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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海志-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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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往上走便到家了。”
  这是摆渡人唯一一次说话,低沉的,极有安全感。
  “多谢。”几人恭敬地行礼,便顺着那阶梯往上。不长不短,刚刚好。
  邹静恒推开顶端那扇门,一入眼,竟是他们出发前结盟的那个祭坛。
  “哇呜——”景琛伸开双臂,大笑,“先前出发的时候,人太多了,我都没发现这地方原来这么开阔!”
  举目所见,山峰巍峨,重峦叠嶂,雾霭沉沉,余晖交映,景象之开阔,当真是令人心旷神怡。
  “回家了。”邹静恒温柔地笑着,几人也跟着笑,是啊,他们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本书差不多要到尾声了,零零散散地更新,总算是要写完了,至于前世,可能会写个长番外,也可能直接开新坑。前世的故事比较虐,所以没有直接做支线写进这一本里,还是一甜到底吧!!!感谢小天使们看到我的这本书,爱你们!!感恩相遇!!以后的日子还请多多关照!!


第92章 枫晚桥
  此后,山雪渐消,江风渐止,百鬼伏息,乾坤朗朗,世家之间的争斗也暂时缓和了下来。
  经此一事,邹静恒理所当然地奠定了族中地位,声望愈高。据说那瑞兽白虎一直守着他,不离半步。北邙中人传言,新任家主乃山神转世,不可不敬。当然,邹静恒自己却是不管的,他仍然维持着惯有的温和,只有在深夜,一个人呆在屋内时,会悄悄地笑着。
  他每天都会给远在沧浪的爱人写信,有时三两句,有时四五页,字里行间满满都是幸福。
  景琛依旧是那个快活的二公子,唯一令他烦心的,大概就是父亲每隔几天都会让他去试剑。奇怪的是,桃花断了,他便怎么都习惯不了新的,时间一长,连卫冉都看不下去了。
  “阿琛,佩剑之事重大,你就不要任性了。”
  景琛看着朋友那张苦口婆心的脸,哭笑不得:“我真得是用不惯,不是任性,小冉你要相信我啊。”
  “真的?”卫冉将信将疑,“你可别骗我,到时候景伯伯怪罪下来,我俩都吃不了兜着走!”
  “知道啦,我一定上心,好不好,卫哥哥?”景琛讨好地搭住卫冉的肩膀,被对方一把推开:“去去去,找你的静哥哥去,别赖着我!”
  “哈哈哈哈哈……”景琛放声大笑,“你就五十步笑百步吧,快和我说说,你和路姑娘怎么样啦?”
  卫冉一听,耳朵一下就红了:“能怎么样,看样子呗!”
  “唔——”景琛一脸微妙,“那你可要上点心啊,等我妹妹从秭归回来,指不定怎么缠着你呢!”
  “得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卫冉睨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巴不得小渠和婷婷好呢!再说了,小渠竟然能说服婷婷过去玩,那也是长本事了,我觉得啊,有机会!”
  景琛笑笑:“小渠我们姑且不说,李瑭那个小屁孩你打算怎么处置?”
  卫冉一愣:“你成心的吧?哪壶不开提哪壶!”
  “哎,是你说等我们从风海山回来,请晏世叔给人诊治的,我只是提醒你一下,还怪我?”景琛撇着嘴,卫冉也沉默了一会儿,问道:“阿琛,我是不是真得太爱管闲事了?”
  “嗯!”景琛重重地点了个头,卫冉便有些沮丧:“可是,我觉得,小瑭他年纪不大,这病啊要是能治,以后就不用这么自卑了,我也是出于好心,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他挠挠头,搜肠刮肚地找着合适的说辞,景琛见状,终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我没说你不好。”
  “嗯?那是?”
  “看你好玩,逗逗你咯!”
  卫冉头一歪,一拳打在了景琛肩膀上,也忍不住笑了。
  除却沧浪和北邙,沥川也渐渐坐大,不久后,郭家老祖宗大寿,遍邀天下名门,向着世家大族迈出第一步。
  “哇呜,郭家老祖宗都一百二十八岁了,比阿恒的太|祖爷爷都高寿啊。”景琛拿着请帖,躺在房顶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卫冉坐在一旁,嘴里叼着个草根,笑笑:“你可别偷懒了,赶紧试剑去,不然到时候被别家笑话,丢了景伯伯的脸,看他怎么收拾你!”
  “唉,不急不急,我去一趟寒亭寺。”景琛伸开五指,抿抿嘴,“去问问我的尘缘。”
  他还是忘不掉那个诡异的梦,那个漫天大雪的夜晚和那个提灯的影子,那是自己出生之前的事情吗?
  卫冉听了,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我和你一起去。”
  “可以啊!”景琛爽快地应下来,他俩关系好,这种事情不必瞒着。
  两人一拍即合,当即踏着青杏就飞奔而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寺中小沙弥告诉他们,大师云游四海去了,要到明年这个时候才回来。
  “唔。”景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山门,转身离去。
  卫冉跟在他后面,沿着山路慢慢往下走,沧浪的山头比不得北邙,平缓绵长,走着更像是散步,很舒服。
  他道:“阿琛,这条路下去,我们去枫晚桥那边。”
  他也想起来那个梦,梦中恩祖说,枫晚桥下有个好东西。
  “行啊。”景琛踢了一脚脚边的石子,满口答应。
  他们说着,很快就到了那座古桥边。沧浪曾传说,这是神明路过的地方,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他在人间未及完成心愿,便早早地离去。临行前种下一棵枫树,代表自己已经来过。因此,枫晚桥从来都是黄昏时最为迷人。
  景琛伸了个懒腰,笑着:“我好像还没带阿恒来过这儿。”
  “日子还长。”卫冉说着,跳下石桥,钻到了桥洞里。景琛也翻身下去,一落地,就看见友人四下搜寻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啊?”他好奇地问问,卫冉脱下外袍,丢过去:“帮我拿着,你先上去。”
  “嗯?”景琛忍着笑,“行行行,我离远点儿。”
  说罢,他便在一旁的石头堆里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坐着。日光正暖,枫林如荼,景琛眯着眼睛,正准备放松一下,就听见“砰”的一声,卫冉满头灰尘地跑了出来。
  “我的天,你是要拆掉这座桥啊!”景琛一个激灵,扑了上来,“这要是被拆了,我爹不把我们吊起来打才怪呢!”
  “没有!”卫冉摸了把脸,捧上一个剑匣来,“瞧瞧,我弄出来什么!”
  “嗯?”景琛一看,简单的黄梨木匣,浅刻一层花纹,看着十分普通,然而一上手,便知里头定有名堂。
  “拆开看看?”卫冉说着,握着青杏跃跃欲试。
  “嗯。”
  景琛点点头,二人小心地撬开木匣,一把长约三尺三的纯色古剑映入眼帘。
  景琛一下来了兴趣:“这枫晚桥下居然还藏着这么个东西?小冉你是怎么知道的啊?”
  “桃花告诉我的。”卫冉垂下眼帘,“大概是放心不下你吧。”
  景琛一愣,笑笑:“他有心了。”
  “别想了,快试试。”卫冉推搡着他,景琛便小心地取出剑来,一股巨大的寒气从手指尖直冲脑门,再流窜全身,景琛一时懵住了。
  “我的娘也,这玩意儿有点凶啊。”他使劲摇着脑袋,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胳膊一抬,却没想象中那么沉重,算是,不排斥自己?
  “啊?”卫冉有些担忧,“那你试试,能不能有共鸣?”
  “试不了,我找不到气,它好像很封闭,不愿和我交流。”景琛苦着脸,“算了,回去再说吧,毕竟是桃花送我的。”
  想想,他又笑起来,匣子突然发出“咔哒”的轻响,最里层掉出一对玉佩来。
  “连心佩?”卫冉掂量了一下,“是最古老的款式。”
  沧浪不仅水草丰美,而且很养玉器,玉石的制造工艺也因此十分繁多出众。而他手上的这对,却好像是最初用小刻刀一点点雕出来,纹理细腻而简单,质地温润,应该是藏身戴着的那种。不过现在已经很久没人做了,只有一些长辈还会记着古老风俗,在儿女出生时刻一上一对,成家那天再相赠。
  “哝,说不定桃花连你的聘礼都准备好了。”卫冉戏谑地将这对玉佩塞到景琛衣领里,对方笑笑:“凉。”
  “捂着就暖和了。”卫冉召出青杏,“走了,回去再说。”
  “行!”景琛笑眯眯的,跳上青杏,“走着!”
  作者有话要说:
  结局很难写,我更新又慢,大概是咸了,但是还想挣扎一下,过几天可能就开新坑了,应该会好一点点,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努力朝着目标前进哇!


第93章 老祖宗
  二人回去后,又折腾了好一段时间,那把剑仍是没有反应。眼看郭家老祖宗的寿辰在即,景琛又没有合适的佩剑,索性咬咬牙,就这么带着了。
  沥川地处南北交通要塞,脚踩壶口悬崖,背靠望秦原野,可谓是扼住咽喉的一户。郭家正是靠着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迅速扩大了自身的势力,成为近年来首屈一指的江湖新秀,也因为这样短暂又略显神秘的发家史,使得各家对其路数猜测纷纭。不过,比起长辈们各怀心事,小一辈的则是意气风发,尤其是景琛几个人,因着风海山一事,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哇,外头人真多!”郭英俊一手拎着个食盒,一手托着个果盘,灵活地用胳膊肘推开门,一转身,又用脚将门带上,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破绽。
  “哝,我们坐这儿歇会。”他说着,将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开,景琛笑笑:“辛苦俊俊了。”
  “没事没事。”郭英俊摆摆手,“就是你们可不能太逾矩,被人看见了可不好。”
  剩下的三人一听,齐齐看向了躺在邹静恒怀里的景琛,这位大爷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妥,随手剥了个橘子,笑着:“看我干嘛?这里又没有外人。”
  邹静恒忍不住拧了一下他的脸,道:“你好像比以前胖了些。”
  “你上次见我已经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情了,没心事,当然长胖了啊。”景琛说着,又往人怀里钻了钻,“唉,我可一点都不想出去,但凡知道我的,都要和我比试比试,烦都要烦死了。”
  “那佩剑一直没动静吗?”郭英俊嗑着瓜子,想了想,“要不这样,我带你们见我家大奶奶,她老人家见多识广,一定有办法的。”
  “就是你家老祖宗?”卫冉也跟着吃起了点心,郭英俊点点头:“是啊,我娘说我刚会开口说话的时候,喊的就是大奶奶,以后怎么教都没改过来,索性就这样了。”
  “哦哦。”卫冉若有所思,郭英俊拍拍手:“这样,事不宜迟,我们先悄悄过去,呆会儿开宴了就找不到人了,走走走。”
  “行行行!”景琛也同意,揣了几个橘子塞进袖子里,便跟着人出去了。
  一行五个避开人群,朝着后院走去。郭家的住宅很有意思,据说是一只头朝东的乌龟,景琛他们刚刚在的屋子是乌龟肚,而老祖宗所在的地方在龟尾。因此他们顺着所谓的龟甲边缘,打了个回旋,到了那间院子。
  景琛一愣,歪头在邹静恒耳边说道:“阿恒,这个院子里的茶花和你太|祖爷爷种的一模一样。”
  邹静恒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老人家精神头很好,还在给院子里的茶花浇水,郭英俊上前,大声唤着:“大奶奶,我来看你了。”
  老人家好像耳背,并没有立即回过身,郭英俊只好绕到前头,笑着:“大奶奶,我带着朋友们来看你了。”
  老人家这才有了反应,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笑着:“是俊俊来了!”
  “是俊俊来了。”郭英俊笑着,对后面几个人招招手,“我带朋友过来给您问安了,大奶奶。”
  “哦哦,你来看大奶奶啊。”老人家还是笑着,满头白发在阳光下泛着微亮的色彩,景琛是头一个给她行礼的:“大奶奶。”
  紧接着,邹静恒、卫冉、路亭霜都走了过来,老人家看着几个年轻的孩子,忽然红了眼:“是沧浪的?是北邙来的?”
  “阿琛和小冉是沧浪来的,静恒和霜儿姑娘是北邙来的。”郭英俊搀着他的大奶奶,挨个儿给对方介绍,老人家深邃的眼神有些空洞,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她颤巍巍地伸出手,拉住景琛,上下打量了一番,露出一个释怀的笑容:“好孩子,好孩子。”
  几人都有些愣怔,老人家道:“别站着了,进屋,奶奶给你们泡茶喝。”
  “不劳烦大奶奶了,我们坐一会儿就得走了。”郭英俊搀着老人,一步一步缓缓朝屋内走去。老人家笑笑:“不急不急,离开宴还有一会儿,你们坐坐。现在来找大奶奶,应该是有什么事情吧?”
  郭英俊被戳穿了小心思,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事,阿琛的佩剑始终不得气,不能用,我们想问问大奶奶有没有法子。”
  “这样啊。”老人家笑着,“且进屋说。”
  “嗯,好。”郭英俊点点头,似乎很开心,几人一听佩剑之事或许有望,自然也雀跃起来。
  “坐,给大奶奶瞧瞧,那佩剑是什么样子。”老人家十分和蔼,景琛原本就没有遮掩的意思,就顺势将新得的佩剑呈上去了。
  老人家抚着剑身上的纹路,脑海中便想起了许多年前读过的书,便笑了:“你是不是还有一对连心佩?”
  景琛一惊:“是有,老祖宗您知道?”
  “知道一点点。”老人家指着邹静恒问道,“送他了?”
  “是。”景琛的两眼放光,这位奶奶一定有办法!
  “你找到的这把剑,很有年代了。”老人家平静地讲述起她所听闻的那个故事,“传说,当年的景氏恩祖病重,将不久于人世,而自己的孩子又深陷命中劫数,为了保护他,恩祖便亲手锻造了这把剑,并将藏着他毕生善缘的连心佩一起放入剑匣中,希望能保护他的孩子躲过这一劫。但是未及赠送,便发生了一场巨大的变故,恩祖离奇消失在人间。数年之后,天下异动频发,沧浪遭受重创,一位剑客出世,力挽狂澜,而后传道授业,自成一派。”
  景琛有些愣怔,老人家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依旧喋喋不休地讲述着:“再后来,几番演变,沧浪景氏最终位列修仙世家之首位,荣耀之至时可与日月争辉。然而恩祖和那位剑客,却在漫长的时光中丢失了名字,据说,是后来的景氏族人开宗立派之时特意抹去的,至于其中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她说着,深深地看了景琛一眼:“而记载这些故事的竹简原本封存在景氏高楼,百余年前的一场动乱,高楼被毁,亲族四散,直到现在都没能彻底修复。”
  景琛惊讶得完全说不出话来,郭英俊何等聪明,他一看就知道对方心中的疑惑,想想便替人问了:“那大奶奶您为什么会知道呢?”
  老人家慈爱地摆摆手:“都是年轻时的事情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那,连心佩和这把剑有什么关系呢?”郭英俊继续问着,老人家点点他的额头,嗔怪着:“一看就知道没好好听大奶奶说话!”
  郭英俊摸着额头,怏怏地笑着,老人家又道:“连心佩藏着锻造之人的毕生善缘,自然是能与这把剑产生共鸣的。大奶奶猜,你使不动这把剑,不得其气,应该是没能得到认可。若要得到认可,可以先试着连通这对玉佩,只是这连通之法,大奶奶就不太清楚了。”
  景琛一听,突然像开了窍似的,坏笑道:“没关系,可以慢慢试,总有办法的。”
  “你有信心便好。”老人家笑着,饱经风霜的脸竟显得年轻起来。几人都因为摸着些门路而高兴,不想,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呼唤,一个郭家门生打扮的人慌慌张张闯了进来:“老祖宗,不好了,津门那边有人来闹事!”
  “津门?”邹静恒一听这话,立刻就提起了心,他回想起自己在船上的那一幕,津门皇甫氏与那位少年的死估计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知这次又会掀出怎样的波澜来,念着景岳先生重情重义,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而刚刚还满脸笑容的老祖宗则瞬间变了脸,呵斥道:“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那门生抹了一把冷汗,道:“是皇甫宗主亲自来了,说是今天见不到您就不走,家主不想在其他客人面前起冲突,就让我来请您。”
  “哦?居然是那个老不死的亲自来了?俊俊,扶大奶奶过去。”老人家站起身来,郭英俊搀着她,对着那个门生使了个眼色,对方便恭敬地退下了。
  “唔,津门皇甫氏,有意思了。”景琛挑挑眉毛,觉得这次好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慢慢地搞着结局


第94章 皇甫氏
  来者是个五六十岁的男人,一身血色长衣,上头爬满了黑金云纹,鹰眼勾鼻,斜靠在一个盘龙椅子上,看着十分狠戾。要是他手上再把玩两枚玉珠,那活脱脱就是一副混世魔王的样子,可他偏偏没有,反而抱着一只小奶狗,漫不经心地等着人来。随从们俱是一身黑衣,分站在两旁,个个神情严肃,腰板挺拔。
  景云站在人群中,打量着四周人的反应,除了郭家比较严肃之外,其他各族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父亲称病未来,弟弟又不知道跑哪儿去玩了,此时连个私语的人都没有,景大公子有些无聊,便偷偷观察起那个男人。
  津门皇甫氏善用毒|药,族中男女皆是用毒高手,路数偏于阴狠,因此正道世家颇有微词。可能是这个原因,皇甫氏也鲜少与人来往,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他们的秘密不见得比郭家少。而如今,皇甫家主亲自上门找郭家老祖宗,这热闹恐怕就大了。
  “老祖宗来了!”不知是谁嚷嚷了一声,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郭家老太太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稳稳当当地走到了最前头。
  “大哥,我回来啦。”景琛也一晃,站到了景云身边,“没出什么事吧?”
  “当然没有。”景云瞄了一眼回到邹家那边的邹静恒,半开玩笑道,“你没什么事吧?”
  “我怎么会有事?”景琛没猜到大哥的弦外之音,随口应了一句,景云也没多话,静静地观察着事情的走向,说不定能看出个把机会来。
  “妹妹你终于肯出来见哥哥我了?”男人笑着,一句话顿时唬住了在场所有人,妹妹?郭家老祖宗吗?可是·······
  “哼,不敢当。”老人家显然很不高兴,她身边的郭英俊也是惊诧。男人看了看他,仍是满脸笑意:“这娃娃长得不错,是个好苗苗。”
  “你有什么事?”老祖宗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男人抱着奶狗走过来,低声道:“当然是来为你贺寿的呀,这奶狗送你,开心吗?”
  老人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嘱咐身边的小孙儿:“俊俊,让客人们都退后。”
  “是。”郭英俊点头,瞥了眼前那个男人一眼,就遵从大奶奶的意愿,将人们隔开一段距离。
  “我真得是来给你祝寿的,别这么凶嘛!”那男人安抚着怀里的奶狗,没有半点生气的样子,不仅如此,他还挥了挥手,带来的那些黑衣人也往后撤了许多。
  老祖宗听了,用拐杖狠击了一次地面,巨大的气场凌越而上,在她的周身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景琛轻轻感叹,那蓝色的幽光看着比郭英俊的漂亮许多。然而更神奇的是,老人家的身影也在渐渐模糊,一条藤蔓般的火链从脚底盘曲而上,所有人都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了什么。那男人也是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很快,那蓝色的火焰燃烧殆尽,老祖宗的身影也重新清晰起来。
  可她不再是一个满头银发,步履蹒跚的老人,而是一个持剑而立,精神抖擞的少女。
  “哎呀,你突然变回了小时候的样子,哥哥我真不习惯呢。”男人似乎在揶揄,“不过还是这个时间的你最好看啊,盈素。”
  “哼,你来这儿,不就是想看我这个样子吗?”少女素衣红带,长发高束,手里的佩剑泛着微弱的银光,剑穗上缀着一串银铃,一动,便是清脆的响声。
  邹静恒忽然觉得,那佩剑很像是太|祖爷爷的手艺。
  “你就这么不待见我?”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这把剑,是北邙的那位送你的吧?我听说他的玄孙也来了,你就不怕被认出来?”
  “小睿已经五十年不曾进入剑炉了。”盈素垂眸,“何况,有些事情必须要解决的。”
  “比如?”男人挑眉,盈素抬眉一笑:“你。”
  寒光一闪,几乎是刹那间,剑锋就抵着了脖子。
  “不躲吗?”盈素问着,男人定定地站在她面前,笑笑:“我知道,你不会真要杀我的。”
  我们可是骨肉至亲,尽管会因为一些理念的不同而心生嫌隙,但我想,当误会解开,我们终究能冰释前嫌。
  “今天我寿辰,不想见血。”盈素收了剑,转过身,在场所有人都愣了愣,原来郭家老祖宗竟是个十分曼妙的女子,水杏眼,柳叶眉,肤若凝脂,身段亦是极好。不过,这到底怎么回事?
  “义儿,去给客人们看茶。”盈素唤着郭英俊的父亲,也就是现在郭家的家主,对方应了一声是,便与其他人一起将客人们请回去。
  郭英俊迎上来:“大奶奶。”
  “大奶奶先去大堂处理一下。”盈素瞪了一眼身边的那个男人,“处理下你的几个狗腿子,和我家俊俊一起进去。”
  “行行行。”男人笑着,吹了一声口哨,那些黑衣人便瞬间消失在了风里,仿佛刚刚站立在眼前的只是幻影。
  “满意吗?”他笑问,盈素却不再看他,转而对郭英俊说道:“俊俊,也带你的朋友进去吧。”
  “好。”郭英俊依旧恭敬地顿首,几个朋友都在原地等着他。景琛和邹静恒是最讶异的,男人走过去,自顾自地介绍起来:“我叫皇甫川,几位小友呢?”
  亲切又奇怪,这是景琛的第一个念头,他望了望那人怀里的奶狗,抿抿嘴,道:“我叫景琛,前辈有礼。”
  “沧浪景家的?”皇甫川似乎很高兴,“以前多谢你家照顾我妹妹了。”
  “不敢当。”景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刚刚听见盈素二字,就已经很震惊了,而且这个人看上去,并不怎么良善。
  “我们先进去吧。”郭英俊恰到好处地解了围,皇甫川蹙眉:“俊俊你不喜欢舅爷爷吗?从前盈素将你抱来给我看得时候,可是十分可爱呢!”
  “哦。”郭英俊满脸都写着冷漠,“我不记得了。”
  “唉。”这下轮到皇甫川委屈了,他怀里的小奶狗却是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探头舔了舔最近的路亭霜。
  “呀。”对方没有注意,心里微微一惊,卫冉有些紧张:“怎么了?”
  “没事。”路亭霜捂着手,她很少接触猫猫狗狗,不是不喜欢,只是没有精力去养,她还是习惯独来独往。卫冉看着她若有所思的侧脸,也陷入了一种惆怅之中,到底要怎么才能稍微接近一些呢?正如景琛所说那样,有的人见一眼便是一生,有的人靠得再近也是形同陌路,怎么办呢?
  “到了。”郭英俊看着心情不太好,语气也比较僵硬,好在大家都体谅,安静地围坐在桌前就不说话了。
  “盈素大概很快就会来了。”皇甫川拿起一个空杯子,“我能要点茶水喝么?”
  “下人去准备了,就来。”郭英俊看他,怎么都觉得别扭,这个人和大奶奶一点都不像,还有,他家什么时候和津门扯上关系了?
  “盈素真得是我妹妹,亲妹妹。”皇甫川眯着眼睛,讨好地笑着,“只是她小时候身子不好,不耐药物,我父母不得已将她送去沧浪学艺,这才长得这么可爱。”
  景琛和卫冉对视一眼,俱是沉默。再次面对一个从百年之祸走出来的人,他们又该听到怎样的故事呢?
  “那,”路亭霜迟疑着,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困惑,“如果您真得是老祖宗的哥哥,那应该也要一百三十岁左右了,可是您的样子······”
  皇甫川转着杯子,瞧了瞧郭英俊,道:“这一点,我想俊俊应该是了解的。”
  对方一顿,道:“我家和你家不一样。”
  “你怎么知道不一样?”皇甫川步步紧逼,“郭氏和皇甫氏一直都同属一脉。”
  郭英俊瞬间瞪大了眼睛,皇甫川又稍稍往前倾了倾身子:“这原本是两家家主才知道的秘密,只是因为我和妹妹闹了矛盾,她一心想摆脱这种关系,所以你家里才对此讳莫如深,小一辈的更是以为我两家情况不容乐观。”
  郭英俊紧蹙眉头,皇甫川倏地笑出声来:“我妹妹抱你来看我的时候,你还特别小,大概两岁吧,稍微逗一逗就哭。”
  “你再捉弄我家俊俊,我现在就把你脑袋削下来!”盈素一手提着剑,一手提着茶壶,通通砸在了桌子上,看着火气很大。
  皇甫川吓了一跳,那奶狗也呜呜地叫着,他道:“妹妹消消气,是哥哥不好。”
  “哼!”盈素只瞪了他一眼,坐到郭英俊身边,她的黑发逐渐变白,皮肤也褪去白嫩之感,一眨眼,她就又变成了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
  “大奶奶。”郭英俊唤了一声,“我是真不明白。”
  盈素扫了一圈众人,语气总算缓和下来:“俊俊,你还记得大奶奶送你去风海山之前,对你说过什么吗?”
  “记得。”郭英俊沉吟道,“须时刻怀有礼敬之心,不可妄伤一草一木。”
  “对。”盈素的眼神忽然温情许多,“因为那是我们的根啊。”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世卷《听说你没有尾巴》已经上传啦,主线是古言哦,因为有很多细节要交代,所以暂时由桃花那一辈人顺下来,纪浮舟的故事排在中间,目前计划在第三部 里(比较虐,所以想给小可爱们多一点的缓冲),最后,还是感谢诸位的到来!比信心哦! 


第95章 秘密
  一千多年前,郭氏与皇甫氏本同生一根,居住于东海海脉之神山——风海。因得到上天庇佑,岛上居民与世无争,并逐渐找到阴阳转化的秘密,借此窥探天机。然而这种做法却是极其危险的,许多人甚至不惜以灵魂为代价,来满足自身的欲望。一旦灵魂被人为焚毁,那么将永世不得转生,黄泉之水也会因此而枯竭。
  山神英九给过警告,可是没有任何用处。再后来,便是众所周知的动乱了。后土受伤,不得不强行令黄泉改道,并入东海海脉。而英九也临危受命,护送这位古神前去养伤。念在多年来的相伴,她在羽化之前,送走了岛上的所有人。这批人在上岸后,因为各自的追求不同而分道扬镳,一部分遁入山林,不问世事,一部分潜入尘世,蛰伏前进。
  避居山野的,便是后来的郭家,潜入尘世的,乃是成名已久的皇甫一脉。
  双方的先祖立下誓言,不断旧恩,不问前程,各自安好,一纸信笺,就这样飘摇了千年的时光。
  一百多年前,天下名门倾轧,盈素自津门出发,投入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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