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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闻小录-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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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世多奇闻,而今集录于此。
架空古代,伪文言文志怪类小故事,所有西皮双洁互宠,1v1,he。算是异事小集的精神续作。
排雷:其中有人兽、触x、生子、产r等情节,请做好心理准备。
作者并没有系统学过文言文的写作,可能有各种错误,请不要用专业眼光看待(求大佬当没看见这篇文)。总之瞎编的东西一大把。尤其是文里的诗词歌赋,基本乱写,不符合形式,看着好看而已……
参考书目:《阅微草堂笔记》、《子不语》、《岭南风物记》、《萤窗异草》、《夜隐秋灯录》、《夜谭随录》、《耳食录》、《益智录》、《太平广记》等。
第1章 (一)白虎
广安县有姜姓少年,貌若好女,性和柔。父母早亡,故每日进山砍柴,卖与山下村中各户人家。
因贫寒,年十七八未婚,亦不愁苦。
偶有富贵者经过,借宿村中,差使仆从买柴火为炊。见少年来,贪其美,遂许以金银,求为府中小宠,言谈间龌龊卑琐尽露无遗。
少年婉拒,则苦苦相逼,再拒,进而恼怒,欲派人制住手足强取之。
见势不妙,少年先以蜜语甜言哄骗,使懈于防范,再作羞缩状曰:“吾腹痛难忍,暂去如厕。”出门往山中而逃,渐入深,背后仆从数人仍追逐不休。
至崖边,所见皆郁葱绵延,无路可走。不觉汗涔涔如雨下,足软力竭,慌忙躲于一旁粗树后,犹自战栗。
而仆从遍寻不得,又不肯去,口中污言秽语不断。
此时腥风大作,忽有一物自林间出,视之,遍体雪白,咆哮声如雷贯耳,是虎也。
“吾命休矣!”少年惊,即晕绝,不省人事。
仆从们亦大骇,面如土色,纷纷奔窜而散。白虎跃起,张血盆大口咬去,所过处人皆身首分离,惨叫不绝。
许久乃息。
待少年悠悠醒转,身处洞穴,颇洁净,鹿尾、熊皮之类山积,洞外有藤萝蔽之如门户。正惶惶而坐,虎进,伏于少年身侧,摇尾垂首,甚驯。少年惊疑不定,继而察其似无恶意,便抬手轻抚其皮毛,觉柔软无比。白虎愈乐,竟以躯摩挲少年掌心,又衔来野果、死兔置于前。
少年若有所思,则剥皮取肉,又敲石为火,烧熟,与虎分食。各色山果一堆,亦尽入腹。
后欲出,然白虎露齿低吼,不许。少年无法可施,遂留于洞中和白虎居,久之,愈亲厚,再无惧意。渐秋去春来,不复归还。
洞外藤萝青葱,早春矣。一日,白虎意甚焦躁,少年初觉畏恶,大呼不可。
白虎惭沮而去,狂奔林间,夜半复回,未得疏解。再乞少年垂怜,眼底含泪。如此数次,少年心软,又感恩德,一时羞涩不胜,遂不拒。则白虎垂首低鸣,涎流于吻。
自那日,竟似世间佳侣。数年后,有樵夫进山,见白虎驮一人行走,为之惊异,一五一十与众人言,疑是山中仙人也。
第2章 (二)海大人
南海之滨,有一村,名曰望海。
村侧有古庙,中塑人头而怪身者,谓之“海大人”。其神状端妍如女子,然自胸以下,生八足,颇似巨章。
逢春秋,村人喧哗,备三牲酒礼于庙中祭祀,以求风平海静。
一夜,守庙者忘其职,饮酒醉矣。正酣,忽闻人脚步争吵声,趋而视之,乃村中乞儿也,桌上空无一物,而地上遗果核数枚。疑其所窃,大怒,急取灯去各家唤众人。缚乞儿于庙,问之,则曰:“不知,不知!”
再问亦然。
将杖之,乞儿惧而泪流,两股战战。“此儿少时痴愚,乞食于市,后辗转至村中。”有老者性仁慈,颇怜之,指而言曰。
然村人不许:“庙中所供,岂容窃食?”仍取大杖来,“乞儿无礼已极!”
再三劝阻,不听。老者无奈何,退一侧,掩面作不忍状。
时月明如昼,忽阴风起,如冰彻骨,毛发皆噤。众人惶恐,又见黑云自南边蔽海而来,少顷,风雨随至,雷声隐隐而起,绕庙不止。一时哗然,未几,雷火所及,击数人于手,焦黑似焚,痛呼不绝。
正讶异,闻神座下沙沙响动,乞儿大呼而起,似得疯病而战栗不止,涕泪俱下:“海大人来矣!”言毕昏晕。
遂不敢杖,转而诘问遭雷击者,俱村中恶少也,夜间趁守庙者醉眠,诱哄乞儿至庙中偷取祭神之食,以此取乐。
众人恍然:“应有此报!”
便释乞儿,改绑数恶少,执大杖各责二十。后齐视塑像下,有一笺落,书云:“九月初五,可送海夫人至。”九月初五,乃祭祀之期。方惊愕间,有人问曰:“莫非……海大人欲娶妻?”纷纷合掌拜焉。
于是,依笺所言,遍选村中貌美女子。然笺上字迹倏忽而变,曰:“不可。”再换,仍为此句。待有好事者领乞儿前来,才云:“可也。”并生香气,经日不散。
至九月初五,夜半,村人备好祭祀所用,又催乞儿洗浴,一扫蓬头垢面模样。方知乞儿虽蠢笨无比,面甚标致,肤白如雪。使其着红衣,愈美,恍如仙人翩然。遂以轿抬之,与酒礼随行,送至庙中。无人敢留,便早早离去,将门户尽闭。
而乞儿不惊,端坐于桌前,欢笑顾盼,竟似知事。
此时夜深,一阵旋风自古庙起,吹入海中,声响极大。渐止,有胆大者从窗外窥,条凳及酒食宛然,唯乞儿杳无影踪。
至于海水溢漫,瞬息,有飞鱼如鸟雀跃起,又似簇拥着旋风而去。乞儿置身其中,被一朱袍人抱拥,随水光渐入深,千余尺亦安然无恙。所见皆珊瑚荧荧,水草茂盛似林,珍宝如山积。许久,见一白玉宫殿,鱼虾列队,仿佛兵士齐聚,张口便呼:“海大人回矣!速速备酒!”见状,乞儿惊疑不定,不觉战栗,埋首与朱袍人怀,屏息窥之。
“无妨,吾之寝宫也,既娶汝为妻,汝日后当居于此。”朱袍人附耳语。
便唤来诸多仆从,各类海味美酒,皆置于席上。不多时,宾客宴集,见朱袍人拥美貌少年来,拱手曰:“今海大人娶海夫人,吾等亦沾光!”
海大人只微笑,牵乞儿行礼,随即送入洞房,脱衣交颈而睡。
乞儿懵懂,然知其人无恶意,与之赤身紧贴不舍,唯面露半分羞涩。而海大人颇雄健,□□之物有六七寸长,如鲜菌红润勃发。虽生涩,亦骇人。受之,乞儿浑身一颤,虽已有脂膏濡濡,仍觉痛,低吟不止。
再三劝慰,方松懈,乘势便进,又进大半,其热如火。终挺然到根,遂肆意,愈进愈深。久之,觉津津然如汁水淋漓,海大人将身下人两脚架于肩,着力狠进,皆得趣。
“大人啊!”乞儿渐觉清明,往日愚钝皆化作雪融,盖受海大人之灵气,直冲关窍,伶俐生出。不禁气喘口呻,与之接唇呷舌。正是情浓,海大人一个寒噤,一泄如注。
稍缓,乞儿娇声道:“为何……”身上人欲念未消,闻言,将其翻折成跪趴状,低声曰:“姻缘天定,丝毫不爽,无需多言。”又化出原身,果是海中巨章,八足柔然缠绕乞儿玉体,唯最巨者缓缓复进,几番狠抽,直将人弄得力倦神迷。
方知极乐,快活欲死。
……
数月后,望海村中,众人皆梦二俊俏者,语之曰:“宜供奉海夫人也。”豁然而醒,至庙中,果见海大人身侧,多一神像,眉目如画,是乞儿也。
第3章 (三)人面
李留者,下江村农家子也,少年端丽,性柔和。
其家中蓄牛数头,一日,放牧山间,渐困倦,遂倚树而睡,梦一青衣人与山怪相斗于坡下。那青衣人玉貌雪肤,状若女子,持利剑挥霍如风。然山怪遍体乌黑,首大如瓮,齿露唇外似刀刃,更兼一对巨足深陷土中,凶煞异常。李留大惊,躲树后窥而视之,见青衣人渐力竭,七窍皆流血。
“哈哈,尔等仙人,今死吾足下!”山怪喜甚,大呼曰。
青衣人作啐声曰:“山怪嚣张,造种种恶业,不殒身不可止!”乃奋剑怒起,斩其首。山怪避之不及,自腔中血流如注,哀号凄惨,声震林谷。
未几,见怪仆地而亡,青衣人亦昏昏然,喘息有声。李留犹豫再三,欲上前救之,便见一道流光,直冲面门,倏忽而至,而青衣人踪迹全无。
“噫!何物缠吾!”悸而失魂,不觉晕绝。
待父母察其久不归,唤村人来寻,至深山阴蔽处,则李留卧地上不醒,所牧群牛皆死于侧,血流遍地。急送归家,灌以姜汤数碗,苏,问其原委。
李留尚年幼,不敢言,又觉面上疼痛,低泣而已。再问,则云:“作一怪梦。”遂不复答。
无法,父母叹息,唯再三劝慰后止。然村人大多私语曰:“山中多怪,恐遭迷。”
数日安然,脸上渐无甚痛楚,遂疑虑稍释,淡忘其事。至六月初六,值其生辰,家中备酒食,李留初尝烈酒,赤见于面,转而变换。其母大惊:“何人附于吾儿身!”盖面目有异,时而为原样,时而化为另一俊俏人。李留亦流汗沾衣,急往井边就水视之,果有一隐隐面容浮于己身,似那日所见青衣人也。
速求医,诊其脉象,或曰:“非疾也。”竟不留汤药。
父母掩面痛哭,时夜半,村人闻之亦登门问,齐诘数次,李留始告以故,言青衣人与山怪斗,后化为流光袭面。
又请城中道人来,仍摇头不语,但书一笺,上云:“人面重重,天数杳杳。”即挥袖而去。众不解其意,无法,嗫嚅俱散去。药石不灵,而驱邪之法不行,李家人皆惶惶,唯至周遭庙中叩首,乞上天垂怜。
然自此后,旁人观李留眉目,白日为少年模样,夜间则倏忽幻变,飘忽不定,竟不知一人或二人聚于一身。
有顽童戏称:“李家子,面成双,日夜轮换似妖邪。”
如此半年有余,因受此物缠身,渐消瘦,乃整日键户不出。每每对镜视己,恍惚似遇青衣人:“仙人来也!”竟爱其俊秀,不觉痴坐良久。
某夏间夜半,有盗持刃悄然入,垂涎李留貌美,邪念顿生,并其父母缚之。嬉笑欲以手抚其颊,忽见一人面浮起,七窍流血,似恶鬼索命。盗受惊气绝,登时,仆地而死。
然人面不灭,淡去后化为青衣人,血渍全无,宛然梦中所见也。救李留及父母,叹曰:“不得已借尔血肉之躯,休养多日,着实有愧。”自言乃山小仙,先前追怪至此,伤重,故惊扰于树旁酣睡之人,依附其身。
李家父母初惊疑,后乃释然,虽有微词,仍感其恩德。青衣人不受礼,唯颔首,将去,衣角握于李留手中。蹙眉问之,则其面晕红潮,状若羞涩者。再问,又泪涔涔如雨,不愿放。乃恍然悟:“汝心悦于吾?”
愈垂首,讷讷不出口。
“痴儿!”其父母怒而上前,两手拽李留回。见状,青衣人似笑非笑:“令郎与吾有缘,然凡间子,宜娶妻绵延后代……不可,不可!”便翩然而去。
李留从此痴迷不起,时卧床长叹,或对镜抚面,泪流不止。父母为之劝慰,始记那日道人所言,不知天命捉弄如此,杳杳无迹。然终不肯娶妻,白日嬉笑似疯狂,夜半则寂然无言。
“去罢!果真有夙缘,非吾等可参透。”迫于无奈,使其至山中,求青衣人复来。
是时月明如昼,林间百鸟忽鸣,风起,异香扑鼻。闻空中箫鼓声起,果有一青衣人,美风姿,自云雾中来,与李留携手冉冉而去。“尘缘断矣,勿时时牵挂。尔等命中宜多子,能就功名。”言毕,身形隐匿云间,终不复现。
有道是:“莫说云泥有别,仙人亦动情至深。”
后村人有迷途者,见二仙人于云雾中,倏忽而过。归来告众人曰,其一貌若李留。而其母果有身,孕十五月,生三子,皆聪慧。
第4章 (四)豆儿婴
宁安府有谢公子,字芝卿,方二十,貌清秀,又有才学。
性好游,一日,与友过灵隐岭,忽遇雾起,晦冥之中难辨路途。芝卿举目四望,不见人,入山愈深,更不闻鸟雀鸣。不觉心下慌张,步履急促,误坠于岩穴,一时昏绝。
良久乃醒,视洞窟极深,上有林萝遮蔽,周遭云雾弥漫,纵高呼不得应。己身无伤,亦不痛,唯肚饥难忍,便扶山壁徐徐行之,望得野果饱腹。愈进愈深,忽见一草生于地,通体青碧如美玉,甚香,鸟兽不敢侵。其叶茎下累坠一物,状若豆荚。摘豆剥皮,入口食之,觉饥渴顿消,神清气爽。
“此异宝也。”芝卿大喜,又觉目明体轻,飘飘然如仙人,随风冉冉而起。少顷,没入云中,耳听风响阵阵,不知高低。
不多时,落于山岭间,两脚触地即睡,不省人事。随行友人自不远林中来,见之大骇,忙以手扪其面。渐苏,芝卿面露茫然,不知经南柯梦,或果真有坠岩窟并食豆一事。友先惊呼,后具问其故,曰先前正饱览山光水色,雾起,忽不见芝卿,唤之亦不闻其声。
芝卿迟疑久之,只言徐行雾中,不觉昏睡,醒后已到此处。
后归家,无恙。夜梦一羽衣男子,年可十七八,姣丽温雅,然面有愠色:“汝何人!敢偷吾精魄!”将责之。芝卿心慌,疑误食异草而触怒仙人,则垂泪沾衣,大呼乞命。
见其作惶恐状,男子怒稍息,上前视之,忽惊异曰:“竟如此……果天命耶?”遂转怒为笑,欣然而去。
自此,芝卿渐觉身子沉重,一改云游之习,往往卧床,整日嗜眠。来往友人以为有疾,忙延医投药,或曰:“无疾也。”仅留温养方子。又疑其游山时被妖缠,至寺中告僧求救,僧遂前来设坛,敲木鱼念佛,许久,合掌叹焉:“非妖邪缠身,乃与某仙有夙缘,驱之无法,不可断绝。”
竟无法可施。
时芝卿尚未娶妻,家中也无婢妾,遭此事后,神思恍惚,饮食少进,唯爱晨间清露,每每聚之入瓮,取数杯饮。
一夜独眠,见羽衣男子自窗外翩然来,与之戏狎。先似拥抱,渐似摩挲,又接嘴呷舌,竟如恩爱夫妻。芝卿羞忿支拒,忙道不可,然腹中一阵热气犹如火发,力倦神迷,遂任其作为。
男子亦兴起,低声喃喃似劝慰。伸手解芝卿下衣,抚其臀,白腻如牛乳,爱不释手。喜甚,曰:“当娶汝为妻!”便挺身而进,觉狭紧,虽初尝妙味,不敢冒进,只款款游入。
“慢些……”芝卿两颊通红,眉目间媚意横生。男子力壮,其阳长六寸余,一挺已入大半,纵轻缓亦酸楚难忍。蹙眉低喘,渐遍体麻痒,汩汩泉流,盖那日所食异草结豆之功也。然芝卿不知,还道是己身性淫,泣不止。
未几,将芝卿身子翻转,侧后以交,贪恋不休。
如此荒唐竟夜,至天明,男子方去,留一言:“吾名菽,待修道成,必来求娶。”倏忽身影变没。而芝卿赤身侧卧,目眩气微,更觉腹中闷闷。自不敢与旁人多言,借口休养,闭户不出。后又与羽衣男子缠绵数次,一念间,爱其才貌,甘心痴等。
过十余月,芝卿忽腹痛难忍,昏沉困倦。恍惚见菽立床侧,伸手轻抚,便有荧光点点自肚腹飘起,聚成一圆卵,颜色泛青,倒像个豆儿。
醒后,已从豆中生出婴孩,白皙如玉,见二人来便笑。面容颇似芝卿,再看,又觉几分风姿若菽。
“此吾与汝亲子,乳名……可唤作豆儿。”
果是一豆儿婴,由其母误□□魄而孕,得父仙灵气后生成血肉躯,落地即聪敏过人。
方知己以男身孕子,芝卿羞忿欲死,然倾心于菽,又见豆儿婴眉目莹秀,意稍动,终不拒菽之求娶。“若居于此,恐邻人惊疑,视作妖邪。”言毕,长叹一声。“无妨。”菽轻笑道,“且随吾至灵隐岭,再不复还。”于是念念有词,召来阵风,将芝卿父子及众多家私,尽皆掠去。
后邻人久不见其出,往视之,则一屋空旷,唯落尘满地。急报官,然遍寻不见,竟不知芝卿往何处去也。
第5章 (五)狼
南怀群山,皆生佳树。入其中,但见郁葱蔽天,山花成簇。然虎狼獐鹿亦多,人不敢游。
有许珣者,世代从猎,常进此山而无恙。年十七八,父母早亡,又因儿时受道人言,命中无女子缘分,便孤身已久。一日射猎归迟,时天色昏沉,急行山路,忽闻吼叫嘈杂。原是二猞猁合围一幼狼,欲食之。幼狼伤重,哀鸣不止,又无大狼在旁护持,只能等死而已。
许珣一时心软,挽弓来射,正中一猞猁胸腹,血溅如注,登时身死。另一仓皇无措,往林间逃窜,再无踪迹。余下幼狼仆地,力竭气微。
趋而视之,不敢救,正踌躇间,见幼狼眼底泪流,竟似通人性。叹曰:“也罢!”遂抱狼归家,先捣草药来敷,再哺以肉糜。又恐幼狼反噬,取绳缚之,使其卧于廊下。
于是安寝如往常,夜半,许珣惊醒,觉门外有啜泣声。趋视之,乃一雪白孩童蜷于地,方五六岁,脖上赫然绳牵。
竟不知是狼是人?
适时,冷风一阵如冰,毛发俱噤,壮健者尚不能忍,况孩童体弱如许,易染风邪,怎禁得住。便解绳,伸手搂抱入屋内,以被裹体。
半晌,哭声渐止,
“莫非上天怜吾,故所赐耶?”许珣爱其莹秀,尽忘先前乃幼狼一只,权当捡来弃儿抚养,起名许琅。欲焚香告父母曰“得一幼弟”,然许琅醒后,张口便唤“爹爹”,屡教亦不肯改。
久之,无法可施,遂认作干儿,好生教养。
虽原身为狼,不及别家孩童聪慧,许琅倒也乖巧,喜近人。后年岁渐长,尤其敬重许珣,盖知受其救命及养育恩德,一刻不敢忘。每得肉食鲜果,必先待其先尝,方欣然张口。若旁人取笑,便怒目回瞪,一改平日和顺模样。
邻人视之,常私议曰:“许家养弃儿,算有后也。”许珣听得只言片语,亦心喜,再不想娶妻一事。
俟十八岁时,貌绝美,不肯读书,向许珣学来一身猎户本事,穿行山中。一日,出门在外,而许珣独坐廊下乘凉,见媒人至,拱手作揖:“知令郎未娶,城中某家有一女,年岁相宜,更兼贤良温婉,愿偕秦晋之好。”意稍动,然不知许琅愿否,不敢应承。
傍晚,许琅背负雉兔獐狍归,闻言蹙眉,沉吟道:“吾对些个娇弱女子,半点心意也无。”许珣大惊,忙问:“何作此言?娶妻延绵子嗣,乃人之常情。”
不答,唯垂首。再三诘之,方启齿:“儿有心慕之人,然不能得,便不再作他想。”
“是哪个女子?猎户人家,不求门庭当对。”许珣笑曰。
“爹爹莫问,吾,吾自有主意。”言毕,状若羞涩,竟不似平日搏杀虎狼者。又不敢直视,借口为猎物剥皮取肉,躲至厨房。
而许珣逼问不得,暂且婉拒媒人,却暗自留心,要看许琅与何人有情。数日下来,见其交好者,唯一二猎户,再无他者。“莫非……生来便好南风?”一时惊疑不定,作下打算,欲究其拒婚缘故。
遭旧事重提,许琅又急又气。然躲避不及,被拦下,无可奈何。不禁泪下,跪地叩首曰:“吾,吾……吾实有情于爹爹,心不能忘。”闻言诧甚,许珣竟不知如何应对。思及琅非亲儿,良久,长叹一声:“不可,不可!”转身便走。
心知一点情思尽化作无,许琅愈悲,泣拜数次。忽遍体生毛,仆地摇尾,化作狼冲门而去,转瞬失其踪影。
遂不归,许珣遍寻不着,已月余。
夜半常闻叩门声,启门视之,地上有兔鹿一堆,察其牙印,盖咬死后送来。待翌日,许珣候于门后,听脚步声急,谓之曰:“自饱食去罢,不必予吾。”初踌躇,狼哀号数声,再以头撞门不止,仍不见人出。少顷,悲泣而去。
然数日后,门外无猎物之类,却换做草药,可鬻于市得几串钱。“果真痴儿也!”许珣大叹,本一腔慈爱,如今有半成怜惜。又过两三月,忽闻外头嚎叫声起,便出门一观,当即骇然。原是一匹伤狼,困于邻人网中,犹自垂泪。将杀之,许珣急上前力阻,买归家中,取药救治。
“能化人否?”
倏忽而变,只见好一个貌美郎君,磋磨这些时日,狼狈不堪。尚未问其故,已啜泣答:“愧对爹爹养育恩情,吾自离去,再不复还。”其声噎然,“愿爹爹早娶贤妻,绵延子嗣,一生顺遂。”欲叩首拜别。
然许珣以手扶起,见其憔悴,早变作满腔爱怜,搂抱甚紧:“若无阿琅,何来顺遂?”又与之口唇相接,不许挣脱。一时恍惚,许琅任其施为,手脚不觉软绵。待觉仰卧衾枕,方心慌唤道:“爹爹?”而许珣欲动似火,劝慰几句:“应先行婚娶之事,然情不能禁,阿琅可愿作枕边人?”
许琅听后,泪流满面:“好爹爹呀!”
既成好事,二人不再以父子相称,至官府结契,自是百般恩爱。呜呼!昔时东郭先生救狼而殒命,今许珣得获美眷,世间诸事,难以一一辨明。
第6章 (六)石小先生
肃乡有塾师,性迂而固,故乡人常切切私语,戏称为“石先生”,取顽石之意。后五十,妻死,独留一子,名曰“仲文”。自小便授其古学,家法甚严。
俟仲文长成,亦处乡馆,教村童十余人。因性情肖父,得名“石小先生”。形甚端丽,然不喜与人交好,唯诗书作伴。虽孤僻,仍名声在外,旁人视之,皆道一声生得好,又有家中适龄女儿未嫁者,簇拥而来,愿招为贤婿。
而塾师向来倨傲,立志要寻个才貌俱全的作儿媳,方肯应下婚事。如此便磋磨良久,待仲文十七,未可娶。后塾师忽染重疾,未几身死,与妻合葬。依礼守孝需三年,幸仲文亦无意于情爱,更一心为着教学,不顾娶妻事。
一日晨起,仲文闲步庭外,见春花烂漫,不觉顺溪沿而上,忘至塾中讲学。忽见一宅,门半掩,蔽于花木丛。时无风,双扉徐开,有异香自内流出。便疑为仙人所居,意稍动,遂入,而门遽隐。则又是一番天地:但见林木蓊郁,山花似锦,泉流石上作幽咽之声。循香愈进,渐至幽深处,现伟丽宫室。有宫娥数十,皆貌美,或倚树而吟,或鼓琴,或映水敛妆。
见仲文来,纷纷聚看。又一碧裳美女子上前行礼,曰:“主人已候多时。”便要迎仲文入内。随之行,过层层朱门,所见皆是珍宝。至大殿,银烛高照,甚堂皇。上座乃一华袍人,容姿绝世,自称楚珉王,仙界中人也。谓仲文曰:“今请汝来,实属天命。”言毕,向殿侧招手,便见二三白玉小儿嬉笑而来,皆有礼,张口齐声唤“先生”。
闻言大惊,仲文连连婉拒,额角发汗:“仙童高贵,何须吾等凡俗之辈教学?”
楚珉王似笑非笑,指二子而告之曰:“此二子顽劣,既有才学,却无端正品性。因而召来汝君子,望仔细教导。”竟不允其辞。
仲文仍面露难色,又闻王言:“且待些时日,方遣人送汝归去。否则,此间与凡世相隔甚远,汝不知路,将迷途。”沉吟半晌,不得已,遂应。于是以师者身份居之,住侧殿,潜心教学。二子果聪慧,然喜玩闹,非仲文持教鞭严待不止。
“盖公子王孙,皆这般性情。”低声长叹,数月逾,手中书卷尚未翻阅过半。
其间,楚珉王常来,与之言谈甚欢。仲文心喜,觉其虽为仙为王,才识过人,又待己宽厚,不禁一点心思,如火撞入雪中,尽融作一池春水荡漾。然家风严正,更兼同为男子,不能逾矩。况珉王年少风姿,必已有妃嫔在侧,生二子莹秀如许。思及此,全将一腔倾慕,深埋于心,不敢袒露半分。
如此半年,仲文渐觉不妥,整日坐立难安。原是那楚珉王,本坦荡君子,却趁二人独处,多以话头挑拨,欲图枕席之乐。仲文既羞又恼,羞己身动辄心痒,恼其人轻浮招惹。
一日,正值深秋,仲文夜半不能眠,见庭外月明如洗,便披衣下床。忽闻脚步声近,躲闪不及,碰着个貌美仙人:“良辰美景,为何先生独自闲行?”忙从其怀中起,隔数步之遥,方启齿:“不过……不过是一时兴起,无甚缘由。”便推门进殿避之。
“先生果似顽石一块,不懂风情。”楚珉王笑曰,今夜身着白衣,更显风流。又上前,以手揽其腰,“怕是枕边寂寒,再难安睡。”淫言亵语,只为挑逗心念之人。
仲文惊惧,然读书人体弱,不能力拒,唯颊染潮红,不觉眼底泪垂:“皆为男子,吾虽孤身,然王已有妻儿,何故招吾!”一头说,一头要向殿中去。
楚珉王哪里肯听?早屏退左右,抱定仲文不舍,附耳道:“吾自幼有灵识,修身养性,不与些个男女来往。一宫娇娥,仅供日常差使。二子,吾亲侄也。”又埋首噙仲文口唇,摩挲数回,缱绻低语:“本无妻妾,若仲文允诺,便为吾妻。”
良久,乃反问:“当真?”亦神思狂荡,不能自已。
不答,拥其身至软衾暖枕,解衣就寝。俱初试,仲文尤作羞缩状,视王那物伟长,不觉心慌。“无妨,虽未识人道,有妙药。”乃取出润泽脂膏,异香扑鼻,揉入其臀,触之丰腻濡泽,甚喜。
仲文不敢直视,只闭目咬唇。然楚珉王强引其手,遂成好事。
“今石小先生后窍为吾所开,一身化作春水矣。”楚珉王大笑,愈进愈猛,复送百余回。闻言,仲文赧然,四脚绵软,又觉遍体爽利,唯娇颤不止。
遂两相和美,及大婚后,仲文长留此间,尽忘凡世事,再不复还。唯二童子颇有微词:“先前尚能逃学,如今先生变作叔母,呜呼!日后必定管教愈严,吾等命苦也!”
第7章 (七)狐弟欺兄
任城一书生,颇工文,屡试不第,宿湖边小宅。
时值初夏,一夜见月明如洗,遂起,汲水烹茶,不禁遐思而作画。未几,窗外霹雳一声,大雨忽至,庭下积水深及足踝。生兴索然,望湖长叹:“皓月不明,夜雨未歇,独留空湖听人语。”
卧床睡未熟,有叩门者。生趋而视之,乃一美貌少年,方十七,身披狐裘,而额发滴水。走入,自言城中潘家幼子,与友赴宴归迟,不识路途,更兼逢雨,故求生曰:“但许吾一宿,吾以金银相赠。”生见其年少丰姿,举止有度,遂应允之。
于是拭几扫榻,与其端坐而谈,言语投契,甚欢。潘谈吐文雅,生心颇悦之,问其年岁,少生五岁。“恨见兄之晚矣!”潘笑时,眉眼如画,梨涡浅生双颊。生愈喜,见雨急风冷,宅有酒,便出与共饮。
二人对酌,直至夜半方休,皆半酣。生对潘道:“唯一榻一被,不嫌,可抵足而眠。”潘婉拒,然生又曰狐裘湿冷,不能御寒。若只着薄衫卧地,易染风寒。
良久,潘垂首应:“依兄所言。”遂解衣就寝,合被而卧。至天明,生醒后视之,潘已悄然去,余桌上金银一锭。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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