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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A计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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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地底爬出半身的虫族机甲“女王”,身有六足,形似大虾,身长数公里,是五十多年前虫族抵达地球时的承载体,一艘装载了数百万虫族移民的载人舰母,同时也是一架火力惊人的超巨型机甲。她仰起头颅在冰荒雪原当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嘶吼咆哮,庞大似一座无法征服的雪山。
  当年她肆虐屠杀了大半个星球,未逢敌手,被人类称为“虫族女王”,人类不得不动用核武器才将它逼退至安全区外,但星球也因此遭受不可磨灭的重创,自然环境更加恶化,人民流离失所,核技术因而被彻底封锁。而遭到毁灭性打击的“女王”无法再次启动,一直藏匿在虫族基地中,而改由巨型机甲向人类发起攻击。人类随即制造出第一代荒野甲士,与之对抗。
  边复料到五十年的时间足够“女王”重新修复与改造,一旦她彻底修复完成,造成的后果将不可挽回。此次前来他兵分五路,在表面的攻击计划之下还有一个附属B计划,由各分队各自携带一枚重型炸弹,如果“女王”被引出,立即从四个方位引爆。就算不能完全消灭她,也应该能彻底限制她的行动。
  为防战争中误伤引爆,这种炸弹的引爆程序需要机甲战士神经连线控制,启动时间较长。遭受“女王”正面攻击的第一队率先启动,边复带队迅速撤离原位,“女王”的巨型冰弹似乎需要时间缓冲,改由无数发小型火力在他们身后穷追不舍,躲避不及的战士刹那间被冻结成冰,而后在下一发冲击当中被撞成粉碎!
  “轰——!”终于爆发的巨型炸弹掀翻了“女王”半边身体,在天空中投射出黑云一般的烟雾,受到重创的“女王”再次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啸,她突然仰首朝向天空,仿佛火山口一般张开的背脊黑洞中升起一颗光芒刺目的白球,陡然直射向天空!
  霎时间整座冰雪荒原都产生了巨大震颤,白球破开密布乌云直冲上天,在大气对流层中无声炸裂,耀眼的光芒霎时笼罩了整片荒原!无论人类军队还是虫族残兵都无法直视地弯腰闭眼躲避光源,而就在满目白光持续了数秒之后,天空传来云层崩裂的巨响,方圆数十公里内云层冻结成冰,大如磐石的冰块轰轰烈烈地砸落了下来!
  “咚!”“轰!”“咚!”“轰——!”
  冰块如骤雨一般下坠,不分敌我地将双方军队砸得溃不成军,边复的单体机甲在冰块雨中奋力奔走,不时举起武器砸开头顶掉落的残冰,眼角余光瞥到周围战士行动愈见缓慢,一架荒野甲士被击中胸甲,几乎动也未动地就地摔在了厚厚雪层当中。
  他急忙看向体外温度表,周遭温度竟在这数十秒内骤降至接近零下五十摄氏度,即使有机甲外壳保护,那也是绝大多数士兵能接受的极限,甚至大部分ALPHA完全无法在这个温度下存活。
  ——必须尽快除掉“女王”!
  他在通话器中大吼,“二三四队!引爆炸弹!快!”
  话音刚落第四队所在基地正南方向再次传来巨响,队员二十三号代替牺牲的队长终于启动炸弹,因为酷寒限制而令他与他的其他队员无法逃离过远,随着剧烈冲击而纷纷被掀上天空!
  “女王”身体重重一沉,发出又一阵凄厉的尖啸,无数炮筒随即转向,炮火如蝗群一般袭向第四队方向!
  正这个时候她的身体另一侧传来第三发重响,几乎令她所有的火力丧失准头,第二队队长塔比萨在自身被剧寒控制,丝毫无法逃离的情况下终于启动炸弹成功,和她的队员们一起在愤怒的暴吼声中与这个曾经屠杀他们上亿同胞的怪物同归于尽!
  “女王”的身体被彻底从中炸裂,地下的部分尚未可知,地上的部分已毁损大半,她的身体各处爆炸燃起大火,又被她身上数不尽的小型枪管喷射出冰雨而熄灭。她狂怒地咆哮着扭转着头颅,触目所及无论敌我都是一片狼藉,狂暴冰雨下几乎看不清人类军队的影子,而唯一还算完好的地区是第二队所在的西北方向,那里犹站立着数名荒野甲士,犹在酷寒之中不依不挠地与残余的虫族军队互相攻击!
  她将身躯和残留的炮管徐徐转向了那个方向。
  “小野!启动炸弹!”边复在通信器里狂吼道。但恶劣的温度影响了信号的传输,他的通信器里一片忙音,几乎只能听见近处频道中队员们的惨叫和厮杀声!他猛一咬牙,在冰雹密集的冲击下朝着西北方奋力跑去。
  
  小野无法启动炸弹。
  他站立在距离“女王”身体最近的一处城墙之下,身体僵直似一尊冰山,控制舱之内的他浑身已被冷汗湿透,他闭上眼睛额头暴起青筋,牙齿上下狠重地磨合着发出濒临碎裂的吱嘎声……但尽管这样,他也无法活动身体的一丝一毫,也无法继续启动埋在他脚下的重型炸弹!
  时隔三年零四个月,在经历了无数场残酷战役,无数次顺利圆满完成的任务之后,他竟然再次在节骨眼上丧失同步率,与机甲失联了。
  而重型炸弹在先前的神经连线中已经与他个人建立联系,现在即使即刻换上另外一人,也再也无法催动。
  “小野?启动了没有?现在撤退吗?!”“小野!回答!!”“小野——!!”他的同伴们在不远处一边奋力厮杀一边越来越焦急地催促着他,严寒令他们的动作越来越慢。重组为巨蛇形态的凯琳娜已经发出了惨叫声,她的“蛇尾”被冰块砸中,困在原地无法动弹。佩佩推开冰块将她救了出来,并且顺势拎起她当做武器抽飞了正面一架敌军巨型机甲。凯林的战斗机已被冰块暴雨从空中击落了下来,此时正跟法兰克一起以机械人的形态在陆地上动作迟缓地挥动武器,劈开四周袭来的敌军。阿正与憨豆豆则不知被暴冰和敌人阻隔去了哪里。
  而他们的队长依旧在冰雨当中僵立着,丝毫没有移动,也没有在通话器中作出任何回应。
  小野无法回应,他全身的力气都用来控制心神重新建立连接,豆大的汗水从他额头上渗出,激烈的大脑运作令无数过往画面如胶卷一般在他脑海中回放——福利院中度过的孤独童年,军事学院里艰苦的训练,暴风雪中奋力的奔跑,训练场上激烈的打斗,模拟室里炫丽的斗技和争吵,还有边复……边复第一次将他过肩摔至地上时冰冷而严厉的眼神,他在深夜出现在他床前,为了他的提升与进步而选择与他结合,他汗湿的脊梁和颤抖的腰臀,他喘息着主动贴近的唇舌,他高潮时迷茫失神的眼……
  小野仰头蓦地发出一声撕裂的狂吼,额头与双臂青筋狂暴,口鼻眼耳暴出鲜血,神经连线值猛然弹起80%!
  ——又接着迅速回落!
  “小野——!”佩佩在通信器私人频道中焦急大吼,她在混乱中似乎看到小野的荒野甲士动了一下,但马上又沉寂下去。
  过了一会儿,通信器沙沙的杂音中终于响起小野沙哑的声音,“……我失联了。”
  “我知道!先别管了你快出来!‘女王’瞄准我们了!”佩佩急道,她看见“女王”的头颅回转,所有的炮管都对准了他们的方向。
  “我失联了,我连自爆都不能……”小野的声音恍惚得像另外一个人。
  “脱入单体机甲!出来!”
  那个声音颤抖而沙哑地笑了起来,“怎么努力都不行,怎么努力我都不是ALPHA,他说让我相信自己,光是“相信”真的有用吗?”
  “牧小野!你别给我在这个时候崩溃!出来!!”佩佩嘶哑地吼道。
  “我不——!!”小野比她还要大声地吼道,“我不做懦夫!!我是荒野甲士!哪怕死也要死在荒野甲士里面!!”
  他喘息着恢复镇定,“你们走,炸弹跟我已经建立了连线,我要试到最后一刻。”
  他切断了所有通信,闭上眼睛再次启动神经连线,更多的鲜血从他口鼻中溢了出来。
  
  “女王”尖啸着对他们发起了攻击,密集的冰弹和本就暴烈的冰块雨令这支机甲队伍毫无反抗之力,战斗机与单体机甲几乎全部殆尽,荒野甲士们体表机甲大片受损,不得不在风雪中挣扎着,动作迟缓地向后方撤退。
  只有佩佩还冒着冰雹袭击奋力靠近小野的方向,“女王”头部凝聚起湛蓝光芒,眼看着即将发动巨型冰弹。
  “何佩佩!你做什么?!回来!”凯林在近战频道里大喊。
  “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你带队撤退!”
  “开什么玩笑!他傻了你也傻吗!回来!!”
  “关你屁事!你滚开!”佩佩吼道。与此同时她脚下剧颤,湛蓝光柱竟刹那间朝着她的方向袭来,因为酷寒而动作迟缓,躲闪不及的她下意识闭上双眼,沉重的机甲却被猛烈撞击了出去!
  佩佩的机甲重重栽落在雪堆中,碾压在她身上的是另一架荒野甲士的战斗飞机模式,但因被光柱扫到而大半个机体覆盖在冰块中——凯林临时重组为战机,赶在冰柱之前撞开了她。
  “凯林——!”
  佩佩掀开他的机体艰难地爬起来,用拳头破开表层冰块,砸开控制舱,将里面毫无知觉的人体拖出,凯林低垂着头在她硕大掌心里一动不动,不知是死是活。
  枪林弹雨仍在向他们袭来,她一合掌将他护在手中,一边躲避一边不甘地看向小野的方向,想去救他,却又不能带着掌心这个蠢货一起去送死!
  “佩佩!”熟悉而冷肃的声音突然伴随着狂风暴响,模糊不清地出现在近战频道里。
  风雪当中突然出现了一架银色单体机甲矫健的身影,边复踏着不断下落的狂冰碎块躲闪跳跃而至,突然举起地上一架小型战斗机的残骸,狠狠砸向佩佩的前方,替她挡下了袭来的一颗冰弹!
  “带队朝黑山方向撤退!”他喝道,那是距离这里最近的一座大山,可以勉强阻隔冰雪,“蠢货交给我!”
  佩佩花了半秒时间犹豫了一下他说的蠢货,是指她掌心这只,还是远处城墙下那一只。最后觉得自己是多虑了,护紧凯林赶紧撤退,途中还拉了凯琳娜一把,又帮她扛起重伤的法兰克,一齐向黑山方向撤去。
  
  边复冒着密集的火力奋力朝前行进,借着身形较小而难被“女王”发觉,没多久就靠近了城墙下。小野挑的这个定位炸弹的地方其实非常不错,最危险的地方即是最安全的地方,因有城墙阻隔,混乱之中的虫族军队和“女王”都暂时没有发现这里还藏着一架巨型机甲。
  小野早已经切断所有通信,仍在锲而不舍地持续神经连线,接连不断地对大脑和中枢神经的冲击令他产生了幻觉与幻听,恍惚中仿佛还在模拟室中,不知道犯了什么操纵错误,被A爷爷大声地训斥,不对,A爷爷虽然要求严格却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这个声音像是……
  “小野!!”站在他脚下的单体机甲发出冰冷急促的机械声音。
  我一定是幻觉了,小野想。他的双眼都被血液模糊,看到的只是个血色的影子。
  怎么可能是边复呢?他不是应该在战场的另一头?他跟我说的最后一句还是“这种废话留着打完再说”。
  我得专心连线……
  “王八蛋!”那血色的影子伴随着怒吼突然弹跳了起来,眨眼逼近控制舱,狠重一拳击向舱口特制玻璃,竟然砸了个大坑!
  小野打开通信器近战频道,犹有些恍惚,“教官?”
  “叫长官!脱入单体机甲,出来!”
  “不……”
  “王八蛋!这是命令!”边复喝道。
  “我不接受!”小野回喝道,他艰难地大口喘息着,血不断从他嘴角渗出,“现在这个局面是我造成的,我要负起责任,我一定要启动炸……”
  “你启动不了!你根本不是ALPHA!”边复烦躁地高喝道。
  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小野的声音戛然而止,呆滞了片刻,喘息声更加厚重起来。边复听到通话频道里的呛咳声,这个神经本已受创的年轻战士开始咳血。
  大片的血色渲染了小野的视野,刺入耳膜的话语仿佛利剑,他是如此的不被承认,他的无能和懦弱和永远无法摆脱的失败果然令所有人都失望着,所有人,他的队友,他自己,还有眼前这个曾经最相信他最支持他的爱人……
  他恍惚中听见通信器中边复急促的解释,“小野,你听我说,这都是我的错……”
  是啊,他想,相信他的确是边复的错,他自己也错了,他就该安分守己地做一个单体机甲战士,承认自己没有驾驶荒野甲士的能力,为什么要因为自己的执着和愚蠢而害死这么多人,将这场本该胜利的战役折损在千钧一发的最后一刻?
  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模糊的视野投向脚下仍在说话的男人,困惑地想对方为什么还要站在这里,为什么还要坚持救他?一个没有用处的战士,一个没有ALPHA能力的ALPHA,一个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人,不是应该被遗弃至死吗?
  他张了张唇发出一个低哑的气音,想叫边复走,但那个气音还未结束便猛然拔高至一声凄厉的惨叫!
  一击冰弹自城墙上方而下,击中了正在焦急解释劝说他的边复!将那架单体机甲瞬间砸落地面,凝成一座冰堆!
  
  小野身快于心,在自己发出第二声惨叫之前已经脱入了单体机甲,从胸甲中滑落,挥拳猛击开冰雪,将冻在正中的边复刨挖了出来。冰弹如弹雨一般向他们袭来,“女王”已经发现了他们这两个近在咫尺的最后残留者,受到重创的她聚集了剩余的全部火力,宣泄着她的怒火!
  小野抱着毫无动静的银色单体机甲,狼狈不堪地躲避逃亡,他甚至根本没有时间打开控制舱查看边复的状况。怀中的机甲低垂着头颅,四肢一动不动地吊垂在空中,他焦急地唤着边复的名字,却得不到丝毫回应!
  呼啸的子弹炸响在身侧,将他途经的战士机甲尸骸一具一具凝结,硕大的冰块还在从天空砸落,将那些不能动弹的机体砸至粉碎,他在这冰寒末日一般的修罗场中跌撞着奔跑,怀抱着他生死未知的恋人,触目所及全是同伴的残骸与坟墓……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我为什么不死在这里呢?他想。
  为什么还如此的清醒?
  老天是想让我清醒地明白,我的存在是多么可笑的笑话吗?
  
  黑山是两座仿佛被巨刃从中劈开的小山,山中是峭壁悬崖,崖与崖的距离不过十米。山头不高,现在已经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从天而降的巨大冰块堆卡在两侧山崖间,只有极少数滚落入山间的缝隙中。
  几架几乎全废、无力前行的荒野甲士潜藏在山外厚厚的积雪当中,驾驶者们已经从机体中爬出,互相搀扶着躲藏入了山中,寻到了一个狭窄的山洞,暂且躲避。
  虽然避过冰雹侵袭与呼啸的寒风狂雪,但山洞中温度也没有丝毫上升的趋势,这些不善御寒的ALPHA们挤在山洞深处,竭尽全力保持体温。
  他们将一支小型光筒卡在岩石中充当光源。凯林仍在昏迷当中,他的四肢已经呈现冻伤的状况,脸色乌青。法兰克和凯琳娜接连不断地轻拍呼唤他,揉搓他的四肢,将他挤靠在中间提升体温。佩佩爬出山洞捧来雪水,合在掌心搓化掉,喂进他嘴里。
  通信器已经彻底失去效用,被冰雪掩埋的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他们四个活物。虫族追兵并没有前来,这场战役令它们也遭受了重大打击,或许也正在求生和整顿当中。
  “可恶,要是这个时候集结兵力再打回去,能将它们一网打尽也不一定,”佩佩一边搓着凯林的手臂一边道,“我觉得‘女王’已经耗尽了能源,不然早追着我们来了。”
  “这种天气下哪里还能集结什么兵力?其他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凯琳娜皱眉道,她冻得浑身发抖,哆嗦着吃力打开佩佩的手,“不许你碰他,要不是为了救你,他怎么会害成这样!”
  “我又没让他救,”佩佩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别忘了我刚才也救了你,你这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留着点儿体力吧姑娘们,再吵我们真的要死翘翘了。”法兰克慢吞吞地说,他也冻得发抖,脑袋上还戴着早已不能发声的大耳机。
  “把他抱起来,抱紧点儿取暖,”佩佩说,“我抱上面,你们俩一人抱一条大腿。”
  “凭什么你抱上面……”凯琳娜刚要反驳,又恼怒了,“抱下面也不行!我哥的腿不让你碰!”
  “呸,请我碰我还不碰呢,快点儿都挨紧点!冷死了!”
  凯林就在这个时候虚弱地睁开了眼睛,一眼看见将他搂抱在胸前的佩佩,呆了半晌,喃喃道,“地狱是这个样子的吗……果然很可怕……”
  “地狱还远着,你想去我送你一程?”
  “你敢对我哥动手!”
  
  在这边四人争执吵闹的时候,十几公里外的暴风雪之中,两个小小的影子正一前一后,共同扛着一块破碎的机甲挡住风雪,艰难前行。
  那是跟大家失散的阿正和憨豆豆,当时他们与四架难缠的敌军巨型机甲在暴雪当中激战,等听见接连爆炸声时要回去支援已经来不及了,加上敌军仍在纠缠,好不容易将对方全部撂倒,他们的机体也已经严重损伤到不能再运作,只能逃出机甲四处寻找大部队。然而通信器失去信号,冰雹雨令他们迷失了方向,反而越走越远。
  “我我觉得,是是是这边,”阿正被冻得直哆嗦,牙关打颤地指着前方说,伸出去的手臂被一块碎冰砸到,当即发出一声惨叫。
  “你你你还好吗……”憨豆豆也冻得声音直打颤。
  “没没事,我们就,朝朝朝这个方向……”
  “真真真的吗……每每次你这么说……我们又又又走远……”憨豆豆表示了小小的怀疑。
  “相信我……亲亲爱的……‘信,信信任’是每一对夫夫都,都要有的……”
  “呃,好好好吧……”
  又走了一会儿,他迟疑地说,“可是为什么……没没有打斗声……”
  “仗已已已经打完了……我们胜胜胜利……”
  “好好吧……”
  这对无比乐天又无比“信任”彼此的夫夫就这么顶着那块“大锅盖”如蜗牛一般朝前慢吞吞地行走,呼啸的狂风冰雹和绵延的雪地仿佛永远都没有尽头。突然走在前面的阿正一个趔趄,向前扑倒了下去,倒栽进了雪里。
  “阿正!”被吓得忘记哆嗦的憨豆豆扑上去扯他的腿脚,拔了几下却没拔出来,阿正在雪中沉闷地大喊,“别慌着拔我!把雪弄开!我的手卡住了!”
  “你忍一忍!”憨豆豆喊道,十分果断地从腰间拔出一支小型镭射枪,朝着雪地轰地开了一枪,在阿正面前破出一个大坑。
  “……咳,”终于露出脸的阿正额头冻出一滴冷汗冰粒,紧张过头马上又开始打颤,“亲亲亲爱的你手真真准,再一点点我的头就要没了——下次不不不准这样!”
  “嗯,好的,”憨豆豆好脾气地道,然后上前帮他刨挖手臂,“下面好像有东西,铁的东西,你手是不是被夹住了?”
  “对对!开开开枪打烂它!”
  “好,”憨豆豆听话地举起枪对准脚下已经显得稀薄的雪层,“你忍一忍。”
  “轰——!”
  不知道他击中了什么,小小的一枪竟带来大地震颤的效果,什么东西在他们下面摇晃颤抖着,憨豆豆站立不稳地跌坐在阿正身边,地面突然开裂露出一个方圆数米的黑洞,他们在惨叫声中与一堆冰雪一同坠了下去!
  “啊啊啊啊——!”
  
  “姑娘们,姑娘们,快停手,”法兰克蹙眉道,“你们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还在互挠的姑娘们警觉地竖起耳朵,山洞外扑朔的风雪中,果然传来一个沉重而跌撞的脚步声。
  佩佩抬手稳住其他人,自己吃力地站起来,关掉光筒,扶着洞壁艰难地一步一步走到山洞门口,冻得发颤的手从腰后摸着匕首。
  一只单体机甲残破的腿脚“咚!”地踏落在她面前,然后轰然倒下!另一架银色机甲也从他身上栽落了下来!
  “快出来!是小野和边长官!”
  自己从机甲中爬出来的小野,满头满脸都是血,喘着粗气在雪中挣扎着爬跑了两步,和佩佩一起将边复从机甲中拖了出来。
  “他身上好多血!”追出来的凯琳娜惊叫道。
  来不及多说话,他们一齐将边复小心翼翼地抬进光线昏暗的山洞。法兰克重新打开光筒,浊黄的光线下,边复一身银色战服早已血迹斑驳,血块在他战服上冻结成冰霜,他脸色惨白,唇色发黑,双手在无意识中紧紧捂住小腹,发出断续的虚弱呻吟。小野手急忙解开他的衣甲,却没有看到任何伤痕。
  “裤子,是从裤子里流出来的!”眼尖的凯琳娜指道。
  “你们避一避,”小野喘气道。
  众人马上识趣地捂住眼睛转过身去。
  小野小心翼翼剥下边复的裤子,本以为对方是腿脚受伤,然而血色模糊的两腿之间令他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抓着衣裤的手发起抖来。
  黑红的血液混杂着透明粘稠的液体从边复股间流出,大腿上凝结出冰冻的血块——那些血都来自内穴。
  他颤着手摸上边复因为疼痛而痉挛的腿根,视线顺着边复身体的颤抖而上移到小腹,恍惚之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下体遭受碰触令边复发出更加痛楚的呻吟!他打了个激灵睁开眼睛,混沌的视线在小腹传来的下一波剧痛中恢复清明,随即又被深沉的痛色所浸染。
  “小……野……”他吃力地抬起手,被小野接住握住,腹腔内一阵一阵急骤收缩的痛楚令他也明白了什么,“是……是孩子……”
  “是我们的孩子,”小野声音颤抖着,“你,你什么时候有的?”
  他立刻想起最近摸到边复腰腹上的“赘肉”,小腹有一些微微鼓起的征兆,边复似乎也因为忙碌而胃口大减,很偶尔的情况下还有些反胃,但是被医生认定“很难生育”的他们都完全没有朝怀孕上面想。
  “我……不知道……我四个月前才做过检查,那时候没……啊——!”边复话没说完便因为又一阵剧痛而发出嘶哑的惨叫,小野急忙将他上身搂进怀里,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他,眼看着爱人下体不断渗出的血液,完全地不知所措!
  “什么孩子?孩子怎么了?!”背对着他们的佩佩听到不对,急忙回过身来,首先就被眼前惨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他要流产了!”挣扎着爬靠过来的法兰克道,他已经冻得有些晕乎,十分努力地回忆着,“我小时候见过,我叔叔就是这么流产的,他是BETA。”
  “那怎么办?!”凯琳娜。
  “血都流成这样了,留不住了,”法兰克吃力道,“得帮他催出来,再拖下去大人也有危险,有的BETA宫口小,卡在里面自己不出来,我叔叔当时就差点不行了。”
  “怎么催?!”凯琳娜。
  “我不知道啊,我也不是医生,当时就听见房间里面说‘开宫口’、‘用力’……”
  “宫,宫口是什么?在哪儿?”“要不然用手推肚子?”“能推吗?都疼成这样了!”
  “啊——!”边复的又一声痛呼打断了这些唧唧喳喳却屁忙都帮不上的ALPHA猴子们,他喘着粗气揪住就近的法兰克的头发,深吸一口气咆哮道,“别吵了!”
  “……”被他吓得群体噤声的“学员们”。
  边复仰起头粗重地喘息,闭上眼深吸了两口气,他露出混杂着痛苦、懊悔和绝望的神色,颤抖着抬起手臂,不堪地挡住脸,他沙哑而疲惫地低语道,“小野帮我开宫口……佩佩你手狠,呼……帮我推腹,呼……其他人滚边上去……都闭嘴……”
  法兰克和凯琳娜战战兢兢地滚一边儿去了,扶起被遗忘在角落里冻得瑟瑟发抖的凯林,一齐紧张地看着他们。佩佩脱下手套挽起袖子,抬头却见小野始终一动不动。
  他刚才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血水和汗水糊花了他的脸,他目色无神而涣散,怀抱着边复的手臂神经质地颤抖着,看起来像在地狱里走过一遭。
  “发什么呆!快!”佩佩推了他一把。
  他仿佛木偶一般运作了起来,将边复让到佩佩怀里,自己绕到下面分开边复的双腿,那个被鲜血浸染的穴口仿佛有生命一般颤抖地缩放着,而他将亲手引出自己已经死去的孩子。
  他低着头低低地苦笑起来,像疯了一般,泪水混杂着血与汗从他脸上滑下,他一边笑一边哭着说,“阿复……对不起……”
  他掰开那个痉挛而潮湿的入口,将手指深深地探了进去。
  “啊——!啊……啊啊啊……”
  男人嘶哑的惨叫响彻着山洞,渐渐被洞外呼啸的狂风所掩盖……
  
  “豆豆,醒醒。”阿正摇晃着憨豆豆。
  “嗯……再睡会儿。”
  “你不是在军营的床上!快醒醒!”
  憨豆豆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疑惑地看向四周。他们正处在一个仿佛深井一般的地下空间,微弱的光芒混杂着雪花从头顶几十米高的那处黑洞投射下来,幸而与他们一起跌落的厚厚雪层给他们做了缓冲。
  而他们的四周与身下,都是被冰雪覆盖的各类仪器,不少还锈迹斑斑,看起来这里许久没有人居住过。
  他们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小心地跨过脚下障碍。阿正打开随身的小型光筒,照亮四周,身为狙击手的他眼光十分敏锐,敏锐到令他当即发出一声惨叫,差点打翻了光筒!
  “怎么了?”憨豆豆急忙搀住他。
  “小,小野……”
  “什么?小野在哪儿?”憨豆豆急忙朝四周黑暗里看去。
  “不,不是,到处都是……”阿正发出仿佛见鬼一般的声音。
  憨豆豆举起他手里的光筒朝前方一朝,登时也被吓得后退了一步。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他们强稳住心神,搂抱在一起大着胆子朝前走去,仔细地观察起房间周围这些令人心悸的玻璃器皿。
  每一个真人等身大小的玻璃柜中,都密封浸泡着一具尸体,有四五岁的孩子,也有最多至十四五岁的少年,甚至还有几个月大的婴儿,但他们无一例外,都长着和小野一模一样的五官和发色。玻璃柜旁标注着他们的不同编号和出生、死亡时间——最多的也只有一两个月存活时间长度。
  “这,这是一个人体实验室?而且还装满了大大小小的小野!天啊,这简直太可怕了!”阿正战战兢兢地说。
  憨豆豆读着标签,疑惑道,“最近的时间是XXXX年,五十三年前……那不是虫族入侵的第二年?小野也是来自这里吗?”
  “没可能,小野今年才二十一岁,据说当年被捡到的时候也才两三个月大。这里看起来已经关闭了很多年,没可能让一个两三个月大的婴儿就那么活到几十年后吧?难道还能时空穿越?”阿正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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