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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蜃仙-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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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衍礼愤愤地说:“自然是答应风浪一停就离岛,三师公不许,员峤掌门就拿剩下的人逼他……我当时就忍不住了,还走什么正道,还修什么仙!干脆跟着师叔一块离岛得了。”
  衍凉忽的想起那日海底黑袍人讥讽时说的话,此刻梗在喉中,难受得紧。他努力压下那感觉,继续问衍礼:“所以你们就真的离岛了?那师父呢?”
  衍礼点点头,将剩下的事说了:“当时有离岛之想的人也不少,只是大家在岸上也有各自不同的去处,所以到最后都分散着走了。”
  “怀妤师叔还有衍菱衍菀她们比我早走一天,却不知究竟往哪个方向去了,你若要找她们大可沿着这附近的海岸去打听,应该能打听的到的。”
  衍凉转头看着周围三三两两坐着的岱舆弟子,想来等到天亮后,他们便要各奔东西了,一场修仙梦,却想不得最后这般寥寥而散。
  “你今后打算如何?”衍礼并不知衍凉半夜与怀妤出去的事,只当他是岛沉时与大家走散了,故而没有多问什么。既是如此,衍凉也不愿再多说什么,给他徒增烦恼。
  衍礼尽量放松了口气,作出不在乎的样子:“肯定不再去修什么仙了,本来我就不太想学那些东西。”
  他也不管衍凉信不信,反正哪怕只是骗骗自己也好,又说道:“我老家离这边也就十几里地,这么些年过去,爹娘应该也还在,是时候回去看看他们了。”
  “然后呢?”衍凉也不拆穿,只是与他接着聊日后的事。
  “然后,”衍礼笑了下,看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我家里还有几分田地,这些年来从三师公那里也得了不少好东西,足够再多换些地,日后做个小地主不成问题。”
  衍凉也跟着笑了,却又听到衍礼问他:“你呢?”
  “我……”衍凉摸向腰间的锦囊,将那蒲牢龙符握在手中。他要去寻剩下的九龙符,若老天垂怜,让他能救回执荼……只是这些便不需再与衍礼说了,衍礼这样的人便是入了俗世,也必能生活富足安乐,何苦说出来让他再多一分担心呢。
  “我找到了在岸上的两个兄弟,以后应该会跟着他们去跑商吧。”他这样轻松而又简单的回答道。
  “二哥!”正说着,远处传来窦茗的声音,衍凉回过头去,看着厉逊与窦茗二人正在匆忙的赶来。想来是醒后看到了他的留信,急着出来找他的吧。
  衍凉向他们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在这里,而后又对衍礼说:“就是他们两个。”
  衍礼也站起来看过去,对着衍凉说道:“你既然有去处,我就放心了。”
  天大亮了起来,坐在海滩上的岱舆弟子也纷纷站了起来,互相道着别准备各自启程了。
  “我也该走了。”衍礼看着远方的海面,声音中带了浓浓的不舍,可只是片刻之后他便又笑了:“我家就在十几里外的东彭镇上,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去找我!”
  衍凉用力点着头,满口答应:“一定!”
  衍礼又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最终还是转身,向着背离大海的方向远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了说~小扁豆和大栗子里面有一个说了谎,大家猜是谁( ̄▽ ̄)/


第35章 (三四)骨羽
  “我真的不出海了。”衍凉坐在小木屋的凳子上,窦茗站在他的身边,厉逊则是直接倚在门口。自从早上把衍凉从海边带回来后,俩人就这样看贼似的,一直盯着他。
  “你昨天还说等七天再出海呢,结果半夜就溜走了。”窦茗起身去一边的灶台前倒了杯热水,搁在衍凉的面前。
  厉逊也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我又加了一倍的价钱,那船工答应三天就能把船修好,你就再等等吧。”
  衍凉摇摇头,抬头认真的说:“我真的暂时不用出海了,早上碰到的那几个就是我的同门师弟,他们把岛上的事都告诉我了,我就不用去了。”
  窦茗被他骗多了,如今就算听着再情真意切也是不敢相信的,只得向厉逊递了个疑惑的眼色。厉逊自然也不太相信,就试探道:“既然如此,前几日雨冲塌的陆路也通了,午后就会有人来接咱们。我最近一次见到那个知道九龙符的人是在蒲阳城中,不如咱们下午就启程去那里打听一下?”
  “行,如此安排甚好,多谢大哥费心了。”衍凉一口答应下,还顺带向厉逊道了谢。
  “扁豆,咱们还要继续盯好了他。”厉逊被他这么一弄更不放心了,一边嘱咐着窦茗,一边走过来按着他的肩膀:“你也不想想,这些年来你统共才叫过我几次大哥?”
  衍凉有些哭笑不得,毕竟是七八年没见,大家又都长大了,他怕像以前那么大栗子大栗子的叫,厉逊不高兴,又不想生分了才这么叫的,谁知他还不适应了。
  “好好好,大栗子,小扁豆,你们就放过我吧,我这次真的不跑了。”衍凉一个劲的告着饶,直到过了午后,两人的看管才松了些。
  正是日光微醺,让人有些发困的时候,破木屋的门却被敲响了。
  厉逊一听到动静,就从桌边起来,对衍凉说:“接咱们的人来了。”
  衍凉起先没多想什么,直到厉逊一下子推开了门,他看着门外那成堆的伙计和车马后,着实有些吃惊。
  “老板,这是您让准备的衣裳,浴桶也准备好了,让人现在就抬进来?”一个看上去挺机灵的伙计上前跟厉逊汇报着。厉逊点点头,随意往里屋一指:“抬那边去吧。”
  而后又冲着窦茗喊了声:“扁豆你先去洗,勤添着热水点,别着凉。”
  窦茗欢呼一声,结果一边伙计递来的衣裳布巾冲进了里屋。而剩下的伙计都簇拥着他俩去坐下,有擦桌子的有倒水的,个个都殷勤很。在那么个小破屋中,却摆出了这般架势,着实有些怪异。
  当初厉逊说他是跑商的,衍凉还只当他是一般的商人,可眼下这架势……怎么多了几分执潇的意思?
  “想不到吧,大哥我现在也是实打实的有钱人了,只是前几天被困在这边才狼狈了些。”厉逊却有些得意的拍着他的后背,又温声劝道:“所以啊,你也别再惦记那些神仙的事了,以后就跟着我,咱们兄弟三个好好赚钱享福不好吗?”
  好,其实真的很好。若是没有执荼,衍凉一定会一口答应下来,可是……
  “大哥,我听你的。”衍凉对他笑了一下,厉逊刚要松口气却又听他说:“只是在此之前,我要先想办法去救一个人……等我救回他后,就再不想什么修仙的事,带着他一起跟你们做买卖,过日子。”
  厉逊听后表情僵了一下,但片刻后还是略高兴地说:“行,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话说你要救的那个人跟你是什么关系,你找九龙符也是为了他?”
  衍凉稍一犹豫,但还是坦然答道:“他是我的师公,也是我喜欢的人。我找九龙符也确实是为了他。”
  厉逊起先也有些猜测,如今听衍凉说出来证实了,理解的说:“你小子也真厉害,居然把主意到打自己师公身上。行,既然是为了救自家人,我一定尽力帮你打听那事。”
  三人都洗刷干净后便上了路,因衍凉心中始终记挂着事,这一路也不再拖拉什么,只用了四天多些,就到了蒲阳城中。
  他们进城时,正是傍晚街市上最为热闹的时候。衍凉坐在马车中,听到外面熙熙嚷嚷的叫卖嬉闹声,不禁伸手打开了车窗上的帘子。幼时与老头子进城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这些年来在岱舆岛上,虽也有师兄弟们玩乐的时候,但到底与眼前这世俗生活之象有着太多的不同。
  推着木车的小贩大声叫卖着自己车上的货物,提篮的妇人俯身挑拣着摊子里的几块花布,玩闹的孩子们结伴穿过集市街巷。
  这样带着烟火气息的尘世,尽管没有仙岛之上的种种飘然惊奇,却让衍凉的心中生出几分安宁。若是……若是真的能救回执荼,便与他一起寻一座小城,置一所宅院,白日跟着厉逊出去经商,夜里就靠坐在一起,像当初在东崖上那样相依相伴。
  这样的日子,执荼会喜欢吗?
  其实若是执荼不喜欢这样嘈杂的地方也没关系,他们也可以到座人迹罕至的山上,再造一方夕鹊小院,不问世事朝暮相守。
  “听说了吗?凌云派又在桥那东桥头收弟子了。”
  “是嘛,前些日子我刚把我家老二送到华熙派那边去了。”
  几句闲言飘来,却引起了衍凉的注意:“凌云派,华熙派……是新的修仙门派吗?”
  他本是喃喃自语,却被窦茗听到了,笑着对他说道:“不是的,凌云、华熙那些是门派不假,但不是修仙门派,而是教人习武的地方。”
  “习武?”衍凉有些惊讶,不施加灵力,只用招式吗?
  窦茗点点头,认真的给他解释道:“是啊,就是教人锻炼身体,学拳脚兵器功夫的地方。”
  正说着,他们的马车也经过了路上那人说的东桥头,衍凉探身去看,那收徒的地方被好些人围着,正中几个身强体健的汉子,或是持刀或是持剑的相互比划着,虽几乎没有灵力,但动作开合间所蕴含之力,亦是十分了得。
  “便是没有你们口中的修仙,我们这些寻常人的日子不还是要过嘛,”厉逊看他有几分兴趣,便指着前边给他们驾车的几个伙计:“他们几个就是我从那些门派弟子中招来的好手,在外做买卖时带着,也放心些。”
  马车慢慢驶离桥头,这些年来仙道衰落,起先人们还惊慌着无法接受,可是这么多年过去,凡世之中的人似乎也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大道三千,没有修仙,自然有其他的路可以去走。如此一来,竟像是他们太过执迷了。
  衍凉低头沉思着,思绪却又不知飘到哪里去了。等厉逊叫他时,他才发现马车已经停到了一处驿馆前。
  “到了,这是咱家自己开的馆子,”厉逊和窦茗都已站到了车下,等衍凉下来,俩人便一左一右夹着他:“这几日就先在这里住下了,我让人去给你打听那人的事。”
  “好。”衍凉颇为感激的答应着,又听窦茗说道:“都到了这边,我跟大哥就不那么盯着你了,楼上给你单独准备好了房间……但你可别真的又跑了,就是真的要走也跟我们说一声才是。”
  衍凉抬手摸了摸窦茗的脑袋,像以前一样哄到:“放心吧,我还等着大哥帮我打听九龙符的事呢,绝不会再跑了。”
  衍凉再三保证着,窦茗和厉逊才堪堪放了心,明知凭着衍凉如今的身手若要出去谁都发现不了,但还是叮嘱了伙计要注意些。
  来到为他准备好的房间中,衍凉先是里外看了看,而后便一头扎到了床褥之中。算来他也是好久没有安心的睡上一觉了,夜里安静下来时,总是被许多事困扰着,少有困意。今日不知是怎的,难得感到几分困倦,他索性也不管是什么时候了,倒在干净舒适的床上睡了过去。
  本以为能一觉睡到天亮,却不想半夜就醒了过来。衍凉看着周围黑漆漆的屋子,想要再睡过去,却是不能了。
  他抬抬身子,看着窗外除了月光外,还透着几点灯火。虽是夜半时分,这濮阳城中的人却也还未全部入眠,衍凉下床推开窗子,还能看到远处灯火通明的夜市。
  既是睡不着又躺不住,衍凉干脆出了房门,打算到驿馆后的小院中透透气。虽说这驿馆布局很是寻常,可衍凉到底是好些年未入世的人,走走停停的,竟不知绕到了哪处亮着光的侧院外。他知道自己走错了地方,想着转身再摸索摸索兴许也能走回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厉逊的声音。
  “今晚就要给那边送过去了,你们可要加紧些。”
  衍凉一听,知道他是在谈生意,自己不方便过去,就先站在院外等着。谁知正巧撞见一个要往侧院里去的伙计,那伙计不认得他便叫出了声:“你是什么人,怎么跑这里来了。”
  说着一边叫人,一边把他往院里拉。
  衍凉只觉得尴尬异常,因着也没做什么亏心事,没反抗什么就被那伙计拉近了院里。既然已经进来了,便随意一瞧,那院里倒是个作坊模样,一堆伙计忙里忙外的,雕刻着一堆黑乎乎的东西。
  “大半夜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厉逊一见是他,明显松了口气,让那些伙计都该做什么做什么去,自己揪着衍凉往一边去了:“说吧,是不是又想跑?”
  “没有没有,”衍凉赔着笑,连忙解释道:“我要是真想跑怎么会绕到这里来,不过是晚上睡不着出来转转,你这驿馆开的也大,我这不就迷了路嘛。”
  厉逊见他神色不作假,便带着他往外走去:“你啊,就不能老实会,要是让扁豆知道了又要担心了。”
  从小院里出来,衍凉却还是有些好奇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他总觉得有几分阴凉之气。
  “那院子里,是做什么的作坊?”
  他这样直白的问,本来以为厉逊会不方便说,却没想到厉逊却坦然的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是做这个的。”
  衍凉接过来一看,却是枚看不出什么材质雕刻而成的羽毛,一指来长黑乎乎的却没什么分量,可就是这样小的东西,衍凉却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阴气
  “这是什么?”他皱眉问道。
  厉逊不答,却将人带进了屋子里,关好了门才说道:“这是……骨雕。”
  衍凉的手微微一紧,追问到:“人骨头?!”
  这句话一出,脑袋上就挨了厉逊一下:“想什么呢!我哪来胆子买人骨头!”
  听厉逊这么一说,衍凉才安了心,却还是觉得这骨雕羽毛有些怪怪的,就听厉逊继续说:“就是些牛骨猪骨做的罢了,只是……”
  衍凉听出他语气中有几分不对:“只是什么?”
  “不瞒你说,我总觉得这东西有些古怪,”厉逊想着衍凉好歹修炼了这些年,兴许能帮上忙,便跟他细说起来:“这东西是西边有个叫苍翎羽的门派跟我这里订的。要求也很简单,要我随意去收些大骨头来,找人雕成骨头的形状……这些虽然都不常见,但说不定是人家门派自己愿意,也没什么。”
  “只是他还有个要求,说是所有的骨头都要用他们给的黑染料浸泡上色。”厉逊摆弄着手上的骨雕羽毛:“什么骨头什么羽毛,之前我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可就是他们给的那染料,只要一靠近,我就觉得阴森森的,怪不舒服的。”
  “苍翎羽……”衍凉看着手上那枚骨雕羽毛,这样的阴气绝不是那些只习武的普通门派能搞出来的,难道是与邪道有关?
  他这边皱眉沉思着,厉逊却忽然伸手把那羽毛收了起来:“行了,我也就是憋在心里太久了,怕扁豆害怕就没跟他说,今天正巧让你碰见了,才随口跟你说说。”
  衍凉见他不愿多说,可还是开口劝道:“这东西我确实没见过,上面确实像是附了一层阴气。为保平安,这生意你以后还是少做吧。”
  厉逊听后轻轻吐了口气,拍着衍凉的肩膀:“行,我心里有数。”
  作者有话要说:
  这文真是……冷得我想哭(づ●─●)づ
  好想开个小萌文暖一下自己


第36章 (三五)驿馆
  衍凉辞别了厉逊,按照他的指点,重新上了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中。
  他原本只是觉得屋子中闷得慌才想出去透透气,可出去这一趟回来,他却更坐不住了。
  虽从未听过苍翎羽的名号,但只要他一想到那枚带着阴气的骨雕羽毛,心中便有些不安稳。来回踱了不知多少来回的步子,衍凉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这次他也是长了教训,想要先向店里的伙计打听好着驿馆的布局,可谁知那伙计得了窦茗的嘱咐,一听他问这个便生了警醒,死活不肯跟他细说。
  衍凉无奈只好放弃,转身回到楼上,直接无声的翻到了楼顶。就这么守了好一会儿,总算远远地看到运货的小车从那边侧院里出来,衍凉心中一动,立刻跟了上去。
  “你说二哥问你店里的布局?”那伙计知道了待衍凉回房后,还是放心不下,便又向窦茗汇报了一遍。
  “是,不过小的记得您说的话,没敢跟他说,”那伙计将二人的话一一交代了,还不忘补充:“后来小的也是亲眼看着他回的房。”
  “行了,我知道了。”将那伙计打发走,窦茗坐在桌前又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出去了。
  衍凉注意隐蔽着身形,一路在屋顶房檐后跟着车队,他本以为那批货物会被运到什么偏僻的地方。谁知车队奔着濮阳城的主街就去了,眼下虽已是深夜,但蒲阳主街上人还多得很。一行人丝毫没有要隐瞒什么的意思,偶然碰到了熟人还会吆喝着打声招呼,像是在运着一批极为寻常的货物。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衍凉此时有些不太确定了,但还是直觉还应继续跟下去。然而他却并没有再跟多久,因为那车队就在不远处的一处商铺前停了住了。打头的人跟里面掌柜的招呼了一声,剩下的伙计便七手八脚的将车上装货用的箱子抬了下来,送到了那铺子里。
  衍凉不好跟得太紧,只等着那些伙计都进去了,他才从房檐上下来,走到那铺子前打量起来。
  “买皮货的?”衍凉更是觉得奇怪,抬脚走进去,却不见有什么伙计或是掌柜,只在不大的屋子两边挂满了格式皮货。有打磨干净的皮子,也有犹带着毛绒的皮草。
  衍凉轻咳一声,本以为会有人迎出来,可等了半天店中却始终只有他一个。心中的疑惑更甚,他开始作出看货的姿态,翻动起两边挂的皮毛。这么一溜翻过去,始终未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可越是这样,衍凉便越发肯定这店中必然有古怪,可就是找不到是什么。
  他这么走走停停的翻动着,目光却落到了正中的台柜上。那台柜不过三尺来长,上面放这些寻常的账本算盘一类的物件。可台柜之下,却铺了一整张黄虎皮,惹眼的很。
  衍凉走了过去,还未碰到那台柜,只是脚尖踏到了那黄虎皮上,便听到一声虎啸。他下意识的收回脚,低头去看那张虎皮,可虎皮却毫无反应。这是怎么回事?他疑惑着,甚至用手去触碰了那虎皮,却再没了任何反应。
  “呦,招待不周,让您久等了。”衍凉正沉思着,却忽然听到头顶响起了一个声音,他刚一抬头却被一张不知什么皮毛蒙住了头……
  衍凉本以为是遭到了什么暗算,刚要运起灵力时,伸手用力掀开那张皮子,可抓到手里时,那皮子却变成了一张门帘,而门帘之后是一处四四方方的院子。
  衍凉丝毫不敢放松,慢慢地走进那院子中,定睛望去,满目皆是冷清破旧之感。
  那院子建的十分宽敞,里面也有些假山池沼之类的景物,可无论是地上的破裂的青砖,还是一边枯萎了的花草,都显示着这里很久没有人好好打理了。
  院中倒并非是空无一人,反而有几个小贩在地上铺了块布,布上搁着几样小物件,像是做买卖的样子。
  衍凉环顾四周,七八层高的小楼围绕院子而建,每层上都挂了灯笼,可那些灯笼却都残破不堪了,在风中勉强支撑着不灭。
  衍凉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故而不敢贸然与人搭讪。只小心的绕过院中摆摊的小贩,往前走去。院子的四个角上都有一处拱门,衍凉随意选了离自己最近的那边走了进去,却不想紧贴着门边竟站了个衣着破烂的少年,见他过来懒洋洋的看了一眼,伸手从一边凳子上放的一摞红信封中抽了一枚,塞到了他的手里:“云渡山庄,五月十五,恭迎大驾。”
  这样散漫的语气,显然是蹲在这里见人就发的小工,衍凉拿着那信封本不想打开看的,但想到里面可能会有些关于此处的信息,走出去几步后,还是将那信封拆开了。
  刚刚看了一眼,他的手却抖了起来。
  “鄙人长忧仙道之不复,日夜难安,曾偶得九龙符一枚,闻此物可开天地之灵脉,苦研多年终不得其法。眼见大限将至,却不舍此物蒙尘,故愿赠与有缘道友。如有意者五月十五,云渡山庄,恭迎大驾。”
  衍凉做梦都想不到,居然这样便得到了九龙符的消息,正是又喜又疑之际,却听到楼上传来熟悉的声音。
  “衍凉师兄!是你吗!”
  衍凉抬头一看,却是衍菀。
  “是,是我。”衍凉立刻应着,几步跑到楼上衍菀面前:“你怎么在这?师父呢,也跟你在一块吗?”
  当初岛沉后大家都没有看到衍凉,再加上当时的情况,就连怀妤都认为衍凉怕是凶多吉少了,衍菀她们自然也就当衍凉也沉到海里了。如今再见面,小姑娘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对着他哭个不停。
  “好了好了,别哭了,”衍凉看着平时活泼骄纵的师妹哭成这样,心中也是酸酸的,一个劲的安慰她:“没事了,我这不活的好好地嘛,没事了……”
  她这么一哭,房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匆匆赶出来的却是怀妤。衍凉见了她,也哑了声音,半晌才调整好情绪,深深一拜:“师父。”
  这才几日不见,怀妤便憔悴了不少,可看到衍凉时,眼睛中却亮了一下。一把将他扶起,不住的点头:“好,好,没事就好。”
  几人重逢自然有很多话要说,在走廊中也不是回事,怀妤强笑着带他进了房间中。
  “这里原是修仙者的客栈,只是这些年来仙道不复,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少,所以才荒废了大半。”怀妤见衍凉有些疑惑,为他解释道。
  既是见到了怀妤,衍凉的心就放下了大半,不由得想起当初海底之事:“师父那日可曾追上了那黑袍人?”
  怀妤面色一沉,叹着气摇摇头:“没有,那人本意就是将我引开,可引开后没多久竟是带上了杀意,我自知敌不过,幸而……三师叔来了。”
  “我们想要夺回楚婼,但又与他缠斗无解,后来被岛沉之力冲散。等再次醒来时,我、三师叔和楚姑娘就已经到了员峤的海滩上。”怀妤简略的说了当时的情形,转而又问衍凉:“你呢?我走后法阵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
  衍凉沉默了一会儿,他并不想去回忆那时发生的一切。衍菀想要再问,却被怀妤制止了:“罢了罢了,既然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知道你没事,就已经够了。”
  三人说了没多久话,衍菱就回来了,见到衍凉也是一阵痛哭,好半天才止住。
  衍凉看到衍菱手中也拿了一枚红信封,便开口向怀妤问起九龙符的事。
  “九龙符?”怀妤打开了那枚信封看了看,又皱眉想了一会:“我确实曾听师父说起过这个东西,不过师父也没多说。”
  她看到衍凉神情凝重,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如此,我虽不知道,但应该有一人知道这九龙符的事。”
  衍凉一听忙追问道:“是谁?”
  怀妤侧过身子,注视着身后紧闭的房门,轻轻吐出二字:“掌门。”
  衍凉轻轻地推开房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他想不到,清醒后的执沧竟然选择了与怀妤她们一起离开员峤,来到了此处驿馆中。
  “弟子衍凉,拜见掌门。”隔着密不透风的深色床幔,衍凉还是恭敬的向他行了弟子礼。
  半晌,里面传出了执沧的声音:“好……”
  “执荼,还活着吗?”
  衍凉整个人僵在了原地,心中像是被利刃穿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可床幔之中的执沧却又重复的问了一遍:“执荼,还活着吗?”
  “掌门为何要这样问?”过了好久,衍凉却只是反问向执沧:“是因为……您觉得岱舆沉了,所以想要确定他也跟着去了吗?”
  执沧凉薄的声音却给了衍凉勇气,继续追问道:“那岱舆之底的鳌柱究竟是什么!究竟是鳌柱,还是人柱……”
  “而这一切,又与执荼有什么关系!”
  他终于将这段日子以来,沉甸甸的压着他的疑问全都问了出来,不由得走到床幔边,注视着里面的身影。
  “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执沧嗤嗤的笑了出来,那声音格外苍老而恐怖:“你猜的没错,这些年来,撑着岱舆的不是什么鳌柱,而是人柱……至于有什么关系?”
  “那人柱便是执荼与周厄亲手制成的,这便是其中的关系!”


第37章 (三六)冤孽
  此话一出,顿时在衍凉心中激起巨浪,尽管早就隐约猜测过,可如今听执沧亲口说出,他仍是颇为震惊。
  “想我岱舆,堂堂仙途正道,却要靠那邪功所撑,也怨不得会有今日之劫啊。”执沧又用尽力气高叹了一声,而后粗重的喘息起来。
  “人柱,邪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良久,久到执沧的喘息声都渐渐平复了,衍凉才有开口问道。
  执沧哀嚎完后,情绪似乎也稳定了下来,喃喃的讲道:“起初岱舆之下,撑得确实是鳌柱。三根鳌柱,并一块九龙符,支撑着仙岛不沉,灵气不散。”
  “九龙符?!”衍凉再次惊起,原来那日法阵之中,黑袍人想要夺取的竟是九龙符!
  “嗯,”执沧并没有分神,而是继续说着鳌柱的事:“可世上灵气皆衰,仙岛哪里就真的能免于此劫,时日一长,那鳌柱便撑不住了,纷纷出现了裂痕,其中一根更是几近碎裂。”
  “那时岱舆之首正是吾师周厄,他得知此事后,多方查找,终于想出了弥补之策,”执沧说到这里,却忽然问起衍凉:“执荼让你练得可是西升之功?”
  衍凉不知他为何提到此事,却也老实回答:“正是,师祖找到的办法可是与那西升经有关?”
  尽管隔着幔帐对方无法看见,执沧还是点了点头:“那西升功法本是最为刚直宏正之道,可物极必反,它刚正之脉中偏偏有生出了一道邪脉……而师父当时所寻得的弥补之法正是这条邪脉。”
  “再好的功法都有反正,更不用说人。而那条邪路便是吸人魂中至阴至邪之气,再以自身阳正之灵相补。天地万物,都是又阴又阳才为生,被施法之人尽失其阴,又为霸道功法所促,遂化为至阳之人柱,如此才得以替代碎裂的鳌柱。”
  “那施法之人会怎样?”衍凉闭目,想到的却是执荼周身灵脉之中永远散不去的阴鸷之气。
  “施法之人,得阴气相助则功力倍增,但他所吸取的乃是魂魄之中全部的阴邪,阴气虽可入灵脉,但邪魄却缚于其身,日夜纠缠噬虐,至死不休。”话说到这里,执沧未免叹息:“邪功终究是邪功,修行一如土灰般,指不定哪日便功败身死,可就是真的身死后,只怕那些邪魄还会继续折磨起魂魄,直至灰飞烟灭,两方皆再无轮回。”
  衍凉的手在抖,不止是手,他的全身都在抖。日夜纠缠噬虐,直至灰飞烟灭……执沧说的那般轻巧,可每一句话却都像烧红的烙铁般,烫印在衍凉的心口,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执荼……那样一个似灵似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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