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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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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买船,货款就算没全部带到济州岛,可总归也应该在附近什么地方,以总督府对济州岛周边以及朝鲜南部的控制力,想抢的话,压力并不大,闵郑浩那些南棒连带路的事儿都做了,又哪里会在乎帮忙抢劫?

此外,毛利家已经攻下了石见,石见银山已经掌控在了总督府手中,从大明来的采矿匠师去勘探的时候,陆仁义也去了,他很清楚的记得当时那些匠师们震骇的表情。

其实不光是那些匠人,就连他这个外行也受到了不小的震撼,无论是谁,看到裸露在地表上的大片银矿,也是一样要震惊的。

腹诽倭国人身在宝山而不自知的同时,陆仁义也非常振奋,难怪侯爷一直从容淡定呢,原来他早就知道这里的情况了,石见银山是这样,那佐渡那里的金山想必也不会差了。

佐渡那里比石见更容易搞定,上门不过有些土人而已,连倭国所谓的大名都没有,只要派去几百士兵,再有几艘战舰驻守,就可以保得无虞。

有了这两处矿山在,自己这边真心不差钱,倭国人的采矿技术水平很低,所以坐宝山而不能用,可据那些个匠师的说法,他们不但是资深匠人,精通华夏传承的采矿技术,而且还得了侯爷传授的新技术,采矿的效率可想而知。

因此,五百万两银子也就是那么回事,费这么多周折,而且还卖出了杀手锏,陆仁义一直觉得这事儿有些不靠谱。

“不光是金子的问题,这个计划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他们把船买回去,并且集合江南的船匠,进行仿制,这个过程必须是心甘情愿的,所以我才演了这么一出戏。”

听了马昂的解释,陆仁义稍有些释然,他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从听到马昂转述的,谢宏从前的事迹中,找到了相似的一个事例。

“马兄弟,是不是和那钢琴一样,飞轮战舰也有核心技术?让人无法仿制?然后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他的推理能力不错,迅速展开了联想,甚至连江南人事后的反应都在脑海中模拟出来了。

“核心竞争力也是有的,不过到底有没有人能仿制出来,那就不好说了……”

飞轮战舰的核心技术,一是船外形的设计理念,再有就是驱动装置,除了连动原理之外,驱动装置的关键在于材质。这一点倒是和当日的钢琴差不多,不过却没有钢琴那种让人望而却步的感觉。

钢琴的琴弦需要铸精钢为丝,大明的工匠也不是打造不出百炼钢,也不是不能将其铸成丝,和董平差不多的能人多着呢,尤其是在江南那种地方。

只不过,为了一件乐器,压根就不值得这样做,几万两银子就能买到一架,又何必大费周章的去仿制呢?

但飞轮战舰就不一样了,驱动装置对材质也有要求,可要求却没琴弦那么高,何况车船本来就是华夏固有的东西,江南又是造船名匠云集的地方,仿制的成功率应该是很高的。

“那……”

“时间。”马昂沉声道:“江南匠人的水平很高,不过要仿制飞轮战舰也是需要时间的,而谢兄弟的意思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以求准备万全。”

“原来如此。”陆仁义明白了。

江南人在航海上的经验远远超出了北方,谢宏手下的水手大多都是渔民出身,甚至还有原本都没见过海的人;而江南那边却都是在海上跑了多年的,还有不少纵横海上的海盗。

所以,打传统的海战,自家这边完全没有胜算,就算是有飞轮战舰在也很难确保胜利,毕竟自己这边要防守两处战场,对方却可以全力一击,想要全胜,恐怕只能期待侯爷说的那种犀利的大船了。

那种大船造起来需要时间,可江南人到底什么时候会发动却很难预料,毕竟对方不缺船,也不缺人,只要集结好了,随时都可以发动进攻。

现在虽然已经入了冬,海上吹的都是东北风,可风向问题也是可以克服的,大明的福船本来就擅长逆风而行,差的只是速度和远洋能力罢了。

不过,有了这出戏就不一样了,江南人欢欢喜喜的得到了飞轮战舰,并且自以为看破了马昂的计策,那么肯定会全力仿制,以策万全,于是自己这边就有了缓冲的时间。

“侯爷的深谋远虑,真是令人叹服啊。”陆仁义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发出同样的感慨了,不过他能确定的是,在侯爷麾下的时日越长,这种让他感叹的机会也就越多,这不是习惯就能成自然的事儿。

济州岛上面没什么物产,除了中转之外,并没有多大用途,所以解决了事情之后,马、陆二人并不逗留,当即乘船回返。

“总督大人,五岛急报……”

眼下倭国攻略已经全面展开,总督府的事务也变得繁多起来,初成立那会儿闲的发慌的局面再不复见。回程途中,就有船迎面而来,为的当然是报信。

“真的来了?还真是赶巧呢,呵呵,传令下去,让后舱的人加把劲,用最快的速度返航。”

“喏。”

……

五岛总督府。

坐在客厅里,王海的心情越来越糟糕,一方面是由于这几个月的经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面前的这个旧相识。

八月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借着辽东乏粮的机会,献上一个投名状,所以才糊弄着王家的二少爷,和那些纨绔公子哥一道,偷偷分出了一支船队,专门运粮来倭国。

可还没等他出发呢,谢宏逆天的消息就传到了江南,于是,江南再次哀鸿遍地。捶胸顿足着有之,遥向北方骈指痛骂着有之,暗自哭泣的也有不少。

据王海所知,谢阁老得报之后,当场就吐了血,将养了一个多月都没缓过来,大夫看过之后都说,这是谢阁老在京城受惊吓的时候落下的病根,这般年纪,想要根治是不可能了。

这样的情形下,王海犹豫了。

他计划要做的事,在王家,对整个江南士林来说,算是走私,如果被发现就死定了,那些公子哥才不会为下人抗雷呢,拿下人顶缸才是他们的作风。

之前他愿意冒这风险,是因为有足够的价值,也能收到相应的回报,毕竟这是雪中送炭的举动,冠军侯又一向有慷慨之名。可现在就只能算是锦上添花了,这一里一外差的可就多了,他当然不情愿。

不过,这个时候却也由不得他了。

那些公子哥不知从哪里收到了消息,说江南今明两年都会削减海贸规模,而是要将船只、水手都集中起来另作他用。所以,他们催的非常紧,一定要王海尽快出海,哪怕出门之后就被发现,也一定要带回他们想要的东西来。

王海本就是个伶俐人,当即便从中窥破了端详,很明显,江南世家还没认输,而且试图要做殊死一搏。

于是他留了心,一边筹备出发事宜,另一边派遣几个心腹四下打探消息。虽然江南世家防范得紧,很难打探到重要的消息,不过,在临出发之前,他还是有了收获。

消息是从福建过来的水手那里得来的,他们来江南的时候,见到一支船队西去,规模很大,看方向应该是去广东的,可船队中的船只都吃水很浅,显然没装什么货物。

广东那地方都是山,也没有什么值钱的特产,那支船队的目的就显得很诡异了,这也是那些福建水手留心的原因。再结合江南这边的动向和气氛,王海很快就得出了一个令他惊秫的结论。

第589章 本事过大的靠山

通风报信也是投名状的一种,不过王海的消息多半都是猜测出来的,没什么实据,所以对于总督府的反应,他也没什么信心,要是得不到足够的重视,那可就抓瞎了。

而且在来五岛的路上,王海也在九州岛停靠了一段时间,对船队中的其他人,只说是刺探情报。实际上,他也确实是为了摸摸底,以便能在见到马昂前,就对此行的收获在心里有个数。

结果自然令他大吃一惊,就在几个月的时间内,九州岛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化首先就体现在倭人的态度上。

早先之时,倭人对海商也还算是客气,不过那种客气都是流于表面的,连人带船一起被抢了的例子也不是没有,而且还很多。正因如此,海商们才不愿意开辟航路,而是一直维持着和几家固定商业伙伴的关系。

长崎的繁荣,除了地理原因之外,也同样因为安全问题。

无论是因为看到了海商的规模,因而有所忌惮;还是思虑长远,总之,松浦党做事还算讲究,懂得不能涸泽而渔的道理,交易的过程中也秉持了公平的原则,所以,海商们一直对长崎情有独钟。

虽然近年来,不少大名也懂得了这个道理,不过,从骨子里来讲,倭人态度并没有多大改变,王海能感觉得到,对方看着自己这些海商的眼神,依然是狼看羊的眼神,只不过算是有理智的狼而已。

可这次到了岛津家,对方的态度却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转变,眼神中的凶狠不见了,代之的是扑面而来的谦卑和谄媚,若不是王海和岛津家主忠昌打过几次交道,他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到的不是倭国,而是其他什么地方。

其实,打了这么多年交道,王海很清楚倭国人的性格,尽管也算是华夏文明的一个分支,可却和华夏人尊崇的不卑不亢不同,他们凶狠,同时也很怯懦,对强者,尤其是让他们吃过苦头的强者,他们会表现得极为恭顺。

倭国对唐宋的尊崇,说到底就是因为白村江海战的惨败,那场海战给了他们当头一棒,让他们卑躬屈膝了八百多年。要不是元蒙酋长忽必烈的征日失败,明朝初年也不会有什么倭寇,更不会有日后的甲申援朝之战了。

所以,王海对岛津忠昌的变化很不适应。

他不知道唐宋之时,倭人对中原来客的态度究竟如何,可他很清楚,这种恭顺的表现,恐怕只有老人们传说的,三宝太监纵横大洋的时候才会发生,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也能享受这种待遇。

虽然已经投靠了谢宏,可王海跟北方的海商却没有任何接触,他当然不会知道,那些人在倭国其他地方也享受了差不多的待遇。不过,他心中的感触却不是那些北方海商能够体会得到的,毕竟那些人是第一次跟倭国人打交道。

以王海的精明,他当然不会贸然反问,不过旁敲侧击之下,他很快就了解到了其中的缘由。

就在毛利家仗着刘七的蒙古骑兵奋迅之际,九州岛这边也没消停。得知下关港被焚毁,关门海峡被封锁的消息后,龙造寺胤荣一个激灵跳起来老高,一改之前被大内家压着打的局面,迅速展开了反击。

大内家的军队人数多些,不过他们的根本却在长门、周防二国,关门海峡被封锁的消息传到之后,军队的士气变得极为低落,面对肥前联军的攻击,他们只能步步后退。

而最终解决问题的,是猴子率领的千余骑兵,士气低迷,又有铁骑突出,大内家的军队迅速崩溃,继毛利家之后,原本默默无闻的龙造寺家成了第二颗彤彤升起的新星,龙造寺胤荣也被喻为肥后之熊,成了雄霸北九州的强豪。

九州的大名侧目之余,自然也是无比羡慕,其中以岛津家最甚。因为谢宏之前已经派人和他接触过了,可由于岛津忠昌的迟疑,也是由于地理位置过于靠南,因此双方的合作并没有展开。

看到龙造寺的风光,岛津忠昌的心情也可想而知,懊悔无时不刻的折磨着他的心灵,知耻而后勇,知悔而后恭,于是,对明国的态度,他也同样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变成了王海见到的这样。

弄明白前因后果之后,王海的心情也很复杂。

喜悦是肯定的,侯爷的手段有覆雨翻云之能,短短不到一年内,把半个倭国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让狼变成了羊,这等手段,已经超出王海所能理解的范畴,只能归结为天纵之才,神人下凡之类的了。

因为自己见事明快,及时弃暗投明,得到了这样一个神奇无比的靠山,王海当然很高兴。

不过,靠山的本事越大,实力越强,他投靠的意义也就越轻,能发挥的作用也越小。从最初预计的雪中送炭变成了通风报信,现在看来,可能通风报信都没什么价值了,就算倾江南之力,不,哪怕是天下之力,又怎么可能伤到侯爷分毫?

所以,离开萨摩,再次来到福江岛时,看着港外船来船往的繁荣景象,王海怅然若失,而且当他在总督府见到了这位正在坐陪的旧识之后,他的失落感就更强了。

“呵呵,海子,真是没想到啊,当日你跑的那么快,我以为你已经回江南,再也见不到了呢,可没想到你也弃暗投明了。从前有人说你伶俐,俺还有些不服气,可现在看来,你这份见事的眼力,我的确是望尘莫及啊。”

嘴里说着佩服,可郑龙满面红光的样子却分明很自得,而他自得的原因也很明显,王海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他身上的服色。

“老郑,你这是高升了吧?难不成……是千户?”王海迟疑着问道,他对军中事务不是很熟悉,不过还是能分辨一二的。

“托侯爷的洪福,总督大人的厚恩,看在我有点苦劳的份上,赐了我一个千户的出身,让我负责越后一带的商路,以及维系和当地大名的关系,以我这点微末才干,负责这等重任,还真是有些战战兢兢的呢。”郑龙美滋滋的说着,完全看不出哪里战战兢兢了。

“老郑你才是精明人啊,王某这点鼠目寸光,真是,真是……唉!”王海越看越眼热,继而更是开始懊悔,最后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也许还真是不应该回江南呢,若是悄悄留在倭国,以自己的航海本事和对倭国的熟悉,再加上当时带着的十几艘船,地位怎么也不会比现在的郑龙低吧?

毕竟这位旧识做的,不过是做了个托儿,然后跑了趟越后而已,比起自己接下的差事,无论在风险上面,还是难度上面,都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可是,自己才是个百户,人家却已经是个千户了,看着这势头,还在上升当中,王海怎么能不眼热呢?

做内应立功,现在想起来,这个选择真是自己异想天开了,也不看看投靠的是什么人,那可是前知五百年,后晓三百载的冠军侯!连倭国这种偏僻地方,他都了如指掌,这世上还能有他不知道的东西?哪里用得着什么内应啊!

自己的选择果然很笨,跟在侯爷手下,只需要好好的听命立功就是了,动那些小心思干嘛呀!

至于家人,嘿,这边有了着落之后,只要派人悄悄把家眷接出来就是了,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家眷又有谁会盯着不成?

王海越想越悔,在这一刻,他完全体会到了岛津忠昌的心理变化,错失良机,追悔莫及,惆怅甚至冲淡了他心中的忐忑,连郑龙后面的话都没太听进去,直到对方又提起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海子,你也别灰心,总督大人和侯爷都讲究有功必赏,就拿那个杨敏来说吧,虽然他当日见事没我这么快,更比不上你的精明,可是,他现在也受了重任,正在石见负责银山的开采,以及整个山阳地区的攻略呢。”

“石见银山,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大银山吗?”

“可不,听说那里的银矿都是露在外面的,连矿道都不用挖就能开采,听说用的还是侯爷传下的新开采办法……”

郑龙口中啧啧赞叹有声,摇头晃脑的说道:“啧啧,咱们这些人跑了这么多年海,结果愣是不知道,人家侯爷安坐辽东却能知晓万里之外的事儿,以前听评书说什么未出茅庐而知天下事,原本觉得是读书人吹牛,可现在这么一看,这话说的不就是咱们侯爷吗?”

“郑兄说的不错……”王海也是连连点头。

石见有大银山的传说,他以前也听说过一些,不过石见附近没有大港口,当地的大名又把持得严,他一直也只是当做传说逸闻听的,并没有确认的消息,可谁曾想从来没出过海的侯爷,居然直接奔着那里就去了,这不是先见先知是什么?

夺了大银山的同时,还搅动了倭国的局势。

如今,就算江南那边全力反攻,在倭国这边将总督府的舰队打退,也不可能夺回倭国航路了,除非他们不上岸,否则,有了这些地头蛇的合作,侯爷想收拾几个海盗、海商还不容易。

想到这里,王海突然心念一动,一个很不错的主意慢慢的浮现在了脑海里,而且越来越清晰,他脸上的惶惑神色渐渐消去,代之的是一丝微笑。

正这时,忽听外面一阵纷乱,随即郑龙满脸喜色的站起身来。

“总督大人回来了。”

第590章 献策

“王百户,别来可好啊?”马昂大踏步的走进客厅,一进门就满面笑容的招呼起来。

“有劳总督大人挂念,卑职实是铭感五内。”王海心中一暖,虽然接触不多,可通过前次的观察和对谢宏的了解,他知道对方不是那种虚伪的人。

在江南的风评中,谢宏以及他属下的人,都被形容成了粗鄙无礼的无赖,甚至连当今皇上也被囊括在了这个范畴当中,只不过提到正德的时候,一般都会用比较隐晦的说法而已。

相同的话,听在不同人的耳中,听出来的意思却不同,这话在王海听来,分明就是说谢宏不重虚礼,只重实效,正是对他这个没读过书的人的胃口。经历了心中的一番挣扎之后,看到马昂热情的态度,王海的感激也是真心实意的。

对着朝鲜人的时候,马昂的废话很多,既是他本性使然,也是借机发挥,反正他说什么对方都只能听着,做什么对方也只能受着,哪有比那更惬意的事儿啊。

跟自己人,尤其是谈正事儿的时候,他就变得言简意赅起来。

当然了,这也是形势所迫,近月以来,总督府的事务猛然增多,对谢宏说的呈几何级数增长的概念,马昂有了极为深刻的体会,要不是他也知道谢宏那边没人,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他真恨不得甩手不干了。

当总督当然很爽,可忙成现在这样的总督,当起来可没什么意思,太辛苦了啊。

“王百户且稍坐片刻,等本官跟郑千户先交代几句。”江南海商中的人才着实不少,加上马昂敢于放权的作风跟谢宏同出一辙,所以,多少还分担了些。

“卑职先行告退。”王海很有自知之明,知道马昂是要交代郑龙方略,不敢旁听,连忙起身告辞。

“诶,都是自己人,王百户只管安坐旁听便是。”

马昂一摆手,示意王海不用避讳,想了想,又续道:“等江南事了,你也是要独当一面的,多听听才好,如今总督府施行的策略,也同样是大明将来的海外策略,现在算是个试点,正要大伙儿一起参详呢。”

“多谢大人,那……卑职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海心神激荡,激动不已,大半是因为马昂的信任,也有一部分是因为对未来的向往,倭朝两地只是试点,那么海外策略包括的地方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王海这样的老水手当然知道海外是个什么概念,除了东海,南面还有吕宋,吕宋的更南方就是三宝太监去过的西洋。

那里到底有多大,有没有尽头,就算是江南年纪最大的长者,或是学问见识最渊博的人也难以说清,不过王海很清楚,只要大明下定决心去攫取,那里就会有无尽的财富,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这几年,王海一直期盼着能告老,原因并非是他厌倦了航海,他厌倦的只是之前的那种生活。

在大明,在王家,他只能低眉顺眼的当个下人,出海的时候,也必须鬼鬼祟祟的出港;到了倭国,他仍然得提心吊胆的,那些倭人有的时候能保持理智,不过没有实力压制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发疯,哪怕是一直合作良好的松浦党也一样。

唯一让他心情爽朗的,恐怕只有在路途上的时候了,广阔无垠的大海,让他感觉到了自由的味道,不过,就算这个时候,他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因为航海本身也蕴藏着巨大的风险,稍不留神,就可能船倾人亡。

若只是航海本身的风险,他倒也没什么好抱怨的,既然扬帆出了海,当然要有所觉悟。可实际上,这风险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人为造成的。

俗语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航海的风险大小,很大程度上决定于船只。三宝太监时代的宝船到底如何,王海无从得知,可王家世代都是水手,打小就在船上玩耍的他却很清楚,几十年来,福船越来越小,越来越不中用了。

造大船的技术,江南还是有流传的,材料也容易找,可限制船的规模的却是名存实亡的海禁。江南世家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明明私下里海贸不绝,可偏偏又要在朝堂上说什么大义,所以,为了他们的面上不太难看,王海的郁闷也就成了必然。

大船吃水深,对港口要求高,也很难避人耳目,当然不会受世家的大人们待见,反正出海面对风浪的也不是他们自己,下人的死活谁会去理?只要有银子入账就行呗,若不是怕财富打了水漂,他们恨不得让人乘坐小舢板出海进行贸易呢。

马昂的话很简略,可听在王海耳中,不啻于一声惊雷,让他的精神迅速振奋了起来。

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天家从前只看重那些王海没有,也没机会拥有的东西,但现在世道变了,航海技术以及个人才干也有了施展的舞台,自己同样能以此搏个封妻荫子,这让他如何能不激动?

“郑千户,船队即将启航,五百骑兵都已登船……以你之见,长尾家是否值得信任?又是否有向甲斐扩张的野心?”马昂感受到了王海的激动,不过他一时却无暇理会,船队已经整装待发,他必须最后确认一次合作方的意向。

蒙古骑兵就算都被坑了,马昂也不心疼,不过经受了这样的损失后,甲斐那边就难办了,总不成再从朝鲜借道吧?谢兄弟说过,这种事要有时有晌的来,频率不能太高,以免把棒子糟蹋完了,一两年来一次就足够了。

“那位为景大人是个有野心的,本来就一直试图统一越后,只是实力不济罢了,若是能得五百骑兵相助,攻向甲斐的决心,他应该是有的,而且对佐渡的归属,他也认可了。不过说道诚意……属下却不能完全确定。”

从越后回来的时候,马昂就已经跟郑龙确认过一次了,不过那次没有这次说的郑重,所以,郑龙此时却有些犹豫。

“没关系,你继续说……”马昂挑了挑眉毛,看出了郑龙话犹未尽。

“就是大人要属下问的那件事……”郑龙偷眼看了看马昂的表情,却见对方表情严肃的盯着自己,知道无法回避,只好硬着头皮说道:“就是那个虎千代……”

“哦?”马昂一愣。

“大人,一般来讲,日本的女孩是不会起这种名字的,而且,长尾为景去年刚继承家督之位,现在还没有子嗣,就更别提女儿了,以属下所见,似乎并非作伪……”郑龙很为难的说道:“不过,既然是侯爷垂询,也许是那为景城府太深,以至于属下看不破也未可知。”

“这样啊?”马昂捏了捏眉心,也有点头疼。

这事儿是谢宏临走前交代的,和那个毛利元就一样,他同样预言了长尾家的虎千代,而且还特意说明了,如果有这么个女孩,不论多大年纪,都要带来五岛,然后送到辽东,好让他看看,然后替对方元服。

谢宏这说法本身就很古怪,在日本,元服是男孩的成人礼,而且女孩的名字一般也不会带‘虎’字。不过,由于他神奇的地方太多了,无论是马昂还是得了马昂命令的郑龙,都没怎么怀疑,反正侯爷神通广大,总不会说错的。

所以,郑龙很为难,不能确定长尾家的诚意。马昂也有点犯晕,不论什么年纪都要?谢兄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凶残了?按说,谢兄弟也不是好色的人啊。

他们当然不知道,谢宏只是宅男的恶趣味发作,想证实一下,游戏中的上杉姐姐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火烧下关港,其实也是他来自后世的怨念,下关又称马关,是甲午战争之后,辫子朝跟日本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条约》的地方。谢宏原本也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可这个时代的日本,他还真就找不到一个权威人士来签这玩意,所以干脆一把火烧掉拉倒。

“算了,这点事儿不算什么,也许虎千代还太小,所以那个长尾为景舍不得吧……”马昂叹了口气,连倭国人都舍不得的幼女……唉,妹夫,你真是太凶残了。

“按原定计划进行吧,郑千户,之后你就留在那里,督促长尾家扩张的同时,还要接应大明的海商,此外,也要兼顾佐渡岛的开采进度,嗯,那么就有劳了。”

“属下自当尽心竭力,以回报天子的隆恩,大人的信任。”郑龙起身抱拳,慨然应命,再对王海点点头,然后转身而去。

虽然没完全听懂两人的对话,但王海还是觉得很厉害的样子。在他国的土地上,抢钱抢矿抢女人,而且女人还必须得是当地领主的闺女,在当地也是被称为公主的,这还不厉害?

“王百户,你这次来……”正激动的当口,马昂已经转向他,直截了当的问起了他此行的目的。

王海不敢怠慢,急忙收敛心神,正色答道:“属下这次本是因为闻得辽东天灾,因此……谁知启程在即,侯爷竟然已经逆转乾坤,无奈筹谋已定,不得不发,属下的船队如今就在鹿儿岛停靠,上面都是粮食。”

“哦?王百户真是有心人,本官代我家侯爷和辽东百姓多谢了。”马昂眼睛一亮,他原本以为王海是报信,或者暴露了身份才会折返,没想到竟然还有意外收获,他呵呵笑道:“虽然辽东已无乏粮之虞,不过对本官来说,王百户来的实是非常及时啊,当记大功一件。”

“大人,莫非……总督府还提供粮食给那些倭国大名吗?”王海闻言大喜,他对倭国情况很熟悉,要不然也不会提出这个建议蛊惑王二公子了,所以马上就想到了马昂的话意有何指。

“王百户果然智计过人,反应机敏。”马昂抚掌赞道:“我家侯爷定下的倭国攻略中,就是双管齐下,浑水摸鱼,慢慢的从倭国抽血,达到削弱敌人,充实自身的目的。”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粮食的事情好说,为了不引起船队中其他人的疑虑,你只管卖给岛津家便是,你要的东西也好办,本官会传令九州的大名,让他们尽快置办齐全了……倒是江南那边,王百户,你从江南来,可有发现什么异状?”

“大人英明。”马昂话里的意思,还是让他回转江南做卧底,要是在刚刚的谈话之前,王海可能会有些纠结和失望,可现在他却是精神十足了。侯爷有功必赏,现在付出的越多,将来的收获也就越多。

“江南的大世家都有异动……”心思已定,王海将自己的发现和猜测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首先是船队和水手……其次,舟山一带的海盗突然偃旗息鼓,似乎已经为世家所收买,以许家兄弟为首的南海海盗似乎还在观望,不过以属下观之,恐怕他们也已经意动,否则他们不会突然转移到八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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