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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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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怎么会是个道士?”

“王大人,你一直在南京,可能不太清楚,兴王爷一直笃信道教,经常在王府里炼丹祷告,要是来的是旁人,他未必会见,可既然来的是个道士……”荆知州期期艾艾的说道。

“又……”王鉴之又惊又气,又被占了先,而且还是这么有针对性布置,那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筹谋这些事的啊?明明不就是个边镇的小秀才吗?

“王大人,您也不用心焦,兴王不肯入京,除了心里有想法之外,他的身子确实也不大爽利,这么长途跋涉的,他未必受得了,所以……”荆知州安慰道。

“……不行,荆大人,不能就这么干等着,还是得去王府才是。”王鉴之猛然起身。

“可是,可是王爷正在见钦差啊。”荆知州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提醒道。

“什么钦差,大明开国百多年,哪有让道士做钦差的道理?说不定是什么人假扮的呢,事不宜迟,你我速速前去才是正理,千万莫要误了朝中大事和王阁老的嘱托。”王鉴之哪里还顾得上许多,随便找了个借口,就准备去搅局了。

他很清楚,谢宏本来就擅长搞那些炫人耳目的东西,装神弄鬼的本事也很高,辽东冰雹那次不就是吗?从那以后,辽东彻底变成了一块铁板,玩这套,还有谁比他更灵光?

“……下官遵命。”荆知州的不祥预感应验了,心里也只是大骂,早就听说王明仲爱出风头,做事不管不顾,今日一见还真是不虚。可没办法,人家搬出了王阁老,自己除了从命之外,又能做什么呢?

真是倒霉啊。在藩王的封地做官就已经很倒霉了,再摊上这种糊糊事儿,简直就是乌云盖顶啊,那道士要是灵验的话,自己是不是也求人给祈祈福,转转运啊?

第625章 一花一世界

荆知州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转运,不过他却可以肯定,他的霉运还没完。

他这个知府虽然有监管藩王的权力,可只要对方不出城,他也没有干涉对方的余地,毕竟顶着个天家的名头,这王府的大门又岂是那么容易进的?

好话说尽,好处也没少塞,最后甚至拿出了大学士的信笺,费了好大一番周折,这才让那个王府总管点了头。

荆知州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长长出了一口气,当下时节已近仲夏,这大热天的搞这求人哀告的勾当,还真是折磨人呢。

“王大人请。”差事办成,他转过头来,虚引相请。

人在官场,这上下前后的规矩肯定是要讲的,别看人家是在南京当官,可毕竟也是个侍郎,再加上对方代表的还是京城的大佬,本也不是自己这个知府能够轻慢的。

转头一看,他也有了发现,只见王鉴之脸上的惶急之色一扫而空,代之的是一派从容镇定。他心下不由暗赞,不愧是恩师看好,并且委以重任的人,虽然脾气急躁了点,可遇到事情之后这份心性,还是让人钦佩的。

“荆大人请。”王鉴之看似从容,可实际上,他心里却着急得很。

据荆知州的说法,京城来人早就进了王府了,可直到现在还没出来,这么长时间,除非是被晾在那里了,否则就不会是什么好兆头。想想也是,若是话不投机,又怎么可能谈这么久呢?

难道继勋贵之后,宗亲也要被拉拢了吗?凭什么啊?就凭一个破书院,怎么就让那些入了京的死心塌地,剩下的也趋之若鹜呢?王鉴之的心情很糟糕。

“真是太神奇了,王道长道法的果然高深之极。”

还没走到正厅,远远的就听见一阵大呼小叫,王鉴之的心又是一沉,说话的那人八成就是兴王朱祐杬了,而他说话的对象,肯定就是那个京城来的道士,看着样子,两人岂止是谈得投契,根本就是王八看绿豆,一见倾心啊。

“嗨,王爷谬赞了,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您可要知道,贫道传承的乃是紫微术数,又经过了冠军侯谢大人的指点,这进境更是一日千里,现在只是给王爷算算过去未来,这点区区小事算得了什么?”语意谦逊,语气却很得意,口吻很有江湖骗子的味道。

“难道,那位冠军侯比道长的道法还要高?”朱祐杬一副不敢相信的语气。

“当然了,王爷虽然远在安陆州,可去年辽东的事情您总应该听说过吧?冠军侯举火祭天,一手扭转乾坤的壮举,那可是天下皆知啊,您想想,能做到这种事,侯爷的神通还用说吗?”

王道士啧啧赞叹,大有自卖自夸的意味,不过朱祐杬却半响没出声,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惊得呆了。以王鉴之的分析,后面那种的可能性应该更大点,还没见面就已经落了下风,他心里更急了。

“启禀王爷,南京刑部王侍郎、知州荆大人求见……”急归急,程序还是要讲的。

“王侍郎?要见本王?”朱祐杬很诧异,这还是他就藩以后,第一次有朝中大人拜访呢,“王道长,难道这也是宫中的旨意?”

“无量天尊,贫道乃是方外之人,这次前来,只不过是应了侯爷之请,邀请王爷去常春藤书院同参妙法的,又怎会省得这些俗事?”

“要本王去同参?难道那学院当中,还会传授道法吗?”朱祐杬大奇。

王道士打了个稽首,笑道:“敢教王爷得知,书院有个神学院的分支,传授的正是神道之术,此外,王爷先前垂询的炼丹之道,正是化学院研究的领域,这两大学院的教习都得了侯爷的亲传,虽然还没领悟祭天之法,可却也相去不远了,以王爷的宿慧……”

“胡说八道!”道士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一声断喝给打断了,抬头一看时,正见一位紫袍官员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闯进来的当然就是王鉴之。那总管通传一声之后,朱祐杬的注意力就转移了,结果他们三个被晾在了外面,而里面两个人却是越说越火热,眼见就要一拍即合了,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闯了进去。

厅内不止两个人,还有几个侍女在旁边伺候着,另外两人也很好分辨,穿青色道袍的那个肯定是道士,穿红色道袍的那个,八成就是兴王了。

他这打扮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既然是在自己家和人讨论道法,倒也无可厚非,顶多也只能鄙视一下他的品味罢了,这大红袍穿起来还真是够傻。

除了穿着,这两个人的位置也有点颠倒,那个王道士老神在在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还端着茶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而兴王朱祐杬站在一侧,正半弓着身子,诧异的望向门口。

可想而知,在自己闯入之前,这屋子里是个什么情景,王鉴之的心情更加灰暗了。

“王爷明鉴,非是下官唐突,不过辽东祭天之事早有定论,所谓祭天不过是……”王鉴之略一停顿,“应用了自然科学原理,破坏云层,故而化雹为雨,消弭灾害,皇上也曾为此下了旨意辟谣,你这道士又是何人?怎敢在此妖言惑众?”

用对手的理论来反驳对手,这种手段是谢宏最喜欢用的,跟士人们诡辩的时候,他和正德都没少用这招。不过王鉴之不是谢宏,那自然科学四个字,他也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他感受到的不是得意,而是屈辱。

“这位大人请了,贫道王一仙,一向在青云山大竹峰修炼……”被人厉声斥责,那道士倒也不恼,起身打了个稽首,笑呵呵的说道:“大人既知自然科学之名,难道不知道神仙之道,也是自然科学的一种吗?”

“胡说八道,自然科学也是格物之道,乃是通过观察,研究天地万物运行的规律的科学,鬼神本是虚妄之说,跟格物又怎么扯得上关系?何况还有今上的圣旨在先,不知圣意,满口胡言,可见你这钦差身份不尽不实,到底是何人差你来此行骗,还不快点从实招来?”

要是换个人来,还真就未必能把谢宏那套理论说的这么明白。王鉴之毕竟是个务实的人,尽管对谢宏不屑,可研究敌人理论的时候,倒也兢兢业业,这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连原本一脸笃信的朱祐杬都有些迟疑了。

王一仙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随从,身单影只的就来了。虽然他手里有圣旨,可那东西毕竟是死物,此时又被王鉴之点出了自相矛盾的地方,也由不得朱祐杬不疑。

“哈哈,贫道尝闻: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王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又是士林大儒,怎地信口开河?明明自己就一知半解,偏偏还要装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岂不让人好笑?”王一仙哈哈大笑。

不等王鉴之反驳,他又转向朱祐杬问道:“敢问王爷,您修道练气,所为何事?”

“当然……”朱祐杬下意识的就要答话,可开了个头之后,又把后面那四个字咽了回去。又是钦差,又是南京侍郎,今天的这架势着实不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

“无非是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罢了。”王一仙大袖一摆,轻飘飘丢出一句话,光看他这外型,确实也有几分仙风道骨:“常春藤中,有医学院,除了救死扶伤之外,同样专研养生之道,长生不死固然虚妄,可长命百岁却也不难。”

朱祐杬眼睛一亮,他修道当然是为了长生不死,可那是最高理想,而且也是飘渺无踪的东西。若是能退一步,变成实实在在的东西,其实也未尝不能接受。

“医学又非是那书院专有,以天下之大,自有名医无数,哪里又非得谢宏不可?”王鉴之冷笑道:“何况,你先前说的可是神仙之道,此时又怎地偷换概念?”

“王爷,这……”王鉴之一进屋,两边就唇枪舌剑的斗了起来,直到这会儿,总管太监才寻了个空凑到朱祐杬身旁,向对方请示是不是要阻止二人。

朱祐杬正听得来劲呢,他修道既是理想,同样也是消遣,从来就没人把修道之事上升到这样的高度,并且清楚明白的说出来,哪里肯让人打断了?他也不开口,只是冲总管一摆手,示意对方自动消失,然后又恢复了凝神聆听的状态。

“因为没见过就予以否定,本就是一种偏执。”王一仙晒然一笑,也不理会王鉴之,只是向着朱祐杬问道:“何谓神仙之道?飞天遁地可算否?千里眼、顺风耳可算否?一花一世界可算否?”

这些都是典籍中记载的神仙逸事,朱祐杬都是了然于胸,这时听得也是喜不自胜,王一仙每问一句,他就上前一步,点一下头,好容易等到对方说完,他已经走到了近前,一把扯住王一仙的袖子,急问道:“道长说的可是真的?”

“贫道奉了圣意而来,又岂敢瞒骗王爷?”老道单手一礼,微笑道。

“不是欺瞒却是怎地?本官也去过那书院,怎地就没见到飞天遁地之物?”王鉴之冷喝道。

“当日侯爷在辽东祭天,火箭高飞入云,数万人亲眼所见,怎地就不是飞天?何况,物理学院还有正在试验中的载人飞行器,只是王大人不得而见罢了。”

王一仙一拂袍袖,摆摆手道:“有言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些东西或在辽东,或在京城,都不得而见,未免王爷以为贫道故作大言,说不得,贫道也只好露一手了。”说着,他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了一个长包裹,平放在桌面上后,将其打开。

朱祐杬本就在他身旁,当下也是跟了上去,看得分明,只见这包裹解开一层,又是一层,到最后一数,竟然足足有八层之多。

保管得这般仔细,里面的东西的珍贵自然可想而知,朱祐杬的兴致本来就高,这下就更来劲了。别说是他,就连一直冷眼相看的王鉴之都有些好奇,时不时的瞥过来两眼。

“道长,这是何物,有何功用?”里面的东西是个菱形的长筒,朱祐杬倒是不敢以貌取物,不过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其中的玄虚。

“王爷,请从这里看……”王一仙傲然一笑,将那物平举,送到了朱祐杬眼前,然后指了指侧面的一个小孔,示意对方上前观看。

“哼,故弄玄虚……”碍于身份,王鉴之不好上前阻拦,只能冷言相讽,可一句嘲讽还没说完,就听见朱祐杬一声大叫。

“啊!”他的声音有些尖利,不过却充满了惊喜之情,一边的那些侍女太监吃惊之下,本是要上前救助的,可这时分明听出,王爷此时的惊喜,几乎更胜于炼丹成功时的,可见不是坏事,当下众人都是止步,将好奇的目光投注在了朱祐杬面前的那个长筒上面。

“果然是一花一世界,真是太神奇了,若非听到王大人说话,本王几乎以为自己已经登仙飞升,到了仙境了。”好半响,朱祐杬才直起了身子,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慨叹道:“王道长,此物何名?”

“此乃万花筒。”王一仙呵呵一笑,道:“此物不过小道,真正的玄妙之物,尽在京师,如今皇上以恩旨相邀,圣恩极隆,路上又有贫道照拂王爷贵体,贫道虽然粗鄙,但是也算有些手段,王爷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那一路上就有劳道长了。”朱祐杬再不迟疑,满口答应了下来。

第626章 联军北上

盛夏时节,骄阳似火,当王鉴之回到久违的宁波时,已经到了正德三年的六月了。

晴朗的天空下,王鉴之的心里却笼罩着一片阴霾。在安陆州,他已经使尽了浑身解数,可最终还是没能留住兴王朱祐杬的人,更别提挽留对方的心了。

那位王爷虽然也对那个至尊的位置有些念想,可终究还是敌不过修道,不,应该说是研究科学的热情,被那个老道用一个万花筒就给骗走了。

宁王倒是很坚定,他一直窝在王府装病,使者连他的面都没见到。被晾了十来天之后,那使者倒也干脆,直接启程返京了。

不过,比起兴王,宁王的资格却差了不少。前者是宪宗皇帝的第四,是孝宗皇帝的亲兄弟,是宗室中离当今皇上最近的一支,比较容易服众。

而宁王就只能从太祖那里算起了,这血缘关系是相当的扯淡,想要顺理成章的上位是不可能的,只能打其他的算盘,也正因如此,宁王这么积极。

当然,手上有没有藩王不要紧,只是留个备用的意思罢了,否则王鏊早就会有所布置了。进了京,他们的身份也不会改变,等到大功告成的时候,就不信那些藩王会不哭着喊着的来求人。王鉴之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罢了。

再说了,去劝宁王的使者走的那叫一个潇洒,比逛楼没给钱还干脆,去劝兴王的那个老道,同样不像是什么重要人物。王鉴之总觉得这里面有些古怪,这些使者的底气未免太足,对事情太不上心了吧?

望着码头热火朝天的景象,他有些茫然,年初的时候,这景象让他豪情万丈,可此时再见,却打不起什么精神来,只觉得一切都索然无味。

其实王鉴之自己也知道,这是自信心受到打击的结果,按照常理分析的话,江南联军应该是没有失败的道理的,毕竟准备是相当的充分,实力也是前所未有的强大。

可是,在谢宏身上,常理这玩意经常不怎么灵光,要是真的有个万一,那……在三伏天里,王鉴之却突然打了个寒颤,那结果之可怕,甚至让他连想都不敢想。

“明仲,既然回来了,怎地也不来见我?莫非嫌弃寒舍简陋,招待不周吗?”说话的声音有些苍老,可却中气十足。这个声音以前听得少,可从去年开始,却时时听到,即便有些失神,可王鉴之还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谢閣老,您怎么亲自来了?”

“事关重大,不亲眼看着,老夫实在是不放心呐。”

抬眼望着熙熙攘攘,船来船往的码头,谢迁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正如王济之所说,对付那人,一定要准备充分,然后施以雷霆一击,一下让其万劫不复,不给他死灰复燃的机会……老夫若能早点悟出这个道理,就不会有如今的窘迫了。”

“閣老说的是……”王鉴之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没错,若是谢宏进京伊始,朝中重臣们便全力攻讦,那就算得了正德的护持,他也只能惶惶不可终日,怎么也没办法跳出来兴风作浪的。可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卖,再说什么也是枉然,想要阻止敌人,就只能真刀真枪的动手了。

思忖良久,他还是觉得应该把顾虑说出来,没人会再轻敌,可多些人参谋,总是会让计划更加完善的,他小心措辞道:“閣老,下官此次从安陆州来……”

“明仲多虑了。”谢迁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可是,閣老……”王鉴之最怕看到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急忙争辩道。

“你虽然从各方消息中,对那奸佞有些了解,可终究没跟他正面打过交道,老夫却是从他进京起,就多次……”说到这里,谢迁的眉头一蹙,显然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摇摇头苦笑道:“老夫也不讳言,那一年,老夫也中过计,吃过亏,甚至还大病了一场,不过明仲你可知道?那人从名不彰显,还没得到皇上宠信时候,就已经是现在这样的脾气了,当日在广定门外,百官尽在,人潮如海,望都望不到边际……”

“呵呵,若是老夫在他那个年纪,跟他易地而处,恐怕站都未必站得稳,可他却镇定得很,最后还给皇上出了那个坏招。虽然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到底怎么养成了这样的城府,可老夫却可以断言,哪怕穷途末路了,恐怕他也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

“閣老说的是,不过……”谢宏的资料,王鉴之也早就看得滚瓜乱熟了,只是没有直接的观感而已,对谢迁的话,他也是信服。可他毕竟也是个有主见的,这担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没那么容易被说服。

“明仲,兵法有云: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

谢迁抬手指着码头说道:“江南同道齐心戮力,有人出人,有船出船,准备经年,为的就是增强实力。这一次,我们不会寄希望于敌人的愚蠢,更加不会轻敌,不用任何计谋,只以堂堂之师攻敌之必救。”

说着,他的语气渐渐激昂起来:“非必取不出众,非全胜不交兵,原是万举万当,一战而定。我等苦心造诣,甚至不惜忍辱负重,师敌长技以求制敌,如今,已经准备周全,又焉有不胜之理?”

王鉴之也被他说的心怀激荡起来,正想说些什么附和时,却见谢迁转过头来,目露精光,气势十足的说道:“老夫与诸位同道计议已定,三天后启航,直取旅顺,勿要让奸佞授首!”

“这么快?”

“不快,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如今正是天时有利,又岂能耽搁?”

“学生受教了。”烈烈海风中,王鉴之豁然开朗,向着谢迁长身一礼。

……

出航的时间,是前几天就定下来的,宁波码头之所以这么繁忙,也正因如此。因为很纷乱,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海港中的一条船上,有两个人也正在悄悄说话。

“海哥,届可怎么办啊?上面已经知会下来了,三天后就要出兵了,届么多船,届么多人,旅顺那边怎么可能顶得住?”二的口齿还算利落,不过一着急就会变成大舌头,王鉴之只是患得患失,可他这会儿却已经心急火燎了。

“不慌,侯爷早就有了准备,应该没问题的。”说这话时,王海也没什么底气。

他原本是很有信心的,可那是按照从前的标准做出来的评估,现在江南水师的人并没有多多少,可是实力却完全不一样了,关键就在于船。

王海不知道当年的宝船船队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景象,可他敢肯定,若是不考虑单个船只的大小,只比船的装载量,那么眼前的船队恐怕不会比那支传说中的船队差多少,数量当然是远远超过的。

近千艘大中型船只,小船不可计数,这就是联军船队的规模。当这些船集结在宁波港的时候,从远处眺望,甚至会有一种错觉,觉得宁波港多出了一大块陆地。

光是这个数量,就足以让人惊叹了,而且,船上的人和海商完全是两码事。各世家出的主要是水手,船长都换成了水师中的将校,海盗的船只则单独编制,负责指挥的正是广东水师的提督梁成。

原来要是有人称呼梁成做提督,他肯定会翻脸,那一定不是尊称,而是讽刺。从前水师的那些破船,甚至连很多海盗都不入,他自己的收入更低,全得靠家里补贴能度日,这样还敢自称提督?

现在当然不一样了,士人们全权将水师的指挥权交给了他,朝堂上那一套压根就没人提。

其实,术业有专攻这种事,士人们并不是不懂,可大人们都是公私分明的,在朝廷上,要抢功,要压制武人,当然必须得派监军。可现在的联军是大伙儿砸了银山银海凑出来的,哪能那么轻率呢?

这要是败了,可就不是上表请罪那么简单了,所以,士人们难得的坦诚了一次,表示自己不懂海战,将练兵和指挥的权力都全权的委托给了梁提督。

梁成能上位,也不单是靠梁家的权势,他自己也很有两把刷,半年多以来,他按照兵法操练水军,法度森严,如今的联军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别说象在五岛的时候那样,被十艘飞轮战舰就吓得瑟瑟发抖,连跑都不敢跑了。要是换成现在的水军,还说不定谁输谁赢呢。

王海兄弟早就把自己当成谢宏的人了,看到这样的情况又岂能不着急?好虎还架不住群狼呢,何况数量差距如此之大?

“大哥,要不然,俺趁夜驾小船出海,去辽东报信?”二又道。

“不行,你未必出的去,而且也来不及了。”王海黯然摇头。

宁波搞出了这么大动静,外间却没有什么风声传出,因为这里的防备异常森严。周边都是世家们的地盘,比起辽东的群众基础也差不了多少,加意防范下,外面的探想混进来难比登天。

海上也一样,无论日夜,总有船只在海上巡逻往来,而且那些巡逻的船,正是最让王海感到恐惧的那些仿制的飞轮战舰。他本以为侯爷的手艺妙诀天下,是无人可以媲美的,可谁想到,这船真的被仿制出来了。

王海不懂其中技巧,可单纯从性能能评估的话,他觉得这船跟自己在五岛看见的也差不了多少了。速度很快,爆发的时候尤为恐怖,转向也很灵便,最要命的是,船上还有很配套的武器!

没错,船上有武器,而且是很实用的武器,王海对海船很熟,不过看到那船以及上面的武器之时,他还是从心地往外的受到了震撼,那种情绪并不亚于见到飞轮战舰上的霹雳炮,甚至犹有过之。

这两种武器孰强孰弱不好说,以王海的眼光,自然知道其各有优劣,但正是因为各有优劣,他感到惊讶。他没想到江南也有这么厉害的工匠,不但可以仿制东西,甚至还能触类旁通,至少在飞轮战舰上,已经跟侯爷不分轩轾了。

江南人杰地灵这话真不是白说的,当士人们改变了态度,突然对工匠们重视起来之后,江南的工匠爆发出了非同寻常的力量。

可是有这等手艺的一群人,之前却是默默无闻,完全不为外人所知,甚至他们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毕竟没有重赏和赎身脱籍的希望之前,他们只是在日复一日的做着重复的工作罢了。

王海觉得这件事很有讽刺意味,也让他有些心酸。

因为有了侯爷,这些名匠有了出头的机会,向世人展示他们的非凡的本领,侯爷应该算是他们的恩人。可是,他们的作品却要被拿去对付侯爷,如果侯爷真的垮了台,这些工匠又会重复之前的经历,再也不会有今日的风光。

那些新船和武器的确好用,可世家的大人们不会在意的,在侯爷之前,从来没有一个敌人能够威胁到他们,他们关心的只有收益和自家的名声地位,耗重金打造这些东西,已经大大的违背了他们以往的作风。

自豪的同时,王海却是巴不得士人们恢复以前的作风呢,要不是有那些飞轮战舰的尾随,他早就想办法去报信了,哪里还用兄弟提醒?可惜,有了这些快船的尾随,报信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必须得说,认真起来的世家是非常可怕的,可怕程度完全超出了王海的意料。

除了仿制的飞轮战舰以及上面的武器之外,许氏兄弟还带来了克制霹雳炮的磷火的办法,那件犀利的武器,如今虽然仍有威胁,可却再不会有原本那样战无不胜的效果了。

这些还不是让王海心忧如焚的关键,单是这些,他相信侯爷也是有办法取胜的,可若是加上另一件东西,那结果就不好说了。

那件东西王海并没有亲眼见过,可从几个相熟的海商那里,他还是听到了些风声,知道那种武器有多么恐怖的威力。

面对这么多不利因素,还没有提前准备的旅顺,到底能不能顶得住呢?王海在心里打了个问号。

“先不理那么多了,吉人自有天相,侯爷那边轮不到你二心,我让你传出去的那些消息,可都散出去了?”

“俺办事,你就放心吧,海狗他们都得了信儿了,我看他们也挺犹豫的,现在对头势大,他们也不敢怎么着,可若是有个好歹,那就不好说了,呵呵。”

“也好,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吧。”

第627章 遭遇

蓝天下面是浩瀚无垠的大海,海风推动着白色的波浪,向西北方向驶去。

一艘快船劈风斩浪,逆风而行。

邓沛站在船头,看着船头两边荡起的波纹,他不是第一出海了,可却从来都没感觉过厌倦,因为他喜欢大海。

“邓小旗,我看到老白他们了,咱们是不是离的太近了点?”桅杆顶的瞭望哨传来了一阵呼喊,满脸胡茬的瞭望手挥舞双手,指着东面向邓沛示意。

随着新船的不断下水,飞轮战舰的地位也在不断降低,最初的时候,可以在战舰上担任船长的,至少也是个千户,可现在,大多数船长都不过是小旗而已。

“不用理会,继续盯着。”邓沛头也不回的说道,瞭望手能看见,并不代表他也能看见,不光是因为站得高,更是因为对方手中的千里镜,要不是有任务在身,他也很喜欢站在桅杆上,举着千里镜将海景尽收眼底的感觉。

“邓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近些日子的警戒程度怎么越来越高?”说话的是邓沛的副手庞东,两人本就是同乡,都是威海卫的某个渔村出来的,他一脸疑惑的问道:“难不成海上还有能向侯爷挑战的势力?”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上面有了命令,我们就只管执行便是。”邓沛其实也相当不解,警戒度的提高,是从年前就已经开始了,巡逻制度则更早,在威海建港之后就已经开始了。

不过入夏以来,情况明显有了变化。每次出航,巡逻的船只都有五艘以上,不但满员出航,而且还装备了足额的弹药,按照海军操典,这样的警备已经超出了警戒的范畴了,而是临战状态。

有敌人是肯定的,不过敌人到底是谁,从何而来,他却一点概念都没有,毕竟他只是一个小旗罢了,哪可能知道这种机密大事?

“真有敌人来也好,操练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捞到对敌的机会呢,俺早就想试试了。”庞东兴奋的搓着双手,跃跃欲试的说道。

邓沛笑道:“有什么好着急的,你不记得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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