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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第一弄臣-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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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啥?等天上掉馅饼?还是老天会降下来一支天兵天将,把京营和禁军杀个片甲不留?除此之外,还能等到啥有用的?

等?这是要等死吧?

刘瑾心里别提多沮丧了,这个谢宏对付自己的时候,那叫一个神乎其神,几天功夫就把两个人之间地位上的鸿沟给填平了;然后再过得几天,两人的地位更是跟之前掉了个个,从自己俯视谢宏,变成了谢宏看都不屑看一眼自己了,这还不神?

因此,这次外间虽然闹得声势浩大,可最初的时候,刘瑾并不怎么担心,反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去年文臣们喊打喊杀时,被指名道姓可是他刘瑾,如今换成谢宏得宠,倒霉的自然也换成谢宏了。

可没多久他就害怕了,外面的声势已经有点离谱了,就算是当年汪直倒台的时候,也没见到这么大的阵仗啊?刘瑾心里开始恐慌了,他在宫里这五十年可不是白呆的,他很快就意识到了,大明朝开国以来,能跟这个阵仗相提并论的,恐怕就只有当年的夺门之变!

夺门之变是干什么的?是废立皇帝的,这种事当然不会轻易就发生了,刘瑾心里原本也是有着一丝侥幸的:尽管这次言潮远胜以往,并且有大学士居中主持;尽管五城兵马司突然再次鼓起了勇气,显然是有恃无恐;尽管连谢宏都不敢正面硬抗,而是跑进了西苑……

可刘瑾总觉得,被清君侧,那种传说中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可听过斥候们的探报之后,他傻眼了,文臣们都私下调兵了,他们的目的还需要怀疑吗?

刀已经出鞘,就算不废立皇帝,至少也是要见过血才会收回去的,血,自然就是他们这些天子近臣的。

本来对谢宏还有一丝指望,觉得他跑到西苑来不应该是单纯求庇护来的,至少也应该有点什么阴谋诡计才对,可当他满怀希望的提出询问,却得了这么一个严重不靠谱的答案之后,刘瑾崩溃了。

“谢宏,你这个不得好死的,要不是你在京城里搞风搞雨,怎么会闹到今天这般田地?咱家等这些人被你连累了,倒是死不足惜,可你却是连万岁爷都连累了,外朝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道貌岸然的,背地里手黑着呢!即便是万岁爷,他们一样不会手软,老皇爷是怎么死的?还不是李广那厮闹得?你不知道,当咱家也不知道吗?呜……”

刘瑾突然坐地大哭确实吓了谢宏一跳,尤其是他最后说出来的宫闱秘闻,谢宏完全就没听说过,他最初穿越的时候,可是连弘治是正德的老爸都不知道的,怎么可能知道刘瑾口中的这些秘闻?

“老刘,慎言!这等事也是可以乱说的?”谷大用等人被刘瑾吓了一大跳,急忙上前劝阻,能在宫中呆这么久的,又有哪个不知道万言不如一默的道理?

“慎个屁,大祸临头了,你,你,你!还指望能活命不成?说不说的又能怎样?”刘瑾坐在地上挨个指点着,边哭边骂:“当日李广不过是帮老皇爷算算命,赚点银子,结果就被逼着自尽了,老皇爷后来想要整顿司礼监,结果没过多久就驾崩了……”

“你们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吧?谷大用,你陪皇上打台球,没日没夜的,蛊惑圣心的罪名你逃得掉?小三儿,你别以为你有了靠山就没事了,你写的那些东西打了多少读书人的脸你知道吗?等靠山一倒,你被千刀万剐都是轻的!还有你,你,你……”

刘瑾头发也披散开了,一副彻底豁出去了的样子,大声吼叫着:“尤其是你,谢宏,你是不用想好了,大明开国一百多年,就算把王振都算上,也没你闹腾得凶,他不过是陪英宗皇帝亲政了一趟,你看看你干了什么?你简直就是在造反呐!造士大夫的反!”

说着,刘瑾又是阴测测的一笑,“你知道为什么除了那个落魄到家的唐伯虎,还有工部那个曾老头,朝中就再没人投靠你了吗?你不知道吧?咱家知道!”

谷大用等人已经被刘瑾疯狂的模样吓住了,那些少年则是完全不懂刘瑾在说什么,毕竟他们进京才不到三个月,之前不过是边镇的普通军户少年而已,哪能有什么见识?本来预定的小学,由于训练任务太重,他们还没来得及上呢。

少年们倒是看出来了刘瑾对自家大人不敬,可他们如今都已经惯于服从命令了,谢宏既然没有说话,他们也不好贸然动手收拾刘瑾,尤其是谢宏似乎还听得津津有味的样子。

谢宏当然听得入神了,刘瑾这可是爆料诶,有关于弘治的猛料,要不是刘瑾这时说出来,他又怎么会知道这样的秘闻呢?

弘治原来也曾经有过宠信的太监,那个太监的名字还很霸气,甚至还起过重掌司礼监的念头,这真是太有传奇色彩,太八卦了!

不过……谢宏转念一想,倒也不觉得太意外了,毕竟正德多次跟他说过,弘治虽然表面谦和,实际上也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只不过他的成长经历更加坎坷,因此才不曾表露出来罢了。

其实,从他经常带着儿子出宫闲逛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些端详了,实际上,弘治对文官们也不是如表面上的那么谦和的。

至于刘瑾说的弘治的死因有异,这件事倒是不好说的紧,但是弘治死于壮年,这总是没错的,至于是不是文臣们下的手,谁又能知道呢?

谢宏可以肯定的是,在大明朝,只要重用太监跟文臣作对的皇帝,一般下场都比较凄惨。

英宗重用王振,结果在土木堡被鞑子抓去了,鞑子想用他换点赎金,结果居然被文臣们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好吧,他很不合格,可终究是个皇帝诶,多少也能值点银子吧?

让他复辟的夺门之变与其说是文官们搞出来的,还不如说是武将和勋贵们最后的一次挣扎,主导那场行动的可是武将石亨!

然后是重用刘瑾的正德,可怜的朱厚照死的比他老爹还早,三十刚出头就落水而死,这个死因实在是让人无语的很,至少谢宏现在是知道的,正德的身体到底有多么健壮!

最后是重用魏忠贤的天启,这个倒霉的木匠皇帝虽然不是正德的子孙,不过遭遇跟正德十分相象。

同样没留下子嗣;接任者同样是个比较败家的——嘉靖喜欢挑动文臣内斗,崇祯则是全心全意的相信文臣,然后一受到挫折就怀疑自己看错了人;这俩人连死因都一样,落水身亡。

由此可见,想在明朝当皇帝,尤其是要当一个有作为的好皇帝,千万得先练好水性,否则一不小心就落水身亡了。

即便被这些猛料震惊了,还因此浮想联翩,可谢宏还是被刘瑾问的那个问题吸引了注意力。这个问题其实他也是疑惑已久,历史上的弄臣奸臣很多,可即便是童贯高俅之流,手下也是有不少走狗的,怎么就没有朝臣投靠自己呢?

曾鉴不能算,唐伯虎其实也是个意外,正经来投靠自己的,也就只有严嵩了,可那位也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来的,谢宏有点郁闷,难道自己的魅力值就这么低?

刘瑾虽然是在质问,实际上他并没指望谢宏回答,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是在发泄心里的恐惧罢了。

“咱家权势不如你,圣眷不如你,可是,嘿嘿,朝中可是有不少人跟咱家暗通款曲的,其中至少有两个侍郎,至于举人,哼,咱家都不屑去理会,你很奇怪吧?”刘瑾的表情告诉谢宏,他确实疯了,连这种机密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刚刚吏部侍郎焦芳还给咱家报了信,说文臣们会在四天后,也就是朝贺的那天动手,这样的情报,你得不到吧?你肯定得不到,因为三品以下的官员是不可能知道这种机密的!要不是焦芳给咱家写过效忠书,他恐怕也不敢送信,嘿嘿……”

刘瑾又是阴笑一声:“原因很简单,他们不敢!跟了咱家,日后等咱家失了宠或者倒了霉,他们八成也会跟着丢官,不过,也就是这样罢了,顶多就是丢个前程,名声毁了,身家性命还是能保住的,要是运气好,兴许连官职都不会丢,这样的前例多了去了……”

“可要是投靠了你?哈,别说自己的命,也许连九族都要被人诛了!”刘瑾尖利的声音有如鬼哭,“之前他们是看不懂你到底要干什么,所以不敢轻动,等你那个常春藤书院一开,他们都明白了,你就是要造反,造士人的反!谁会投靠你?谁敢?”

“哦,原来如此……”谢宏对刘瑾的无理视而不见,不但接了话,居然还点了点头。

“之前,你智谋高,手段也够狠,一时间倒是吓住了他们,可士大夫是什么?那是与天子共治天下的一群人!把他们往死里得罪,你当他们就不敢下死手吗?别说是你一个弄臣,就算是万岁爷……”刘瑾说发了兴,见谢宏不反驳,他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老刘,你在这里鬼叫个什么劲?吵死人了,赶快给朕闭了!”话说到一半,突然被另一个声音打断了,刘瑾自是一惊,其他人也都是愣住了。因为这个声音很熟悉,这里没人听不出来,即便有那耳朵不好使的,可听到话里的内容,也该知道说话的是谁了。

没错,是万岁爷!刘瑾的疯病一下好了,却马上变成了中风的症状,他口眼歪斜,脑子中更是混乱,这怎么可能,万岁爷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坤宁宫吗?今天可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扫到了谢宏,愕然发现对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说话的人不是正德,而是某个小宦官一样,完全不以为意。

难道……一个惊人的念头闪过了刘瑾的脑海之中,难不成谢宏等的就是万岁爷!这怎么可能?太神了吧!

第311章 声东击西,以快打慢

别看正德平时不怎么着调,也不喜欢管事,可他对于谢宏这个小集团的作用,无异于定海神针。只是开口说了一句话,豹房内的气氛霎时间就不一样了。

谷胖子的腰板挺直了,三公公的脸上放出了红光,一众少年眼中的神采也飞扬起来,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的话,那应该就是士气大振。

谢宏暗自点点头,那些穿越到太平时节还能造反的小说果然不可信,这个时代的人对皇权的敬畏是根深蒂固的,要不是有正德这杆大旗,他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跟士人阶层对抗的。

对方可不是只会读书的傻子,也不单是只会耍阴谋的官僚,他们是一只横亘华夏的怪兽,他们的影响深入人心,对抗?没听见刘瑾刚刚是怎么说的吗?连这个名传后世的大太监都是这样的说法,其他人怎么想还用猜吗?

“万岁爷,您回来了!”刘瑾的中风症状持续时间也不长,看见正德走进来后,他猛地一下就扑了上去,抱着正德的大腿又是大哭:“老奴以为今生再也见不到万岁爷了,天可怜见,让老奴又见了万岁爷一眼,老奴就算死也是无憾了。”

“呸,呸!老刘,你就不能说点好话?今天可是万岁爷大喜的日子,你说的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惹得万岁爷不高兴,当心被罚去扫马厩。”

正德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德身上,直到他开口说话,才有人转头去看,却见这人正是本来也应该在紫禁城里面的马永成。

“老刘,你这个没出息的,哭什么哭,把朕的衣服都给弄脏了,好在朕还没来得及换新衣服,否则,朕一定狠狠收拾你一顿。”正德嘟嘟囔囔的数落着刘瑾,似乎与平时没什么两样,可谢宏却敏锐的发现,他的神情是有些异样的。

难道二弟听见刚才刘瑾的话了?谢宏素知正德的性子,能让他挂心的事情不多,不过若是事关弘治的,那就不同了,谢宏心知,弘治对于正德的影响非常之大,甚至可以说,正德完全继承了他父亲骨子里不安分的那一切,并且还将其发扬光大了。

“万岁爷,您不是应该在紫禁城的吗?您是怎么出来的?奴婢听说,紫禁城可是……”谷胖子肚子很大,心思却浅,藏不住话,惊愕过后,倒是他第一个问出了声。

“切,就凭他们也拦得住朕?有大哥在,朕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谁敢拦着朕?”正德清秀的脸上少见的闪过了一丝厉色,他恨恨的说道:“就凭这帮乱臣贼子?朕原本以为刘先生、谢先生他们真的是为了朕好,虽然很烦心,朕也忍了,结果,他们就是这么对朕的……”

正德还是太子的时候,包括几个大学士和杨廷和在内,翰林院里面不少人都曾经充当过他的讲师,那个时候,正德多半是用先生来称呼这几位的,刘瑾等人都是正德身边的近人,也都知道这个渊源。

而那时正德和几人的关系,也更像是调皮学生和严厉的老师,虽然表面磕磕碰碰,但实际上还是有那么一丝温情在的。

自从正德登基以后,刘先生和谢先生的称呼,他却是许久没有叫过了,对二人都是以大学士称之,原本那一丝温情也慢慢的变淡了。

不过,以正德念旧重情的性子,对三位大学士的畏惧之中多少还是有那么一丝尊敬的。即便是谢宏进了西苑,而外间言潮大起,甚至谢迁针对珍宝斋设卡,其实正德也没能下定决心要跟外朝彻底决裂。

他顾虑的不是胜负关系,朱厚照向来喜欢迎难而上,难度越大,他越是会跃跃欲试,他只是觉得那几位曾经的老师应该不会这么绝情。

所以,他虽然认可了谢宏的计划,可他原本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肯于配合谢宏,多半是为了好玩,也是由于一直以来对谢宏的信任罢了。

可如今……其实他到豹房已经有了一会儿了,从那些斥候汇报情况开始,他就已经在了。

于是,除了谢宏之外,刘瑾的哭声也止住了,他也发现了正德语气中的异样。要知道,就在前几天,万岁爷还是嘻嘻哈哈不以为意的样子呢,尽管谢宏已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了,可他却完全没往心里去。

想去哪儿就去哪儿?谷大用几个却没刘瑾想的这么多,他们光顾着震惊了,尤其是正德这句话里面的意思,显然是谢宏早就有了布置,因而正德才能在紫禁城全面戒严的情况下,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大伙儿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五鬼搬运?太神奇了!三公公的眼睛开始放光,他本来就搞喜欢这种神神叨叨的创意,因此,也是下意识的就想到了这上面。

“珍宝斋在宫里呆了三个月,当然不是白呆的。”谢宏摆摆手,随口解释了一句,他对这种崇拜的目光早就免疫了,何况现在正是要争分夺秒的时候,哪里有陶醉或是解释的空闲?以自家工程队的效率,挖条地道连通西苑和乾清宫还是做得到的。

“二弟……”

“大哥,就按你说的计划,咱们声东击西,以快打慢,这就动手吧!”正德面容一肃,决然说道,话语掷地有声,显然是已经下定了决心。

“定远,你和所有中队长立刻去集结队伍,防具武器都要装备上,临战状态!”正德既然不再犹豫,谢宏更加不会迟疑,他一抬眸,朗声发出了第一条命令。

临战状态?七个太监都是大惊,难道万岁爷和谢宏想要先下手为强?可就单凭这三千童子军,能打得赢谁?这不是开玩笑吗?别说禁军,就算是从西安门突围,都未必能成,那里也是有数千缇骑候着呢!

“好咧。”黑大个却丝毫没有迟疑,他大嘴一咧,露出了一个谢宏极为熟悉的笑容,憨声应道。每次商议事情的时候,他都没什么存在感,因为他就是个少言寡语的性子,可帮谢宏的忙,冲锋陷阵的时候,他却每次都冲在最前面,这次也不例外。

对于谢宏的计划,黑大个是完全知情的,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的惊异和质疑,谢宏甚至相信,就算没有这三千近卫军,只有他跟黑大个两个人,但是,只要他说个冲字,黑大个的反应也一定会跟现在一样,这就是兄弟!

“喏!”中队长们也是轰然应诺,虽然训练时间并不太长,但是有了命令就必须执行,不问缘由,却是谢宏一开始就教给他们的,众人也都用心记下,并且在平时的比赛训练中彻底巩固了下来。

因此,尽管知道众寡悬殊,精锐程度也是不如,但谢宏的命令一下,众人却是毫不迟疑,应诺一声后,齐齐跟在了张定远身后,出去集合人马了。

虽然没有正式任命,不过,黑大个就是大队长,这是在近卫军中默认的。

“万岁爷,谢大人,咱们这是要突围?”这一天对于马永成来说,颇有些惊心动魄。本来他就被外朝的动作吓到了,整个仪式中,他一直都是心不在焉的,等正德和夏皇后进了交泰殿之后,他就更是心神不定了。

在西苑的人虽然也离了万岁爷身边,很是危险,可再危险也比不上他啊,他可是在紫禁城里面!王岳虽然不露声色,可赵廉和黎钟那两个却一直不怀好意的看着自己,在万岁爷身边可能没事,但是落单之后可就不好说了。

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了,坤宁宫他是进不去的,想出宫也不可能,他只能战战兢兢的缩在了乾清宫,等待命运的判决了。

结果,奇迹出现了,他等来的不是拿着刀子的王岳,而是大救星正德!绝处逢生,他这个心花怒放就别提了,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跟在正德的身后,走在一条狭窄的地道当中了……

目的地是哪里?皇后怎么样了?这些问题盘旋在马永成的心里,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询问,而且正德走的很快,没等他想个究竟呢,就已经到了西苑了。

西苑不是终点,他的震惊也没有到尽头。作为一个有志气的太监,他在理财上面有些天赋,可对军略却是半点都不懂的,可听了斥候们的汇报之后,他还是马上就明白了眼下的形势。

很显然,这一次外朝是真的下决心了,万岁爷别说庇护他们,能不能自保都要有点疑问了。刘瑾说的那些,他虽然不敢说,却也模模糊糊知道点,天子与士人共治天下,这个‘共’字可不是说着玩的。

因此,他也理解正德如今的心情,可是……就算再愤怒,也不能干这种飞蛾扑火的事情啊?要是军器司的那一千边军在此,别说从缇骑那里突围,就算是冲击一下紫禁城,也未必就不能成事。

王岳和他的心腹这会儿都在紫禁城里面,只要把这些人拿下,御马监终究是禁军,只要有皇上一道手谕,就能立刻控制住,只要掌握了御马监,至少也是个不败之地了。

紫禁城被封锁了不要紧,不是还有地道么?虽然窄了点,但是一个时辰内,过去几百个人应该是不成问题的,以边军的彪悍,突袭王岳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设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边军如今已经被团团包围,其中更有神机营在,显然也是自身难保了。虽然万岁爷是九五之尊,谢宏也是机变百出,可现在他们能够依仗的只有一伙童子军罢了,就凭这些毛头小子能干点啥?

下场不会跟三国评话里面的那个曹髦一样了吧?那位就是对权臣司马家不满,然后不顾实力上的差距,带了几百个侍从杀出去,结果死的那叫一个惨……

“老马,大用,你们先出去,朕要和大哥说几句话……”正德没理会马永成的问题,反是摆了摆手,示意太监们都出去。

“万……”谷胖子还要说点什么,却见正德脸色一反常态的凝重,一番话又是憋了回去。

马永成也不敢再多说,对于正德要说的话,他心里隐隐有个猜测,那个话题的确不是他们这些太监应该参合的。

“老刘,你留下!”正德的一下句话验证了马永成的猜测,他心中一凛的同时,脚步也加快了几分。等走到门外,他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浸湿了,环顾几个同伴,也莫不如此,就连对宫中事了解最少的三公公也是一样。

本就是千钧一发的关口,偏偏又扯上了这样的事,这还真是屋漏偏逢雨啊!几个太监都是无声的抬起了头,对着一轮明月,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第312章 自由心证,为父报仇!

正德到达西苑的同时。

李府。

“老师,学生去了。”监察御史王新亮深深的一躬身,语带不平之色。

同为阁臣,李府和谢府离得也并不远,可单以眼下来说,两家府上却如同两个世界一般。谢府张灯结彩,门前车马如流;可李府却是门前冷清,连灯火都没点上几盏,只有书房这里还算是明亮,人情冷暖由此可见一斑。

作为李东阳的得意弟子,王新亮当然会不平,老师只不过是出于谨慎,才提议稳健缓图罢了;可谢大学士却因为江南士人的利益,直接将京中的形势推到了极其危险的境地,眼看京师就要兵戈四起,这哪是执宰天下的阁臣应该做的?

不过,形势已然如此,连李东阳这个大学士都无法阻止,就更别提他一个人微言轻监察御史了。他要做的,就是完成当日未尽的职责,将皇上挡在宫里,防止事情演变成最糟糕的那种。

王新亮这大半年以来时常自责,认为形势会演变成今天这样,尽是缘由于他当日没能阻挡皇帝出关。要是自己当时更警醒一点,将皇帝挡住了,谢宏也就没法进京了,即便进了京,他也没法带着边军一起,京城中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因此,为了他自己,也是为了老师,他下定了决心,这一次一定要守住西华门,这里是皇帝得到消息要出宫时,最有可能经过的地方,一定要守住!守住后,不但自己一雪前耻,连带着也会给老师添上一分光彩。

“朝中合议虽是把时间定在了朝贺那一天,但是事情难保会如计划一般顺利,那谢宏的智谋实是不可小觑,谢子乔发动的足够隐蔽和突然了,就连老夫事先都没有察觉,可那谢宏却偏偏进了宫……”李东阳面色沉重,语气低沉的嘱咐道:

“新亮,你此次进宫,千万要保持警惕,万莫出现意外。皇上的性子向来外和内刚,逼的越紧,他的反弹越强烈,若是皇上真的走了西华门,你当以好言相劝,切莫摆出一副严正的模样来,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上跟谢宏汇合,以至于有那不忍言之事!切记!切记!”

“学生记下了,请老师宽心。”王新亮面露坚毅之色,又是深深一礼,这才出门离去,那身形气势更胜当日他在居庸关之时,李东阳看在眼中,即便正在忧心忡忡之中,也不由有些欣慰。

“谢于乔,你为了一家之事,就置天下安危于不顾,此次若是一切顺利倒也罢了,若是有个差池,老夫倒要看你如何收场。”望着王新亮身形在夜色中消失,李东阳却没有立刻回道书房,而是举头望了一眼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了一声。

此时王新亮已经走远,因此他也没有听到自家老师的这几句低语。若他听到了,一定会感到奇怪,因为这语气中满是怨毒憎恶之意,实是跟老师一贯的宽和长者形象不符。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李东阳若只是一个宽和之人,他又怎么可能官居一品,名列内阁呢?

……

西苑,豹房。

“老刘,你给朕实话实说,你刚刚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到底是谁谋害了父皇?你告诉朕,是谁?”正德面色狰狞,低声怒吼着。

“万岁爷,老奴……老奴……”

脾气好不等于不会发火,正德的怒气就像是一阵暴风,席卷而来,而刘瑾就刚好身处于暴风的中心。绝处逢生固然很爽,可接踵而来的雷霆之怒却是更可怕,他跪在地上哆嗦着,话也说不连贯,断断续续的有如中风症复发。

若不是在极度的绝望之下失去了理智,刘瑾肯定不会提起那些秘事的,这种东西只是他私下里的猜测,又哪可能知道什么内情呢?更遑论下手的人是谁或者证据了。

幕后黑手到底有没有他不知道,可他要是真的掌握了那些情报,他也活不到今天!这里可是皇宫,天下间最为尊贵和可怕的地方!

“说!你要是不说实话,朕就让你死在王岳那个老匹夫前面!”正德一伸手就把刘瑾给拎起来了,话语中更是没了往日的戏谬,反是杀机尽显,显然是动了真怒。

“万岁爷,老奴实是不知道啊!”平时嘻嘻哈哈的正德突然发这么大火,刘瑾真是被吓坏了,王岳是司礼监的大总管,若是真有人谋害了弘治,他当然脱不开关系,可自己确实是清白的哇,怎么能跟这样的人联系在一起呢?

“刚才说的那些,不过是老奴私下里猜测的罢了……当年老皇爷重用李广,外朝也是掀起了言潮,而且宫里还发生了不少怪事,因此,老皇爷只能放弃,李广也自尽了……”

“去年……”刘瑾偷眼看看正德的神色,知道这一遭说什么也躲不过了,一咬牙道:“老皇爷本是有意重开西厂,借此整顿锦衣卫和东厂,最后重掌司礼监,这件事在外朝和内廷中有不少人都知道,也有不少人提出反对,可老皇爷却很坚持,结果,僵持了一阵子后……”

弘治要重开西厂这件事,刘瑾是知道的,他当时还为此颇是欢欣鼓舞了一阵子,认为是自家的机会到了。

一般的皇帝是不喜欢太子干政的,可弘治正德这对父子却不一样,他俩更像是普通人家的父子,感情深厚得很,因此,对于正德参与政事,弘治是乐见其成的,反倒对正德不爱管事的跳脱性子有些头疼。

而太子要办事总是需要人手的,那么刘瑾他们这些近臣自是当仁不让了,所以,刘瑾对于西厂是相当期待的。

外朝的反对他也没往心里去,李广当初倒霉是因为他运气不好,否则怎么会又是失火,又是小公主夭折呢?这次万岁爷是下定了决心的,事情肯定会顺利进行的。

因为有了这样的念头,对于刘瑾来说,弘治的突然驾崩给他带来的是极度的震惊。他没有证据,也不知道任何内情,可他想不通,世间的事怎么就这么巧呢?老皇爷的身体虽然不是很健壮,但也算不得体弱多病,怎么会死的这么突然呢?

“……老奴这才有了个猜测,才会胡言乱语,万岁爷您千万饶过老奴这一次啊!老奴从小伺候您长大,没有功劳……”解释完,刘瑾又是大哭,只是这次他不敢抱正德的大腿了,而是转向了谢宏,“谢大人,您帮忙劝劝万岁爷吧,小的真的……”

“嚎什么嚎?给朕出去!”听完刘瑾的话,正德脸上阴晴不定,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刘瑾这一哭却把他给吵烦了,于是,他一抖手,把刘瑾给扔出去了。

“多谢万岁爷,多谢万岁爷……”刘瑾如蒙大敕,在地上打了个滚就起来了,一溜小跑着出了门。

“大哥,今天咱们一定要抓住王岳,问个明白!”正德转头对谢宏说道:“朕真是不敢相信,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会谋害父皇!大哥,你说,这件事能不能查得明白?”

谢宏正有些出神:锻炼身体果然有用,二弟不过十几岁年纪,一下就能把刘瑾丢出好几步远,虽然死太监不算胖,好歹也是个大活人,这手劲不算小了。

对正德的话,他却是有些不以为然,悠然道:“二弟,其实呢,你是皇帝,所以你审案不需要那么麻烦的,只要依据自由心证就可以了。”

“自由心证?”正德一愣,这个新鲜词儿他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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