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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蜃仙-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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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http://。cc】
原名《我的仙岛沉了怎么办!》
小徒孙由弱变强攻x病但不弱师公受,千万别站错!!!
若无驭鹤渡仙路,便守人间共白头。

仙道中落,唯剩海上仙山独善其身
少年“苦瓜”意外空降到了仙岛岱舆之上,正是进退两难之时,幸得曾有一面之缘的“仙人”执荼出手解围
本就对人家念念不忘,如今当然要赶紧抱住大腿
正当两人在山中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终于日久生情之时,却不料……脚下的仙岛居然沉了!
可怜的苦瓜奋发图强开启了苦苦寻“夫”之旅
便是舍了升仙之道又如何,他只要能重新抱得师公归就好~

内容标签: 强强 年下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搜索关键字:主角:衍凉;执荼 ┃ 配角:执潇;怀妤 ┃ 其它:



第1章 序
  “过了连渭城,再向西不过十几里便是云渡山庄了,眼下离他们帖子上的日子还早,我们不妨在此地歇上几日。也正好碰到那端阳节,在城中凑个热闹。”
  衍凉一心想着尽快寻得九龙符,对这些琐事一向无甚意见。自从岱舆岛沉,他在海边被窦茗和厉逊救起,又一起踏上了前往云渡山庄的路以来,衍凉总是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这一切才是现世。当年的大栗子、苦瓜和小扁豆从未分开过,只是长大了而已。而那漫漫海雾之中的岱舆仙山,不过是他八年如一日的一场大梦。
  梦醒来,人便不见了。
  他顺着厉逊二人的意思进了连渭城,又由着他们的安排在客栈中落了脚,甚至任着他们在端阳节这一日拉着他来到了大街上。
  连渭城中熙熙嚷嚷,两边商铺林立,小贩穿梭在人群之间,用他们带着俗音的调子连连叫卖。
  窦茗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不一会儿便被街边的小玩意吸引了,乌七八糟的买了一堆,拿不了的就丢给厉逊,自己捧着得意的像小时候一样送到衍凉跟前来。
  衍凉只是淡淡地笑过,他知道窦茗是想逗他开心,可他也知道窦茗心中清楚,此刻他是开心不来的。所以他笑得浅淡,既不想拂了他二人的心意,也不想作出一副假假的样子,这样便刚刚好。
  三个人就这样在街上走走停停,衍凉不知怎的生出了想法,向着厉逊说:“我想自己走一会儿,你看好窦茗,可别让他玩得太疯跑丢了。”
  此话一出,那两人都楞了一下,窦茗显然不放心让他一个人走,却还是被厉逊拉住了:“自己走走也好,那我先带小扁豆走了,晚上我们在客栈等你。”
  衍凉点点头,目送那二人离开,自己却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闲走起来。
  时近午时,太阳越发毒了,衍凉便想找处树荫坐坐。正巧着前边不远就有棵合抱粗的大榕树,郁郁葱葱投下一方阴凉。
  衍凉未想太多,几步便走到了那榕树之下,却发现那树荫之中也热闹的很,好些小孩子围着个红木轴,木轴之上又分出七八根二尺长的杆子,也用抹了红漆。而那木杆之上却密密麻麻系着端阳节用的五色线编成的细绳,细绳的另一端坠着或金、或银、或木各色材质制成的五毒小物件。
  旁边站了个老翁,轻轻一推那红木轴便转动了起来,小孩子们便伸手去拽绳下坠的小物件。每个孩子只许拽一次,取下来后还要再挂上一枚自家大人制的五毒坠子。如此来来往往红木轴上的细绳从不见少,那老翁也不攥什么钱,只是连渭城中有这么个风俗,大家都讨个吉利罢了。
  衍凉闲来无事,便站在树荫下瞧了几眼,只觉得那木轴一转又映着自树枝隙中投下的点点光斑,一时间也叫人眼花缭乱。
  他许是又有些恍然了,想起那年百郁林中执荼坐在树下亲手所雕的那只小木蟾蜍,仿佛它也被五色的丝线系着,绕在这红木轴之上。似真似假,衍凉终是忍不住伸手去拽时,那小木蟾蜍却又混杂在其他的五毒小物件之中,随着牵动着它的那根绳线,不知被转到何方了。
  衍凉疑心是自己花了眼,可他仍是期待着真的是它,于是便站在那红木轴旁怔怔的看着,知道真正花了眼,也再未看到过那只小木蟾蜍。
  大概是被人摘去了吧……
  夕阳西下,又见落日熔金之景,衍凉终于揉了揉眼睛,失神的从红木轴前走开,向着客栈的方向走去。
  只是他不知道,他只是贪寻那只小小的木蟾蜍,却错过了将蟾蜍挂上红轴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新文了(T▽T)
  原本要开个现代悬疑,结果磨了两天发现写得极为艰难,就临时改变主意写这个
  走正剧风,肯定不会是纯甜文文了~但是也不会写虐文,肯定he~
  脑子一抽,加了个序,要是……混乱了点,可以跳过,直接看第一章 ,没有影响


第2章 (一)山雨
  山雨未至,百郁林之上的天空却已阴沉的厉害。
  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彤云蔓延的方向,而后又一头扎进那遮蔽天日的深林中之中,一处处的寻着什么东西。
  这百郁林延绵数十里,林间唯有几条鲜为人知的小道,可少年显然不拘在小道上行走,而是看似不管不顾,实际又十分熟稔地往林子中毫无人迹的地方去。
  他只知自己要找那么个东西,可今日要找的东西究竟是个什么模样,却又压根不曾知道,只觉得凭着那老头的一双手,必然做不出什么好看的东西让他去找。
  既不知那东西在什么地方,又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却要在这郁郁苍苍,漫无边际的山野林中寻找。这般让人觉得荒唐的事,在过去的几年里他几乎隔一段日子便要重复一次。故而随着时日增加,少年也渐渐摸出几分头绪,大致猜得出那东西的方位了。
  树荫之下,相互纠缠的深褐色藤蔓之间,少年终于看到了那东西的身影,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而后小心翼翼的向着那堆攀附在古木之上的藤蔓走去。
  可越是临近时,他的动作便越小,速度也越慢,生怕惊扰了那东西,引得它再次逃窜。终于还剩三五步时,少年猛地跃起,他身量未成,动作间却十分矫健,只一瞬便用手紧紧地扣住了离地颇高的那段藤蔓,逼得那隐藏在藤蔓间的小东西自己蹦了出去。
  这时少年终于看清了自己今日要找的东西是个什么模样,这确实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或者说它实在有些丑的过头了,半个巴掌大的身子是用河里的扁卵石制成的,老头子估计嫌麻烦便连打磨都省了,直接在石头的周边插上了两大两小四根,用还带着枯叶梗的树枝子做成的木头腿,勉勉强强做出了个虾蟆的样子,最后拿黑乎乎的墨汁子在它应是脑袋的地方,点了两只豆粒大的眼睛。
  这么个东西,虽说是丑,但少年却一点也不敢小看它。果然那石虾蟆一蹦便是三尺远,稳稳地落在更高处的藤蔓间,且还不等少年又喘息之机,它便再次向上蹦去。
  少年见状,立刻跟了上去,虾蟆跳得远,他便要跳得比它更远,虾蟆跳得快,他便要再它再次跳走之前抓住它。
  手腕粗的藤蔓纠结成片,少年的每一步却又比那只石虾蟆更加艰难。他一面要注意着虾蟆的动向,一面又要确保自己下一步抓住的藤蔓足够结实,不会让他掉下去。如此反复几次,那石虾蟆虽仍有处逃窜,可与少年之间的距离却却來越近,而少年的手也有些因力竭而发抖,却仍不肯放弃,紧紧地追着那石虾蟆。
  终于,在石虾蟆的又一次起跳间,少年眼疾手快的向上一捞,终于将那只丑了吧唧的虾蟆抓在了手里。
  可石虾蟆抓到了,少年的腿也软了,他都不敢往下看看自己究竟追着石虾蟆爬了多高的树,只能一点一点的,捡着结实的藤蔓踩,慢吞吞的往底下蹭。
  终于看着眼前被自己拽断的藤蔓有些眼熟,确定是一开始石虾蟆藏身的地方后,少年才敢向下望了一眼,而后选好了落脚的地方,才松开藤蔓跳了下去。
  “唉——”终于又踏到了实地上,少年几乎一屁股就坐下了,这时候才有功夫看看被自己捆在手臂上的那只石虾蟆。
  石虾蟆还是那么丑,少年也就不介意再给它添上点东西了。于是随手摘了一把旁边某种深色的草叶,碾碎了用汁液在那虾蟆还算干净的背上,歪歪扭扭的写上了“苦瓜”两个字。
  不过这“苦瓜”可不是少年给石虾蟆取得名字,而是少年自己的名字。
  等着汁液写成的字干透蹭不掉了,少年苦瓜便一手拎着它往回走去。要说自己这名字,苦瓜起初当然是死活不要的。
  他被老头子捡到时,虽说只有七八岁,但也知道苦瓜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当名字用呢!可架不住那老头子日夜不休,一遍遍地这么叫着,他烦着烦着也就真习惯了。
  被取了这么个糟心名字的人自然不止他一个,老头子一共养了他们三个小娃娃,苦瓜今年十二岁排在中间,还有个比他大些的孩子,长得又黑又壮实,老头子便叫他大栗子。老三不过八九岁,水水灵灵让苦瓜看了就心软,谁知老头子不为所动,就叫人家扁豆……
  苦瓜扁着嘴,把石虾蟆拎在手里晃啊晃的,来的时候净往林子深处钻,所以用了三个多时辰。如今往回走不用再找东西耽搁时间,只沿着他脚下的大路估计最多一个时辰就能回去了。想来今天自己又是最快寻到这东西的人,晚上得了好吃的也可以分给小扁豆点。
  他这么想着,心中又有点得意,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百郁林中鲜有人烟,四周皆是一派自然生机之景,若无事时,三个孩子也喜欢到林子里去撒野。可玩不了多久,便会被老头子一个一个的逮回去。
  说来老头子也是有几分神通的,且不说这树林这么大,那老头究竟如何一下子便找到了他们。就说自己手上,这石头树枝子凑成的虾蟆,虽说样子实在丑了些,但却比真虾蟆蹦的还厉害。苦瓜在老头子身边呆了五年,虽说无论怎么问都问不出他到底是什么人,但在苦瓜心里头,老头子必然是个极厉害的人……就像小时候村里人说的老神仙。
  可老头子要是老神仙的话,他们三个怎么也要算老神仙底下的小仙童了吧?苦瓜低头看看自己在山里野了一天后,浑身脏兮兮的模样。别说小仙童了,分明就是只掉在土里的苦瓜。
  苦瓜感叹了一小会儿自己神仙梦碎,正准备坐在一边歇会再走时,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而后大片白色的山鸟从林中惊叫飞起,而后又四散而去。
  苦瓜并不知这是怎么了,但他直觉这事与老头有关,便再也顾不上偷懒了,拔腿便往老头搭建的小草屋方向跑去。
  许久未落的山雨像是也被那声鸟鸣惊醒了一般,倾盆而下,地上迅速了积水,变得泥泞起来。苦瓜心中更觉不好,每一步都带起水花与泥点,虽说几次险些摔倒,但他一点也不敢放慢步子。他知道老头子就算不是老神仙,也是个修仙的人,可不管是哪样都是最重天象与预兆的。今日这鸟叫和大雨,让他心中徒然生出慌乱,总觉得有事要发生,故而一刻都不敢耽误。
  苦瓜也不知自己究竟跑了多久,终于能远远地看见林间的小茅屋了。可与此同时,他也看到了,那小屋前站了一个人。
  那人背对着他,穿着一袭黑色的斗篷,站在阴湿的林间,大雨打他他的身上将斗篷完全浸湿,虽未发一言,未行一举,可就是那个黑乎乎的背影,便直让苦瓜感到诡异。
  此刻苦瓜应是害怕的,这么一个陌生的还穿着黑衣的人站在小茅屋旁,即便还未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苦瓜也还是对眼前这个人有些畏惧。
  可他一想到老头子此刻还在茅屋里,自己要想进茅屋看他便势必要经过这个人,苦瓜又不得不激出了几分胆子。可便是有了胆子,他也是无措得很,压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心中急得让他有几分混沌,苦瓜知道不能这么拖下去,便一咬牙直接上前大声喊着:“你是什么人!”同时大力拽住了那人的臂膀,往自己的方向转。
  雨幕之中,这一拽却让他愣了,那黑色斗篷之下却是一袭干净的白衣,而那人转向他的一刹,苦瓜非但没有感觉到任何恶意,反而正迎上了对方澄澈的目光。
  那是个十七八岁的男子,正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身穿着绣着云纹的白衣,面容清瘦像是有些不足,眉眼间却尽是脱凡之态。
  苦瓜愣住了,原本感到的恐惧与诡异瞬间消散,他一手仍拽着那人的臂膀,怔怔的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那人也有些惊讶地看向抓着自己的少年,看着他一身泥雨,狼狈又赤忱。
  两人一时间都无话,直到青年斗篷下的白衣也被雨水沾湿了,苦瓜才尴尬的收回手,正要开口时,一边茅屋的门却开了。
  踩着破烂草鞋,披着灰黑布衫的老头,慢悠悠的推开门,冲着雨中的穿着斗篷的人笑了笑:“对不住,老头子一觉睡多了,怠慢了远客……你是岱舆那边来的人吧?”
  那人随即也转过身,向着老头行了一个礼,言语中仿佛也浸了这急骤的山雨,带着丝丝疏凉:“晚辈岱舆第十八代弟子执荼,向您老问好。”
  那老头听后只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向着那名唤执荼的人点点头,而后目光一转瞪着苦瓜喊道:“你小子还站在那里干嘛,还不快请客人进来!”
  苦瓜看着眼前依旧中气十足的老头子,又看看自己身边俊逸出世的执荼,想起自己一路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赶在老头子喊第二遍之前,恭敬地向着那人说了声:“请进——”也不去分辨执荼看向他的目光,只低着头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第3章 (二)神仙
  “你比苍翎羽那边的人来的晚了些。”老头子将苦瓜赶到外间去看着门,自己带着人进了狭窄的卧房中,自顾自的坐在草木堆成的小床上。
  说是卧房,里面除了老头坐的草木床外,也几乎再无什么可坐的地方,执荼也不在意,只是站在一边,恭谨却又疏冷地说道:“苍翎羽的人还未进屋,只能算是路过,并未上门来拜访您。”
  老头子抬头看着执荼,他方才自然不是真的在屋中睡着了,只是岱舆仙岛与邪教苍翎羽两边的人同时找上门来,论理他是哪个也不想招惹的。只窝在屋中等着外面静了下来,才出门去看,那时雨中便只剩了自岱舆而来的执荼,至于苍翎羽的人哪去了……
  可这也并不是他此刻所关心的事,老头子对着执荼咧嘴笑笑:“是,是我弄差了,今日只有你一人上门拜访,旁的都不算。”
  执荼面色坦然,带着几分幼稚的执着点头说道:“正是如此,晚辈打扰老神仙清修了。”
  “清修,”老头子笑得更厉害了,指着执荼笑道:“到底是你们仙门的人,说出的话也这般有趣……不过,我既不是什么老神仙,窝在这百郁林中也不是为了什么清修。”
  “老神仙说笑了。”执荼刚要再说什么,却直接被老头子打断了。
  “不必再说那些客套话,你这孩子生生让那些东西拘束坏了。”老头子拍拍自己身边的草堆,示意执荼坐过来:“山野之中没有那么多规矩,你赶了那么久的路,也坐过来歇歇吧。”
  执荼显然没有料到老头子这一举动,略有出神,但还是坐了过去。谁知刚一沾上那草床,一股外力冲进了他的灵脉之中,但只是带着探究的意思并无侵略之势。
  老头子本做好了对方反抗的准备,却不料执荼面色如常,灵脉之中仿佛彻底放开了一般,任由他试探。
  “你这孩子倒也实诚,什么防备也不做。”老头子一边输着灵力,一边念叨着,可片刻之后他却停住了,慢慢地撤出了撤出灵力,再看向执荼时眼神中却带上了惋惜:“你可知……”
  执荼并没有让他说下去,只是点着头:“老神仙不必多言,晚辈早就知晓了,此次不过是家师催促多次,才不得不来叨扰一番。”
  老头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你师父都没法子,我自然也没有。这路是他选的,只是可惜了你这根骨,也可惜了这世道……”
  执荼听后也是微微的怔愣,脸上却并无失望之色,仿佛早已料定如此:“既然如此,晚辈就不再打扰您了。”
  “等等,”老头子显然还是觉得放不下心,又想了片刻后说:“我虽未有回转的法子,但暂缓之法还是有的,你且在这山中略住几日,容我再好好捉摸琢磨。”
  “那执荼便先谢过老神仙了。”
  老头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点点头让执荼出去了,只留他一人在那破旧的小卧房中,对着窗外未听山雨出神。
  如今仙道衰落,修仙之人最重天地灵气,可这世间的灵气一日比一日稀薄,身怀灵脉者自然也一日比一日稀少。
  那些曾经鼎盛一时的修仙大派苦苦支撑百年后也纷纷难以为继,渐渐衰落无人。正当人们绝望于陆上灵气渐尽时,却发现海上的方丈、岱舆、员峤三座仙山得以幸免,依旧灵气充足,可休养灵脉。一时间原本只是二流仙门的三岛声名鹊起,不少人更将他们视作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抓住,甚至不惜千金只为上岛一月。
  如此就这么又过了三百余年,陆上除还余部分与他一般本身天生灵脉精奇的散修外,正道之人基本也都出自那海上三岛了。大陆之上正道不通,反而邪道肆行,之前那批苍翎羽的人便属邪道,近些年来也越发势强了。
  多少人将正道修仙的期望都寄托在那海上三岛之上,可那仙岛便真的能够一直延续灵脉了吗?老头子活了这些年,也看了这些年,虽说在百郁林中避世不出,可实际看得却极为明白。
  别的不说,就说那海上之仙岛原本有五座,如今为何方丈、岱舆、员峤三座还盈灵气,而瀛洲和蓬莱却已与凡陆无差了?那仙岛虽是天生灵地,可当初整个大陆上的天生灵地又岂止那几处,不也是一个个衰竭消弭了吗。
  原本他也只是猜想三岛虽占有灵气,但恐也会后继无力,但并不十分清楚其内里究竟如何。可今日见了那个岱舆来的执荼……如此根骨却不得不被人引导着走了急于求成的偏路,此举无异于杀鸡取卵,任何人都知绝对不可行。如此想来,若不是那仙岛之中亦有大患,岱舆祖师周厄又怎会舍得此弟子修习那样的功法。
  他这般年纪了,自知得道无望,于是便一心想求个破解眼下困局之法。于是才收了那三个根骨奇佳的孩子在山中慢慢□□,想要寻出个旁的路子来。
  原本他还以为那三岛还能再支撑足够的时日,现在看来……
  仙道之路究竟在何方,正道之路是否真的要绝了呢?老头子只觉前途一片灰暗,便如窗外山雨连绵不绝,不知何时才能重见天日。
  另一边,苦瓜自老头子与执荼进了内室后,便想尽了办法偷听两人究竟说了些什么。明明这茅屋的门窗都四下漏风,破破烂烂的平日里掩不住一点动静。可如今,任凭苦瓜趴在门板上怎么折腾,就是一点也听不到里面的人在说些什么。
  里面的人不出来,外面的人却又回来了。
  “二哥,你在干嘛呢?”
  茅屋大门一开,苦瓜便回过头去看,却是个顶着大树叶子挡雨的小男孩回来了。
  苦瓜一见他回来,也不再管内室那俩人的事了,忙从一边的木架子上拿了块干布巾,过去给小男孩擦身上的雨水:“扁豆你怎么才回来,外面下那么大的雨,冻着了怎么办。”
  “二哥你看,我抓到了,”小男孩顺从的被苦瓜摆弄着,双手捧着只石虾蟆给他看。扁豆本就生得白白净净,笑起来也很是讨喜,苦瓜看着他开心的样子,觉得那只丑虾蟆也没那么难看了。
  苦瓜放下手上的布巾,去给扁豆找干衣裳,嘴里还夸赞着:“扁豆真厉害,你比大栗子找得都快,不过下次要是下雨的话就快回来吧,老头子不舍得罚你的。”
  小扁豆还没收拾干净,门又被人推开了,大栗子浑身还滴着水,苦着一张脸就这么进来了。也不去换衣裳,见了苦瓜便问他:“老头子呢?”
  苦瓜这才想起内室那俩人还没出来,便指了指房中闭着的那小木门说:“在里面跟人谈事呢,怎么,你今天又没抓住?”
  大栗子一脸丧气的点点头,拿了个小竹板凳坐在墙角,等着老头子出来罚他。苦瓜也有些同情自己这个有力无脑的兄弟,又从架子上取了块布巾,让小扁豆拿给他擦擦身上的水。
  小扁豆乖巧的点点头,一边帮大栗子擦着头发,一边跟他小声说着什么,不一会竟也让他脸色好了些,甚至还低声笑了几下。
  苦瓜看着人都回来了,也放心了,于是又开始研究起那扇小木门来。
  就这么一扇破门,平时用力大点都怕它掉下来,如今却真能把他挡在外面。苦瓜一面趴在门上,一面小声念叨着:“难不成老头子还真是个神仙人物?要不就是今天来的那个人是……”
  “你在上蹿下跳,嘟嘟囔囔的干什么呢?”大栗子心情好了点,分出心思来看看在门边瞎捣鼓的苦瓜:“刚刚你说老头子在里面跟人谈事,咱们这荒郊野岭的,还有人能找来?”
  苦瓜点点头,指着那木门说:“我这不也奇怪嘛,所以才想听听他们在里面说些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栗子听了也来了兴趣,把小竹凳让给扁豆,自己起身去换衣裳。
  一提起来人,苦瓜便立刻想到了方才错吧执荼当坏人的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来的那人……我也说不清楚,感觉就跟神仙似的,比老头子还像神仙。”
  大栗子听完嗤笑起来,将湿衣裳扔在一边,笑话起苦瓜来:“别人问你什么,你都说神仙。整天东一个神仙,西一个神仙,老头子说是神仙,来的人也说是神仙。照你这么说神仙到处都是,别做梦了。”
  说完还嘱咐着小扁豆:“扁豆可别听你二哥乱说,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
  小扁豆坐在凳子上有些为难的点点头,可挣扎了好一会还是说:“可我……可我觉得,世上真的有神仙的……”
  苦瓜一听就乐了,哄着小扁豆:“对对对,扁豆说得对,这世上肯定有神仙。不信就等待会那屋里的人出来,你看了肯定也觉得他就是神仙。”
  大栗子冷哼了一声,继续收拾着自己,而苦瓜说起来却停不住嘴了,倚在门上,像是在跟小扁豆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人长得也像神仙,说话也像神仙,就连名字也像是带着仙气儿似的……”
  执荼刚跟老头子谈完事情,伸手解了这房中的禁制还未等推门时,便听到了门外苦瓜嘀嘀咕咕的话,推门的手也停住了。
  可这房子本身就透风撒气的,禁制一解苦瓜说话的声音不止执荼听得见,连离着门远些的老头子也听了个清楚。
  老头子脸色一僵,虽说那苦瓜说的净是好话,可听起来实在傻得可以,他向着执荼尴尬笑笑,冲着外面吼道:“苦瓜你给我把门让开,别挡着你嘴里的神仙出门!”
  苦瓜浑身一抖,下意识的往前跳了一步,刚一回头便对上了推门而出的执荼。霎时间,他脑中只剩一片空白,这次没有雨幕的阻隔,执荼如玉脱尘的面容近在眼前,苦瓜连眼都舍不得眨一下,就这么愣愣的看向他。可下一刻又想到了自己倚着门说的那些荒唐话,老头子都能听到了,更不用刚刚就在门边的执荼,苦瓜顿时恨不得找根地缝钻进去算了。
  执荼迎着苦瓜的目光也有些无措,好在他本是个极为冷清的人,面上也不易显出声色,便干脆也不说什么绕过苦瓜走了过去。


第4章 (三)夜雾
  几块木板拼成一张四方小桌,老头子并三个孩子一人一人坐在一边,一人手里拿着一双长短不一的木筷子,捧着糙米饭,吃着山中的野菜。
  苦瓜丧着张脸,嚼嚼几乎尝不出滋味来的菜梗,又颇为怨念的抬头看看坐在他对面的老头子。
  他是今天第一个捉到丑虾蟆的人,按平日的规矩晚饭时是可以添勺子荤食的。可就因为他倚着门板说了那些颠七倒八的话,老头子不仅把他的荤食撤了,还要他明天天黑之前捉回两只石虾蟆,不然就连菜梗也没得吃了。
  可任凭苦瓜瞪酸了眼,老头子也只是低头扒着自己的饭,时不时的挑出些嫩菜来夹到小扁豆碗里,看都不看他一眼。
  半大的小子食量格外大,尽管没什么味道,但他手中那碗饭还是很快见了底。苦瓜认命一般端着自己的小破碗去木桶中盛饭,可看着木桶中所剩不多的糙米饭,又犯起痴来:“老头子,今天来的那位神……客人不过来一起吃吗,我看剩的饭好像不够了。”
  老头子抬头看看他,哼了一声:“我看你小子就是不长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疼!”
  苦瓜生怕再挨罚,可是想想下午那个神仙似的执荼说要在这里留宿几日,这荒郊野岭的上哪去找吃的,他心里总是放不下,于是便赔了笑脸端着晚饭趴到老头子跟前:“我这不是怕怠慢了客人嘛,既然不是神仙就还是要吃饭的,您留人家在这边住着总不能饿着他吧。”
  老头子此刻也放下了饭碗,看了他半天,小扁豆有些怕老头子发火,自己又不敢说话,就一个劲的朝着大栗子使眼色。可大栗子还没等开口,就听见老头子发了话:“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苦瓜原本也以为自己又要挨训了,谁知老头子竟转了性子,他刚要打蛇上棍再说几句,就看着老头子指了指门口说道:“行,你这就端着饭碗去外边给他送饭吧。”
  “好,我这就去……不过他现在在哪啊?”苦瓜看看自己手上的饭碗,又觉得执荼那样的人必然不肯用他用过的东西,便索性把整个饭桶抱起来,就等着老头子说个地方他就去送饭。
  “他在哪?你今天盯了人家那么久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他在哪。”老头子又端起饭碗,继续吃起饭来,顺便指了指门口:“快去啊,别让人家客人等急了。”
  “啊?”苦瓜抱着饭桶有点呆,两条腿都不知道该怎么迈步子了,可老头子却还是又催促了声:“快去吧。”
  这下苦瓜可不只是丧着脸了,整个人都有些丧气,看了看门外夜色浓浓,又看看面前这一桌饭,咬咬牙还是抱着饭桶出去了。
  山林之中,骤雨虽歇但仍漫着一层水汽,苦瓜抱着饭桶出去走了两步,又觉得实在天黑看不见路。于是又蹬蹬蹬的跑了回来,从房中翻出一截火折子,刚要再出去就听到老头子在他背后悠悠的叹了句:“你跟着我在这山里长大,见得人确实不多……但也别见这个人就对人家掏心掏肺,看你那傻样。”
  苦瓜俩手抱着饭桶,还夹着跟火折子,想伸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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