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君大人每天都快被气死-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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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遥不知道为什么，只能学着师父的话，说这是自己的命。
　　可这明明不是。
　　这本来不应该是他的命。


第56章　
　　1
　　然而多年过去，谢遥再一次回想周清时，却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看懂过她。
　　这个女子曾经是唯一对他说沈淮会回来的人，也是当年长安被攻城时主动提出来要跟他一起的人。
　　她曾在茶楼里对那些污蔑谢遥的纨绔子弟大打出手，也直接出面澄清谣言，说是两人只是朋友。
　　有那么一段时间，谢遥是真心把她当朋友的。
　　或许是因为孤独，或许是因为周清的热情和活泼，谢遥一开始只是因为退婚的愧疚而答应了她一些小要求，后来就渐渐跟她熟悉起来。
　　但他有时候看不懂周清。
　　周清虽然总是笑意盈盈，活泼开朗，像是阳光，但有时候，谢遥从她看向楼下的眼神之中，莫名觉得周清有几分无奈和不甘。
　　他不太明白，但因为男女有别还是无法直接问出口。
　　长安被攻城时，一直不跟他说话的谢父忽然喊住他：“谢遥，你也去。”
　　那时长安快抵挡不住了，就有人提议引开这些人，从背后进攻，一些年轻修士都很积极。
　　谢遥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因为伤口他修炼越来越困难，再说他也不觉得自己去能有什么用。
　　但谢父这么说了，谢遥就去了。
　　于是他便没有回来。
　　跟他一起的周清忽然给了他一刀，谢遥没有反应过来，他捂着腹部，看着血从他指间渗出来，恍惚片刻，还是轻轻问了一句：“为什么？”
　　周清泪流满面：“对不起、对不起……但是……这是你的命啊。”
　　我的命？
　　我的命就是被你们背叛，被你们用来换取和平吗？
　　谢遥被抓之后一直试图寻找这个答案。
　　但没有人能告诉他，到底什么才是他的命。
　　寿终正寝的祖父在临终前告诉他让他赶紧走，谢遥不明白为什么，只当是祖父担心他会把那些人招来。
　　毕竟他逃出来时一无所有，还有牵魂锁在他身上，重回长安还顶了一个“假”谢遥的身份。
　　谢遥不想让长安知道他还活着，他只想见祖父最后一面。
　　祖父叹息一声，紧紧抓着他的手：“命啊……”
　　谢遥已经听到过太多次这句话了，他无力反驳，只能眼睁睁看着祖父的手慢慢松开滑下。
　　这样算来，这便是最后一个了。
　　谢遥笑中含泪，从此以后，就不会再有人还牵挂他了，所有对他好的人都走在了他的前面。
　　这也挺好，至少他走时不会担心。
　　至少他可以……真真正正的，没有牵挂。
　　2
　　但面对沈家人，谢遥自然不会说出全部，只是简单说了一下周清的异样，以及他杀了周清后落下的同意的珠子。
　　听到他杀了周清时，沈渝倒是有点意外，她虽然没怎么见过谢遥，但从家里人的描述中也能看得出来，年少时的谢遥并不是一个极为果断的人。
　　很多事情他都下不了手，即使是被谢家赶出来，当谢家要求他办事的时候谢遥也依旧会去。
　　沈渝对他的评价就是一句话。
　　心有不甘，过于小心，谨慎警惕，难有大作为。
　　但没想到这般小心的谢遥居然会直接杀了周清。
　　谢遥垂下眼淡淡道：“后来我发现了不对劲后杀了周清，周清的魂魄被我拘在长安城外，若是这珠子真有他**控，她应该知道不少东西。”
　　沈父点点头，犹豫地看了一眼谢遥：“这事我可能要跟其他世家商量，你……可否介意？”
　　谢遥轻笑一声：“无所谓了。但伯父最好不要把我杀了周清的事说出来，或者就把我跟蛮荒主说成两个人，毕竟中原讲求的是以德报怨，我这般做法我自己是高兴了，但对于沈家还是不好。”
　　中原的路数他太清楚不过了，如果说在他出手之前，他人都还能说一句谢家过分了，周清冲动了这些鬼话，但在他出手复仇之后，所有的不是都得他一个人扛。
　　而之前那些遭遇，都只是谢家慧眼识珠，明辨是非，知道他不是好人才会这般对他。
　　反正总归都是他的错。
　　沈家跟中原世家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他也知道沈家不会那样想，所以他才会直接说出口。
　　不然他也不可能会留在沈家。
　　沈母狠狠地皱眉：“有因必有果，你们之间的事情，外人不知实情，哪有资格谈论？”
　　谢遥轻轻一笑：“但大多都是有资格的。”毕竟是正道。
　　谢遥必须要动身去找施龄了，一事未完又生波折，这珠子他之前没有头绪，但拿给其他人去看看说不定有收获。
　　实在不行还有昆仑山呢。
　　昆仑掌门跟他做了生意，总得继续付出一点什么吧？
　　谢遥这一次没有带着沈淮。
　　沈淮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继续跟他奔走，沈家已经在请医修来给沈淮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再说人家一家子团圆了，他终究是个外人。
　　只不过走之前他把沈淮的匕首强行带走了。
　　沈淮一脸茫然：“你做什么？”
　　谢遥打开一个木盒子，将两把匕首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这匕首威力不小，你最好还是不要用了。”
　　沈淮脱口而出：“可是我用惯了。”
　　谢遥闻言看他：“你在哪用惯了？”
　　沈淮茫然地眨眨眼，眼前似乎又是一片黑暗，他紧紧握着匕首，时刻警惕着四周会出现的东西。
　　沈淮突然捂住头：“我不知道……我好像、我好像看见了好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谢遥一惊，黑雾悄无声息地绕上他的手去安慰沈淮。
　　沈淮喝了好几口水才平静下来，悄悄看了一眼谢遥：“抱歉。”
　　年少时的谢遥并不是一个极为果断的人。
　　很多事情他都下不了手，即使是被谢家赶出来，当谢家要求他办事的时候谢遥也依旧会去。
　　沈渝对他的评价就是一句话。
　　心有不甘，过于小心，谨慎警惕，难有大作为。
　　但没想到这般小心的谢遥居然会直接杀了周清。
　　谢遥垂下眼淡淡道：“后来我发现了不对劲后杀了周清，周清的魂魄被我拘在长安城外，若是这珠子真有他**控，她应该知道不少东西。”
　　沈父点点头，犹豫地看了一眼谢遥：“这事我可能要跟其他世家商量，你……可否介意？”
　　谢遥轻笑一声：“无所谓了。但伯父最好不要把我杀了周清的事说出来，或者就把我跟蛮荒主说成两个人，毕竟中原讲求的是以德报怨，我这般做法我自己是高兴了，但对于沈家还是不好。”
　　中原的路数他太清楚不过了，如果说在他出手之前，他人都还能说一句谢家过分了，周清冲动了这些鬼话，但在他出手复仇之后，所有的不是都得他一个人扛。
　　而之前那些遭遇，都只是谢家慧眼识珠，明辨是非，知道他不是好人才会这般对他。
　　反正总归都是他的错。
　　沈家跟中原世家呆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他也知道沈家不会那样想，所以他才会直接说出口。
　　不然他也不可能会留在沈家。
　　沈母狠狠地皱眉：“有因必有果，你们之间的事情，外人不知实情，哪有资格谈论？”
　　谢遥轻轻一笑：“但大多都是有资格的。”毕竟是正道。
　　谢遥必须要动身去找施龄了，一事未完又生波折，这珠子他之前没有头绪，但拿给其他人去看看说不定有收获。
　　实在不行还有昆仑山呢。
　　昆仑掌门跟他做了生意，总得继续付出一点什么吧？
　　谢遥这一次没有带着沈淮。
　　沈淮现在的情况也不适合继续跟他奔走，沈家已经在请医修来给沈淮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再说人家一家子团圆了，他终究是个外人。
　　只不过走之前他把沈淮的匕首强行带走了。
　　沈淮一脸茫然：“你做什么？”
　　谢遥打开一个木盒子，将两把匕首整整齐齐地放在一起：“这匕首威力不小，你最好还是不要用了。”
　　沈淮脱口而出：“可是我用惯了。”
　　谢遥闻言看他：“你在哪用惯了？”
　　沈淮茫然地眨眨眼，眼前似乎又是一片黑暗，他紧紧握着匕首，时刻警惕着四周会出现的东西。
　　沈淮突然捂住头：“我不知道……我好像、我好像看见了好多东西……又好像什么都没看见……”
　　谢遥一惊，黑雾悄无声息地绕上他的手去安慰沈淮。
　　沈淮喝了好几口水才平静下来，悄悄看了一眼谢遥：“抱歉。”
　　谢遥皱着眉：“你不用跟我说抱歉……想不起来就别勉强自己去想了，这匕首……”
　　“你拿走吧。”沈淮认真又坚定地看着他，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你拿走吧。”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灵力，看到那身怀珠子的人就会直接爆发，但谁又能保证他想杀的人身上一定会有珠子呢？
　　那把匕首给了沈淮很大的勇气直接动手，但他并不想这样。
　　还是离远了好。
　　3
　　谢遥离开前将自己身上仅剩的灵器都给了沈淮，为了避免沈淮再一次控制不了自己，他还留了自己的灵力和灵剑。
　　沈淮抱着灵剑想去送他，但奈何根本起不来，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继续睡，谢遥喊了他几声，看确实叫不醒他就只好走了。
　　于是沈淮睡醒后就开始追着打沈涟，怪他不叫醒自己。
　　沈涟哇哇大叫：“你睡得跟猪一样还好意思怪我？！沈淮我求求你清醒一点！”
　　沈淮表示不听，并且去给自己娘亲告状。
　　沈母作势打了沈涟几下，沈涟就立马躺在地上装死，非要沈淮去哄他。
　　小祖宗沈淮的回应是直接坐在沈涟的肚子上，让他感受一下自己好大一坨的弟弟。
　　谢遥出了门之后就发觉不对，身后很明显有人跟着，灵力波动根本不收，胆子也是挺大。
　　他琢磨了一下沈家人的修为，发觉自己应该不用太担心就没有管了。
　　身后跟着他的人他也不放在眼里，但试图跟踪他就不行了。
　　跟着谢遥的一个黄衣少年一脸疑惑：“人呢？”
　　旁边的粉衣女子狠狠抽了他一下：“你跟个公子哥都能跟丢！”
　　“他看上去不像啊……”
　　“不许反驳我！闭嘴！”
　　拿着地图的蓝衣女子道：“别吵了，人跟丢了就跟丢了，先找到秦师弟要紧。”
　　“你们找谁？”
　　三人：“……！！！”
　　谢遥懒懒地靠在树上低头看他们：“都傻了？跟了我一路难道还不认识我吗？”
　　三人：“……”
　　黄衣少年勉强上前道“前前前辈……”
　　谢遥：“……”原来他都是能被喊前辈的年龄了。
　　蓝衣女子温温柔柔地上前一步：“前辈可还记得我……”
　　谢遥根本不吃这一套：“你谁？”
　　蓝衣女子：“……”
　　经蓝衣女子好生解释，谢遥才想起这人。
　　他跟那群百鼎山弟子在淮安遇到的人之一。
　　蓝若这才解释他们为什么跟踪谢遥。
　　他们三人本来是出来历练，但没想到直接进了一个幻境，这幻境极其古怪，他们被困了三月，最近才被放出来。
　　最奇怪的是，他们出来时的地方跟进去时并不一样，而一经打听更是被吓了一跳。
　　他们出来时就在沈家门外。
　　谢遥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关系。
　　蓝若仔细看了一眼谢遥的脸色：“您可是沈家的人？”
　　谢遥否认了。
　　三人互相看了看，黄衣少年才开口道：“我们进的这个幻境，让我们去寻找一个人的死因。”
　　谢遥心中一跳，紧紧盯着三人。
　　“幻境的名字叫……沈淮之死。”


第57章　
　　1
　　黄衣少年可以很明显地看到，谢遥的脸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
　　他现在算是知道谢遥一定不是什么公子哥了，毕竟没有哪个公子哥有这么强的威压。
　　好在谢遥还知道这几人不过都只有十几岁，还是少不更事的孩子，没有直接发火，而是压抑住怒火道：“你们胡说什么？”
　　沈淮明明没有死。
　　这也是蓝若很奇怪的。
　　他们回来之后就立马想打听沈家的事情，然后就听到沈家找回了自己的孩子。
　　当时的三人：“？？？”
　　随后他们躲在角落里看到谢遥从沈家出来，黄衣少年的记忆力很好，他很清楚谢遥并不是宾客之一，但他从沈家出来了，想着说不定这就是沈家人，就悄悄地跟在后面了。
　　谢遥盯着黄衣少年一会儿，直把他看得头皮发麻，黄衣少年仰着脖子道：“怎么了？”
　　蓝若是淮安的，这三人一同出来历练，那这两人估计也是淮安的。
　　那么。。。。。。
　　“你叫什么？”
　　黄衣少年摸摸脑袋：“我刚才没有给您介绍吗？我姓谢，字承志，单名一个知，叫我谢知就好了。”
　　还真被他猜对了。。。。。。
　　他就说这人看上去怎么总有一种熟悉感。
　　粉衣女子天真地看了看这两个人：“诶，你们长得有点像诶。”
　　谢知也惊喜道：“难道前辈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或者祖宗？”
　　谢遥：“。。。。。。”
　　他一定要知道谢知是谁教出来的！
　　他记得当时的谢家没有这么蠢的人啊。
　　蓝若扶额：“你就做梦吧。”
　　谢知委屈道：“这怎么了嘛，我就认个亲而已，那前辈要不要去谢家坐坐啊？”
　　他极其天真，想着他一直没见过谢遥，思量着他说不定是常年在外游历，一直没有回家，想着被他这个后辈遇上了，请回家坐坐也是应该的，说不定爹就会多给他一点糖吃。
　　谢知美滋滋地幻想。
　　蓝若比他聪明得多，看得出来谢遥眼中并没有对谢家的思念，对谢知也没有一丝亲切，反而有一种隐约的戏谑。
　　他看上去不太像是想回谢家的样子啊。
　　谢遥轻轻点点头，然后岔开话题：“幻境的事。。。。。。”
　　他沉默一会儿，忽然道：“算了。”
　　反正他也差不多猜到了，他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告诉沈淮，又有什么资格暗地里去询问沈淮的事情？
　　人回来就好了，知道太多了到时候他估计收不了场。
　　不过他也需要去淮安一趟，虽然不是去谢家，但不知道施龄是怎么回事，好巧不巧就去了淮安。
　　谢遥其实并不是很想去，不过还好灵剑没跟着，不然再去一次谢家他可遭不住。
　　2
　　这三人最后还是跟着他一起走了。
　　粉衣女子也是谢家的，只不过是现在谢家嫡系的分支。
　　原本谢遥一家才是嫡系，后来因为他重回长安毁了谢家，嫡系败落后，跟谢父走得最近的分支就成了新的嫡系，粉衣女子就是更为偏远的分支，甚至都不姓谢。
　　她父亲早亡，只好随了母亲回到谢家，拜在家主门下，收做了一个养女，因为身份尴尬，跟身份更尴尬的谢知倒是成了好朋友。
　　谢遥忽然有了个神奇的猜测：“所以你是。。。。。。”
　　谢知沮丧地点点头：“对啊，我家里是曾经的嫡系，就是上任家主的胞弟一脉，唉，别说我有多尴尬了，家里人都故意拿嫡少爷这种称呼刺激我呢！”
　　等一等，上任家主是谢父，谢知不就是。。。。。。他小叔的孩子？？？
　　他小叔居然收心了有孩子了？？？
　　谢知继续抛下晴天霹雳：“还好我爹很疼我，我三个月没回去他估计担心得不得了呢，现在应该一直就在城门睡着等我吧。”
　　谢遥：“。。。。。。”
　　他后悔了。
　　谢知完全不知道谢遥的尴尬：“所以前辈你叫什么名字啊？不对不对，敢问前辈尊姓大名？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谢遥：“。。。。。。”
　　蓝若默默撇开头，她感觉自己融不进去了。
　　这三个人都是一家的啊！
　　谢遥现在听见谢知一口一口前辈就头疼，这样算来谢知不就是他堂弟？
　　看着天真烂漫的性格。。。。。。跟他小叔还是真挺像。
　　谢小叔当年不在谢家，谢遥回来后也没遇上他，祖父临终时谢小叔也没回来，没想到现在却来了淮安定居。
　　还跟他遇上了。
　　真是。。。。。。莫名的缘分。
　　但谢遥就不可能继续跟着他们去淮安了，眼看着要到城门时谢遥就赶紧离开，迷蒙着眼盯着城门的谢小叔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然后就看到自己家傻儿子终于回来了。
　　谢沉之看见自己孩子没有缺胳膊少腿就满足了，把脏兮兮的手背在身后擦了擦才去摸谢知的脑袋，谢知眯着眼去蹭他：“爹啊，我看见一个前辈了，跟我长得有点像呢！”
　　谢和第一个反应是谢楠，于是便点点头：“那应该是你二堂哥，他一直在昆仑修行，难不成是下山历练了？”
　　谢知也没有怀疑：“诶，那他没有穿昆仑弟子服是因为要隐藏身份吗？还别说，堂哥一身青衣还是很衬他，人也好看，清清冷冷的，修为也高。。。。。”
　　谢和顿住了脚步，他看着侃侃而谈的儿子，嘴唇颤抖着开口：“你说他。。。。。”
　　他狠狠一闭眼，缓缓叹了口气：“认错人了，是你三堂哥。”
　　谢和很少给谢知说起曾经的谢家，这几个堂哥更是提也没提，谢知也是第一次听到自己居然有这么多亲戚，立马开心道：“那等我及冠时能不能请他们来啊？家主这边我就不奢求了，不过爹你的亲人那都是我们一家人，平时凑到一起也很热闹嘛！”
　　谢和头疼地看着自己傻乎乎的儿子：“这。。。。。。这几个堂哥的关系都不太好。。。。。。”
　　谢知想了想，异想天开道：“那我们一个人住一间屋子。”
　　“我们家就只有一间屋子。。。。。。”
　　“还有厨房呢爹爹，说话要严谨。”
　　“。。。。。。唉。”忍辱负重，多年老父亲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3
　　谢遥循着地址过去，轻轻松松到了一间客栈门前，准备去找施龄，他推开门一看，君戚正压着褚落飞亲。
　　“。。。。。。。。。。。。”
　　一时间三人都有些尴尬。
　　褚落飞立马推开君戚，瞪着谢遥：“你怎么不敲门啊！”
　　谢遥：“我也没想到你们居然。。。。。。”白日宣那啥。
　　褚落飞气得脸红：“我们没有！你给我出去！”
　　谢遥好脾气地关上门：“打扰了。”
　　他这才重新换了间屋子，这下认认真真地敲了敲门，施龄等了他许久，立马把他放进来：“君戚这边果然出事了。”
　　谢遥：“？”不太像啊，不是亲得挺开心吗？
　　施龄忧心忡忡：“君戚已经恢复记忆了，现在这两人又在闹，一切都跟上一世一样。。。。。。”
　　谢遥不太明白：“闹的意思是。。。。。。？”
　　施龄想了想：“我也不太明白，上一世他们闹完君戚就直接去屠城了。。。。。。后来鬼王第二次杀了他，但之后天地倾塌，鬼王不知所踪，幽冥界又被。。。。。”
　　他小心地看了看谢遥。
　　他们还没跟谢遥说他上一世的结局。
　　倒不是有什么顾虑，只是这人现在好端端地站在他们面前，然后他们要去说，不好意思你上一世根本没活到天地倾塌，直接自杀了？
　　怕不是谢遥直接提前让他们去幽冥界玩玩。
　　谢遥恍然大悟，明白了，估计是君戚要亲，褚落飞不让，然后不知怎么的越闹越大，君戚直接疯了。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吧。
　　谢楠也很头大：“人家的感情我们又不好管，偏偏君戚还真就是因为感情不顺去屠城的，也不知道是谁怎么多事，非要刺激这两人。其他人相爱最多是两家人的事，这两人相爱直接要命啊！”
　　谢遥忍不住给他鼓掌：“总结的不错。”
　　谢楠：“。。。。。。”
　　谢遥寥寥几句把自己最近的事情说了，在说到珠子时施龄明显狠狠皱了皱眉。
　　谢遥见状就把珠子递上去。
　　施龄一摸就知道不对，脸色十分难看：“这珠子上。。。。。。有天道的气息。”
　　但他并不知道这珠子的存在。
　　也就是说，天道背着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代言人找了一群更好控制的珠子直接干预凡间。
　　天道疯了吗？
　　还是他疯了？
　　谢遥想了想，施龄无父无母，直接由天道创造，那天道相当于他的父母，虽然不知道具体是父还是母，但施龄对天道肯定是十分信任和崇敬的。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当年的崩溃，十分感同身受，忍不住拍了拍施龄的肩：“没关系，你总要长大的。”
　　施龄：“？？？”你是不是有病？
　　谢楠默默捂眼：“求求你们了，说正事啊！”


第58章　
　　1
　　君戚红着眼睛，不舍得对褚落飞发火，但心中的绝望和无奈又像飓风暴雨一般冲击着他。
　　本想说出口的好好聊聊，最后却是一句冷漠的指责：“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对我的所谓的爱，到底是同情还是你心中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愧疚？”
　　褚落飞重活一次，本来就因为洛春风那一世的事情对君戚有愧，又下定决心要把现在的他跟曾经当成两个人。
　　他以为他们两个人就能这样互相欺骗下去。
　　但君戚忽然恢复了记忆，还告诉他，从头到尾君戚都是在骗他。
　　原来那些他自以为是的小心翼翼，在君戚眼里都是所谓的同情吗？
　　“你把我当什么？”褚落飞狠狠闭上眼，“我们这样还能继续下去吗？”
　　君戚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所以你想离开我？褚落飞！你还有心吗？！你欠我一条命！你以为这些年就这样抵消了吗？！”
　　褚落飞也忍不下去了：“所以呢？你想做什么？你不也是一样吗？你以为你在忍辱负重？你以为躲着藏着就可以解决所有事情吗？你不就是只想着曾经的洛春风吗？我现在这样，你不也是失望了吗？”
　　“呃……”
　　谢遥默默举手：“那个……”
　　褚落飞红着眼睛瞪过去：“你闭嘴！我们的事用不着你管！”
　　谢遥难以置信道：“不要我管你们就别在我面前吵，你们互相吼来吼去有意思吗？”
　　他只不过在这里喝茶，这两人前后脚进来，还没待上一会儿就开始互相冷嘲热讽，现在更好了，直接吵起来了。
　　真有意思。
　　但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君戚深深地看了褚落飞一眼，他笑了又笑，然后沉默着离开。
　　褚落飞像是被耗尽了所有力气，任由自己摔进椅子里，茫然沉默着盯着面前的茶壶。
　　谢遥还以为他要扔茶壶，想了想，还是把茶壶拿到自己这边倒了一杯茶，再把茶壶给他放回去。
　　褚落飞喃喃道：“我该怎么办？”
　　谢遥一愣：“你在问我吗？”
　　褚落飞轻笑一声，瞥了他一眼：“问你也没用，你又不懂。”
　　一直是单身的谢遥：“……”怎么，你们两个都闹成这样了还要来刺激他吗？
　　褚落飞喝了一口茶，然后就把茶壶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连杯酒都不准我喝了吗？！”
　　他近乎崩溃地问谢遥：“你们是不是非要逼我？责任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要让我舍弃所有？”
　　谢遥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也没有立场来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便诚实道：“我不知道。”
　　褚落飞笑了几声：“你也不知道吗？荒芜之地，是你的责任吗？若是……一定要你牺牲一个人，一定要你牺牲一个人去保全荒芜之地，你会答应吗？”
　　谢遥沉默下来。
　　这个问题很熟悉，当年的沈淮也问过他。
　　2
　　沈淮不对劲是很早的事了。
　　最开始谢遥还没有仔细去注意，只是发现沈淮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盯着街道的眼神都是说不出来的慌张和无助。
　　谢遥当时因为自己的婚约正在跟谢家闹，来不及顾及沈淮，等到他勉强脱离之后，沈淮便什么都不肯说了。
　　楼阁之上，沈淮笑嘻嘻地看着那些被他打跑的人，扭头跟谢遥说：“他们真是废物啊。”
　　这句话里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感叹。
　　谢遥便疑惑道：“何出此言？”
　　沈淮敛了笑意：“看上去潇洒自在，却还是被他人束缚。他们看上去都顽劣得厉害，看上去无忧无虑，但是仔细一想，他们身后都有着他人控制……一举一动，都不由他们自己做主。”
　　这便是世家子弟的悲哀。
　　哪怕再没有天赋，再顽劣不堪，都得听从世家的安排。
　　这些纨绔子弟在这时闹腾自由，但成年之后也会被强制派出去历练，有的侥幸能脱胎换骨回来，有的便永远留在远处，死了也只能被说一个自作自受。
　　他们也许不值得原谅，但总归是悲哀的。
　　谢遥也不知道自己之后能不能完完全全地从历练中出来。
　　沈家跟谢家不一样，沈家目前还没有分支，沈家父母又十分疼爱孩子，认认真真砸钱把自己孩子送进大门派里修行，给他们打点好之后的路。
　　沈淮应该是没有这个担心的，但不知他为何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谢遥想不通就直接问了。
　　沈淮清亮的眼睛映着谢遥的身影，他笑了笑，却没有都没有说：“只是无聊的感慨。”
　　后来长安雾病迟迟不好，他们走访四处也没有结果，沈淮一拳狠狠砸在墙上：“他们真的不肯帮忙吗？”
　　谢遥也去求过谢父。
　　谢父的回答就是把他派了出来。
　　谢遥也不明白：“难不成真的没办法了吗？”
　　雾病只在普通人之间传染，起初一丝征兆都没有，谁也不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就得了雾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被传染上了，惴惴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但修士却少有愿意帮忙的。
　　谢遥已经问过了师父，他把事情跟沈淮说了。
　　沈淮茫然了一会儿，问他：“难道我们错了吗？”
　　谢遥也茫然若失：“我不知道。”
　　“那他们……错了吗？”
　　“……我也不知道。”
　　再后来沈淮即将成年时喊他去沈家留宿一晚。
　　谢遥答应了，他到时沈淮已经快喝醉了，倚着窗户看着满天繁星。
　　然后回眸一望，冲谢遥招招手。
　　谢遥在他身旁盘腿坐下，沈淮把酒壶递给他，两人无言地喝酒。
　　沈淮忽然问道：“假如……假如这长安需要牺牲一个人，你觉得这是一笔划算的买卖吗？”
　　谢遥抬眼看他：“哪有这种交易？”
　　“假如嘛，我就是说假如。”
　　“……那这也是胡说八道。非要牺牲才能换取平安吗？那这算什么？”
　　沈淮定定地看着他：“所有事情都是需要代价的。”
　　“以命换命，总不是什么好办法。”
　　“如果……这个人微不足道呢？这个人的离去，不会对任何人有影响呢？你想想，他的朋友很快就要有新的生活，他的家人还有其他孩子……他的、他的一切都可以被遗忘……”
　　谢遥艰难地笑了笑：“但是，总有人记得他的……总会有人的。”
　　沈淮笑了笑，忽然喊他：“谢遥。”
　　谢遥看过去。
　　沈淮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