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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万人迷如何拯救世界[系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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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实在是一副再不正常的图景了。
  在青云门满门弟子都被人屠尽的时候,身为青云门问道峰弟子,怎么可能没有半分察觉?
  又怎么可能在察觉了之后,还能这般从容淡定,就好像外边发生的惨事,只是一件极其普通寻常,丝毫不应该占据她心神的小事一般?
  白胥华的脸色,苍白得像是冬日里初落的雪。
  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师姐。”
  安离抬眼看了看他,温柔地应声道:“师弟。”
  她穿着青色长衣。
  一头长发,只用一支素净的木簪挽着,裙摆与衣角,都绣着素色的浅色花纹。
  就像是一朵素淡的青莲,安安静静地开在那里,只叫人抬眼一看,便觉得无比心安。
  白胥华沉着神色,被安离带到了内院,喝了她亲自沏的茶。
  随后他趁安离去取果实零嘴的空挡,悄声进了她屋内,一路摸到最里面。
  便嗅闻到了浓郁的血腥气。
  他揭开床帐,便见他青莲一般的师姐,正紧闭着眼睛,衣衫不整地僵躺在床榻上。
  她胸前露出大片雪白皮肤,脖颈间,尚且还有被人掐出的淤青痕迹,看着便是一副被人凌。辱了的模样。
  白胥华紧紧咬牙,一双眼睛慢慢红了,他喉间哽的说不出话来,最后只伸手为师姐拉拢好衣裳,见她的外裳已经被撕扯坏了,便脱了自己的外袍,盖在了安离身上。
  “不是叫你在外边等着么?”
  假安离端着茶果,尚且还是笑意盈盈的,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
  她的声音像是女子,又像是男子,面容不断扭曲变幻,简直叫人分不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不知道她到底是男是女。
  白胥华没有说话。
  他忍着没有发出哽咽,也没有流下泪水,只拔出了剑,朝着假安离攻了过去。
  ……………………
  建安二年。
  青云门问道峰三弟子白胥华叛乱。
  他全诛青云门留守弟子,女干杀师姐安离,又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弑杀师兄。
  不知处而来的众人试图制服他,却被他反抗逃离。
  白胥华逃走的时候,身上中了二十一处轻伤,六处重伤,他之前喝的茶水不知道有什么问题,叫他空有一身修为却无处可用,险些被诸人围杀在那里。
  他一路逃下青云山,不知道往何处去,也不知道该如何隐藏踪迹,第一次的伤势还没好,便已经再一次与他人交手。
  他不愿伤及他人,这一次逃离之后,身上再多数十处伤口。
  白胥华一路昏昏沉沉,不知道该往哪里去。他身上虽然没有污浊,但却也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
  他如今已经名声狼藉,可谓是举世皆敌,露出脸来,第一时间便会叫人发现。
  冬日的第二十二次雪下的极大。
  白胥华刚刚逃开一众人的追杀。
  他屏着气息,藏匿住身上的血腥气,勉力倚靠在艳色的墙壁下。
  白胥华全身都在一阵阵地传来僵冷,他明明是修士,现在却孱弱的像是个凡人。
  身上的伤势繁多且严重,甚至连他白玉一般的脸颊上,也留着一道狭长血痕。
  搜寻的诸人一边交谈,一边说着他这“青云弃徒”的诸多事迹,寻过这一出,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之处,便也慢慢离去了。
  白胥华再支撑不住,半跌在了雪地里。
  他身上的伤势不见好,没有时间处理,便也一直不见好,此刻身弱血虚,加之这般深沉的冷意,直烧的厉害。
  额头简直像是一块灼人的火炭。
  白胥华止住头晕目眩,勉强往一边挪了几步,然而他实在是高估了自己。
  他只是行了几步路而已,便彻底失去意识,昏昏沉沉地卧在了雪地里。
  再醒来,就是在鲜红色的芙蓉美人帐里了。
  白胥华昏沉醒来,尚且未曾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守在榻边的女子发现了。
  她小心地扶着白胥华起身,为他端来汤药,一口口喂他咽下。
  白胥华恍恍惚惚,只觉得是在梦里。
  他勉强问道:“你………”你是谁?
  是哪里来的人,为什么救他,知不知道他是——他是名声狼藉的弃徒?
  那女子却不回答。
  她只温温柔柔地喂他喝了药,又拿来湿巾为白胥华擦身。这事儿叫女子来做实在是叫人羞愧,白胥华挣扎着想要躲开,也顾不得问其他的事了,面颊到耳根这一片都被烧红了。
  女子只是笑。
  她心道现在避什么呢,她将他从雪地中带回来,为他处理伤势,上药包扎的时候,不已经是什么都看过了吗?
  只是看白胥华实在羞得受不住,方才不说罢了。
  白胥华便这么在这儿住了下来。
  他住了几日,方才发现了这是什么地方。他被女子藏在了闺房里,她每日夜间的时候,便对着铜镜细心打扮,本就极娇美的面容在夜色里愈发美丽。
  她穿着舞裙出去,过上一段时辰,白胥华便会听到远处隐约的喧闹叫好。
  ——这是一处烟花场所。
  女子地位不低,她每日只需出去一会儿,有些时候,甚至连续几日都不用出门,但她的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致贵重的。
  她在楼中,定是位分量极重的姑娘。
  白胥华不知道如何询问她,这档子差事,许多姑娘都是不情愿的,他怕问了,便会叫这人难堪。
  过了约摸小半月,白胥华身上的伤势已经好了一些,但也就只是能起身的程度罢了。
  修士们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他在这一片区域,虽然还未曾进过这里搜寻过,但他若是再待下去,绝对还是会被寻见的。
  他被寻见不要紧,但就怕这里的人………也会受到牵连。
  白胥华提出了离开。
  女子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她道:“公子的伤势还未好呀,为何便要走了呢?”
  白胥华微微一顿。
  他低垂下眼,看向仰头看着他的女子。
  犹豫半晌,终是叹息道:“………你该知道我的身份。”
  “我名………白胥华。”
  他那时身上穿着的,还是青云门弟子衣衫,身上都是人族刀剑所造的伤势。
  还带着随身的弟子腰牌,腰牌上刻着他的名字。
  他不信她不知道。
  但女子却是松了口气的模样。
  她道:“这事儿,玉奴自然是知道的,但公子绝不是那样的人。”
  她弯起了眼睛,分明是娇美妩媚带给的面容,一双眼瞳却清得像是溪流冲刷过的明镜。
  玉奴,玉奴。
  这两个字带给了白胥华一点莫名的熟悉感,他本想要询问,但到底没有开口。
  知道了名字,他们之间的牵扯便免不了地会变多,对于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白胥华多待了两日。
  但也只是两日而已。
  玉奴待他,就像是对待久别的友人。
  新的雪落下来的时候,玉奴为他采了一枝绽开的红梅花,梅花开的又香又美,妩媚得一如她本人。
  “过完这个月,我就不是这儿的花魁啦。”
  玉奴坐在他身边,眼里含着欣喜笑意。白胥华见她似乎不曾为此有什么负面心绪,犹豫一二,便小心翼翼地询问她:“你是………这儿的花魁?”
  玉奴大大方方地回了他,道:“对呀,我近十六岁当上的花魁,现在都已经要二十一岁了,也要老了,妈妈本还想叫我留着看楼的,我不想留,等到这个月末,新的花魁选出来,我便能过自己的日子去了。”
  她眼里一片对未来的期许,像是盛满了星星的夜空。
  白胥华微微笑了。
  他这段时日来极少笑,因为心中的情绪太过哀痛沉重,自然也便露不出欢欣之色。
  此刻的细微笑意却好像雨过天晴,直叫人看的心跳重若雷霆。
  他道:“会好的。”
  不管是什么事,都会好的。


第91章 地宫
  但事情却全然不如他所愿。
  当夜,他们所在的地方便燃起大火,白胥华在火光中醒来,他取了剑,第一时间便去寻玉奴。
  所幸玉奴也正来寻他,二人撞到一处,玉奴顾不得说太多话,只半搀起了白胥华,对他道:“公子快走!”
  白胥华被她扶着,行动也方便不少,他脸色苍白,外边的哭喊哀嚎传入耳中,竟然叫他隐隐生出眩晕感。
  “公子——公子怎么了?”
  玉奴眼里也带着泪,她面上带着急色,却被白胥华忽地推开。
  白胥华顿了顿,压住嗓子里传来的哽咽感,对她道:“………你先走罢。”
  玉奴怔住了,她道:“公子?”
  白胥华持着剑,他道:“这火因我而起,我逃出来了,可火场中尚有他人………”
  他顿了顿,声音坚定起来,道:“我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是他害了他们。
  自然不能不管。
  玉奴沉默了。
  她眼里盛着泪水,面容凄惶。白胥华不知道她有没有悔恨之意,只不再看她,自己埋头重扎进了火场里。
  他在火海中四处寻觅,身上的伤势尚且没有好全,烟火被他吞进咽喉,带来一阵一阵的呛痛感。
  白胥华只救出了十七人。
  他救出第二个人的时候,玉奴便与他一般重新回了火场。
  她不像白胥华,尚且还有些修为护身,只能凭借本能去找人,身上!各处都有了烧伤的痕迹,连脸上都被烫出一片焦黑。
  在他背着最后一人出来的时候,玉奴便扑了过来。
  她匆匆道:“走——有人来寻你了,快走!”
  白胥华尚有些跌撞,玉奴的劲儿比他还大,直拉着他匆匆逃跑。
  白胥华一边跟着她跑,一边忍着呛咳之意道:“你先走——”
  玉奴却不回他。
  白胥华动作渐渐慢了,玉奴回了头,正想说些什么,便见到他身后蜿蜒一路的血。
  她的脸色顿时白了,焦急道:“公子!”
  白胥华忍着头痛感,他伸手,想要摸一摸玉奴脸上的焦黑烫伤,却又不敢触碰,最后只收回了手,道:“我走不了,你本不该与我有什么关系………快走罢。”
  他一边说,一边捂着口鼻咳嗽起来,玉奴在一边无措地看他,她想要看看白胥华身上的血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可是现在四处昏暗,白胥华身上又几乎都是血,根本分不清楚到底是哪儿崩开了。
  白胥华好不容易咳嗽完了,一擦唇边血迹,他又道:“走罢。”
  玉奴几乎要哭出来了。
  她只是顿了顿,便紧紧咬住了唇,带着哭音道:“我不管,我不走,玉奴的命是公子救的,怎么能在现在抛下公子走?”
  她咬牙忍住眼泪,强按住了白胥华的手臂,叫他趴在自己身上,道:“公子分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这些人,就是不愿意放过您呢?”
  白胥华再撑不住了。
  他道:“你………你这般也是无用的。”
  他连声音都低下去了。
  玉奴撑着他,只觉得鼻尖浓浓都都是血腥气,一时之间,竟都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把那些人救出来的。
  只道:“公子总是这般,伤口疼了不说,受了委屈不说,躺着无聊不说,一人寂寞了也不说,现在成了这般,还撑着去救人,身体支撑不住了,却还是不与我说。”
  白胥华偏过头去,控制不住地咳了起来,他嗓子里一股股地疼,每一口都呕出血来。
  他想说何苦,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玉奴哭得更加厉害。
  她几乎是哀求着道:“公子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玉奴还没说自己的名字呢,这儿这条路没几个人知道,等到我们逃出去………”
  她的话骤然噎住。
  白胥华心头生出浓重的不详预感,他强撑着抬起脸来,只模糊见到一片重重人影。
  都是骑。兵。
  高头大马,赤色衣衫,玄色铁甲。
  却不是晋国的兵士。
  ——是楚。
  领头的人士高坐马上,俯视二人。
  他道:“陛下有令,捉拿青云弃徒白胥华,押入楚国水牢之中!”
  白胥华不可置信,略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又听到有人询问:“那这人如何处置?”
  “陛下只要一人。”
  “无关人等,杀了便是。”
  女子的哀叫哭声,划破长空。
  …………………………
  绝望崩溃,而又无能为力。
  白胥华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马背上的人全然没有半分犹豫。
  他长木仓一挑,便追上了仓皇欲逃的玉奴,玉奴尚且还想要转身面对长木仓,将白胥华护在身后,却不料对方直接将他们二人齐齐穿透。
  那人抽出长木仓,道:“去看一看,死了没有?”
  玉奴的尸身便被这么拖开。
  白胥华被她背在背上,未曾伤到要害,只是身上又多了一个血窟窿。
  但心底,却是空前燃起熊熊怒火。
  他不想恨。
  却是——不得不恨。
  他被诸人带回,重新清洗伤口,处理伤势,再被随意安置在了马车里,一路回到楚国。
  见到了楚子徽。
  白胥华从来未曾想到过,他与楚子徽会以这般的方式见面。
  他被楚子徽亲自从马车中抱了出来,看见楚子徽震怒地叫一众人下去领罪,他被安置在地宫之中,得到了最为妥帖的照顾。
  白胥华想要问他到底与那些人说了什么,想到玉奴死去时的惊恐模样,便觉得不必说了。
  再怎么说,那曾经笑着对他,眼里像是盛满星光的女子,也是再也回不来了的。
  但白胥华不说话,楚子徽却还是要说的。
  他与白胥华一般,从来未曾想到过,他会这么与自己的师兄见面。
  他不叫他人进入地宫,白胥华的吃穿用度,一应事宜,都是由他一手包办。
  白胥华连着一个多月,都未曾再受什么伤。
  他用着最上乘的灵芝膏药,伤势渐渐恢复,修为仍旧在,但却还是一如之前,是喝下那一盏茶之后的模样。
  虽然在,却半点都施展不出来。
  与废了修为一般无二。
  等到楚子徽再一次来的时候,白胥华便提出要出去。
  楚子徽却顿住。
  他低垂着眼睛,一边收拾新换去的东西,一边道:“师兄怎么忽然想到要出去了?”
  白胥华道:“只是想。”
  楚子徽道:“师兄再忍一忍,外边现在还是不太平,那些人联合起来朝我施压,等到我遣走了他们,我们再一起出去。”
  白胥华没有说话。
  他这段时日消瘦了不少,手腕握在手里,直接能摸到骨头,就好像他半点血肉都不剩下了,只有一层薄薄皮肉,勉强包裹住了这一身骨头。
  楚子徽收拾完了东西,便过去重揽住了师兄,他紧紧抱着白胥华,几乎要将他揉到怀里去,安抚一般道:“这般时日不多了,师兄信我,等到风头过去了,我们一起去看池子里的荷花。”
  白胥华被他抱着,只道:“你记得。”
  楚子徽手掌微微紧了紧,他道:“自然。”
  时日便慢慢过去。
  等到白胥华身上的伤势终于好了的时候,他自己去了地宫的出口。
  事却当真是与他所料一般无二。
  地宫的门上落了锁,门口守着层叠侍卫,这般严密的看守,可以说是保护,也可以说是………囚禁。
  白胥华紧紧闭了闭眼。
  等到楚子徽再来的时候,他便问道:“之前你的手下寻到我的时候,我身边有个姑娘,她名叫玉奴。她的尸身,可是安置好了?”
  楚子徽眼底暗了暗,他顿了顿,却还是道:“………那是个意外。”
  那的确是个意外。
  他本与身边人说的,是带白胥华一人回来便好,未曾想到他们会杀了白胥华身边的人。
  他尚且还不知道,他手下的人何止是杀了白胥华的身边人,他们连白面对白胥华,都未曾留手。
  但楚子徽此刻尚且不知道这一点,他心中,甚至还有一丝庆幸之意,面上却还是带着愧疚之感的。
  他道:“她的尸身本是与一些人一起埋了的,此刻已经重立墓碑,日后,也会常常有人参拜去的。”
  白胥华应了,他道:“我今日本想出去。”
  楚子徽动作一顿。
  他抬起脸来,看向了白胥华,便见白胥华继续道:“我看见了。”
  楚子徽捏了捏手指,他道:“师兄………去那儿做什么,这段时日,本就是不能出去的。”
  白胥华站起了身来,他瘦了许多,眉目之间,却更多了凌厉沉郁之色。
  他道:“你不想叫我出去。”
  “………………”
  楚子徽这下顿了好一会儿。
  他过了半晌,方才轻轻道:“这般难道不好吗?”
  白胥华未曾回他,便又听楚子徽道:“师兄,这般不好吗?”
  “如今这儿只有我与师兄两个人,我们之前在山上,不也是这般度日的么,师兄当初在山上那么高兴,为什么到了这儿,便不开心了呢?”
  他说一句,便逼近一步,等到说完了,双手都已经握紧了白胥华的肩膀。
  白胥华却只觉得累。
  他道:“………你怎么能这般?”
  你怎么能这般?
  楚子徽于白胥华,是他最为亲近的几人之一。
  别人欺骗他,误解他,污蔑他,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对白胥华来说,是全然无所谓的事情。
  但楚子徽不能。
  现在的白胥华,身边的人,便只剩下一个楚子徽了。
  他心中越亲近,越看重的人。一旦有心思伤他,轻而易举,便能叫他遍体鳞伤。
  白胥华轻轻合住了眼。
  楚子徽却还揽着他。
  他道:“师兄这般………到底是因为我骗了你,还是因为,我的人,杀了那个玉奴?”


第92章 后悔
  白胥华听到他这话,却只觉得心灰意冷。
  他甚至都有些站不住了,都不知道到底是心理上的疲惫,还是身体上的疲惫。
  只是道:“………我累了。”
  然而他这话,却被楚子徽当做了逃避之语。
  他紧紧箍着白胥华的肩膀,一时愤怒又气恼,道:“你果真,你果真是!”
  ——果真是喜欢她。
  楚子徽道:“师兄总对她们那么好,可她们有什么好?!之前那女人被妖魔唆使欺骗你,后来的阮酥玉尽为你添乱拖累你,最后又是她——”
  他越说越气,也不知道到底是怒火给了他力气,还是些别的什么东西,竟直叫他吻了上去,白胥华甚至推拒不得,彻底被他压制住了。
  楚子徽脑海中也是一片慌乱,带着血腥气味的亲吻粗暴又焦灼。等到白胥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楚子徽方才放开了他,低低道:“………我有什么不好?”
  他尚还压在白胥华身上,重复又问道:“我有什么不好?”
  白胥华却是彻底惊住了。
  他喉头似乎是塞了什么东西,哽住了,想要说话,又说不出话来,只有脑海中轰隆隆的响。
  他师弟,喜欢他。
  楚子徽………喜欢他?
  曾经不曾上心留意的诸多细节,二人一起亲密相处的种种事情,在此刻回忆起来,却似乎都变了味儿,直叫白胥华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他合了眼。
  疲惫道:“………你走罢。”
  楚子徽身体一僵。
  他半撑起了身体,道:“师兄?”
  白胥华不看他。
  楚子徽想要去碰他,却被白胥华躲开了,他仍旧不放手,等到白胥华终于睁开了眼,冷冷看向他时………他才慌张起了身。
  “师兄别哭,你别哭。”
  楚子徽几乎要懵住了,他手足无措,想要为白胥华擦拭泪水,却再次被挡开。
  白胥华道:“走!”
  他没有骂出一句“滚”字,但这话却也与滚没有区别了,楚子徽现在又变回了那个对待心上人小心翼翼的少年人,慌张又无措地逃开了。
  等到没了人,白胥华方才发出一声哽咽。
  这是他来了这里,重新活过来之后,第一次流了泪。
  所有的情绪排山倒海般朝他击来,本已经麻木的地方,都重新发出苦涩的味道,直叫人再也撑不住了。
  所幸还有系统。
  所幸还有系统。
  一直存在于他脑海中的声音,在此刻第一次化出了虚影,他紧紧拥住了白胥华,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已经足够安慰了。
  第二日,楚子徽还是来了。
  他不敢看白胥华的脸,只顿了顿,在白胥华反抗的情况下,仍旧褪去他的鞋袜,为他手脚上了玄铁制造的枷锁。
  楚子徽一边为他上锁,一边轻轻道:“………师兄忍一忍,等到事情过去,我便放师兄出来,好不好?”
  白胥华没有应他。
  楚子徽声音都抖了,他道:“师兄太聪明了,我将师兄留在这里,还是怕师兄会走。”
  白胥华笑了一声。
  他眼圈还带着一些浅红,声音也是沙哑的。
  他未曾发出一声讥讽,但他如今沉默的姿态,却更叫楚子徽心中沉痛。
  在地宫的日子,是过的极漫长的。
  硕大的宫殿唯独留着他一个人,太过安静,便也叫人觉出寂寞。
  白胥华不知道又过了多久。
  楚子徽来这里的频率,也渐渐低了,从一日一次,到几日一次。
  白胥华摔碎了地宫中照明用的夜明珠,只留下一地闪着微光的细碎粉尘,楚子徽见了,便又送来更多。
  可等到他再次用夜明珠点亮了地宫,方才发现——
  白胥华似是………看不见了。
  他双目是涣散的黑沉,就像是没有一丝星光的夜,只叫人看上一眼,便不敢再挪过目光去。
  楚子徽全身都冷了。
  他张了张口,想要询问些什么,但到底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下一次再来的时候,为白胥华取了束眼的布巾。
  楚子徽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可惜这等脆弱的平衡,也只是再支撑了两个月罢了。
  楚子徽最后一次来到地宫的时候,白胥华似乎已经是预料到了些什么。
  他自己换了衣衫,布巾束眼,玄衣广袖,赤着双足,手脚上都带着镣铐。
  楚子徽走近了,他心头沉沉地郁积着些什么,想要说话,又说不出来。
  却是白胥华先开口。
  他道:“你来了。”
  他形销骨立,瘦的不成样子,任谁见到他,都绝想不到,他之前曾经是那般风华绝代的模样。
  楚子徽道:“师兄——”
  白胥华却不应他。
  他只道:“走罢。”
  楚国被诸国围攻,讨要白胥华,缘由是不知从何而起的流言。
  说白胥华身怀异像,他的血肉,辅以献祭血术,可以上通九天,下告黄泉,抚慰“大道”,叫如今天下乱象,重回到曾经的模样去。
  这般荒诞无稽的流言,本该是没有人会信的。但偏偏诸国却以此作为借口,讨伐楚国,逼迫楚子徽交出白胥华。
  楚子徽自然是不愿的。
  但他此刻,已经不仅仅是一人之身,他还是楚国帝王,座下尚且有三千朝臣,无数百姓。
  便不能不交。
  白胥华终于是出了地宫。
  但他的处境,到底也未曾好上多少。
  他被囚入玄铁锻造的铁笼中铁笼被高高挂起,悬挂在了曾经举办百鸣宴的场地。
  诸国齐聚,再举百鸣宴。
  只是这一次,百鸣宴的实际操作者,并不再是诸国,而是各大仙门派出的子弟。
  白胥华便成了这一次百鸣宴魁首的奖品。
  谁的实力足够,谁便能带他走。
  白胥华已经不想再去看底下的比试了,他满面倦容,依靠在铁制的栏杆上,长发从缝隙中露出来,垂在铁笼外。
  百鸣宴的争端由此展开。
  等到最后一日的时候,楚子徽已经亲自下场,他对面站着个蒙面姑娘,不知道到底是哪门哪派的人物,她手里拿着匕首,一副刺客打扮。
  场上的钟声敲响三声,姑娘连一句话都不说,抢占先机,朝着楚子徽攻了过去。
  变故便是在此刻生出。
  白胥华本以为自己也便这样了,却不料,在楚子徽全力压制了那姑娘的时候,一声长鸣忽生。
  铺天盖地的妖气席卷而来,领头的妖一口叼住了悬挂在楼宇中间的铁笼,诸人慌乱无措时,白胥华被南长隐从笼子里拉了出来。
  ——南长隐的消息,实在是落后的太多了。
  他只约束那些好好修炼,希望自己可以的妖,懒得理会那些在外肆意屠杀的妖魔。
  这便也就导致了——外界风风雨雨,白胥华几乎被逼迫到绝境的时候,他依旧待在妖宫,几乎什么都不知道。
  所幸,曾经也被他管束,后又堕落成了妖魔的某一只妖物在受了重伤之后,赶回来求他救命,同时,也将白胥华的消息说给了他。
  南长隐这才知道白胥华到底陷入了何等绝境,匆匆赶来,所幸是救下了他。
  白胥华身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但相比较他那时的鲜活朝气,此刻身上,如将死老者一般的沉沉暮气,却是已经说明了许多了。
  南长隐将白胥华护在怀中抱紧。
  他统率群妖来此,竟然已经是有了些开战的意思。
  妖气冲天而起,白胥华看不见他们到底来了多少妖,但只是感受到了这片妖气,便也有了个大概的数目。
  他道:“………莫要起战。”
  倒不是顾及百鸣宴上诸多凡人,也不是顾及那些修为不佳,可能会失去性命的弟子。
  而是担忧这些从来未曾染过血,沾过罪孽的妖,会因为他,弃了修炼正道,转而走向食人血肉的邪路。
  到那时,他们再如何修炼,也都抹不去身上的血债罪孽了。
  南长隐轻轻摸了摸他的眼睛,又捂住了他的耳朵。
  白胥华看不见,也就见不到南长隐此刻苍白得不正常的脸色。
  厮杀瞬起。
  诸派留守的长老一齐围攻,南长隐功力深厚,但他的手是干净的,身上的气息也是干净的。
  这本是一件好事。
  但在此刻,却又不是一件好事了。
  他身上的气息,几乎是一瞬一变,身上的魔气几乎冲天,小妖被他波及,不管还有没有沾染血孽,都被他身上的气息侵染,白胥华喉头哽得厉害,他被南长隐护着,全然不住外界到底是如何战况。
  只骤然听到了僧众诵读真经的声音。
  恢宏正气不知道从哪里起,白胥华察觉到了湿润的血气。
  他伸手摸索,便摸到了南长隐后背上的长剑。
  南长隐转而捉住了他的手,道:“我无事………”
  可他分明已经半跪了下来,连说话的语气,都带了隐忍出的平静。
  白胥华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察觉到诸多锋利剑芒朝他刺来,却又被南长隐一人挡下。
  未曾伤到他一毫一厘。
  南长隐道:“早知道人族都是这般德行………当初便不应该将你丢出妖宫去。”
  白胥华紧紧揪住了他的衣裳,几乎要哽咽出声,但到底还是忍住了。
  只是低低地笑,语调中分不出一点悲喜,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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