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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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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要勉强出战,兵马又从何而来,总不成抽调禁军和三千营千万吧?这两营兵马加起来不过万五,又哪有什么胜算?只为自己博取战功,就轻言出关,王伯安,你未免有些太不识大体了。”兵部二侍郎倒是同气连枝,陆完话音刚落,阎仲宇也站了出来。

“是啊,伯安,此事尚需从长计议才是。”焦芳倒不是要叛变,只是他打本心里不赞成出战。按照传统的观点,议和当然不妥,出战就更加离谱了,实际上,曹元说的才是正理。

严守关隘,调集援军,然后等大军聚集,鞑虏知道里不可敌,也就自行退走了;很多时候,都等不到大军汇聚,鞑虏抢啊抢啊,也就是抢够了,然后自己就走了。这样既没有风险,也不会担议和的污名,又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皇上可能会御驾亲征,那不是开玩笑吗?王济之是全家被杀,这才疯了,难道皇上也疯了吗?

就算皇上年幼不知好歹,可大伙儿还可以劝么;就算劝不住,还可以拖延时间,等到谢大人回来,就能劝住了,那位虽然也是少年,可却是个老谋深算的,应该可以分得出事情的轻重。

“曹尚书所言才是老成谋国的道理。”

“刘尚书说的倒也不错,勤王诏毕竟太过兴师动众了,至少要看明鞑虏动向再说啊?”

“等到兵临城下,哪里还来得及,谋事须得尽早啊。”

殿内纷乱起来,众人各执一词,不过见解却都相差不大,焦芳的想法很有代表性,没人附和王鏊和王守仁提出的那两个极端意见,争执的重点却是放在了发不发勤王令这种真正的细枝末节上面。

面对众多质疑,王守仁倒也不怎么在意,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正德身上。

就算没有谢宏之前的提示和担忧,王守仁也同样能发现正德的异常,今天的皇上,实在太安静了。除了朝会开始的时候说了一句话,曹元提出建议的时候又反问了一句之外,正德竟是一直没出声。

要是别的议题倒也罢了,皇上对繁琐的政事向来不感兴趣,可是,如今讨论的却是战事,而且还是宣府这个对他很重要的地方,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想到谢宏的担忧,王守仁心中就别提有多焦急了。他也没什么军事经验,不过,他自认去了宣府,哪怕兵马处于劣势,也应该可以周旋一番。就算最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他也步了张俊的后尘,兵败身死,可至少也能拖延一段时日。

但正德出战就不一样了,那要是败了,大明就全完了。别说新政什么的了,就以士党如今积压的那些怨气,一旦爆发出来,就是个天下大乱的局面,能不能挡得住鞑虏的铁蹄都是个问题。

可说到要劝,他也不知要从何说起,最难劝说的目标,就是保持沉默的人,尤其是目标一点反应都不给。再说了,皇上现在并没有提起亲政的事儿,说不定还没想到此节,要是自己提了,也许反而会给他提示,那可就要命了。

除了王守仁,王鏊也正在观察正德,皇帝的心思,他一向就摸不太准,大方向还有点谱,一落实到具体事情上,他就只能抓瞎了。

尤其是正德眼下的反应非常奇怪,让他期待之余,更有些忐忑,事关重大,不由得他不患得患失啊。

只见少年天子一手拄着下巴,另一手扶着龙椅的扶手,身子斜靠在上面,完全不顾及皇家的礼仪。当然,这不是重点,关键还是他的神情和眼神。

正德的神情与其说是木然,还不如说是放松,因为他的眼神一点都不呆滞,而是一直都在变化之中。

上朝伊始,他的眼神中似乎有些期待;等到曹元开始说话的时候,他眼神中就有了不耐烦的意味;再等到刘宇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已经开始飘忽了,显然注意力已经转移。

而后的变化就快了,不过跟殿上的形势没什么关联,就像是上学时走神溜号的学童,神驰天外了。从不高兴,很快变成了遐想,欣慰,然后又开始兴奋起来,最后竟然开始凝神思索,王鏊实在想象不出,一个人的情绪怎么能变化得这么快,这么没有连续性。

皇上在想什么?

王鏊和王守仁有着共同的疑问,而他们在看正德,别人同样也在看他们,金銮殿内很快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两党的领袖身上,然后又顺着他们的视线,将目光集中在了皇帝身上,然后也同样拥有了相同的疑问。

“呃,你们说完了?”由纷乱转为寂静,突然的变化终于惊动了正德,少年回过神来,眼神茫然在殿中一扫而过,然后轻轻问了一声。

“未知陛下……”看样子是要做决断或者总结陈词了,李东阳这个首辅终于站了出来。

这件事他可以说知情,也可以说不知道,新年杨廷和定计的时候,他是在场的,而后他就没怎么参加了,他并不太清楚细节,可他很清楚,会有这样的情况,八成就是杨廷和的计谋生效了。

他的心情也很复杂。从一个大明人的角度来讲,他生怕那四个字从皇帝口中说出来;但是,从传统士人的角度上来讲,他又有些期待,眼前这少年是一切祸患的源泉,只要他消失了,天下就会回归正途。

虽然可能会有一场变乱与之相伴,可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必要的阵痛还是应该忍耐的。

“既然说完了,那今天就这样吧,朕要去太庙,你们都不要跟来。”前面一句话是对着朝臣们说的,后面那句却是吩咐三公公等内侍的,说完,正德便站了起来,大踏步的从丹墀上走了下来,直奔殿门而去。

他的举动显然不合规矩,皇上进殿,走的都不是正门,而是后面的甬道,正门是大臣们走的地方。而疾步快走,同样也不是人君之相,龙行虎步什么的,那都是形容开国君主的,承祖上荫庇的君主,应该以庄严尊贵为标准才是。

但这些都不是让朝臣们最诧异的,谁也想不通,皇上这个时候去太庙做什么?

祖宗之地被蹂躏,祖宗之民被屠戮,因此觉得心中有愧,去太庙哭诉,并祈求列祖列宗的原谅?发生在前朝倒是有可能,孝宗皇帝是个温和的性子,听到如此噩耗,八成会内心有愧,去太庙痛苦一番。

可是,以当今天子的性格,去太庙哭?可能吗?那他去干什么呢,总不会是去祝捷吧?

正德没有理会旁人的想法,自顾自的走了出去,胖瘦俩太监带着一群太监和侍卫,远远的跟在了后面,只是不敢近前。

皇帝走了,朝会当然也就散了,众臣各怀心思,各寻相熟之人,各自议论了起来。

“伯虎贤弟,皇上这是……”说到朝中最了解正德的人,那莫过于唐御史了,他和正德相处的时间甚至还要在谢宏之上,而且他的性格也比较不正经,所以更容易理解正德奇葩的想法。

“小弟不知。”面对王守仁的询问,唐伯虎只能摇头,他的不正经主要提醒在另一个方面,说起天马行空,那是远远不能跟皇上相提并论的。

倒是对王守仁,他也有话要说:“倒是伯安兄你,就算要阻止皇上亲政,你也不能……还是说,你有胜算?”

王守仁缓缓摇头,苦笑道:“敌情不明,兵微将寡,哪里又会有什么胜算,”说着,他神情突然转为坚毅,沉声道:“不过,依仗地利,与敌人周旋一段时间,这样的信心我还是有的。”

“伯安兄,鞑虏可是骑兵,来去如风,而宣府虽然也有山地,可大多地方却是一马平川的,哪里有来的什么地利啊?你这样去了的话,岂不是……”唐伯虎怔怔的看着王守仁,低声提醒道。

“那又如何,不这样,又怎能阻止圣驾亲征?”王守仁目光坚定,断然摇头,随即又长叹了一声:“就算这样,好像也未必阻止得了圣驾,皇上去太庙,莫不是要……”他欲言又止,望向南边的眼神中,满是担忧之意。

太庙的功用很多,亲政、大婚、上尊号、徽号、万寿、册立、凯旋、献俘,奉安梓官,每年四孟及岁暮大袷等等,均需告祭太庙。

倒是没有规定,亲征前需到太庙告祭,但并不是因为这件事不隆重,而是因为皇帝亲征本来就是特殊情况。

永乐年间,成祖朱棣数度北征,大臣们那是阻止不了;正统年间,英宗北狩,大臣们则是乐见其成。可谁也没打算把这种事儿变成常例,皇帝没事就亲征还了得,不说危险什么的,单说这一路的耗费,朝廷也伤不起啊。

所以,王守仁的担心是有道理的,朝议上的确没人提亲征的事儿,甚至都没形成决议。但是,没得到想要的结果,皇上也不会罢休,甩开别人单干就是了,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毕竟在他身上,这种事儿也是有先例的。

第668章 把场子找回来

太庙和社稷坛分处端门两侧,是一个相当宏大的建筑群,南北长三百余丈,宽二百余丈,共有三重围墙,由前、中、后三大殿构成。

大殿耸立于整个太庙建筑群的中心,重檐庑殿顶,三重汉白玉须弥座式台基,殿内的梁栋均外包沉香木,其他构件也都是由名贵的金丝楠木所建,整栋建筑显得极是庄严华贵,远远看见,就能感受得到其中肃穆的气氛。

这一天,太庙前聚了一大堆人,一部分是三公公等正德的随侍,另一部分这是在太庙值守的内监。

“张公公,万岁爷到底在里面做什么呢?”

“三公公,您老也不是没看见,万岁爷一进去就开始赶人,咱们这些做奴婢的哪敢耽搁啊?倒是您能不能给咱透个风,万岁爷来太庙,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两边大眼瞪小眼,心中满是疑虑,都想从对方那里得到点什么启示,可最后却同时发现,原来对方也什么都不知道。

三公公长叹道:“咱家要是知道就好了,万岁爷长大了,连谷公公都摸不到他的心思,又何况是咱家,唉!”

“老张,你出来前,有没有看到万岁爷在什么地方?”谷胖子突然问道。

“这我知道,万岁爷就在大殿呢。”张公公连忙点头。

“大殿……”谷胖子转头和三公公对视了一眼,心里不祥的预感越来越浓重了,大殿是放置大明历代皇帝牌位的地方,皇上显然是要做某个重大决定了,而那个决定……

“要不然,咱家去慈宁宫通禀一声?”三公公搓搓手,有些不确定的提议道。

刚刚朝议的情景他都看在眼中,他并不认为朝臣们能阻挡皇上的决心,哪怕是颇受皇上器重的王先生,或是皇上很欣赏的唐御史也一样,在如今的大明朝,能劝阻皇帝的只有一个人,可惜,那个人现在还在江南,肯定是来不及的。

太后这两年很少干涉政事,不过她在皇上心中还是有分量的,若是让太后出面,说不定也能起到效果。

“我说三兄弟,你千万不要乱来啊,万岁爷最讨厌人吃里扒外了,当年老刘、张永他们就是这样的,你我可千万莫要步了他们的后尘。”谷大用面如土色,连连摆手。

找太后也许能有效果,可事后,去通报的人无疑会被皇上视为背叛者,万岁爷如今年纪渐长,整日又时常操演兵马,身上那股杀伐果决的气质也是渐渐浓郁。尽管他待人还是那么亲厚,可老话说:伴君如伴虎,谁能担保没个万一呢?毕竟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啊!

最关键的是,万岁爷都来了太庙了,显然对这次行动也相当重视,不然不会这么郑重其事,这种时候劝说是没问题的,可要是搞小动作加以破坏……那后果就不好说了。

“那,就这么干等着?”

“不然,干脆去知会永福殿下一声吧,嘱咐殿下不要告诉太后,这样比较稳妥。”谷大用想了想,又提起了另一个人选来。

“永福殿下?那不是一样吗?”他们两个嘀咕了半天,张公公也凑了上来,正好听到谷胖子的提议。

谷胖子神秘兮兮的凑到了张公公耳边,小声嘀咕道:“不一样,老张,咱们也认识了几十年了,我也不瞒你,其实,永福殿下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

“啊?有这事儿?那不合规矩啊!”张公公脸色大变,失声惊呼。

“反正你知道就行了,千万莫要出去乱说,”计议已定,谷大用也是个行动派,他向两个同伴拱拱手,转身就走。“三兄弟,老张,你们先在这里守着,咱家去去就来。”

僵立良久,看着那个胖胖的身影消失在檐角叠嶂之间,张公公这才象是突然活过来了似地,转头问道:“三公公,这事儿是真的?那位大人的圣眷真的到了这种地步?先前就是皇上赐的婚,现在又是公主,而且……”

由于太过震惊,张公公有些语无伦次,他一直在太庙,对宫里的事情所知不多,而且也知之不详,完全没想到,那位传说中的冠军侯竟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但能让皇上言听计从,甚至还能让公主换个身份……

这种圣眷,不,圣眷已经无法形容这人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了,恐怕也只有……他抬头看了眼大殿,也只有先皇,才能在当今万岁心中占据差不多的地位吧?

面对张公公的问题,三公公笑而不语。

救苦救难的谢侯爷,您赶快回来吧,猜测得到了证实,张公公不由闭目祷告,也只有您回来了,才能阻止皇上去冒险啊。

……

正德捻了几柱香,点燃后,插在香炉上,拜了几拜,牌位上写的正是:达天明道纯诚中正圣文神武至仁大德敬皇帝,这是弘治的谥号。

“父皇,皇儿又来看您了。”空旷的大殿内,少年的声音轻轻回荡,带了点哀思,带了点温柔,更多的却是思念。

“不知不觉都已经四年了,父皇,现在的大明,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变得比以前更好了,百姓安居乐业,官员奉公守法,就和当年您对我说的一样……”殿内的情景足以让很多人惊掉下巴,也会让很多人觉得理所应当。

那个从来都不正经的正德,居然在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从朝堂政事,一直说到日常生活的细节,一点都不跳脱,详尽的让人无可挑剔,哪里还有朝堂上的那个天马行空,却又强势霸道的皇帝的影子?

但只要对皇家事有足够的了解,就不会觉得有什么怪异了,曾经的太子和孝宗皇帝的父子之情,就是这样的深厚,四年的光阴完全就不能将其淡化分毫。

“当皇帝真的很难呢,尤其是那些政事,朝中大臣们总是有道理的。刚登基的时候,我按着父皇您的嘱托,尽量尊重他们的意见,可没过多久,我就发现,他们的意见也经常自相矛盾,哪怕是同一件事,同一个道理,让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时候说出来,都会相差很多。”

少年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讥嘲之意,“他们说,天子不能与民争利,因此要我罢了皇庄,可是他们自己却在圈地,呵呵,这个词很形象吧?比投献什么的形象多了,我罢了皇庄之后,然后让他们去圈,这就是天子不与民争利了。”

“他们说要朕节约勤俭,给天下百姓做示范,说是只要朕的用度足够少,国库就会充实起来,进而国泰民安。可实际上呢,我多吃一顿夜宵都要被御史和阁臣唠叨,他们在府中设宴的时候,一顿饭都要花费几百上千两,原来我节省的,就是让他们去挥霍的。”

“他们又说要以仁治天下,不能向商人收取税赋,要执行海禁以免蓄养盗匪……哼哼,可结果呢,他们自己设关卡,向过往客商抽取捐献,自己进行海贸,自己扮演盗匪,鞑虏攻破边境,他们也不思救援,反而说什么谨守关隘,待鞑虏自退!”

声音转冷,而且变得尖锐起来:“大哥说的没错,这帮心口不一,言行不一的士大夫,才是我大明最大的祸患!”

声音又变得激昂起来:“父皇,我知道的,是您在冥冥中保佑着皇儿,把大哥送到了我的身边,是他为我开解疑惑,是他帮我重振皇权,是他告诉我,天子牧守天下,就如同放羊的牧人,有责任也有义务。”

“作为天子,我有责任为天下万民寻找草场水源,为他们指点方向,让他们丰衣足食;我有责任为天下人提供保护,将觊觎他们的豺狼驱赶开;我也有责任将压榨他们的旧官僚一扫而空,还大明一个朗朗乾坤,并且将大明威名传播四海!”

“所以,父皇您应该明白的,我不是胡闹,我是在尽天子的义务,大明的安定,由朕来守护!”激昂的话语在大殿内激荡不休,袅袅升起的青烟都为之震颤,不断变幻着形状,使得供桌上的牌位若隐若现,仿佛历代先皇都醒了过来,正在对少年表达着自己的意见。

“太祖爷爷,你驱逐鞑虏,恢复华夏衣冠,制订严刑律法,试图吓阻那些贪官污吏,创下一个清平盛世;太宗爷爷,你五次北征,意图彻底消灭鞑虏,化解那些豺狼对中原的威胁……”

烟雾开合,历朝天子的牌位若隐若现,少年语声朗朗,一一相对,“父皇,皇儿知道的,您也想过要完成太祖、太宗未尽的事业,只可惜……不过不要紧,还有朕在,朕会成为大明的武皇帝,开创一个繁华盛世来,让大明子民安享万载太平!”

正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虽然正德有令在先,让旁人不得靠近,可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三公公等人在几十步开外都听得分明,也由不得他们不担心。他们自己是不敢上前打扰的,不过,有了另外一位贵人在,跟在后面就没关系了。

“皇帝哥哥,你没事吧?”一个娇怯怯的声音响起。

“没事,朕正要回西苑呢。”该说的,也说的差不多了,正德恢复了以往的表情,正要出门时,他忽然又想起来什么,转过身来,对着某个牌位挥了挥手,高声道:“太爷爷,您就好好看着吧,看孙儿帮你把场子找回来!”

说罢,他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三公公心里奇怪,却又不敢向皇上探问,于是探头探脑的向大殿内张望了一眼。

殿内青烟袅袅,聚散无常,开合处,一个牌位端居其中,上书:法天立道仁明诚敬昭文宪武至德广孝睿皇帝,三公公当太监还是很敬业的,只是略略一想,他就想起来了,这不正是英宗皇帝的牌位吗?

第669章 朕是大明天子

“皇帝哥哥,你等等我啊。”小公主吃力的拎着宫裙,紧紧的追在皇兄的身后,不过,尽管她很努力了,可就算抛去服装上的不便,双方在体力上的差距也让她的努力白费了,她和正德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呜,皇兄不理永福,永福好可怜……”由奋起直追到自怨自艾,最后所有的情绪化成了一腔委屈,小公主停下了脚步。

“唉,永福你又来了,朕要回西苑去点兵,你跟着做什么?”转过身,正德无奈的摊摊手,很郁闷的说道。

他这个妹妹的招数来来去去就是这么一招,比起他自己的千变万化差得远了,可是,他就是拿妹妹没辙。要不怎么说大哥无所不能呢,连永福都能哄得住,不佩服不行啊,朱厚照同学很羡慕的想着。

“皇帝哥哥,你真的要去打仗啊?”如同夏天的雷雨,来得快,收的也快,或者应该说是遗传的作用,小公主在演艺方面的天赋也非同寻常,对情绪的控制堪称收发自如。

“你怎么……哼!”正德略吃了一惊,看到畏畏缩缩的胖瘦二太监,这才恍然,气哼哼的瞪了两个太监一眼,他倒也没生气,眼下,他的心神都被另一件事占满了,无暇去关注这些小事。

“当然了,朕是大明天子,当然不能坐视鞑虏在大明境内猖獗。”

“可是,打仗好危险的,还有,还有……”小公主努力措着辞,试图劝阻皇兄,可是,她对战争没有丝毫概念,又哪里说得出什么有力的理由?

一着急,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中,又笼罩了一层雾气,看得正德头皮有些发麻,妹妹不会要哭谏吧?大臣们哭他不怕,可妹妹哭可要命啊。

“对了,还有谢大哥呢,皇帝哥哥,你不如等谢大哥回来后,好好商量一下吧。”总算是在急得哭出来之前想到了一个好理由,不光她自己欢欣雀跃,连带着让正德也松了口气。

“用不着。”正德很有气概的挥了挥手,豪气万千的说道:“大哥肯定是支持朕的,你忘了吗,当初送行的时候,大哥可是说过的,他要做朕的冠军侯,而朕要成为大明的武皇帝,既然是武皇帝,又怎么可能做缩头乌龟呢?这就代表着大哥对朕的支持。”

“好像也有道理哦。”眨眨眼睛,永福偏头想了想,觉得皇兄的话很有道理。

“万岁爷,公主殿下,这事儿……”谢宏被代表了,不过他人不在,也无从反对,可三公公在啊,眼见好容易求来的外援动摇了,他也急啊。

正德在太庙里最后说的那句话,他听得分明,此时更是得到了验证。英宗皇帝当年可不就是在宣府吃了大亏,好悬就此流落草原,终生归不得故土了吗?

“三儿,你给我到一边去,少打岔。”挡在历史的车轮前面是很危险的,三公公的遭遇就足可以验证这一点,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已经变成了滚地葫芦。

“反正就是这么回事,永福你就放心吧,你皇帝哥哥我厉害着呢,区区鞑虏,旦夕可平。”摆平了三公公这个微不足道的障碍,正德拍拍妹妹的肩膀,意气风发的说道。

要是大哥回来的话,兄弟并肩作战自然是好,可是,大哥现在还在江南,按照原定计划,他还要再逗留一段时间,哪怕是用最快的方式通知他,然后再等他回来,至少也得两个月时间,这么长时间,自己等不起,宣府百姓也等不起啊。

所以,立即出兵,打鞑虏一个落花流水才是王道。

“定远,侯程,擂鼓聚兵,朕要在校场点将。”一出西华门,还没等走上四海桥,正德就急不可耐的开始发布命令了。

“喏!”二将应声而去,现在近卫军的规模比以前大了许多,一块校场是放不下的,平时都是分散在西苑各处操练,有大行动的时候才会聚起来。

“陛下,您真的要以近卫军为主力亲征?”

王守仁和唐伯虎也在西苑等了很久了,太庙终究是皇家重地,他们也不好僭越。不过,他们可以确定,不管皇上做了什么决定,最终还是要回到西苑的。结果老远看到正德人过来,急忙迎上来的时候,迎头就听见这么个命令,王守仁当即也是大惊失色。

“当然了,练兵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要以之保家卫国吗?”正德理直气壮的答道。

“可是陛下!”

王守仁的口才和对军事的了解,均远在小公主之上,他也不去讲大道理,而是和正德探讨起了军事问题,“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今宣府军情不明,只知宣府兵败,却不知因何而败,鞑虏到底目的何在,有无阴谋,这种情况下,又怎能轻动?”

正德傲然应道:“宣府是大明的土地,朕又何须多方探查?朕只要知道,鞑虏在宣府,在顺圣川,这就足够了。”

“这怎么……”王守仁急了,哪有这么儿戏的,宣府边军之败本身就很古怪,谁能肯定里面没有其他的阴谋啊?

“咚!咚!咚……”一阵鼓声打断了王守仁的争辩,那是聚将点兵的鼓声。

开始的时候间隔还比较长,可是,很快的,鼓声变得急促起来,随之,脚步声隆隆,大队人马向鼓声响起处聚集了过去。

近卫军的将士都知道,这通鼓声既是信号,也是时限。鼓声一起,不管手上有何事宜,也必须放下,赶往校场;鼓声一绝,不管是什么人,都会被拒之校场之外,以怠慢军情论罪,初犯者自领军法,屡犯者,将会被从近卫军中除名。

“凭着朕和朕的近卫,难道胜不得区区鞑虏吗?”

一通鼓是十分钟左右,鼓声尚未过半,五万近卫已经尽数到了校场;再过一半,队列依然成形;鼓声尽时,校场上已经鸦雀无声,阵列森然。正德环顾当场,傲然一笑。

“陛下练兵之能,实属天授,微臣拜服。”王守仁也是懂兵的,知道这样的令行禁止意味着什么,可是,这并不代表他赞同正德亲征。

“可近卫虽精,终究年纪尚幼,年满二十者不过万余,其余多有年方弱冠者,其中经历过战事的人更少,骤遇强敌的话,说不定会怯阵也未可知。何况,近卫军与宣镇的边军应该还有一定差距,而张总兵率领的五万精锐,如今已经……”

“王先生是信不过朕和朕的近卫了?那就问问他们自己好了。”正德探手一拨,将王守仁从身前拨开,几步上了点将台。

王守仁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可被正德随手一拨,他还是踉跄了两步。从那只手臂上传来的力量很大不假,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少年天子身上的气势。

那是君临天下的霸者之气;也是执掌大军,杀伐果断的名将气概;扑面而来的,也同样是成竹在胸,游刃有余的强大自信。就算是以王守仁的心性,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所以下意识的让在了一边。

“今天,警钟敲响了,你们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有外敌入侵,有人杀害了朕的将士,有人正在大明的领土上肆虐,荼毒大明的百姓!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朕告诉你们,这个地方就是宣府!”

“……”依然队列严整,依然鸦雀无声,可王守仁清楚的看到,不少将士却已然动容。

这也难怪,最初组建近卫军的,就是来自宣府的军户子弟,扩充之后,又来了不少,而且先前的那些,不少人都已经成了军官。

可以说,在这支军队中,宣府子弟的影响是相当大的,可即便这样,队列却还是巍然不动,连一声惊呼都没有,王守仁不得不再次提高了对这支军队的评估。

“鞑靼小王子入寇,总兵张俊率兵五万迎战,大败,余者十不存一……”

一般来说,这样的消息是需要封锁的,虽说哀兵必胜,可对敌人的畏惧,也有可能会导致军心动摇,毕竟宣镇子弟是知道父兄们的勇武的。可正德就这么坦然说了出来,而军列依然没有动摇,尽管很多人已是眼圈发红,其中饱含了泪水,直至潸然泪下。

“如今,鞑虏就在宣府肆虐,有人告诉朕,只要守住居庸关,守住京城,等鞑虏自行退去就好了……朕不得不说,这些人都是该死的混账!”正德高高举起了拳头,这一瞬间,少年天子激愤的声音响彻了西苑,响彻了古老的紫禁城。

“没有人!没有人会在欺负了朕的人之后,还能安然无恙;没有人能杀了朕的将士,而不付出代价;没有人能不经允许的踏上大明的领土,更没有人能在这样做了之后,还能全身而退!”

“朕是大明的天子!你们呢?”

“为君羽翼,护民安邦;天子近卫,所向披靡!”

举目西望,少年天子振臂高呼:“朕,将率领你们,一起去宣府,一起去讨回公道,一起去杀光那些该死的鞑子,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杀!杀!杀!”杀声雷动,在这一时刻,压抑的悲伤和愤怒统统爆发了出来,而队列,依然齐整如初。

铺天盖地的杀气汹涌而来,高台下面的那些近侍都已经瘫坐在了地上,就连王守仁也感觉心神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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