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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风流-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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眺望着城楼下笼罩在夜色中地黄金之城,唐离在感慨过后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其实想想也并不奇怪,几千年的王朝史中。“党人”大体会以三种形式出现,一种便是如同东汉末年心忧社稷的儒生们组成的松散联盟,或者是象明朝的东林党,其领导者或者精神领袖大多是德高望重之辈,成员也大多是当时社会的精英,其理想崇高,但结构太过于分散,说得永远比做地多,而且其结局也往往惨淡的很。但也正是因为其浓重的理想主义色彩,所以生命力比较顽强。而且都能得到民间的同情及赞誉。纵然朝廷一再压制,却总能春风吹又生;第二种就是如同北宋中期的两党之争了。所谓新党、旧党,它们之间争论的根源是因为文官集团内部关于治国施政的理念和想法产生了分歧,这种“党”大概很难以好坏来加以评说;至于第三种,大概就是属于自己这一种了,没有任何理想主义色彩,其目的直接指向权利,由一位强势人物首领,随后培植或者是拉拢党羽而成,这种“党”往往名声不太好听,但其强盛时力量却是最大,但相应的后果是只要首领大旗一倒,依靠权势及利益聚集在一起的党人立即就会树倒猢狲散,当真是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说来李林甫这一党典型地就属于此类,这位岳父大人把持朝政几近二十年,蜘蛛结网般组成了一个庞大地网络,当其身体健朗之时,整个李党权势之大连尚书宰相也是说贬就贬,说罢就罢。但如今李林甫抱病在身,且没有痊愈的希望时,整个网络立即呈现出分崩离析之象,虽然名义上还有一个“李党”地名头在,但对看重利益的成员已经没有了太多的约束力。

唐离突然之间陷入了莫名的思绪,却让正等着他答案的杨芋钊心下不耐,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情!”。

“噢!”,唐离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有些朦胧的让人看不清,“我自幼在金州长大,随后到襄州、长安,当日因家贫未能象别的士子一样游历实在是个大大的遗憾!”,轻声说到这里,唐离抬起头迎上杨芋钊的目光道:“老杨,太乐署有意对地方道州的教坊司做一变革,千秋节之后我意出京一行。”

听唐离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而是抛出这么句话来,杨芋钊一愣之后是片刻的沉吟,随即重重拍了拍唐离地肩膀。“好兄弟!”。

杨芋钊心思灵动,沉吟之间自然明白了唐离话中的意思是要保持中立,虽然这不是他最想听到的答案,但他知道这已是唐离能做到的极限。毕竟李复道是李林甫指定的接替人,而且从血缘上来说他是李腾蛟的五叔,唐离站在李复道一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之所以会在今晚,在这个绝不适合谈论这种问题地地方逼唐离表态。是因为杨芋钊在与李、王、安三人交恶后,最担心。甚至是最害怕的就是唐离与他地决裂。

其实这次与李复道三人交恶,杨芋钊更多是被人羞辱后的气愤,而并不是害怕。坦率的说,他并不害怕李复道,一年多的交往使他早就清清楚楚看的明白,这个被老相公强推进政事堂的小李相公做一个统兵武将或许还行,但要做宰相。无论手段还是权谋,他都远远不够格;而王鉷,这是一个标准的道貌岸然地小人,看似一团正气的外表下隐藏的怎么也满足不了的贪婪,没有了李林甫这样的强势人物做为支撑,凭他现在的地位和手段根本不能从给自己造成太大的伤害;至于最后一个安禄山,看来他的力量很强大,但他这种力量远在千里之外地平卢。除非安胖子带兵造反进京,否则也照样会拿他没办法。所以这三人看来强大,其实都是纸老虎,更何况这三人之间也有矛盾,最起码杨芋钊就知道世家出身的王鉷从心底里看不起粗鄙无文的安禄山。

能想到这些,杨芋钊自然也明白。如今李党中唯一能威胁到他地位的就是唐离。他知道自己如今所获得的一切,其最深处的根源都是因为杨妃这个远房表妹地缘故。从剑南道鲜于仲通和章仇兼琼的另眼相看,再到进京后李林甫对他的援引及随后的提拔,绝不是因为他自己有多出色,而完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结果,别人对他的示好,其目的却是在杨妃身上,否则这些人只怕没一个愿意理会他这个混痞子出身的破落子弟。

杨妃是他的权力来源,只要这棵大树不倒,他就永远也不会倒。但是唐离。也唯有唐离能有这个能力斩断他跟杨妃的联系。

虽然每次别人叫他“国舅爷”时。杨芋钊就会露出一个很谦逊地笑容,但他自己明白他跟杨妃之间地血缘关系有多淡。他永远不会忘记初来长安时都阳侯及三位国夫人对他的冷淡。也正是这种冷淡使之明白,他在外人眼中看来与贵妃娘娘不可撼动血缘关系其实并不足依凭。与明白这一点相对地是,他也明白自己那位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表妹对唐离有多么的宠幸,甚至私下里他有时会忍不住对唐离所受到的这种宠爱产生嫉妒。凡是唐离对杨妃提出的要求,她从来都没有拒绝过,而且有几次杨芋钊进宫私下里与杨妃谈论到唐离时,他甚至从杨妃的眼神中看到了怀春少女对初恋情人的那种炽热。

是啊!谁让玄宗已经是雄风尽去,年过六旬的老人,而自己的表妹却是正当一生中最好的年华;谁让唐离长得这么俊俏而又风仪出众?;谁让他有如此才华,不仅能作出那些最能撩拨女人心弦的长短句,而且在音律上又能与杨妃堪做知音?;甚至是谁让他每次见到杨妃时,都没有臣子应有的谦卑,那眼神里都毫不掩饰的流露出男人对女人绝世姿容的赞美?每一次问自己这些问题,杨芋钊最终得到的都是一个悲观的答案——风姿飘逸、志趣相投,唐离的确对自己正当虎狼之年的贵妃表妹具有致命的吸引力,而这个自小性子娇纵的表妹一旦有了这种想法,凭借她如今的身份和艳冠天下的美丽与风情做武器,杨芋钊无论怎么乐观的去想,也不认为年不满二十的唐离能有逃脱的希望。当然,除非两人真正有了床第之欢,杨芋钊也绝不会把他所看到这些告诉唐离,似乎是一种本能,他知道这样对自己会更好一些。

杨芋钊清楚的明白自己所谓远亲的分量远远不能跟“情人”相比,所以在目睹杨妃私下说到唐离时所显露出少女怀春般的眼神后,他就做了一个最明智的决定。即便把满朝文武都得罪光,他也绝不能得罪唐离。得罪了满朝文武或许会让他难受一阵子;但得罪了唐离,以他那种睚眦必报地性格,绝对能让自己痛苦一辈子。

而且即便抛开这些,对于曾遭遇过亲戚冷遇的杨芋钊而言,推他起步的唐离的确是他唯一真心认可的朋友。毫无疑问,每个人都需要真正的朋友。更重要的是,这个朋友还没有太多地政治野心。而这足已为他们的友情奠定最坚固地根基。

且不管杨芋钊在想些什么,听到“好兄弟”三字,唐离淡淡一笑后并没有再说话。李林甫抱病不起,而被他强推上去的李复道除了忠心之外,缺乏足够的手段与权谋去完整的继承到老岳父留下的政治遗产。如此以来,原本被李林甫紧紧掌握在手中的权力不可避免的要遭到分化,而这种分权带来地必然后果就是分裂。这次户部尚书之争就是分裂的一个显例。而这样的例子在老岳父死后必将出现的更多。

心性及旨趣使唐离不愿参与这样的权利争夺,即便他想,年龄和经验的限制也决定了他绝不可能取代李复道而直接接手传自岳父的政治遗产。他知道万年县令的任命绝对有李林甫地影子,显然自己这位岳父从来不曾放弃过他原本要培养自己的想法。但可惜的是他败给了时间,如果他能再活二十年,甚至是十年,那么唐离或许能成为一个合格的接替人,但是上天并没有给予这位总是感叹自己爱婿“太年轻”的权臣太多的时间。且不论权谋及政治经验必须要经过时间地积累才能获得。朝廷及其他李党成员也不可能接受一个仅仅十七岁的领导者。

根据历史及自己实际观察所得,分权之后原本若隐若现的外戚杨氏在积攒了足够的力量之后必然要趁势而起,原本安于剑南道的外戚这次趁李林甫病重之机主动要求户部权利,将势力插向皇城就是最好的例证;而原本的“李党”因为有了李复道这个指定的接手人也不至于迅速崩溃,只是按照历史本来的走向来说,他们会逐渐弱小。并最终在与杨党的斗争中一败涂地,其结果就是李复道、王鉷被杀,安禄山造反,而已经身死地李林甫也会受到牵连,不仅被剥夺生前一切封爵,其活着地家人也尽受株连,或死或被流放。与此同时,盛世唐朝也被做为这次党争最昂贵的祭品。

依血缘关系来讲,唐离本该毫不犹豫地站在李复道的大树之下,但是与安禄山的恩怨不算。熟知历史的他也知道这棵外强中干的树靠不住;但又因他身为李林甫最看重的女婿。所以唐离也不可能站在外戚这一边儿,否则就意味着背叛。仅是口水就能将他淹死。

所以留给唐离的就只剩下一条路好走,那就是既不向左,也不向右。而是选择站在中间。同样来说,这也是最适合他的一条路,不用直接搀和于党争,就意味着他可以不用那么劳心又劳力,虽然不会如以前那么轻松,但最起码总还能延续目前这种闲适的生活状态,吟吟诗、品品茶总还是做得到的。

如今,年华老去而雄心不在的玄宗早已倦政,而把剩余的精力都用在了享乐上,一年中有半年时间都住在华清宫的他最热心的就是歌舞、崇道及炼丹。与在天下大肆修建道观相比,他已经没有了多少兴趣在国事上,这也是李林甫得以把持朝政的根本原因。李林甫之后权利必然会被李党及外戚瓜分,因着李林甫爱婿的身份,他与以李复道为中心的李党有着天然的联系;而另一方面,又因为杨妃的宠爱及与杨芋钊的交情,也使他得以与外戚一派也保持很好的关系。这样,唐离就为自己赢得了一个“砝码”的身份。

李复道一系现实力量雄厚,而外戚则是前景光明,从整体看这就如同一架几乎等重的天平,砝码虽轻,但是在面对这样一架天平时,其能产生的影响力与自身的实际重量就足以产生千万倍的反差,做好这个砝码,唐离不仅能保护自己及家人的安全,也能护住李林甫的身后之名以及那些依然活着的家人。甚至还能对朝政本身施加影响,只要不触及根本,把握机会做做改良也是有可能实现的。

而他选择在这个敏感时刻离京,除了有心查看两河的布置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想避开注定会越来越烈的分权之争。

一时间各自想着心事的两人都没有说话,良久之后才是刚刚走开的王副丞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袖,唐离扭头看去时,却见城楼上众人围绕的御辇处一阵儿喧闹,原来是玄宗往城头接受百姓参拜的时间到了。

伸手拉了拉还在愣神儿的杨芋钊,二人在玄宗起身的同时,随同其他的官员一起拜下身去,当此之时,承天门城楼上注定了只能有一个人站着。

最大号的九龙宫灯缓缓挑起,将承天门城楼照的亮如白昼,全套子披挂的玄宗刚在城墙垛口上出现,就引来下边欢呼声一片。

随着玄宗缓缓探出手去,承天门广场上如同大风刮过的麦田,所有的百姓一体拜下身去,随即万岁之声于城楼上下同时响起,声播四野。

这阵欢呼及诵圣之声直持续了近两柱香功夫才结束,随后玄宗刚说了一句“平身”,城楼上立即就有八个高门大嗓的唱礼太监将这道口诏高声传布,随后又是三声山崩海啸一般的高呼万岁之声。随即城上城下的官员百姓一起起身。

按照惯例来说,天子在接受了百姓的朝拜之后会在城楼上再多逗留一会儿,看看承天门广场上面圣百姓敬献的歌舞,但许是这样的事儿经历的太多没有了新鲜感,玄宗并没有多留,而是在受了朝拜之后就欲转身往御辇走去。

在伏身拜倒的同时,王副丞的鼻子就因为紧张而开始冒汗,及至朝拜完毕,别的官员都已起身,满脸通红的他却只知道伸手去扯上官唐离的衣袖。

而唐离早在他手伸过来之前已躬身高声道:“臣唐离率太乐署并长安百姓为陛下寿”,话语刚毕,他已在玄宗及众官员诧异才注目中向那三口装满沸油的大锅走去。

跳跃的火把点燃,唐离双手捧着献于玄宗道:“请陛下依次点燃三口油锅”。

“噢,爱卿这是又要弄什么玄虚”,笑着接过火把,玄宗转身向第一口油锅点去,而见到这一幕的众王亲勋贵们也好奇的向城头凑去。

滚油遇烈火,位于长安最高处龙首原上的承天门城楼上立即爆起一道烈烈火光,随后,玄宗刚向城楼下张望了两眼,立即满是惊喜的后身高声道:“爱妃快来看”,而随着他这声叫喊响起的是文武官员不约而同的惊叹声。

自御辇处疾步走到城楼垛口,杨妃就看到了毕生最梦幻《文》也是最壮观的一幕,随着玄宗点燃《人》了那口硕大的油锅,承天门广场上的花灯《书》也随即燃起,一盏一盏接力《屋》而去,就如同一道涓涓细流流过皇城,流上朱雀大街,而一进入这里,这条灯河明显的粗壮了,由朱雀大街的中心为界,灯河向左右分两个方向扩展。随后这条灯河蜿蜒过长安一百零八坊的每一条主街道,那精巧的控制和“多米诺”骨牌翻倒一般的震撼视觉效果,使承天门城楼上的观者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最开始的花灯仍少,随着灯河越流越远,整个长安城也越来越亮,原本笼罩在夜色中的长安露出了他最迷人的面目,居高临下看去,黄金之城在漫天的灯盏中是如此的亮丽而又朦胧,这一刻,它美的就象天上的银河却又触手可及,这一刻,玄宗点亮了长安……

第一百六十六章 离京

最开始的花灯仍少,随着灯河越流越远,整个长安城也越来越亮,原本笼罩在夜色中的长安露出了他最迷人的面目,居高临下看去,黄金之城在漫天的灯盏中是如此的亮丽而又朦胧,这一刻,它美的就象天上的银河却又触手可及,这一刻,玄宗点亮了长安……

亲眼目睹这一切,杨妃似是不能相信一般,口中轻叹出声道:“真美呀!”,赞叹之间,她的眼波流过一边恭谨站着的唐离,就是这个少年,总是能给人带来非同一般的惊喜。

对这些银河一般的花灯赞叹完毕后,玄宗、贵妃并众多的官员才注意到花灯照耀下,街道上站着的长安百姓。当此之时,他们不免好奇接下来的那两口油锅又会带来什么惊喜。

“轰”的一声第二口油锅点燃,承天门城楼下再次上演了“风吹麦田”的景象,不过这次波及的范围更大,合城百姓一起伏身拜倒是一件非常具有震撼效果的事,尤其当这些百姓还同声高呼“盛世千秋,普天同庆”时,就更是如此。

岁月不饶人,日渐衰老的玄宗在经过连天的折腾后,精神很有些不济,这突如其来合城而起的声浪明显让他一惊,连带着整个身子也退后了几步。

等了片刻,玄宗已听清楚下边欢呼的内容,“盛世千秋,普天同庆”的彩声一浪高过一浪,年老的玄宗猛地推开贵妃搀扶着他的手。一个跨步重新站回了城墙前,原本因精力不济而显得有些灰败的脸上浮现出一片异样的红,腰挺的笔直,头也高高昂起,这一刻,许多年老的臣子恍惚间竟感觉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开元初年时一般。那时的陛下总是如同现在一样形容威武,气雄天下。

对于眼前这一幕景象唐离早有准备。是以等玄宗面露激动地神情时,唐离趁势应和着城楼下的欢呼高声道:“盛世千秋,普天同庆”。

一声即起,城楼上地众王亲勋贵及文武大员们稍一愣神儿,随即跟上称颂,就连贵妃娘娘也微微福了福身子一并念诵,只不过她免不了要顺势瞅上唐离一眼。似是对他这拍马屁的行为及灵动的心思既赞赏又嗔怪。

百官朝拜,万民称颂,玄宗在城楼前站了许久后,才扭头看着唐离连道了三声“好!”。

似是过了许久,又或者仅仅是片刻功夫,第三道火光在城头上耀起,黄金之城在瞬间动了起来,满城百姓几乎是不约而同的跳起了同一支舞蹈。

这是一个类似踏歌的群舞。动作简洁明快,没有太多的花哨儿,也没有太多的技巧,但正是这种简洁使得它地参予性大大增强,上至花甲老人,下到稚龄童子都能参予其中。数十万双手臂同时举起。数十万只脚步同时踏响,数十万张笑颜一起绽放,数十万声欢歌汇聚而来,这一刻的长安,完美的诠释出“普天同庆”的真实含义。

满城的花灯,满城且歌且舞的百姓,眼前所有的一切完美的表现及烘托出“盛世”二字地真实含义,在此时,盛世二字再不仅仅是奏折中一个干瘪的形容词,而是眼前这一盏盏花灯。一张张笑颜……

看看神情激动的玄宗。再看看下边满城欢舞的景象,城楼上的官员们心底忍不住浮现出一个念头。“这次教坊司出大彩头了”,只是他们在心底隐隐嫉妒的同时,又忍不住要赞叹新科状元郎地确是好手段,能有这样的巧思已是不易,更何况把这些散乱的百姓组织的这么整齐?一时间,城楼上看向唐离的目光就分外的复杂。

眼见油锅一口口被点燃,计划一步步实现,王副丞额头虽然依旧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只不过此刻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源自于激动。正在他又一次举手擦拭细汗时,就见红光满面的玄宗蓦然转过身子道:“赏!”。

千秋节当晚,长安金吾不禁,当唐离走出宫城时,天色已经微露晨曦,经过了一夜的狂欢之后,此时的黄金之城显现出了一副放纵过后地倦怠。

只是这并没有妨碍太乐丞大人地好心情,今天一早,玄宗在乘御辇回宫时特意点了唐离随行,也正是在随行途中,唐离得到了他渴望的赏赐——出京。

也正是这次特殊地御前对答,唐离交卸了刚刚接手不久的万年县令,获得了一个“观风使”的使职,他也将凭借这个新的使职堂而皇之的得以离京巡视地方。

“观风使”,顾名思义,其职责就在于代表朝廷巡视地方政风,民风。简而言之,地方上所有的一切都在观风使“观察”之列,但与其它那些职责明确的使职相比,观风使职权内覆盖的范围虽大,却并不掌握实际的处置权,这个使职所有的权威都依附在它的直奏权上。观风使并不是玄宗突发奇想的产物,这个使职的最初设立可以追溯到前隋,观风使的奏章不需要经过御史台,再上报政事堂,然后才能到达天子案前,而是直接对天子本身负责。但做为制约,这个使职的传统就是不会被赋予处置权。

比照负责巡查百官的御史台主官,观风使也属正四品衔儿,其实对于一个临时的使职来说,这本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不过是唐离出京后,经过沿途驿站时能享受到正四品的接待待遇。

走出宫门,唐离不自觉的深呼吸了一口,想到能离开如今正风大浪急的长安,看看风光秀美的大唐山河,这还真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儿。

只是唐离这种隐隐的兴奋并没有能持续地太久,还不等他开始规划自己的行程。就听身后一个小黄门急促的声音传来道:“唐大人等等”。

这小黄门显然是一路跑过来的,走到唐离身前弯腰猛喘了几口气后,他才通报了自己的来意,奉贵妃娘娘旨意前来传见。

因昨夜是千秋节,宫城本就没有下锁,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上至玄宗。下道普通太监宫女都是疲惫不堪的进入了梦乡,只有那些轮值地宫人们无精打采的勉力支撑着。如此一来,原本就幽静地宫城愈发的安静了。

花萼争辉楼上也是如此,也许是贵妃娘娘有意为之,也许是那些宫女们真的太累以至于再也坚持不了值守,总之整个楼上侍侯的宫人少的可怜。当唐离登上二楼时,就只见到寥寥三四个宫女。

昨夜陪着玄宗守在承天城楼,贵妃娘娘也没少被臣子及王亲们敬酒。所以她原本如凝脂似的肌肤上就透出一抹儿动人的酒晕来,见唐离上得楼来,她先笑着说道:“唐卿还欠着本宫一副画吧,这个帐不了,想走也不成”,言至此处,她才转向那几个宫女吩咐道:“有小玉服侍着就成了,你们把笔墨颜彩送上来后就去休息吧。苦熬了一夜,没得还在这里站规矩!”。

笔墨纸砚一一送上,除了贵妃随身地那个宫女之外,其她几人行礼后都遵命退下了,一时间硕大的花萼争辉楼上就只剩下了三人。

目送那三个宫女远去,贵妃转向唐离的双眼明显有一道亮光闪过。“毕竟是岁月不饶人,熬了一夜,又吃了这么多酒,三郎怕是最早也要下午才能醒过来了”,这句话极其突兀,声音不高不低,既象是无意间的自语,又象是刻意为之。就这样朦朦胧胧的一句话,顿时让楼中的气氛隐隐有些诡异起来。

“本宫也真是累了!”,浅叹了一句后。杨妃顺势由趺坐向旁边的抱枕斜靠了下去。披肩滑落,若隐若现露出胸前一片羊脂似肌肤的同时。斜依着地身姿将她那丰满的身形暴露成具有致命诱惑力的曲线。

“玉珠,你去楼下给唐大人好生煮盏茶来”,玉珠悄无声息的去了,至此杨妃的眼神愈发的朦胧,连带着声音也迷离起来,“阿离,这就画吧!卿家且来看看,本宫到底摆什么样地姿势才好”。

听着杨妃用鼻子哼出来的话语,唐离的呼吸明显紧了一紧,深吸一口气起身,他缓缓向杨妃走去。

两人一步步接近,最终唐离在杨妃身前缓缓蹲下了身子。

肤如凝脂,云鬓花颜,贵妃醉酒之后所显露出的艳美简直是男人的恶梦,而他那早已水波荡漾的眼眸竟似要将唐离彻底的淹没。“阿离,你来帮本宫摆摆姿势!”,喃喃低语的同时,一股带着微微酒味儿的甜香在唐离耳轮处回荡。

处身在这样的“恶梦”之中,唐离心中由理智筑成地堤坝在寸寸崩裂,双眼刚一离开那流波溢彩地眸子,就落在了一片雪白上,淡黄的披肩早已滑落,丰满地双肩似白玉一般散发出原始的诱惑,而在这一片白腻之下,是包裹在明黄单丝罗宫裙下的凸起。

原本身形丰满的贵妃以这样的姿势斜躺着,她那束胸的宫装长裙再也不堪重负,在拼命勾勒出一道浑圆弧线的同时,也让裙装的上沿露出了道道的缝隙。

眼神儿顺着缝隙走去,唐离见到了那道深深的沟壑及沟壑边高耸的隆起,甚至还有那两点若隐若现的嫣红。

“好个阿离,竟敢对本宫如此无礼”,甜腻的声音,杨妃与其说是在斥责,倒不如说是在挑逗。

看着眼前的一切,唐离听到了心中堤坝轰然的倒塌声。随即一股怒气勃发而出,就如同被人轻贱的鄙视后的怒气一样,他现在需要的是报复,狠狠的报复,不如此将难以平复他心中火烧一般的愤怒。

原本伸向杨妃臂膀的手自圆润的肩头滑落,随即穿过宫装的缝隙,在唐离攀上那两团滑腻的乳房时,室中响起了两声交缠在一起的呻吟。

肤如凝脂,云鬓花颜。云鬓花颜唐离早有体会,而在这一刻,他对肤如凝脂也有了最切身的感受。

手下不停,正当唐离低头要向那两瓣玫瑰也似的红唇吻下去时,蓦然听到楼下玉珠的声音传来道:“太乐丞唐离大人正在为娘娘作画,娘娘吩咐现在任何人不得打扰。”

默然听到玉珠的声音,面色绯红的贵妃猛的睁开原本半闭着的星眸,轻推着唐离就要起身。

无视杨妃伸过来的那只手,唐离继续低下头去并最终吻上了那玫瑰色的双唇,良久之后,他才起身沿着厚厚的旃檀悄无声息的回到了画几边。“小冤家”,身后,杨妃腻腻的娇嗔如影随行而来。

杨妃刚刚覆好披肩,玉珠登楼的脚步声已清晰可闻,上楼之后,这个最得贵妃宠爱的宫女始终不曾抬头,“娘娘,陛下渴中醒来,因不见娘娘在身边,特命王公公来请”。

“知道了,下去吩咐备辇”,玉珠低头复又下楼而去,杨妃起身走到唐离身边时,脸上因情欲激起的晕红依然没有退尽。

“小冤家,想什么呢?”,依然是甜腻的声音,只不过这次却是蹲身的杨妃主动的凑了过来,不是唐离那般的狂热,她的唇温柔而又缠绵,这其中既有情意又带有歉意的安抚,“小冤家,出去了别光知道撒野,惦记着早点回来”,良久之后,留下这句话,杨妃带着一抹香风下楼而去。

再次走出宫门时,唐离的心情异常复杂,有懊恼,有自责,有兴奋,也有淡淡的遗憾,与妻子之外的人有了这样的暧昧,唐离心中既有对李腾蛟及郑怜卿的愧疚,但在这愧疚中又隐含着破除道德禁忌的快感。莫名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念头:“男人还真就没几个好东西!”。

“他妈的”,唐离恨恨的骂了一声后,大步向宫城外走去。没有人能知道,他骂得究竟是别人,还是自己。

当天下午诏书正式下达,随后两天杨妃也没再传召,唐离去大慈恩寺辞别了母亲及关关,又去相府走了一遭,再与骨瘦如柴的李林甫一番长谈后,他拜别了岳父岳母,至于两位夫人处的依依不舍更不待言,第三天一早,在诏书规定动身的期限,由刑部派出的公人做前导,唐离带着数名护卫及教坊司选出随行的人员一起,出明德门北行而去……

第一百六十七章 离京

杨柳含烟灞岸春,年年攀折为行人。

时令已近九月,灞桥杨柳再不复初春时候烟雾朦胧的翠绿,反是呈现出一片枯黄衰败的景象,如此的杨柳在别离之地的灞桥,让人观之还真是情何以堪!所以桥边无论是即将远行的商客还是送行的亲人,脸上都是一副戚然神色,唯一例外的就是那个刚刚过桥的少年官员,俊秀的面容上挂着丝丝清淡的笑容,轻挥的马鞭的手更是显露出他心中的轻松,只是让人诧异的是,这个前呼后拥,看来年纪不足二十的少年赫然穿着四品的官衣。

“状元公,这是新科状元公唐别情大人?”。

“不是他还有谁?不说本朝,就是开国这么多年,也没有过这么年轻的官儿,何况还是个四品的,要说他这字可是当今陛下亲赐的”,答话的这个人知道的倒是挺多。

“这个我知道,当日曲江赐宴我也去凑了热闹,不过前几天不还是五品吗?怎么升的这么快的?”。

“你那都是老黄历了,前几天千秋节那一曲《万岁乐》跳的皇上高兴了,这不第二天就赏赐了四品官衣,还放出去替天子巡视四方,状元公!那可是天上的星宿下凡,什么藏污纳垢的事儿能瞒得过那双神眼?你没看连安大帅都急着赶回去了,他怕的就是手下有人瞒着他干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出来,让状元公神眼看见。”此人说道这里。为增强自己推断的说服力,还反问了一句道:“要不依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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