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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王男友了解一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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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你!”易迁要被他气死,不是他说不让别人知道最好吗?
  易迁和陆召离都可以隐藏身形和气息,普通人却不行了,几个人活生生的人站在窗户外面,屋里人再瞎也能看见。
  “外面是谁?”男人问了一嘴。
  易迁没办法,只好推门进去,看到来人身上还穿着跟儿子一样的校服,男人愣了愣,“你们是小峰的同学?”
  易迁走过去给季峰解开绳子,季峰却看也不看他,把脸偏到一边,感觉有些无地自容。
  “大爷,你拿刀对着小孩,做法可不对啊。”莫汀航背着手笑着走上去。
  男人看只有他没穿校服,眉头皱了皱,“我教训自己儿子关你什么事?”
  “我国刑法第260条,虐待家庭成员,情节恶劣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犯前款罪,致使被害人重伤,死亡的,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
  莫汀航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咋下班还得工作。”说完掏出手机要打电话。
  陆召离问他:“回队里了?”
  莫汀航一边打电话一边把自己的警察证递到陆召离眼前,近到他根本看不到。
  易迁已经把季峰扶起来了,走到陆召离身边,表情却并没有放松下来,瞪着他道:“这里最危险的还没现身,你把他们都带来干什么?”
  一看莫汀航在打电话,就知道他是在报警,顿时更头大。
  恶鬼的气息很重却一直没有现身,要是警察来了他就不好动手了。
  那边的男人一听到莫汀航说的话,慌乱之下是恶向胆边生,握着菜刀就冲到易迁那里,对季峰吼道:“你居然让人抓我!”
  刀刃锋利,砍向身侧的时候刮过一阵风,易迁的手挡住男人的手腕之时,阴风阵阵,灯突然灭了。
  “啊!”
  纪瑶叫了一声。
  易迁一用力,男人手腕吃痛,菜刀就掉了下去,摔到地砖上。
  感觉到身边越来越重的怨气,易迁反手制服男人,把他丢给陆召离。
  “她被困住了。”陆召离接过男人,向着他脖颈一劈,男人马上昏睡过去。
  纪瑶顺势跑到易迁身边,紧紧抱着他的胳膊,指着墙上的照片,“易迁易迁!那张照片好恐怖啊!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纪瑶一边摇晃他,一边喊,易迁另一边的季峰却有些不高兴了,“那是我妈,有什么可怕的……”
  易迁借着月光看过去,发现照片上的女人很年轻,眉眼和季峰有几分相似,虽然笑得很灿烂,但的确有些诡异……
  莫汀航在旁边拉灯,“奇怪,灯就是不亮啊,难不成跳闸了?”
  “啪”地一声,橱柜上的小鱼缸突然炸开,里面的金鱼落到地上,弹蹦两下就没了声息。
  那几个人终于不说话了。
  他们终于感觉到了诡异。
  易迁把扶着的季峰给纪瑶,顺便脱离她的亲近,一边的亭子赶紧过来帮忙扶住季峰。
  “你说她被困住了?”易迁看向陆召离。
  “没错,怨气是一天一天慢慢散发出来的,如果她可以自由行动,季峰或者这个人早就没命了。”陆召离看了一眼手上扶着的人,又很嫌恶地松开手把他扔到地上。
  易迁点点头,环视四周,他发现这个屋里东西很简单,一张床,一个衣柜,和一个橱柜,别的东西都能一眼看透。再剩下的,就是墙上这张照片。
  精致的装裱的确和破旧的屋子格格不入。
  墙上也有一股奇怪的气味。
  易迁走过去,在墙上摸了摸,他心念一动,突然退后几步,两只手指在太阳穴上一按,周围的颜色渐渐暗了下去,只有墙壁上显现出嗜血的红光。
  黑红颜色交织,其视觉冲击力让易迁忍不住后退一步。
  “墙上,有人用血画了一个阵图!”
  易迁靠着陆召离道。
  他没停下,继续仔仔细细地盯着那面墙,却在不知不觉间被那张突兀的照片转移了注意力。
  他似乎觉得,刚才笑得灿烂的女人,此时笑容隐隐消失,似乎是因为他肆无忌惮的探查,生气了……


第30章 暴力的传递(十)
  万籁俱寂; 连地上掉一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人的情绪影响另一个人,瞬息间; 整个屋子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只有晕倒的季父粗重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盖过外面的虫鸣。
  陆召离不自觉地靠近易迁,站在他身后; 什么话也没说,可莫名地让易迁觉得心安许多。
  六人就这样背靠背围成一团,眼睛来回扫视这个不大的屋子; 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弄得易迁根本没功夫想他们三个人过度的镇定。
  也许就是因为太安静了,易迁反而觉得自己出现了耳鸣,从耳边由弱渐强的轰鸣声刺得他脑仁生疼。
  他晃了晃头; 那声音挥之不去,并且还越来越大。等他发现不止是自己这样; 别人同样一脸难言的痛苦之色,他就知道这声音是真真切切的了。
  那声音突然变大,像是女人疯狂的叫喊; 尖到能撕破人的耳膜,又像无数放大的电流声; 让人心惶惶不安又瘙痒非常。
  最先反应的是亭子; 他低吼一声,竟然直愣愣地倒在地上,和季父做伴了。
  易迁回头大惊; 再也不管留手的事; 在纪瑶、莫汀航、季峰三人双耳后侧一点; 大声道:“坐下!无论发生什么别睁开眼睛!”
  目不能视,人的感觉会被消去一大截,但会更显听觉,易迁那一下,是帮助他们抵抗断断续续的魔音。
  那声音总算消停一会儿了,易迁就又看墙上的照片。
  这一眼,他却有些魔怔了,只觉得自己要被照片上女子的笑活活吸进去。他越是想要撇开眼,越是发觉自己不受控制,瞬间已经大汗淋漓。
  “易迁!”有人突然拍了一下他肩膀。
  易迁马上回过神来,扭头看陆召离,只见他虽然面容清冷,其实眼中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
  与他收魂这么久,这是从未看过的。
  “你守住心神,今天的厉鬼不简单!而且……”陆召离话头一顿,皱眉看了看窗外。
  易迁却没在乎他这句“而且”,一把抓住陆召离手腕:“你的能力呢?”
  不是易迁关键时刻想要依靠他抱大腿,而是现在满屋子的人,恶鬼攻击人向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他自己全身而退没什么,却没办法保证这一屋子人都能安然离开。
  况且警察一会儿还就要来了呢!
  他必须争分夺秒!
  以前陆召离跟他说过,地府有地府的铁训,无常收魂天经地义,他身为前阎王,插手是不太会的,所以这一个多月以来都是袖手旁观。
  加上易迁一个人也能完全应付,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不妥。
  陆召离眉头又皱了皱,双眉之间的纵横加深了,易迁放开手,眸中有些冷,不自觉地嘴边挂起一丝自嘲。
  不为什么,他就是打心底里觉得,如果陆召离拒绝了他,他会很懊恼、很不甘、很失望……还有很伤心。
  一个人感情再怎样迟钝,易迁也能发觉自己待陆召离是不同的。
  只是那种不同,他不敢想,可越是不敢想,却又更深刻。
  他突然又觉得,如果陆召离拒绝了他,那他也许会更好过一些,把心尖冒出的那簇火光彻底掐灭,他不至于会变得更加荒唐。
  易迁心思百转千回,陆召离却是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等他再回过神看易迁的时候,就看到了他嘴角的那抹笑。
  他太熟悉了,即便作为阎王极少做梦,可一旦做梦,都是那个人趴在桥上,白靥红唇,落寞自弃的笑。
  那是他第一次遇见他,也是最后一次遇见他。
  “莫汀航在这里,我当然会帮你。”陆召离突然道,心中某处却空了一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搬出莫汀航。
  其实只要是他,他还是愿意帮一帮的,如果那一身戾气没被地府十八层地狱洗净,也许他能帮着消除一二呢。
  不为别的,有时候他做人久了,也会觉得易迁前世欠的那二十万条人命,也有他的一份。
  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不过今天棘手的可能不止厉鬼!等它一出现,最好马上制服它!”
  陆召离刚说完,那隐匿许久的嚎叫声再次响起,其声势要比刚才涨了数倍,连桌橱柜椅锅碗瓢盆都不安分地晃动起来。
  易迁骤然回头,就看到墙上照片里那个女子像是突然钻出来一样,黑气翻涌,一个人头突然飞了出来!
  看着人头直冲自己过来,易迁抱着陆召离一个闪身,突然感觉后颈发凉,他顺手一抹。
  是血。
  人头上渗着鲜血,雨滴一样滚落。
  “假象!”陆召离扒开他的胳膊沉声道。
  他身上强光一闪,那个熟悉的光茧再次覆盖他整个身形,等光芒散去,他那身“阎王标配”行头又出现了。
  陆召离长眉一挑,翻手间,屋内自地底出现了氤氲的红黄交织的光芒,与鬼气纠缠到一起。只听一声凄厉的叫喊,那头颅的鬼气散去不少。
  可突然间,他的气势却骤然减弱,陆召离扭头冲窗户外面横道:“出来!”
  他的感觉没有错,坤位32区不知道何时出现了这等骇人的东西。
  人死后三魂七魄脱离肉体,化为无常去收的生魂,在人间,其实它们也是可以修炼的。恶鬼无灵识,无差别破坏,无常反倒不怕,怕就怕有灵识的生魂,知道跑知道躲,更知道耍阴谋诡计。
  他原来还想不清坤位32区怎么就会失踪一个无常,要是真有那个东西,杀死无常也不是什么难事!
  会是一只强大的鬼修吗?
  陆召离正想着,已经冲破玻璃窗飞了出去,还远远留下一句话:“她翻不了什么浪了,收了她!”
  那时易迁想的是:无常百无禁忌,阎王爷都没无常厉害吗?
  要是听到易迁心里话的陆召离得呕一口老血,他是真的忘了啊!
  陆召离所说不错,那头颅气息减弱了不少,易迁觉得如果自己还没办法收服他,这个无常不做也罢,还不如留给合适的人。
  千算万算,却没算到季父幽幽转醒了。
  纪瑶、莫汀航和季峰全都听话的盘坐在地闭着眼,陆易两人的交谈他们也能听到,除了不给他们添乱,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这时就要有一个不配合的了。
  季父摸着后颈坐起来,喃喃道:“咋这么疼呢!”
  疼得他呲牙咧嘴。
  而刚才偃旗息鼓的头颅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直直冲着季父飞去。季父还在恍惚着,朦胧间看到黑影一闪,冲到自己面前,他想也没想就拿手抓住。
  感觉到那东西很有劲,圆圆地像是皮球往怀里钻,季父缓慢睁开了眼,等看到手中的东西,脸色瞬间铁青:“如素!”
  听到这两个字的季峰也陡然睁开眼。
  季父已经把头颅扔了出去,一边抱头一边往角落里躲:“如素不要怪我啊!是你偷汉子在前的!都怨你,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要杀你的!”
  易迁本来要搭救的手就顿在那里,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扭过头,看着突然疯魔了的季父。
  “这女鬼是你害的!”易迁找到自己的声音,问道。
  季峰瞪着眼睛,看着悬空的头颅,明明鲜血一直往下掉,他也并不是不怕鬼,可他就是僵硬地坐在地上,心里冷冷的。
  而后他猛地扑到季父身上,挥起拳头打了上去,吼道:“你把我妈怎么了?你把我妈怎么了!”
  季父一直告诉他,他妈妈是跟着小白脸跑了,再也不要他了,把他留给这个酗酒又变态的父亲,是他妈妈根本不想让他好活!
  可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原来他心里又爱又恨的妈妈,已经死了吗?
  他根本来不及害怕,通红的双眼就要被仇恨填满,他一下一下挥动拳头,心里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如一起死了吧!
  死了干净!
  易迁叹了口气,上前死死抓住季峰的拳头。
  他已经失了理智了。
  那边的莫汀航也不是傻帽,而且他本来就是一名刑警,什么诡异的杀人案没见过?他头也不抬,站起身快步走到易迁跟前。
  然后抓住季峰挥动的另一个手腕,对上那双突然盯上自己的双眼,他淡淡道:“小伙子,搭进去你,不值啊。”
  季峰顿了一下,就是这一下,刚喘一口气的季父突然捂着嘴咯咯地笑了,此时跟一个疯子别无二致。
  “哈哈哈哈……哈哈哈她说要离婚,他说不要我了,要抱着小峰走!走?她能走到哪去!不是外面有人了是什么?我就——”
  季父自顾自地说着,季峰本来熄灭的怒火被再次点燃,只是这次风头不尽是他的了。
  女鬼的头颅像是听到了这世间最另她悲恸的声音,她紧闭着眼睛哀嚎着,面容分明是痛苦的!
  易迁嘴唇微抿。
  即便是变成恶鬼,早已没了意识,听到不愿听的话,也会表现出痛苦吗?
  那要是多么痛苦的事才行?
  头颅嚎叫完,目中伤痛全无,取而代之的是恶鬼该有的幽深和恐怖,她突然俯冲向下!
  不好,那是纪瑶!易迁心中惊叫,动作却比心思更快,一把抓过她想要替她挡了这一击,却感觉到一阵强风。
  他们两个直接飞了出去。
  “莫汀航!”易迁咬牙叫了一声,强行扭过身子跪立在地上,那边听了声音的莫汀航已经及时抬起头来,一把接住了飞过来的纪瑶。
  可也顺便看清了女鬼的头颅。
  “妈呀!”
  “啊!”
  两声尖叫在诡异的气氛中显得格格不入。
  “你个色狼!放开你的手啊!”纪瑶踹莫汀航,莫汀航当然就傻傻地放开了手中的柔软。
  他瞬间不害怕了。
  女鬼的头颅主要目标还是躺在地上的季父,但他当然也认不出来季峰,最后一个障碍就是季峰,她直接飞了过去,一口咬到季峰肩膀上。
  季峰吃痛,却是僵硬地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那个可怖的头颅,眼泪刷刷往下掉。
  他从小怕影子,怕鬼,他妈妈半夜抱着他哄他,跟他说:“你把影子和鬼想像成妈妈啊!那样还怕吗?”
  如果鬼也是有温暖的,像妈妈一样香,他有什么好怕的呢?他想。
  直到他真的亲眼看到了已经变成恶鬼的妈妈。
  他真的不怕啊。
  寂静中,易迁翻动的手印骤然停下,一声伴着沙哑的喊声,撞击了他们每个人的心灵。
  “妈!你看看我,我是小峰啊!我不怕你!”季峰哭着道。


第31章 暴力的传递(十一)
  季峰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像吞了一捧沙粒,在寂静的夜里; 化成清冷的凉风。
  易迁的手僵硬地垂下,再多一秒,他就要得手了。但咬住季峰肩膀的头颅发生了变化; 黑色的鬼气消退几分; 他似乎觉得恶鬼的气息越来越弱了,所以情不自禁地就停下手。
  头颅停止了啃咬; 有些迷茫地看着季峰。
  这样的画面; 任谁看到都会觉得恐怖诡异,一人一头; 近在咫尺地对视。
  可他们这时,都忘记了害怕。
  季峰抖动着肩膀; 死死咬着嘴唇; 直到嘴中腥甜,他才压抑不住喉中低沉的哭泣。
  被骗说妈妈离家出走了他没哭,被父亲打得遍体鳞伤他没哭; 这些年不管是高兴还是难过; 悔恨还是遗憾; 可以用眼泪发泄的情况; 他都没哭过。
  现在他看清了这张脸,从那个他最恶心的人下意识说出的话中拼凑出了真相; 就再也没办法压下心头的山洪; 终于哭地泣不成声。
  那颗头飘远了一些; 时而痛苦,时而迷茫,喉咙中发出“咯咯”的声音,始终没办法说出来话。
  易迁心中一动,上前一步,突然换了个手印,在胸前画出一张符,按到了头颅的顶上。
  金黄的光芒如醍醐灌顶般直冲而下,将整个头颅覆盖。
  季峰傻傻地看着,一时间都忘记哭泣,然后他看到,那颗被黑气缭绕,苍白丑陋的头,慢慢变成了照片中的样子。
  她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点也没变化,就是季峰的记忆中那样。
  女鬼的戾气很容易就消退了,出乎了易迁的意料。毕竟她是一只恶鬼,所有的意识早就被消磨殆尽了。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记得季峰,还能被季峰的一声“妈”喊地恢复一些神智。
  易迁心中有些柔软,等视线转移到傻眼的季父,同样也会坚硬。
  莫汀航和纪瑶挪到易迁身后,颤着音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易迁刚要说话,怀中的魂盘突然发亮,低头一看,那魂盘指着头颅的方向,亮得耀眼。因为消除了她的怨气,由恶鬼变成了普通的生魂,她也可以入轮回了。
  “罗如素,我送你上黄泉。”他平静道。
  罗如素一顿,只一个眨眼,她的脖颈以下,身子慢慢浮现出来,到最后,变成了一个完整的魂魄。
  季峰激动地站起身,三步并两步地走上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需要低着头看她了。
  离别时,他还小,需要妈妈弯下点身子才能牵着手,而现在,他伟岸的肩膀似乎终于能替她遮风挡雨。
  但他连妈妈的手都没办法牵上了。
  季峰抱了个空。
  “你已经死了十四年,今天终于得见天日,可以安息了吗?”易迁问。
  罗如素转过身,感受到易迁身上的压力,不自觉地恭敬起来,弯腰鞠了一躬,但再抬头,眸中狠戾一闪而过。
  “如果这个人可以死!”她指着地上还躺着但已经昏过去的季父。
  易迁看了季峰一眼,发现他小心翼翼地站在罗如素身后,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连脸上的眼泪都没来得及擦干。
  “你是怎么死的?”易迁终于问出这句话。
  罗如素昂起头闭上眼,似乎陷入了一段遥远的回忆。
  ……
  等季峰听完罗如素的话,整个人都木在那里,像是一座雕像,下一刻,却像爆发的野兽,转身在房中一扫,仿佛在找什么。
  他看到亭子脚边的菜刀,扑过去一把拾起,转身就要砍他爸,被更早一步的莫汀航抱住。
  “他把我妈分尸了!他居然把我妈分尸了!”
  季峰疯了,他一直喊一直喊,尾音打着颤,却一声矮过一声。
  莫汀航死死不撒手,可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阻拦的话,安慰的话,冠冕堂皇的话,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可他是一名警察,这里面谁都可以不拦着季峰,只有他不可以。
  “小峰。”有一声温柔的叫喊。
  季峰的身子突然就僵立在那,他不敢回身,也不敢说话。
  “小峰,你得好好的,”罗如素看着季峰的后背,眼睛闪着亮光,“为了这个畜牲,不值得搭上你。”
  易迁听着这声温柔的劝阻,心里凉凉的,过一会儿又热热的。
  无心的人最恐怖,哪怕他遇见了世上最令人愤怒的事,都可以保持冷静,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反击,以获得最大的利益。但易迁盯住罗如素的肩膀,看到她身体细微的抖动,一只鬼,她在刻意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变得冷静。
  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说这里有一个人,最希望那个畜牲死,一定是罗如素吧。
  她却只想到,不能毁了她的小峰罢了。
  易迁知道,自己能想到的,季峰一定也会想到。
  “要是不能随心所欲,做人不是太无趣了吗?”
  一个声音突然在寂静的房屋中炸开,易迁扭头,看向面目模糊不清的纪瑶。
  “你这么有能力,为什么不替季峰杀了那个人渣?”纪瑶嘴边的那抹笑容有些诡异,她的声音带着醉人的香醇,莫名让人深陷其中。
  易迁的手动了动。
  “你一刀一刀砍下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算为这个女的报仇了。现在是最好的机会,错过了就再难寻到了,还在害怕什么?”纪瑶又对一动不动的季峰道。
  蛊惑是有用的,季峰握刀的手又紧了紧,再次高高举起。
  “坐牢就坐牢,你连死都不怕,会怕那个吗?”纪瑶的话像是催命符。
  季峰一手推开莫汀航,就要一挥而下,纪瑶兴奋地想要再添一把火。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莫汀航情急之下爆了粗口,没来得及多想自己的言辞,他转手掰过季峰的胳膊,在他手腕上一用力,菜刀应声而落。
  纪瑶被这句话吼地一愣,随即含怒瞪着莫汀航。
  “他是不怕死,也不怕坐牢,现在只要可以杀了他,恐怕让他做什么都行。”莫汀航踢了一脚早就昏死过去的季父。
  “可是他不怕,有人怕。”莫汀航看了一眼罗如素,接着道:“她已经死了,再有牵挂,也回不去了,唯一的愿望不就是希望这臭小子能好好活着吗?不甘心?那又能怎样,你以为做人很简单吗?”
  莫汀航挑衅地看了纪瑶一眼,然后一把将季峰怼到旁边的橱子上,“还动手不?”
  罗如素惊地上前一步,“你别伤到他!”
  莫汀航又使劲怼了一下,看着死死咬牙的季峰道:“看了吗?我就是怼了一下你,你妈妈就心疼成这样,让你吃一辈子牢饭,永远呆在暗无天日的监狱里,或是用你一命换这个人渣一命,你妈得心疼成啥样?恩?”
  季峰突然不反抗了,也不咬牙,松下身子,安静地任凭莫汀航钳制他。
  罗如素松一口气,纪瑶脸色却不太好看,眼睛瞪得滴溜圆,倒像是她想报仇似的。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警笛声,莫汀航松开手的同时,易迁挥动手快速地在罗如素身前一扫,她立马消失了。
  季峰急了,推开莫汀航,“你把我妈怎么了?”
  “她还在这,”易迁平静道,闪开点身子,“警察要来了,不能让他们看到她。”
  季峰的眼睛暗了暗,就听易迁接着道:“会让你道别的。”
  季峰眼睛一亮。
  ——
  警察来了之后,看着一片狼藉的小屋,浑身是伤的季峰和季父,破碎的玻璃窗,直用鄙夷的眼神看着这几个孩子。
  直到莫汀航在其中一个警察旁边耳语几句。
  挂着照片的墙被砸开了,厚厚的混凝土里,嵌着支离破碎的尸骨,那张照片挂着的地方,恰好是头颅嵌着的地方。
  最美丽的东西,掩盖着最丑陋的真相。
  季峰的父亲当年因为罗如素的美貌,就经常怀疑她出轨,背地里看上别的男人,动辄拳打脚踢。一直怀疑着,怀疑到自己都信了,终于有一次,他看到罗如素在商店里,跟老板多说几句话,就引爆了心中的雷子。
  他亲手掐死了她,光掐死还不够,还用厨房那把菜刀,把罗如素大卸八块。
  他本身在工地干活,把罗如素的尸体糊到当做隔断的墙里,然后挂上她的照片,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
  以后对谁都说,她是跟别人跑了。
  久而久之,他连自己的瞎话都信以为真,真的以为季峰不是自己儿子,打骂毫不留情。
  随着墙的坍塌,那段丑陋黑暗的往事终于真相大白。
  最无辜的受害者季峰,受到季父潜移默化的影响,变成了敏感戾气重,睚眦必报的孩子,伤害了更无辜的张远。暴力就像一颗种子,生根发芽,成长后再播下种子,周而复始。
  所幸,这条锁链在中间,被易迁给劈断了。
  警察收工之后,因为太晚了,只能明天再去做笔录。
  搜查的时候,易迁没有让季峰在那里看,太残忍的事,就不需要再刺激他了。
  但他在院子的角落里,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像个无助的小兽一样,压抑地低泣。
  易迁想,这世间所有的痛苦,若是真的可以用哭就能消除,那真的是太好了。
  可惜未必。
  柳树下,警察收队走人,纪瑶气呼呼地打车离开了,连带着刚刚醒过来,一脸懵逼的亭子。
  易迁施了小法术,让季峰和罗如素最后道别。
  “你们有什么话都说了吧,我一会儿会回来!”
  易迁匆匆留下这句话,直接冲后山奔去。
  陆召离去追神秘人那么久都没有回来,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人吗?易迁有些忧心。


第32章 浮现。
  易迁只能大概感知到陆召离的方向; 匆匆上了山,他脱离山道; 在半山腰上一边跑一边寻找着陆召离的踪迹。
  这座后山上有许多坟头,以前土葬还很多,死了人又住不进公墓; 常常就是找人看个风水宝地挖坑埋了的。
  不过易迁倒是不害怕; 做了无常之后,他就知道这些坟包其实都是空坟罢了; 里面不过一具尸骨; 真正的鬼魂早就不知道投胎到谁家了。
  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停下脚步把外套脱下; 一阵凉风带走热气,顿时舒服许多。刚要舒一口气; 他突然发现前面的坟包旁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山背阴; 他只能看出一个佝偻的轮廓,但可以肯定不是陆召离。
  难道是没入地府的冤魂?
  易迁放轻脚步,手中出现了久违的黑棒。听陆召离说; 这是用地府黑泥所制; 千百年来成为通灵人的传承; 叫噬魂棍。只是对鬼魂伤害极大; 目的是把生魂引入地府的无常当然不能再用这个东西了。
  但现在前面的是敌是友都不清楚,易迁还是下意识地拿出这个。
  但是等他悄悄走近了; 却有些目瞪口呆。
  “你是……”易迁张着嘴。
  “哎呀我的妈呀……”那身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身形小得还没有坟头高; 颤颤巍巍地指着易迁,胡子被吹得一起一伏。
  不光胡子,眉毛也长长的,穿着老旧的长衫,像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
  “你是……死了多少年了?”
  易迁顿了顿,还是把话问了出来。
  老头一听见这话,马上拍拍屁股站起来,捡起旁边的拐杖一杵地,有些恼羞成怒:“什么死不死的?老子是山神!”
  他这样理直气壮,模样挺像,但出口“老子老子”的,想让人相信也不简单。
  “咦!”易迁正想跟他打听打听陆召离的踪迹,那个小老头却端详着易迁轻“咦”出声。
  “你是那地府的阴兵?”
  易迁还没说话,他端着下巴,又道:“不会错,不会错,这气息错不了。”
  易迁倒是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气息,不过那小老头一眼看出他的身份,其山神的身份可能就不假。
  山神眯了眯眼,遂摆摆手赶他:“前面有大战,不是你等小兵可以掺和的,快走快走!一会殃及到你,上哪说理去!”
  山神说完自己也要跑,却被易迁一把抓住,“在哪里?”
  山神眼睛像看怪物,跟他挤挤眼,道:“你不会是想要过去吧?”
  易迁点头:“嗯,我朋友可能在那里。”
  这下山神的眼神更古怪了,那人的身份他当然知道,能和那等地位的人当朋友,眼前的这个得是个啥?难道他看走眼了?
  山神顿时萎靡下来,不敢惹易迁,指了指远处的另一座山:“翻过这座山,在对面山顶。”
  ……
  我去!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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