我……可有机会远离这些纷争?”
仙魔人三界当中,有两界都与造化仙王相关,而若是消息属实——恐怕这一生,再无半点安宁可言。
我仍能清清楚楚地记起宁宁笑起来的样子,乌黑的眸子弯成了半月形,笑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纷纷扬扬落下了一地的桃花瓣,容颜清丽绝美,比幻境还要让人沉醉。
“我喜欢宁宁。”心脏处滋味百转,我微微仰头,喉咙动了动,眼角不断发涩,“师兄,我别无所求,只想和她一起去个没有人能到的地方……”
看遍九州大陆,然后在某棵桃树下,亲手给她戴上自己做好的玉簪,和她一起一辈子。去哪儿都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
“只是你未曾想起曾经罢了……”他神情明显波动了一下,如玉雕般的手指无声地扣住了我的手腕。
我摇了摇头。
“师兄,我只是云玄罢了。这一世,我喜欢她,便是一直喜欢了……哪怕我曾经喜欢的是别人,如今,我只喜欢她一人。”
扣住我手腕的力道稍一收紧。
“——你是我师兄。”我最终慢慢道,语气没有哪怕半点回寰的余地。
他的手一震,冷滑的指尖终于自我手腕上垂了下去,敛进纯白色的衣袖当中。
时间
我矗在原地,心乱如麻,面上还堪堪维持着一贯的表情,神情不变。
黑暗中我依旧看不清太多的东西,却隐约知道自己一席话带来的究竟是什么后果,却只是一动不动,仿佛雕塑般的立在原地。
唯一能听到的只有他较平常要急促不少的呼吸,这种呼吸频率让人忍不住都要忧虑起来。
可我不能上前。
这些年的相处已经让我足够清楚他的性格了,无论是云和,还是青阳子,对我的态度始终都是近乎捧在手心当中的,他拿我当做他的师弟,千万年与他共生的师弟。若是走上前扶住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可我呢?
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他教养我至今,我敬重他、在意他、拿他真真正正地当做我的师兄,当做师父,可我不可能喜欢他。
“师兄……放我离开吧。”
我嘴唇动了动,最终透出几分疲倦道。
我不可能抛下宁宁,更不可能让自己忘记那片三月天纷纷扬扬的桃花雨。
他的呼吸明显加快了一瞬,隔着半丈的距离,即使看不到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漆黑的视线深深地落在身上的滋味。
紧接着,含着一丝冷香的身躯忽地压了过来,措不及防之下我不由再次重重撞在墙壁上,闷哼声未歇,仿佛寒玉般的气息就不顾意愿的强行贴在了唇上。
恍惚间,像是碰到了一块燃着火焰的寒冰……
这种纠缠并不陌生,像是潜藏在记忆的最深层次当中,因而使我开始并未挣扎,直到我隔了半响,才终于回复了思考的能力,想都没想地用力推开了他!
也许是并没想到也许是根本就不打算阻止,他竟然轻易的就被我一把推开。
胸膛剧烈的起伏了片刻,我半倚靠在背后粗糙的墙壁上,试图让自己的呼吸重新平稳下来,而那人带着几分沙哑和寒凉的声音重又响起,隐约携着波动。
“好。”他说,“我放你走。”
甫一听到这话,我也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感觉,他不再说话,只背对着我,背影仍旧是恍若当年的孤傲冰寒。
唇瓣上还残留着之前温凉的触感,我匆匆收拢早已散乱的不成样子的里衣,低头朝他行了个礼,再无犹豫地转身就走,刚走了一步,哗啦的铁链声却让我猛地一震。
寒髓铁……
顿了几秒,我索性矮身拾起另外半截铁链,也不管其他,重新走向门口。
屋内和屋外完全犹如两个世界,淡金色的光线不知自何处洒来,在出门的刹那温柔地笼罩在我身上。沐浴过后的水汽早已消散了大半,我跨过门槛时,一眼就能瞥见之前断成两截的檀木梳就躺在不远处。
隔了几秒,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我还是停在了木梳旁,沉默地俯下|身把它捡了起来。
曲折回转的廊道尽头早已变幻了景象,看不清的白色迷雾笼罩着廊道的尽头,不断变幻收缩张弛着,诡谲莫测。
我回到之前所在的屋内,重新走到屏风后,草草拾起衣裳披上身,刚想转身离开,在迈出房门的一刹那猛地晕眩感就涌了上来!
有人在耳边不断地念叨着什么,我克制着死死抠住房门,竭力试图维持神智的清醒,然而越来越多的幻觉开始干扰起感知,眼前所能看到的不再是古色古香的廊道,越来越多的赤红色连带着若有似无的血腥气覆盖了我的视野。
铺天盖地的尸体,穿着玄色长袍的背影高高在上立在尸堆上,手上提着的一把刀上缓缓凝结的暗红色的液体,逐渐,滴下——
“找到你了……”
仿若幻觉一般的声音在耳边倏然响起,抠住檀木门板的力道瞬间加大到了极限!
哐当一声,铁链砸地的声音猛地唤回了我的神智,手一松,竟是就这么脱力的半跪在了地上,右手手指传来的疼痛感直达心底,多半是生生扳断了半截指甲。
到底是谁?
谁在找我?
刚刚看到的景象又究竟是什么意思?若是按照云和所说,这就是“我”曾经所做的事情?抑或者是别的什么,别的什么更为可怕的……
我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反手借地一撑,拖着僵硬了不少的身体不顾形象的爬起来,刚站起来的瞬间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云和师兄。
“师兄?”我低着头,右手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们找来了。”仍旧是和以往一般淡淡的音色,眼角能看见那袭比雪山之巅还要冷白的衣袂,“是不是?”
见我不答话,仿若玉雕般修长的指尖倏然轻柔地拂过我的右手,在我下意识的一缩同时,原本连接至心底的疼痛须臾间就消隐无踪了。
他还是和当初一模一样。
念头急转之下,我仍是低头杵在原地,满嘴的苦涩感却是怎么都下不去的了。
不知何处卷来的风打散了我们之间的僵局,几乎是同时,我只听到咔嚓一声铁链断裂的声响,一惊之下猛然回头,就见他静静地立在原地望着我。
他目光仍旧和当初一般,漆黑中隐约渗出几分柔和,又与当初不同的是明显多了几分黯淡。脸色更是极为苍白,相比较平常如寒玉般的白皙还要更白上一两分,光线照耀下他更是显得整个人都要透明虚幻起来了。
心脏猛地一抽,我终于还是按捺不住的低声问道:“——师兄?”
他淡淡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径直转过了身。
我低下头,就见脚上的铁链已然彻底断裂,有心想要说些什么,一动之下还是闭上了嘴,即便心底再怎么难过,还是抬脚就想离开。
只是鼻尖上隐隐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停下脚步,在自己都没有预料到之前倏地回过头!
一眼就望见地上几滴鲜红刺目的血液。
我倒吸了一口气,顾不上其他,三步并作两步回身攥住对方,他显然也没料到我会突然回头,唇角还有一缕血痕未来得及擦拭干净,衬在苍白的脸庞上更显得触目惊心。
胸口一股郁结之气闷得我声音都沉下去了几分,只紧紧抓住他道:“云和师兄为何不说?”
他安静地注视着我。
仿佛隔了一会儿,一只隐约带着熟悉温度的手掌轻轻搭在我的肩膀上,就如那日我离开紫霞派的时候,气息熟稔到让人眼角都禁不住酸涩起来。
“走吧。”他终于道。
“我终究不能护你一世……”
仿若叹息般的话语逼得我攥着他袖袍的手逐渐松开。
“你又待如何?”我哑着嗓子问。
他十分轻微地笑了一下,这一瞬间就令我怔在了原地。像是在极地之巅,高山峰顶之上,在一缕阳光之下缓慢融化的寒冰,鼻尖萦绕的都是那股冰雪初融的味道,记忆最底处像是被人深深深深地刻下了这一幕。
“千万年尚且无妨,”他淡淡道:“云玄,时间并无意义。”
我慢慢垂下手,明明白白的读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千万年,哪怕是亿万年对他而言,甚至对我而言都没有太大的意义。如今他愿放我自由是因为哪怕松晓宁再怎么天资聪颖,也多半只能止步于大乘期,而大乘期的几千年寿命,对于他而言,并不长。
他有太多个几千年可以等。
从未有哪一刻,我竟然会觉得,时光是这么的漫长而又短暂。
欠你
山高树茂,清峰秀水。
脚边踩着的杂草中间或掺杂了几株灵草,碧绿的色彩带来的勃勃生机足矣让人停驻脚步。沿着丛间走去,远远可听闻到瀑布的声响。
我默不作声地捡着不那么崎岖的坦道前行,时不时下意识的多空了一截地方。
“……他不管你了?”喑哑而悦耳的声音在这个时候再次响起,我脚步一顿,克制了半天,假装自己没听见那句话。
松北月显然没就这么放过我的意思,却也没再说话,只身形始终离我不超过一丈的距离。
“金丹后期……”他忽的又用那种渺渺然的嗓音轻轻开口。
我加快了脚步,真恨不得能把他给甩开了。
松北月根本就不是一个能用常理揣测的人,就像他现在,跟在我身后已经足足大半天了,直到刚刚才开口。
之前在天魔教总坛赤雪峰之上的囚禁也足够让人印象深刻,若要说松北月毫无恶意,我的确也是信的,但若是说他毫无目的——却也是天方夜谭。
叹息声自身后传来,我条件反射的想回头,却又生生压抑着低头看路。
“云玄……”他又轻声道。
“松教主究竟有何话想说?”终于顶不住压力,我猛地转身道。
松北月较常人略浅的眼眸离我极近,黑发随意而凌乱的披散在肩头,一身和赤雪峰上风格极为相似的绛紫色长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更显得身形瘦削,而容颜清绝英隽。
我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右脚踝莫名开始错觉般的隐隐发冷。
“你不喜欢,”他的视线仿若蜻蜓点水般在我脚上掠过,轻轻柔柔的又道:“我与你道歉,可好……”
踩在草地上的脚一滑,我差点没摔倒在地上,松北月就站在我身前,苍白中又带有几分劲健的手掌停在我眼前,像是在等着我搭上去。
松北月?
他向我道歉?
我深深呼了口气,伸手用力揉了揉额角,希望自己可以尽快冷静下来。
“云玄……”
“——松北月!”我终于忍无可忍了。
然而声音刚一出口我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松北月可不是云和师兄,身为魔教教主,他的脾气也显然不会好到哪儿去,这样冲撞显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等了片刻,却听不到任何动静,我耐不住小心翼翼的偷觑了他一眼。
松北月伫立在原地,略浅的眼眸遥望天际,周围生机勃勃的景象更衬得他愈发明显地透出了那股初见时的疲倦气息。
我心一跳,话不受控制的就从口边溜了出来。
“松教主,可否告知贵千金近况?”
话出了口,才清醒过来,不由暗骂了自己一句突兀。
松北月收回视线,聚在了我身上。
“死了……”他淡淡道。
“恕,云玄无礼——”脑中空白了半天,我才顿了顿,缓缓道:“松教主,何故诅咒亲女?”
“你不信?”
我极慢笑了一下,视线直直地盯着他,一字一句。
“松教主所言之事,云玄,一个字,都不相信。”
松北月原本就比我高出不少,此时更是需要我仰头才能与他对视,而他现在则是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神色间出现了一丝高深莫测的渺然意味。
我状似冷静地站在原地,灵力控制不住的几次三番朝右眼涌去,强行打断了数次之后,经脉之间灵气相冲,加上脑中根本就乱糟糟的成了一团,疼痛之余喉咙间更是冒出了几丝铁锈味。
天边极静,开始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紧接着的景象就彻底颠覆了我的印象。
不光是没有了之前的瀑布声,就连轻风吹拂的声音,万物舒展的声音,云卷云舒的声音,甚至呼吸声都消失了。
原本蔚蓝晴朗的天际不知何时凝聚出了层层叠叠的霞云,霞光璀璨,瑰丽辉煌,四射的金光带着恢弘异常的气势和隐隐的雷声,所见的景象足以称得上是百年一见的祥瑞。
仙人下界也不过如此了。
“他们找来了……”
松北月陡然喑哑道。
谁?
我下意识的凝起眉。
视线当中,那双略浅的眼眸定定地看着我,恍然间我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下一刻眼前一黑,神智须臾间就归了虚无。
“她认识你,”在昏迷之前,那人飘渺的音色是我最后能听到的,“不若死了……”
宁宁还活着。
这是我唯一能意识到的,如星火般微弱的念头就淹没在了一片虚无当中,甚至来不及稍稍思索他那句莫名其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原本沉沉安睡在身体深处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像是被什么触动了。
暗色的光芒缓缓亮起,经脉处逐渐绷驰,像是鹰隼展翼,又像是一把极为锋利骇人的兵器自鞘中拔出。不知自何处出现的力量极缓又极快地涌出,这股力量和灵气完全不在一个级别,所到之处的灵气瞬间就消泯其中,连丁点浪花都无法惊起。
原本占据了丹田处的金丹在此大形势下剧烈的颤抖着,竟如烟雾般片刻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曾经的一切都分崩离析,有什么存在以一种压倒性的优势重新建立起新的秩序!
我倏然睁开眼睛时就经不住地愣住了。
“……宁宁?”
我喃喃地开口,探出手的动作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哪敢相信自己当真又重新见到了她。
松晓宁抿着唇,任由我攥着她的衣袖,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垂出一小片阴影,好半天,她才低头朝我笑了笑。
“是我,”她柔声道,“爹爹把你送过来啦,云小玄,这里很安全,谁都找不到这里,以后,以后我们——我们成亲好不好?”
我怔怔地看着她。
周围的景致陌生的很,像是个荒废了很久的屋子,布置摆设都显得极为古典,也看不到其他任何人,只有松晓宁清丽的脸庞仿若春光般照亮了这里。
我想回她说好,想拉着她的手不顾一切地逃走,想……但我做不到!
“逗你玩儿的,”隔了半响,她忽地展颜一笑,灵动的乌黑眸子柔柔地望着我,“怎么啦,被吓着了?”
我讷讷的刚想开口,眼角陡然就见不远处的橱柜旁多了一个人。
也许见我面露惊讶,松晓宁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回过头,甫一看清来人,猛然就起身奔了过去,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焦急:“——爹爹!”
松北月无声无息朝她一点头点头,绛紫色的衣衫就倚在金丝楠木的橱柜旁,整个人看上去虚弱异常,而那双比常人略浅的眼眸掠过松晓宁落在了我身上,苍白而瘦削的手只轻轻在松晓宁肩膀上抚了一下。
我撑起身,这时候才发觉整个身体都软绵绵的,提不起半点力气。强行维持一个不算太狼狈的姿势,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滋味的低声道。“见过松教主。”
飘渺的气息瞬间扑到了脸上,我睁大眼睛,重又对上松北月的眼睛。
“你……”喑哑而悦耳的嗓音在耳畔响起,松北月望着我,缓缓道,“可是想起来了?”
我并不作声。
僵着身体和他对视了半天,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糊里糊涂的就点了点头。
他侧头看着我,眼底闪烁着熟悉而柔和的光芒,像是天际一卷云雾般渺然的气息凑得极近,就在我能反应之前,一只瘦削的手盖住了我的右眼。
“我不欠你了……”他说。
电光火石间我仿佛在瞬间看到了一连串的景象,有谁站在山巅之上,上空聚集了厚厚的云层,疯狂的雷电声重重击在那人身上,那人苦苦支撑,就在他肉体被彻底被击碎,天雷即将击中元神瞬间,忽然有个身着玄色衣裳的人重若千钧般的一挥手——
雷声戛然而止!
那只手顺着脸颊滑了下去,原本就极清浅的呼吸声不知何时彻底安静了下去,我愣愣地坐在原地,茫然的低下头,松北月就抵在我肩上,却再也没了声息。
——散仙,则是另一种极为特殊的存在。
渡劫期历劫后,成功者会飞身至仙界,失败者多半会魂飞魄散,却有一部分天赋异禀的人,或因机缘巧合之下在肉体被天雷劈毁下保住元神不灭,之后再行修炼,经过数十年甚至数百年之后可再行凝聚肉体,重新历劫。
四百年前,是我救了他。
他不欠我了。
一卷完
“爹爹?”
松晓宁轻灵而柔软的声音惊的我一颤,脑壳里面都开始突突的疼,杂乱无章的记忆不断地涌出,而以至于我竟然就这么维持着现有的动作,眼睁睁地看着她跪在了我面前!
“宁宁……”我徒劳地张开嘴。
安慰的话根本就出不了口。
“爹爹说过,他松北月的女儿,不能哭。”松晓宁歪着头,乌黑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我只能看到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可我不是松北月的女儿。”
嗓子里仿佛被什么堵上了,心头逐渐刺痛起来,这种刺痛并不强烈,却让人十分的难耐,仿佛隔了很久,她的眼泪终于滴在了我的手背上,整个世界都仿佛被这种温热的温度烫伤了。
我僵硬地挺直脊背,隔了半天伸出手,把她攥成一团的拳头慢慢扳开,接着就这么抓住她柔软的手掌,沉默不语。
屋子里回荡着清晰而细小地呜咽声,揪得让人像是有什么郁结在胸腔当中却又吐不出来,我瞪着落了一层浅灰的地面,却只能这么无能为力地钉在原地。
悲哀!还是痛恨?
靠在我怀中的那个人和当初一样的渺然清冷,就像是只是睡着了似的,凌乱的发丝遮盖了他的容貌,整个人轻的近乎没有。
整个头脑都开始隐隐作痛,我抑制住想呻|吟而出的冲动,慢慢的,把手嵌入松晓宁的掌心,紧到无法挣脱。
“……别哭。”
这是我唯一能说出口的话。
她肩膀猛地一颤,再抬起头的时候,我看见她清丽的脸庞上被眼泪糊的通红,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只有那双乌黑的眼睛比什么都要扣人心弦。
就像是那一日盛放的桃花。
我呼吸一滞,下意识的就想替她擦干眼泪,手刚一抬,这才发现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毫无力气,仅仅维持这么一个僵坐着的动作就已经耗费了我所有的能力了。
松晓宁望着我怀中的那个人,过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探出手,将白皙柔软的手指轻轻放在了松北月的肩膀上——
我眼前猛的一亮又一暗,无数个星点像场不切实际的梦境一样瞬间散开,我甚至能感觉到那些星点大半都是怎样在我猝不及防之下无声无息地融入了体内,我看到层层叠叠的人影伴随着嗡嗡的说话声,看到五彩斑斓却又重归于寂静的黑暗,还看到松晓宁就这么静静地望着我,一滴眼泪自她眼角滚落了下去。
别哭。
我动了动嘴唇想告诉她,探出手却摸了个空,耳边却莫名开始响起了极为嘈杂而令人厌烦的声音,眼前更是一晃而过数人的摸样。
“不过数百顷的距离罢了,他离不远的……”
异常的直觉告诉我了一个事实,他们找来了。
“云小玄?”
我倏然把自己从幻觉中拉了回来,怀中的人不知何时消泯无踪,也许之前千万个星点便是他所化,我也看不见松晓宁的神情,只能感觉到她的手紧紧地拉着我的,像是溺水的人挣扎地抓住最后的希望。
“云小玄……我们,一起走好不好?”她哑着声音乞求。
好。但是,他们追来了。
“对不起。”我慢慢抽开自己的手,半侧过头,终于狠下心沙哑着嗓子回绝,“你走吧。”
她怔怔地望着我。
“走吧。”刻意板起面容,我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仍没能狠下心想推开她,只得闭上眼睛又道,“我走不了了,自然回去陪你爹爹的。”
“我要你陪我爹爹干什么?”她哑着声音问,随即带着颤抖地凑了过来,幻觉般的桃花香气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还带着少女特有的气息,“你走不动,我带你走好不好?我扶着你,我背你,好不好?”
湿润的水珠穿透过薄薄的衣袖,这种温凉的触感直接传到了手腕上,我默不作声地盯着她所在的位置,一时之间喉咙像是被什么给堵住了,几度无法发声。
“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她哭了。
我下意识的攥紧拳头,却蓦然发现自己竟然连这点力气都没了,维持着僵硬的坐姿就已经是极限,而她的眼泪比什么都能击垮我的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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