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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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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安抚小丫头的工夫,谢宏又听到了一声幽幽的叹息声,声音低低的微不可闻,可他却是听的分明。

坏了,还有灵儿呢,可是哥只有两只手哇,这可咋整?难道……用嘴?谢宏开始邪恶了,还没等他做出选择,就觉得一个柔软的身子从背后靠了上来,随后,一片温软彻底包围了他……

看来今天大有机会突破记录了诶,谢宏的脑子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之前他已经试过双飞了,不过仅限于晴儿和月儿,小姑娘对他千依百顺,小丫头在他面前也从来不知道害羞,在新婚之后,多次三个人腻在一张床上,让谢宏尽享齐人之福。

可冰山美人却害羞的很,有旁人在,哪怕是很热络的两个小女孩,她也不肯跟谢宏亲热,谢宏倒也没有勉强,不过,依照眼下的进展,好像很有希望哦,他心里开始期待了。

他从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唉,天怎么还不黑呢?车怎么也走的这么慢,还没到地方呢?

“侯爷,标下有急事要面见侯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马车总算停下来了,可让谢宏失望的是,马车还没停稳,就有人急吼吼的嚷了起来,听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二叔,你别嚷了,侯爷刚回来……”

另一个声音更耳熟,谢宏想了想,想起来了,说话的是赵胜,也就是那个很机灵的屯田千户,他管另一个人叫二叔,那应该就是金州卫原本的那个千户赵破虏了。

大事不好?之前无忌不是还说一切安好么?咋这么一会儿就大事不好了?打断了哥的三飞大计,简直罪无可恕啊!

见谢宏有事,晴儿和灵儿都乖巧的直起了身子,坐到了一旁,可小丫头却没反应过来,还死死的揪着谢宏的衣襟,谢宏无奈之下,也只能先让她这么着了。

他掀开车帘,看清了外面的情形,赵破虏的神情颇为忐忑不安,可眼神却很坚定,哪怕是侄子一脸惶急的拉扯着他,他也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谢宏摸摸下巴,看来真的有事啊?

“什么事?不是说了有事先去找王先生就好吗?”有事归有事,可春梦被打断,谢宏也是大为不爽,说话时,语气也很不耐烦。

“侯爷恕罪……”终究是久居人上,谢宏的气度早就已经养成了,平时他态度比较随意,让人如沐春风,可这时有些不耐,却是显示出了威严,赵家叔侄乍一听到,都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告罪不迭。

赵胜比他叔叔还惶恐呢,本来在码头他就想禀报了,结果被江彬拦住,他也觉得应该明天再说,结果回家的路上却撞上了赵破虏。

见自家二叔风风火火的模样,赵胜就知道了,二叔的目的八成跟他之前一样,他当然要劝阻了,可费尽了唇舌也没劝住,他也只好无奈的跟了过来,想着要是侯爷怪罪,有个人分担,总也好过让二叔一个人抗。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侯爷的语气已经颇为不善,而从车窗的一角中,依稀还能看见侯爷怀里有个人,那一头青丝也表明了对方的身份……

哇,这要命的功夫,换谁语气也不能善了啊!赵胜腿肚子开始转筋,生怕侯爷一怒之下,把叔侄两个都给罢官去职了,当不了官不要紧,可若是被侯爷扫地出门,那还不得被娘骂死啊?唉,二叔咋就这么冲动呢?

赵破虏的胆子也不比侄子大多少,而且他知道的比侄子还多,他是齐成的心腹,当日被谢宏威逼利诱的事情,齐成也有讲给他听。

赵破虏深知,这位侯爷对百姓固然仁慈,可对当官的要求却是严厉,真要惹怒了他的话,传说中那些事也不难见到。想想也是,如果只是好好先生,怎么可能短时间内就收服了几大辽东重将?那几位大人可也不是吃素的。

不过他既然来了,也是有些豁出去的意思,因此虽然惶恐,可他还是硬着头皮答了话:“侯爷,标下此番唐突……实有缘故,王先生……他……正和指挥大人吵架呢。”

“啊?他俩吵架?”谢宏大吃一惊。

来迎接的人当中,他没看到王守仁的身影,不过也是不怎么在意,那位大才跟自己颇有不对眼的地方,当然不可能跟下属或是百姓一样,跑来对自己热烈欢迎,谢宏本来也没这个奢望。

不过,说王守仁会和人吵架,这事儿就有些诡异了。那位准圣才华虽高,可却没什么傲气,即便对象是田间老农,他的态度也是和蔼可亲,除了对自己经常横眉冷目之外,还真就没见他跟别人红过脸。

而吵架的另一方就更诡异了,那个齐胖子的性子,谢宏了解的很透彻,那就是个谨小慎微的家伙,而且还颇为精通奉迎之道。

胖子没来迎接,谢宏倒也没在意,他回来的突然,金州卫城离旅顺港也有些距离,以胖子的身形速度,来不及赶过来也在情理之中。

可谁想到,他竟然是因为和王守仁吵架,这才没来,这事情真是怪到家了。

要知道,王守仁可是自己走前指定的负责人之一,就算自己在金州的时候,他在民政上也拥有相当的威望和权威。何况自己对他的尊重,整个金州都看着眼里,以齐胖子的谨慎,居然会顶撞他?

难不成真的出了什么大事?

“他们现在何处?赵千户,你来引路,快点带本侯去,另外,你告诉本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对三位妻子投去了歉意的眼神,然后谢宏便急匆匆的下了车,失态似乎有些严重,三飞什么的也只好留待日后了。

“是,侯爷……”赵家叔侄急忙快步跟上,众护卫也分成了两拨,一拨跟在谢宏身边,另一拨护卫着马车进了侯府,也就是原本的南城。

“宏哥哥又走了,而且还没带着咱们,他骗人……”月儿很失望,嘟着小嘴念叨着。

“才不是呢,宏哥哥是去见王先生了,很快就会回来的。”晴儿安慰人的时候,确实很有大妇的风范。

“这样啊……”小丫头侧着头,问道:“难道王先生也很想宏哥哥,所以才这么着急?宏哥哥不会在他那里过夜吧?奶奶说过,男人的交情好,也经常要抵足而眠的……”

“应该不会吧?”一听这话,小姑娘也是犯起了愁,按说宏哥哥的大事比较要紧,可要真是连晚上都不回来,唉,晴儿确实有些伤心哦。

“……”灵儿啼笑皆非,只能无语相对了。

……

“……你说伯安兄提出要提前抢收?”见到赵家叔侄以来,谢宏惊异连连,解决了一个疑问的同时,另一个更大疑问又涌上来心头。

“他说为什么?”

农作物跟蒸包子可不一样,后面那个要是提前出笼,顶多没熟,捏着鼻子还能吃,可麦苗要是提前收割了,能不能吃都是个问题。

当然,华夏百姓的忍耐力极强,没准儿也能拿来当粮食,可是,整体的收成可就要大减了,而且明年的种子也没了着落,整个新政很可能要重头再来。

可同样的招数用两遍,谢宏也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资格,朝中那些士大夫不是吃素的,提前收割很可能意味着……新政的彻底崩溃!

事情的严重性实是无以复加,难怪齐胖子这样的人都会极力反对了,看这叔侄二人的神情,多半也不支持王守仁的提议。

可以王守仁的才干和见识,不可能没想到这样做的后果,可他还是一力坚持,这其中的缘故就更加令人费解了。

“王先生说,天有不测风云……”

“冰雹,这个时节?还是大范围的冰雹,就在十天之内?”谢宏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个预测要是可以确认的话,那倒是真的理由充足了,不过,就算是后世的天朝气象局,那预报也是时准时不准的,只能当做参考。

王守仁到底凭什么这么笃定的做出预测?还据此做下如此重大的决断?

一路疾行,一路解释,可眼见已经到了金州卫城,谢宏心头的疑惑却越来越浓重了。

第503章 人定胜天

“王先生,不是末将不信你,眼看青苗就要熟了,在这个时候抢收,连一半,不,连三成的收成都收不回来,你让辽东百姓怎么活?你让末将怎么跟侯爷交代?就算末将听了你的,可辽中、辽南的几位参将你又如何能够劝服?”

刚走近指挥使府,谢宏就听到了一阵咆哮声,齐胖子的肺活量不错,一连串的质问完全是一口气吼出来的,中间都没换气。

不过很显然,胖子自己并没有因此而自豪,他的语气中尽是愤懑,还夹杂着些许彷徨,这事儿连谢宏都感觉惊异,对他来说完全就是匪夷所思了。

听到胖子声嘶力竭的声音,谢宏都有些同情了,就是一个胆小的胖子,让他做这样重大的决定,实在是太过残忍了一点。

“天意无可违,可百姓总是要活下去的……”王守仁却没因此有半点动摇,他声音平和,可语气却如斩钉截铁一般,“抢收!唯一的办法就是抢收,现在动手至少还能落下明年的口粮,要是等到冰雹落下,那就是颗粒无收的局面,孰轻孰重?”

“就算是要抢收,可依你的说法,全辽境内,十天之内必有冰雹落下,甚至有些地方会更早……”胖子开始跳脚了,连府外的谢宏都感觉到了地面的震颤,“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才能在十天内收割完百多万亩的田地?你说,你说啊!”

“这一点……”王守仁微一沉吟,继而更加坚定的说道:“谢大人临走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安排,时间虽然紧张,可匠坊那边已经把他安排的事处理完毕,抢收应该是没问题的。”

嗯,原来伯安兄还是很看重哥,也很信任哥的啊,原本以为他不会太在意那东西呢,可现在看来,哥在他心中还是很有分量的。

尽管知道不合时宜,可谢宏还是微微有些得意,想想初见时的各种看不起,自己已经大大的前进了一步诶。

“侯爷的布置当然没问题……”提到了谢宏,齐胖子也是一滞,原本的势头弱了不少,可他的态度还是很坚决的,“可是,单凭王先生你的预测,谁又能保证真的有冰雹,而且还是那么大的冰雹?会让整个辽东颗粒无收?那不是笑话吗?”

冰雹这东西胖子不是没见过,早些年就时有发生,近些年似乎也更加频繁了一点。不过,如同王守仁说的这种冰雹,他还真就没见过。

辽东有多大?那可是纵横数千里的地界,得多大规模的冰雹才能覆盖全辽啊?莫非老天爷是疯了吗?

何况这些日子以来,辽南这边一直都是万里无云的晴天,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农甚至开始担忧干旱问题,连个雨点都没有,又怎么会有冰雹?这不是扯淡吗?

“连日来,王某夜观天象,见有天狼犯境,紫微……”王守仁的态度更坚决。

可听到他的话之后,谢宏好悬没闪到腰,我擦,夜观天象,伯安兄还有这么夸张的本事?要是真能比后世的天气预报还准,那哥是不是也应该跟着学两手?

“你胡扯!”谢宏知道王守仁的成就,可胖子却不知道,知道了他也不信。

“你当你是谁?夜观天象?那不是戏文里诸葛武侯的本事么?你凭啥会有?再说了,就算是诸葛武侯,也只能算到风往哪儿吹,只怕也是算不出冰雹的,你说你能算出来,这不是吹牛吗?我不信!”

胖子咬牙切齿的死命摇着头,这段时间,他和王守仁吵了不止一两次,要是寻常事,就算单看在侯爷对这人的重视上,他也松口了。

之前不就是么?自己家里的田亩多占了些公众的,就被这人揪着不放,可自己还是大度的放了手,将田亩返还了巡抚衙门,而事后也没怎么计较,这算得上是忍辱负重了吧?

可如今这事儿要是答应下来,自己可是要被全辽父老戳脊梁骨的……

齐成打鼻孔里喷着粗气,红着眼睛瞪着王守仁,王守仁虽然神情淡然,可眉宇间也尽是忧虑之色,这就是谢宏踏进指挥使府正厅时,看到的景象。

他朗声一笑,道:“伯安兄,齐指挥,别来可好?”

“谢……你。”王守仁想必也是吵的太过专注,并没有听到旅顺港的动静,猛然看到谢宏,先是失声惊呼,眼中更是喜色连闪,连眉宇间的忧色都褪去了不少。

“侯爷,您可回来了,卑职……卑职盼了您好久啊。”胖子的反应就更夸张了,他如同一个大肉球一般滚到了谢宏脚边,抱着谢宏的大腿就哭上了,涕泪横流的样子仿佛看见了失散多年的娘亲,哭的这叫一个惨。

“齐指挥,有话慢慢说……”在夏日里,被一个大胖子抱住大腿可不是什么好享受,谢宏强忍着一脚踢飞胖子的冲动,好言劝道。

当然了,他不是正德,齐成这么大的一坨,他原本也是踢不动的……

“侯爷,您不知道……”总算找到了主心骨,齐成开始哭诉了,他委屈啊!

要是真有冰雹,那就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大灾,咋就赶在这个时候,而且还非逼着自己来做决策呢?要是没有,那睿智的王先生发疯,也算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奇事了,咋也给自己赶上了呢?他心里有多苦,又有谁知道呢?

“谢大人,事情你都知道了,你意下如何?”王守仁冷冷的打断了胖子的哭诉,他倒不是要跟胖子别苗头,只不过从谢宏的神情中,他看出对方已经知情,甚至还有了些想法。

“伯安兄,你那夜观天象的法子,能不能详述一遍?”王守仁跟齐成争辩的时候,倒也说了几句,可那些术语谢宏却听不懂,而且还很快被胖子打断了,令他有些遗憾。

“我……王某是什么人,你应该清楚,这等大事,与千万百姓生死攸关,难道王某会故作大言,以搏声名吗?信不信,但凭你自决便是。”王守仁怫然道。

别看他表现的从容,可这段时间以来,不被旁人理解,又心忧百姓,他心里也不好过,跟齐成这个混人他当然不好翻脸,因为对方的脾性他也知道,就是个持重,或者说没有担当性子,出发点还是好的。

可等他看到谢宏一脸从容的模样,他的火就上来了,这么大的事儿,对方不着急也就罢了,偏偏却摆出一副很好奇,很有求知欲望的模样……现在难道是学习时间吗?

因此,王守仁也没给谢宏什么好脸色。

学而时习之诶,这不是优良传统吗?咋就碰了一鼻子灰呢?谢宏摸摸鼻子,感觉很委屈,哥也不容易啊,手下不是没本事的应声虫,比如这个胖子;就是有本事的刺儿头,好吧,伯安兄还算不上是哥的手下……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伯安兄,其实小弟是这样想的,咱们不妨做两手准备……”

“现在是什么时候,哪还有这好整以暇的空闲?”王守仁急道。

“其实,小弟在预测天气方面也是略有些心得,伯安兄,若是不介意,咱们不妨商讨一下,不是小弟不信你,只是事情实在关联甚广,说是关乎天下大计也不为过,这等事由不得小弟不慎重呐。”

“这个……你也懂?”王守仁半信半疑的看了谢宏一眼。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是文人的讲究,跟谢宏说的格物虽有关系,可终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何况谢宏从来也没显露出这方面的知识,让他有些怀疑。

“略懂一二。”谢宏苦笑。

其实他心里也在犯愁,六神无主是说不上,可脑子里也颇为纷乱,解决办法要想;确认王守仁的预测的办法也要想;万一无法解决,善后的办法还是需要考虑;甚至局势会因此引起的变化,他也要一并纳入思考范围……他能不愁吗?

不过,身为上位者,而且还是团队的主心骨,他却不能露出来软弱的神色,否则就会大幅度的影响士气,甚至造成恐慌,这一点,只需要看齐成和赵家叔侄的举止就知道了。

他们对王守仁说的也是半信半疑,对于有可能发生的大冰雹也很担忧,不过在看到自己以后,这些人的情绪却都很稳定,即便是泣不成声的齐胖子,这会儿也是抽抽搭搭的渐渐安静下来,就是这种毫无保留的信任。

要是自己做出一副六神无主的样子,那这些人恐怕就会直接崩溃了,还谈什么应对?谢宏暗自叹息一声,这就是作为主心骨的代价了。

可是,虽然面上笃定,谢宏心里却有点发慌,预测天气的常识,他在小学就学过了,不过思来想去,里面好像没有预测冰雹的法子啊?

而且,覆盖全辽东的大范围冰雹,似乎在历史上也没留下记录……这是小冰河时代的影响,还是哥引起的蝴蝶效应?还是说根本没人在意这里,所以才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也好,王某就与你……”王守仁也不是顽固的人,见谢宏确实有诚意,于是点点头,摆出了一副要详加探讨的架势。

他很清楚谢宏在辽东军民心目中的地位,自己说虽然没人信,可要是谢宏亲口说出来,那众人想必也会凛然遵从,那么这场大危机所带来的损失,想必也会降到最低吧?

“报……”

正在这时,府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到了府门前方才减缓,而后,代之的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长声的呐喊表明了来者的身份——信使,看样子,带来的还是十万火急的急报。

“念!”谢宏眉头微微一皱,断然吩咐道。

“是,启禀侯爷,辽阳杨参将急报!”早有幕僚上前接过了信报,当即高声念诵了起来:“……昨日辽西突现冰雹,范围极大,覆盖了辽西大部,灾情极重,田间庄稼尽毁,颗粒无收已成定局!”

“啊!”众人都是失声惊呼,连谢宏都挑了挑眉毛,显然,王守仁的预测被验证了一部分,代价也是这般的惨重!而且,现在不是惊叹的时候,既然验证了一部分,那么他预言中的另一部分……

“侯爷,王大人……”齐成和赵家叔侄的脸色都已是惨白,就算单是辽西,这也属于百年难遇的天灾了,若是王先生的预测都是真的,那么,整个辽东岂不是都……

“报……”

怕什么来什么,又是一声急报,又是一串马蹄声,同样急促,同样让人心悸!

“念!”谢宏的声音依然稳定,多少给了在场众人一些信心。

“……盖州毛参将急报!”幕僚再念的时候,声音已经开始打颤了。

继辽西冰雹大作之后,覆盖在辽西走廊上的乌云却还没散,反而开始向东推移,如今已过了三岔河,海州、盖州、耀州皆有乌云压城之势……

毛伦先是收到了辽西的消息,继而又是这般,他见状也是大惊,慌乱之下也完全想不到对策,只能传信辽南,往巡抚衙门告急了。

“天啊!老天是要亡我辽东军民吗?”齐成突然嘶吼起来,悲怆的声音中饱含着绝望和不甘。

没人上前相劝,赵家叔侄自己也都感觉眼前阵阵发黑,好容易盼到了圣天子临朝,又有侯爷这样的贤臣辅佐,辽东的曙光在即。

可偏偏的,就赶在这个节骨眼上,眼看就是一场大丰收了啊!哪怕再推迟一个月,不,哪怕是半个月……稻穗已经沉甸甸得了,只要入了八月,就能收了,有侯爷安排下的手段在,想必收割的时间也不成问题。

可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就赶在这个时候啊!难道老天都不想让辽东人过上好日子吗?老天为什么不给人活路呐!

“谢大人,现在只有抢收一途了,要尽快才是……”王守仁的声音也很低沉,做这种不吉利的预测,越准,心里就越难受,看到几个金州军将的模样,他甚至觉得,是自己一手造成了这场悲剧。

“不,不能抢收。”谢宏的态度突然强硬起来。

“谢大人,你要为苍生着想,抢收好歹还能给他们留点念想,若是任其……”王守仁的情绪很激动,可后面的话终究还是不忍出口,他怅然长叹:“天意如此,为之奈何?”

“人定胜天!”谢宏抬起头,伸出手,象是要把头顶的这片天抓在手里一般,他用力的攥起了拳头。

“想亡辽东?我偏偏不许,天意又如何?看我扭转乾坤!”

第504章 是谁丧心病狂

辽阳的巡按衙门,门前一向都比较冷清,这倒是跟谢宏没有关系,因为这情况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谢宏入朝之前,便一贯如此。时至正德二年,加上谢宏带来的影响,也不过是令这里,由门可罗雀,变成鸟不拉屎的地方罢了。

究其根本,还是巡按本身职责之所限。

巡按和巡抚只相差一个字,而且同样都是由都察院的御史担任,可职责相差却是极大。

虽然形成定制的时间还短,可按照朝廷规制,巡抚乃是总揽一省军政事务的地方大员,权责极重,堪称封疆大吏。

而巡按则是不同,这个官职的主要职责是监查地方,监视地方官员有没有行差踏错的地方,履行的是御史的本职,差别只有地点和对象罢了。

在开国年间,巡按监查的目标不分文武,凡是地方官员都在他弹劾的范围之内。可自土木之后,武官的地位迅速下降,渐渐失去了被弹劾的价值。

仔细想也就是这么回事,文臣视武官如猪狗,而被压制了这么久,武官大多也都认命了,别说对抗文臣,就言辞间的顶撞都颇为罕见。

比如当日的宣府,总兵张俊明知鞑虏设伏,可在巡抚李进的驱使下,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就像一匹蒙着眼睛的马。

冲上去会中伏,会遭败绩,甚至会有性命之忧,事后也会被弹劾,还可能会罢官,后果当然很严重;可是违抗巡抚的命令,后果更严重,文臣有多睚眦必报,张俊非常之清楚,他不想被诛九族,所以只能闭着眼睛往上冲。

文臣只是要压制武官,并不是要把武将赶绝,没有这些可供驱使,如牛马一般的奴隶的话,难不成要大人们自己去练兵,甚至带兵上阵?当然不行!

儒将的风范就是稳坐中军帐,运筹帷幄中,当然了,儒将们也是肉体凡胎,难免有个疏漏,诸葛武侯还失过街亭呢,大人们偶尔中个埋伏什么的也算不得什么,谁让张俊和马谡一样,武勇不足,智略更差呢?

当然,马谡到底如何才能用两万人顶住司马懿的十万大军,这一点从没人考虑过;而张俊中伏之后,为何不能奋起反击,反败为胜,也一样没人去思考,左右不过是一个粗鄙武将罢了。

所以,当压制武将的目的达到后,文臣们对武将也就失去了兴趣,转而兴致勃勃的跟皇帝以及太监斗起法来,等到把这两者也给压制后,他们就只好自己斗自己了。

这也正是辽东巡按位置尴尬之处了,都察院本来就是文臣自察的机构,主要针对的目标其实是士大夫们自己。

而辽东建镇本来就晚,初时又是一片荒凉,连人都没有多少,除了修建边墙和克扣军饷,完全就没有油水的地方,文臣们当然不会很喜欢,所以这里一直就是个文臣绝迹之地。

正因如此,除了巡抚之外,巡按几乎就找不到其他目标了,位置太低的官吏有啥可弹劾的?一封奏章递上去,皇上和阁老都不知道是谁,这种弹劾有啥效果?

武将?别扯淡了,那些粗鄙之人有啥好弹劾的?弹倒了之后,空出来的位置没有任何人感兴趣,难不成要巡按们自己兼任?

再说了,虽然规矩巡按是弹劾文武官员的,可在如今这世道里弹劾武将,谁能丢得起那份儿人啊?上奏章骂武将,就如同一本正经骂家里的牲畜一样,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就算不在京城,够不着皇上,也得找些其他的有名之人骂啊?比如巡抚什么的。当然,巡抚也是都察院的同僚,要是比较熟的话,也不好开口,就算好意思开口,也不能揪着骂个没完。

种种原因作用在一起,辽东的巡按就成了这么个冷清衙门,哪怕是出现了个重量级的弹劾目标,这情况也没有得到改变,反而更加严重了。

冠军侯是什么人?在士林中,那是号称大明第一弄臣的人物,想弹劾他还不容易?若是在京城以及中原繁华之地,谁想弹劾他,根本不需要就近观察,只消在街上走一圈,回来就有足够的素材了。

所以,弹劾冠军侯的人实在太多,陈世良这个就近的反而派不上号了。尤其是巡抚到任以后,几乎天天都窝在府中不出门,陈巡按真心收集不到素材啊。

当然,收集到了其实也没用,人家是虱子多了不怕咬的大人物,陈巡按这个小跳蚤如何会被放在眼里?哪怕是他明里暗里,每天都派了人去盯梢,可巡抚衙门却是丝毫不予理会。

陈世良很清楚,这不是人家怕了,而是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是彻彻底底的蔑视。

到了六月之后,这一点更是得到了充分的验证。搞了半天,巡抚衙门里的那个冠军侯是假的,真身早就去了金州,搞出了新政和垦荒令等一系列事故之后,居然又拍拍屁股,出海去了。

陈世良也是这几天才得到的消息,与消息一起送来的,是朝中大佬,以及江南同道,还有士林名宿,以及各路正义之士的痛骂及斥责。

在这里面,说他玩忽职守、尸餐素位的,都是已经是客气的了;普遍都是骂他和奸佞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的;比较激烈的那些就更是口不择言了,很多都是把骂谢宏的套路,直接套在了他的身上,让他也享受了一把圣驾跟前第一红人的待遇。

这些人的愤怒他也能理解,一直以来,他给朝中的奏报都是谢宏日日在府中作乐,在外倒行逆施的都是他手下之人,不足为虑。

结果,谢宏在辽东搞出来的动静堪称惊天动地,最后还搞到海外去了,连倭国的航线都给封锁了,这叫什么事儿啊?天下士人如何能不怒?

可是,这事儿能怨他吗?他就差亲自去巡抚衙门蹲着盯梢了,谁能想到人家压根就没来辽阳啊?

再说了,被抢的海商中,也有他陈家一份儿啊!赔了钱财又损了名声,还被士林同道看不起……

陈巡按心里这个苦就别提了,他算是体会到里外不是人的滋味了,如果非要一比,跟他差不多的悲情角色倒是也有,就是三国演义里面的那个蒋干了。

这位前辈也是在江东被人蔑视,以至耍得团团转,最后回到曹营,还帮忙江东杀了蔡瑁,最后给黄盖的反间计敲了边鼓……属于被人打了脸,还叫好的那种,实是傻的无以复加,跟他陈某人正好有一拼。

读书人一般都爱只比管仲、乐毅,陈世良都被逼得自比蒋干了,由此足可见得他内心的有多痛苦。

唉!苦不苦,想想辽东陈世良……

嗯,多苦都得坚强的活下去,陈世良强打精神,派出了哨探无数,想去金州摸摸敌人的底,也好将功折罪。

他寻思着,谢宏既然不在,金州群龙无首,总得有些可趁之机吧?

结果再一次令他失望了,派出去的哨探多半都是石沉大海,少数几个机灵的连复州都没过,眼睁睁看着同僚跳了火坑,发觉没人回来之后,他们也就开溜了。

陈世良骂都骂不出来了,只能自我安慰,有几个机灵的也好,总比全都杳无音信强……

同时他也是胆寒。

他派出去的探子多半都是辽东本地人,按说混入辽南甚至金州一点压力都不会有,可谁想到竟然一个不剩的都被人给拿下了,这岂不就是说,金州如今已经是铁板一块了?

而且,这个趋势还在扩散,到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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