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雪豹饲养指南-第1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哈士奇总是静默地看着,偶尔不经意间会流露出狗狗单纯的呜呜声。
但当沈玥试着靠近,它又开始剧烈地吼叫起来,咆哮介于犬吠与狼嚎之间。沈玥被吓到过好几次,但最终还是适应了下来。
真是一只特别的狗狗,沈玥想。
就是太可怜了,被赶打出家门流浪,被打狗队满城追赶,最后逼到角落里吹麻弄过来。
弄过来也只是往角落里一扔,抓狗的人说这狗凶得很,跟狼似的,建议处理掉。
负责人觉得哈士奇是热门狗,白瞎了一笔横财,于是留了下来。
沈玥甚至在它身上见过火燎的痕迹,烟头烫过的痕迹,还有绳勒的痕迹。
太可怜了。
。
沈玥在领养小院干了两年,最后因为一些原因,没有再继续干下去。
但那时的哈士奇已经变成了球球,一只很安静,但十分依恋她的毛孩子。
所有的狗狗都被赶出了领养小院,球球无处可去,又面临着流浪的命运。
沈玥最后咬咬牙,将球球带回学校,藏在宿舍楼后的小树林里。
球球出奇地听话,不乱跑,不乱吠,只在小树林里安静呆着,等沈玥下了课,牵它出去遛遛。
即便读书时候条件那样不方便,沈玥都没有弄丢过球球。
可后来怎么就丢了呢?
沈玥每每忆起这些,鼻头就有些发酸。
刚出到社会,开始工作的时候,一人一狗只能住在破旧的居民楼里,门板摇摇欲坠,又破又乱。
她甚至一度穷得每个月只能吃馒头就土豆丝,唯一的肉食只有超市里每个月末打折促销的一款红肠。红肠量大还经存,一次买一捆,够吃半个月。
沈玥总是自己切一半,剩下一半给球球。
她不敢同爸爸说在外找工作有多辛苦,爸爸照顾患病的妈妈,十几年来比她更辛苦。沈玥给家里最多的消息就是转账的消息,以及探问父母是否安好。
她的委屈和辛苦,都只能说给球球听。
球球是她的家人,在偌大冰冷城市里,她唯一的温暖。球球甚至会每天去地铁口接她下班,陪她走过只有一盏路灯的街区,还帮她吓跑过心怀不轨想撬门的歹徒。
球球那时候瘦得都快没个哈士奇样儿了,同现在某博上看起来傻愣愣的二哈完全不一样。她还想着等哪天有了稳定的收入,就给球球买最好的狗粮,一日三餐都吃大骨头。
可球球丢了。
沈玥呆在孤独的戒严室里,蹲坐在唯一的床上,渐渐将头埋在臂弯里,低声抽泣起来。
月光照进狭小的屋子,显得温柔又无助。
。
暴力,喧哗,咆哮,金属的乒乒乓乓。
犬吠中夹杂凄厉哀嚎,意识混沌。
噪音逐渐变小,人声旷远却显得清晰。
各种各样的人声。
“……这狗咬了我外甥啊,孩子调皮是调皮了点,但狗能跟人比吗?你这样护着它,我怎么跟我姐交代,怎么去跟我爸妈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哈哈哈哈你们看它的鼻子,二哈真是蠢死了!躲都不知道躲,不愧是二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把它逼到角落!先把它逼过去!等那边的同志行动。好,它被麻醉了,快去把它脖子捆上……”
“……我照顾这么多狗是我的义务吗?我是在为这个社会做贡献!无私的奉献!!今天你们要是不拿出两万块钱,这些狗我不要了!全都放出去!……”
……
“你们别打了!它是我的狗!现在我养它了!”
“球球乖,要听话哦,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球球……”
空旷的大房间里,灰狼猛然惊醒,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他看到了窗外平静的月亮,夜风抚动窗帘,堆满锦被和抱枕的舒适大床上,灰狼蜷缩着。
丑松了口气,仰面躺倒回床上,噩梦的余威犹存。
女人听到动静,轻轻拧开门进来,用温柔得有些矫造的声音轻问:“球球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出去。”丑冷声道。
女人诺诺关门离去。这位雇主喜怒无常的毛病她早已摸清,有时将她唤作“主人”百般疼爱,有时又短暂从幻境中抽离出来,沉浸在回忆的悲伤里。
不过无论怎样都不关她的事,她只要尽职尽责扮演好那位故人的角色就可以,有钱人总有一些稀奇的爱好,只要有钱挣,扮演什么角色都可以。
女人回到自己的房间安然入睡,梦中满是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
灰狼躺在空旷的房间里,双眼无神。
良久,两行清泪从眼角流出。
“……你让我不要伤害别人,我没办到。”
“你让我留在原地等你,我也没办到。”
“可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早就死了……主人。”
“……我好想你……”
寂寞的夜里,僻静别墅里传出一阵悲怆狼嚎。
低沉,哀婉,逐渐变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哀叹永远被遗弃的命运。
。
付云呆在医院的时间里,付沉寸步不离。
好似他当初在马戏团险些丧命,付云没日没夜提心吊胆地照顾他,现在风水轮流转,付沉尝到了万蚁噬心的滋味。
付云大多数时间头疼得只想一个人静静呆着,稍一思索,就会感觉有人拿锥子往脑子里凿,恨不能将自己锤昏过去。如此反复,他整个人的精神都萎靡起来,显得有些呆滞。
付云身体里的药剂还是未能查出来。但几天前付沉回了一趟安置区,得知沈玥医生就快被放出来了,他同局里打了个申请,让沈玥来负责这个药剂的检查和跟进,得到批准。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药剂并未到生效的时间,这玩意儿堪比当初悬在付沉心头的炸弹,他时时刻刻担忧着什么时候会爆发,然后将他炸得心肝俱毁。
安静的病房里,输液瓶滴答计量着它的时间,付云刚吃完药,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付沉小心看守了一会儿,知道他离清醒还有一段时间,于是悄悄出了门,乘上通往上层的电梯。
重症病房门口,一条硕大的杜宾犬趴着,皮毛下隐约可见清晰的肋骨。
不到两个星期,狗子便瘦了十几斤。
付沉叹了口气。
察觉到有人靠近,杜宾微微抬起眼眸,栗色的大眼睛显得空旷无神。
他又垂下眼帘去,付沉什么也没说,俯下身盘腿坐在他旁边,伸出手随意地摸了摸大狗毛茸茸的脑袋。
“小孩,你好歹得有点精神。后天要开会,局里迟早能把幕后主使揪出来的。”付沉叹了口气。
回来后马不停蹄赶往医院的,不止他,还有杜宾。杜宾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出发前还活蹦乱跳的人,转瞬间就成了病床上一副毫无生气的躯壳。
老杜一家在地震中除了他自己,剩下就是家中唯一的小狗。母狗是大舅子送的,老杜平时在外面忙,女人单在家不安全,这条狗就陪着她,度过等待丈夫的日日夜夜。
后来孩子出生了,母狗的小狗也出生了。女人心一乐,说多好,孩子长大有个小动物的玩伴。老杜回家也很开心,看看自己嫩得能滴出水的儿子,又看看一窝褐蚕一样胖乎乎的小狗,觉得正是最需要自己这个一家之主的时候了。
结果这一大家子,老杜只救出了一只小狗。
小狗命硬,废墟下待五天不死,完全是一个奇迹。老杜后来搬了家,带着小狗住进去,在灾难苦痛下开始了新的生活。
杜宾记得自打有记忆开始,老杜就一直将他视如己出,完全当成一个普通的人类孩子来养。他上过幼儿园,还上了一年小学,但因为成长得实在太快,一年级刚结束就被拉进了特控局的“刑天”小分队打磨。
老杜原本已经退居二线,被调任到“句芒”去当官,但为了离儿子近一点,报告不停往上打,儿子去哪他去哪。
就像一个普普通通,担心孩子不能独立的父亲。
印象中,老杜没有过多跟他提到过那次惨痛的经历。过年过节家里会在旧照片前摆上贡品,杜宾小声给哥哥和妈妈说这段时间他们父子俩经历了哪些事,老杜沉默着,郑重敬上三炷香,然后开瓶独酌,每回都喝得醉醺醺的。
但第二天一起来,他还是杜宾心里有些为老不尊的老爸。
老爸是什么样的人呢?杜宾有些呆滞地想。
他是因为熊孩子将杜宾推倒在地上,嘲笑杜宾长着尾巴,而生气地抓着熊孩子双脚倒拎起来骂了一顿,又同熊孩子家长争得面红脖子粗的护犊子父亲。
是会因为儿子变回小狗,碾压式赢得幼儿园运动会冠军而高兴得将儿子抛起来庆祝,全然不顾别人异样眼光的父亲。
是细心教他读书写字吃饭,也会暴躁得发脾气说这么简单都不懂吗的操心父亲。
是会因为儿子顺利通过面试进入特种分队而骄傲,同时又忧心忡忡他会吃苦的父亲。
是在他出发前悄悄往行囊里塞了一个月的骨棒零食,装上很多药,还每隔几天就打电话去探问的父亲。
即使有着特殊的工作背景,特殊的种族距离,老杜的父爱也没有削减半分。
眼瞅着杜宾又想起了什么事,明明难过得不行还是死犟着眼泪不落下,整只狗子强忍着不哭却抖成了筛子,付沉心里也很沉重。
老杜是他们这群人里伤得最重的,赵汉东伤势稍有好转便被家人转去小众的私人医院接受专门治疗,听说现在好转了许多,昨天已经醒来,但仍虚弱得说不了话。
杜宾看护爸爸的一个星期里,几乎什么都学会了,每天都以极快的速度在成长。他从来没有自己去交过费,没有陪护过人,没有经历过身边的生离死别,也没想过某一天老杜会倒下。
刚到医院的时候,杜宾望着刺眼的红灯,一下瘫坐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一声不吭。但现在他已经会配合着医生商量救治方案,会研究怎样康复能更快一些。
有一些惨烈的成长,是当发现为自己撑着天的柱子开始崩坏、断裂的时候才开始的,这种成长最是痛苦,也最是迅速。
付沉想不出来什么话安慰狗子,又感觉现在说什么都很无力,还不如让他自己平静一下。他只是手上一下一下摸着杜宾的小脑袋,就像在安抚自己的小兄弟。
有一瞬间,付沉觉得他们有些同病相怜,老杜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付云脖子上还扬着一柄名为“未知药剂”的铡刀。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他们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杜宾忽然道:“我想亲自去抓住那群混蛋,但我走不开。”
他愤恨极了,连嗓子都是哑的。付沉想了想:“沈玥医生应该会在会议开始前解除戒严,我求了她来帮阿云检查身体,她应该也能帮忙看顾一下老杜。”
杜宾抬起头来想了一会:“我去开个会就回来,后期看看我爸的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返组参与行动。”
付沉嗯了一声表示赞同。
他去医院食堂打来两份盒饭,哥俩坐在医院走廊的地上一起吃,付沉把菜里的肉挑出一些给杜宾。
只要人还在,情况就不算最坏。
对吧。
。
两天后,沈玥同其他被排除了嫌疑的同事一起被放了出来,她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球球。
球球被超市老板照顾得很好,除了看上去有点失落,整只狗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狗狗一见到主人过来便爆发出一阵委屈的哭声,跳起来扑进沈玥怀里,把她撞得坐在了地上。
沈玥笑着安慰它:“好球球,乖啊,没事啦,姐姐回来了。”
老板正在整理货物,瞧见这番景象也笑出声来:“它还以为你不要它了,沈姑娘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吧。狗的内心其实很单纯的,以前我主人出去出差个两三天,我就觉得我被抛弃了。”
沈玥同老板郑重道了谢,随后便将球球牵走,带去了联合医院。联合医院的保卫科也同她十分熟稔,球球可以暂时躲在那里。
沈玥知道有许多工作等着自己,是以刚出特控局的大门,她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就先赶往医院察看伤员病情。
茅韫是走错了路,但不代表他的同事们也是心怀不轨之人,沈玥决心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救治特控局的同事们。
人分好坏,沈玥只求尽己之能,问心无愧。
作者有话要说: 祝各位在追文的宝宝中秋节快乐!
要珍惜和家人相聚过节的时刻吖~小的时候我们会用柚子皮来做花灯,里头点支白蜡烛。柚子灯既不会唱歌,也没有五彩的颜色,但橙焰烘烤柚皮,整个灯都变得暖融融的时候,我提着桃木枝的手柄,觉得这是最好的花灯了~
收藏过30啦!!十分感谢追文的各位!!!!!
这次想同大家聊聊关于球球的一点事
球球的半个原型是一只哈士奇,沈玥的半个原型是我。
那年冬天我走了三个小时的路,到一个山旮旯的小角落里去做义工。密闭的房间十天没有清理,我是第一个进去的,也是第一个见到那样恶劣环境的人,具体恶心到什么程度我就不描述了,总之回来之后我做了好几天噩梦。
哈士奇那时还不在水泥房里,在一个环境更恶劣的铁皮房。它没有名字,我们都叫他哈士奇。当时我推开门进去,冬天傍晚昏黑,铁皮房像个幽深的黑洞,我在黑洞的尽头隐隐约约,看到一双漂亮的蓝色眼睛。
它特别凶悍,护食,咬人,体型健壮,俨然是生来便在恶劣环境下摸爬滚打,我每次喂它的时候都担心会被咬着手。
那感觉真同喂一匹狼没什么区别,我几乎没听到它发出过狗的汪汪叫,只要一有人靠近,它就把嘴唇掀起来,雪白利齿几乎闪动寒光。它被很短的一段绳子拴在小角落,铁皮房里还有一只金毛,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一只巨型贵宾。
都是品种狗,长得都很漂亮,都是被抛弃的。
我们都不敢招惹哈士奇,拉布拉多和金毛很热情,巨贵的牙齿从来都收得好好的,大家都更喜欢跟它们玩,让哈士奇自己呆在角落里冷静冷静。
如果不是在拥抱拉布拉多时,我偶然听到了哈士奇的呜呜声,我大概真就把它当做一只狼了。我记得当时自己有些诧异地回过头去,看到那双漂亮的蓝眼睛里满是渴望,又委屈又羡慕。
这是一只颠覆了我原有观念的哈士奇。正文里有关它的经历已经叙述过,但实际的哈士奇境遇还要更凄惨一些。它的内心坍塌得很厉害,可惜它最终没能等到救赎。
小院被抄的时候我没有把球球带走,一个在异乡上学住在宿舍的学生要养一只狗,对狗狗是极大的不负责。我见过的很多猫狗都是品种,长得非常好看,却是被遗弃掉了。一问负责人,常常是说在某某学校某某大学旁边捡到。
每年毕业季学校周围总会出现很多流浪的猫狗,这些小家伙如果没有被好心人送进领养小院,就会被抓狗的人拖走,下场十有八九都是死。
我不赞成在宿舍里饲养小动物,因为一旦要离开,它们就变成了无家可归的小可怜,命途多舛。所以一定要等到有了自己的经济能力,再养小猫小狗,如果能以领养代替购买会更好。
付沉很幸运,遇到一个对自己全心全意付出的人,他也很争气,没把人家的心肺都糟践在地上。这是我的第一部作品,原本想写遗憾,想写不甘,想讲一些藏在背后的故事。但当文字敲下时,还是同那双湛蓝的眼睛妥协,在自己笔下的世界里给予一点点它不曾得到的关爱。
我想在故事的最初,讲一点温暖快乐的东西,虽然没有轰轰烈烈的起伏,却能一点一滴堆砌起云沉温馨的生活。就像人被虐得惨了,总要下意识找几口糖来吃。
我想弥补一些遗憾,抚慰一些伤口。毕竟生活已经够苦了,总得来点甜甜的味道。
中秋团圆之夜,不论有没有在家中,都祝愿大家能拥有一个美好快乐的夜晚~
元夜在这里再次感谢各位的厚爱,愿您身体健康,家人平安幸福~
第32章 【哈士奇】他是我的人!
又过三日,特控局的正式会议在“娲”组的西楼里举行,六组皆派人出席。
主持会议的是“娲”组干员石灰,“娲”的会议桌有一个工厂工作台那么大,连椅子都是特制的石凳,为防止组内干员体重过高,而对普通凳子造成不必要的损坏。
三怪靠在石凳上,一手撑着面颊,一手拿着厚厚材料招呼众人:“我们组内配置有些不寻常,大家见谅。”
一头老虎坐在粗糙的石凳上,怎么看都有点山大王的意思。
“句芒”组的干员殷勤从仓库里搬出高脚的凳子,众人坐上去,好似坐在酒吧的吧台前。
付沉一眼扫过去,这里人类兽人混杂,除开“娲”那群要么一看就不是人,要么奇装异服的,各个都正襟危坐,如临大敌,清一色黑色制服。
除开“刑天”的组长受伤、副组长牺牲,“狰”的正副组长受伤未到场,其余负责人皆整装待发。
“狰”因为主事的人都不在,所以临时换成付沉代行组长职能。
雪豹少见的一脸冷峻,尾巴低垂着,只尾尖偶尔晃动,代表着他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不光是他,杜宾亦是一脸愤恨,如一只蓄着势的猎犬,随时准备扑向敌人的咽喉。
“娲”独立于其他五组之外,是以不受“麒”的大多管束。三怪揉揉因几天来高强度工作而疲惫的眉心:“人到齐了?到齐了就开始吧。”
众人面色凛然。
特控局的反击,就要开始了。
。
联合医院里,沈玥拿着一份犹带温度的报告,面色阴沉。
她快速步至付云房内,礼貌地将其他护士请出去。
付云刚配合着护士做完几项检查,见到沈玥这般神色,心里猜到了一些。
“是不是我的药剂检验结果出来了?”
“嗯。”沈玥看着那份报告,眉紧蹙着,面色少有的沉重。
“你体内检查出了C551病毒,还是经过改造的,但具体与哪种动物的基因进行了融合,我们还未能查出来,只能与现有基因库里的动物基因进行一一匹配排除,这个工作量十分巨大。”
“麻烦的是,我们对这种新型病毒毫不了解,它对人体造成的逆转也完全无法预料,连如何除掉它我们都还毫无头绪。它是个‘未知’。”
沈玥顿了顿,才道:“你知道这个新型病毒意味着什么吗?”
付云在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便冷了下来,他当然知道这种病毒意味着什么。
彗星C5在七年前的五月一号这天划过,碎片撞击地球,附着在碎片上的奇特病毒便被命名为C551。
就是这种病毒为他带来了付沉,也带来了世界上如今的兽人。
C551有一种神奇的改造功能,能大大强化动物的身体机能,并将它们变成人类。有一些个体融合得不是那么好,就会变成如三怪、石灰一样仿佛从动画里走出来的毛茸茸兽人形态,但这些个体往往单体战力爆表,智力也得到了强化。
可还从未听说过C551能把人变成兽人。
付云皱眉。
难说,如说这种新型C551是出自茅韫之手,难保不会把他变成什么怪物。
前有红犬基地强化过的美洲狮,后有马戏团里强得不太正常的羊角牛角人,还有杀手未。
付云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冷了下来。
万一茅韫的药剂将他变成毫无理智的杀人怪物,付沉怎么办,总局又该如何是好?
逼着他们处理掉自己吗?杀掉出生入死的战友?
付云一瞬间已有了主意,若是自己真的便得没个人样,他会在众人面临抉择前,亲手把自己干掉,绝不连累他人。
只是付沉……付沉该怎么办呢?
付云忽然觉得很心疼。
他自己一个在世上无牵无挂的,一旦多了点念想,就畏手畏脚起来。
你看,要留住一个人,其实容易得很,也困难得很。
如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会给猫咪安排好去处,然后扯一个谎,自己则找个角落悄悄把自己处理掉。他活着的时候不是累赘,死了也不想成为别人的麻烦。
付云想了想问道:“沈医生,你能大概推出来什么时候会发作么?”
沈玥也是焦心得很:“不确定,但是从活动性上看来,应该在两个月左右。”
两个月……也太短了。
付云道:“请沈医生为我保密,这件事……先不要让他们知道,特别是付沉。”
沈玥点点头:“你放心,在正式结论还没出来之前,我们都是秉承着保密原则,绝不会乱说。不过……”她顿了顿,有些犹豫,“你真的不打算告诉他吗?他很关心你。”
“就是因为关心才不能告诉啊。”付云笑了笑。
沈玥将报告递给付云,简单查看一下他现在的情况便出了病房,说接下来还要去查看老杜的情况,就不久留了。
付云很担心:“老杜怎么样了?”
“脏器受损严重,加上截肢处的伤还没有痊愈,仍未脱离危险期。”
沈玥说到这,显得有些犹豫,又有些于心不忍:“他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付云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怔住了。
老杜才三十岁,年华正好,性格洒脱大方,长得也是一派风流,许多姑娘都对他有意思,若不是守着亡妻思念,只怕是早就有了新人。
他这么欢脱一个人,怎么能忍受自己躺在床上变成一截看起来毫无生气的木头,残缺又破败?杜宾又该怎么办?
付云命苦,知道陪侍在病父身边有多难,不仅有日复一日的辛苦,还要亲眼看着亲人形销骨立,逐渐淡去生机。
沈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尽我毕生所学救治他。”
浮云深吸口气:“不胜感激,我替他先谢谢您。”
沈玥笑着摆摆手:“医者天职所在,不必言谢。”
她匆匆离开了,留下付云对着几张薄薄检查报告发愣。
窗外,四月的风轻抚过窗帘,牵动了搭在椅子上的一条绳子。绿松石轻晃着,敲打在墙壁上,发出轻快的响动。
早上猫咪出门时戴的是他送的那条红珊瑚,殷翔徐偲他们来看老杜,来看看他,几个人离开的时候一脸冷峻,气势汹汹的,旁人不知道他们是去开会的,可能会以为他们要聚众斗殴。
付云怔怔看了一会儿,神思也不知飘到了哪儿去。
过了一会,他回过神来,从柜子里拿出纸笔,开始给卓玛写信。
。
付沉回来时嚷了一声,进门才看到付云靠在床头睡着了,顿时收住所有声响。
天色已至昏黑,护士已然来换了一次药,但估计是看付云睡得正香,便没有叫他。付沉皱眉,这个人估计到现在还没吃饭。
付云头上仍缠着厚厚的纱布,这几日他的头痛逐渐缓解,终于能不依靠药物睡着觉。他手下倒扣着一本书,看样子是看书看累了,靠着眯一会儿。
付沉觉得靠着睡头更疼,想扶他睡下。刚想轻轻拉出他手下的书,付云就醒了。
付云搓着眼睛睡眼朦胧,室内昏暗,他一时看不清来人模样。
“……付沉?”
“嗯。”付沉将书放好,又转身打开灯,病房内顿时亮堂起来,付云不由得眯了眯眼。
“吃过饭了吗?”
“还没有。”付云坐在床上跟个孩子似回答,看着猫咪忙前忙后,忽然有些心虚。
猫咪翻了翻床头的记录,确认付云的伤势正在好转后,心情颇好的嗯了一声。
付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嗯什么。
猫咪出去给付云带了饭,顺便给又回到顶层苦等的杜宾也带了一份。他一边看着付云狼吞虎咽,一边给他讲会议的内容。
“局里摸清丑的位置了,打算今晚连夜出手。”
付云面色微诧,配上塞得满满的嘴,显得有些呆愣可爱:“这么快?”
“嗯。”付沉给他擦了一下嘴,又嘀咕道,“我还嫌慢了,这速度,一弄清谁干的早该出手了。”
猫咪这些天一直恨不能化身屠神小卫士,付云觉着乐得可爱。
“但这个丑,怎么说呢,他是领头的,但不是主要人物。”付沉皱起了眉。
付云奇怪:“怎么说?”
“有一男一女,确认过是辰和巳。这两个人带着手下冲破关卡炸开大楼,他们是奔着屠杀来的;但丑,只是将人打伤,他的目标在未,虽然最后被三怪截下,没有得逞。”
付沉给他倒了杯水,担心他噎着。
“有些奇怪,我原以为他们老大会更像个杀手。不过怎样都无所谓了,全都要抓回来严审。”
“今晚出动的是‘刑天’,因为线索确切,他们只要直接进去抓人就可以。‘狰’会参与到抓捕辰巳的行动中。”
说着说着,付沉好像想到了什么,声音变得含糊了起来,有些愤愤的意味:“大灰蜣螂说明天要来看你。”
付云一时没听清:“什么?”
“大灰蜣螂,又大又丑的那只。”付沉没好气,“今天是他主持。”
付云一口饭差点没喷出来。
大灰蜣螂,是说得好听了,要心情再不好一些付沉可能会直接叫大灰屎壳郎。
付云很头疼,石灰跟付沉的互掐不是一天两天了,两个人互起诨名互怼,付云实在不知道这两个人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
不过好在只是吵吵,没有上演全武行。
这两个人实在幼稚得很,付云有些好笑:“你们是不是又吵了?”
出乎预料的,付沉沉默了一会儿:“没吵。”
“嗯?”
“没吵得起来。灰犀牛问我为什么不在,他说当时他要是再晚一秒,你就凉透了。”付沉眼神黯淡,整只豹子很是沮丧。
付云愣了一下,于是明白了。石灰一句话十分不客气,直接把气鼓鼓的雪豹扎漏了气,失落得连反驳的心思都没了。
付云登时心中警铃大作,于是连头痛都顾不上了,直接坐起身,在猫咪诧异的目光中将他抱住:“都过去了。”
付沉下意识接住他,属于他的气息掺杂着药味顿时向猫咪敏感的鼻子扑来。付沉的下巴抵在他肩上,此刻才恍然发觉,住院的这些天,付云瘦了。
猫咪顿时感觉心似被人拧了一把,一瞬间的钝痛,而后是苦涩的酸麻。
但他没敢再说出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