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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大人每天都快被气死-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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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真情实意地希望沈淮能走上巅峰,自奶娘死后,他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沈淮了。
  说这话或许有几分可笑,沈淮有的是**心,哪用得着他管?倒是谢遥一直被沈淮护着,还总被他教训要随心随性。
  若是可以,他也希望自己能为沈淮做些什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累了太多人。
  “那……”沈淮哀求道,“你跟我走好不好?”
  谢遥对他笑了笑,近乎温柔地把他扶好,摸了摸他因为激动而染红的眼尾,擦去他眼角的泪,然后平静地拒绝道:“不行。”
  沈淮难以置信地攥着他袖子,另一只手却悄悄运起灵力,打算直接带谢遥走。
  谢遥无奈地叹口气,伸手一握,灵力在他手中散尽:“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
  蛮荒血脉几乎碾压所有星辰之力,沈淮这点小伎俩根本瞒不过他。
  “你——”沈淮恨恨地踩他一脚,“那你说怎么办?你又想自己解决?谢遥,你究竟有没有把我当朋友,受伤你不告诉我,你、你家里的事你也只字不提。你是不是觉得我不配?”
  谢遥看着他如此激动的样子,一时间居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他只是……不想让沈淮知道他的阴暗面。
  沈淮觉得他是怎样,他就是怎样就好了。
  沈淮有他没有的一切,他也不想让沈淮知道的东西。
  这个人就该这样随心所欲,受人敬仰膜拜,无人能指摘他,无人能伤害他。
  这才应该是沈淮。
  “……我自有办法。”谢遥早已下定了决心,“你尽量跟我划清界限,若是做不到……”
  “我当然做不到。”沈淮瞪他一眼,“我身后就跟着那群小人,等着抓我的把柄呢,都怪你不愿意跟我走。”
  谢遥好脾气地任由他发脾气,他知道沈淮现在扛着中原的压力在为他声讨,想为他解释。
  但一切只是徒劳。
  只要蛮荒主还在一天,中原就不可能再接受他,而只要他还在一天,沈家将永远被中原视为他的同党。
  总有一天沈淮将被推出来挡刀,或许下一个就是他。
  他不能让沈淮陷入困境。
  “若是你做不到。”谢遥坚定地看着他,“去南方吧,我知道南方祸乱已起,这里……你先别管了。”
  中原需要花许多时间解决南方的事,又要花精力追杀他,迟早会力不从心。
  此时沈淮便能成为一个新的领导者,至少这样能让他安全一点。
  他知道沈淮不忍心看到他人受伤害,他一定会去帮忙的。
  沈淮抬眼看他:“那、那你好好的,我去南方解决那群人,你在这等我,他们进不了轩辕山,你就在这等我,等我找到法子就过来找你。”
  “……若是我找到了,我便让你过来。”
  谢遥平静地送他离开,看着他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便忍不住好笑,随即又沉下脸。
  “你闹腾什么?”
  蛮荒主啧了一声:“你知道我从前也是生在普通人家吗?”
  “普通人家?”想来也知道蛮荒主口中的普通人家绝不是什么真正的普通,大概只是相对于他而言。
  “一群无知又无趣的凡人,自以为是地想改变我,引我从善。真是可笑至极,蛮荒主怎能为善?只是本尊当初还是对他们有些感情的,觉醒时出了些岔子,便不得不杀了他们。”
  蛮荒主像是有些可惜:“本尊还想让他们多活一段时间呢,没想到成为了我觉醒的祭品,不过过程很完美,想来也不算辛苦。”
  谢遥紧紧抿着唇,大抵是知道了他想说什么。
  果不其然,蛮荒主随便缅怀了一下过去,就立马嘲讽他:“像你这样犹犹豫豫的蛮荒血脉真是给我丢脸,怪不得你不能觉醒……你说,我要是把他们都杀了,你是不是就能觉醒了?”
  他越想越觉得可行,还开始思索如何实行。
  谢遥喘了口气,将心中的恐慌压下,尽量让自己平静道:“那也得看你能不能出去。”
  蛮荒主一顿:“……什么意思?”
  谢遥也笑了笑:“你以为我来轩辕山是为了让你恢复的?轩辕山不是被你亲手布下了护山大阵吗?可真是便宜我了。”
  “但是……”蛮荒主惊怒不已,“这对我无效!”
  护山大阵可以将轩辕山内外隔开,互不相通,可这对他这个主人应该是没用的!
  “是啊。”谢遥无辜地眨眨眼,“对我有用就行了。”
  蛮荒主出去还得指望他呢。
  蛮荒主:“……”到底是谁选的这个人当宿主???
  春去秋来,谢遥把自己跟蛮荒主锁在轩辕山已百年有余,南方战事断断续续,沈淮作为天之骄子果然大放异彩,在年轻修士中呼声越来越高。
  百年间有无数修士试图攻击轩辕山,轩辕山护山大阵已经被打出了好几条裂缝,没有蛮荒主加固,被攻破是迟早的事。
  不过好在谢遥也不担心就是了。
  倒是蛮荒主极其期望着阵法被攻破,他咬牙威胁了谢遥无数次,只要出去第一个杀的就是沈淮。
  谢遥只是放下书,淡然道:“哦。”
  气得蛮荒主差点原地去世,再死一次。
  蛮荒主在轩辕山就是主宰,他实力渐渐恢复,谢遥明显察觉到自己快控制不住他了。
  只是因为阵法,两人都只能僵持不下。
  直到有一日蛮荒主忽然道:“这是……轮回崩塌?”
  谢遥抬眼看着这一团越来越浓的黑雾。
  “有意思……中原人自己杀了轮回?呵呵,真是自己找罪受。”蛮荒主根本不在乎天地倾塌的事,还大大方方给谢遥分享,“天道就打着这个主意呢,你以为我复活不需要经过天道同意?不就是想让我推一把吗,鬼王不入幽冥,我又要进攻中原,天道倒是算得清楚。”
  “……天地倾塌,所有人都会死吗?”谢遥放下书,无意间问了一声。
  “怎么说呢……”蛮荒主使劲想了想,“自然是不会的,那些被天道承认的人,像是时知星啊,有星骨的人,都算是天道为了之后重建世间留下的顶梁柱,这些人是不会死的。”
  “你不怕死吗?”谢遥看不懂这个蛮荒主,明明知道自己被利用却还是这样高兴随性,好像一点也不在乎一般。
  事实上,他也的确是不在乎。
  “那有怎样?世间总归需要一个蛮荒主,天地倾塌后大不了就有下一个呗,我在此时玩够了就行。”蛮荒主打量了一下谢遥,“你这幅皮囊是真不错,到时候有得玩了。”
  谢遥:“……”
  轮回彻底崩塌后蛮荒主不久又感知到鬼王也直接死了,再次入世间。
  只是没有轮回,鬼王也无法回幽冥界了,天道还是完美达到了目的。
  中原集结大队,终于向轩辕山出发,决定展开决战。
  谢遥趁着将蛮荒主强制沉睡的时间里悄悄遛去了一间小屋子。
  这些年他一直找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蛮荒主看了几眼就没有兴趣了,也没管他究竟做了什么。
  谢遥慢慢磨着刀柄,将自己最终的结果拿出来。
  这是一双短刀,刻着属于蛮荒主破坏性最强的阵法,用轩辕山山石为基石,还有他的星骨炼成。
  谢遥剔了自己的星骨,让蛮荒血脉彻底影响他的元神,让他抬手之间便能控制蛮荒之力。
  剔星骨时确实很痛,谢遥几乎招架不住时还是蛮荒主帮了他一把。
  谢遥被询问什么要剔星骨是也只是笑了笑,然后故作思念道:“我希望日后能给他留个礼物。”
  “……”蛮荒主设身处地地想了想,“我觉得他应该不会高兴。”
  谢遥笑意盈盈:“没关系,他不会怪我的。”
  他拿着星骨,用着轩辕山的东西,在蛮荒主眼皮子底下造出了一对匕首。
  能毁根基、剔星骨、斩妖魔。
  沈淮因为阻止中原人讨伐轩辕山,建立起来的名声险些毁于一旦,他从前为谢遥辩护的劣迹瞬间被传遍中原。
  有些人甚至提议杀鸡儆猴,将沈淮这个同党缉拿,给谢遥一个警告,让他自己出来。
  谢遥一直关注着事态发展,沈淮也一直在给他写信,尽管只是报喜不报忧,他也猜得出来发生了什么。
  见到浩浩荡荡的中原大军,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已经来了。
  沈淮基本不会接到谢遥的回信,他写信时小心翼翼,倒不是怕自己被发现了还在跟谢遥联系,而是不想让谢遥继续被他人监视。
  谢遥自然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也一直没有给他回信。
  不过他也猜得到谢遥一般在做什么,左右不过翻书罢了。
  这一次他突然接到回信还吓了一跳,心惊胆战地拆开,谢遥只简单写了几句话,让他去轩辕山。
  在这个节骨眼上让他去轩辕山?
  沈淮思索了一会儿,难不成谢遥终于找到了办法,要跟他远走高飞了?
  那可真好。
  沈淮喜滋滋地收好信,悄悄潜到轩辕山脚下。
  谢遥光明正大地打开阵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拿沈淮进来,沈淮都被他这种大胆吓了一跳,茫然地回头看看。
  “没关系,反正也是头了。”谢遥轻声安慰他,沈淮点点头,全心全意地相信他。
  沈淮注意到谢遥换回了一身白衣,仿佛当年清冷明朗的青年,只是回眸间再没有往日的清澈潇洒。
  “……你还是这一身好看。”沈淮是个心思不太细腻的人,他如今也只是觉得隐隐有哪里不对,却始终猜不出来。
  “不过我倒是更喜欢青色。”谢遥瞥了一眼他的青衣,“你这一身看上去倒是挺舒服的。”
  广袖长衫,青衣似仙。
  沈淮成年后就不像之前总是穿着招摇了,越来越往世家子弟的寡淡清隽发展。
  只是有时候谢遥还是会怀念明艳的少年郎。
  沈淮不好意思说他这是学的谢遥,只能轻哼一声,摆摆手就伸出手问谢遥:“你的法子呢?我们怎么走?”
  谢遥拧眉,尽全力压制蛮荒主,听到这话看着沈淮在他面前始终任性逍遥的样子,忽然笑了笑,上前握住他的手,把人往怀里一扯。
  沈淮吓了一跳,正想问他怎么了,便听到谢遥轻声道:“别怪我。”
  “……什么意思?”沈淮听不太懂,“你不跟我走了?那怎么行……”
  他闭了嘴,颤抖着想推开他:“……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谢遥用尽全力抱着他,颤抖的手却越来越无力,他想了一会儿才费力道:“我……我可能没办法跟你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谢遥、谢遥?”沈淮抓住他的衣服,咬牙道:“松开,你松开!谢遥——”
  “……对不起,别怪我。”谢遥缓缓松开手,接着便也再也撑不住了,猛地滑到地上半跪着。
  沈淮咬牙不让自己哭出声,跪下去抱他:“你在做什么?你疯了吗?”
  谢遥的腹部和手腕的血几乎染红了,蛮荒主因为这把匕首在他丹田里剧烈挣扎,他连话都几乎说不出来。
  “我、我本不想让你看着……但不能不、不能不让你看着……”谢遥听到了由近及远的脚步声,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对不对?”谢遥笑了笑,脸色越来越苍白,在沈淮近乎死寂的沉默里只能慢慢倒下,接着被沈淮抱着。
  谢遥将另一把匕首塞到他手上,认真又虔诚地盯着他:“沈淮……你一定要好好的,至少……比我过得好。”
  他一生别无所求。
  正道匆匆赶来,看着眼前这一幕,停滞不前,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问了一句:“是沈公子杀了蛮荒主吗?”
  双手染上鲜血的沈淮低着头,将谢遥散乱的发理好,伸出手指碰了碰他阖上眼时显得极其浓密纤长的睫毛,听到这话后他想了好一会儿,才忽然笑道:“对啊,是我。”
  谢遥为他而死,他成为宿主后不曾染一滴血,唯一一个杀的人便是他自己。
  以他自己为代价觉醒蛮荒血脉,以星骨所炼匕首杀了蛮荒主。
  同归于尽,便是如此。
  但沈淮却说不出一句责怪的话,只能紧紧握着这匕首,含着眼泪笑道:“是我杀的。”因他而死,他无力改变。


第88章 终章
  百年之禁刚刚解除后,沈淮就迫不及待地来拉谢遥去他家里玩。
  此时修真界才刚刚缓过来,将所有来自异世的人凑到一起,结合了两边的不同,引入了异世的教学方法。
  也就是,政史地和数理化。
  许其若:“……”他很是纠结,忍不住盯着刚刚印刷好的课本,有些悲愤地看着谢遥:“我以后不会也要考证才能上岗吧?大人?求求您了!”
  社畜来了修真界为什么也不能有个解脱?!他学的知识已经还给无私奉献的老师了啊,现在修真界居然还搞起来了,究竟是谁提出来的这个主意???
  西飒也是很痛苦地捂脸:“听说有好几个穿越者都是教授,有一个在正道声望很高,其他的这些年因为想家写了不少自己当年背的东西出来……”
  众穿越者:“……”
  果然老师到了哪里都能是老师啊。
  这位教授还自证天道,誓要发展科学修真,只是之前他修为不高,因为怕自己活不到这个时候只能暂且放下宏图大道,安安心心地决定多活一段时间。
  现在就是他祸害、不,发展整个修真界的时候了!
  谢遥想着自己反正是老大,这些科学修真对他而言也还挺有用,也就干脆答应了。
  反正没人敢收他的作业,更没人敢让他考试。
  许其若:“……”
  他认真地看向施龄:“你为什么打不过他?他都无法无天了!”
  施龄委屈巴巴,认真地把他的书拿起来看了看,然后又放回去:“……下辈子我努力一点。”
  沈淮身怀星骨,天生就不需要怎么努力,现在回来隔了三百年,这三百年之间的事他没有丝毫印象,但在这三百年里他的修为却是一直在提升。
  也就是说,现在的沈淮是二十岁的性格,三百岁的修为,加上沈家和谢遥的纵容,越发无法无天起来,千榕城内都暗地里叫他小霸王。
  正道这些年也曾派人来试图说服沈淮作为世家子弟的代表出面帮助中原,但沈淮愿意答应,却不想受任何人钳制。
  他此前因珠子一事本就十分厌恶牵制他人这种行为,再加上谢遥对中原的妥协更是让他愈发不想受人控制。
  沈淮并不是见死不救之人,沈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但帮忙可以,要安个名头在他身上来指使他做事?想都别想。
  沈淮软硬不吃,拿着剑慢条斯理地斩了妖魔:“我不让这些无辜的人花钱,但你们就不行了,自己拿钱给荒芜之地,少一份我就打上门去。”
  年少的沈淮本就轻狂任性,现在修为高了连收敛一些都做不到了,正道只想把当初那个请他来帮忙的人给塞回去。
  这大少爷小霸王真真是任性得可怕,软硬不吃,油盐不进,谁说都不管用,用道德名声他直接扭头就走,转身就去告状,他虽不会什么话术,但沈父可是难缠得很。
  更别说还有个已经是蛮荒主的谢遥在荒芜之地虎视眈眈,沈淮背后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好对付。
  所以现在他们明知道沈淮拉着谢遥出来了,中原正道也只能勉强笑着欢迎。
  谁叫中原现在根本离不了荒芜之地呢,好多东西他们都得仰仗荒芜之地呢。
  即使可以舒舒服服地坐灵船,沈淮还是非要谢遥御剑带他去沈家,谢遥向来是不会拒绝他的,将事情交代了一下就准备带他离开。
  沈淮这些年越来越张狂,穿着打扮上也变回了曾经那个明艳的小公子,还不许任何人说他骄肆昳丽,自己却把这几个词发挥得淋漓尽致。
  沈淮抱着谢遥的腰,直接整个人都黏上去,靠在他肩上往云下看。
  “哇,这样一看轩辕山果然是巍峨壮观,也难怪这么多人喜欢。”沈淮惊奇道,顺便搂紧了一点,他总觉得这灵剑摇摇晃晃的,怕自己掉下去。
  谢遥现在自动将轩辕山看作为他自己的地盘,闻言还有些高兴:“还有一些地方不适合外人去,我也一直没开放,找个时间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好啊。”沈淮估计着他这些年都没出来过,或许什么事都不知道,絮絮叨叨地说起话来。
  谢遥其实经常看西飒手下带回来的情报,沈淮也会经常跟他说些自己的事情,这些事情谢遥都听了好多遍了,但沈淮每一次说起时他依旧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还能帮沈淮想起一些细节。
  沈淮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我这么多话你是不是觉得烦啊?”
  “没有。”沈淮哪里会有这种担心,只不过就是等着他说这话呢,谢遥也顺着他,“你说话我怎么会烦?”
  沈淮这才高兴了,手又不老实起来,开始玩谢遥的头发,还跟自己的头发对比了一下,点评道:“你的头发更黑一点,但是我的更长。”
  “……你不是白发吗?”难道不是谁的头发都比你的黑?
  “对啊。”沈淮没觉得哪里不对,见灵剑飞得平稳了便松开手,将自己头发一拽,扯下几根来,然后趁着谢遥回头看他时又伸出手扯了他几根头发。
  谢遥:“……”就算是他这么纵容沈淮的人,也不得不承认,沈淮真的是很闹腾。
  沈淮低笑一声:“你肯定又在心里骂我。”然后把黑发和白发各抽出一根来,仔仔细细地缠在一起,打上一个结。
  “?!”谢遥简直不想说话,“你做什么呢?”
  沈淮抬眼看他,无辜道:“怎么了?你觉得不好看吗?”
  两根头发有什么好看的?
  谢遥低头瞥了一眼,只见黑白两色交织在一起,对比明显,在沈淮的手上更是明显,他移开眼,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沈淮却不依不饶:“好不好看?”
  他好看的桃花眼凑近了一点,谢遥只能无奈道:“好看。”
  沈淮这才满意了,从自己乾坤袋里抽出一个小木盒,再又翻出一块手绢,仔仔细细地将发丝包好,放到木盒里塞进乾坤袋。
  这一串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谢遥连质疑都没来得及表现出来,只能无言地看着他做了这一堆不太符合时宜的事情。
  算了,沈淮的性子他还不清楚吗?越是不让他做他就越变本加厉地要去做,还不如顺着他。
  沈淮又重新抱住谢遥,偷偷瞥了一眼他的手腕。
  沈父找到了真人之后便立刻给沈淮疗伤,稳住魂魄,沈淮亲身体验了一下效果,开始缠着真人给谢遥治伤。
  真人跟沈父十分熟悉,对沈淮也很是怜爱,听了沈父解释了一下谢遥的事情后十分感慨。
  “你们二人啊……”真人想了想,也只能实话实说,“剔骨之伤无法彻底痊愈,我也只能让他不至于一旦动用过多灵力伤口就崩开。”
  “那……还会疼吗?”沈淮希冀的眼神让真人觉得好笑又暖心,“即使是还疼,他也不会告诉你的。”
  沈淮悄悄探上他的手腕,自从他知道后谢遥也就不躲着他了,沈淮也能经常摸摸谢遥手腕上的伤,看看是不是好了一些。
  “还疼吗?”沈淮歪头去看他,睫毛甚至轻轻碰到了谢遥的脸上,让他只能往旁边躲了躲。
  他按住作乱的沈淮:“不疼。”
  沈淮便不说话了,还轻轻哼了一声。
  谢遥:“……”
  到了沈家,沈母已经笑眯眯地等着他们,一见谢遥便高兴道:“遥遥来啦。”
  “……”谢遥不自在地打了声招呼,他向来不会拒绝自己身边的人,更别说沈母这样对他好的人了,一个称呼而已,听习惯了也就……还行吧。
  沈母喊人给他们端了一碗热汤,温柔嘱咐道:“这天气凉了,我知道你们是修士,可喝点汤暖暖身子也是好的。”
  谢遥端着碗慢悠悠地喝着,沈淮本想豪迈地一口干了,结果被烫得舌头发麻,扭头见谢遥慢吞吞地喝了小半碗,干脆伸手把自己的塞给他,自然地抢过他手里那碗看上去不太烫的。
  谢遥沉默一会儿,忍不住揪了一下沈淮的头发,见对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又只能无奈地认命多喝了半碗。
  沈母在一旁笑着看他们玩闹,沈淮不管多大在她眼里也只是一个需要人看顾的孩子,爱屋及乌,她自然也把谢遥当孩子。
  沈淮偷偷跟她说过,谢遥的奶娘喜欢在他回来时给他煮一碗热汤,沈家很少有这个规矩,一家子修士大不了就是嘘寒问暖一会儿,热汤这种东西她也是第一次做。
  只是沈母也知道谢遥极其怀念他的奶娘,可能比起谢母,谢遥心中说不定更想喊他奶娘一声母亲,这些事情外人都难以评价,沈母也只能觉得谢母实在是愧对谢遥。
  那些事情本不是谢遥应该承受的,就算谢母过不去这个坎,也不能因此将谢遥遗忘。沈母曾听到过许多人说谢遥心太狠,不顾及往日亲情,被仇恨蒙蔽。可她仔细想想,谢遥的心狠,谢家真的一点责任也不负吗?
  谢遥不在乎了,不代表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过,那些不该他受的罪名始终在他身上,他懒得去解释,也没人替他解释。
  要是沈淮受了这样的委屈,沈母可能觉得自己会发疯,她一直很不理解谢母,在那样的情况下是如何做到将谢遥一步一步逼到深渊的。
  如今沈母看着因为她看过去而抬眼对她一笑的谢遥时,她也只能软下神色,温和了眉眼,让丫鬟将准备好的果子端上来,看着谢遥因为忍不了沈淮的碎碎念把果子塞他嘴里,然后被沈淮轻轻捶了一下。
  等一家人到齐了他们才开始用膳,沈涟因为沈淮回来了,心魔压制,修为也慢慢涨了,每次回来都要试图去撩拨沈淮,比一比谁更厉害。
  沈淮并不想跟他比,赢了输了都能捶他一顿,沈涟还傻兮兮地跟其他人炫耀他赢了自己弟弟。
  幼稚。
  沈家最幼稚的沈淮说起他人幼稚是丝毫不心虚,还拉着谢遥试图把他带得一起幼稚。
  沈涟毫不犹豫地打击他:“人谢遥比你能干多了好不好,一个荒芜之地你以为说着玩的?”
  “哼。”沈淮扭头看着谢遥,“你是不是说过你的就是我的?”
  他什么时候说过……算了,谢遥果断点头:“嗯。”
  沈淮便得意了:“看吧,荒芜之地也是我的。”
  沈涟沉默一会儿,立马看向沈母:“娘您可管管他吧,没皮没脸的学的谁呀?”
  沈母温柔一笑:“除了你还能是谁呢?”
  沈涟:“……”这个家他待不下去了!
  沈家没有给谢遥留客房,他在沈家人眼里也从来不是客人,沈淮旁边的房间一直是留给他的,只是他就算来也是歇在沈淮房间。
  沈淮每一次都说要不醉不归,但到了最后最先睡的就是他,谢遥对这种酒量不好还不长记性的行为感到十分迷惑,但也只能尽心尽责地把人塞到床上歇着。
  沈母等着沈淮歇下了才喊谢遥出来,她盯了一会儿眼尾微红,微醺慵懒的谢遥一会儿,犹豫半晌才缓缓道:“你母亲……前些日子已经去世了,在淮安。”
  谢遥的酒一下子醒了。
  沈父发现谢母后就告诉了谢楠和谢和,谢楠将人接到淮安安享晚年,虽然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这么多事后还能不能算安享。
  他们默契地没有提起谢遥,谢城因为修为被废在谢母之前便走了,谢母求了许多人才找了个地方埋下。
  她当年靠装疯逃开,一直都以为自己骗过了谢遥,但谢城死后她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可能骗得过谢遥?
  当年她一句话谢遥就能摸透她的心思,怎么可能因为她那样拙劣的演技就信了她是真疯?
  只是她以为谢遥会留在淮安,可是直到最后她也没能见到这个自己爱过、愧过、恨过的孩子,临终前它甚至还拉着谢楠的手问他:“他是不是就在外面等着看我死才会进来?”
  谢楠低头不语,谢和也只能实话实说:“因为协议,他不能出荒芜之地。”自然也不可能来见谢母。
  谢母茫然地想了许久,她不知道协议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谢遥没来见她,就连她死,谢遥也不肯来见她。
  “恨就那么重要吗?”谢母最终只留下了这一句话。
  谢和深深地叹口气:“嫂子啊,最没资格说这话的是你啊……”
  谢遥静静地听完,看着沈母担心的神色还是安慰地笑了笑:“我当年……也求了许多人。”
  为他的奶娘。
  沈母点点头,便不再多话了:“你师父前些日子说要来,大概明日就到了,你歇着吧。”
  谢遥轻手轻脚地回去,一直安静躺着的沈淮忽然翻身抓住他:“怎么了?”
  谢遥顺着他的力道也躺在床上,闻言便轻笑道:“你不是听到了吗?”
  “……对不起。”沈淮往他身上蹭了蹭,哽咽道:“对不起。”
  谢遥也莫名觉得眼眶发热,他以为自己应该是不在乎的,但是到了如今,不管他怎样冷静,也始终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什么?
  谢母想要他低头,他想要谢母一个道歉。
  可惜谁都没有等到这一刻,不管前事如何,他们都输得一败涂地。
  谢遥翻身紧紧抱住沈淮,在黑夜中低语:“我只有你了……沈淮,我只有你了。”
  他从前的所有幻想和挣扎都被一点点磨尽,在那些他无法忘怀的往事之中,唯一留到现在的,也就只有沈淮了。
  如今他得到了许多,他早已知足,只是在这种时候,在故人一个又一个地离去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起从前,想起长安的花灯节,想起他恨透了的谢家。
  人总是这样可笑,明明有了许多东西,却总是怀念自己失去的东西,就算那样的痛苦和黑暗。
  “我知道。”沈淮摸上他的手腕,“我都知道的。”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谢遥了,即使失去所有记忆,谢遥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笑容,他都能明白是什么意思,这无关岁月,无关他们之间相隔的那些年。
  他就是这般了解谢遥。
  谢遥数了数,自己也是许多年没见过师父了,多年前匆匆一面他也来不及细看,现今这一面也算是来之不易。
  但师父可不怎么觉得,他对谢遥的印象还停留在小可怜上面,如今看到这样轻松自在的谢遥倒是让他愣了许久。
  “师父。”谢遥拉着沈淮恭敬地给他行礼。
  沈淮向来没有什么规矩,立马笑嘻嘻地招呼他:“师父好,师父坐。”
  师父:“……”其实,有没有人记得他并不是沈淮的师父?
  “看样子你过得还不错。”师父习惯性地抬手摸了摸谢遥的脑袋,“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谢遥忍不住把他圆溜溜的光头看了又看。
  师父恼羞成怒:“转过头去!”
  师父犹豫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该在这个时候给谢遥说这些,谢遥看出来他欲言又止,便笑着让他直言。
  现在也没有什么能让他心有不甘了。
  “原本谢家不是这样待你,哪怕是最后,他们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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