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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2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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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七家豪族的联军,每一家的实力都不在毛利之下,如今已是冬天,领地内的足轻也可以充分动员,至少可以集结起五千以上的大军,这样的力量,就算攻略出云的尼子家都可以尝试了,何况区区一个毛利?

那会是什么呢?难道九州那边……不可能吧,这种不祥的念头一开了头,就越发难以收拾,搅得杉武明焦躁无比,连午饭时间过了都没有察觉。

直到随侍的小姓出现,向他报告了一个超出的想象的噩耗,他才停止了胡思乱想,因为他的心神完全被那个噩耗占满了,再也无暇旁顾。

“两港的水军全灭?下关港被彻底焚毁?八嘎八嘎兮,分明就是胡说八道!”挥手给了小姓一个耳光,杉武明却已经信了大半,要不是这种大惨事,自己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剧烈的预感?

可是,这种事真的有可能发生吗?天下间,居然有人敢挑战大内家的威严,而且还成功了!

“杉武殿下,从下关逃回来的水军都是这么说的,而且,下关港的火势极大,若是登高的话,也能看见浓烟……”

“……找几个人来,从下关回来的那些,我要问个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杉武明双目赤红,眼光凶狠,喉咙上下翻动,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好像一个大号风箱一般,好半响才迸出来了一句话。

“嗨。”小姓捂着脸出去了,再回来时,身后跟了两个很狼狈的落水鬼,一个脸长嘴尖,长得像是藏獒的近亲,另一个瘦的象一条麻杆。

“在下……水兵头小犬蠢一郎,一条二并,参见家老大人。”

“下关港到底是怎么回事?山本侍大将呢?”杉武明这时已经能勉强控制住情绪了。

“家老大人,山本大将已经与鹿丸号共存亡了,下关港好惨呐……”顾名思义,家老就是倭国大名家里的老人,所以,看见杉武明,小犬也像是看到了亲人一般,当即伏地大哭,把下关的情况汇报了一番。

“打着松浦党旗号的明国人?”杉武明觉得好像想起了什么,可一时间,心里乱糟糟的,却抓不住那个念头。

“应该是,家老大人,水泼不灭的火,还有那种快船,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区区松浦党又怎么可能拥有这种东西?何况后面跟进的大船都是明国人的福船,上面还有马……”

“你说什么?上面有马?他们是往哪个方向去的?是去东边了吗?”杉武明大惊,急忙问道。

“是,家老大人。”小犬有些茫然,直到小姓捅了他一下,这才惊觉。

“糟了,完了,天啊!”一个念头电光火石般的在杉武明脑中闪过,将所有的线索联系在了一起,整件事情终于浮出了水面,只是好像已经来不及挽救了。

“家老大人……”

“快,快派人去安芸,告诉穴户,让他尽快撤兵,否则会有全军覆灭的危险!”在从人关注的目光中,杉武明又猛地跳了起来,声嘶力竭的吼叫道。

“嗨。”

看着小姓飞快的跑走,杉武明象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一般颓然坐倒,心中尽是凄凉和不解,这一切显然都是因为石见银山而起,而且对方的最终目的还是那座银山,打击大内家不过是顺带着的罢了。

可到底会是什么人呢?这人不但掌握着恐怖的水军,而且对日本的情况也了若指掌,智谋更是天下无双,大明居然会有这样的人物。

而且,这个人还把目标对准了自家,这简直是飞来横祸,就为了抢个银山,居然把下关港都给烧了,这是何等凶残的人啊。

但愿联军能够及时退兵,否则的话,安芸国恐怕马上就要脱离掌控了,然后……自己还能守得住银山吗?他没有半点自信。

……

穴户元源的领地和毛利家毗邻,就算是在中原,相邻的两个村子一般也不会太和睦,争水源、争田地都会引起诸多纠纷,甚至发展成械斗,何况是在这个时代的日本?所以,两家不出意外的成为了世仇。

之前两边都是附庸在大内家之下,实力也差不多,虽然一直争斗不休,可谁也灭不掉谁,却将仇恨一直延续了下来。

不过,最近几天,形势有了变化。因为毛利不自量力的举动,招致了大内家的不满,而穴户元源打着后者的旗号,召集了安芸一大半的豪族,足足召集了六千大军,共同围攻猿挂城,毛利家眼看覆亡在即了。

这是理所当然的,坐在马扎上,穴户元源志得意满的环视着围城的兵马,这可是六千大军,黑压压的望过去,从头都看不到尾,又岂是区区一个毛利能够应付的?

毛利家那几个重臣也不知是不是疯了,拥立一个十岁的小孩当了家主,元服仪式还是神秘兮兮的在外面进行的,最后起了个名字叫毛利元就……

名字很威风,可他们难道以为凭借家中那百十个武士,再加上招募来的几十个浪人,就能对抗名门大内家吗?真的是白痴啊。

面对自己的六千大军,最终还不是只能躲在城里面发抖?说起来,自己还真是仁慈呢,居然同意了军议上提出的招降的提议,不过,就算对方投降了,也没办法保住领地,兼并掉死对头,自己成为安芸第一豪族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穴户殿下,城内斩杀了我方的使者,拒不投降。”

“哼,死到临头还这么嚣张,传令,全军攻城。”穴户元源用力挥舞着手中的小扇子,仿佛那是一把大刀,而虚空处,就是他的死对头正在引颈受死一般。

“呜!”法螺声响起,六千大军缓缓前压。

第581章 毛利小五郎参上

“倭国人打仗好奇怪,主将为啥一定要坐在马扎上?四周还要围上布幔?难道他们怕受风吗?”提着马鞭指向穴户元源方向,刘七很纳闷的问道。

“属下也不知道,大概是这样比较不累吧?刘……喔,不,毛利将军,咱们是不是等攻城战开始再进攻?”杨敏不懂兵法,可他也知道战斗展开后再进攻比较省事。

刘七满不在乎的一摆手,晒道:“用不着,他们的队形本来就足够散乱了,而且,俺带的是蒙古兵,猴哥说了,用不着心疼伤亡,直接杀过去就是,俺指挥兵马,等下你帮俺通名。”

“那也好。”杨敏点头。

“杀!打赢了后,不限军纪,可以随便乱搞三天……嗯,这个叫乱捕,对,就是乱捕三天!”

乱捕是倭国战国时代特有的一种现象。顾名思义,这种行为模式就是军队可以对平民乱来,干什么都行,不光是胜利的军队可以进行,失败一方同样可以,而且不单可以掠夺敌对一方的平民,还可以掠夺自己人。

因为很乱,所以得名乱捕,刘七马贼出身,对这种模式很欣赏,因此特意学了一下日语的发音。

随着刘七用蒙古语发出的一声大喊,蒙古骑兵的士气迅速攀升到了顶点,在朝鲜已经爽了一路了,这几天正憋得慌呢,听到将令可以乱搞,又岂有不卖力的理由?

“冲啊!”马蹄声轰响,蒙古骑兵嗷嗷大叫着冲了上去。

济州岛养的朝鲜马没有蒙古马那种耐力,可好歹它也是马,短途冲刺还是很给力的。而蒙古兵都是马背上长大的,也没有习惯不习惯之说,两千骑兵虽然有些散乱,却也勉强结成了一个锋矢阵,向着不远处攻城联军冲杀过去。

时隔百年,蒙古骑兵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了倭国的土地上,不过,这一次可没有神风来救命了。

“那是什么……”穴户受惊了。

虽然也算是个豪强,也见过马,可骑兵他见的还是比较少的,何况还是这么多骑兵?因此,哪怕是已经看到前列骑兵的身影了,他还是问出了一个很傻很天真的问题。

“穴户殿下,那是骑兵,很多骑兵……”原本坐在他身旁那个马扎上的人站起来了,显示了自己高人一等的见识的同时,那人的浑身都在颤抖。

没错,很多骑兵,就算把安芸……不,把山阴山阳地区所有的马加起来,也未必有这么多,何况看骑在马上的骑兵的动作,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没看到吗?他们不但身上穿了皮甲,而且居然还在马上开弓放箭了!

“天照大神在上……”从身后突然杀出来的大股骑兵,从天而降的黑压压的一片箭雨,漫天的烟尘中,大地都在震颤,除了战栗,穴户又能如何?

让士兵转身迎敌?那是不可能的,为了攻城,武士们都冲在了前面,后面只有一群足轻而已,他们怎么可能完成这么高难度的战术动作?

何况,看到了突然杀出的骑兵,连武士们都有崩溃的迹象了,更遑论这些足轻?现在还是战国初期,武田山猴子还没有冲出甲斐,倭国人压根就没有对付骑兵的经验。

箭雨落下,尽管不是很密集,准确率也不高,可这突如其来的一击,还是让没有甲胄的倭国足轻伤亡惨重,前列的足轻开始溃败了,中间的部队更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少数武士倒是有拼命的劲头,可惜他们离的太远了,根本来不及回防。

“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穴户元源不甘的哀嚎着,若是可以的话,他很想逃跑,但是他不能,不是因为责任什么的,只是他的本阵在大军正中间,想跑也没路跑。

而且作为主将,他特意把家里祖传的那身盔甲披挂上了,这玩意是竹子做的,防御力虽然不怎么样,可分量却着实不轻,要不然他干嘛一直坐在马扎上?太重了啊!

最郁闷的是,这玩意想脱还挺耗时耗力,对方的骑兵冲的太快,两轮箭雨之后,前锋已经切入了后阵,然后就象刀切豆腐一样的奔着自己这边来了,想跑也来不及了。

所以,穴户元源只剩下了最后一个愿望,那就知道自己死在何人之手,也好死得瞑目。

“毛利家家老,毛利小五郎参上!”

骑兵中传出了一声大吼,语调有点怪异,穴户元源听得分明,这好像是九州那边的口音啊,毛利家什么时候有这么个家老了?

名字这么古怪,肯定是假的!要知道,日本的风俗是有了地位之后,都会换个威风的名字,甚至连姓氏都会换掉,小五郎这个名字没问题,可放在一个能率领上千骑兵的家老身上,就很不合适了。

最重要的是,毛利家怎么可能养得起这么多骑兵?别说骑兵了,就算是一千头羊,就凭他们那点实力,也未必养得起啊!

尽管窥破了真相,可穴户元源的哀怨依然只能随风飘散了,毕竟拳头大的人才能制定规则,他的联军虽然人多,但打起来却不怎么中用,在蒙古骑兵不计伤亡的冲锋之下,联军迅速崩溃了,他也死在了骑兵的马蹄之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竹片甲的防御力确实不怎么样,敌人手里的刀也太利了些。

……

能岛港外,舰队云集。

“马兄弟,小七派人回报,毛利那边已经解决了,等收拢完败兵,安顿好局势之后,就可以向石见进军了。”

汇报了一下情况,猴子不屑的说道:“倭国兵还真是不禁打,而且还没脑子,那些武士其实还有点战斗力的,偏偏要混上一大堆民兵,这不是傻么?不过,咱们大明的军制也差不多,那些士大夫自诩有学问的大儒,结果却跟倭国鬼子一个水准,真是傻透了。”

“哼,他们很快就要退出历史的舞台了。”马昂不屑的哼了一声,传令道:“起航回五岛。”

“这么急?”猴子一愣,“小七他们的补给怎么办?”

“让他们去乱捕呗,反正他们本来就擅长这个,现在敌人多,应该还能对付一阵子,等不够了再说吧。五岛那边要防范海盗,维持商路,然后还要送人去佐渡和越后,不抓紧点怎么行?”马昂随口答道。

“佐渡,越后?那边也有消息了?”

“嗯,佐渡岛上只有些土人,送五百兵马过去就足够了,矿工有点麻烦,朝鲜这边可以征集一部分,不过要都是朝鲜人也不好,运送起来也麻烦,还是得抓点倭人。”

马昂点点头,又叹口气道:“倒是那个长尾家很识相,难怪谢兄弟一眼就看中了,不过,矿工加上驻守佐渡岛的五百人,再加上剩下的一千蒙古骑兵……唉,要跑好几趟呢,按照事先安排,天津那边的海商也应该奔这边来了,事情多着呢。”

“切,金山银山的搬着你还嫌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哈哈。”猴子的讪笑声中,舰队扬帆离开了能岛,谢宏的倭国攻略就此全面展开。

……

就在倭国被马昂搅得一团糟之际,在旅顺港,三封信又摆在了谢宏的案头,这一次送信的人和内容都有些古怪。

“怎么这么多信?马兄弟也是的,有啥事儿就不能一封信都写完?”之前海盗的消息就颇让旅顺紧张了一阵子,结果这次的信更多了,让他看得眼皮子直跳。

“两封是朝鲜送到总督府的,最后这封才是马兄的,除了告诉我倭国攻略已经顺利展开之外,内容也跟朝鲜的信有关。”谢宏已经看完了信,随手将其扔在书桌上,懒洋洋的说道。

“朝鲜?棒子又闹啥幺蛾子?”

“一封是求购的,写信的是朝鲜国王;另一封是告密的,写信的是朝鲜的领议政大人,哈哈,江大哥,这事儿有意思吧?”谢宏一脸惬意,笑得很是畅快。

“朝鲜这些当官的,跟咱们大明也是一个模子啊!那个国王虽然跟咱们不对付,好歹还有点骨气,可这个什么领议政,割地赔款加带路,啧啧,卖国卖的这叫一个彻底,比北京那些文官还夸张呢。”

“夸张?”

谢宏对江彬的说法很是不以为然,他冷笑道:“那是没到时候呢,现在大明是天下第一的强国,所以,他们想卖也找不到买主,只能干点挖墙角的勾当,可等到以后,要是大明衰落了……哼哼,你看这帮官僚卖不卖国?他们卖起来,不会比那个闵议政差的。”

有了两世的经历,谢宏对官僚的本质非常了解,这帮人可不是会不会卖国那么简单,他们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明末的时候就有很多典型,闵郑浩干的都有人干过,他没干的,或者说现在正在做的,也有人做过,带路,告密,杀己方的干将,甚至开关纵敌,明末士大夫们无恶不作,投降这种小事根本就没有提出来的必要。

所以,谢宏不打算给官僚们任何机会,始终在不留余地的挤压着对方的生存空间。

没错,玩政治就应该妥协,可谢宏却不认为自己是政客,本着身上的草根本性,他的目的就是将传统的官僚彻底的扫进历史的垃圾堆,所以他不能妥协。

如果妥协了的话,那就得放弃一部分利益,让旧有的官僚进入他的团队,然后潜移默化的改造。可那些就有官僚都是老狐狸,把他们放进来之后,是谁改造谁还说不定呢。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这句老话说的是不错的,习惯了特权和钻漏洞,谢宏对那些老官油子没有丝毫信心,若不是怕将对方逼得太急,以至于孤注一掷,他甚至恨不得立刻就在京城来此大换血。

至于会引起的混乱,或者说政令不通,谢宏倒是不以为意,哼,当官很难么?官场上的那些人情世故的确很有学问,他自己也没有入门,但是,如果单就政事来说,其中的技术含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高。

见识了朝鲜官员的无耻之后,谢宏的信念就更加坚定了,这些打着儒家弟子旗号的旧官僚必须退场,除了各种钩心斗角,把好事变坏事,坏事变惨事的特长之外,他们什么也不会,对社会没有半点益处。

当然,这事儿不能太急,绳索已经套在那些人的脖子上了,只需慢慢收紧就可以了,若是太快的话,难免他们不会铤而走险,导致天下大乱,谢宏可不想看到那一幕。

此外,还要顺便鉴别一下,以免误伤了好人,旧官僚中也不都是一类货色,偶尔也会有比如王守仁或者后世的海瑞这样的特例,这两人名声比较大,也许还有不少是默默无闻的,因此,谢宏倒也没有一刀切的打算。

“倒也是。”江彬对士大夫也没啥好印象,虽然不能完全理解谢宏的愤恨,不过倒也没啥异议,他关注的是其他问题,“谢兄弟你说求购,莫非那个国王想要买飞轮战舰?”

“嗯,表面是那个国王的主意,不过实际上却是北棒们的谋划,而北棒后面,很可能还隐藏着咱们大明的士人……”谢宏扳着手指,一一点数道。

“哇,好复杂的关系。”江彬咂舌道。

“确实有点乱……”谢宏心有戚戚的点头。

出使大明的金判书动作很快,半个多月以前就已经回到了汉阳,并且通过左议政,在朝会上提出了购买飞轮战舰的要求,并且得到了李懌的首肯。

而李懌之所以会答应,则是因为左议政的劝告,准备拉拢外援,振作国势。

闵郑浩虽然感到了疑虑,可在朝会上也没说什么,而是通过王宫内的眼线探知了李懌和左议政的动向,并且推测出了他们的打算,甚至连后台都猜到了。

于是,为了南棒的势力不被压倒,也为了自身的权势,更是为了向总督府讨好卖乖,他也不在朝堂上直接提出反对意见,而是玩起了阴招,也就是写信告密。

密谋,间谍,告密,各种阴谋交汇其中,每个参与者都有各自的打算,这能不乱吗?

“那,飞轮战舰还是不要卖了吧,若是给江南人得到了,岂不是用咱们的刀来砍咱们自己?”江彬很是唏嘘了一番,然后又提议道。

“为什么不卖?原本我还担心朝鲜人没钱买呢,现在不是正好吗?等下我就回信给马兄,让他提价,哈。”谢宏打了个响指,笑得很得意。

“可是……”

“为了不让咱们起疑,他们肯定不能把买到手的都送走,所以要多买一些,这可是好大一笔钱啊。江南人得了之后拿去研究也不要紧,反正也是要淘汰的了,而且还能让他们耽搁些时日,旅顺这边也多点准备时间。”

谢宏贼兮兮的笑道:“等他们来旅顺的时候,我会好好的给他们一个惊奇,然后……嘿嘿,就有人要倒大霉了。”

第582章 天津试点

谢宏改革吏治的构想,其实在京城已经可以见到端详了。不过除了少数如李东阳这样极具远见,或者也可以用谨慎过度来形容的智者之外,并没有什么人意识到。

无论是正德各种稀奇古怪的行为,还是提高底层官吏的待遇,以及改善军户、匠户的社会地位,都被视为谢宏对士人阶层的打压和对其他阶层的拉拢,没人认为这是吏治改革的先兆。

其实,就算是最谨慎的李东阳,也时常觉得自己是在杞人忧天。如果说谢宏试图抹去儒家千年的荣光,进而恢复百家争鸣的行为算是狂悖和疯狂,那么取消所有为官者的特权,甚至将他们的地位降到比匠人、军人还低的程度,就只能说是逆天之举了。

华夏数千年,以士大夫为名的官僚阶层一直处于超然的社会地位,所谓刑不上大夫的说法,只不过是这种超然地位的冰山一角罢了。

他们可以任意发表言论,却不因言而获罪;他们名下的田亩可以不缴税赋,并且可以以此进行土地兼并;他们还会搞官商勾结,打压民间商人的同时,自己却赚得钵满盆肥……如此种种,不一而足,至于欺男霸女却可以脱离于法律之外,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罪过了。

这种超然,甚至一直延续到了后世,不管打着什么样的名义,施行的是什么样的制度,自始至终,官僚们都站在民众的对面,或者说站在头上更恰当一些,而双方也都对此习以为常,认为这是天经地义的。

所以,尽管发现了不少征兆,可还是没人真的认为谢宏会有这种打算,把士大夫彻底拉下马?且不说他将会遭遇到何等庞大的阻力,就算真的成功,莫非他认为凭借书院中的那些落魄文人,就能支撑起大明的运作不成?

和谢宏的认知相反,士大夫们无不认为,治国平天下的技术含量非常之高,高到了说出来都没人听得懂的地步,听都听不懂,还想做吗?

不过,也有人嗅到了改革的味道,并且紧紧的追随着谢宏的脚步,甚至对于新吏治都已经有了自己的认知,这个人就是严嵩。

能成为闻名后世的奸相,严嵩的素质是很高的,这一点不单是体现在他处理事务的能力上,更在观察形势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来天津之前,唐伯虎就曾借着当时朝堂的形势,对他透露了些变革的内容,然后才有了他这个天津主事兼登莱巡抚。

正常情况下,身处官场中的人,没人会喜欢这种变革,毕竟自身的利益会受到影响,谁也不是圣人,当然不会心甘情愿的接受。可严嵩却是毫无怨言的接受了这个差事,并且兢兢业业的在天津搞起了试点。

新吏治其实很简单,就是公事公办,定下规矩,然后明文公示于众,最后照章办事,不许推诿,用尽量少的人手,处理尽量多事情。

各种特权一并取消的同时,也有一个名为高薪养廉的举措。从太祖时代流传下来的薪俸制度委实不合理,靠薪俸生活的官员,活的那叫一个窘迫,导致更多的人都更倾向于使用特权。因此,新吏治中同时改变了这两个方面,可以说是从根本上在改造着大明的官场。

京城龙蛇混杂,牵一发就会动全身,如果全面推行新制度,很可能会引起不可测的反应。不过在天津推行起来,却容易了很多。

原本关注天津的势力就不多,漕运虽然油水很多,可那些漕船后面站着的大人物也多,不是等闲人能碰的。

所以,虽然天津不像辽镇那样如同一张白纸,可相对于京城而言,这里却是个无主之地,可以任意发挥。

原本有可能成为障碍的兵备副使施槃,清军同知周文,早就在大沽口那一战之后认清了形势。二人每日里只是闭门不出,饮酒作诗得不亦乐乎,对外间的变化充耳不闻,往京城的发送的奏报甚至都会先给严嵩看过,这才送走,完全没有任何掣肘的举动。

而河运总兵袁杰更是转职成了一个包工头,整日里围着严嵩,鞍前马后的伺候得极为妥帖,是以天津的工作开展得极为顺利。

严嵩带来的随员不是书院的学生,就是明经科出身的吏员,基本上都是没有功名的。他们原本就没有特权,对于取消特权也没什么抵触,反倒对以绩效、补贴为名提高的薪俸很满意,尤其是那些吏员,第一次拿到从前数倍乃至十倍的薪俸时,不少人都感动得热泪盈眶。

朱元璋定下的低薪政策,对那些世家出身的士人没什么影响,反倒是给他们提供了一个名正言顺的贪腐的理由。受害最深的,就是这些吏员了,他们会如此感动也在情理之中。

严嵩自己倒是有功名的,不过,他是真心的没有任何不满。新吏治固然削弱了官员的权势,可同时也减小了官场上的风险。

弘治朝是士人们交相称赞的一个时代,可是,看似兴旺的朝堂上,依然有着诸多的纷争,在政争中栽倒,甚至难以保全身家性命的也不在少数。这其中的凶险,从唐伯虎的遭遇中,就可以窥得一斑。

而且,结合自身的遭遇,严嵩一样可以做出差不多的判断。当日只不过是在经筵中稍有失误,可后果却极其严重,若非自己及时转向,投靠了谢大人,可以想象的是,他未来的仕途会是多么的黯淡。

因此,即便不考虑皇权的强势以及谢宏的手段,对于新吏治,严嵩也没什么抱怨。这场前所未有的变革若是能够成功,那么在其中起到先锋作用的自己,势必青史留名,为后世所景仰。

能一展抱负,还没多大风险,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现在的工作也不比入阁拜相差多少,至少严嵩是这么认为的。

“严大人,冬日里海边风大,还是回城里去休息吧。”

“此间还有事情未了,本官再稍待片刻,若愚,这些天你也辛苦了,先行回去便是。”凝视着茫茫的大海,严嵩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对方的提议。

“所有海商都顺利上路了,港口这边的章程已经完善……严大人,莫非还有什么遗漏吗?”蒋鸿本是户部的一名小吏,通过算学考取了明经科,最擅长统筹规划,来天津以后,算得上是严嵩的副手,同时也是最得力的助手。

他很清楚,天津的整体规划中,海港以及随之而来的海贸是重中之重,如今草创伊始,一切都是空白,海商也都是些没什么经验的,所以自严嵩以下,天津的新吏员都将所有的精力投入在了这方面。

今天,最后一支船队也装满货物出了海,蒋鸿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可看到严嵩有些凝重的脸色,他的心却再次悬了起来,生恐有什么遗漏处。唐大人可是说过的,天津将来可能会成为天下的典范之地,一切都应该做得十全十美才好。

“没有遗漏,若愚你可能忙过了头,所以忘记了,你不记得了吗?今天可是有客人会来的。”严嵩呵呵一笑,依然没有回头。

“客人?”蒋鸿愣了一下,顺着严嵩的眼神看过去,他这才恍然,“就是之前说的,辽东来的筑路专家要来?原来是今天么,惭愧,惭愧,下官确实是忘记了。”

“无妨,近来事务太多,本官也是有人提醒,这才记起……”严嵩转头往码头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说道:“孟参将果然是个人才,不但对商贾之事如此熟识,而且还有过目不忘之能,若非事先知道,又有谁能知道,他之前是执掌神机营的参将呢?”

“确实是个奇人。”蒋鸿点头应和。

严嵩的随员中,最缺少的就是懂商事的人,毕竟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太低,若非走投无路,很少有人会投身于此。而为世家奔走的那些商人,多半又是有卖身契在身的,行动也不得自由。

原本蒋鸿对商事这方面是有些忧虑的,谁想临行前,唐伯虎塞了这么一个人进来,既是降将,专业也不对口,让蒋鸿更加忧心忡忡了。

可没想到的是,这位孟参将压根就不象个武将,货物进出买卖,账目核算这些商事,他无不精通,连京城来的那些商人都对其赞叹有加,就更别提自己这些从来没接触过商贾之事的人了。

于是,除了慨叹那位久闻大名的侯爷的识人之明外,蒋鸿也只能赞美一下本朝的士大夫们了,正是在他们的培养下,神机营才会涌现出来这么一位奇葩的人才啊。

“可是,严大人,天津和京城之间有运河相连,官道也尚算平整,还有必要重新修路么?虽然两地路途不过几百里,可若是重新修整一边,恐怕耗费也不会小了啊。”

“要想富,先修路,这是侯爷说的道理,仔细琢磨的话,也是发人深省。今年海贸初兴,规模尚不大,可等到明年,势必会急剧扩大,作为航运中心,天津的交通确实算不上多便利,这也是侯爷的未雨绸缪之策。”

运河算不上宽敞,再加上往来的漕船,确实有些拥挤,蒋鸿倒也明白严嵩说的道理,只是这也不能完全打消他心中的顾虑,就算官道再平整,却也比不得水路啊。

“那倒不用担心,这次侯爷要修的是一种特殊的路,叫铁路。”对于蒋鸿的顾虑,严嵩微微一笑,充满自信的给出了一个答案。

第583章 茂山冶炼厂

“铁路?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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