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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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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是石文义凭借资格老,和牟斌的关系好占了上风,等到正德即位后,形势立刻逆转,没有皇宠,在天子亲军里面还真的是很难吃得开。

想要皇宠也简单,只要投靠八虎就可以了,钱宁靠的就是谷大用的引见,而八虎之中,风头最劲的却不是谷大用,而是刘瑾!

正当石文义迟疑着要不要投靠刘瑾的时候,谢宏出现了,而且一出手就把他打得卧床不起,颜面扫地。等他能起身的时候,谢宏已经在京城风头无两了,别说投靠刘瑾,就算是投靠正德也别想奈何得了他。

因此,石文义彻底投靠了牟斌,也就是投靠了外廷,今天又充当了急先锋,为的是报仇雪耻,也是为了自家的前程,一天有谢宏在,他石文义一天就没有出头之日。

“哼,本官可是天子亲军,是给皇上效力的!”钱宁从鼻孔中吐出一口冷气,不屑的说道:“谋逆?石文义,你现在才是谋逆,皇上如今在紫禁城中率军平叛,你却想偷袭皇上的侧后,你说,你这样的行为不是谋逆是什么?”

讥讽了石文义后,钱宁又是扬声道:“兄弟们,大家都是锦衣亲军,是天子的亲军啊!你们怎么能听信石文义这等叛逆之徒唆使,行此谋逆之举呢?回头是岸,若你们就此退去,钱某担保皇上和谢大人不会追究,若是执迷不悟……嘿嘿,那就休怪钱某不顾同袍之谊了。”

“石大人,别跟他多废话了,城里面战况正紧,机不可失啊!”牟斌还在后面集结大队人马,只能派了几个心腹家将跟着,当日从番子手下溜走的牟军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领头的,这时见左右皆有些动摇的神色,急忙上前提醒石文义。

“不要相信这个奸佞的胡扯,明明就是谢宏和八虎挟持了天子,图谋倾覆大明社稷!既然他自寻死路,兄弟们,亮家伙,跟老子上,杀光叛逆!”石文义抽刀厉喝道。

他也是老缇骑了,如何不明此节?不管再怎么亲信的人,他也不敢当众说,自己要偷袭天子的,这种话只要说了,士气立马就会跌到底。所以,这个话题说得越少越好,他也不再迟疑,直接指挥手下往桥上猛冲。

除了不想在言语上跟钱宁纠缠之外,他也是担心钱宁把桥升起来,这架四海桥跟皇家公园的那架一样,是可以往两边分开的,要是被钱宁抢了先,那就糟糕了。

广寒殿那边的桥被拆除之后,如今大明湖上只有这一架桥,若是这里走不通,就只能去城南绕路了,如今战况激烈,皇城又这么大,时间上哪里耽误得起?

那谢宏果然是处心积虑的想要谋逆,不然他把太液桥拆了干嘛?他一定是早就想到这一天了,因此还把这架四海桥搞成了那种可以分开的,想必就是打算在关键时刻用大明湖做屏障,然后在紫禁城实行他的奸计!石文义咬牙切齿的想着。

只可惜,想必是前方战况过于紧张,那奸佞顾虑不周,人手也不足,只能让钱宁这个蠢材来守后路,结果这个傻瓜也不知是不懂机关,还是狂妄自大,竟然不把桥升起来!哈,以为手里那百十把连环弩就能奈何得了老子吗?

眼见已经冲到了桥的中段,石文义也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转而又是得意起来:不管桥上的机关有多厉害,可自己这几百号壮汉都已经上来了,再怎么样桥也没法升起来了吧?能抬起来几百个人,那得是什么样的机关啊?

至于钱宁那边架起来的连环弩,哼!石文义不由在心里冷笑着,以为老子来这里没有准备吗?弟兄们可都是着了甲的,只要护住头脸,就凭那软弩还想伤到谁?等死吧你,钱宁!

已经通过了大半个桥身,石文义更加安心了,不过除了得意之外,他也有些意外,因为钱宁那边居然一根弩箭也没发射,而且那百十个番子也不拔刀,就是冷冷的站在桥头,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等什么?等距离近了再发射?没用的,老子身上的是鱼鳞甲,结实着呢!石文义的脸上露出了狞笑,抬头去看钱宁,想看看等弩箭无效之后,这个死对头脸上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出乎他意料的是,钱宁这个时候居然也在狞笑,而且也是笑得很得意。石文义下意识的就是一惊,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不然钱宁这个蠢材怎么可能有这种胆略?他又不是谢宏,怎么可能以寡敌众还笑得如此镇静从容。

“石文义,你有没有养过狗?”钱宁见他看过来,突然开口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在这样紧张的局势下,这样奇怪的问题让人很是摸不着头脑。

“……”石文义正憋着劲冲过去砍人呢,哪里肯开口答话?不管有什么阴谋,只要冲到近前就没问题了。

“狗这种动物,最大的优点在于忠心,要是不够忠心,那还不如杀了炖火锅,你说是不是?”钱宁也不等他回答,就是那么自顾自的说着,在一片急促的脚步声,和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倍显阴森可怖。

“……”石文义虽然不答话,可他心里隐隐的有些明白钱宁要说什么了。狗?天子亲军不就被称为皇帝的鹰犬吗?说是狗也不为过,做天子的狗也算不得如何屈辱。但是,现在他却跟了另外的主人,正冲着原来的主人露出爪牙呢,当然就是不够忠心的那种狗了。

可是,这又能怨谁呢?早在孝宗皇帝即位以前,司礼监和锦衣卫就被外朝控制住了,牟斌是怎么当上指挥使的?王岳又是怎么上位的?还不是投靠外廷的后的收获?而自己本来也是想效忠皇帝的,可还不是被谢宏和钱宁这样的奸佞挡住了去路?抢走了机会?

哼,当狗就当狗,只要能活着就好,只要能往上爬,当谁的狗还不是个咬人的活儿?杀了你钱宁,再杀了谢宏,老子就是人上人!

石文义紧了紧手里的刀,脚下踏地的时候也更有力了,敌人就在眼前!

“不忠心的已经该死了,那么反咬主人的狗,则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万箭穿心,千刀万剐!”眼见敌人以至近前,钱宁突然厉喝道:“放桥!”

这个时候?晚了吧?石文义微微一愣,脚下却是不停,他也是狞笑道:“钱宁,老子还当你是个人物,以为你要跟老子真刀真枪干一场呢,结果却是被吓傻了啊?这个时候放桥还有个屁用,没见老子的人都上了桥吗?”

“等得就是你的人都上了桥,真刀真枪跟你打?呸,就凭你这丧家犬也配!”钱宁冷哼道:“今天就便宜你了,让你死了个痛快,不过老子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家人的。”

石文义大怒,也顾不得是不是钱宁的缓兵之计了,张口就要喝骂,可就在这次,他却听见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而且他低头一看……这声音来自脚下的四海桥!

他预料的不错,四海桥的确没有升起来,也确实升不起来,可升不起来,这桥也不能突然就塌了吧?随着钱宁的号令,四海桥吱呀的响着,像是很吃力的样子,却坚定不移的左右分开,并且向下倾斜了下去……

石文义惊得魂飞魄散,这桥要是塌下去了,那么桥上的几百号人还不成了下饺子了啊?大明湖虽然不是很深,现在的天气也不冷,但是别忘了,大伙儿身上可都是着了重甲的,何况,钱宁那百十号人手里的弩箭也不是吃素的。

“噗通!噗通!”在队列中间的人已经开始往下掉了,惨叫声、惊呼声也随之响起。

石文义这一次运气倒还可以,因为身先士卒,因此冲在了前面,他努力的攀登着,想在桥彻底倾塌之前,达到对岸。

他的努力是卓有成效的,手脚并用之下,总算是到了桥边,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发现钱宁等人并没有对他采取什么行动。石文义心下惊异,难道对方不怕跟自己的人近身搏杀?不然怎么会不干扰自己上岸?

等他回头再看时,立时也是恍然大悟,原来除了他自己,剩下的番子都已经掉到湖里去了,少数几个也不过是努力攀着桥身,摇摇欲坠罢了。而回顾自身,他更是苦笑,刀已经不知扔到哪里去了,又是孤身一人,现在上岸,也不过只有被人生擒活捉一个下场。

难怪钱宁不动声色呢,原来这人就等着自己送上门自投罗网呢!

奸诈啊!石文义心中悲凉,知道自己只有死个痛快和死上个把月两种选择了,他对钱宁有仇怨,钱宁对他又何尝不是一样?

“妖孽!老子作鬼也不放过你!”石文义决断的也快,手一松便顺着桥身滑下去了,除了悲凉,他心中更多的是怨毒,目标当然是谢宏。别的也就罢了,能往下分开的桥,这得多歹毒的人才能想得到,而且还造了出来啊?

自己这样的老实人,怎么可能看得破这样的诡计?怨恨啊!落进湖水的那一刹那,石文义的怨气足以惊天地泣鬼神了。

“做鬼?做鬼你也不是谢兄弟的对手,谢兄弟可是神,瘟神!专门收拾地狱里的恶鬼的!”钱宁见石文义不肯自投罗网,大是遗憾不已,听到石文义的怨声,他更是不屑的唾弃了一口。“还是谢兄弟说得好,反咬主人的狗,没有好下场!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钱大哥说的是,敢反咬主人的狗都该死!”钱宁的一干手下轰然响应。

第327章 不战屈兵,牟斌魂断奈何桥

大明湖的水的确不算深,可若是不通水性的人,直接掉进湖中心,八成也是要糟糕的;就算水性还过得去的,披了一身重甲掉进去,也不会比那不通水性的好多少。

因此,石文义带的数百精锐,至少有一半是淹死的。

没被淹死的大多都是水性了得,这些人屏住了气,在水中卸了甲,然后浮出了水面,但是他们一样没能逃脱死亡的厄运,钱宁那边的一百多人可不是摆设,除了开启机关的几个人之外,余人的职责是杀戮。

连环弩属于轻弩,发射速度很快,但是射程和杀伤力都有限,对付着甲的人效果不是很好,但是在近距离内,收拾一群卸了甲的落汤鸡,那是再简单不过的了。

钱宁也好,他手下的人也好,他们的特长本就不是战斗,而是心狠手辣,他们可是锦衣卫,闻名后世的特务机构,杀起人来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何况面对的还是有夙仇的敌人?

箭雨落下,不管水性有多好,是否哀嚎着求饶,只要敢于露头的,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水性最出色的人当中,也有人发现了不对,想要潜游回西岸,借着大明湖的屏障逃脱,湖面还是颇宽得,钱宁一方的连弩射不到那么远。

可他们很快就绝望了,因为那座恐怖的四海桥又重新从湖水里升了起来,从桥面上流淌而下的湖水就好像鲜血一般,让他们的心都沉到了底。

他们都预料到了,事情也确实是那样发展着的,钱宁的人迅速通过了桥面,在两岸和桥上都布置了人手,箭雨覆盖了整个大明湖……

石文义水性一般,但是他心思沉毅,他屏住了气沉到了湖底,然后摸索着往西岸走了过去。又是一番艰辛跋涉之后,当他终于到了岸边露出了头,再次看见美丽的夜空的时候,他却是惊愕交集的发现,这是他最后一次看到夜空了。

因为迎接他的是一根弩箭,直直的射在了他的面门之上。

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石文义的心里并没有悲哀和恐惧,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跟瘟神作对实在太累了,无论怎么挣扎都是白搭,死了也就轻松了。

少数和石文义一样坚毅的人,也落得一样的下场,因此,石文义的这数百人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全军覆没了。

也许有那么一两个水性高超的,能在水底卸了甲,然后在水面下,往南北方向潜游,而且还能不露痕迹的潜游出去相当的距离,因而逃出生天。

不过,这其实是无关大局的,那种人即便跑掉了,想必也是吓破了胆,而在黑夜之中,他想要去报信或是怎地也都相当困难,钱宁也并不在意。左右他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干脆利落的消灭了缇骑的先头部队,而是还是其中最核心的几百人。

如果说谢宏主导的紫禁城战场的基调是热血豪情,钱宁所在的四海桥战场的主题就是血腥!

当牟斌带着缇骑大队赶到四海桥的时候,他的第一个观感就是如此。

夜色下,黑沉沉的湖面就象是隐藏着什么怪兽一般,阴森恐怖之极。湖面上浮着的,湖岸上倒下的,甚至有少数仅仅从湖水里露了一个头的,这些尸体都曾经是他的心腹,也是他引以为豪的缇骑精锐,其中甚至包括了他的家将们和副手石文义!

不单是牟斌,他身后的大队人马也都是噤若寒蝉,任谁事先也没想到,这里居然是这样一副景象。

数百精锐全军覆没了,而且桥对面似乎只有钱宁的百十人在,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番子们都是百思不得其解,牟斌心里更是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谢宏的人手有限,而且还在紫禁城中跟禁军激战,是不可能分出多少力量来守后路的。从大局上考虑,牟斌本也不求缇骑能够一举建功,偷袭到谢宏,只要能牵制谢宏一部分力量,让他有所顾忌也是胜利。

他最担心的其实是谢宏把四海桥断开,那样缇骑们就只能从皇城南面绕路了。大明湖上虽有些船只,不过那些船只都在皇上的控制下,这样的黑夜里想去找可不容易。

因此,他让石文义带着精锐速进,试图抢在谢宏前面登桥,若是能够占领四海桥,为大队人马打通前进的道路,那就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谁想到桥没有断,可先锋的数百人马竟然全军覆灭了,而且似乎是在很短的时间内,败亡在数量远少于己方的敌人手里,这叫牟斌怎么能够想得通?

“奈何桥……黄泉河……”缇骑大队之中开始骚动起来。

钱宁有以寡敌众的本事?那是不可能的,这人在锦衣卫呆了好几十年,在场的都是老番子,谁还能不知道他啊?若是抄家搜财物,用刑审讯,那倒是钱同知的拿手好戏;可上阵杀敌这种事,跟钱宁是扯不上半点关系的。

可眼前的血腥景象却是真实的。随着大队人马的到来,众人举着的火把将大明湖西岸映得有若白昼,众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先头的数百精锐,包括石同知在内,统统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有那眼尖的甚至看得清楚,石同知的脸上表情很是诡异。明明落水中箭而亡,应该是相当痛苦的神情才对,但是,他脸上的神情却很是安详,非要形容的话,简直就是如释重负的样子……

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这可不是石同知的性子,他能坦然面对的向来只有别人的死亡。

那么事情很清楚了,虽是钱宁下的手,可却不是他的本事,他不可能有让石文义完全绝望的手段。问题肯定出在谢宏身上,而这座四海桥就是他建的,只怕也有些古怪。

湿漉漉的桥身,下面的河水中尽是浮尸,上桥的人就会死,这桥还是瘟神建的……这样的情景下,无论番子们生出什么样的念头,都是丝毫也不为过的。

奈何桥,黄泉河,只有瘟神的法力才能把人间变成地狱!

“吵什么吵?都给老子安静了!”牟斌虽然是武将,可平时说话却是很讲究用词的,说是文雅也不为过,可听到番子们的低语,他却是慌不择言的怒吼了起来。

“提督大人,咱们还是撤吧……”提督的威严也压不下极度的恐惧。知道敌人是谢宏之后,番子们的士气就已经很低了,好歹也是谍报系统的人,大伙儿谁不知道谢宏代表的就是皇上啊?

外廷和提督大人虽然都有说法,可谢宏身上的圣眷却是实实在在的,番子们只有羡慕和嫉妒而已,不少人甚至幻想着能改换门庭,投到南镇抚司门下。没见那个废物蒋松这些日子多威风吗?

维权司!连尚书和六部衙门都敢上门讨债,那叫一个神气!大伙儿也都是天子亲军,只要用心给皇上做事,不也能一样威风吗?

至于谢宏将来可能失势,被千刀万剐,那终究也是以后的事儿了,就算到了那么一天,清算的时候也不可能追究到咱们这些喽啰头上啊!

当然,这种话没人敢说,也没人敢做,毕竟北镇抚司这里还有牟提督镇着呢,何况这场风波中,本来也是外廷占着绝对上风的。

可现在的形势却是不一样了。

先是谢宏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攻破了西华门,直入紫禁城,听着紫禁城里面的动静,似乎还是谢宏占着上风。没事就欢呼万岁的,也只有西苑的那群童子军了,番子们最近驻扎在西安门外,听得多了也就不以为奇了。

这倒还罢了,风水向来是轮流转的,多大的优势也架不住被人从后面捅刀子。

跟那些比起来,眼前的景象却是太可怕了,也不知这桥上、湖里到底有些什么机关,竟然转眼间就覆灭了数百精锐,这当口谁还敢往上冲啊?找死么?对手可是瘟神,专门瘟敌人的!

因此,番子们都退缩了。

“不要怕,只要大家齐心合力,咱们这么多人,还打不赢一个钱宁吗?”牟斌怒吼着,试图鼓舞士气,可话里的底气却很是不足,他甚至不敢提谢宏,只是用钱宁来代表敌人了。

实际上,他心里也是惊怒交集的,不然也不会突然爆粗口了,桥上或者水里有机关,这是确定无疑的,可牟斌却想不出来要怎么应对。

强攻?牟斌很想下这个命令,可是他为了抢时间,把最铁杆的部下都派给石文义了,如今只怕都已经真的跨过奈何桥,喝完孟婆汤了。没有骨干驱动,怎么可能让一群没有任何士气的家伙强攻上去?

何况,桥上的机关到底是什么还没搞清楚,强攻只怕也不过是让人徒然送命罢了。

转向绕路?这个法子估计番子们会很乐于遵从,可依照这些家伙目前的士气,行进速度也就可想而知了,天亮之前,能不能走到西华门都是个问题。

“兄弟们,你们跟钱某一样,都是天子亲军,是为皇上效命的!”牟斌底气不足,钱宁却神气得很,“你们现在都是受了牟斌这个奸贼的蒙蔽,才加入了叛逆的行列,可皇上仁厚,有言在先,只要你们迷途知返,就宽宏大量的原谅你们,既往不咎!”

缇骑大队的骚动立时就扩大了,牟斌大惊,也顾不得思谋对策了,急忙喊道:“兄弟们不要听钱宁这个奸佞蛊惑,谢宏阴谋作乱,如今已经被禁军大队人马围攻,授首只在旦夕之间,而皇上……”

“哈哈,禁军大队?”钱宁猛的爆发出一阵大笑:“牟斌,你自己愿意做外廷的狗,你当禁军的兄弟们都跟你一样吗?告诉你吧,除了死鬼廖浪和勇士营,御马监其他各部人马都各安其位呢!而勇士营如今已经被谢大人击溃了,你听听……”

这时正是谢宏倒卷珠帘,大破梁成的勇士营之时,紫禁城西面的欢呼声如地动山摇一般,任谁也知道是高喊万岁的近卫军获得了大胜。

“先前谋害孝宗皇帝,如今又试图谋害当今天子的王岳即将授首,兄弟们,你们要给王岳和牟斌两个奸贼陪葬吗?”钱宁又是一声断喝,挟着大胜之威,显得威风凛凛。

“怎么可能……”牟斌大骇。他很清楚王岳的亲信人马主要是勇士营,此外还有驻守东华门的腾骧左卫,他更明白,这两部禁军的精锐远在缇骑之上,这样的人马被一群少年击败,他实在无法相信。

可是,西华门内的欢呼声告诉他,这一切都是事实,若是已然落败,近卫军怎么可能爆发出这样的呼喊?何况,这呼喊声正在减弱,不是因为声音小了,而是距离远了!这说明近卫军在前进,他们在深入紫禁城!

“兄弟们,局势已经很清楚了,如何取舍,你们还不明白吗?”钱宁的声音如同追魂一般再次响起:“幡然醒悟,不愿继续从逆的,可以放下武器,退出皇城;愿意倒戈立功的……”

“兄弟们,你们不要听他的蛊惑,外廷的援军转眼即到,到时候……”牟斌转头回顾,发现队伍中的骚动更大了,他急忙打断钱宁的话,试图稳定军心。

“机会就在眼前,传皇上口谕:擒杀牟斌者,赏千金,官升三级!”这一次却是对岸的番子齐声大喊了起来,百多人的声音一下子就把牟斌的声音压下去了。

骚动嘎然而止,代之的是一道道闪着绿光的眼神,番子们的眼睛都是盯在了牟斌身上,就像是看见了一堆金子和前程。

“你们……”牟斌的话只说了一半,这次打断他的不是钱宁,而是雪亮的刀光。

一边是阴森恐怖的奈何桥,一边是升官发财的金光大道,要如何选择还用说吗?这可是皇上的口谕,大伙儿也是奉命行事,至于对不起提督大人?那不是胡扯吗?提督大人的恩义可没用在所有人身上,受了他恩义的人,都已经尽忠了。

现在么,相识一场,提督大人您还是作为大伙儿的投名状罢,大伙儿日后会记着您的好处,逢年过节时若是想起来,会给您坟上添柱香的。

牟斌身边也还有几个亲信,可面对数千眼睛发红的敌人,他们的奋力抵抗完全构不成任何波折,转眼间便和主子牟斌一起被乱刀分尸了。

“牟斌授首,大局已定。”钱宁大喜过望。

他本来只是想吓住对方的,若是缇骑真的强攻,说不得,他也只能放桥阻断,让对方绕路,延误敌人了。谁想到谢宏的名头这么响,再加上缇骑本身对皇权的敬畏,竟然达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不但出乎了他的预料,就连谢宏事先都没有这样的交代。

“钱大哥神机妙算,日后这锦衣提督……”拍马凑趣是钱宁手下的拿手好戏,这时眼见大功告成,立时便有人上前说道。

“少扯淡,这都是皇上的威仪,和谢兄弟的算计,事先你们怎么说的来着?说谢兄弟让咱们来是壮士断臂?呸!谢兄弟的本事大着呢,早就谋算好了,本官用的就是谢兄弟的锦囊妙计,哼哼,奈何桥?这个名字不错,哈哈……”

钱宁心情大好,唾了那个拍马的手下一声,又是大笑起来,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湖面上,宣告着四海桥战局的落幕。

第328章 炮声隆隆

四海桥这边的战局,是谢宏最不重视的一处地方,只要钱宁不是白痴,关键时刻只要把桥放下去,就能让缇骑没办法大举过河,只能绕路。等他们到达战场的时候,八成已经是尘埃落定的时候了,以缇骑的战力,不可能发挥什么作用。

而且谢宏还事先有了交待,告诉钱宁如何瓦解敌人的斗志,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假传圣旨,反正是口谕,回头让正德补上一句就行呗。

因此,他对后路是不怎么挂怀的。在击溃王岳一派的禁军主力之后,最让他担忧的就是军器司的战局了。

虽说只要控制了紫禁城,谢宏就已经达成了最低的战略目标,至少能跟外朝分庭抗礼,立于不败之地了。

可军器司对于他来说,重要性全然不在紫禁城之下,何况,谢宏也不想看到老娘跟晴儿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来威胁自己的景象,因此,这里也是京城之战的重中之重。

紫禁城战役的优势是谢宏事先布置下的机关,又抢了个先手,因此才能多番削弱敌人,最终取胜。而军器司这边则不同,谢宏倒是也有布置,但却只能强化自身,而且也只能被动的防守,并不能象近卫军那样掌握主动权。

因此,虽然边军的战力远超近卫军,又有高墙厚壁为凭借,但是军器司形势的凶险却丝毫不在紫禁城之下,甚至犹有过之。要知道,按照谢宏声东击西的策略,京营的全部精锐都被吸引在了这里,人数也足有上万之众。

倒不是京营只有这么多人马,主要是军器司就这么大,万余人马一围就已经水泄不通了,人再多的话也排不开。此外,京营的精锐大体上也就是这么多了,其他的人马跟五城兵马司的战力也差不多。

京营的其余人马倒是也没闲着,如今五城兵马司被散在京城内,发挥维持秩序的作用;而他们则是作为以防不测的预备队,在外城的几处军营中枕戈待命呢。

当然,这也就是起个完备计划的作用,朝臣们没人会觉得用得上这个后手,何况,如果真的连一线的上万精锐都被打败了,这些预备队就更加指望不上了。

对军器司的围困是在几天前就开始了的,围攻的计划则是更早,而真正摆出围攻的架势来,则是昨日皇上回到乾清宫,准备大婚事宜之后——太早了的话,朝臣们怕正德以此为由,拒不入宫。

但是,随着紫禁城中突然爆发的战局,军器司附近的形势也骤然紧张起来,当刘大夏和顾佐到来之后,战端更是一触即发。

五军都督府衙门内。

“末将等参见刘部堂,顾大人……”几名武将齐齐躬身施礼,迎接刘大夏的到来。

京营的精锐当属三千营和神机营,十二团营只能瞠乎其后;不过若是论官位,那两营的统领不过是参将,而十二团营的统领则是总兵,地位要高得多了。因此,参见刘大夏和顾佐的时候,也是以团营总兵萧诺为首的。

团营这个称呼最初是在土木堡之后,于谦重建京营的时候才有的,当时于谦是把禁卫军的大部改编成为了团营,士大夫们也顺势将这支力量纳入了掌中。

后来多经起伏,最后在成化三年定型﹐增为十二团营,其名为奋、耀、练、显四武营,敢、果、效、鼓四勇营,立、伸、扬、振四威营。各团营又分五军、三千、神机三营,所以,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神机营和三千营也是在团营的编制之下的。

可编制归编制,由于三者的精锐程度相差太远,因此神机、三千二营多是被单独调动的,久而久之,就单列了出来,而众人则以团营代指五军营了。

这一次事关重大,团营各将校也都是全力以赴,最终由萧诺在各营中择选精锐,然后亲自率队,连同神机、三千二营一起,担负起了围攻军器司的重任。

“罢了,你等都是甲胄在身,也不必多礼了。”刘大夏摆了摆手,从谢府来这里的路上,他一直都在留意紫禁城的动静,越是靠近,那里的喊杀声就越大,显然战斗已经全面展开了。老头也是心急如焚,哪里还顾得上摆谱?

“刘部堂,末将等是先行入宫救援,还是……”萧诺试探着问道。军器司和紫禁城离的这么近,那里的动静又大,他当然比刘大夏听得更清楚。按说京营不能随便进皇城,可眼见着紫禁城里面都打翻天了,自家身为朝廷命官,怎么能坐视不理呢?

“紫禁城中自有禁军在,小小叛逆翻不出天去,军器司里的番子才是心腹大患!萧参将,你速速整顿兵马,即刻攻打军器司!一定要快!”刘大夏大手一挥,直接下令道。

“末将遵命。”刘大夏乃是兵部尚书,兵部是京营各部的顶头上司,而且老头的脾气一向不怎么样。因此,虽是有些不解,萧诺三人也不敢违拗了他的命令,齐齐应命一声,然后便去集结部队了。

“唉,国事艰难呐!”尽管几个将佐的动作都很迅速,即刻执行了命令,可刘大夏还是眉头紧皱,眺望着北方紫禁城中的火光,也是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刘部堂无须多虑,”顾佐见他神情,也是宽言安慰道:“那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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