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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无名-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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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纻饶有兴致地望着无敌,对绿腰打趣道:“你且放过他罢,没看出来么,死劫纵横江湖,对女色,却是少年心性,单纯得很呢。”
    论年纪,白纻是要年长许多,可谓在风月场中阅人无数。正因如此,年少成名却情窦未开的无敌,反倒令她觉得足以托付终身,何况有肌肤之亲在先。
    如今无敌落难了,形单影只,正是增进情谊的好时机。
    无敌从未与这等年长的女子打交道,听她笑话自己心性单纯,不由得有些恼怒。
    他若是寻欢作乐,定不会难为情,然而他和无名不同,对于这等投怀送抱的神女门弟子,向来不太起劲。他素来不喜欢顺着别人的心思,也不喜欢太顺着他的女子。
    索性置之不理,冷着脸,沿着街衢,漫无目的地闲逛。
    白纻只当自己说中了无敌的心事,又道:“你喜欢盗门的千金燕星儿?”
    无敌想起那不更事的小妮子就来气,转念一想,若非无名横插一手,自己早已成婚了,也不至于死到临头,还是个光棍。记恨着无名,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
    白纻叹道:“真是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你可知晓,燕公子和燕姑娘是青梅竹马,燕公子虽未明言,却愿意为燕姑娘倾覆天下。”
    无敌心不在焉听至此处,忽然觉得很是蹊跷,不禁问道:“燕寻那骚老狐,和燕星儿那小妮子以兄妹相称,曾将她许配与我。怎地听你讲来,他二人罔顾礼法伦常,倒有了惊世骇俗的情愫?”
    绿腰抢道:“这你便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燕公子是盗门门主燕斩收留的义子,和燕姑娘并非亲兄妹!燕公子年幼时饱受欺凌,吃了许多苦头。你知晓,他干的是花盗的勾当采阴补阳。却不知晓,他最初习房中术,却是侍奉男子,盗门门主燕斩的!”
    无敌大吃一惊,没想到,燕寻身为盗门少主,还有这等不堪的过往。
    白纻颔首道:“说是义子,不如说是以色侍人的男童,身份卑贱。当年在盗门之中,没几个人瞧得起燕公子,只有燕姑娘,把燕公子当做亲哥哥看待。”
    无敌愣了半晌,才道:“那他如何当上了盗门少主?”
    白纻和绿腰面面相觑,仿佛难以启齿,语焉不详地道:“那是吃了很多苦的。”
    
    第35章 虎落平阳
    
    听白纻讲来,燕寻的生父是山东的武将,死于三皇子之手。他为报父仇,不得已,拜盗门门主燕斩为义父。斗转星移,寒暑相推,燕斩年迈体衰,始终未得子嗣,而燕寻八面玲珑,有了名气和人脉,逐渐接手了门中事务,便要向三皇子寻仇了。
    无敌听至此处,想起了在定林寺中,皇帝称锦衣人为三哥。难道燕寻的杀父仇人,昔年的三皇子,就是夜盟主身边的锦衣人?
    想罢,他随口问道:“时隔多年,那三皇子还活着么?”
    白纻道:“才死不久,便是夜盟主的男宠。”
    “你如何能断定?”
    “我们薛门主,曾为夜家效力,认得三皇子。”
    无敌点点头,且行且谈:“朝廷和乾坤盟,近年势如水火,乃至逼死病入膏肓的三皇子。想必,也是燕寻的杰作罢?”
    白纻赞道:“听闻五劫之中,除了算无遗策的惑劫,病劫最有城府,没想到,死劫也是如此智珠在握。不过,燕公子也未料到,三皇子会自断经脉。”
    无敌冷哼一声:“燕寻大仇已报,为何还要下千欢断绝散,为难我大哥?”
    “妹夫,”三人行至城南作坊云集的花市一带,忽有一名相貌英俊的公子,挑开街边晾晒的染布,轻佻地笑道,“这,你可就冤枉我了。”
    无敌一见此人,顿时怒从心头起:
    “死骚老狐,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敢送上门来!”
    来的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引他去勾栏院,和神女门联手陷害他的盗门少主燕寻。
    燕寻满脸堆欢:“妹夫这话从何说起?昨日妹夫醉酒,我回乾坤盟,请贵门少主派人前来迎接,却不知哪里得罪了妹夫?”
    “你在酒中下千欢断绝散,想害我大哥,还想抵赖?”
    “何以见得是我下了千欢断绝散?那位瘟神爷爷是使毒的行家,说不定,是他下药害你,栽赃于我,使你我二人失和。”
    “啐,神女门的白纻已经招了,你才是幕后的主使!”
    燕寻温和地看了白纻一眼,处变不惊地颔首:
    “此事确是我一人所为,和神女门无关,妹夫,你可别错怪白纻和绿腰姑娘。”
    白纻和绿腰满面羞愧,感动地望着燕寻,只觉这位盗门少主生性风流,十分怜香惜玉。
    无敌道:“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做?”
    燕寻道:“妹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无意加害你,只想劝你离开金陵,至于那位瘟神爷爷,他挡了我的路,我只能与他决一胜负。”
    无敌闻话,擢起一支晾衣的竹竿,在手中掂量掂量:“你把脑袋交给我,我就离开金陵!”
    “也罢,”燕寻叹了口气,退后一步,突然向周遭随风鼓荡的染布欠身行礼,朗声道,“死劫造下无数杀孽,如今中了千欢断绝散,不能用内功,这惩奸除恶之事,就有劳诸位了。”
    话音刚落,染布齐齐掀开,数十名穿青色直裰道士,执剑而出,将无敌围困住。
    无敌凝神观瞧,认出为首一名年轻道士,是山岳盟武当派掌门的入室弟子萧尽义。
    “怎么是你?”无敌怔了怔,没料到武当派会横插一手。
    萧尽义见了无敌,神情颇有些为难,匆忙挪开视线,并不答话。
    燕寻看了看天色,向无敌道:“墙倒众人推,乾坤盟多行不义,山岳盟为民除害,也是情理之中。今日正午,夜盟主在凤凰台比武招婿,朝廷会出其不意发兵围剿。妹夫若有能耐破了这太极剑阵,大可去通风报信。我么,还要应邀参加比武,先行一步,告辞了。”
    无敌几乎咬碎了一口钢牙,这些牛鼻子本来不是他的对手,奈何他和无名置气,饮下千欢断绝散,天人五衰的心法用不得了,单凭外家功夫,委实有些棘手。
    白纻见状道:“奴家有一计,可助郎君脱身。”
    无敌听她改口称自己为郎君,不禁毛骨悚然:“如何脱身?”
    “郎君以奴家为质,武当派定不敢轻举妄动。”
    无敌将信将疑:“你帮我有什么好处?”
    白纻低眉顺眼地道:“只要郎君答应,不要负了奴家的情谊便可。”
    无敌恼羞成怒,想也不想,提起白纻,掷向武当派的道士。除了四妹无颜之外,他从未遇见过如此不矜持的女子,心里窝火地想,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武当派素来不近女色,见这妙龄女子扑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乱了阵脚。
    无敌趁势纵出竹竿,竿头点中一名道士手腕的麻筋,那道士的剑飞了出去,又让无敌飞身夺过。他虽然不能用内功,身法却依然迅捷无比,也不与武当派多做纠缠,窜入窄巷中,反手舞出一片剑光,封了后路,便要去追燕寻。
    众道士紧随其后,却让武当掌门的入室弟子萧尽义拦住。一名道士焦急地问:“大师兄,掌门下令除去夜盟主,扶持燕公子做乾坤盟下一任盟主,师命如山,我等为何不追?”
    萧尽义面对巷口,掩去眼中不忍之色:“牵牛巷过于狭窄,不能发挥出太极剑阵威力,死劫有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之勇,贸然入巷,只会命丧他手,还是交给少林派高僧处置为佳。”
    无敌疾奔至小巷尽头,堪堪止住脚步,骤觉劲风拂面。
    他侧头让过,抬起未持剑的手,去抓那拂面的掌。对方亦变招与他拆解,拳掌相抵,一股阳刚的气劲传过来,竟震得他筋骨发麻,膻中气海顿时为之一抑,难以喘息。
    他不得已,后跃数步,卸去对方的力道。一面推揉膻中,一面打量后退留下的脚印,脚印深嵌入石板,足见对方的功夫。若他不懂卸力,只怕现下已和石板无二了。
    抬眼看去,一群武僧在巷外严阵以待,个个着僧衣,打绑腿,均是气度非凡,虎视眈眈,神气好似金刚罗汉,与金陵本地那些吃斋念佛的僧人大不相同。
    “我道是谁,原来是少林寺的秃驴。”无敌不怒反笑,深知少林派的厉害,不动用内功,只有交代在这里了,可是一旦动用内功,毒性发作,又是自寻死路。
    “阿弥陀佛,”一名老僧单掌一礼,“我佛以慈悲为怀,施主身中奇毒,若肯放下屠刀,随贫僧去嵩山静养几日,贫僧定不会为难施主。”
    “老秃驴,你这份孝心,我心领了。但我这个人有个毛病,别人要我做什么,我就偏不做什么。识相的就避开,看在佛主的面子上,我定不会为难畜生。”
    老僧叹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如此,恕贫僧失礼了。”说罢,推步飞沙走石,双掌闪电般翻飞,吐出的掌力好似虎啸于林,夹杂风雷之声,直攻无敌各大要穴。招式之刚猛老练,甫一近身,便缠得滴水不漏,密不透风。
    无敌实在难以运剑招架,只得连连后退。奈何前有少林,后有武当,形势危急,他心中一急,不由自主,要提起丹田气来抗衡。这般稍稍动了真气,就觉腰腹有些灼热,那千欢断绝散,竟有了发作的迹象。再应对武僧,更是有心无力。
    正值穷途末路之时,无敌回护不及,眼看老僧一掌就要拍至自己胸膛,大有毙狮裂虎之势,自小巷一侧的作坊里,忽地伸出一只手来,不容分说把他拽了进去。
    坊内那出手之人,心平气和地道:“以众敌寡,胜之不武,未免有损少林的风骨。”
    众僧在坊外止步,听闻此言,面面相觑。老僧叹道:
    “若贫僧所料不差,此间的主人,一定是匠门的鲁少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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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僧捋须道:“看来,匠门是要为劫门出头了?”
    “谁说鲁某要为劫门出头?这劫门作恶多端,鲁某向来是敬而远之,不招惹也罢。不过诸位对付的这个人,并非劫门中人,据鲁某所知,五劫老大,已将他扫地出门了。”
    老僧沉吟半晌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匠门少主肯担保,他不会再助纣为虐,与朝廷作对,危害金陵百姓,我等自然既往不咎,没有多管闲事之理。”
    “人心叵测,他要做什么,鲁某可担保不了。不过,他中毒已深,形同废人,武当和少林合力对付他,毁了敝门作坊,未免有些因小失大。倒是凤凰台的比武,有病劫和夜盟主坐镇,病劫诡计多端,夜盟主武功高强,单凭朝廷将士,轻易能拿下他们么?”
    无敌莫名其妙地看着鲁琅恢饨趁派僦饔胱约核匚尥矗我鍪窒嘀
    鲁琅褛刑撕靡换幔沸欧煌饽前锔呱炎咴叮潘闪丝谄骸昂孟眨嫒谜獍锔呱辰矗乙参藜瓶墒!
    无敌稳定心神,勉力克制住腰腹那股灼热之感,抱拳敷衍道:“大恩不言谢,以后鲁少主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叫我一声便是了。”
    说罢便要赶往凤凰台,鲁琅ё∷骸扒衣阋欢ㄒゾ任廾俊
    “谁说我要去救他?”无敌扭头傲然道,“有山岳盟出手,朝廷大军压城,谁救得了他?我只不过是去看他怎么个死法,最好死无全尸,以解我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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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敌艺高胆大,从未将奇门兵器放在眼里,奈何今非昔比,加之架不住鲁琅氖⑶椋坏媚妥判宰樱盟贸隼辞魄啤
    鲁琅龈銮胱郑薜薪梦荩梦葜泻杖涣⒆乓桓瞿局嗜伺迹伺即┳乓患谱骶傻男峒住U馇峒椎淖蠹绾蟛遄潘谋匦冢雇献牌娉の薇鹊幕嬗幸ノ频牧倍放瘢酥猓偬斓男渫舶挡鼗ǎ坪踝杂幸环钣茫骸罢饧褂ゼ祝臼俏っ肆可泶蛟欤渲邪挡氐姆商旃常辞っ说男浣8脑於桑梢耘逝捞荆梢陨比擞谝徽芍猓聿肥币部墒褂谩?上В姑酥魉邓缃裰皇歉錾倘耍っ瞬辉俑纱炭偷墓吹保貌蛔耪庵中写痰男型贰!
    无敌换上轻甲,只觉这一身杀气腾腾,太过引人注目,反倒成了奇装异服,十分别扭。
    好在经过鲁琅慕步猓芸煺莆樟嗽擞弥睢
    他依言抬起左掌,腕部推动机括,袖筒里射出状如鹰爪的飞天钩,扣住作坊的墙头,他再将左掌一压,筋绳迅疾拉扯,立即将他拽上墙去,好似用了轻功一般。
    若有内功傍身,他何至于此?不过是自己负气所致,那也没什么好后悔的。
    
    第36章 比武招亲
    
    凤凰台位于金陵城西南隅,凤游寺之侧。相传,曾有凤凰盘旋于此,百鸟云集朝凤,故而得名。此台高百尺,土夯砖砌,十分平整,是观景和比武的好去处。
    此时,高台正中的木质擂台,铺着波斯红毯,四周设有客席,几案上瓜果茶水一应俱全。因乾坤盟出了变故,不少世家公子连夜奔逃,入席的只有寥寥数人。
    这些留下来的青年才俊,要么是无牵无挂不畏死,要么是有异于常人之能。令庄少功感到意外的是,应捕头应惊羽也在场,神情庄重肃穆,竟是要参加比武的架势。
    “在永州时,应捕头不是说,他有心上人么,”庄少功不禁向坐在身旁的无名道,“何况,他为朝廷效力,朝廷下令铲除乾坤盟,他怎么还来捧夜盟主的场?”
    不知是否是入了秋,山气阴冷,无名恢复了风吹即倒的病容,从脸颊到指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倒是薄唇微微有些发紫。低垂的眼睫下,平添了疲乏的青痕。
    无名好似累极了,头也不抬地道:“看来,他也得知了夜家千金的来历。”
    庄少功莫名其妙:“夜姑娘还有什么来历?”
    “有些人的仇,不是解不开的死仇,”无名答非所问,嘴角微牵,一刹冰融雪化,犹在病中,心情却仿佛很好,“恨,也未必是真恨。有些事,告诉你,就不灵了。”
    庄少功细细寻思,暗觉无名话里有话,忍不住握住无名的手:“无名,不论今日如何,将来是生是死,我……是相信你的。”
    说罢,他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无名的指掌冰冷至极,不似活人。
    无名指节微动,任由庄少功握着目光平稳地端量他,语调轻缓,带着软刺:“见过了风浪,和出门时相较,你总算是有些长进了。”
    “你还好罢?”庄少功早已习惯了无名的说话方式,一心挂念着他的病情。
    “有些冷。”无名眼中有一瞬的涣散,随后瞳仁微微凝缩,视线转向了别处。
    庄少功大为心疼,连忙从包袱里翻找出大氅,替无名披在肩头。
    今日离开旧皇城时,无名让他收拾细软,除了要紧的行李,其余的都弃了。
    为此他还和无名争执了几句,认为半途而废,就此离开金陵,弃夜盟主而去,是不义,置满城百姓于不顾,更是不仁。无名轻描淡写地告诉他,要带夜盟主家眷一起走,不会牵连金陵百姓,他才知道,这般般件件,无名已为他考虑周全。
    无名本就质似薄柳,若不胜衣,披上庄少功的大氅,更显得羸弱不济。
    他用另一只手摘下大氅,随意地放在一旁。
    庄少功简直为这少年郎操碎了心:“既然觉得冷,就不要逞强。”
    “有你,握着我的手,”无名顿了顿,压低声调侃道,“不就暖了?”
    这一句话,平淡无奇,在庄少功听来,却是从未有过的辛酸。
    无名向来我行我素,从未如此有人情味。倘若无名所求的,只是有一个可以握住他的手的人,那么又怎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庄少功肝肠寸断,满心困惑,握紧了他的手,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台上鼓响。
    夜盟主立在擂台中央,气色竟和无名一般,精疲力尽,是个玉山将倾的模样。
    庄少功不以为异,心上人离世,别说夜盟主这早已成名的英雄,换做自己,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只怕连和众人周旋的心思都不会有。
    夜盟主环视四周,神情凝重,缓而有力地出言道:
    “山河千古,乾坤永固,这江湖,却是前浪推后浪,代有才人出。夜某邀诸位前来,切磋武艺,本意是要结交少年豪雄,为小女择一佳婿,接管乾坤盟。岂料,和朝廷有些误会,拖累了在座诸位和乾坤盟的弟兄。夜某深感惭愧,但择婿之事,一言既出,绝无更改的道理。诸位若有通天之能,能带小女离开这是非之地,还请上来一试。”
    这番话一出,庄少功更是热血沸腾,拜服得五体投体。
    成不骄,败不馁,失势还能如此不卑不亢,足见其气魄和性情。
    他自觉望尘莫及,既是羡慕,又是钦赞:
    “身为男儿,能有夜盟主一半的气度,也不枉来世上一遭了!”
    无名瞥了他一记:“你怎么知道,你以后,不如他?”
    庄少功怔了怔,他出门之前,自恃腹有诗书,还是有些清高的。
    但一路屡经磨难,让好吃懒做却无所不能的无名打压得喘不过气,又见了无敌、应惊羽、锦衣公子和鲁琅獾瘸鲋诘耐踩宋铮奶亚返搅俗员暗牡夭健
    “别忘了,”无名漫不经心地补充,“你是五劫的少主。”
    庄少功总算回过神,按着无名的心思,推测道:“你,莫不是,嫌我丢人?”
    “你说呢?”无名扭开头,注意力已集中在比武擂台上。
    第一个跃上台,向夜盟主挑战的,竟是应捕头应惊羽。
    应惊羽一袭黑披红衣,英姿勃发,和初见时无不同,大约是近来官复原职的缘故,原本勃发的英姿愈发逼人,乃至眉宇之间有股执掌刑罚的肃杀之气。
    他抱拳冲夜盟主一礼:“应某不才,愿保令爱周全。”
    话是如此说,眼角余光,却扫向坐在台下的无名。
    无名好似没看见他,低头自面前的瓜果盘,拿了个橙黄的软柿子,慢慢剥皮。
    夜盟主随应惊羽望去,却见无名全情投入地吃柿子,而应惊羽全神贯注地防备着,那神情,好似觑着一名待嫁的绝色女子,只是碍于父辈在场,不敢放肆。
    夜盟主心知这两人有恩怨,波澜不惊地还礼,指向一旁的兵器架,言简意赅地道:“挑阁下趁手的兵器。”
    应惊羽这才收敛心神,取下一柄九环刀,拿在手中试了试分量:“得罪了!”
    “且慢!”众人正要屏息观战,一声娇叱,自凤凰台下传来。
    不待应惊羽拉开架势,一袭白衣凭空闪动,眨眼工夫,便掠至夜盟主身畔:“既然是为我挑选夫婿,那么这招亲擂台,就该我来坐庄!”
    夜盟主脸色一沉,暗道这是什么混账话,坐庄都出来了,再放任她胡说八道,比武的生死自负,还不得说成买定离手?想罢,低声斥道:“不得胡闹!”
    这胡闹之人,自然不是旁人,正是夜盟主的千金,夜烟岚。
    她戴着一尾白色面纱,身穿夹纱素色衣裙,宛若秋水的眼眸,此时盯紧应惊羽,隐含着怒意和杀气,眼睑下彻夜哭泣的痕迹,晕染成桃花颜色,愈发显得楚楚动人。
    “二爹尸骨未寒,爹你就要我嫁人,倘若非嫁不可,此人一定要合我心意,让我心服口服才是!”夜烟岚铿锵有力地说罢,转向应惊羽,拇指一抵,长剑出鞘,“应公子,你我以武会友,生死由天,小女子冒昧,请你赐教了!”
    话音未落,剑锋铮鸣振响,手中已寒光纵横闪动,刺向持刀僵立的应惊羽。
    庄少功见了此状,暗暗为夜烟岚捏了把汗,唯恐应捕头伤了这身形纤柔的大家闺秀。同时在心里琢磨,以武会友,怎么能叫生死由天呢?
    很快,他想通了关窍——应捕头为朝廷办事,朝廷逼死了夜姑娘的二爹,夜姑娘是要借比武之名,手刃应捕头,为她的二爹报仇。
    他一时震惊,不由得“啊”地叫出了声,想要制止夜姑娘,却不知如何是好。
    应惊羽的神色,比庄少功还要讶异狼狈。夜烟岚招招狠辣,直攻他的要害,他只是瞪着眼,一味闪身后退避让,仿佛连举刀招架,都难以办到。
    “为何不出招?”夜烟岚厉声问。
    应惊羽垂下头,嘴唇蠕动,毕恭毕敬,好似说了几个字。
    夜烟岚听得脸色一变,神情自忿恨转为惊疑,攻势不觉减缓。
    “常言道,女要俏,一身孝。古人诚不欺我。”
    一个轻浮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僵持,一名相貌英俊的公子,纵身跃上比武擂台。
    他的轻功步法极为飘逸,又迅若闪电,以至于在庄少功看来,只是眼前一花,已无端出现在台上,搂着夜烟岚,轻盈地滑出一丈远,却又出现在应惊羽身侧,一抬手,直取应惊羽咽喉。
    应惊羽似对此人的手法十分熟悉,抡转九环刀,立即护住要害,喝道:“是你!”
    “好巧。”那人笑吟吟地道。
    “你……?”
    “不错。”
    庄少功听得一头雾水,不由自主,转头求解地看向无名。
    无名面无表情,兀自用手巾揩尽嘴角的柿汁,不打算为他解惑。
    庄少功只得再次看向擂台中的英俊公子,越看越面善,忽然想起,匠门鲁少主曾在茶馆指认,此乃盗门少主燕寻,还称此人是八门之中最有心机的,要他加以提防。
    面对燕寻,应惊羽的神情,并不比对付夜烟岚轻松。
    虽然交手之际,好歹挥刀招架了,那招架却举棋不定,存了十二分的小心,失了先机,不得不左躲右闪,弥补遗漏的破绽,应对以轻功闻名的燕寻,处处落了下风。
    庄少功皱起眉头,对无名道:“应捕头是你的朋友,武功却好像……有些不济。”
    无名道:“是么”
    “听鲁公子讲来,这盗门少主品行不端,若是让他赢了应捕头,夜姑娘……”
    “我是庄家的兵器,你若不想夜姑娘落入贼人之手,只需要下令便可。”
    庄少功不疑有他,有些紧张地问:“你有把握胜过盗门少主么?”
    无名嘴角荡起一丝笑影,眼中却没有笑意:“普天之下,论单打独斗,还没有人,能胜过我。”
    庄少功没敢问,无敌算不算人。在他看来,无敌和无名,似乎是旗鼓相当的。
    应惊羽和燕寻斗得难舍难分,这难舍难分,体现在应惊羽的脸色上,便是精彩纷呈。百招过后,应惊羽已是苦苦支撑,一个不小心,让燕寻近了身,也不知燕寻凑头说了什么,他如同被点住穴道般,长叹一声,最终甩手把刀掷回兵器架上:“你就算胜了我,也赢不了劫门,好自为之。”
    撂下这句话,应惊羽调头掠睄无名,提气跃出凤凰台,转瞬没了踪影。
    庄少功没想到燕寻嬉皮笑脸,在擂台上赤手空拳地游走一番,就胜过了应捕头。
    料想是用了什么邪法,动摇了应捕头心志,一时大为焦急,不愿看夜盟主的千金落入这宵小之辈手中。听应捕头讲,燕寻赢不了劫门,便再也坐不住,要请无名上去比试,话方要出口,忽而一个激灵——无名胜了,岂不是,要娶夜姑娘为妻?
    无名似猜到了庄少功心中所想,依旧安稳地坐着,闲看其他公子向燕寻挑战:“说起来,这盗门少主,练的是采补功夫。”
    庄少功饱读诗书,对这采补二字,也是略有耳闻的。登时脸色大变,难以启齿地道:“这,这要是让夜姑娘委身于他,那他,他……”
    无名并不接话,慢吞吞地道:“若非盗门少主心有所属,参加比武招亲,另有所图,”歇了口气,低咳一声,续道,“我看,夜姑娘嫁给他,倒也谈不上委屈。毕竟,他从未使出真本事。除了我,在场的,包括如今内功耗尽的夜盟主,没一个人,是他的对手。”
    说罢,无名转过脸,意味深长地,看了庄少功一眼。
    这一眼,让擅长为他传话的情劫无心来解读,毫无疑问,便是——
    “如若不忍,求我出手。后果自负。”
    
    第37章 私定终身
    
    无名说这番话,本意是要引诱庄少功,让他派自己上擂台与燕寻比试。如此一来,夜盟主就可以顺水推舟,促成一段良缘。庄少功却左右为难,好半晌才问道:“无名,你和夜姑娘是两情相悦么?若是两情相悦,出手也无妨。若非如此,切莫误了夜姑娘。”
    “我来金陵代你比武,”无名面无表情地道,“与两情相悦何干?”
    庄少功一怔,这才记起,五劫授命于庄家家主,行走江湖,诸事代为。无名上去比武,自然是代他争夺夜姑娘了。他自认是断袖,本打算向夜盟主坦诚相告,孰料恰逢乾坤盟存亡之际,一时无暇顾及此事,这会醒过神来,急赤白脸地道:“你明知我的心意,我……怎能娶妻?”
    无名置若罔闻,凝望着擂台上一连击败数名世家公子的燕寻。庄少功以为他生气了,斟酌再三,还是不服软地道:“你与我家有仇,是我亏欠你。你若要取我的性命,我绝无二话。可这婚姻大事,非同小可,关乎夜姑娘的名誉,你定要为我执柯,无论如何考量,我也恕难从命!”
    无名这才转过头,定定地注视着庄少功。
    其实,昨夜在灵堂内,锦衣人也推心置腹地劝告他——千里姻缘,之所以一线牵,概由天定,而非人为。庄少家主看似迂柔,却外柔内刚,容不得他玩弄机巧。
    锦衣人还道:“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当年江家的事,还未使你看清他么?你既然甘愿为他效力,当真为他着想,又何必以烟云富贵、烽火名利,污了清风明月?”
    “你说的对,”无名垂下眼睫,缓缓地道,“是我,强人所难。”
    庄少功微微一怔,以为自己把话说重了。转头看无名,见他满脸寂寥之色,更是歉疚不忍。来金陵参加比武,这少年郎为他出生入死,却屡屡受到指责。待到回阳朔复命,保不齐还要因办事不利,让父亲看轻。连忙出言抚慰:“你放心,回家之后,我便秉明父亲……”
    “秉明,你想与我断袖?”无名打断他的话。
    庄少功语塞,若是据实以告,双亲会如何看待无名?
    无名又道:“你这辈子,不娶妻了?”仿佛庄少功娶妻,对他而言,是一件很要紧的事,不娶他便放心不下,死不瞑目。一句到了末了,语调轻缓,内息微滞,极轻地叹了一口气。
    庄少功难以作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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