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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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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士人的腐败虽然很严重,可终究还是有相当的进步意义的,若说士人阶层正开始妨碍到大明朝的发展,那么大明的宗室制度,就属于那种从来没起过任何积极作用的制度。
这项制度建立的时候,本着的原则就是维持稳定,朱棣吸取了靖难的教训,意图将同室操戈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如果说,没有正德朝的话,在一定程度上,他确实算是实现了目的,在永乐年以后,藩王造反,只有正德朝有发生过,当然,这一点谢宏并没有说出来,王守仁也不会知道。
可是,只有这点益处是远远不够的,以史为鉴,每个王朝到了中后期,都会苦于财政问题,而庞大的宗室往往会在这个时候雪上加霜,加速那个王朝的崩塌。在这一点上,大明的宗室制度没有丝毫解决的方案,反倒有加重的迹象。
藩王、宗室不能离开居城,地方官员可以监视这些人的行踪,却不能控制他们的行动,也就是说他们就像是一群被憋在笼子里的猛兽,在笼子里可以不受拘束的肆意妄为,以作失去自由的发泄,对地方上的祸害可想而知。
同时,他们也拥有和士人一样的特权,那就是名下的产业可以不交税,所以,兼并土地也不光是士人在做,这些朱家子孙也同样在挖大明朝的墙角。
挖墙角还不算,国库每年还要拨付相当的俸银给那些宗室们,给本来就不富裕的明廷又增加了一笔负担。
所以,王守仁很清楚,藩王宗室这项痼疾造成的危害,并不比腐化的士人阶层小多少,想解决的话,也是一样的棘手。
“这事儿其实也是一举两得的……”唐伯虎意泰神闲的模样,跟他说的沉重话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让王守仁更加惊异了。
“学院?用学院解决宗室问题?”这两件事似乎不搭边啊?王守仁有些迷惑。
“不错,皇上认可了谢兄弟的提议,不日就将下诏,许可天下藩王进京,并且入皇家学院观摩,若有意向者,可根据实际情况,选择留在书院当教习或者学员……”
“他们会乐于留在京城,安于在书院做学问?”唐伯虎的回答解决了王守仁的部分疑问,可却又带来了新的疑团。
“应该可以吧?”唐伯虎想了想,有些不确定说道:“谢兄弟离京之前,就有这个打算,还举了几个例子出来,今年钱提督令锦衣卫去调查过,发现细节虽有出入,可大体上却差不多。”
“哦?愿闻其详。”王守仁眉毛一动,急急追问道。
“谢兄弟说,郑王朱厚烷酷爱音律,怀庆锦衣卫的回报证实了这一点,说郑王爱音律,已经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早晚若不能抚弄一番乐器,便不能安寝,与谢兄弟所说并无二致。”
“郑王?谢贤弟连河南的事情都知道?”王守仁当然惊异了,这种事别说他,就算是宗人府的官员也未必知道啊,结果谢宏一个从来没去过河南,没跟藩王打过交道的人居然一口道出了,这还不吓人?
“是啊,小弟接到回报的时候,也是心中震骇呢,谢兄弟的神异处,实在是道之不尽啊。”唐伯虎心有戚戚的附和道。
因为亲身经历了,所以他比王守仁的感受更深刻,当时谢宏就是那么随便一想,然后随口一提,结果就真的是这样,这简直就是传说中的掐指一算啊!
其实谢宏并不知道郑王到底是谁,他只知道,发明十二均律的那个朱载堉,好像是什么政恭王之后,可他打听过之后,发现明朝根本就没有什么政恭王,于是只好随口说了个郑王,结果还真的蒙上了。
实际上,前世的历史上,朱载堉的老爹就是郑王,他得罪了嘉靖,因此被圈禁,之后得了个政恭王的名头,所以才有这个误会。
这年头讲究一个家学渊源,谢宏也琢磨着,朱载堉既然是宗室,平时也不能乱跑,音乐才能八成也是出自于家里的熏陶,于是就有了这么个猜想,结果还让他给蒙对了,引起了两大才子的惊异。
“还有兴献王,谢兄弟说,兴献王喜欢炼丹拜神,结果安陆州的锦衣卫回报……”
“音律还好说,珍宝斋中有不少新乐器,又有了音乐学院,郑王若是酷爱音律,想必会乐不思蜀,可这神仙之道……”想不明白干脆就不再去想,再匪夷所思,还能有辽东祭天那一幕神奇?王守仁干脆考虑起了实际上的问题。
“炼丹学其实属于化学的一部分,说不定接触到了化学之后,兴献王就会发现自己的天赋呢?”唐伯虎复述着谢宏的话:“就算不是也不要紧,谢兄弟说了,京城的护国寺占地不小,正好拿来改造,把那些拜佛拜神的家伙都赶过去,成立一个神学院。”
“唔……”这也算是思虑万全了,王守仁没话说了,他对神佛没什么感情,倒也不排斥这个提议。
“其他诸王,除了少数纨绔,大多都有些爱好,跟各个学院也颇有契合之处,就算那些纨绔的家中,也多半有些兄弟颇具才能,所以……”唐伯虎呵呵一笑:“正巧各个学院都是初建,师资力量都很匮乏,这不正是一举两得吗?”
“的确如此。”王守仁点了点头,没有谁喜欢做囚徒的,能有进京的机会,这些藩王中大部分都会欣然前来,若是有不肯来的,那不用问,八成是心里有鬼,这才不肯奉召。
只要能锁定目标,那只须令当地的锦衣卫严加盯防就是了,想来也不至酿成多大祸患。当然,这法子到底能不能让人甘心留下,还得看学院本身,不过,以谢贤弟的本身,这事儿应该也不难吧?
第535章 真是来对了
王守仁忽而摇头笑道:“蒙皇上赐我阳明之号,可依我看来,这‘阳明’二字赠给谢贤弟才是正好,而且还与我赠他的字相合,说不定日后也是一段佳话呢。”
“哦?谢兄弟有字号了?伯安兄赠的字,想必他很高兴吧?”王守仁这话半是夸奖,半是调侃,唐伯虎听了也是一笑。
谢宏从来不自居读书人,因此一直也没有字。而他身边的人大多都对他很恭敬,即便有人想到此节,却也不敢贸然相赠,唯一有资格的曾鉴不知为何,却又一直不提,所以这事儿就一直耽搁了下来。
如今甚得谢宏看重的王守仁以字相赠,正好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应该是吧?”想到临别赠字时,谢宏脸上古怪的表情,王守仁并不太确定。
“此间事已了,伯安兄,正好借着今日良辰替你接风洗尘,来来来,你之前肯定不知道,京城的第一好去处,其实也是皇庄的产业,今天正好带你见识一番……呃,对了,张尚质也是个中好手,正好邀他同往,过几天皇上要在军事学院接见琉球使者,我等正好参详一番。”
唐伯虎的态度热情洋溢,理由也很正当,可王守仁却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张彩和唐寅的共同爱好,嗯,听起来好像有些耳熟啊?
……
就在王守仁在旅顺登船返京的时候,辽阳城外也有一支奇怪的队伍经过。之所以说这支队伍奇怪,是因为队伍中的成员有些怪异,外围的骑兵是辽镇边军的装束,中间骑马的那些却在身上裹着毛皮。
这会儿虽然已经入了秋,可天气还是挺热的,一般人肯定不会做这种打扮,那么这些人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显然是鞑子。
在边镇见到鞑子,当然不是什么怪事,辽东军民也不会大惊小怪,纷纷猜测着,是不是广宁那边又打起来了,这些鞑子是被抓到的俘虏。
可仔细看看又不像,那些鞑子腰间都插着利刃,有的还在身上背了弓,哪有俘虏不被解除武装的啊?
这事儿显然不对劲,不过大伙儿也没空去理会,左右有自家子弟兵在,区区十几个鞑子也不可能造成什么祸患,随他去好了,手上的活儿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有了侯爷送来的宝贝,收割和耕种都省下了很多力气,可搬运储存还是得自己动手的,侯爷说的好,幸福生活,还是得靠辛勤和汗水来耕耘。
“父汗,辽镇真的大丰收了,你看辽阳城外面堆着的稻谷,简直跟长白山似的,那叫一个又高又多,咱们还去什么金州啊,干脆回去召集人马,直接过来抢岂不是好?”
不光是百姓们没有关注,那些鞑虏身边的骑兵也没把心思放在他们身上,都在想着前不久刚听到的那个消息,一个个都是心痒难挠,因此,并没有人注意到其中一个年轻人的低语。
“图桑,你给我闭嘴!”
草原人当中,为首之人是一个满脸髯须的老者,说是老者,可其实也不过是个中年人罢了,只不过脸上的皱纹多了点,因此显得有些苍老罢了。
听了那年轻人的低语,他脸上红光一闪,当即便是一声低喝,喝住了年轻人之后,他警惕的往周围看了看,见明军没听到这边的动静,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斥道:“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辽镇,是那个瘟神的地盘!你怎么敢如此放肆?”
“父汗……”图桑脖子一梗,很不服气。
“别叫我父汗,叫我的名字,让别人听到就麻烦了,别忘了,这次我可是打着使者的名义来的。”他的争辩还没出口,就被他爹打断了。
“是,杨吉努大人。”
图桑鼓着眼睛,瓮声瓮气的附和了一声,然后哑着嗓子说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部落里可是遭了灾的,西边的鞑靼部咱们又打不过,以往建州那边还能有点油水,可现在,那边已经被明人占了,不去抢明人抢谁?不抢咱们冬天怎么过?”
“抢抢抢,你就知道抢,你也不好好想想,咱们打不过鞑靼,难道就能打得赢明人吗?”化名杨吉努的这人正是朵颜三卫的酋长花当,图桑是他的儿子,对于儿子的没脑子,他很有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你这么莽撞,等我要死的那天,怎么能放心把部落交给你?”
“咱们怎么可能打不过明人?那些边军都跟农夫差不多,鞑靼部不是年年都去抢?再说了,爹,还有爷爷从前不是都对辽镇动过手,而且还不是一两次,怎么到我这里就变成莽撞了?”图桑愤愤不平的甩了一下马鞭,对花当的言语很是不以为然。
花当问道:“所以说你没脑子呢,以前咱们对辽镇动手的时候,在这里主持大局的是谁?”
图桑一愣,顺口答道:“明人的大官呗。”
“是啊,而且那些人不光是大官,还是文官,跟现在能一样吗?”花当点头。
“怎么会不一样?不都是明人的官吗?”图桑挠了挠头,很有些转向。
“哼,区别大着呢。”花当冷笑道:“那些文官最怕的是辖下出事,只要咱们收敛着点,别把事情搞太大,那他们就不会追究,更不会往明廷上奏报,免得被追究战败的责任。再有一个,要是主持大局的是文官,那打起来的时候,指挥的也是那些人……”
“谁指挥还不是一样?明军都跟叫花子一样,咱们蒙古勇士一个能顶他们十个,怎么打怎么赢。”图桑拍拍胸脯,很是骄傲的说道。
“蠢材!”花当直接给了儿子一个爆栗,然后将对方扯的更靠近自己,阴森森的说道:“图桑,你要是不明白文官指挥的明军和武将指挥的有什么不同,那你就别想做咱们兀良哈的台吉!”
“爹!”图桑吓了一跳,看着花当,眼神中很有些不能置信的意味,“难道部落里的传言是真的,你更喜欢阿鲁台……”
“大哥,你真笨,爹说的是明人的大官的事儿,跟三哥有什么关系?依我看,你要是一直这么笨,就算当上了大汗,也会被人砍了脑袋的,就象这样,哈。”
图桑的话还没说完,两人身边突然响起了一个银铃般的声音,一个小个子纵马到了图桑身边,突然伸手在图桑粗壮的脖子上一切,然后笑着躲到了花当身后。
“玉儿,别胡闹。”见到最喜欢的小女儿过来,花当岩石般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意,他伸手拦住了追在玉儿身后的图桑,正色道:
“玉儿说的没错,明人的文官中,十个有九个是不通兵事的,而且他们还不听人劝,更喜欢躲在城里指挥,武将要是不听他们的命令,就会被杀,所以只要是文官指挥的仗,咱们跟明军打十次,至少能赢七八次。”
“难道明人的皇帝是傻子吗?既然总是打败仗,他干嘛还非得让文官带兵?”图桑的眼睛瞪得老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个……管他是不是傻,反正事情总是不会错的,可能是那些文官比较会讲话,所以每次都能蒙混过关吧?”花当当即一滞,对这个问题,他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随口敷衍了几句,他又是冷笑连连。
“这还不算,那些文官还满口子仁义道德,就算被抢了,只要没抢到他们自己身上,他们就不在乎,会说什么咱们不懂圣人之道,所以行事乖张,只要慢慢教化就可以感化之类的,抢的时候轻松,事后也不会有什么麻烦。”
图桑呵呵笑道:“那照你这么说,爹,那些文官是好人来着。”
“当然是好人了,可惜,现在主掌辽东的可不是好人,是瘟神!”花当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先是追忆,然后是憧憬,说到最后的时候又转变成了痛恨和恐惧,“图桑,你一向在西面和鞑靼部作战,有些事你不知道……你知道建州女真为啥跑到努尔干那边去了吗?”
“不是明军攻击了吗?”
“扯淡!”花当喷了儿子一脸吐沫星子,恨恨的说道:“他们是被明军抢了,牲畜和粮食,最后连人都没放过,都被明军抓去矿山做牛做马去了!”
“啊?”图桑脑子里的肌肉多过脑浆,很少会打听这些不相干的事情,因此,这个消息虽然已经让朵颜三卫震慑过一次了,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爹,你说明军跑去抢建州人?这不合理啊,一向以来,不都是咱们草原人抢明人吗?咱们是狼,他们是羊,所以……这怎么就反过来了呢?”
“就是因为那个瘟神!”花当加重了语气,“本来我以为他是个特例,也没太放在心上,派了呼赤鲁去北京,打算在明廷哭诉一番,然后明廷就会自己把那个瘟神解决掉了,咱们的部落也就安全了,谁想到……”
想起呼赤鲁转述在京城的见闻,花当的太阳穴猛的跳了几下,“明廷的风向居然也变了,那个小皇帝居然很霸道的说,谁敢抢掠大明子民,就是打他的脸,他就会报复,建州人只是第一个……”
“他胡吹大气吧?鞑靼部这些年抢了那么多次,也没见明军把他们怎么着。”图桑摇头表示不信。
“难说,呼赤鲁说,那个小皇帝天天在京城练兵,瘟神也在外面不断折腾,鞑靼部家大业大,伯颜猛可麾下有十万铁骑,也许他们一时奈何不得,可咱们朵颜三卫,就算所有男丁都上马,也凑不出十万人,又岂会是明军的对手?万一惹得他们大举……”
花当叹了口气,“唉!所以春天的时候,我让人送了些牛马给瘟神,这一年也保得相安无事,可要是翻了脸,以那对君臣睚眦必报的性子,难保不大动干戈,咱们家底薄,哪里耗得过大明?”
“谁想到会有这场冰雹……”说着,花当突然环顾左右,奇道:“说来也是奇怪,下冰雹那几天,听说整个辽东都是乌云密布的,咱们过来的时候,在沈阳卫那边还能见到点痕迹,可辽阳这边却全都是大丰收的景象,这是怎么回事?”
图桑当然回答不出,他一路上只顾看着收割下来的稻谷眼馋了,哪里会留意这许多旁的?
“爹,我知道是怎么回事。”玉儿突然插了一句。
“你知道?”
玉儿点点头:“嗯,昨天在辽阳留宿的时候,我不是去外面转了一圈吗?辽阳城里都在传说这事儿呢……”
“好哇,玉儿,爹明明就说不让咱们出驿站,你居然敢乱跑,这次看你还不……”发现了妹妹话里的破绽,图桑大喜过望。
“哦?”花当精神一振,一巴掌把图桑后面的话拍在了嘴里,急忙问道:“别理这傻货,玉儿,你快给爹说说。”
“嗯。”玉儿乖巧冲花当点点头,然后又冲着正在揉脑袋的图桑做了个鬼脸,气得对方两眼圆睁,这才转过了头,笑道:“这事儿跟那个冠军侯,呃,就是爹你说的那个瘟神有关,我听说……”
“什么?”花当父子的反应终于统一了一次,两人都是张口结舌面红耳赤的,惊呼声连周围护卫的明军都惊动了。
“爹,大哥,你们干什么大惊小怪的,那位冠军侯神奇的地方多着呢,我听说啊……”玉儿埋怨的瞪了父兄一眼,然后继续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把昨天听到那些消息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全然不顾两个听众的情绪和越来越苍白的脸色。
“祭天?连云彩都给打散了?不会是骗人的吧?”图桑的神经比较粗,过了好半天,他才喘着粗气说道。
“怎么可能是假的?说这话的人又不是一两个,难道他把全辽东的人都收买了?”受到哥哥的质疑,玉儿很是不满意,她瞪了图桑一眼,然后气鼓鼓的说道:“何况辽东这边不是都丰收了吗?上个月的雹子那么大,那么可怕,大哥你又不是没看见。”
“我看见了,可那么大冰雹……长生天发怒才会有,凡人又怎么可能……”图桑吃吃的说道。
“看来,我这一次亲身前来,还真是对了。”沉默半响,花当突然开了口,话里内容却和刚才的话题有些风马牛不相及,语气也满是庆幸。
第536章 有点吓人的新辽镇
金州,南城侯府。
“宏哥哥,你在发什么愁啊?你看你的眉头皱得这么紧……”晴儿关切的问道:“难道是昨晚……唉,月儿也是的,总是在晚上胡闹,不过,她一直都是这样,宏哥哥你也应该习惯了啊?”
“嗨,晴儿你想多了,哥哥我是那种人吗?就算那啥,我也不至于跟个小丫头计较啊?”端起茶杯,谢宏对小姑娘笑了笑,可眉头还是没打开。
“月儿知道,月儿知道!”小丫头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得意洋洋的说道:“王先生走了,宏哥哥是想他了,奶奶说过,相思是种病,得治……”
“噗!”谢宏把茶水喷了满地,好悬没接着吐口血出去,哥算是发现了,月儿跟二弟果然好有一比,比的当然是不靠谱程度……
“伯安兄去京城是好事,把合适的人选安排到合适的位置上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想的?再说了,男人之间就算彼此想念,那个也叫肝胆相照、意气相投,跟相思没半文钱关系。”
华夏从来就不缺官僚人才,跃马千军的差事么,由正德亲自操持也更合适。所以,比起当个政务官或者名将,搞好教育工作,做个伟大的校长显然更适合阳明先生。
王守仁本来学问就渊博,心胸也豁达,受了自己的影响之后,就更是博采百家,跟唐伯虎在一起,实在是珠联璧合的天作之合啊,自己有啥好想的?
谢宏的辩解起了点效果,两个小姑娘都点了点头,然后小脑袋一歪,又问道:“那,宏哥哥你发什么愁呢?”
“其实跟伯安兄也有点关系……”谢宏叹了口气,“他临走前,说要赠我字,我一高兴就答应了,可结果……”
这年头要是有人赠字号给别人,那就说明两人的交情好到一定程度了,字号里面包含的往往都是殷殷期许的意味,能得到王守仁一定程度上的认可,谢宏当然是很高兴的。
只是,那字……唉,意头还算好,寓意也不错,叫起来也顺口,可为毛总觉得有些怪怪的呢?坚守本心,持之以恒,故而……守恒?
谢宏又是长叹了一声,看来哥果然是命中注定要引领工业革命的人,起个字都跟科学有关,能量守恒,哥也守恒,好吧,反正辽东这里也没人叫,随他去好了。
“守恒哥哥,好绕口耶。”月儿拍着小手笑道。
“嗯,没有宏哥哥原来的名字好听。”小姑娘点头赞同。
正笑闹间,门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随后门帘一掀,江彬大踏步走了进来,看见两个女孩却也不避讳,点头示意后,便急吼吼的说道:“盖州毛参将的急报,谢兄弟,朵颜部的使者已经过了盖州,看时间,应该已经差不多入了金州地界了。”
“哦?来的很快么。”谢宏嘴角一挑,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说谢兄弟,你找那些鞑子来做什么?”对于谢宏召朵颜三卫的人来金州的事儿,江彬很有些不理解,之前一直没找到机会问,这会儿见谢宏一派轻松写意的模样,他想了想,还是把疑惑问出了口。
谢宏放下茶盏,微微一笑,道:“最主要的目的是消除他们的威胁,朵颜部今年遭了灾,辽镇这边却是大丰收,难保他们不铤而走险啊。”
“又不是小王子的王帐精兵,不过是朵颜三卫而已,有什么好怕,让他们来就是了。”
江彬晃着脑袋,很有些不以为然:“今年辽镇的兵马都按你说的,不理会农活,三天一操练,粮饷也是可着管够发,眼下那些小子一个比一个精神头足,正愁没人开刀呢,鞑子不来就罢了,要是真敢来,咱们正好反打回去,跟建州人一样,也给他们来个一锅端。”
“不一样的。”谢宏摇摇头,从书桌下面拿出一张舆图,摊开后,指点着说道:“建州女真的聚居地比较集中,都在鸭绿江一带,可朵颜部占的地域就要大得多了,从最南边的大宁,向北到嫩江和松花江,向西到呼伦湖一带,都是他们游牧的范围。”
谢宏略一皱眉道:“如果和他们全面开战,就算从蓟镇调来援兵,恐怕也没法一次性的解决……”
这是当然的,若不是解决起来太麻烦,洪武年间,蓝玉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肯定不会特意留一手的。以大明一贯的作风,会招抚鞑子,也就证明了,彻底解决他们要付出的代价,比招抚要大的多。
想想也是,朵颜三卫游牧的地域覆盖了后世的吉、黑两省,以及内蒙古、甚至部分俄罗斯的疆域。正面战场取胜之后,在这么大的地方跟游牧民族捉迷藏,需要消耗的时间和兵力都是谢宏不想承受的。
更何况,若是把朵颜三卫的鞑子打的太狠,难保他们不会投靠鞑靼部,若是把小王子的主力给招过来,那就真的头疼了。
“明年,辽镇的屯田范围会进一步扩大,建州那边的土地也很肥沃,正要一并纳入进来,若是跟朵颜三卫开战的话,那屯田就麻烦了。”
“这倒也是。”江彬点头。
他也不是一味莽撞的人,他也知道,鞑虏最厉害的地方就是跑的快,和他们对敌,光是打赢几次根本就没用,打不过他们就跑了,回头再来骚扰才是麻烦。
尽管在谢宏的命令下,辽镇的边军大多都已脱产,可即便加上辽西、辽北的那些,满打满算也不过两万多人。看似很多,可若是布置在辽镇的边墙上,实在是不够看,哪怕是只驻守要隘也颇有不足。
以谢宏的权职,虽然可以从蓟镇调兵过来,可那只能解决一时之急,而不能长久,毕竟蓟镇扼守京畿之北,防范的是鞑靼部的主力,比辽镇重要的多。
最关键的是,现在三镇的重点都是放在了建设、屯田上面,而不是军事,一旦战火连绵,大事就要被耽误了。
“可鞑虏最是无信,向来反复无常,就算谢兄弟你和他们达成了协议,日后若是有了变故,也难保他们不返身咬人。”
“所以咱们要演出戏给他们看,先他们吓他们一跳,然后就容易谈了,恩威并施,对付这些没开化的野蛮人最好用了,嘿嘿。”谢宏嘿嘿一笑,神秘兮兮的说道:“江大哥,你附耳过来,等他们来了之后,你只须……”
“嗯,哦,啊?”江彬一边听一边点头,嘴里还念念有声,到了最后更是眼中精光一闪,继而他拍着大腿,哈哈大笑道:“好办法,就这么着了。”
……
“爹,你看,那马拉着的是什么东西,跑过一遍居然就把庄稼收割完了!”
“爹,你看,辽南这边的收成比辽阳那边还多,简直……”
“爹,你……”
花当有些头晕目眩,一方面是被女儿吵的,另一方面也是被这一路的见闻震骇的。
想当初,谢宏搞出来的综合收割机让王守仁都吃了一惊,何况是他们这些蛮夷?朵颜三卫也是有种田的,花当对田里的活计也有些了解,所以受到的惊骇就更大了。
“玉儿,别吵了,让爹安静一会儿。”哈桑的脸色比在辽阳的时候差了很多,喝止住妹妹,他左右看看,低声道:“爹,辽镇的兵也不对劲,你看看,他们现在都不下田了,而且几乎两三天就操练一次,不光是广宁和辽阳,甚至连辽南这边都是,这……”
“是不对劲,不单操练频繁,不用下田,哈桑,你注意到没有,他们的装备也不一样了……”花当面色非常沉重,装备对军队实力的影响,他当然很清楚,伯颜猛可的王帐精兵为什么冠绝草原?除了本身的精悍之外,更大的原因就是装备精良。
武器自不用提,王帐精兵的箭矢都是铁箭头,威力比朵颜三卫普及的骨箭头大得多了;近战武器也以刀斧为主,就算是狼牙棒,上面也是有铁钉的,相形之下,朵颜三卫这边就差得多了。
而武器还不是最重要的,更要命的是,王帐精兵多有着甲的,人马皆着皮甲、棉甲的重骑兵就有上万,听说还有几千副铁甲,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每每想起,花当都羡慕得两眼发红。
也就是鞑靼从来没把主力放在东边,否则的话,对上王帐精兵,朵颜部这边完全就没有胜算,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一直还保持着对大明的恭顺的原因,至少表面上是恭顺的,因为西面有他们抵御不住的大敌。
明军的装备会比朵颜三卫强些,可却也有限,操练更是很少,尤其是军户子弟,压根就是一群农夫罢了,谁又会给一群农夫装备利兵坚甲呢?
从前是这样,可现在,随着瘟神的到来,辽镇这边显然不同了,广宁那边还差些,到了辽阳之后,身着铁甲的已经不单是将校了,不少小兵着的甲都是镶着铁片的!
而且,这情况越往南走越夸张,等进了金州地界,那一队队巡守的军士身上,都是亮闪闪的铁鳞甲,穿皮甲的都不好意思出门……
一路看过来,花当的眼睛都快被晃花了,他真晕呐,这是大明的禁军开到辽镇来了吗?
“是啊,他们哪来的这么多铁甲?爹,要不然,咱们还是跟鞑靼部讲和吧?伯颜猛可好歹也算个英雄,要是让玉儿……也许……”哈桑面如土色的看了妹妹一眼,欲言又止的说道。
看到明军的状态,他也没了初来时的豪气,一个打十个,他的自信来源于以前见过的军户兵,可要是对上现在看见的这些,恐怕就得调个个了。
那铁甲箭肯定是射不透的,刀也未必砍得开,用狼牙棒砸或者用长枪捅还靠点谱,可人家也不是木桩子啊!想到明军操练时迅猛有力的动作,哈桑一颗心拔凉拔凉的,父汗说的真对,这不是朵颜三卫能够应付得了的敌人。
“我才不要去鞑靼部,男人打不赢仗,就要靠女人的身体,那是软弱的汉人才会做的……”玉儿一甩马鞭,恨恨的抛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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