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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神的祭品-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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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餮、餮……要了我吧……唔、好痒,好难受……呜呜……”齐悦一下下缩张着幽口,口中的淫言浪语也是无师自通。
就像饿了千年的人,终于见到了钟爱的食品,且这美食还是专为自己定制的口味,饕当然忍不住。窣地一下,它从餮小腹上的细窄缝隙里钻了出来。男人毫不避讳地敞着衣襟,露出坚实健美的胸膛,其下的一根湿软冰舌,像小蛇一般兴奋扭动,呼溜溜地转着头部,恨不得马上就钻进某个软嫩的幽穴里去开拓。
然而餮却不许它这样做。男人的手略一抬起,在空中划了一道软风,大喝:“你给我滚下来!”
齐悦“啊”地惊叫一声,随即滚落地上,像个破布玩偶一般,只有破碎和臣服。血红的祭衣,将他饱满的肉臀裹了一半,半遮半掩,愈是有着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惑人。
餮眯眼睨着,刀凿斧刻一般的俊脸上,全是阴鸷的冷笑,连方才假意亲昵的叙旧词句都没有了:“呵,齐魅,谁让你这只母狗趴上床的!你想挨操,也要认清楚你的位置!”
“不、我不是他……”齐悦不打算承认自己想起了一切,他希望餮把自己当做一个全新的人来爱——如果,他还肯舍予一丁点爱的话。
他喘息着解释道:“餮、餮你听我说!我是齐悦,是你的契主,是真正要履约的那个人……我、我虽然不知道你和先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不过我会替他好好爱你的!他对不起你的地方,都由我来补偿,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平息一下内心的怒火……啊啊!”
话音未落,齐悦的右手腕骨已然脱臼。餮甚至都不屑近身,只是就着空中抓握的姿势,一拧眉峰,齐魅脆弱的骨关节,便在无形之中被摧折移位。
“你这个贱人刚才说什么!你是我的‘契主’?啊哈哈哈哈……你搞清楚没有,我们两个之间,究竟谁是主子,谁是贱奴!”
第51章 爱的献祭
谁是主,谁是奴?齐悦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这个问题,他也没有答案。他只知道,前世的自己,用血契的仪式,将他和饕餮绑定在一起。自己是邪神的祭品,同时依靠契约的力量,成了能禁锢邪神的唯一契主。
他们两个就像比翼的青鸟,一旦结合,便注定要以失却某些东西为代价。一旦自己变成了祭品形态,如果没有饕的长舌来满足他,他就会忍受一波波决堤情潮的折磨,直至精疲力尽而死。但同样的,如果饕长时间享受不到祭品,舌头就会萎缩、凋落,位于餮腹部的巨口就会张开,黑雾涌出,餮也不再能够维持正常男子的形态,而会化为虚无的混沌,吞噬一切。那便是邪神的彻底苏醒,是世界的末日。
这是齐魅的赌。他赌饕离不开自己,他赌千年之后,餮依然对自己有情,依然不愿失却人类的形态,愿与千年后自己的转世、也就是齐悦在一起,长相厮守,再续前缘。这样的生死痴缠关系,不是早就不分彼此了么?是主是奴,又有谁能说得清呢?毋宁说,他们两人都是命运的奴隶吧。
齐悦想起,前世的自己,在南馆别离时,曾以为邪神永不会为任何人停留。可如今,他是受了先祖的欺骗,等于自断了来去如风的双翼,做了自己的囚徒。那么,只要能让餮开心,只是口头上的一两句服软,又算得了什么呢?餮心上那道流血千年的伤口,就算是要让自己用余生,一点点去舔净,他也心甘情愿。
于是齐悦忍着痛,从喉咙中喊出:“你是主!你才是小悦的邪主!是小悦永生永世,都不敢抬头仰望的爱人……啊啊啊!”
话还未完,齐悦的左腕关节又脱了臼。他痛得撕心裂肺,再也支不住上身,犹如一滩烂泥,彻底地瘫伏在地,涕泗横流地想要接着求饶,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抽筋一般的本能颤栗。
“哈哈,哈哈哈哈!爱人?他居然还敢说是我的爱人!他这条贱狗也配!饕,你听见没有?这个骚货为了挨操,真是什么谎话都能编得出口。知人知面不知心,对……当年就是那张小嘴,骗得咱们好苦啊!如今咱们终于能出来活动活动了,还再会信他的鬼话吗!”
舌头着急地前后来回游移,像是觉得餮说得有理,可又像是放心不下齐悦,想让餮走过去查看他的伤情。
“嗯?你这个骚货要往哪里爬?”
餮疑惑地看着齐悦。后者趴在地上喘息片刻、蓄了一会儿力,又艰难地拖着自己,靠着手肘和膝盖的力量,一点点挪去了床底。很快,齐悦叼着一根暗红的东西,从床下的黑暗中折返回来。
餮就那样睁大了不敢置信的双眼,盯着那根、被齐悦含在口中的角先生。这一次,他没再出手阻止,而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发愣,直到齐悦爬至自己脚边,怯生生地仰头,泪流满面地望着自己。那双水汪汪的眼眸里,仿佛含着苦涩春水,万千情义。
餮的手在空中一抓,那根东西便脱了齐悦的口,飞入了他的掌心。
他竟然……一直都存着么?
这东西餮再熟悉不过了。紫檀木雕,莲花木叶,绘了月下诗情,刻着“情思”二字,一笔一划,都是自己当年临别时的心意。这根小物,齐魅当然不曾用在后‘穴里,而是小心地收藏,如同珍宝。木根被齐魅用特殊的防腐药浸泡过,家传千年,依然完好无恙,甚至还保留着当年送给他时的光泽。
讽刺,真是讽刺。
虽然里头的草药,早已凋萎、枯黑,化作了齑粉,不知何时飘散在了历史的尘埃中,但这个壳子……居然仍在。就像他们两人建立的“契”,明明没有爱了,却仍像模像样地,将两人绑定在一起,不让任何一人逃离。
餮对着木雕冷笑。齐魅啊齐魅,你以为,有了这个东西,我就不会折磨今生的你了么!你以为,一切真还有重新来过的可能么!
齐悦在餮的眼中,看出了想要毁尽一切的寒光,他急忙求道:“不要啊……不要啊邪主!请你不要毁了它,它是从小伴随小悦长大的珍宝!”
齐氏祖训,也就是前世的齐魅,留给今生的齐悦的话里,是这样说的:如果有一天餮归来了,他想必恨透了我,试试拿出这样东西,兴许,他会对我们手下留情一些罢?
小时候的齐悦,每每在读书或者修灵疲累之时,便会偷偷拿出这根东西,放在眼前细看,抚摸把玩,把上面的每一寸镂纹都铭刻在眼底。想象着在另一个时空里,曾发生过的、不属于自己的浪漫。他甚至会忍不住肖想,如果那个人真的回来了,也会这般细致耐心地待自己么?可如今,他终于知道答案了。
餮的掌心,犹豫着收紧了好几次。最后却还是下不了决心将那东西毁去。这一场赌,终于还是暂时让齐魅赢了。但餮知道,他还没有输,他只是丢失了某些东西,他会想办法找回来的。
“啪嗒,”角先生被餮置落在地,无情地一脚踢开,滚到角落的灰尘中去了。和角先生一起落了地的,还有餮冰冷的话语:“在地上趴好了,屁股撅起来。”
齐悦早已不堪忍受情‘欲的折磨,他毫不反抗地照做。餮却还嫌他的姿势不够淫‘荡,抬脚从后方挤进他腿间,粗暴地左右狠踢两下,把他的臀缝,打开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保持住这个姿势,不许动!你不就是想挨操么?让我好好看看你的屁洞,够不够骚!”
“嘶啦”一声,餮撕了齐悦的衣服。饕的涎水,下雨似的滴落在那白皙如玉的裸背上,汇成黏腻的汁水,顺着臀缝往下流,起了润滑的作用。
“齐魅,求仁得仁。你想替天下人做了祭品,那我便成全你……唔!”
餮背后的巨眼,兴奋地眯了起来。前端的淫舌搅动着,迫不及待地挤入了齐悦未经人事的蜜口中。
直到被舌头蛮横进入前的最后一刻,齐悦也没能如愿以偿地听到,爱人叫一声自己真正的名字。
第52章 容易满足
“不要……唔啊邪主……求求你、让饕慢一点……小悦好痛、嗯啊痛……”陷入梦境之中的齐悦,口中喃喃着,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的意识,还深陷在不久前发生的那场交‘合里,难以醒来。梦中的他,真如餮口中所说的淫‘荡母犬一般,雌伏在冰冷的地面上。断了的两腕使不上力,只能咬着牙,凭借着最大的毅力,以手肘强撑,维持着沉腰抬臀的姿势,翕动肉穴讨好地往后迎送,忍受着来自后方、一波又一波汹涌的攻击。
他就像是一艘、在欲海之上翻腾的小舢板,那么破碎、那么卑微,被毫不留情的狂风巨浪推挤着往前走,勉强维持着平衡。他的下颌不时磕在地面上,牙关撞在一起,提醒着他正在发生的残酷现实。虽然情潮让他几近迷离,但疼痛却让他不得不保持清醒。
这就是齐悦的第一次,他和“它”的第一次。
整个过程中,除了那条快乐得近乎癫狂的怪舌外,餮没用身上任何一处、属于男人的地方碰过齐悦。发情时的齐悦,看起来那么美,提醒着他,那是一杯多么勾人狂醉的毒酒。齐悦所有乖顺配合的动作,看在他眼里,只有嫌弃,和恶心。
最后,是清晨的手机闹铃,将齐悦从梦魇中唤醒,提醒着他,今天依然要上班,他还有白日里的另一重身份要扮演。
醒来后的齐悦,第一件事,便是本能地去摸身边,寻找餮的身影。他微微蜷缩的手指,当然只能抓到空气。周身空空如也,即使睁开眼睛,也遍寻不着餮的身影。
完事之后的餮,连把持续高‘潮到失去意识的齐悦,搬上床去的那一点善意,都不屑于施与。血红祭衣,像是一条萧瑟的红河覆在齐悦身上,凌乱不堪的褶皱,提醒着他,昨晚发生过的苦涩欢愉。
齐悦苦笑一声,自我安慰道:最起码,餮还知道要帮自己盖上衣服,他也不是全然不关心自己嘛。
他感到腿间有些异样,下意识地想掀开衣物去看。这才发现,自己腕骨的移位,不知何时已经恢复如初了,连肿胀都已消失了。
齐悦心头一喜:是餮帮我掰正的么?
齐悦过去从未发现,自己居然是一个这么容易满足的人。他摸着自己的手腕发呆,脸上露着一丝甜笑。他已经忘了,导致他脱臼的始作俑者是谁,光是脑海里想象着,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一时刻,餮曾经温柔地蹲在自己身边,握着自己垂软的手腕,轻轻施力为他矫正、消肿,就像当年为先祖齐魅按摩一样,一股股地注入温暖灵力,他的心头就感到了丝丝暖意。
那个男人,终究还是心里有他。这就够了。
齐悦又低下头,摸到自己穴‘口外,覆着的一层薄膜。那触感,仿佛干固了的蛋清,有些紧绷,有些脆。他小心翼翼摸到边缘,轻轻撕开。脑海中回想起了餮为前世的自己,调制的蛋清面膜。此刻他终于明白,那个瓷碗里装着的,是何物的精华。
前尘往事曾是那样甜蜜,待到如今,一切苦涩都需要他来品尝的时候,还能时不时地拿出记忆中的片段来回味一番,像是甜味的佐料,冲淡一些伤感,似乎也不错呢。
随后他又在地上发现了撕得一团粉碎的红布,餮拿走了自己为他事先准备好的黑绸衣。那件衣服背后,齐悦还细心地剪了一个大小合适的孔洞,为饕留出了视野。
待齐悦整理好一切,草草穿了衣物,又在这间不大的房子里晃荡了几圈。卫生间,储藏室,甚至阳台。果然,哪里都不会有那个人的。他笑自己傻,不彻底查看一遍还是不死心。那个人,已经又回到“虚”中去了吧。
所谓的“虚”,是与这个世界的“实”相对的另外一处所在。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虚无的混沌,和永恒的黑暗。齐悦完全可以想象,这么多年来,餮带着被封印的不甘,被困于其中,心中那份对齐魅的怨,会疯狂滋长为怎样滔天的恨意。他一出来,就折了自己的两只腕骨,其实已算是轻的。
严格说来,虚的世界中,也并非什么都没有。那种名为“混沌”的东西,就是邪神的本体,是邪力的来源,是想方设法、想要钻出那个世界、吞噬一切的力量。因此,过去的餮,能不化入那片黑雾中,就尽量避免多接触那个世界。
餮曾经亲口对齐魅说过,每在那个世界多待一刻,自己便觉得,失去的人性会更多一分。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永远保持着人性,与齐魅在一起,而不要那“来去如风”的神力。
第53章 黑甲风情
古人云,食、色,性也。对于饕来说,两者真还就是不分彼此的。
饕的食欲,也就是它的性‘欲,只有不断地得到满足,怪舌才不会枯萎,才能作为镇守两个世界的分界之门而存在。有了它的守护,餮腹部的巨口,才不会因为不满足而张开,“混沌”就不会跑到这个世界上来吞食一切。
所以餮曾经住在南馆之中,放纵着饕的肆意妄为,就是为了寻找合适的祭品。可是选来选去,饕偏偏选中了齐魅,一个最最要不得的人。
那段时间,餮好生的矛盾,他明知道齐魅的身份和居心,可还是不由自主,想靠他更近。但他又不想,把齐魅的身子与怪舌分享,直到盲棋对弈的那天晚上,餮知道,再不走,饕就真要失控了。
饕就是喜欢齐魅的味道,所以他也抵抗不了千年之后,与齐魅长得一模一样的齐悦。
怪舌是由混沌的戾气所养出来的,在它穿刺过那些小倌的后‘穴之后,短暂地满足了兽欲,便会由于不喜欢他们的味道,而起了杀戮的暴虐之心,伸出密布的肉刺,将他们的穴里扎得血肉模糊。这就是当年,血穴疑云的真相。
而只有对齐悦,它绝不会这样做。应该说,它爱极了齐悦的味道,爱极了那甬道内壁里,温柔的包裹。如果饕会说话,它会这样形容:那触感,仿佛是浸在温水里的上等绢绸,细腻柔滑,温热紧致,叫人欲仙欲死。当然,它不会说话,可它却能将那种感受,同步地传给餮,让他感同身受。
事实上,饕操进齐悦后‘穴里的每一分爽快,餮都是能感受到的。但他特意集中了心念,硬生生地将自己与饕的感官隔离,从头到尾,都强迫自己做个麻木清醒的旁观者。
而现在,餮又选择,自愿隐入了那片虚无里。虽然,连接虚实的大门已开,在“阱”的范畴内,饕餮随时可以出现,寻找他的小祭品来“觅食”,而饕也不可能长时间离得开齐悦。但作为人类的餮,还是不愿意长时间与齐悦呆在一起。
齐悦已经洗漱完毕,撑在卫生间的池壁上,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双眼通红,一看就是夙夜未寐的疲惫模样,待会儿还有一上午的课。唉。
就在他揉着太阳穴叹气的刹那,他注意到镜中、自己的指甲上,有几点不正常的墨色晃过。他抬了手,垂目细瞧。现在那道黑气,还只是初露端倪,像一个沉默的印记,沉在甲片最底部接近边缘的地方。相信很快,它们就会漫上来,把他的整个甲片染黑。
没想到怀孕的事是真的呢。呵,我们还挺契合的嘛,才第一次结合就怀上了呢。
齐悦想起那些,贴在路边电线杆子上、专治不孕不育的小广告,内心里,不知是一番什么酸涩味道。
别人家的姑娘怀了孕,都有老公抱起来转上好几个圈,然后护着她的肚子,带她上医院产检,小心翼翼,全程悉心陪护。我呢?
齐悦又摇摇头,叹自己傻,怎么能将自己和个姑娘作比。不管怎么说,他是个大男人,怀孕后的麻烦,他只能自己扛。
他又想起,曾经那个化名陶铁的顽劣小厮,以玩笑的语气,对着前世的自己说,要拿墨汁给自己染个黑指甲,没准别有一番风情。
阿铁啊,现在我的指甲果真变黑了,你可还喜欢?
怀了孕的齐老师,是不能向学校请产假的。他简单地整理了一下课本资料,背着一个帆布袋,强打着精神出门了。门关上的那一瞬,他又不甘心地扫了一眼,才悻悻地带上了把手。
他的家,也就是这间、学校分配给他的单身小公寓,位于学校最北面、林深草长的僻静处。这也是应了他当初,作为高级学术人才,被引进入青川理工时提出的条件。因为这地方,最适合设“阱”。
所谓的“阱”,是介于虚、实之间的某一种特殊结界。邪神可以在“阱”内自由来去,随时可以回到虚。可是没有契主的允许,他出不了阱,也就不能出去害人。只有在契主的陪同下,他才能暂离阱的范围,可却会失去神力。
这个小小的“阱”,在餮看来,是齐悦为他打造的无情囚笼,他困于其中,只有通过折磨齐悦来发泄;可在齐悦看来,那却是他们的“家”,是他为餮搭建的小爱巢,他们两个要在其中相爱相守,哪怕自己受再多委屈,也无怨无悔。
第54章 情敌出场
青川理工是一个以理科发展为重点的综合性大学,近几年为了大力发展文科教育,高薪引进了一批像齐悦这样的文科学者。校园很大,开车来回兜上一圈都要十来分钟,更何况是步行。
按理说,学校给齐悦开的薪水,足够他贷款买一辆不差的车。但兴许是因为第二层隐秘身份的关系,齐悦是一个内心里,与外表看上去同样复古保守的人。在交通问题上,他还是喜欢回归最原始的方式。
当然,如果他愿意的话,他也是可以像千年前的齐魅一样,御灵飞行一段的。但即便在古代社会,修灵者都要避人耳目,更何况是隐居于现代社会、人来人往的都市中,不足够低调,是很容易自找麻烦的。
作为苍生御狩的齐氏一族,到了齐悦这一代早已没落了,家中的父辈长老们也都早早地移居海外,隐姓埋名,过起安生日子来。齐悦的灵力非常低微,想要御灵飞行,其实相当勉强,弄不好可能会把自己摔着。当年齐魅那“什么东西一看便会”的天资,大概全被齐悦用于念书考试,攀爬当今社会的教育天梯了。
不过,家族中仅存的几位长者,也从来不逼迫齐悦修灵,也许和他们自个儿教导的水平有限也有关系。用他们的话说,建国后各种妖魔鬼怪、灵邪生物都极少现世了,而齐悦天生的使命,就是修炼邪‘淫之术、困住饕餮就可以了。齐悦也乐得自在。
他独自行走于校园内的偏僻小径上,深吸一口气,感受了一番林间草木的芬芳。他之所以选择来这所学校,与这里的幽静环境是分不开的。
自从召回了饕餮、记忆恢复之后,前一世作为齐魅时的所见所闻,便会时不时地浮现于眼前。他想起了花魁齐魅,连出个门都要戴着黑纱斗笠遮面,不禁庆幸起这个时代的自由。
在二十一世纪的世界,信息高速公路四通八达。人们的手机里,从不缺各种整容若干次后的花美男相片。形形色色,要多妖有多妖、要多媚有多媚。像齐悦这样的天生丽质,也算不得有多稀奇,不用再经历过去叫人围观的烦恼。
更何况,那时只有一条花街、一个小倌馆,可现在呢,数不胜数的约炮软件、gay吧夜店、有钱人光顾的“天上人间”等好去处,让喜好男风的同性恋者们,有了更多的选择,不用再像古时那样,为了见一个男花魁,眼巴巴地排队等上数月。
再说,像齐悦这样的“怪人”,工作之余从不参加聚会,若非必要绝不与同事多聊一句天。这种性格,说好听点,叫做“有个性”;往难听里说,就是“孤僻、不合群”,甚至有人说:“我怀疑那人脑子有病,整日里自恃清高,不把人放在眼里。”
所以,齐悦又怎么可能像当年、在风月场上如鱼得水的齐魅那般受欢迎呢?除了选他课的腐女们,也没什么人喜欢齐悦了。
但是,话不能一概说死,齐老师的这种“个性”,倒真是对了某人的胃口。
“齐老师,齐老师,齐教授……”宋智余推着自行车追上来。作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典型缺少运动的体魄,让他追到齐悦身边时,呼哧呼哧地直喘气。
宋智余是高等数学学科的骨干教师,据说智商接近门萨俱乐部的入会标准,但仅仅能用在解题上。在艺术审美上,比如说如何把自己收拾得干净利落一些,最起码能让人看着舒服;又或者是情商,比如说如何与暗恋了许久的人打招呼,让齐老师能看他顺眼一点,这两方面,宋教授都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他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穿着皱巴巴的浅灰衬衫,上头还印了一滩、类似于咖啡的黄褐色污渍,头发乱七八糟,鸟窝一般顶在头上,还竖着几根不屈不挠、不肯随大流的毛,一看就是出门前没照镜子打理。典型的做学术做到油腻、不修边幅的理工男一枚。
与齐老师的盛世美颜、只是因为个性和穿衣品味而遭人斜眼不同,宋老师完全不受任何人欢迎,即使是选不上其他高数老师的课、被迫调剂到他班里来的学生,以及他们数学系的其他领导同事,都对他避之不及。
齐悦内心里,对宋智余是一样的嫌弃,但他毕竟好修养,还是侧过头,给了宋老师一个礼貌的微笑:“宋老师,早。”要说那是一个笑,都有些勉强,其实就是一条极其敷衍的嘴角弧线而已,很快就消散无踪了。
然而宋老师却像得了鼓励,赶紧点头哈腰地说:“齐老师,我送你吧。”
齐悦看看宋智余那辆快散架的老旧自行车,想象了一下自己的屁股搁在后座上颠簸的样子,心里头大大地画了个叉。这若是以前兴许还能试试,可昨晚,他的屁股第一次开了苞,现在还隐隐疼着呢,算了吧。
“不用了,谢谢。”说完,齐悦又目不斜视地自顾自往前走。
可宋智余本就没有看人眼色的本事,齐悦那句话他又只着重听了后两个字,于是继续厚着脸皮说:“行,那我陪你一块儿走去教学楼吧。咱们正好都是九点半的课。”宋智余这话,暴露了他对齐悦的额外关心,连人家的课表都早早抄好了默记在心。
齐悦在心里叹了一声苦。这时候,他忽然羡慕起餮背后的那只巨眼。如果他也能把口香糖一样黏人的宋智余,秒变白痴就好了。但他只是想想,毕竟作为代表正义的苍生御狩——尽管这个时代大概已不需要他们这类人了,他是不能够做背德之事的,也不能对普通人擅用灵力。
齐悦简单做了一道算术,还是觉得上车,能够极大地减少与这人的相处时间。于是他皱着眉,往自行车后座的那几道铁杠上,为难地瞧了瞧。
宋智余这会儿居然眼疾手快,从斜跨着的大个儿公文包里,变戏法一样取出来一个软枕头,搁在后座上拍了拍,对着齐悦灿笑道:“还是坐车快,早就准备好了,快上来吧。”
齐悦叹了口气,还是不情不愿地坐上去了。没办法,谁叫人想得周到,解决了他的“后‘穴之忧”呢?
第55章 爱好养宠
宋智余作为高级学术人才,本也是有不菲津贴的,但齐悦听说他家境贫寒,仅有的那点钱都存下来寄回老家去了,自然也就只能骑个二手小破车了。他也跟齐悦一样住在学校,偏偏每天还都走一样的路线。
齐悦不是傻瓜,他能看出来宋老师对自个儿的不寻常心思。可他的一生,注定是要偿还餮的情债的,他哪有心思去考虑、甚至回应其他人的妄念?
宋智余虽然瘦弱,但自行车后座驮的是齐悦,这给了他马拉松运动员一般的无穷力量。他卖力地蹬动轮子,一边挥汗喘气,一边还不忘与齐悦攀谈:“齐老师啊,你平日里都有些什么爱好啊?”
齐悦一心里想的是,待会儿下课以后,要去学校超市里买些什么食材,回去给餮做一顿好吃的。以至于宋老师那边骑得呼呼生风,而他的话,也成了齐悦不甚在意的耳旁风。
“……齐老师?”
“嗯?啊?”齐悦总算反应过来了,“你刚才说什么?抱歉我没听见。”
宋智余也不嫌烦地重复了一遍:“我说,你平日里除了学术研究之外,还有些别的爱好没有?”这话的意思很明显,齐悦若是说跑步打球、甚至是攀登珠峰,宋智余都能厚着脸皮说:“这么巧,我也喜欢!一起吧。”
不过他这话刚飘进齐悦的耳道里,后座上的美人,就又似情窦初开的少女般,脸上漾了一漪浅笑,开始憧憬起,哪天能把那个暴虐的邪神,驯养成一只温顺的家猫,两人蜷在沙发里,共同看着电视、说着情话的温馨场景了。
说实话,过去的齐悦真没啥爱好,可如今恢复了前世记忆的他,回味起曾发生过的一幕幕温情,以及上辈子无缘与那人执手白头的遗憾,他这一心里,只蕴着对餮无限缱绻的深情。想到这些,他又恨不得连课都不要上,直接快进、跳过这一整个白天,回到他们的小巢去。
于是齐悦若有所思地答:“爱好啊……养宠物吧。”
宋智余显然没想到齐悦会这样答,准备好的那句“我也是”,直接哽在了喉咙口。他在脑海里,想象齐悦抱着猫咪,下巴贴在柔软的猫毛里,爱怜地一下下摸着喵耳的样子。越想越觉得这人可爱,脑海里仿佛自动蒙了一层粉红色滤镜。
没想到这齐老师,平日里看着一副孤高冷清的样子,竟然还有不为人知的温柔一面。其实宋智余中意齐老师,第一当然是因为自己喜欢男人,而齐老师的长相恰巧是他梦寐以求的类型;可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一厢情愿地,把齐悦当成了一类人,认定两人都属于没朋友的类型,就应该要彼此相惜。
可这一问之下,宋智余越发觉得,自己这一趟骑得值,哪怕累点,至少得到了重要情报。他在心里默默决定,先问出齐悦养的宠物是什么,下回一定要出其不意,带着那宠物喜爱的东西,诸如猫薄荷、小鱼干等上门拜访。
思量妥当,宋智余开口了:“看齐老师你这性格,不像是会喜欢绕着你腿根打转的哈巴狗吧?你该不会是,女学生们常挂在嘴边的……那什么‘猫奴’吧?”
“噗嗤”,齐悦发出了一声轻笑,但没让前座满头大汗蹬车的那人听见。宋智余说自己不喜欢黏人的哈巴狗,那他还明知故犯干嘛?可齐悦又想起自己和餮,他在餮的面前,恐也只是那样卑微的形象吧?只得喟叹这世间之事,无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说:“奴么,某种程度上,我的确是个奴。不过,我养的可不是猫,是一种非常稀有的生物,脾气也不好惹,还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伺候他,我心甘情愿。”
宋智余被他绕糊涂了,还想细问,可齐悦的手机短信铃音响了起来。
齐悦说:“抱歉先不聊了,我回个短信。”他巴不得寻个借口,堵了宋智余的口。
宋智余也就识趣地不再多问了。他心里想,养的究竟是什么,等他和齐悦熟了以后,瞅个机会,就说借阅学术书籍,上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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