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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蜃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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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你做的……很好。”
这样的夸赞反而让衍凉脸上发起热来,避着执荼的目光将人揽了揽:“你觉得好就好。”
就这样带着羞涩又单纯的温存着,两人迟迟都不愿起身,在床、、上赖了许久,执荼觉得实在不像话,才催促着要起来。
衍凉先是披了件外衣,下床去柜子中取来干净的里衣,却不要执荼动手。只在执荼腰背后塞了自己的枕头让他倚在床头,亲手为他换上一件件里外衣裳。
而后迅速打理好自己,又用灵力将水催温,倒在盆中端到床前让执荼洗漱。
“哪里用你这样伺候了。”执荼笑了下,刚要自己挪动一下,却被衍凉递来的水杯抵住了嘴,无奈只得就着他的手漱了口。
“我这辈子最想做的事就是伺候好你,”衍凉执着干布巾擦拭着执荼唇上的水渍,将那一应的物件都推开,忍不住又落下一吻:“真希望能一直这样,让你时时刻刻都依赖着我。”
执荼望着衍凉的眼睛,仿佛从七年前的年夜开始,他的眼中便只有自己的影子了。这样的感情让他欣喜让他沉沦,可也让他担忧。他还有多少时间呢,还有多少时间能够陪在衍凉的身边,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日……
衍凉没有听到执荼的回应,房中渐渐安静了下来,他又怎会不知执荼在想些什么。抬头看看窗外明媚的阳光,索性打破了这种沉闷,将执荼一把横抱了起来:“总在屋里闷着也不是回事,咱们出去晒晒太阳吧。”
衍菱来时,他二人正在院前的荼蘼花丛边,执荼躺在摇椅上,执荼则在他手边置了一套小桌小席,一边陪执荼聊天,一边在书卷上写写画画。
衍凉听到动静,抬头看时却是衍菱红着眼睛,急匆匆地一路跑了过来。
他刚要开口问出什么事了,却见衍菱不顾有执荼在场,直接掀了他的桌子:“师父就是瞎了眼才教养了你这么个吃里扒外的好徒弟!”
衍凉因她这般举动一惊,却也很快反应过来必是怀妤出了事,忙问道:“师父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那衍菱通红着双眼,却忍着不掉下泪来,指着衍凉骂:“我和衍菀都看得出那执潇是个靠不住的,这些年来与师父能避则避。偏偏你和衍桐是个没良心的,不过收了他些好处,便把师父往火坑里推!”
一边的执荼也听明白了,这是说的执潇与怀妤的事,见衍菱正在气头上,便帮着劝和:“执潇又做出什么事了不成,你先别急慢慢说。”
衍菱一听到执荼这个颇有好感的长辈说话,眼泪又上来了,抽噎着总算把事理了一遍:“四师公您不知道,今日那执潇回来了,他还带了个女子……”
“怎么会!”这一出出让衍凉有些措手不及,这些年来他看得真切,执潇虽不正经但对怀妤也是有真情的,如何怀妤才答应了每几日,就带了个女子回岱舆。
“怎么不会了!”衍菱又气又伤心,声音都变了调:“他带了人家方壶岛上的小姐回来,说要收作徒弟,一同住在他那聚绛楼中。什么徒不徒弟的,分明是要……”
执荼一听是方壶岛上之人,便觉得事情不简单,沉思片刻安排道:“阿凉你先与衍菱去怀妤那里看看,莫要让她太过伤心……我去掌门那里一趟。”
“你身体……”衍凉皱眉,扶在执荼身侧,两人对视着,执荼却又安抚的摇摇头:“放心,不过是……哪有那么娇弱。”
“况且这次的事,怕是真的没有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写了点……应该不会有事吧……?
第30章 (二九)阵法
执荼直接上了西涽峰,而衍凉则跟着衍菱往北元峰灵翠院赶去。
月光未至,灵翠院中一切如常,仿佛那夜的月宫只是一场幻梦。衍凉也没什么心情去看院中的景象,与衍菱直接就往二楼去,迎面就看到衍桐丧着脸蹲在廊梯上。
“师兄……”衍桐心中又恨又悔,当初怎么就帮了执潇,怎么就将师父推至如此境地。
衍凉皱眉点点头,用力拍了两下衍桐的肩膀:“我先去看看师父……”
二楼上,怀妤的房间并未关门,衍菀绷着一张小脸坐在外间的圆桌前。见衍凉来了,亦如衍菱一般,红着眼睛上来就要骂,可又怕吵到内间里的怀妤,故而好几次张嘴,却终是一言未发。
衍凉任着衍菱与衍菀两个出气,而后向着她们深深一拜:“之前种种错处,衍凉都认了。如今,我先去看看师父吧。”
衍菀虽然难受,但也总不能拦着衍凉,只能点点头:“师父就在里面,自早晨就没出来过,也没什么动静。”
衍凉示意自己知道了,轻轻扣了扣里间的门。
“进来吧。”不多时,里面便传来了怀妤的声音,听着却很是平静。
衍凉答应了一声,推门进去,便看到怀妤依旧一身素衣坐在窗下书案前,玉手执了书卷,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见了怀妤这般模样,衍凉反倒不知该怎么开口了,只顺手合上了房门,缓行几步来到怀妤身前:“师父——”
怀妤见他进来,亦是淡淡点点头,却从桌上取了一摞整理好的书册:“四师公既回来了,你日后必定也就跟他在东崖上修行了。这是我前日顺好的,寻常弟子的功课,你在东崖上有空就看看,虽比不得四师公单授的精细,但多看些也总有益处的。”
衍凉赶忙伸手接了,心中更是酸涩,纠结半天还是出了口:“师父,您心里若是难受……即便不想与我和衍桐说,与衍菱她们说说也好,莫要憋在心里。”
怀妤稍稍低头,像是在细看书页上的注文,可那些密密麻麻的小字,如今又怎可能入得了心呢。
“其实,也没什么,”她苦笑了一下,将书卷合上放到一边:“心中固然是难受些,可这样的事,我从一开始便已做好了准备。”
“您——”衍凉一愣,他既想要安慰怀妤,又觉得执潇并非那样朝三暮四的人:“师父且别太难过,我临来前执荼也说过,此事怕是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三师公与那方壶来的小姐另有隐情呢?”
“那些我都明白,只是没想到,这天来的这样快罢了,毕竟他才刚刚……”怀妤摇摇头,她心中显然也是乱的,又摆摆手:“算了,这也不是他的事。既是各有各的难处,趁情未深,这样散了也好。”
便是装作不在意,说到“散了”二字时,衍凉也能听得出怀妤的疲惫与落寞。这些年来,他看着执潇一路苦追,看着怀妤由冷及热,可谁又能想到,最后明明已然定情,不过又是几日的光景,却换来一句“散了”。
这边衍凉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怀妤,外面却传来了吵闹的动静。
“去看看吧。”怀妤深吸一气,又让自己明面上恢复那副淡然的模样,衍凉答应着开门去看,却是执潇与执荼来了。
衍菀几人见到衍凉尚且又骂又闹,更不用说执潇这个祸根了。当下便忍不住与他吵闹起来,连一向软糯的衍桐也揪着执潇的衣裳,将人往外赶。
外面眼看着要乱成一团了,怀妤估计也是听明白了,在里面喝了一声:“住手!为师平时教你们的规矩都哪里去了!”
“师父……”衍菱她们委屈的想要争辩,可也知现在不是时候,只得闭了嘴。
而那边执潇瞅准了时候,却挤到了门前来,却又被刚刚开门的衍凉挡住了。
“阿凉过来。”就在此时,执荼却忽的开了口。衍凉此刻看了执潇也来气,但既然执荼开口了,他就没有不听的道理,只得让开了门口,走到执荼身边去。
执潇站在通往内间的门前,与怀妤之间再无阻隔,却迟迟没有进去,而是在那里深深作了一揖:“今日之事,错皆在我一人,任凭打骂却不叫屈。只是其中诸多牵扯无奈,你可愿听我解释?”
怀妤未言,众人也都沉默了。似乎自入门那日起,所有人眼中的执潇便是懒懒散散,无所事事,便是对着掌门执沧也从未这般认真的讲过话。
“解释就不必了,”怀妤的目光始终都望向窗外,一分一毫都未落到执潇的身上:“没有什么错不错的,那夜的事,弟子就当从未发生过,三师叔也尽快忘了吧。”
“怀妤!”执潇已然急了,语气中带着从未有过的恳求:“不解释便不解释,我们单独说会话好不好?”
怀妤依旧未看他,却站了起来,走到了执潇的面前:“三师叔……请回吧。日后弟子自然由师父教诲,而师叔的话,也说给该听的那人吧。”
执潇刚想上前一步,却被怀妤避开了:“三师叔,请回吧。”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最终却是执潇先退让了:“怀妤你好好休息,我理好那些事后,必会再来的。”
怀妤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可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伸手将那扇门又关上了。
那一日执潇最终失魂落魄的离开,怀妤一个人坐在房中,也再未出来。直到夜深人静,月光再次将灵翠院映照的宛如仙境一般,可彼时有心时看此景便是美,此刻无情时再看却只觉月宫凄凉了。
好在入夜后,衍礼和衍梧两个也来了,院中人多了些,才觉得没有那么清冷。执荼心知衍凉既放不下怀妤这边的事,又在挂念自己的身体,索性也留了下来。
“这是我在院中住时的房间,里面的东西都没怎么动,今晚咱们就睡这里吧。”衍凉拉着执荼来到东边厢房中,让他坐到床榻上。
执荼点点头,看衍凉又开始在屋里为他准备着东西:“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过来歇会吧。”
“一会就好,”衍凉准备好了温水,为执荼泡好了茶端到床头来:“我哪里累了,倒是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自然,是有的,”执荼心思微动,拍拍身边的床铺:“还不快坐过来,让我靠会。”
衍凉一听,倒想不到执荼竟也会这般服软了,忙坐到他身边,揽着他倚在自己身上,又试探着按揉他的腰背,关切道:“是这里不舒服,还是那里……”
执荼摇摇头,拉着衍凉的手,却不再说话了。
“执荼,你可知道执潇究竟是为什么收了那女弟子?”窗外的冷光透进来,更是激得衍凉想起了白日发生的事,忍不住问道:“是真的打着收徒的幌子,要那般吗?”
“是为了员峤。”这样的事,便是衍凉不主动问,执荼也是打算说给他听的:“今日我去掌门那里,正好执潇也在,大致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员峤?是与那日地动有关?”衍凉一下子反应过来,追问道。
“是,”执荼想到执潇,不禁叹了口气:“员峤地动乃是因岛下阵法年久灵力渐消所致,而三岛之中唯有方壶最为精通阵法,可修补岛下之阵。”
一说到地动,衍凉却想起了三年前岱舆那场冲击,想起那时执荼受伤的样子:“那岱舆呢?也是阵法失修的缘故吗?”
执荼目光微闪,应了一声:“也是的。”
而后又将话题引回了执潇的事:“说来也是执潇年少时太过惹眼,引得那方壶掌门之女楚婼倾心多年,终遇得此方壶有求于他们的时机,要用阵法换姻缘。”
“竟有这样的事,”衍凉这下也不知对执潇是该骂还是该同情了,又想起来:“那如何就变成收徒了呢?”
“这便是难为执潇了,”执荼又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不愿意有负于怀妤,可员峤那边失态紧急又拖不得,不得不答应……可他又想到了岱舆也是不稳的,便索性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让楚婼先做他的弟子,说是培养感情。实则将三岛绑的更紧,来日岱舆若出事,楚婼也算是入了岱舆门下,方壶那边许就会帮些忙了。”
在衍凉的认知中,仙道中落,正道幸存的三岛一直是同气连枝的,如今听执荼这么一说,却想不到里面竟有这般算计。更想不到,执潇平日里正事一件不干的人,在那紧急时刻却将员峤与岱舆皆放到了心上。
夜更深了,衍凉看执荼渐渐生出倦意,便不再问下去。
“累了就睡吧,这些事明天还可以继续想,眼下休息要紧。”衍凉弯下腰,为执荼除去了鞋袜,将人抱到床上。
“你也是,快睡吧。”执荼一直拉着他的手,等着衍凉也躺到他的身边,两人依偎在一起,才敌不过困意一会儿就睡过去了。
衍凉抚着执荼的脊背,却是好久都未睡着,他一时想着执荼与怀妤,一时又想到方壶与员峤,这么辗转着,竟是睡意全无了。
睡也睡不着,躺也躺不住,还怕不小心吵醒了执荼。纠结半天,还是小心的起了身,为执荼掖好被子,站到窗边去透气了。
可这么一站便不知究竟站了多久,窗外便是执潇为怀妤所造的月宫,越看越是心难静。他正打算关上窗时,却见一人影自那边小楼上飘然而下,径直向院门方向去了。
而那人影,正是怀妤。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岛沉倒计时~
第31章 (三十)入海
怀妤这时候出去,是要做什么?
衍凉皱皱眉,想到怀妤白日里的情形,实在不放心她就这么半夜一个人出门。看了看床上沉睡着的执荼,终是推门跟了上去。
一路上月明星稀,几乎不见人迹,衍凉不远不近的跟在怀妤身后,努力隐藏着自己的气息,以防被发现。却说这怀妤下了北元峰,竟往西涽峰的方向去了。
莫非……是要去找执潇?衍凉有些不太确定,想着若是到了地方发现是去找执潇自己再回去就是了。
怀妤上了西涽峰后,果然踏上了去聚绛楼的路,衍凉稍稍放心,却不想下一刻她却变了方向,往一边的树林中走去。
月照石上,溪过山间,衍凉打量着四周的景物,倒想不到一向寡淡的西涽峰上也有这样雅致的地方,还是在那大俗的聚绛楼附近。
“在下便是怀妤,还请楚姑娘出来相见吧。”怀妤在溪边站定,扬声说道。
衍凉听后大惊,想不到怀妤半夜出来竟是要见楚婼,又暗暗庆幸自己跟出来了。
山林中传来沙沙的响动,衍凉眯眼望去,远远可见一女子提着小灯,自林间缓步而来,又在怀妤对面几丈远的地方停住了步子。
“怀婼来的迟了,还望师姐见谅。”那女子身着樱草色的短衫搭浅绯长裙,手提盏八瓣莲花灯,见了怀妤不娇不闹,只是安静的行了礼,言语间却已将自己归到了岱舆门下。
“无事。”怀妤亦是简短的一句应答,之后便未再开口,显然是想让那楚婼先说。
楚婼也不觉尴尬,将手上的小灯放到一边便说起来:“深夜打扰师姐,怀婼心中有愧,但此事又不得不说。”
怀妤不言,只是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自幼时员峤初见,怀婼便对师父心生恋慕,多年魂萦梦绕未能放下……”楚婼语调温婉,却又带了一丝凄情:“我知他心不在我,可事到如今却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试。”
“其实楚姑娘不必说这些,”怀妤在一边沉默着听完楚婼说完所有的话,才淡淡的开口说道:“怀妤其实早已知自己与那人无缘,该断的也早已断了干净,楚姑娘放心便是。”
楚婼摇摇头:“怀婼对师姐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
“楚姑娘不必说了。”怀妤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今日种种从早晨收到师父执绋传来的消息,到后来推拒执潇,再到如今与楚婼相见。这一件件压在她的心里,便是再好性的人也未必受得住,更不用说一向心气极高的怀妤。
她不想再听楚婼说下去,心中却早已做出了决定,既是要用姻缘换阵法,那为了员峤,为了岱舆,她便索性换个干净就是:“但求姑娘出手修补员峤与岱舆岛下阵法,怀妤自愿离岛,与执潇师叔再不相见。”
“师父!”衍凉在林中终于听不下去了,怀妤与楚婼之间如何,到底是感情的事他插不上嘴,但如今牵扯到离岛,他便再忍不住了。
“你怎么在这?”莫说是楚婼,便是怀妤此刻看到了衍凉也是一愣。
衍凉向着怀妤拱拱手:“弟子是夜里睡不着,见师父独身而行放心不下,故而跟了出来。”
“胡闹!”怀妤显然是带了怒意,拉下脸来:“为师没事,你快回去吧。”
“师父现在没事,可却要离岛。”衍凉显然不打算退让,他想要劝怀妤,可又碍着楚婼在这里不好多说:“此事实在重大,师父莫要一时冲动才是。”
“我没有冲动……”怀妤看向衍凉,眉目之间皆是疲惫:“此事我已经再三思索,于我,于师公,于岱舆诸方都好。”
“不知楚姑娘意下如何?”她转身看向楚婼,楚婼显然没想到怀妤竟如此干脆,有些怔愣,却还是点了点头。
“师父!”衍凉还想再劝,可不料话还未出口,脚下却又传来一阵令他心悸的震动。
三人皆是一惊,衍凉立刻撑起屏障,而怀妤则是向着楚婼一拜:“还请楚姑娘出手,事成后怀妤立刻离岛!”
楚婼虽有阵法,但之前却并未亲历过岛上的震动,如今见着即便有衍凉的灵力相护,所受冲击依然如此之大,也有些慌神,但还是强自镇定着:“我,我一个人不行……需有人与我一起下去。”
“我陪你去!”怀妤毫不犹豫的说,施法接替下衍凉所撑起的防护,对他说:“你去通知掌门与师父!”
这种时候,衍凉哪里放心怀妤与楚婼下海,坚持道:“给掌门他们送信何需弟子亲去!我与师父一起下海!”
怀妤自然是不想,可眼下实在也容不得她再争论,一狠心摘下腰间那枚水沫玉所制的寒蝉,碎成数份,扬手掷了出去,化作几道亮光飞向各处。
“事不宜迟,楚姑娘请吧!”衍凉催促着,三人抵抗着由地底而来的阵阵冲击,终于赶到海边。
夜幕下,暗黑色的巨浪一阵阵冲向岱舆,拍打着动荡中的小岛,令人只看一眼便生出无限的恐惧。天空中电闪雷鸣,三人在震动中随着岛上疯狂攒动的灵力四下飘摇,衍凉与怀妤拼命调动起全身的灵力,将三人紧紧包裹在其中,连方向都无法辨别,直直的坠入海中。
乍一入海水,四周的冲击反而没那么疯狂了,衍凉得以稍作喘息,转头看向被夹在自己与怀妤之间的楚婼,她却已吓得面无血色。
“楚姑娘感觉如何?”怀妤自然也发现了,不由得出声问道。
那楚婼身体发出微微的颤抖,却还是点点头:“我,我还好……咱们快去吧。”
情之一事,却让一个原本娇弱的女子坚持至此,衍凉也不知到底是可悲还是可叹。不过她既如此,也没什么时间再安抚了,衍凉与怀妤合力撑着屏障,穿过汹涌的海水,向深处潜入。
深不见底,暗不见天,唯一可作参照的,便是眼前岱舆隐于海下的石壁。三人在着幽暗,压抑的海中不知究竟下潜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下方传来的金色光芒。
“到了。”衍凉心中稍稍放松,逐渐靠近那处光芒,几乎垂直而下的石壁也终于到了尽头。
他们飘荡在空无一人的深海中,整座岱舆仙岛都在他们的上方,黑沉沉一片,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压下来一般。
衍凉强压着身体的不适,问楚婼:“我们要怎么做?”
楚婼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头顶的岛屿,也不去看脚下的深渊,指着眼前那处发光的地方:“我来打开它,那里就是岛下的法阵。”
衍凉和怀妤带着楚婼朝着光亮游过去,楚婼的口中开始念起晦涩的咒文,而后伸出纤弱的双手,那光芒竟如丝线一般随着她手上的动作纠缠起来,慢慢地化作一扇门的形状。
“就是这里了,我们快进去吧。”楚婼收回双手,儿而那光芒编织成的大门也渐渐凝为实体,像是某种金石所铸。
衍凉第一个伸手,推开了那扇门,随即三人被一股吸力所引,翻滚着冲入门内。
一瞬间的震动,顷刻后又恢复平静。
衍凉用力按了几下发痛的头部,而后打量起身处的地方。无形的屏障将此地与海水相隔开来,脚下是一大片青灰色的砖地,每块石砖上都密密麻麻的刻着他无法辨认的符咒。
这想来就是楚婼口中的法阵了,而放眼望去,法阵正中乃是一团看不清是何物的光亮,而以此光团为中心,向外散出数十丈之距的三个方位,则各伫立着一根同样笼着金光的石柱。那石柱稳稳的伫立在青砖之上,而另一端支撑着的就是整座岱舆仙岛。
“这就是鳌柱了。”怀妤望着其中离他们最近的一根石柱,向衍凉解释道:“师父曾与我说过,海上三岛皆是各由三根鳌柱支撑,才得以在海中屹立。而方壶的阵法,便是为护这鳌柱而生的。”
说完,她看向楚婼:“请楚姑娘出手修补岱舆的阵法吧。”
衍凉也望向她,谁知楚婼趴伏在地上,仔细看过了石砖上的刻痕后,却一脸震惊的摇起了头:“不,怎么会!”
“什么?”怀妤看出楚婼神情不对,蹲到她身边:“可是有什么问题?”
楚婼一面摇着头,一面起身跑向其中一根石柱,而后再次低头查看着地上的咒文,额上却溢出了汗水。而后又念起一种符咒,使得所有青砖上的刻文都像活了一般,升起一层金光,而后涌向楚婼。
可直到金光咒文散去,楚婼面色却更加苍白,还是一个劲的摇头。
“究竟怎么了?”时间越久,衍凉便越觉得这阵法之中的气氛十分诡异,又见楚婼如此,忍不住问。
楚婼像是累极一般,瘫坐在地上:“不是,岱舆与员峤不一样,不是阵法出了问题……而是鳌柱。”
作者有话要说:
上一章写晕了,执潇应该是怀妤的师叔,不是师公……
第32章 (三一)岛沉
“鳌柱?”衍凉与怀妤闻言,立刻各自走到一根鳌柱边细细查看。
不同于中心光团那般耀眼,眼前的鳌柱上只是附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衍凉靠近一些,那金光便如雾气一般微微散开,露出后面莹白的柱体。
那鳌柱表面并非光滑,而是高低起伏着,雕刻出一名女子的模样。衍凉抬头望着那女子的面庞,只觉眉眼之间有种熟悉的感觉……好似在哪里见过,他不禁凑得更近了些,还未及细看那女子,却发现了那鳌柱上细细密密的裂纹,由浅及深,遍布整根鳌柱,且越来越多。
衍凉暗惊,刚要转头去问楚婼这是不是就是她说的鳌柱出了问题,可刚要问,就听到了楚婼发出了一声惊叫。
“怎么了!”衍凉后退几步,却发现法阵之中不知何时竟又多出了一个披着黑袍的人。他的面部被黑气遮掩着,看不出模样,将已然昏过去了的楚婼挟持在身前。
“你是谁!”怀妤离得更近些,想要试图夺回楚婼,却不想那人比她出手更快,带着阴鸷之气的灵力猛然冲向她。
好在怀妤并非全无准备,不过刹那之后手中便凝出一把轻盈的长剑,灵力并着剑光流转,将那邪力破开。
许是岱舆山中,岁月太过平静的缘故,衍凉从未见过怀妤用剑,而眼下那剑气与邪气相搏,却不得不令他警醒,这不是以往玩笑似的打斗,而是真的遇敌了。
他刚要上去帮忙,却不想那挟持着楚婼的黑衣人一个转身,竟由来时那扇金石门破出了阵法,往深海中去了。怀妤自然飞身跟上,转眼间也入了深海。
就在此时,又一道黑影不知自何方而出,径直冲向那中心的光团。只是一瞬的功夫,衍凉便明白了这是有人故意诱楚婼打开法阵,又引他们离开,真正为的恐怕是这阵中的东西。
无暇去追怀妤,他驭起灵力挡于那光团之前,警惕的看着面前那个黑袍黑面的人。
本以为话已无需多说,随时做了好应对黑袍人出招的准备,却不想那黑袍人却盯着他半晌没有动作。
“让开。”与野兽无异的声音传来,周遭的黑气也越来越重。
衍凉后背几乎被浸湿了,这样的压迫与阴寒之气,竟与执荼灵脉中的别无二致。可他却知道,对面的人绝不是执荼,强力稳住心神警惕的看着黑袍人。
“让开!”又是一声重吼,衍凉却依旧寸步不让,迅速凝结起自身所有的灵力。下一刻,周围的黑气便翻涌着,向他扑来。
凛冽的气息席卷过衍凉全身,像是巨石,像是冰锥,无法言说的压迫与痛楚向他袭来,衍凉却死死的拼上灵脉中全部的灵力,不断凝成一道道屏障,将自己与身后的光团勉强护住。这样绝对悬殊的力量面前,他很清楚自己绝无还手之力,唯一能期待的就是怀妤临下海前放出的那数道光信,掌门他们收到后能尽快赶来。
身前的屏障再一次被黑气打破,灵脉中的灵力逸散的也越来越快,衍凉想要像在仙岛上时那样吸取周遭的自然之力,可却发现这法阵中像是与外界完全隔绝了一般,一丝在空间中游离的灵力也无。
衍凉不禁苦笑了一下,想不到第一次真正御敌便是如此狼狈,眼看着再次凝成的屏障又要被刺破,那黑袍人却又开了口:“让开吧,我未想要杀你的。”
衍凉此刻哪里还有余力说话,只是摇头如旧。
那黑袍人似乎笑了一下:“如此抵抗,你又是为了什么呢?”
他的力道松了几分,让衍凉有了喘息之机,心肺之间却一阵阵的作痛,而后又听他说道:“是为了岱舆?为了你们所谓的正道?”
衍凉不答,只是抓紧时机调理灵脉,想要重新积蓄起灵力,再次凝结身前的屏障。
为了什么呢……衍凉眼前闪过岱舆之上的种种景物与人影,可最后想到的还是执荼。他承认这样有些没良心,可说到底他心中的执念唯有执荼而已。
执荼此刻在做什么呢?他早已被震醒了吧,然后像上次那样与执沧一起来这海底吗?
岱舆之灾不在阵法,而在鳌柱,执荼怕是早就知道了吧……那三年前,是他修补了鳌柱所以才会伤的那么重吗?
许多疑惑自他心中而起,可眼下却不是深思这些疑惑的时候,将思绪拉回,而黑袍人却又说了起来:“正道,你们岱舆算哪门子正道……睁开眼睛看看吧,撑着你们这岱舆仙岛的哪里是什么鳌柱。”
“分明是人柱!”他黑袍一挥,围绕在三根石柱上的金光尽数散去,衍凉不禁分心去看,却发现不止他刚刚看过的那根,而是每一根石柱上都雕着人形。除此之外,那石柱上的裂痕也越来越深,似乎只需一碰整根石柱便会碎掉。
“你可看清楚了,这些可不是什么石雕,而是真正的人!”黑袍人的话在衍凉耳畔炸开,他明知自己不该信的,可不知怎的,心中竟生出了隐隐的倾斜。
“用活生生的人命,支撑起你们的修仙之道,海上仙岛……当真是正道表率!”
黑气再次包裹了衍凉,自四面而来,重重的压向了他。尽管有一瞬的失神,但衍凉还是再次拼尽全力抵抗了起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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