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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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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看在朝鲜人的眼中,是这么一个景象。
“冲啊!杀光海盗,替济州岛的百姓报仇!”眼见海盗们被算计了,朝鲜舰队中响起了震天欢呼声。水兵们兴奋的瞪圆了眼,期待着三韩号势如破竹的撞翻海盗船的一幕。
板屋船最犀利的武器之一就是撞角,这种船头尾都装着大型铁锥,船的体积和重量又大,别说眼前的海盗船,就算是传说中的宝船,那也是一撞一个准儿的。
而帆船本来启动就慢,又被打了个出其不意,躲是肯定躲不过去了,不少人都在心里猜测着,三韩号到底会撞翻几艘敌船。
但是,老话说的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就在三韩号即将冲进敌人船队中的时候,异变陡生。
不知如何,那十余艘海盗船的船尾突然冒出了两道白线,随即,那些船突然动了起来,像是炸窝的蜜蜂一般,向四面八方蹿了出去。
其中一艘甚至和三韩号相向而行,擦肩而过,可三韩号上的水兵一点反应都没有,一是因为他们太过意外,没反应过来;最重要的是,对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让他们根本没法做出应对。
“那船究竟是怎么回事,那些海盗到底想干什么?”发现敌人根本没上自己的道,反倒是藏了底牌,看着敌人如同脱弦之箭般的速度,对比之下,自家的舰船直如蜗牛一般,闵尚道茫然了。
他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偏偏却想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这种感觉难受极了。
“他们似乎是想包围我们……”金友山到底是正牌的水军,多少还是有些见识的。
海盗船并没有进行任何的攻击举动,只是以极快的速度脱出了包围圈,然后在朝鲜舰队外围拉了个松散的半圆,隐隐把朝鲜舰队给反包围了。
“包围我们?”闵尚道思维有点乱,自己这边大小船只加起来有五六十艘,对方要用十一艘船包围自己?这得傻到什么程度啊?
而且海战光是船快有什么用,虽然板屋船追不上敌人,可敌人一样奈何不了自己。对方不跑更好,只要用小型快船,配合着板屋船,保持阵型压过去,胜利还是属于自己这边的。
“保持密集阵型,不要露出破绽让对方贴近,撞不到就用弓箭,区区海盗,不可能是大朝鲜舰队的对手。”
朝鲜水军针对的对手是倭寇,所以他们的船也是根据具体需求设计的,其中一个要点就是避免接舷战。
没办法,双方近战的实力相差太远,哪怕是地方豪强的私兵,也不是倭寇的对手,而眼前的海盗身上古怪的地方太多,闵尚道生怕对方利用高速贴近,展开接舷战,于是就有了这条命令。
“大人,他们冲过来了!”
“不用怕,想从后面攻击板屋船,那他们就打错主意了。”板屋船头尾都有撞角,针对的就是它转向不便的缺点。
因此,即便飞轮战舰脱出了包围圈,又从背后袭来,闵尚道也并不惊慌。
“可是大人,他们航行的方式有些奇怪啊……从咱们的船尾前面过去,用船身对着撞角,难不成他们是在炫耀速度吗?”海盗船奇怪的航行模式,让金节制使很是疑惑,他不是穿越的,当然不知道这是大航海时代海战的经典战法。
闵尚道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随口敷衍道:“嗯,大概自知正面敌不过咱们的舰队,所以就用这些小花巧……”
“不好了,大人,他们的船上有古怪,有什么东西被投出来了!还好,没打中咱们的船。”
“金节制使,休要惊慌失措,你这个样子,还能称得上是一个荣耀的朝鲜军官吗?”闵尚道对同僚的大惊小咋很是不满,他傲然说道:“身为水军节制使,你难道不知道板屋船的装甲有多结实吗?别说只是投掷出来的东西,就算是明国的将军炮,也一样是轰不开的。”
“末将惭愧。”金友山擦了擦额角的汗,惭愧的说道。
“而且,本人的旗舰比板屋船更进了一步,除了铁甲之外,船上还有汲柄,就算起了火都不要紧,坚不可摧,不然怎么能称得上是世上最强的战船呢?”
“原来如此,大人果然英明……”
说话间,外围的海盗船穿梭往来,已经发射了第二轮射击,也不知是不是双方的距离更近了的缘故,比起全部落空的第一轮,这一次的准确率提高了很多,大多都命中了目标。
不过,正如闵尚道夸赞的一样,板屋船都是巍然不动,海盗投掷的东西没有砸坏哪怕一片甲板……若是没有接下来突然闪现的火光的话,海盗们的攻击可以说是一点用都没有。
“着火了,大人,他们用的是火器!”金友山压抑不住心中的恐惧,再次大声叫喊了起来。
水克火不假,可行于水上的船只最怕的偏偏是火,华夏的水战典故中,不少战例都是如此,赤壁之战,鄱阳湖大战,取胜的一方用的都是火攻。
“不要紧,各船之上,都有蓄水,这点火势……不要紧的……”闵尚道话说到一半,就目瞪口呆的愣在了那里。
这点火势?中招的那十艘板屋船上面,如今都已经火势大起,只是远远望去,似乎都能感受得到那汹汹的热浪,眼见着半个甲板都是燃烧了起来。
闵尚道看得睚眦俱裂,板屋船超强的防御可是用钱堆出来的,那可是十艘啊!要是就这么烧没了,众位大人追究起来,就算自家伯父也护不住自己。
“这些废物,还不赶快取水灭火?”他也顾不得什么风度仪容了,在甲板上又跳又叫的乱嚷起来。
第445章 最快,最强,这才是海战
“大人,有海盗船往这边冲过来了!”旗舰上的水兵惊骇欲绝的嘶喊着。
“拼了!”闵尚道穿着粗气,红着眼睛叫道:“把汲柄都准备好了,准备灭火,让剑船围上去,拦住那船的去路!哪怕接舷战,也要跟他们拼了!”
他实在没法继续淡定了,先前那十艘中招的船上,水手已经开始跳海了,很显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
他无暇去细想,为什么那些白痴宁可跳海也不好好灭火,他只知道,若是不搞点战果回去,回到全罗道的时候,他的下场就只能是万劫不复。
可让他失望的是,剑船并没有有效的拦截住对方。
其实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所谓的剑船虽然叫的好听,但实际上不过是比舢板略大,带了个撞角的小船罢了。
轻巧的体型使剑船保持了灵活性,可比起穿梭如飞的飞轮战舰,剑船一样只能瞠呼其后。
虽然有那么一两艘英勇的挡在了对方行进的方向上,可飞轮战舰比小舢板可大多了,撞不过板屋船那是先天受限,撞翻几个舢板却没有任何压力。
“嘭!”
对方的目标也不是那些剑船,当双方接近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海盗船上的投掷武器再次启动,一个圆圆的东西,在空中划出了一条漂亮的抛物线,重重的砸在了朝鲜的旗舰上。
“灭火,迅速灭火,弓弩手,火铳手,反击,狠狠的反击!”闵尚道站在船头,拼命的跺着脚,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这一次离得近,他看得很清楚,那东西在半空就已经开始燃烧了,命中目标之后,空中还残留着一缕青烟构成的抛射轨迹。
卑鄙,太卑鄙了,居然用火器,这不是欺负人吗?闵尚道很愤怒,朝鲜处处效法大明,军中当然也是有火器的,旗舰大韩号上也有装备了一些火铳。
但是,大韩号的反击是无力的,火铳也好,弓箭也好,都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麻烦。
原因很简单,双方的距离虽然比较接近,可实际上却也有二百步左右,远远超出了朝鲜这边远程武器的射程。别说杀伤了,就算是射的最远的箭矢,也是远远的就失去了力道,斜斜的栽进了波涛之中,连对方的毛都没伤到一根。
“灭火,先不要管那么多,所有人都过来灭火。”祸不单行,没伤到对方也就算了,偏偏大韩号上的火势也没得到缓解,闵尚道惊怒交集,明明就准备好了灭火,怎么还是这个样子?
“汲柄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吗?怎么还会让火势扩大!废物,都是废物!”他气急败坏的嘶吼着,仿佛一只受伤的猛兽,“这可是铁甲船,世上最强的铁甲船,应该是战无不胜的才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大人,这火有古怪,居然不怕水!”救火的水兵绝望的叫喊着。
他们也不想死,那些已经变成大火炬的例子告诉他们,不能灭火,八成就得送命,就算没闵尚道的吩咐,他们也会尽心尽力的救火。
可这火的确古怪,水浇上去也没有丝毫熄灭的迹象,而且火焰不时会迸射出来几点火星,那火星泛着幽幽的光,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效果则更是让人骇然欲绝。
不管那火星沾到什么地方,湿漉漉的甲板也好,人身上也好,甚至是覆盖船身的那些铁甲,只要沾上了,就会开始燃烧,而且和最初的火焰一样,用什么办法都无法扑灭。
不多时,号称史上最强的铁甲舰大韩号,也陷入了熊熊的火光之中。
“这是鬼火,他们是妖怪!快逃命吧。”
朝鲜舰队的水军都是豪强们的私兵,作战意志远超朝廷的水兵,可在如今这种情势下,他们也是很快就彻底丧失了战斗意志。
在这种时候,领议政的侄子闵大人的威望也没用了,水兵们扔下了手中的武器和汲柄,如同下饺子一般跳进了海里,拼命的往周围逃离。他们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哪怕葬身鱼腹,也不要呆在有鬼火燃烧的船上了。
“这是龟甲船,是铁甲船啊,连大明都没有的!”心知大势已去,可闵尚道还是很不甘心,他疯狂的嘶喊着,到了最后却是泣不成声,“明明……就是世上最强的……”
“大人,咱们快逃吧,再不逃,就要……”金节制使毕竟是武官,胆气比一般人足一点,哪怕心知败局已定,可还是没有抛弃同伴。
“不行,还有人在奋战,本人身为统领,又怎能弃之而去?”闵尚道猛地抬起了头,大义凛然的说道。
“可是,大人……”若是以往,金节制使肯定要顺势奉承几句的,可这个时候么……一来形势紧急,已经容不得多说了,再有就是,海盗已经开始喊话招降了,而余下的舰船的举动……
一艘艘都是停止了划桨,降下了风帆,甚至还有不少水兵把武器扔到了海里,怎么看也不像是要继续奋战啊。
“得罪了,大人。”金友山心一横,扯着闵尚道纵身一跃,跳进了海里,在入水之前,他还依稀听到了闵尚道绝望的呐喊,“本人……我不会水,救命啊!”
……
“原来海战是这么打的啊,难怪谢兄弟你说技术含量很高呢。”江彬一边摸着后脑勺,一边啧啧有声的赞叹道。
事隔一个多月,刀疤脸的头上已经没那么光了,谢宏特意帮他搞了一个小平头,配上脸上的刀疤,看起来更像后世的不良分子了。
“谢兄弟,你和曾大哥弄出来的那东西到底是啥?怎么那么邪性啊?居然用水都扑不灭。”马昂的脸色却有些发白。
他原本没怎么把霹雳炮当回事儿,这东西的威力实在太小了,尤其当他看到板屋船之后,情绪更是一落千丈,用霹雳炮砸那种跟海上城堡一样的船?就算砸上一年半载的,都未必能砸沉一艘,难不成是打算直接砸人么?
可没想到,一轮试射之后,各船都是换上了所谓的秘密武器,而这武器的威力也超出了马昂的想象,用水扑不灭的火,这东西在海上简直无敌啊!
难怪曾大哥临行前一再嘱咐要小心保管呢。
想到船舱中还装着不少这种东西,马昂的心里很是没底,连那么大的板屋船都是一转眼就变成了大火炬,自家这小船要是烧起来,怕是连逃命都来不及了。
“这个叫燃烧弹,里面加了一种叫做‘磷’的东西……”谢宏嘿嘿一笑,解释道:“霹雳炮完全是为了这东西服务的,所以不要求威力,只要求精准度和射程,只要打中了目标就能发挥威力,是海战的不二利器。”
“其实这还不算什么,燃烧弹里的成分是红磷,而不是更厉害的白磷,要是那个的话……嘿嘿,不过那玩意还做不出来,而且也不好保存,现在这个已经足够了。”
炼制白磷需要一千六百度的高温,如今的高炉还真就炼制不出来,其实也没必要,只要能把火点起来,水浇不灭就行了,远远用不到白磷那种威力。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东西一直放在船上,是不是有点太危险了?”马昂又问。
“不要紧,只要妥善保管好就行,咱们的东海攻略,靠的就是这东西,还是放在船上最为稳妥。”以高速保持机动,再用燃烧弹作为攻坚武器,这就是谢宏制造飞轮战舰,进行海战的整体构思。
以目前的战况来说,这个战略是成功的,看着正熊熊燃烧的十一把大火炬,谢宏很是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样的战果,也不枉了他一番冥思苦想了。
“某还以为有一番好杀呢,结果什么忙都没帮上,海战还真是没意思。”眼见已经大胜,连刀都没挥上一下的刀疤脸觉得有些无趣。
“江大哥,你不是带人去踩飞轮了吗?这已经帮了很大忙了,要不是你们速度还真就未必有这么快。”带上江彬他们,为的主要是登陆战,不过在海战的时候他们倒也有发挥作用的地方。
普通水手的水性比江彬他们强,可单说力量,尤其是爆发力,那就完全不在一个层面上了。有江彬等人踩踏飞轮驱动船只,爆发出来的速度比平时还要快上三成。
“马兄,喊话招降吧,让那些大船转向,往青山岛行进,小船救人,随后跟上……咱们分成两队押送,若有不听号令的,那些个大火把就是榜样。”
此时朝鲜水军已经完全崩溃了,板屋船上的水手都拼命划着桨,方向却调转了过来,从追击海盗,变成了逃离海盗。
只不过那船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水手们与其说是在逃命,还不如说是发泄着心中的恐惧,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在周围逡巡的飞轮战舰,心里都做好了打算,一旦对方再次使用鬼火,立刻就扔下船桨跳海。
舰队中的剑船也都被震慑住了,散乱着四下乱逃,再没了蜂拥而上的勇气。
号称史上最强的板屋船,和更上一层楼的龟甲船都已经完蛋了,凭自己驾驭的这些小舢板又能如何?还是逃命要紧。
在这样的情况下,谢宏发出了招降的命令,朝鲜舰队中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一丝不苟的执行起敌人的命令来,甚至还有不少水兵做了点额外的动作,比如把武器扔到海里什么的。
宣示完纳降的命令之后,马昂转过头对谢宏问道:“去青山岛做什么?咱们不是应该回济州岛么?而且,收这些俘虏是做什么用?难不成也要运回旅顺?”
“人力资源是最宝贵的,哪怕是朝鲜人也一样,马兄,你就看着吧,哈哈。”谢宏嘴角一挑,露出一丝神秘莫测的微笑,似答非答的说道。
第446章 全罗道惨案
汉阳。
说起来,朝鲜的王宫虽然在本国算是一等一的好地方,可不论建筑水准还是占地面积,都是远远没法和北京的紫禁城相比的。
严格来说,这里顶多也就相当于大明的一些富户的豪宅,只是因为被赋予了王宫的意义,再加上所处之地是朝鲜,这才显出了几分庄严肃穆之意。
这一天,昌德宫内的气氛显得尤为凝重,外间伺候的宫女太监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惹到了宫里议事的那些位大人,以招致横祸。
其实昌德宫里面的人并不多,加上朝鲜国王李懌,一共也就五个个人而已,不过,这五个人却是朝鲜权力的最高象征。
除了李懌,议政府的三位大佬,领议政以及左右议政都在这里,李懌高坐在上,几个议政分别跪坐在两旁,殿中央站着一人,正面露哀色的说着什么。
“金判书,大明皇帝陛下当真是这么说的?”汇报结束后,殿中沉默了片刻,然后跪坐在李懌右手边的一个老者开口问道。
“右议政大人,这样的大事,下官执掌礼曹,又怎么敢做虚言?平安北道的金府尹私自出使虽然有些僭越,可也是因为事情太过耸人听闻,不及回报的缘故……下官已经详细向他问询过了,一点细节也不曾遗漏。”
朝鲜也有跟六部差不多的六曹,曹中的一把手称判书,这个做汇报的金判书,就是朝鲜礼曹的长官了,而他汇报的大事,正是在太和殿上发生的那一幕。
“难道大明的国策要变了,可是……”尽管知道金判书和平安北道的那个府尹是亲族,对方也有替人开脱之意,不过右议政却也无暇顾及,毕竟刚刚听到的这条消息太过骇人,他满心都是惊骇,又哪有空闲却想其他的。
左右议政相当于大明的次辅,也都是深谙政治的老油条,哪里会不知道太和殿那一幕的深远影响?
“大明乃是圣人之邦,满朝皆是学识高深的大儒,国策又岂能朝令夕改,单凭皇帝陛下的命令就……那也太荒谬了吧?”与右议政的迟疑不同,左议政却是拍案而起,怒喝出声。
“哦喝,崔大人,你太失礼了,这里是昌德宫,王上面前,你怎敢如此?”
领议政闵大人倒是能理解同僚的心情,虚君之策朝鲜是从大明学来的,而且做的比大明还要好,如今的朝鲜国王李懌就是个摆设,一切政事都由议政府定夺。
骤然听到大明只是因为皇帝的一句话就要改变国策,朝鲜的议政们当然没法淡定,又不是开国那会儿,现在的大明怎么可能发生这种事呢?大明的诸位大儒都是怎么了,居然眼睁睁的看着皇帝乱来。
不过,饶是被气愤和不解充斥在心中,闵议政还是保持了理智的,摆设毕竟也是王上,在他面前之言其事也有大不敬的嫌疑。
王上自己想找回这个场子很难,可若是被政敌探知,日后以此攻讦就麻烦了,实在由不得他不谨慎。
“无妨,崔议政性子憨直,言辞间些许冲撞,孤不会在意的。”李懌适时的表示了自己的宽宏大量,可他心中对那位大明天子实是羡慕非常。
看看人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在朝堂上压服群臣,连祖宗定下来的国策都给强改了!都是国家一把手,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看看自己吧,除了恰如其分的表示一下宽宏大量或者仁慈,还能做些什么?连王宫里开一次宴席,都要先向议政府申请,要是不合大臣们的意,连想吃顿好的都难,这国王做的,憋屈啊!
遐想着前辈的英姿,李懌有些出神,直到他听到闵议政接下来的问题,才把注意力收了回来,因为这个问题中涉及了他很关注的细节问题。
“……金判书,大明这位冠军侯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能得大明天子如此青睐?”
“领议政大人,您不知道吗?您也应该知道他才对啊,他叫谢宏……”
“嗯?好像有些耳熟。”
“就是那个给燕……送钟的人。”这个典故在朝鲜也是个忌讳,金判书说话时,也是挤眉弄眼的暗示了半天,见几位议政大人还是懵然无知,这才无奈的说了出来。
“是那个瘟神!?”众人哗然。
其实那场政变是酝酿了很长时间的,可就在使臣回到汉阳的当天,却阴差阳错的走漏了风声,结果只好无奈的发动了。
在场的几人当日都是谋划者和参与者,事后想起这事儿也觉得邪门,听那些精通汉语的人解释过,更是觉得毛骨悚然,这时冷丁听到谢宏的名字,一时也都是骇然不已。
金判书继续解释道:“平安道府尹在京城打探过一番,得到的消息很确切,其实大明天子能象今天这样……那谢宏也从中出力不小,所以才有这样的圣眷在身……”
“哦?那他是如何辅佐大明天子的?请详细……哦,孤就是好奇而已,几位爱卿不要多想。”李懌羡慕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下意识的就追问了一句,直到发现堂下几人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这才讪讪的住了嘴,还顺口解释了一下。
堂下几人都是暗自翻了个白眼,以为夺权也能学大明不成?大王还真是异想天开。
先不说国情不一样,单说谢宏那样的神人又岂是随便就能找到的?大明地大物博也是几百年才出了这么一个异种,凭咱们小小的朝鲜,大王您就只能千年等一回了。
李朝立国至今,先后发生过导致太祖退位的第一次王子之乱;致使定宗退位的第二次王子之乱;世祖篡位的乙亥靖社之乱;再加上中宗反正,也就是去年的燕山君之乱,已经有过四次大规模政变了,实可称为城头变幻大王旗。
朝鲜各地豪强林立,远超大明,每一次大规模政争,都会顺手换个国王什么的,在这样的地方,想要强化王权是完全不可能的,就算有谢宏帮忙也是白搭。
所以,对于李懌的幻想,几个大臣都是全不在意的。对于他们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根据大明国策的变化,做出恰当的应对,以免被卷入大明内部的风暴。
对小小的朝鲜来说,大明这个庞然大物实在太过恐怖了,哪怕是辽东边镇,依然不是朝鲜能够抵挡的。
“平安北道如今情势到底如何?明军有无进一步的行动?”议论了一会儿,都是不得要领,闵议政皱着眉头,又转向了金判书。
“以下官所知,明军并没有继续深入,只是停留在了鸭绿江畔,似乎还建了一个伐木场。”
“这样的话……”闵议政沉吟了一会儿,又抬头与左右议政对视了一眼,肯定了心中的想法,这才向李懌行礼,启奏道:“王上,我朝鲜水土丰厚,生长的树木比大明还要茂盛,想来那位冠军侯也是知道此节,这才有了之前的举动,既然如此……”
说着,他转头目视崔议政,后者会意,接着说道:“不若此事就暂且搁置吧,鸭绿江畔田土有限,山林却多,上国的巡抚大人要采,我朝鲜又取之无用,那不如任其……”
他两人一唱一和,虽然也有些自吹自擂的言辞,不过总体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既然反抗不得,干脆就忍了呗,反正就是些树木而已,朝鲜多得是。砍着砍着也就砍没了,到那时,说不定明军就会退回去了。
“两位议政所言极是,两位都是老成谋国之臣,孤王何幸,竟然能得两位辅佐,实是朝鲜列祖列宗保佑啊!”例行的抒情一番,李懌这才话题一转,顾虑道:“只是,依金判书所言,平安道的百姓也多有被掳者,这要如何是好?”
“王上,其实传闻之事不可尽信,我朝百姓素来仰慕大明风物,说不定是被冠军侯雇佣了也未可知,不若先行详细探察之后,这才与大明交涉如何?”右议政提议道。
反正就是些贱民,就算有些大户,也跟自家,以及两位议政无关,何必为此向大明生事呢?要知道,那个瘟神不但神通广大,更是心狠手辣,连大明的宰辅们都被收拾了,自己这些朝鲜的宰辅又算得了什么?
李懌点点头,很是感慨的说道:“右议政也是稳重之人,有了众位的辅佐,我朝鲜定然能重现中兴之世,那么,今天孤也累了,就到这里吧。”
“恭送王上……”定下了绥靖政策,想来也不会再有意外了,几个大臣都是躬身施礼,恭送李懌离开。
“王上,议政大人,全罗道急报……”就在这个时候,外面突然有人低声禀报道。
全罗道?李懌刚刚起身,当即就是一滞,另外几个权臣也都是面面相觑,全罗道有事,难不成是倭寇大举入侵了?小股的进犯,一般也不会报到汉阳来啊。
“送进来吧。”李懌又跌坐了回去,几个大臣也是肃坐而起,十道目光炯炯,齐刷刷的盯在了那个送信进来的内侍身上。
“念!”
“是。”受到这样的瞩目,那个内侍感觉压力很大,他战战兢兢的打开了手中的急报,念道:“全罗道急报……”
“什么?海盗占据了济州岛?岂有此理,小小海盗也敢欺到我朝鲜的头上来,这世上还有公理和道义吗?”
“王上,各位大人,是可忍孰不可忍,朝鲜应该速速出兵,剿灭这些无法无天的海盗,以儆效尤,同时彰显我朝鲜国威!”
朝鲜人都愤怒了,大明欺负人咱就忍了,可小小的海盗居然也敢骑在朝鲜头上拉屎,真是不知死活,不知道朝鲜有几百万人吗?是几百个海盗能欺负得了的吗?
“诸位言之成理,孤骤闻此事,也觉得气愤难当,拟旨……”李懌深吸了一口气,也只有这一刻,他才能展示国王的威严,才能感受到自己至尊的地位。
“是,王上。”旁边闪过一个内侍,拿出了笔墨纸砚及印玺,肃容待命。
“责令全罗、庆尚两道,见旨后,即刻集结水军,收复济州岛,不得有误!”
“王上英明。”
几个大臣心里都在犯嘀咕,凭那两道的水军能不能打得赢凶悍的海盗,还真就不好说,没准儿又得动用自家的班底了,要是那些海盗身上油水丰厚还好,若是没什么油水,那岂不是郁闷?
出了昌德宫,几个大臣迎面就见有人迎了上来,定睛一看,却是各家的主事。见到这些原本应该在老家的人出现在这里,几个大臣心里都有了不祥的预感。
“主子,大事不好了!”那几个主事见到自家家主,都像乳燕投林一般扑了上来,两眼都是泪汪汪的。
“出了什么事?”觉得在同僚面前丢了面子,闵议政很生气。
“前些天,济州岛那边出现了海盗……府尹大人给各家送了信,商议之后,决定集合船舰进剿,率领舰队的是侄少爷。”闵家的主事泣不成声的描述着。
“那又什么好哭的?既然各家舰队已经集结,就算是倭寇大举来犯,都是抵敌得住的,何况是区区海盗,这么沉不住气,真是没用!”闵议政越听越气,不由叱喝出声,另外几个大臣也都是点头。
“可是……”其实各家主事原本也是这么想的,无敌舰队已经出击,那还有什么可忧虑的?他们当日都没在第一时间往汉阳报信,为的就是想等到捷报之后,一并报过来,让主子高兴一番。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
“主子,舰队……舰队已经全军覆没了!”
“啊?”晴天霹雳,几个议政都懵了,晕头转向的几乎都要站不稳了,好半响,闵议政才回过神来,他一把揪那主事的脖子,怒吼道:“怎么可能?对手不过是几百海盗,各家集合的舰队却是世上最强的,还有龟甲舰在……”
“是真的!这样大事,小的们怎敢欺瞒主子?”几个下人齐齐跪下了,都是哭号起来,“包括龟甲舰在内,十一艘大战船都已经沉没,剩下的十艘也被俘获了……”
“那人呢?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闵议政头上青筋直跳,完全不敢相信这个可怕的消息,没了舰队,还怎么抵挡倭寇?没了家中的私兵,又如何能维持自己的权位?
“人现在都被关押在青山岛了,海盗把岛上的船都收走,只留下人在那里,原本在岛上接应的右水营也覆灭了……”
“小的们知道消息,是海盗让人送的信,小的们本来不敢相信,可坐着小船去青山岛看过之后……主子,这都是真的,咱们的水军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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