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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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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还是吩咐卢铁匠,后面却开始奉承刘瑾,另外几人也不甘落后,纷纷围上前来,一时间谀辞如潮。

“那是自然,咱家的义父连皇上都能伺候好,何况这点小事,哈哈哈。”小刘太监起了个头,一群人附和着大笑,心中都是得意万分。

卢铁匠没有加入,而是卑躬屈膝的走到了钢琴旁边,先是仔细看,然后用手摸,用手指弹,再用指甲划,最后甚至用牙咬了一下。

开始众人都在相顾大笑,也没人注意他,等到得后来,先是那几位名匠注意到了卢铁匠的异常,然后众人也都发现不对,转而注视着这个本来被他们忽略的人。

“州余,可是有什么难处?”葛大师问道。

“回葛师,若是普通的铁丝,小人是能铸出来的,可如果需要跟这钢琴上一样的,小人就无能为力了。”卢铁匠愁眉苦脸的说道。

“难道还有不同?”沈巡按也说话了。

“回大人,这钢琴上的不是普通铁丝,而是用上好的精钢铸就的,无论硬度、韧性还是精细程度,都远非小人铸成的能比。”

“葛大师,你的看法如何?这琴弦可否用其他东西代替?”随着沈巡按的问话,众人又把目光转向了葛大师。

“以铁铸丝做琴弦,此事本就亘古未有,老夫本以为只是普通铁料,怎想还有这等不同。”葛大师也不复适才轻松模样,沉吟许久,突然道:“张老板,请你去按琴键,老夫要细品这精铁琴弦。”

张大名依言逐个按键,葛大师凑近细听,越听表情便越凝重,到得后来脸色已经是铁青一片,最后摇头长叹道:“不成,不成,想要得到这等音质,怕是非得精钢铸丝不可,就算不考虑音质,其他材质的琴弦又哪里禁得住这般敲击,更别提能经久耐用了。”

“那用铁丝呢?”沈巡按开始紧张了。

“那要看用的铁丝的韧性了,老夫却是不知。”葛大师这么一说,众人又一起转向了卢铁匠。

卢铁匠双手连摇,直道:“不是小人不肯出力,而是钢琴上用来铸丝的精钢实在不是凡品,别说小人,就算是当年小人师傅在广闽两地见过的精铁,那也是远远不及的。是以小人别说铸造,就算是见都没见过这等上品材料,万万不及,万万不及啊。”

几位名匠虽然对卢铁匠轻慢,可也知道这人是一把好手,打造出的兵器,在京中也是很有些名气的,只不过大明朝重文不重武,这才没人重视罢了。所以几人都知道,他既然说不行,那就是真的不行了,怎么办?一群人相对无言。

“你们不是号称名匠吗?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不就是铁丝吗,嗯,难道不是很简单的东西吗?”小刘太监十分不甘心,冲着几个名匠叫嚷着,可那几人虽然态度恭敬,可都低着头不肯接茬。

“也罢,既然有了这钢琴,再加上那个杨叛儿,咱家连夜进京便是,就算那谢宏再造出来一架,也是咱家抢了先。”见到这样情形,小刘太监也明白没有办法,他心里一发狠,决定就这么回宫,至于打压谢宏,只好另想办法了。

“东家,东家,不好了,不好了。”正这时,外面连滚带爬的跑进来一个人,神态惶急的对张大名说道。

“什么事?这么慌张象什么体统?”张大名一看,认识,是他派遣了在候德坊附近盯梢的。平时挺精明一个人,怎么突然变成这德性?难道又有什么事发生?张大名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东家,不好了,候德坊又搬了一架钢琴进去。”

果然……张大名心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居然是这个,然后才猛一激灵反应过来,他怒道:“那怎么才来回报?”不等回答,又转向刘小文,道:“公公,您看……”

“咱家要马上回京,马上!千万不能被他抢在头里。”这次的刺激更大,刘小文一下蹦起来老高,疯狂的叫嚷:“快,快!准备马车,让杨叛儿也上车,咱家要立刻启程,立刻!”

“大人,东家,杨大家也在候德坊附近……”报信的被小刘的疯狂模样吓住了,很胆怯的说道。

“她去候德坊干什么?难道……”张大名也觉得自己快疯了,难道那个小贱人想要去私奔?

“杨大家是路过时,刚巧听到里面的新钢琴弹奏,就停下来听了一会儿,然后还感叹了几句。小人也是听了杨大家的说话之后,才回来禀报的……”

“她说什么了?”沈巡按坐不住了,杨叛儿在音律上的造诣他也知道,嘴上不说,心里却是信服。杨叛儿明明听过几次钢琴演奏,这次再听居然会感慨,难不成那架钢琴不如这架?那就有救了。

“杨大家说,新钢琴把之前的缺憾都弥补了,声音更加清脆柔和,而且音色更加含蓄,强过之前极多。”

“什么?难不成她果然吃里扒外,跟那个小子……”手下说的话,张大名从心底里不愿意相信,于是自己胡乱编造着理由,想让自己相信。

“东家,小人听了也觉得与之前不同,只不过不像杨大家说的这么清楚罢了。”这个手下很尽责,可对张大名来说,这样的职责还是不尽更好。

“怎么会……”事实摆在眼前,张大名急怒攻心,一句话还没说完便是一口血喷了出来,然后他也是眼前一黑,仰天便倒。

“天亡我也……”沈巡按也是心中大悲,到了眼前的功劳飞了,而且因为军饷的事情,还得罪了衙门里的同僚,另外还有那五万两银子……这岂能不悲?

刘小文也不嚷嚷了,现在着急还有什么用,就算抢先送了东西入宫,可是人家新的可比旧的强,送个旧的回去,那不是找挨收拾么?只不过,他不服气啊,他冤枉啊……

“明明都已经准备这么周全了,怎么最终还是着了道儿呢?这个谢宏真是坏到骨子里了,丧尽天良啊!”小刘太监瘫坐在地上,只想大哭一场。明明就没动手脚,怎么到了最后结果还是一样呢,没天理了,苍天不佑善人啊。

……

善人们在哭泣,而坏人谢宏正在向同伴解释新钢琴。

“杨叛儿说的那几个缺点,我跟灵儿商讨过了,然后也想了办法。”他指了一下新钢琴,“下面多的那个踏板叫柔音踏板,踩下去就可以让音槌偏移,出现柔音;琴槌我也换了新的,在外面包了一层,这样声音就更加含蓄;还有就是琴弦……”

“原来的琴弦就是我说的核心技术了,那精钢是别人无法仿制的,而现在的琴弦里面更是混了银,这样发出的声音也更加清脆。灵儿,你觉得怎样?”

“嗯,比从前强了很多。”灵儿坐在钢琴前,正在演奏,闻言点头。

“是吧,这次咱可一点手脚都没动,呵呵。”谢宏很得意,上次做手脚收拾了顾太医,有人说哥坏,可这次哥可是用的光明正大的手段喔。

要知道,哥本来也不是专门做乐器的,想起来这么多,容易么!半个月时间,除了钢琴还做了助力鞋,累死哥了。

“多亏了叛儿姐姐的指点,不然这些缺陷灵儿都没有发觉呢。”灵儿感慨。

嗯,这话不对啊,谢宏一愣。

“是哦,叛儿姐姐是好人,奶奶曾经说过,肯无私指点别人的才是好人。”月儿也叛变了。

“是啊,杨小姐果然不愧被称为乐神,真厉害啊,只听了一次,居然就能指出来这么多缺陷,的确比哥哥我强了一点点,须知……”这个是话痨。

囧,怎么功劳都变成她的了,好吧,是她指点的,不过动手的可是哥啊!哥也是好人,谢宏很委屈。

第110章 事情还没完

候德坊重新开张了,这个消息伴随着各种传言一下子席卷了宣府城。谁也不知道这传言是谁第一个传出来的,不过都说的有板有眼的。

先是候德坊把旧钢琴卖了五万两给天香楼,不等听者讥嘲或是惊叹,马上又听到了第二个消息,原来那个旧的本来就是要淘汰的,候德坊现在用着的新钢琴胜过旧的不止一倍,而且不光是去过候德坊的普通人这么说,就连杨叛儿杨大家也是这般说法。

听到这样的消息,谁也没法不信,本来要讥嘲的傻眼了,要惊叹的则更是惊叹,什么叫厉害?这就是了,一个淘汰的东西居然卖了五万两高价,天啊,五万两都够发一旅官兵一年的军饷了。

要说天香楼的张老板也够傻的,要买,你也得买新的啊,花这么多银子买个旧的,这是钱多了烧的?对天香楼,众人也没太多的好感,毕竟大多数人是去不起那地方,太贵了啊。你看人家候德坊多实在,三文钱一场,还有茶水点心,好人呐。

接下来各种捕风捉影的消息也是接踵而至,比如天香楼的张大名实际是看走了眼,听到候德坊有了新钢琴的消息后,直接吐血昏迷,到现在还没能起身。

这个消息没啥依据,不过众人都宁愿相信,尤其是那些曾经被张大名算计过,吃过亏的生意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是幸灾乐祸的。恶人须得恶人磨,张大名这个坏蛋居然也有今天,哈哈,当浮一大白啊!你不是贼滑吗,今天终于遇见高人了吧?恶有恶报啊。

更多的则是关于候德坊东家的传闻,先是说谢宏略加指点,就让一个少年打赢了饿虎,大有诸葛武侯风范云云。宣府城的三国热潮刚过,这一下又重新兴起了,众人都在三国的故事中寻找到了依据,这就是传说中的锦囊妙计呀!

又有消息说谢宏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压根就是诸葛武侯的转世。若是有那不信的,传言中却说的明白,那钢琴极其精巧,让京城中来的一群名匠都是束手无策,这不是跟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差不多吗?这样一说,听者也无不大点其头。

至于其他的诸如指点马昂说评书之类的事情,大家都觉得根本不算是个事儿了,如此大能,做这么点小事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传言刚开始流传的时候,谢宏还挺高兴,因为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提高人气,然后把名声传播开,好吸引正德的注意,这流言也正好起到了这个作用。只不过,还没等他想清楚事情的原委,麻烦就上门了。

无数人登门求见,有的是求指点开蒙的,为了自己或者自家二郎的都有,多数是指望能通过谢宏的指点考举个功名,也有少数是要谢宏指点武功的。前一个谢宏还能理解,后面一个却让他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了,直到来者吞吞吐吐的说明,他才恍然。

“谢公子,那笑傲江湖的段子不是您教给马昂的吗?那您肯定是懂武功的,比如您教给张二牛的不就是吸星大法么?不然那天怎么张二牛越战越勇,而饿虎却越打力气越小呢?”

谢宏大囧。

还有求拜师,求手艺的,这些人倒是比较正常,不过谢宏哪有空搞这些,又要分析曾鉴从京城送来的情报,又要考虑接下来的计划,忙还忙不过来呢,于是也一一婉拒。

最离谱的还有来求卜问卦的,这个谢宏连囧都省了,这跟哥有一文钱的关系没有?哥是手艺人,不是算命的!也不知道这该死的流言是谁散布的,太离谱了吧,难不成是北庄县的陈观鱼跟来了?

同样在痛骂散布流言者的人还有张大名,刚听到流言的时候,他又吐了一次血,对谢宏也是破口大骂,他哪里还不明白自己被耍了,而且对方用的不是什么小手段,而是纯粹的欺负人啊!仗着手艺欺负人,难道不是吗?

至于那天做的戏,张大名也想清楚了,无非是对方想要个高价罢了。手脚,那需要吗?把东西搬回来,找了一群名匠研究,最后竟然只有一句做不出来。这还不算,那个谢宏居然还弄出来了一个新的,新的还远远超过了旧的!

天啊,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个怪物,光有手艺不可怕,可是手艺人会耍心眼,这个谁也挡不住啊!后面的消息更是让他全身发冷,自己吐血的事情明明只有自己人知道,这么丢脸的事情,自己也不可能让它传出去,可是流言中说的有板有眼的,这是怎么回事?

张大名自然不敢对沈巡按或者小刘公公询问,只是一连好几天,对天香楼里的下人拼命发火。可这也无济于事,没过多久,他第二次吐血和对下人发火的事情居然也传了出去,张大名一时间死的心都有了。

到底是谁散布的流言,太可恶了!张老板从心底里发出了哀嚎。

谢宏和张大名都不是骂的最厉害的,骂的最厉害的人莫过于小刘公公了。冤枉钱和被耍这些,刘小文都已经不在乎了,他现在每日里都是提心吊胆的,他怕啊,这次不但没能把谢宏给压下去,反而助长了对方的名声,这要是传到京城,传进宫里……

想到刘瑾的愤怒,刘小文夜不能寐,他下面已经没了,要是义父真的大怒,也只有上面的脖子能砍,这可是要命啊!这个传流言的太缺德了,比那个用手艺欺负人的谢宏还缺德,到底是谁这么丧尽天良啊。

……

丧尽天良,被很多人痛骂的人这时却很逍遥。江彬翘着二郎腿,端着酒杯,正乐不可支的美着呢。

“大哥,你叫猴子去盯梢,然后让乌鸦他们散布流言,这有什么用啊,难道就是为了气张大名和沈巡按他们?”

“和尚,你真是个笨蛋。”江彬一脸得意的把杯中酒喝掉,然后道:“某问你,这次咱们能拿到军饷靠的是什么?”

“当然是靠大哥你了。”

“我呸,好好的当你的和尚,还学人家拍马屁,你有那天赋吗?要没有那位谢公子,单靠某,还军饷呢,哼,喝西北风去吧。”江彬吐口水,斥骂道。

和尚也不生气,呵呵笑道:“那不也是冲着大哥的面子吗?不过那位谢公子还真是了得啊,把那群当官的耍的团团转,只是,这跟大哥你散布流言有啥关系啊。”

“不懂了吧?你说谢公子了得,那将来他又会如何?”江彬放下酒杯,神秘兮兮的问道。

“那自然是前程无量啊。”和尚语气夸张的拉了个长音。

“是啊,他又有手艺,上面还有人罩着,心计也是了不得,以某观之,这人只要有个机会,就能一飞冲天的。”江彬眯着眼,念叨着:“一飞冲天的人多了,最关键的是他对某似乎颇为欣赏,这么好的机会,如果白白放过,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嗯,嗯?”和尚摇头晃脑听了半天,还是不明白,晃着个大脑袋一脸迷糊。

江彬似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他来宣府之后,无论是开店还是斗乐,似乎都不打算赚钱,而只是单纯的散播名声……嗯,就是如此。既然这样,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某还是先助他一臂之力,至少先把他帮忙讨军饷的情分还上,至于其他……嘿嘿,以后再说好了。”

“大哥果然神机妙算,佩服,佩服。”和尚没完全听懂,不过,大哥好厉害的样子。拍了一句马屁,他又疑惑道:“只是,大哥比武输了的事又何必传扬呢,那不是弱了大哥的名头吗?”

“啪!”江彬敲了一下和尚的光头,“都说了你没拍马屁的天赋了,还来?名头,那玩意有个鸟用!能让鞑子乖乖伸脖子让某砍还是能升官发财?和尚,你真是个白痴。别废话了,你去告诉猴子他们,让他们继续盯着张大名那些人。”

“还盯着干吗?事情不是都了结了吗?”

“叫你去,你就赶紧去,快滚。”江彬飞起一脚,把摸着后脑勺的和尚给踹出去了,自语道:“了结?哼,哪有那么容易。”

……

“你又有办法了?”沈巡按疑惑的看着张大名,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以前他倒是觉得这个狗腿子挺好用的,无论是放出去咬人还是赚钱都很得力,不过遇见谢宏之后,两次都是大败亏输,沈老头也怕啊。

第一次的焦尾琴倒也罢了,那琴虽然也能卖个几千两,倒也算不得什么;而这次大亏五万两虽然肉疼,也还算不上伤筋动骨。可要是再来一次,那可就不好说了。沈巡按回想一番,心头也是惴惴不安。

“大人,这次不一样。”张大名顶着两个黑眼圈,神情焦急。黑眼圈不是因为没睡好,而是两次大出血,身体和心灵都受到了极大的创伤。不过,伤痕越深,仇恨也就越深,他做梦都想着报复,结果还真给想出一条毒计来。

“之前都是咱们主动找他对赌,让他知道咱们要什么,敌暗我明,所以才会吃亏。这次咱们可以换一个法子,让他主动自投罗网。”

沈巡按有些心动,迟疑道:“你且说来听听,本官斟酌一二,凭什么能让他自投罗网。”

“杨叛儿!”张大名从牙缝中吐出了一个名字,“只要用这个贱人做饵,那姓谢的小子一定会上钩的。”

“你肯定?”

“大人,这两次的事情都是坏在这个小贱人的手上,第一次咱们占了上风,她主动认输;第二次她又跑去候德坊帮那小子宣传,新钢琴比旧的好,若不是从她嘴里说出,哪有那么多人会信?若说不是她动了春心,又怎会如此?”

“此话倒也有理。”沈巡按颔首点头。

“大人,若是您许可,咱们可以跟小刘公公好好计议计议,如此这般……”张大名见沈巡按点头,也是大喜,凑上前把整个阴谋一一说出。

“嗯,不错,不错。”听完,沈巡按精神大振,道:“果然吃一堑长一智,大名你这次的计划很是完美,小刘公公一定会欣赏的。”

“多谢大人夸奖,那小的……”张大名两眼放光,在黑眼圈的衬托下,更显得明亮。

“你只管去安排,小刘公公那边,由本官去说。”

第111章 拯救才女杨叛儿

“谢兄弟,有人要见你。”马文涛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马大哥,不是说了不见外人吗?你看我多忙啊。”谢宏没好气的说道,这阵子他可被这流言害苦了,不间断的骚扰直让他想起了在北庄县的时候。

你这也叫忙?马文涛撇撇嘴,看着谢宏舒舒服服的躺在一个叫躺椅的奇怪椅子上面,旁边还有晴儿帮他揉着肩膀……俺老马也想这样忙呢。想起外面来的人,他更是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有能者无所不能啊,不佩服是不行的。

“谢兄弟,外面来的人……呵呵,你还是见一见吧。”

注意到了马文涛的眼神,谢宏抖抖手里的纸张,以表示自己确实在忙,哥这是在做情报分析,来自京城的情报,曾家送来的。

“重要的人?非见不可?”

“是,你还是见见的好。”马文涛用力点头。

“好吧。”谢宏无奈起身,他正发愁呢。

曾鉴送来的消息说皇宫里突然没动静了,正德这段时间极为安静,就连几位大学士都是称赞不已。这事儿挺奇怪的,不过谢宏也琢磨不出来其中的味道,难道真的是上次被太后教训,大臣们劝谏怕了?不然以朱厚照的性子,怎么会突然安静起来?

唉,看来上次的斗乐不但没有起到效果,而且好像起了反效果。不过朱厚照这家伙也是的,直接召见哥不就完了,怎么就急急忙忙的要来宣府呢?

谢宏暗叹一声,其实也怪自己,根本就没记清楚正德什么时候来的宣府,然后就奔着宣府来了。现在一看,正德怎么也不可能在近期来宣府啊,要知道,明年才是正德元年,要等到他能自主,然后摆平朝中大臣来宣府,还得猴年马月呢。

还是不要指望朱厚照同学了,关键时刻只有自己靠得住啊,以现在的形势,是不是可以考虑去京城呢?谢宏思考着,有曾伯父在,钱宁似乎也是颇有善意,至少安全应该没问题吧?正德来不了宣府,总能溜出皇宫不是吗?

谢宏皱着眉头,到了客厅。

刚一进门,一个小巧的身影直冲了上来,不等谢宏有所反应,就一下子到了他面前,然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谢公子,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啊。”

这是什么情况?谢宏有点发懵,这些天找哥干什么的都有,让哥救人这还是第一个。难不成外面又有哥精通医术的流言了?

“谢兄弟,你忘了?这位是抱琴,是杨叛儿小姐的丫鬟呀。”马文涛见他疑惑,急忙解释道。

“喔,原来是她啊……”谢宏想起来了,他记得这个小丫鬟,唱歌很好听的那个,只不过……

“你说的小姐,是杨小姐吗?她怎么了?”

“小姐出事了,谢公子,你一定答应抱琴,一定救小姐啊。”抱琴哭着不肯起来,除了让谢宏救人,又不说出了什么事,谢宏也不好伸手扶她,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抱琴妹妹,叛儿姐姐出事了?”抱琴哭闹的动静不小,灵儿也被惊动了,过来时,正好听见抱琴的哭叫,她急忙走过来扶起抱琴。

“灵儿姐姐……”也不知道抱琴什么时候认识的灵儿,一见到灵儿象是看见了亲人一样,谢宏摸着下巴很疑惑,难道美女之间也会惺惺相惜的?

会不会惺惺相惜不知道,不过有了灵儿的劝慰,抱琴激动的情绪很快平复下来,开始讲述,不时还抽泣几声。

“上次斗乐的时候小姐突然认输,张老板就很生气,和小姐大叫大嚷的,那时我就很担心。前几天小姐路过这里,正好听到灵儿姐姐弹奏新钢琴,所以就听了一会儿,然后就说了外面传言的那些话……”说着,抱琴皱起眉头,不解道:

“可是当时只有天香楼的一个伙计听到了,旁边没有旁人在,也不知怎地,小姐说的话居然传了出去,张老板也因此更加恼怒。前两天他因为吐血昏倒,所以没来得及找小姐,可是昨天他突然来找小姐,先是大骂,后来他说……要把小姐卖了!”

“卖了!?”突然听到要卖人,谢宏大吃一惊,那可是一个人啊,怎么能谈到买卖呢?他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叛儿姐姐的身契不是在教司坊吗?张大名又凭什么……”杨叛儿的事情,灵儿知道的多些。

“是在教司坊,可是张大名说巡按大人和巡抚大人商议好了,说是在元宵节举行烟火大会,宣府镇的人都可以参加。而彩头就是小姐……谢公子,你一定要救救小姐啊!小姐性子刚烈,如果真的被当成彩头,她一定不会委曲求全的。”抱琴又哭了起来。

“这……”谢宏也很为难,要是早几天还好说,他跟张大名虽然撕破了脸,但是对方有所求,若是自己提出拿钢琴换人,也许对方就答应了也未可知。可是现在么,就算自己愿意拿新钢琴去换人,对方也未必敢收啊。

要知道,那张老板可是吐过两次血了。就算再怎么记吃不记打,他也不会再上当吧?可除了用东西换人,还能怎么办?用银子吗?

“若是肯使银子,能帮叛儿姐姐赎身吗?”谢宏还没说话,灵儿先问出了口。谢宏终于发现灵儿跟马昂的相似之处了,就是一旦熟识了,似乎这兄妹俩都很不见外。这不,灵儿这也算是替哥做主了,这兄妹俩的脾气还真是的,要是换个人还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怕是不行,虽然小姐没答应,可从前也有富商大户提出过要提小姐赎身,结果都被拒绝了,其中有人甚至出了两万两银子,张老板也没同意。况且,就算张老板同意了也没用的,小姐的身契在衙门里,这次也是因为衙门行事,才能……”抱琴摇摇头。

“那俺去把人抢回来好了。”听到动静的人越来越多,黑大个以他一贯的思考方式提出了办法。

“小姐现在已经不在天香楼了,而是在官府的乐坊里……”抱琴小嘴一撇,又要哭。

二牛去砸了天香楼抢人,虽然也触犯刑律,但是以谢宏跟锦衣卫的关系,也未必压不下来。可要是袭击官府的乐坊,那事情可就大条了,就算是乐坊,那代表的也是朝廷的威严和体面,若是贸然闯入夺人,只怕……

谢宏脑子里灵光一闪,难不成这是个圈套?不然为什么所有事都这么巧,要是自己真的象二牛说的这样去抢人,恐怕是正中对方下怀吧。

他琢磨了一下,越琢磨越觉得里面有阴谋,不能贸然行事。

“谢公子,小姐可是为了你才落到这般田地,你可不能负心薄幸啊。”见他沉吟不语,抱琴以为他不肯施救,又含怨激他。

哇,负心薄幸,好大的帽子啊,哥一共就见过她一次好不好,怎么就负心薄幸了?再说,哥现在不是正在想办法呢吗,谢宏觉得有点晕,再想起马文涛通报时候的眼神,他彻底明白了,搞了半天所有人都以为哥跟杨叛儿有私情啊?

“是啊,谢大哥,叛儿姐姐帮了咱们这么多忙,咱们不能见死不救啊。”灵儿也说话了。

唉,谢宏叹了口气,不是他不想帮忙,那杨叛儿犹如傲霜寒梅,才气更是极高,就算没有私情,他也确实不忍心看着对方凋零。只不过,这事情本来就有可能是陷阱,更加上他也没有办法啊,难不成去参加那个什么大会,得个头名把人赢回来?

嗯?这倒是个办法,谢宏被缠得没法,干脆道:“这样好了,我来参加那个什么大会,然后夺个头名,这样就行了吧?”

“谢公子,你答应了?”抱琴仰着带着泪痕的小脸看着谢宏,眼中流露出几分期冀的光芒。

“谢大哥,你要参加元宵大会?”灵儿很惊讶,道:“你知道元宵大会要比什么吗?”

“不知道……”谢宏摇摇头,元宵节能干点什么?做花灯吗?这个哥有手艺;还是猜灯谜?这个更容易,哥会脑筋急转弯。

灵儿微蹙着眉头,问道:“元宵大会斗的是焰火啊,谢大哥,这个你也会?”

焰火,哥好像记得正德也喜欢这东西来着?谢宏摸摸下巴,回想了一下,似乎有这么个事儿。那就更好了,一举两得,没准儿哥的焰火做的好,正德一高兴就下旨召见了呢,省的咱们长途跋涉了。

“当然会了,不就是焰火么,这个肯定没问题。”谢宏挥挥手,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道:“那个需要先报名的吗?”

“是啊,要去衙门里报名,然后衙门会安排位置……”灵儿点点头,见谢宏的样子,她也没说什么,毕竟谢宏之前展示出来的本事不少,这焰火……也许也能行吧。

“马大哥,劳烦你走一趟了。”

“放心吧。”马文涛对谢宏的信心比灵儿更足,头也不回的出门去了。

……

“候德坊果然来报名了,张大名,你小子这次算是立功了。”小刘公公的语气象跟后辈说话一样。

张大名却很受用,道:“谢公公的夸奖。”

“虽然他上钩了,可那个姓谢的小子手段厉害,万一要是赢了怎么办?”

“回公公,这次张总兵会派军中的几位工匠参与,那几人都是精研火药的,不会有问题的。”张大名诡异的一笑,道:“再说,这次的计划原本也不在乎输赢,只要姓谢的小子参加了,那他就死定了,不过还得劳烦公公出手。”

“你说。”

“清平楼附近比较空旷,元宵大会往年都是在这里举行,今年也不例外。往常放烟火的时候,大家都会选在东面,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回避这里……”他指了一下桌子上的地图。

“谷王府?”

“不错,虽然那里现在是空置的,不过终究是皇家的地方,大家都怕一个不小心让那里走了水。而今年,咱们就把候德坊的位置安排在钟楼西侧,反正那小子未必知道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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