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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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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学士不懂技艺,不过基本的道理还是知道的,就如同做画或是书法一样,就算是在同一人笔下,那书画也是有好有坏,不一而足,怎么可能件件都是精品呢?难道是对方在陈列前精挑细选过的?可那样一来,这货品的数目和价格又是怎么回事?

李东阳对此十分不解。

二楼的台球和四楼的贵宾订做倒是没什么生意,可单是前面的那些,就已经足够惊心了。若是宫里的消息,李东阳这边倒是颇为灵通,可珍宝斋他却是两眼一抹黑的,里面的消息一点也传不出来,因此也就无从得知店里的经营状况。

可单是从外面观察的就已经足够了,进去的人,只要是穿着体面,看上去有些身家的,出来的时候一般都会拿着点什么。而京城中富贵之人极多,赶今日的热闹的人当中,有钱人的比例也是相当高,这样算下来,珍宝斋只是半日,就有可能收入了几十万两,这还了得?

关于朝臣们的判断,李东阳也没什么异议,用一个店铺养整个紫禁城?怎么听都像是胡话。可今天一看,没准儿这话不是胡扯,可要真是实现了,众臣不但会颜面扫地,更重要的是,以后就没有限制皇上的手段了。

难道真的只能靠说教吗?可要是说教有用的话,皇上也不会私自跑去宣府,然后带了谢宏这么一个祸害回来啊。

思来想去,李东阳也是无法可想。

象之前那样群策群力,一时间是没法指望了,皇上在朝议上的轻轻一让,端的是神来之笔,不但削弱了朝臣们咄咄逼人的气势,而且还让众臣内部起了纷争。

表面上是为了户部结余那一百多万两银子,各部这些日子是吵翻了天,谁都想多争取一点。可是,望一眼对面的珍宝斋,李东阳只是苦笑,那店铺一天没准儿就能收入百十万两了,真不知道那些个一、二品的大人们知道这情况后,都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搞了半天,紫禁城中的用度,不过是那谢宏随手丢出来的一块肉骨头罢了,结果却让朝臣们为此争翻了天,这让人情何以堪呢?

当然,各位大人当然不会只是为了那点银子争持,他们如今的表现,未尝不是借机发泄之前累计的愤懑。

让众臣愤怒的固然是谢宏,可彼此之间的矛盾也是不少,尤其是在调兵遇见正德闹出乌龙之后。

刘大夏本来是对付谢宏的急先锋,兵部也是出力甚多,更是损失惨重。结果出事后,众人互相推诿,竟是把责任也全部推给了兵部,刘大夏损兵折将之余,也大是心冷。

也是难怪,本来他那一派的阎仲宇有望破格提升,结果因为被众人攻讦,虽然皇上没有追究,可责任终究是担上了,仕途无碍,可破格提升却是无望,只能老老实实的排在左侍郎许进之后了。

而且,日后还要时刻防着有政敌拿这件事出来说事,确实不由刘大夏不心冷。

在对付谢宏这件事上,闵珪的投入程度仅次于刘大夏,可结果也是差不多。皇上倒也没追究顺天府尹黄宇,可这人不识圣驾惹出大祸,自是遭了众怒,终归还是被寻了个事由罢了官,归乡去了。

单是这样,闵珪倒也没话说,左右黄宇也算不得他多亲近的心腹。可事情往往都是坏在人的私心上,马文升却是昏了头,安插了他一个同乡做了顺天府尹,顺天府是刑部的传统势力范围,闵珪自然不满意,却又奈何不了吏部,最终只能恨恨作罢。

如此一来,两个先锋都是在谢宏这里受了挫败,回头又被自己人暗算,心里没阴火才怪呢。是以,就在那次朝会之后,因为正德行为荒诞而形成的齐心合力的局面就此不复存在了。

再提起诛除奸佞时,刘大夏就像是曾鉴附体,只是木然以对,一言不发;闵珪也是顾左右而言他,一句正题也不谈。其余众人也都打不起来什么精神。

在劝谏皇帝这件事上面,都察院和六科的言官们一贯都是急先锋,可两个月来,他们却一直没什么动静。倒不是为了别的,就是因为圣驾返京那一天受的重挫。

那一天,言官们十八般武艺尽出,言谏、力谏、哭谏、死谏,前人用过没用过的;能用的,不能用的;各式手段全都使了出来,结果却是那么一个让人惊心动魄却又啼笑皆非的结局,言官们也是人,当然大为沮丧。

事后,由于朝中局势变化太快,受了挫的言官们也没反应过来,左都御使张敷华更是受激过度,卧病在床,于是,诛除奸佞的一线上,就少了最犀利的一件武器。

好容易等他们恢复精神头了,又因为调兵的把柄被抓,内阁和九卿在朝议上被答应了正德那些稀奇古怪的条件。此事对旁人都没什么影响,可对言官们来说,又是一次沉重的打击。

言官想要扬名,劝谏皇帝是最方便快捷的方法。可再怎么昏庸的皇帝,也不会天天干坏事,尤其是大事,那么要劝谏,就得从小事着手。

正德在朝议上和朝臣们交换,最终达成的那些目标全是小事,这些小事,正是言官们平日里最经常劝谏的条目。如今这些小事通过了朝议,又有了内阁票拟,已经成了定例,若是劝谏,不啻于要推翻朝议,跟内阁以及百官作对,试问那个不怕死的敢劝?

别说言官,就是李东阳也没话好说,毕竟当时跟正德应对的是刘健这个首辅,地位在李东阳之上。若是李东阳提出反对意见,那不啻于发出了一个信号,就是他要挑战刘健首辅的地位了。

六部四分五裂,都察院群龙无首,麻烦本来就已经够多了,李东阳又怎么会在阁臣内部挑起纷争?何况,刘健乃是四朝元老,又岂是容易对付的?一直以来,刘健的决策虽然有些过激,可却远谈不上有什么过失,就算李东阳有心,也是无力的。

对付谢宏之事,没有好处风险还大,最关键的是难度还太高。正德对王岳的处置依然悬而未决,若是逼得紧了,很可能又会拿出来。此外,谢宏整日又躲在皇庄或者军器那样的禁地不出,这要怎么个对付法?

“老爷,珍宝斋人气虽高,可盈利却未必就多,不如等些日子看看再说吧,您在这里犯愁也是枉然,没得还气坏了身子。何况,谢小贼的算计也未必就周全,那二楼的台球不就是他疏忽了吗?”李福忧心自己老爷,便找了些借口相劝。

“唉!国事艰难,也只好尽力而为了。”李东阳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拂袖而起。想了这么久,他倒是真的琢磨出了几条计略,只是有些事他却是不方便出头。刘健任首辅以来,颇有些志得意满,独断专行的作风远超从前,李东阳自是心知。

在外朝万马齐喑的时候,如果李东阳以次辅的身份挑头出来,难免会引起刘健的疑虑。这种疑虑其实已经存在了,顺天府之事,按李东阳原本的策划调兵这一节是没有的,是刘健听了他的计划之后,强要加上的,固然是为了稳妥,可也未尝不是想与李东阳争主导权。

结果,后来事情险些变得不可收拾,刘健也是羞恼不已,甚至有了孤注一掷的打算,对刘大夏兵谏暗示都未曾断然拒绝,概因如此。

事后事情虽然妥善解决,朝野中也隐隐有了议论,对刘首辅的独断和莽撞都有不少非议,同时,对李东阳的沉稳谨慎却是多有赞誉。

当然,碍于内阁的权威,没人敢当面说,可作为首辅,刘健的消息也是很灵通的,这些风声也传进了他的耳朵里。所以,内阁里虽然表面上一切如故,实则也是波涛暗涌的。

所以,李东阳虽然想出了些眉目,可想要落实下去却是麻烦,暗自动作固然不成,除非不让刘健发现,否则对方的疑虑只会更深;如从前一般,召集重臣合议则更糟,那样的举动更像是明着抢风头,也许会让矛盾表面化都未可知。

“唉!”李东阳又是一声长叹,这一切都源自于谢宏的谋算。谁能想到,正德在朝堂上的轻轻退却,和那些看似不起眼的要求,竟然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这么多严重后果呢?

那瘟神的名号还真是恰如其分,这人果然是沾边就倒霉啊!

第235章 工商并举,国富民强

李东阳的第一个谋划是:集众臣之力,抵制珍宝斋。

这个方法,李东阳自己也知道成算很低,不过总要试一试的。京中富贵人很多,不过,其中大富大贵的那些,多少跟朝中大臣能扯上点关系,若是没有的,怕是也不敢来京城。

没有任何后台依仗就敢来京城炫富,那不是怀揣万金而过闹市么?相对于大多数的读书人而言,李大学士是那种极善变通,全没有半点迂腐之气的大儒,对这些事故道理,颇有了解,而且还很是透彻。

这个办法成算低,主要是在于众人不能齐心合力,否则,若是大伙儿都戮力以赴,还是能够起很大的作用的。

毕竟除了一些雕刻玩偶之外,珍宝斋卖的东西都属于奢侈品,不是什么生活必须的东西,如果有了各家主事之人的严令,那还是会产生很大作用的。李东阳想到此节,于是不避嫌疑的向刘健建言。

虽然没象李东阳那么重视,亲身前往探察,可对谢宏,刘健并不敢掉以轻心,也是派出了耳目的。所以,他对珍宝斋开业几天来的红火也是大为心惊。

因此,他虽然不看好李东阳的谋划,可还是赞同了,并为此召集了众人商议,最终也得到了众人的承诺,都说会约束家人,不使其去珍宝斋采买。

包括首倡者李东阳在内,众人都知道这招不是什么长远之计,人心毕竟是最难以把握的东西,人越多,心越难齐,行动也越难以一致。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次行动产生的效果竟然这么低,这么短暂!

商议过后的第二天,珍宝斋的人气确实降低了不少,为了自家的前途,朝臣们都约束了家人,就算心有不甘的,也不敢在内阁刚有了计议的时候顶风作案。

说是君子不言利,可谁家做什么生意,有多大产业,百姓不知道,在朝中可算不得什么秘密。谁也不会对这事儿藏着掖着,你要是不提前说,等被人破家发财时候再说,可就未必来得及了。

这样的局面仅仅维持了一天,因为就在当天,珍宝斋就做出了应对,前期都是模糊着敷衍以对的代理商制度正式出炉了!

这是一份完善的制度,划分了地域,规定了权责,更是明确了奖惩办法,虽然需要的保证金和担保等手续繁多,监督制度也是严密,可只要有商业眼光的人就能看得出,这是一条铺满了金银的道路。

而且这条金光大道还有很多分支,每一条分支的含金量也各不相同,最重要的就是地域,南直隶这个富庶之地当然是首选,这里虽然被珍宝斋划分成了诸多小份,可富庶之地又岂是寻常,就算是小份,也远远胜过那些边镇了。

珍宝斋一向标榜的公平不是虚言,这次划分代理商地域,用的依然是先到先得的办法。只要手续齐全,背景没有问题,那么只要排在了前面,经营的地盘就可以任凭选择!

在这一天之前,已经有不少人去珍宝斋询问过了,二掌柜马永成却一直含糊其辞,没有明言。可有心人还是不少的,这些人一直留意着珍宝斋的动静,以至于代理制度牌子刚一挂出来,就有人上了门。

等风声传出去之后,商人们更是蜂涌而至。最有实力的那些商人固然听从了靠山的命令,抵制珍宝斋,可京城的中小商人也是很多的,这些人要么没有关系,要么关系不在朝中,自然不会理会朝中的所谓禁令。

珍宝斋可是皇上的产业,谁还真敢明令抵制不成?于是,朝臣们的抵制行动完全没达到效果,珍宝斋的门前只是冷清了半日,门槛就再次被人踏破了。

所谓的一日,是指京官们家里的那些商人们,面对代理经营的风潮,他们之中最沉稳的也只观望了一天。

没办法,只是一天,南直隶就已经划分完了,连江南、湖广、河南都已经划出去大半了,若是再耽搁,恐怕剩下的就只有边镇了,难不成去那里和鞑子做生意吗?

各家家主,也就是京官们听了这样的分析,本来还想阻止的心也就淡了,什么最重要?当然是银子重要了,管他抵制不抵制的,难道自家抵制了,让别人去占这个便宜吗?

于是,整个京城的商人们都动起来了,只要有点门路和身家,能附和珍宝斋列出来的资格的人,都找上门去了,发财的机会谁也不会错过的。

拿了货之后,去别人的地域经营,这办法倒是不少人想到了,可珍宝斋想到的更早,并且提前有了布置。代理商之间必须互相监督,此外,珍宝斋还会调动厂卫进行监督,这样的情况一经发现,必然严惩不贷!并且是以天子的名义!

听到这一条的人心里都是凛然,本来热切的心如同被浇了一盆冷水,不同的人说相同的话,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严惩不贷这样的话,若是出自旁人之口,哪怕他是一省巡抚呢,商人们也不会太在意,只要打通关窍,便是犯了大事,也有商量的余地。

可珍宝斋后面是谁?是瘟神谢宏!看看他以前的事迹吧,那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不单如此,那人还有神秘的法术,连送个钟这么简单的动作,都能咒死一个国王!这样的人谁敢惹?比后台?谁的后台能有他大?他身后站着的可是皇上!对他言听计从的皇上!

没看见么,出来谈代理事宜的都是马永成,二楼那个主事是谷大用,这俩都是赫赫有名的八虎中人,这还不算,八虎中曾经最风光的刘瑾,现在只能偶尔看个门!

再看看谢瘟神,除了开业那天迎接皇上,又何尝露过一面?听说只有去四楼的贵宾室才能见到他,可是那里一般人又怎能进得去?那里可是只要进门就得掏五万两保证金,只接交易额在十万两以上的大生意的地方!

啧啧,这不就是说想见瘟神一面就要至少五万两么?真真称得上是金面哇!

对珍宝斋和谢宏有了充分的认识,也没人敢打歪主意,就算想,也只能先在心里存着,等日后看看风声再决定行止。跟谢宏顶风作案的后果,可比跟朝臣的严重多了,至少报应来的会很直接也很快。

对于各种规则,众商人也都是牢牢的记下了,就算是那些统一售价,听从调派等霸王条款,他们也是没有半点异议,全数接纳了下来。反正珍宝斋也承诺了,只要守规矩,就一定保证货源供应,有货源就有钱赚,规矩怪点、霸道点又算得了什么?

当然,也有人对珍宝斋的生产能力存疑,这可不单是京城,而是面向整个大明,需要的货可不止千百计,珍宝斋到底是怎么才能生产出来这么多,这样的品质的货品呢?真是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他们的疑虑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一个个代理商的确认,一张张订单的签订,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搬运货品,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呢?剩下的也只能是惊叹和欢喜罢了。

看着一张张订单上面的数字,马永成和谷大用都是笑颜逐开,也终于明白了谢宏开业时说的话,开业那几天果然只是打响名声而已,那点零敲碎打的小钱,跟这两天大批量的订单相比,简直就是九牛一毛啊!

宫中的用度算什么?单是头一天的订单,就已经足够了,若是把今年排的满满的订单都加起来,就算是供十个紫禁城的用度,也是足够了。

当然,这是没考虑到成本的情况下,听说,军器司的成本是很高的。军器司的核心机密,只有谢宏和正德等寥寥几人才知道,谷、马二人都知道分寸,也不会特意去打听。可他们身处这个位置,总能隐隐约约听到些风声。

军器司的产品成本的确很高,不是高在材料上面,而是高在人工上面,谢宏给工匠们的待遇极其丰厚,其中最高的,甚至都比得上朝中二、三品的大官了,对比起外间如同牛马一般的工匠,还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俩太监也没啥怨言,毕竟他们也知道谢宏自己是工匠,也许是物伤其类呢?何况,军器的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也确实让人惊异,就算是不懂行的人,也一样是要惊叹的。

要是从前,珍宝斋里面的那些宝物,随便拿出一件来,都会引起震动,可现在呢,却是象大白菜一样,成百论千的计数,军器司里面的工匠也确实很神奇,嗯,就跟他们中领头的那个一样!

两个太监只是打工的,虽然毕竟高级,不过这个身份是不会变的,他们都是如此欢欣鼓舞,何况是最大的老板——董事长朱厚照呢?

看着外面不断报进来的数值,正德也在惊叹,不过他的惊叹,不完全是为了赚到的钱数额巨大,更大程度上是因为他的常识被颠覆了,他疑惑不解问道:“大哥,这么多钱到底从哪里来的?”

“唔,赚的呗。”谢宏觉得二弟的智商有点下降,全没有平日的伶俐。

正德摇摇头,道:“真是奇怪,大明岁入不过几百万两而已,可咱们这店铺这几天收入的,就跟大明一年的收入差不多了,这么多银子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难道大明的税赋果然太轻了吗?民间竟然富庶到了这样的地步。”

“呃,应该不是这么回事。”这个问题谢宏还真知道,历史小白也不是对历史完全没有了解的,他对大明的税赋轻重没什么研究。

不过,他知道,至少在明末的时候,税是很重的,否则就不会有流民造反的事情发生了,华夏的百姓向来是最善于忍耐的,不是真的活不下去,有谁会干那种杀头的买卖呢?

正德问题,他也有答案,很简单:明朝的税制不合理,明廷是不征收商业税的。这事儿其实挺奇葩的,士农工商,按明朝的等级划分,商人的身份还在工匠之下,是最低的那一等。可身份上低贱却只是在日常生活中提醒,而没有体现在税收上。

以谢宏的观点,他觉得这也是士大夫们的算计,那就是垄断经商。通过身份的划分来打压中小商人,跟工匠一样,因为身份低贱,所以商人也只能任士大夫们揉搓。而士大夫们却可以通过自家的身份地位,委派下人经商,最终达到垄断的地位。

他们委派出去的人,仗着后台,也没人敢以普通商人来对待;而这些人离了他们就什么都不是了,所以也不敢叛离,这就是士大夫们深远且高明的算计了。

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本是贫民出身,对这里面的门道还真就不清楚,至少谢宏是这么觉得的,于是,明朝就有了这么个怪异的税制,不收商业税。

后世由于生产力的缘故,无论在哪个国家,商业税比例都相当高,明朝自然不能和后世相比。可明朝的商业活动也相当活跃,若不是因为种种原因禁了海,也许开启大航海时代的就是华夏人了。

明朝的经济虽是以农业的产出为主,但实际上,商业和手工业的总额却并不输于农业,而且收益更是远远超过农业。毕竟商业和手工业的投入产出周期更短,利润率也更高。

“……二弟你也看见了,要想富国强民,还是得靠工商,单凭农业,只能是守成而已。单单依靠农业税,那是劫贫济富的办法,长此以往,百年后,将贫者愈贫,富者愈富,大明内部的矛盾会更多,更激烈,不是我危言耸听,到时候就算是亡国灭种也是有可能的。”

谢宏语气深沉的说着,他和正德关系足够密切了,有些犯忌讳的话,他也是敢说的,正德也不计较。

“大哥说的不错。”正德本就对谢宏很信服,这段时间以来,对朝臣的话也多是心存疑虑,而珍宝斋开业以来的种种,他更是亲眼所见,也不由得他不信。

想着朝臣们大多都是家世殷实,却天天喊着圣天子不能与小民争利,让自己藏富于民,他也是一阵无名火起,恨恨道:“这些人都是骗我的,哼,明天朝会,朕就颁旨,要各地征收商业税,同时减免小民田赋!”

“那可不行。”谢宏吓了一跳,急忙劝阻道。

“为什么不行?大哥你不是说要工商并重才能国富民强吗?”正德反问。

“现在还不是时候……”当然不是时候,国策上根本性的改变,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不需要任何政治素养也能判断。

谢宏深知这件事会给士大夫带来什么样的刺激,这可比打个主事或者指挥使严重太多了,正德前头颁了旨,后面马上就有人举起清君侧的大旗都是有可能的。

曾鉴以六部尚书之尊,不过是想稍微提高工匠的地位,都不敢露出口风,只是稍微和工匠亲近些,就被朝臣排斥,以至于升迁无望。

权财酒色,要士大夫们的钱,比抢他们的女人还要严重,仅次于抢他们的地位,他们怎么可能会答应?正德的提议简直就是逼着朝臣闹事呢。

“咱们很快就有足够的银子了,有了足够的经济实力,咱们也该寻求军事实力了,二弟,改变国策不急于一时,等你完全掌握了权力之后,咱们再实行也不迟。”

第236章 正德的亲戚们

实力不足的时候,自然不能玩硬碰硬,拖延时间来弥补不足,厚积薄发,一举反制的道理,就算谢宏不说,正德也懂。

刚刚朱厚照的冲动,不过是因为长久以来的积怨所至罢了,真的去颁那种旨意,后果是什么,他又怎么会不知道?朝议上就已经根本没法通过了,别说后续的了。

所以,听了谢宏的解释,他也是点点头,不纠缠刚才的话题了。从本质上说,正德就是个贪玩又没什么耐性的少年,朝堂上的事情复杂又麻烦,他本来就不愿意理会的,现在有了谢宏这个大哥劳心费神,他更是懒得动心思了。

不是他不努力,实在是诱惑太多了,珍宝斋和军器司里面全是新奇的东西,此外,多了个谷大用,陪他玩台球的人也多了,他哪还顾得上政事啊?若不是谢宏时时念叨着,连早朝他都不想去了。

“对了,大哥,等下你跟我回宫吧,然后去一趟长春宫。”正德突然说道。

“呃,好……”谢宏刚刚正说得慷慨激昂,心潮澎湃呢,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后,这才回过味,他瞪着眼睛问道:“二弟,长春宫是什么地方?”

“永福的寝宫啊。”正德语出惊人,可却是一副漫不经意的样子。

“噗!”说得口干舌燥,谢宏刚喝一口茶水润喉,结果正德就再次不靠谱了,他一口茶水喷出了老远。喂喂,二弟,你不靠谱也得有个限度啊!永福就是你妹妹,我一个大男人,你叫我去你妹妹的寝宫干毛?

“大哥,不是我说你,你也太不稳重了,喝个水都这么不小心,喷水倒是没什么,可差点喷到我的球案上,就是你的不对了……”

谢宏觉得小孩子学人说话的毛病真是要不得,尤其是身边有不良榜样的时候,二弟原来多言简意赅啊,结果跟马昂接触多了,怎么也有向话痨发展的趋势呢?

“咳咳……”谢宏好容易喘匀了气,向正德确认道:“二弟,你教我去永福公主的寝宫干吗?”

“上次大哥你不是拿了永福的八音盒么?”正德推卸责任的本事也见涨,一句话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嗯,有这事。”谢宏可比正德正直多了,点点头直承其事。

男人就得能承担责任才行,再说了不就是一个八音盒吗?大不了咱赔就是了,别说一个,就是十个百个,哥现在随手就能拿出来,送出去连眼都不带眨的。

“大哥你认账就好。”正德笑得很开心,让谢宏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圈套,肯定有圈套!而且二弟这话也很容易引起歧义哦,什么叫我认账就好?我就是拿了个八音盒,办的还是你的事儿,又没对永福怎么着,这认不认账的说法是从何说起呢?

“然后呢……”谢宏迟疑着又问。

正德拍拍胸口,一脸后怕的说道:“上次不是让大用去永福那里……取的吗?当时倒是没事,可事后永福却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然后就很不高兴的来找我了,大用可真笨,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谢宏无语,那里是紫禁城好不好,戒备森严着呢,不是你这个皇帝,谁敢去偷公主的宝贝?何况谷大用有发展成职业球手的潜质,却没有成为出色盗贼的素质,就他那体型……目标也忒大了吧?

“……永福生气的时候很可怕的,她要我赔八音盒给她,我当然不能不答应,当然,因为她太可怕了,所以,我答应的时候,许的就多了一点,而且,还有点附加的小要求……嗯,只好让大哥你出手了。”

谢宏气结,什么叫她太可怕了你就答应了,还有附加要求?他痛心疾首的说道:“二弟,难道你没学过圣人之言么?威武不能屈呀!你怎么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就把大哥给出卖了呢?”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么!”正德理直气壮的说道:“永福不高兴都找过我一次了,这次也该轮到大哥你了。”

那是你妹妹,不高兴找你是应该的,跟哥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好不好?傲娇公主谁不怕啊?你怕,我也怕呀!还好晴儿的性子好,要是碰上你妹妹这种傲娇妹子,哥刚穿越那会儿身子虚,也许就被吓死了。

“那她提什么要求了?”谢宏有气无力的问道。

正德挠挠头,讪讪道:“其实也没什么了,永福说很喜欢送别那样的曲子,想要更多的新曲,然后每样都要一个……”

谢宏对正德已经很熟悉了,见他眼神闪烁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扯谎,于是狐疑道:“二弟,永福怎么知道那送别是我谱的曲?而且还有更多的?”

“我告诉她的呗。”正德良心发现的时候比较少,更多的时候都是单细胞动物。

“那也不用我去长春宫吧?做好了给她送去不就完了?”对付正德这种严重不靠谱的家伙,言语是无力的,那么多报读诗书的言官和大学士,也没能把他怎么着,谢宏也就不打算计较了,计较也只能日后找其他办法了。

“我答应永福了,说让大哥你唱给她听,然后她自己选曲子。”

谢宏又是一晕,敢情这二弟出卖兄弟还卖的真彻底,连观众点播这种新潮玩意都无师自通了……哥是手艺人,不是留声机,咋能去干那事儿呢?何况还是对着一个傲娇妹子?

“不去。圣人云:男女授受不亲,永福虽然是二弟你的妹妹,但终究是个女孩子,大哥一个男人,怎么好去寝宫见她呢?”对正德的非礼要求,谢宏义正言辞的予以拒绝,怕正德继续纠缠,又补充道:“让叛儿小姐去见她好了,我知道的曲子,叛儿小姐都知道。”

杨叛儿现在算是谢宏的音乐顾问了,新的出产的音乐盒还有乐器,调音的工作都是由她来主持的。术业有专攻,由杨叛儿调音过的乐器,确实比谢宏自己调试的强多了。

于是谢宏也把自己知道的,跟这个时代比较贴近的一些乐曲哼出来给叛儿听,准备让她日后改编了作为新曲发行。嗯,就是发行,谢宏盘算着,等珍宝斋和军器司走上正轨后,还要重开候德坊呢。

舆论阵地可不能放弃,就算一时不见效,也可以慢慢来,通过时评、寓言故事、小说等载体,潜移默化的影响人们的观念,总有一天会见效的,和朝争一样,这也是个厚积薄发的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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