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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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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头看看刀疤脸,只见对方笑得很是意味深长,“江大哥,马兄说的是啥,你知道吗?什么?你不知道?少骗人了,你不知道干吗笑成这德性。”
“谢兄弟,你就别装糊涂了,那事儿不是你亲口吩咐过的吗?”刀疤脸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有点淫贱的意味。
“我吩咐的?”谢宏茫然。
“嗯。”刀疤脸肯定的点点头,想了想,又煞有其事的补充了一句:“上次年会的时候,马兄说的,应该不会错。”
“……”管的事情太多果然不好,脑子都不够用,记不住事儿了呢?谢宏摸了摸鼻子,干脆不想了,反正底牌马上就揭开了。
“谢兄弟好了,我让她们去新建成的海滨浴场了,这里的沙滩更好些,海水也暖和,来来来,去总督府,我给你看点好东西。”话痨糊弄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很快就回来了,这人笑得比江彬还贱,看得谢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如今人力财力都充沛,五岛的总督府也修缮了一番,倒是有个城寨的样子了,就是里面没什么装饰,显得有些空旷。
大厅的里面和倭国人的习惯同出一辙,地面上铺着木地板,中间还拉着一条布幔,把房间隔成了两半。
谢宏惊叹道:“马兄,不用这么艰苦吧?又不是北京的合租屋?”
“艰苦?哪里会艰苦,这里好着呢,倒是北京的合租屋是什么?跟珍宝斋一样的新产业吗……谢兄弟你且安坐,咱们马上就开始。”话痨的嘴这叫一个快,连问连答,一连串的说了一大堆,把谢宏推在上首坐下,他转身拍了拍巴掌,喝道:“哈集美!”
“……”谢宏很无语的看到布幔一掀,一个身着和服的女人踮着脚尖走了出来,向他行了一礼,然后跪伏于地,随后,又是一个,一个接一个……
“马兄,买完女人你就直接装船往天津送不就结了?我哪有空验货啊?不然让江大哥陪你,我且去去就来。”谢宏撇撇嘴,就知道没正经事儿,而且大舅哥给妹夫拉皮条,这事儿怎么想怎么不对味啊。
“谢兄弟你可不能走,”见谢宏要起身,马昂急忙拦住,解释道:“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送去天津那些都是平民家的,这些都是各大名家的公主,我给你介绍介绍先……”
“这位是松岛家的枫小姐……”马昂从头开始介绍,一一指点了过去,“这位是苍井家的空小姐……这位是……”
松岛枫?苍井空?很耳熟诶,谢宏回过味来了,我擦,原来大舅哥不是要拉皮条,他是要当动作片导演啊?不然怎么就发掘出了这么多动作片的明星大腕呢?
“上次你跟我说,要上杉家的那个虎之助,可不是他们不用心,是实在没有啊,估计是传闻有误啊。唉,你是不知道,上杉家的家主把自己的老婆都给我送来了,不可能藏着公主不交出来,须知:妻子都如衣服呢,那女儿顶多也就是件小棉袄,他有啥舍不得的?”
“那现在这是……”谢宏听得晕头转向,人妻你都收,你这口味也太重了吧?
“质量不够,咱们拿数量补足呗,你看看,这都是大名家的闺女,你随便挑几个好了,我跟你说啊,以我相女无数的眼光来说,还是毛利家的兰小姐最合适,你不是喜欢年纪小的吗?兰小姐才九岁,跟你正合适哇!灵儿那边你放心,我会好好开导她的,反正只是纳个妾,大丈夫三妻四妾不是常事吗?须知:女子就应该守妇道,嫉妒什么的最要不得了……”
我囧了个囧,谢宏热泪盈眶。
哥送来个毛利小五郎,这边就给换回来个毛利兰,真是天理循环啊,哥不就是因为好奇问了一声吗?怎么就变成萝莉控了?九岁的黄毛丫头都尼玛给我送来了,而且这个萝莉还叫毛利兰……哥的名声彻底完了。
身为上位者果然应该谨言慎行,否则的话,引起的后果是很严重的,自己随便跟马兄说了一嘴,然后总督府又随便跟倭国的大名们提了一下,结果就这样了,哥是应该高兴吧?这代表着大明的权威深入人心啊,不然人家能把老婆女儿都送来吗?
“都是一家人,你就不用这么感动了,好兄弟,讲义气么!”看到谢宏的反应,成功从总督转职成动作片导演的马昂表示很欣慰。
第641章 狼来了是不能乱喊的
月儿正明,挂花飘香,又是一个中秋佳节。
中秋赏月,是这一天的保留项目,从唐宋起,不知多少文人墨客在这一天挥毫洒墨,咏月佳句不胜其数,其中多有名留千古者。
除了赏月之外,还有很多种庆祝形式,尤其是在江南这里。自宋代起,这里的习俗就将中秋夜作为不眠之夜,夜市通宵营业,玩月游人,达旦不绝。
只是,正德三年的这个中秋却显得有些异样。
街坊间还好,灯火处处,游人不绝,可那些大户人家却都一反常态,门口的灯笼寥寥,门前车马也是冷清,院子中更是少了丝竹的靡靡之音,完全就没有一丝一毫过节的气氛。
所幸这些地方本来就是寻常人止步的地方,除了那些有心人留意到了之外,并没有引起什么关注,也同样没有影响到节日的气氛,庆典依然在进行着。
南京、杭州一带倒还好,越是向南,越是靠近宁波,这种情况就越严重,到了宁波和余姚,甚至已经完全没了节日的气氛,家家户户都遮蔽了门户,坊间巷里都是静悄悄的。
余姚谢府的书房,一盏孤灯下,一个老者手扶额头,不时发出几声叹息,另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满脸忧愁的站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爷,今天是中秋节,您好歹早些歇息吧。”
“唉!”谢迁又是一声长叹:“国事艰难,多少同道都在尽心竭力,夙夜未眠,老夫这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只是……”明月当空,景致幽雅,谢迁却看也不看一眼,偶尔抬起头来,眼望的方向也是北方。
“老爷,此去辽东,路途遥遥,去时顺风,归来却是逆风,船队打着许家兄弟的名义,又不好在沿途停靠补给,总得等到九月、十月才会有消息的,您还是不要太过忧心了。”
管家知道自家老爷在担心什么,针对性的劝解道:“旅顺那边向来把持得严,纵是遭袭之后,也未必会把消息宣扬出来,何况若是海路被封锁,他们想往京城传信,也只能在辽东绕路,势必费时良久啊。”
“老夫如何不知?只是兵凶战危,一日不得回音,老夫就一日无法安心呐。”谢迁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他过的很难,其实不光是他,江南众世家的心情都差不多,忐忑、期待、甚至还有些懊悔,种种负面情绪交杂在了一起,很难说得清是个什么滋味。
身为首脑,谢迁也是更加辛苦一点,平日议事商讨之际,他还得做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以安抚人心,所以,每每到了夜里,他都是如今的这个样子,不折腾到半夜,肯定是睡不着的。与城府什么的不相干,实在是事关重大的缘故。
“老爷,这一次准备充分,人手也是充足,那梁成在广东的名头更是响亮,而船队的规模甚至可以与永乐年间的那支相提并论,就算那奸贼有三头六臂,又岂能敌得过?您还是不要太担忧了。”
“唉,老夫知道,老夫知道啊,可不知怎地,我这心里,总是想起去年那会儿……”
“老爷!”
管家吃了一惊,这个时候提起这样的话题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去年八月江南众世家也是很快活的,谢府恢复了以往的热闹,整个江南都在欢庆,只可惜好景不长,一个月都没乐和完,寒流就从北边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尽是一片哀鸿。
只要一想到那情景,管家就直想打哆嗦,那种跌宕起伏他实在不想再次经历了,太可怕了,所以他甚至忘记了上下体统,打断了谢迁的话。
“小人孟浪,请老爷恕罪。”
“不妨事,不怪你,是老夫失言了……”谢迁的语气中透露着一丝萧索,“阿福,你还记得吗?三十年前,成化十一年的时候,你和青枫陪着我一起上京……”
“当然记得了,老爷那年可是金榜题名,高中了状元呢!而后从修撰到入阁,一共才用了二十年,大明开国这么多年,在阁臣之中,您也是数一数二的,就连先帝都赞赏有加呢。”
“是这样吗……”
谢迁心思完全没放在这上面,只是喃喃自语道:“成化年间,也有阉竖弄臣横行,那汪直何等嚣张,人尽言其权宠赫奕,都人侧目,可众人齐心合力之下,还不是罢了西厂,将其放逐?孝宗年间又有李广媚上,却也为祸不久,可如今,这正德朝怎么就这么怪呢?”
“老爷,皇上年纪尚幼,对朝政也不上心,这才让那奸贼趁虚而入,须怪不得您。”谢管家不光会管家事,同样是个合格的心理医生,从各个角度进行着开解,讲的话倒也颇有道理。
“年纪尚幼?”谢迁微微冷笑道:“俗话说从小看到老,当日在东宫的时候,老夫就看出来了,太子没有人君之相,只可惜先皇没有其他血脉,否则的话,又岂能有今日之祸,希望天心厌乱,速速让那奸贼伏诛,朝政再次归为正途,天下人才得以重享安乐啊。”
“老爷,您这番苦心造诣,一定会有回报的。”
……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江大哥,咱们倒是赶了个巧,今天月朗星稀,正是良辰吉时啊,哈哈。”轮船的坏处不少,好处同样很多,最大的好处就是宽敞,甲板上摆了十来桌酒宴,却还是绰绰有余。
“来!兄弟们,咱们共饮此杯,贺此中秋佳节。”谢宏一抬手,向众人邀饮道。
“与侯爷同贺。”在场众人中,来自宣府和辽镇的边军占了大多数,另外,王海和几个海商也在,这几人都激动得满脸通红,既是因为侯爷敬酒,同样是因为接下来可能要进行的事。
“谢兄弟,咱们大老远的从旅顺兜了个圈子到这里来,到底是怎么个章程?现在应该是时候说了吧?”放下酒杯,江彬也隐隐有了猜测,只是不得证实之前,他却也不敢确定,这件事实在有些骇人听闻,哪怕是以他的胆量,也觉得有些踌躇。
“哪有什么章程,不过就是杀人放火罢了。”谢宏云淡风轻的一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江大哥,你敢不敢杀人?”
看着这副似笑非笑的脸,江彬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三年之前的宣府,当时这个神奇的少年也是这么一副神情,也是同样淡淡的笑意,可言谈中却决定了一位五品文官的生死!
而如今,尽管已经过了三年,可人面依然如故,只是这淡淡的话语中,涉及的人地位更高,数量也更多了。
“有何不敢?”江彬一拍桌子,豁然起身,众人见状,都是昂然而起,几百道目光都集中在甲板中央的那个少年身上。
“王百户,各位,带路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谢宏又转向王海说道。
“属下遵命。”王海等人大喜起身,江彬是不需要投名状了,可他需要,做完今天这事儿之后,就算是侯爷的自己人了,前途什么的还用愁吗?
“谢兄弟,杀人,咱们自己人就已经足够了,还带上那些倭人做什么?”对谢宏特意跑到倭国绕了一圈,江彬很是不解,要不是绕了那一圈的话,应该会到得更早才对,在旅顺的时候,谢兄弟不是很急切来着吗?
谢宏悠然笑道:“当然是做个幌子了,江南世家最喜欢搞倭寇入侵,咱们给他来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好了,总是喊狼来了,本就是要遭报应的。何况这次行动多少有些过格,这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否则的话,就算旁人不说,伯安兄想必也是要大发雷霆的。”
“你的意思是让他们动手,某等押阵?”江彬还是没搞懂。
“那些败类再怎么不堪,也同样是咱们华夏人,怎么轮得到倭人去杀?”谢宏摇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幌子,就是让他们大声嚷嚷,这里跟倭国打过交道的人多,听完之后,就可以帮咱们作证了。”
“那又哪里用得着费这么大劲,某和兄弟们随便喊喊就是了。”江彬很是忿忿不平,表示自己被小觑了。
“你会说倭语?什么时候学的?”这次轮到谢宏惊讶了。
“跟你学的啊,一边喊雅蠛蝶,一边喊哈压库,就是快点继续的意思么,那个苍井家的什么空公主就喜欢这么喊。”江彬很得意,只是不知道他自豪的是自己的语言天赋,还是另一方面的天赋,这种事谢宏也不知道,要问,也只能去问那位空公主了。
“……”一群悍卒一边喊雅蠛蝶,一边挥刀杀人,这样的情景实在是有点诡异啊!只是在脑海里模拟了一下这个场景,谢宏就有点不寒而栗了,他急忙晃了晃脑袋,把这个恐怖的画面忘掉。
“不得不说,江大哥,你的发音真的不怎么标准,所以还是带上那些倭人好了,你们动手的时候,让他们在一边乱喊就行,完事就杀了,把尸体留在现场就好。”
“那也成,某杀人的时候本来就不喜欢乱喊。”
船行近岸,杀气漫天,连天空的那轮明月都受到了惊吓,扯过一片云彩,遮住了自己的脸。宁波港,注定将要度过一个不眠之夜。
第642章 江南不眠夜
海风烈烈,刮得城头上的几根火把忽明忽灭的,也不知是习惯了还是压根不想理会,军士们却百无聊赖的聚在了一起,彼此交谈着。
“季头儿,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从海上传来的。”
“声音?当然会有声音了,海上有风么,哈哈。”
季瑞举着酒壶,又灌了几口酒,这才含糊不清的应道:“你就不要疑神疑鬼了,这里是宁波,是江南,又不是边塞,哪来的那么多神神鬼鬼的,不用理他,咱们继续喝,老爷们不过节,咱们却是要过的。”
“也是。”
先前说话那人琢磨一下,觉得也是这个理儿。守城军士比卫所的那些军户能强点,在内地的话,还有机会对往来客商敲诈勒索,在宁波倒是没有这项特权,来这里的商人多半都是上头有人的,谁敢生了豹子胆去惹人?
不过,不能敲诈并不代表会受穷,进出港的那些海商手头可都阔绰得很,偶尔得次打赏,就已经很可观了。
至于职责,与其说他们是在守城门,防御外敌,还不如说纯粹就是个看门的,顶了天,也就是抓几个鸡鸣狗盗之徒罢了。
外敌?怎么可能会有,从海上来?开玩笑,前阵子的大舰队何等壮观?即便有那心存不轨的,恐怕也早就吓跑了,何况又有谁会心存不轨呢?
“不过,季头儿,我听说那支船队是奔着旅顺去的,”这个小兵似乎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者,忧虑一个接着一个,“那里可是皇港,攻打那里跟谋反不是一回事吗?咱们不会被牵连到吧?”
“牵连个屁,船队是打着许家兄弟的旗号去的,知道么?那是海盗!跟宁波这边有什么关系?”季小旗打了个酒嗝,哼哼道:
“要不是去倭国的海路断绝的话,就更省事了,只要在倭国招募一群浪人,然后让他们打先锋,事后就可以把事情推到倭寇头上去了,哈哈,旅顺那个奸贼要开海,违背祖制乱来,结果惹来了倭寇入侵,这不正是报应吗?皇上就算再不讲理,他又能说什么呢?”
“那大人们又愁个啥啊?连节都不过了,你看这街面上冷清的,本来我还打算去城西张一张呢,听说芳翠苑去京城取了经,从那个名闻天下的丽春院学了不少新花样回来,唉,真是可惜了啊!”有人惋惜的长叹了一声。
“切,就凭你也进得去?”季小旗唾了那人一口,不屑道:“我告诉你吧,今晚芳翠苑已经被公子少爷们包下来了,凭你一个小兵也想进去?呸,门都没有。”
“季头儿你自己还不是一样?不然你现在为啥会在这里?”众军士都是相处日久,熟惯了的,倒也没什么上下之分的顾忌,那小兵直接反驳道。
“我今天是倒霉了,可我之前去过啊,就是吴妈妈刚回来,正排演的那会儿,哼,老子喝的可是头啖汤,少爷们喝的才是洗脚水,哈哈。”
“季头儿你真的去过啊,那给咱们讲讲吧……”
“是啊,没有眼福,也让咱们报报耳福呀。”
这种话题向来是最受欢迎的,军士们都来了兴致,呼啦啦的围了过来,季小旗所在的地方变得十分拥挤,城头其他地方却变得空荡荡的。
就在这个时候,城头上突然连连有影子闪动,似乎有人上了城头,只是众兵的心思都放在了芳翠苑身上,眼前晃动的只有虚幻中的粉臀玉股,完全没人注意到那些动静。
直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这才打破了他们心中的火热,代之的是冰冷的现实,比现实更冷的则是架在脖子上的刀锋。
“不想死的都别动!谁要乱喊乱叫,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是……”发现自己被一群黑衣人包围起来了,军士们都吓得不轻,别说自家的武器都扔在一边,就算还拿在手里,他们也没有抵抗的劲头,他们原本就不是干这行的,动刀动枪什么的都是太遥远的事儿了。
“诸位大王,有事好商量,诸位若是手头不方便的话,自有盘缠奉上,若是想找个落脚的地方,小人对宁波也算熟识,也可以为诸位带路,然后……”季小旗不愧是军官,危急时刻他也是挺身而出,摆条件讲道理的表现的很是大义凛然。
“少废话,老实点把城门打开,就饶你们一命,否则的话,哼哼……”为首的黑衣人嘿然冷笑,晃了晃手中的利刃。
“……”一紧张起来,军士们的观察力也提升了,他们终于发现,城外的沙沙声更响了,这不是风吹草动的声音,而是正有大队人马在靠近!这些人不是普通盗贼,而是有预谋,打算洗劫宁波城的!
有了这个认识,季小旗很是迟疑,各世家都有私兵,而且相对还算强悍,可贼人是有备攻无备,数量也多,这要是开了城……
“杀了。”
他犹豫,对方可没半点迟疑,话音尚未落下,季小旗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一刀封喉了。
“呃……”城头响起一阵低呼,军士们都被吓得连发白,只是,那些黑衣人的目光都如鹰隼一般,谁也不敢大声喊出来,这帮人可是杀人不眨眼的。
“现在有没有人知道怎么开城门了?”
“有!我知道。”
“我也知道!”
这一次的反应热烈多了,军士们争先恐后的指着城楼,开启城门的绞盘就在那里。
“吱……呀……”城门顿开,大队人马鱼贯而入,守城军士的心还没放下,又提得更高了,萦绕在他们心头的只有四个字:杀人灭口。
不过,随着进城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眼睛也瞪得越来越大,惊骇的情绪甚至压过了恐惧,敌人的队伍中,夹杂着很多装扮怪异的人,脚踏木屐的罗圈腿,身背大刀的小矬子,会这么打扮的人只有一种,那就是他们刚刚还在谈论的对象,倭寇!
“头儿,这些人怎么办?”一个黑衣人挽了个刀花,刀光闪烁,如同催命的无常。
“让他们不能碍事就成。”为首的那个黑衣人一声令下,众黑衣人都是手腕翻转,用刀背重重的敲在了守门军士们的后颈上,后者都是应声而倒。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最开始做出提醒的那个军士有了明悟,这些人不是倭寇,倭寇才不会这么心慈手软,不枉杀无辜呢。
可这些人给江南人,不,应该说是江南世家带来的威胁,却比倭寇要大得多了,倭寇不过是凭着本能乱枪乱杀,现在这些人却是来屠家灭族的!
“这些老爷兵还真是废柴呢,江大哥,咱们是不是慎重过头了?”猴子笑道,这次行动的准备是很充分的,他和手下的斥候夺门,本来也是做好了一番恶战的准备,谁知道竟然容易成这样。
“别大意,你别忘了,朝鲜的正规军也是都跟乞丐似的,那些豪族家里的私兵却多有精壮的,当初你护送王先生去金州,在路上遇到的那些就是岭南梁家的杀手,那些人怎么样,你应该很清楚吧?”
“那也是。”猴子悻悻道,那些悍不畏死的杀手,就算是他这个沙场老兵也不敢忽视,要是江南家家都养了这么一群人,那事情还真的不好办呢。
“也不用担心,江南这边的世家眼睛都盯在海上呢,应该没梁家那么夸张,就算棘手点,嘿嘿,咱们不是还有炮灰呢?”江彬转头看了眼那些浪人,这帮牲口满脸都是兴奋之色,要不是事先得了严令,又被打服了,恐怕早就按捺不住的开始乱来了。
宁波还远远比不上苏杭、南京那样的大地方,不过比起倭国来说,已经是天堂一般的存在了,倒也怪不得这些人露出这样的神情。
“开始吧,动作麻利点,解决完这里,还得去余姚,然后再去苏州呢,跟老子一起喊,雅蠛蝶!”江彬大手一挥。
“雅蠛蝶!”众人开始突进,事先得了吩咐的浪人们也哇啦哇啦的叫喊了起来,声震长街,宁波的静谧一下就被打破了。
各家都有护卫私兵,尤其是被列为目标的这些,都是大世家,可这些私兵终究也不过是些江湖人,哪里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边军?何况边军这边还有倭人炮灰呢,发生的与其说是战斗,莫不如说是屠杀。
无数人从睡梦中惊醒,骇然相顾,那哇啦哇啦的怪腔异调告诉他们,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是倭寇来了。
反应快的迅速跳下了床,搬动着一切可以搬动的东西去堵门,倭寇的凶残倒没有人见识过,可大伙儿却都是听说过的,甚至那些传言就是他们传出去的,听得多了,自然也就如亲眼所见一般了。
不过,他们很快就发现,自己的努力是白费的,外间惨叫声、杀声、还有哀嚎求饶声响成了一片,可若是仔细聆听就会发现,其实那些声音都是从几个地方传出来的,相当的集中。
人们骇然相顾,看看方向,喊杀声最响亮的地方,正是宁波的几大世家所在,倭寇劫掠世家?还是说……
答案就在嘴边,可却太过难以置信,本来还想出城求援的人都打消了念头,哪怕是喊杀声已经远去,甚至已经消失在北方,也同样如此。尽管很多人都意识到了,倭寇的第二个目标是哪里。
北面紧挨着宁波的,不正是余姚么?
……
“相公,她们两个已经睡下了,不过,这样……好吗?”灵儿清冷的玉容上流露出了一丝不忍。
“嗯,不要让她们知道这件事。”谢宏点点头,抬眼眺望着余姚方向,眸中异彩闪烁,“一路哭不如一家哭,天下哭不如一路哭,既然这些顽固的旧官僚不愿意去垃圾堆,那就让他们去坟墓里哭吧。”
第643章 总被风吹雨打去
到了正德朝之后,对江南人来说,八月变得越来越不吉利了。
正德元年的八月,京师发生了罕见的变乱,其后,江南便多了几十户披麻戴孝的世家;去年八月的大起大落同样让人心有余悸;而今年的八月,这处悲剧似乎到达了最高潮。
自中秋夜开始,一股寒流再次席卷了整个江南。和去年不同的是,今年的寒流不是来自北方,而是来自东边的大海。
除了方向之外,感受到寒流威力的人也增加了不少,从杭州到苏州,从宁波到余姚,江南遍地烽烟,沿海各地,避过一劫的也只有南京了。
去年的跌宕起伏虽然很剧烈,可没有一定身份的话,却是无从体会的。而今年的,就算那几天夜里睡得太死,或者身处他方,可只要去那些曾经的朱门豪宅走走,再结合新皇登基以来发生的一切想上一想,自然也就明白事情的始末了。
当然,若是心思实在愚钝,那也可以去打听,只是打听的对象有些讲究,千万不能去那些大户人家,只好找些相熟的寻常人家,否则的话,说不定要惹大麻烦的。
实际上,要是没有门路的话,就算想惹麻烦也惹不上,自从风声传开后,各世家都是门庭紧闭,防备森严,陌生人是绝对无法入内的。
绍兴古称会稽,自古以来就是繁华之都,在东晋时期,一度成为了华夏的中心,古诗云:山阴路上桂花初,王谢风流满晋书,说的正是绍兴的繁华景象。唐宋以下,绍兴的繁荣有增无减,这样的地方,自然也少不了名门望族。
可是,正应了那句盛极必衰的俗语,以往的朱门豪宅,却都变成了残桓断壁,朱门内的风流,自然也被风吹雨打而去了,留给绍兴人的只有说不尽的恐惧。
绍兴杨家出过几任京官,也薄有些家产,虽然官职都不甚高,家产也算不上多丰厚,不过也勉强可以算作世家之列。从前,老爷杨庸倒是时常慨叹,希望儿孙们争气,努力读书出个侍郎尚书什么的,也好让杨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步入真正的江南世家行列。
可是,自几天前,倭寇入侵的那晚起,杨老爷就再也不提这个话头了,而且还有传闻说,有人听见了,老爷在后堂拜佛的时候,一直在庆幸。
庆幸什么,大伙儿心里都清楚,无非就是庆幸儿孙没能如愿当上侍郎,杨家也没能变成大世家,否则的话,那几处废墟很可能就是杨家的榜样。
尽管很多细节还想不清楚,可这事儿却是明摆着的:大明去倭国的航线,如今正把握在瘟神的手中,而且,他还是两个月前从宁波出发的船队的目标,现在倭寇大举入侵江南,不袭扰百姓平民,专门挑世家动手,而且一动手就是屠戮一空,斩尽杀绝。
这些倭寇到底是怎么回事,那还用说吗?无非就是瘟神来报复了,在朝中跟瘟神对着干也好,张罗集结船队进攻旅顺也好,都是那些遭袭击的世家做的,这不是报复是什么?
其他地方离得远,消息还没过来,不过余姚、宁波那边却是有了消息,作为最先遭到袭击的两个地方,那里的损失也最为惨重,受到牵扯的人物也更有分量,前大学士谢迁的府邸,如今已经是一片白地了!
那可是大学士啊!即便致了仕,可终究也是曾经在朝堂上呼风唤雨三十多年的人物,结果就这么被全家上下屠戮一空,这哪是瘟神啊,压根就是阎王呐!
杨老爷的庆幸不是个别现象,逃过一劫的那些世家家主们也都是差不多的心思。
尽管知道清算的风波应该已经过去了,可他们还是不敢放松戒备,摆出了一副严防死守的架势,倒不是他们觉得自己能扛得住瘟神的清算,一来是余悸未消,二来也怕有人试图浑水摸鱼,打着瘟神的名头来搞风搞雨。
人人自危之下,相互之间的走动也少了很多,即便想打听什么事,也只是派个下人去外间探询探询,连对外的采买都少了很多。原因也很简单,他们怕被瘟神的耳目误会,以为各家又要串联,再下狠手。
所以,不见客,不出门,就成了江南世家的新风尚。
可事情总有例外,杨家这一天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按照这几天的规矩,有外客来,老爷肯定是一概不见的,别说老爷,就连管家那一关,也同样不好过,攸关身家性命,谁敢轻忽?
“寿叔,那位是什么人啊,居然劳您老亲自引路,老爷还给迎进书房了,莫非是哪一支的远房么?我看着倒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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