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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风流-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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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中好生款待二位”。
一句话吩咐完,唐离才回身笑道:“今日个儿客人多,书房怕是留不得了,老翟,你且陪着和尚去尝尝我酿的离酒”。
“对了,蝈蝈,顺便将贞华道长也请上!另让阿三换了衣服过来,与我一起见客”。堪堪等几人走到门外,唐离又跟上一句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换了一身新装地阿三来到书房,唐离随手摸了摸他的头,正要说话,就见一个相府过来帮手的家丁拿着一张名刺走了进来。
这阿三平日是与贞华道长一起,多是窝在房中。连吃饭也不与众人一起,唐离见他性子孤僻。有意借今天这机会让他多经见些世面,希望能有好处,只是此时又不便多说,遂向阿三低声一笑道:“别怕,就站在我身后就是!”。
这一开始拜客,唐离就再没了消歇处,开始时还稍好一点。随着大队贺客上门,他简直连好生说几句话也不能,新鲜出炉的状元郎已自显赫,偏生这状元郎还是宰相爱婿,且不说其它,单是三省六部中自以为够的上份量地官员谁不要来巴结?而且既然要来,都希望自己能早来,以显示出心意之诚。
只是如此一来。就苦了唐离,拱手礼行地太多手都发酸,脸更是笑地僵做一团,若非相府早派了人来帮手,他还真是支应不过去了。
“下一位”,声音沙哑地唐离口中重复着这句话。已顺手将身边那张名刺拿起。
这是一份富贵气逼人地名刺,金色名刺唐离今日倒是见了不少,但那些都是泥金,而手中这张,赫然竟是包金。单凭着这张名刺的包金封套,拿到市面上最少也值二十贯钱。
打开名刺,里边夹着的礼单更是让唐离看的眼晕,更最让他吃惊的却是名刺下的落款:“骠骑大将军、平卢节度使安碌山”。
正当他手捧名刺的当口儿,就听一个“桀桀”脚步声响起,随后便听一个洪亮地语声道:“在下平卢节度帐下录事参军官山海。代我家大将军恭贺唐公子状元及第。名动天下。”
唐离抬头看去时,却见这官山海年不过三旬。纵然是来贺喜时,依然是一身轻便皮甲打扮,辫发浓须的他一看便知不是中原人物,但同样在他身上,却看不到北部蕃族人的豪爽健朗,反是有丝丝阴寒气息透出。
这官山海虽出身蕃族,却是个极知眼色的,甚至不等起身谢礼的唐离让座,说了两句闲话,更说等今岁陛下千秋节时,大将军来京后必亲自登门拜访后,又行了一礼后,便转身辞去了。
也不知是真有其事,还仅仅是错觉,唐离分明感到这官山海辞出时看向阿三的目光实在是异样的很。
这一晚,直到玉兔东升,唐离才算拜客完毕,身心俱疲的他来到房中,勉强陪着翟琰三人吃了两盏酒后,便自伏着长几睡去。
循着礼部地规程,第二日一早,爬起身来的唐离径直来到皇城,与其他新进士回合后,便在本科知贡举贺老大人的带领下往尚书省都堂参谒宰相,行“过堂”之礼;听了一番劝勉后,新进士们辞出,各自住所匆匆吃两口饭,换过白色麻布袍衫后,复又回皇城集合。此次,却是在状元的带领下,往贺知章府中谢恩,正式定下座主、门生的名份。
上下两次奔波,等新进士们吃过座师的宴请回家时,天色已是到了暮色四合时分,今天人多,唐离也不便与李林甫及贺知章私叙,回到家中,顾不得太多,梳洗过后地他倒头而睡,以积蓄精力应对随后而来的曲江赐宴及杏林宴。
第二日一早,唐离起身往礼部的同时,唐夫人并蝈蝈等人也如同千万长安百姓一样,出城往曲江而去。
由贺知章带队,众新进士们挂花披红,骑乘御马监挑出的名马一路往曲江而去,这番新进士们集体亮相,在城中引起的轰动自不需多言,而这其中焦点之焦点,自然是年不过十六的状元郎,一时间,那许多旧事被愈发传扬的广,《秋游图》、《唐诗评鉴》等等,纵然是在马上,唐离也能听到人群中传出的这些字眼。
曲江本是长安名园芙蓉园的内湖,经开元时疏浚,开黄渠,引产水而入,整个湖面占地约四公里方圆,湖畔遍布亭台楼阁,在这初春时节,水侧刚抽出新枝的杨柳与水上清丽脱俗地芙蓉花,绿地嫩绿、红的娇红。再映合着色作澄清、烟光迷蒙地一湖碧水,实不负长安第一名园之称。
每岁新进士开榜后,定例要于曲江举行盛大的宴会以示庆贺。其时,不仅皇帝会亲紫云楼垂帘观看,京中王公勋贵之家也是毕集于此,闺中有女未嫁者更是借此时机到此暗选东床快婿,一般百姓更是如潮涌般拥于此处。既为目睹新进士风采,也是趁热闹消散。
等唐离等人到达时。此时的芙蓉园中、曲江池畔早已遍张彩幕,而湖中到处飘荡着装饰一新的五色彩船,着实喧闹地紧。
新进士队伍刚一出现,曲江池畔人头涌涌之中顿时爆出一片连天彩声,而此时笑呵呵的贺知章也自退后,任唐离领着队伍向紫云楼下行去。
好在昨日经历了坊中百姓夹道称贺地场面,此时有经验的唐离却并不失态。单只微笑着拱手向两边道谢,而随着他身后的那些新进士们,则个个是面露红光,双眼熠熠,兴奋的紧,其间更有一个四十多岁的老进士因吃不住激动,竟然自马上坠了下来,引起好一片慌乱。
在一路欢呼声中。好容易来到紫云楼下,在万众瞩目之下,天子赐宴正式开始。
今日一早起来就不曾怎么吃东西,此时唐离抓住机会,以尽量优雅的动作拼命往嘴里填着各式水陆珍馐。
只是似这等赐宴,注定是不会让人好好进食的。唐离才勉强吃到五分饱,随着紫云楼上一声悠扬地器乐响器,就听楼上一个高嗓宦官宏声叫道:“请状元郎登楼!”。
放下手中玉著,在新进士们羡慕的眼神中,唐离起身缘阶梯向紫云楼上的轩台走去。
当此之时,曲江两侧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正脚踏红毡,登紫云楼的唐离身上。
欢快的乐声悠悠,堪堪等唐离登上一半时,一个脆妙的歌声自楼上响起道:
三百名中第一仙。等闲平步上青天。绿袍乍着君恩重,黄榜初开御墨鲜。龙作马。玉为鞭,花如罗绮柳如棉。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
歌是长安人人熟悉的《少状元词》,但这歌者地声音却是份外特别,只是此时的唐离也无心分辨。
被一个人盯着看,你会愤怒;被十个百个人以羡慕的眼神盯着看,你会自豪;但被方圆七八里数十万人屏气凝神的盯着看,你就会如同此时的唐离一般,因为头脑的眩晕而脚下发虚。
低头扫了一眼四处望不到边际地人头,心中轻飘飘的唐离长吁出一口气,“妈的,稳住!”,自言自语了一句后,他索性再不向下张望,一步步上了轩台。
堪堪等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轩台后帘幕轻启,走出一个盛装丽人来,这丽人边走,边应和着节拍曼声唱出“时人莫讶登科早,自是嫦娥爱少年”这《少状元词》的最后两句来。
看到眼前这个盛妆之下,美的让人睁不开眼的女子,唐离心头一跳,他实在没想到唱《少状元词》的,竟是贵妃本人。
“今日这曲江数十万人都是为你而贺,勿需行礼”,看唐离要行参见礼,走近身来的杨妃微微一笑道。
走近身前,面带笑意的杨妃边示意唐离随他向轩台走去,边口中轻言道:“为何不敢看我?”。
“贵妃娘娘太漂亮了!”,唐离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这句话引得杨妃回首一笑,真个让状元郎见识了一回什么叫“回眸一笑百媚生”,她地风情本就动人,此番精心妆饰之下,无比华贵之中,透出地这种风情愈发荡人魂魄。
“小小年纪,就不老实!”,口中窃窃私语,已来到轩台边的杨妃自宫装博袖中掏出一枝大如碗斗地名花,临空绕了一周,等楼下观者都看清楚后,才俯近身子轻轻簪在了唐离鬓间。
唐朝惯例,曲江赐宴中,状元郎将于紫云楼轩台,由当朝皇后亲手为之簪花为饰,以显天家深恩、状元之荣,如今皇宫之中正宫之位虚悬,而身为贵妃的杨玉环乃是名位最高的妃子,是以这簪花之事就由她来做。
一等杨妃将花簪上唐离的鬓间,下边适才寂静无声的人群顿时又爆发出一片欢呼,其声浪之高,足已震动百里远近。
当此之时,两人靠的极近,鼻中闻着馨香,眼睛着目处落在杨妃宫装开襟处那白腻如凝脂般的肌肤,做为一个正常男人的唐离直觉心跳愈发急促了几分。
偏生这杨妃簪花过后,更借着身子的遮挡,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唐离的面颊,口中犹自吐气如兰的轻笑道:“好个俊俏的少年状元郎!”。
“陛下有旨,明日杏林宴饮,着唐离为探花使,并着其以此为题,作诗一首,以使天下百姓知状元之位,所授得人!”,正是帘幕中那声黄门宦官的唱声宣诏,止住了唐离摇动的心襟儿。
“微臣领旨”,立身轩台一侧,自袅袅行去美艳倾国的贵妃身上移开眼目,扫视着紫云楼下无数翘首而望的人群,胸中豪气满溢的唐离张口朗声吟道:
天子亲点探花使,检点芳丛饮数杯。深紫浓香三百朵,明朝为我一时开!
唐离刚刚吟完,顿时有十数个宏声大嗓的唱礼宦官齐声高吟,一时这四句诗于曲江两侧口口传播。
片刻之后,等众唱礼官吟诗完毕,头戴簪花的唐离谢恩过后,缓步下楼,身后一黄门宦官的宣旨声清晰传来:“……今科取士得人,知贡举、礼部侍郎贺知章赐金百两,爵升一级,其它相关吏员,各依律升赏;杏林宴后,新科状元唐离准假一月,以备其与京兆李腾蛟、荥阳郑怜卿成百年好合……”。
第九十八章 情怀
曲江宴上,皇帝亲口赐婚,郑、李二人并嫁,但出乎唐离意外的是,李林甫当晚并不曾找他。
第二日的移饮杏林的杏林宴如期举行,宴中唐离并另一位被推举出的进士出任“探花使”,乘马遍游长安名园,采摘名花,以示荣耀,而在这次赐宴中,皇帝陛下更亲口为唐离赐字“别情”。
依唐时习俗,男子需满二十方可齐聚亲朋,席间由族中德高望重者为其取字,但唐离年龄虽小,但已高中状元,随后即将出仕,这情况又与时俗不同。而由皇帝金口赐字,这其间的荣耀又自不同,已至于有人说,今科新进士的圣眷尽为状元郎一人独得。
杏林宴之后,又是雁塔题名,这原是旧俗如此,自不需多言。
自张榜至雁塔题名,京中足足闹腾了三四天,新进士们也终于得以松下口气。
而在这其中,帝京长安还发生了一件颇为轰动的事,京中闹市,居然新开了一家酒楼,而与别家不同的是,这家新开的酒楼上市供应的只有一种酒,正当好新鲜的酒客们捧着手中的酒樽,开玩笑说起这有个古怪名字的“离酒”与新科状元唐离有什么关系时,酒楼中伙计立即一本正经的宣称,本楼所供“离酒”正是据状元郎祖传秘方所酿,甚至这名字,都是状元郎本人所取,随后,他们更信誓旦旦的说,状元郎之所以如此聪慧。正是由于自小饮用此酒地缘故,而在天子亲为唐离赐字之后,酒楼也随即改名为“别情楼”。
这些坊间传言自然信者不多,但却架不住这“别情楼”中酒实在是好,其实说好,但也未必能得到众人认同,但要说它特别。却是无人否认,长安这些老酒客们都是经见过世面的。又赶上大唐正处于极盛之世,天南海北的酒倒也经见的多了,但还真没尝过这等喝下去跟烧刀子一般的酒酿,任你往日如何千杯不醉,沾上这酒多不过五樽,必定头晕目炫。
如此恶酒,固然使许多文弱士子望之却步。却得到许多老酒客的交口称赏,尤其是寓居长安的那些原本生于苦寒之地地那些异族蕃商们,更是对之赞不绝口,不过短短几日功夫,新开张的“别情楼”居然就已经名冠京华了,尤其是在听不到状元郎对前面传言地否认之后,人们渐渐信实了此事,而“别情楼”遂也就多了一个别称“状元楼”。由此“离酒”之名也是口口相传,知者愈多。而这件事情本身,又为新科状元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
雁塔题名当晚,回到小院中的唐离却不曾多见外客,梳洗后早早睡下休息,以补这几日的疲累。
第二日日上三竿时。自然醒来的唐离睁开眼就见到窗外射进的那一方斜斜的太阳,这阳光洒散在他的床上,留下一片班驳地光影,看来既温暖又明亮。
躺着看了这一片散乱的光影片刻,翻身而起的唐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口中打着呵欠自语了一句道:“真舒服!”。
初来长安的目的就是希望考中进士,如今历半年时光,不仅中了进士,而且还是进士头名,目的达成之后。又经过这一晚好睡。唐离的心情想要不好都不行。
只是正在他懒洋洋伸着懒腰地同时,那张包金名刺并官山海的面容突然浮上心头。静坐沉默了片刻后,他才开始穿衣起床梳洗。
梳洗毕,随意活动着身子的唐离刚晃出房来,就见衣袖半挽的蝈蝈正指挥着那些李府来的帮手在操办杂物。
“富叔,劳烦你带几个人,将这些礼盒统一规整到西厢房中安置”
“小翠姐,你经见的多,这些绸缎贺礼该怎么分类,少不得要麻烦你了!”
……
许是忙地久了,此时的蝈蝈脸上带起一片劳累后的晕红,额头也隐隐可见细密的汗珠,但这小丫头的精神头儿却足的很,手中比划口中喊,不见半点停歇。
放轻了步子,唐离悄悄走到蝈蝈身边,猛然哈哈一笑道:“这才几天,我家蝈蝈都是一副好管家的模样了。”
猛的转身,受惊掩口的蝈蝈见是唐离,轻吁出口气后,随即也不见她嗔怪,扭头间见左右无人后,她才更凑近了身子低声道:“少爷,发财了!这回真是发财了!”。
见蝈蝈故意紧绷的脸上掩饰不住地透出狂喜之意,唐离因凑趣儿也是低声问道:“发了多大地财?”。
闻言,蝈蝈再次抬头左右瞅了瞅,确定附近无人注意后,她才半捂着嘴,用愈发低沉的声音道:“少爷,就这几日,光是贺礼中地现钞已有了六万七千多贯,若是再加上这些上品绸缎及别样贺礼实物,总值怕是十万贯都打不住,十万贯哪!少爷!”,用发飘的声音说完这话,蝈蝈又再次抬起头四下打量。
“十万贯!这么多?”原本还存着逗笑心思的唐离一听到这个数,也是一惊出声道。开元天宝间物价极低,有了这些资财,在金州这等地方,已经算的是极殷实了。
“好我的少爷,你小声点儿!”,唐离话刚出口,蝈蝈已是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这事儿我连夫人都没说呢!”。
“噢!”,看了神色扭捏的蝈蝈片刻,唐离脸上露出个古怪的笑意,低声笑问道:“你是不是怕阿娘再拿去布施了香火?”。
微微一点头,低着头的蝈蝈边轻揉着衣襟,边小声道:“少爷,这可是十万贯哪!”。
看着蝈蝈这副善财难舍的模样。唐离终于忍不住哈哈笑出声来,边笑边道:“你想地倒是多,不过也没得便宜了和尚们!”。
“对!”,大以为然的点点头,跟着笑出声来的蝈蝈蓦然想到一事,“呀”的一声道:“对了,早晨亲家府来人通传。说李相爷散了早朝后要见你,我一时忙的忘了。少爷你赶紧去!”。
“宰辅要找我?”,闻言,唐离倒是不再多耽搁,径直取了马直奔相府。
依旧是那间墨香四溢的书房,在门外稍稍理了理衣衫后,唐离推门而入。
“见过宰辅大人!”
“郑子文送你上山南东道道学,你答应娶她女儿。是这样吧?”,唐离见礼过后,李林甫直接开口的就是这么一句。
想不到他不叫座,直接掼来地就是这么一句,而且居然说的八九不离十,唐离微微一愣后道:“是”。
5“哼,世家!”,面带讥诮地说了这么一句后。李林甫才看向唐离道:“我已找钦天监正看过,你与蛟儿的婚事就定在半月之后,崇仁坊中已为你们准备好了宅第,稍后自有人带你去看。”
1想不到李林甫就此轻轻一句将此事揭过,随后又听他将婚事定在半月之后,这时间无论如何郑怜卿也赶不到长安。唐离才知这位宰辅大人终究是不愿自己的女儿与郑家同嫁。
7“半月之后也好,但宅子一事在下自会操办!”,虽然不知道李林甫何以会如此宽宏大量,唐离毕竟不能再与他争定婚期,只是身为一个男人,他心下却不愿接受那宅第,因此坚持着要自己办。
z见李林甫没了前几次相见时的笑面,猜度出他心事的唐离轻言续道:“岳父大人但请放心,既然娶了腾蛟,小婿自会好好待她。定不会让她吃了苦楚。”
小细细凝视了唐离许久。见他的脸色及眼神确是诚恳,李林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宅子地事也依你就是!坐吧!”。
说“从此就要与他荣损一体了!”。适才那句“岳父”出口,虽然娶李腾蛟唐离并不后悔,但看着眼前这个清癯的老人,唐离这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中依然包含着许多说不清的情感。
网“蛟儿虽然有些孩子心性,但她心底纯善,待你又是一片真情,贤婿莫要辜负了她才好!”,说到这句话时,如同所有的父亲一样,本朝宰辅大人脸上也有掩饰不住的神伤。
“小婿自会如此!”,唐离的这声答复,一如前时般诚恳。
“恩!”,微一点头,李林甫转换了话题道:“关于你的任职安排,我原拟将你分发在吏部,但陛下却似另有打算,此事你倒不需着急,先安心操办婚事就是。”
唐朝六部以吏部为尊,其主官要比其它五部尚书职高一品,同时这又是个最有权地衙门,加之李林甫本人就兼着吏部尚书的位子,只听他这安排,唐离便知这位岳父的确是对他爱护有加。
就唐离本心而言,他原也就不是个有大志的,是以听说去不了吏部,倒也并不难过,淡淡笑着回了一句:“但听朝廷安排就是!”。
新进士们往往对于求官都是火炭儿一般的心思,唐离这份反常的沉静倒让李林甫心下暗自称赞他有静气,只是面上却不多说,只微一点头道:“宅子地事尽快定下来,现在去看看腾蛟吧!”。
……
这是唐离第一次踏进李腾蛟的闺阁。
这间闺阁中用器华美自不待言,而房中那些千奇百怪的稀奇玩意儿,倒也不出唐离的意外。
“都出去,都出去!”,轰小鸡一样赶走了那些侍侯的婢女,李腾蛟转身“嘭”的一声关上门后,立即出言问道;“爹爹没有责罚你吧?”。
见唐离摇头,李腾蛟才大喘了口气道:“还好,还好,不枉我又哭了一回”,一句话说完,她便咯咯笑出声来。
至此,唐离才知道适才李林甫会如此宽宏大度的原因,看着眼前笑的灿烂如花的纯真少女,感激之情涌起的同时,一个蓦然地想法也随之而起,“她马上就要成为我地妻子了!”。
轻轻伸出手拉起李腾蛟的手,唐离微微一笑,柔声道:“腾蛟,我要多娶一个妻子,你介意吗?”。
“唐离你地手指真长!”,边饶有兴趣的与唐离比划着手指的长度,李腾蛟晃动着脑袋道:“我大哥有七个老婆,二哥还要多一个,四哥最少也有三个,唐离你才两个,还少得很呢!再说多一个人更好玩儿了!”。
调皮的在唐离手心挠起了痒痒,李腾蛟嘟着嘴道:“唐离,咱们到底什么时候才成亲哪?现在都不能去找你,闷死人了!我催了爹爹好几次,你倒是也快点!”。
天子赐婚以后,在正式成婚之前,李腾蛟自然不能再如往日般那么随意去找唐离,甚至连出府也受限制,这本是题中应有之意,但却把小丫头给憋的不轻。
“快了,快了,就是半月之后!”,抓住她那只恶作剧的手,唐离忍不住揉着鼻子自语了一句道:“这还就是个孩子!”。
第九十九章 诗佛
“恩,最近我出不去,你这几日得空儿可一定要来找我玩儿呀!”,双手挽着唐离的臂膀,晃荡着三丫髻的李腾蛟一路将唐离送到府门处,依依不舍的说道。
于府门处站定,唐离拉过李腾蛟的葱白似的小手,轻轻用指甲划着,逗出她一片咯咯脆笑后,才柔声说道:“乖乖在家呆着,这几日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一句说完,又伸出手去拨了拨她晃动发髻后,唐离一笑转身向自己的坐骑走去。
“该去那儿买院房子!”,一路打马而回的过程中,唐离不断注视着路边的那些宅院,不断寻思道。
回到小院,刚刚进门,就见那正过来拉马的青衣家丁凑上前来道:“姑爷,刚才府里来了个恶客,您待会儿见他的时候可得小心点儿!”。
唐离见这青衣家丁年纪当在三十左右,面相也善,只是却不知道名字,“恶客?”。
“正是,此人名唤黑天,浑号黑天王,乃是本城下五流儿的首领,不知今天为何寻到了这里,姑爷,您见他的时候可一定要小心!”,这家人说话间,很有一副担心的样子。
“黑天来找我做甚?”,脑中思量,唐离对这个家丁印象倒是不坏,动步间随口说了一句道:“恩,多谢了!”。
“您说这话不是折煞了小的!六姑爷您是主子,小地是奴才。实在当不得您这个‘谢’字”,这家丁陪笑着说了一句后,牵过马缰自去了。
看着这走开去的家丁,唐离一笑间摇摇头,径直向书房走去。
走近书房,就见那身形长伟的黑天正于书房闲坐,唐离走进书房的同时。面带微笑的拱手道:“不知黑兄大驾光临,回来的晚了。怠慢了,太怠慢了!”。
若论长安城中消息灵通,只怕没几个人能比得上这位黑天王,唐离这几日在长安城中风头之劲,他自然更知道的清楚,见这位新科状元见了自己并不拘傲,黑天心下又生出几分好感。因起身抱拳还礼道:“上次多承了情分,还不曾谢过,今日来拜会状元公,却是为还这个情分地。”
“请坐,请坐!”,束手邀客示意黑天安坐,与书几后坐定了身子的唐离笑道:“黑兄说那里话来,当初在下初来京时就曾受惠过黑兄。上次略有小报,原也是份所应当”。
见黑天面有不解之意,唐离遂笑着将当日发生之事再说了一遍,到最后他更接上一句道:“若非当日黑兄来得及时,只怕在下刚进长安难免就要露宿街头了!这份高情焉能不报!即便不说这些,就是当日黑兄一人之出。顿令宵小束手,这份气概也让在下心折地紧哪!”。
紧紧注视着唐离,见他这番话说的诚恳,绝不是虚伪的敷衍,黑天愈发觉得这状元郎特别。
只是他本也不是爱多说客套话的人,听完唐离这番言语后,径直开言道:“状元公可有意要寻宅子?”。
“黑兄如何得知?”,这句话可算问到了唐离的心口儿。
“某今日来本备了些薄礼,倒也是进了这宅子才生出这想法!高中状元,又是天子赐婚。这房小院儿虽然幽静。怕也是住不得了”。
“莫非黑兄知道有什么好宅子要售卖?”,收起轻叩书几的右手。唐离俯前了身子饶有兴趣的问道。
“明日一早,某自当再来拜会,以报当日之恩”,这黑天行事倒是干脆,一句话说完,抱拳一礼后,起身便去。
一路将他送到院门处,目送他走远,唐离正要转身进门,就听一个熟悉地声音老远喊道:“阿离,快来接客!”。
自己的朋友中能喊出这句话的,不用看,唐离也知必是翟琰无疑,只是此次他倒来的声势煊赫,居然前后有三辆马车同行。
可惜唐离刚刚活动开的手肘却无用武之地,三辆马车靠近前来,第一个下来的却不是翟琰,而是第二辆车中滚下的一个肉球儿。
“姐夫,姐夫!”,这小胖球儿刚一滚下车,口中就开始迭声叫了起来。
“姐夫,你干的真不赖,中了状元还捞个天子赐婚!姐姐知道该有多高兴……”,郑鹏下了车就奔到唐离身边,扯着他衣襟兴奋说道。
可是,他叽里呱啦说地这些,唐离几乎一句都没听进去,此时,他的目光都被刚自马车上缓步而下的一个中年所吸引。
这是一个年近五旬的中年,头戴一顶远山冠,身上的穿着也是麻布所制,但形制与唐离的紧腰收袖不同,却是极为复古地宽腰博袖。
虽然已过四旬,但这中年的面容依然称得上“俊秀”二字,尤其是那双眼睛,便如同一潭碧水般,清澈而宁静。
宁静正是这中年风仪的最好概括,从他的眸子到他面上那淡淡然的笑容,再到他修长的指掌中轻握的那串佛珠,无一不给人一种沉静脱俗的感觉。宽腰博袖的麻衫穿在他那瘦削的身体上,在初春地和风中轻轻拂动,真是大有飘飘出尘之意。
静静地看了这中年片刻功夫后,唇间绽出一丝淡淡笑意的唐离上前拱手为礼道:“山南后学唐离,见过摩诘先生!”。
“别情无需多礼!”,这中年地笑容便如同初春的和风一般,恬淡而不着痕迹。
“阿离,你以前见过王摩诘不成,何以就知道是他?”,自第三辆马车上走下的却是道装高髻地玉真公主。
向玉真公主淡然一笑,唐离轻轻开言道:“当世之中。豪放飘逸自当推青莲居士;但能有如此平淡清和气度者,舍摩诘先生更有何人?今日得见先生真容,始知诗如其人诚然不虚,先生请!”。
“请!”,轻拈着手中的念珠,王摩诘并玉真公主等人随着唐离入院门而去。
……
唐离所居小院附带着一个小小的后园,这后园也不过两亩见方。素日并不曾启用,此时这小园正中处的桂花树下。却立着小几,小几上红泥炉中淡淡的青烟飘散。几旁草地上散放着几块儿旃檀,众人随意而坐。
“和尚,你别只顾着喝酒,没得待会儿糟蹋了阿离煎煮的好茶!”,刚刚从外边走入的翟琰见怀素和尚捧着酒坛一樽樽自斟自饮,遂出言说道。
孰知那和尚却不理他。照旧如此,但喝酒地速度毕竟是慢了几分,刚刚坐下的翟琰见劝他不听,索性也不再多说,只凑上身子对正专心煮茶地唐离耳语道:“我已派人快车去请歌伎,你点的那个兰心更是没忘。”
唐时聚会宴饮,歌伎助兴乃是必不可少,奈何现在唐离家中没有。也只能去外边去请。
曲膝而坐,听闻翟琰所说,唐离微一点头,却不曾接话,此时他所有的心思眼前红泥炉架着的小鼎上。
片刻功夫后,鼎中水三沸已起。唐离迅速将右手中准备好的茶芽丢入其中,点水三注,堪堪等水再沸之时,他即灭火分茶。
自红泥小炉点燃,王摩诘却是一言未发,手中佛珠轻捻,淡淡的眼神注视着唐离的一举一动,而玉真公主也如他一般,并不说话,恐怕分了唐离心神。
伸手接过茶盏。观色、闻香之后。王摩诘轻呷一口,闭目凝神片刻后。才蓦然睁开眸子细细看了唐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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