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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伴龙眠-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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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敖潜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一直以为南宫宫主身为一宫之主,无论如何也会顾忌颜面,至少表面功夫不会做得太差,谁知竟然说出这样露骨的言辞,毫不掩饰地对明渊和慕白大加侮辱,见慕白非但不动气,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而南宫宫主则被噎得一脸绛紫,一时没忍住,“噗”地一声笑出声来。
  他这一笑,南宫宫主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几分,神情阴郁到几乎能凝结成冰,见慕白却依旧岿然不惧,突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慕白是吧?”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本宫本是想将阿渊和你一同接到南宫小住几日,一则是为答谢斩杀大鹏之情,二则也是为尽地主之谊,可惜啊——”他咂咂嘴,接着道:“可惜阿渊却是不在,不如你便和我先回南宫等着阿渊过来,如何啊?”
  敖潜脸色大变,南宫宫主这是在明晃晃的抢人,慕白既落到南宫宫主的手上,明渊还不得对他言听计从?这一手也是有够恶毒的。
  他当即挺身站到慕白前面,弯身对南宫宫主一躬,“宫主容禀,明渊离开前曾嘱咐我将慕白公子迅速送往华都。事情紧急,刻不容缓,怕是无法与成全宫主美意了。”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啊……”南宫宫主状似失落地道,可突然又话锋一转:“若是我这个主人家非要请人不可呢?”
  说着,他右手化回龙爪,绕过敖潜,疾风狂闪般地抓向了慕白。
  敖潜不防他突然发难,只来得及轻斥一声,慕白却一直全神戒备着,见情况不好急忙旋身闪避,险险躲过,衣衫却被锋利的龙爪划到,好在这衣服是明渊加持过的,护着慕白未受半分伤害,却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南宫宫主一抓不中,立时又二次出手,这船委实太小,这第二下慕白实在是避无可避,只得抬手强行招架,背脊狠狠撞到了船舱上。
  事到如今,慕白也知道今日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得跟着老家伙回去,不如索性答应下来,省得打斗中损毁了小船,明渊沉睡的秘密便也就藏不住了。
  于是他当机立断,大叫一声:“住手!我跟你走!”
  南宫宫主听闻此言果然住了手,甩了甩袖子,脸上显出了个老好人般温和笑容:“还是我侄媳妇懂得礼数,长者邀,岂可辞?来来来,快快随我走吧。”
  可就在他伸手想要抓住慕白的肩头将他拖回南宫为质之时,变故陡生,一只手竟是凭空出现捏住了他的手腕,接着一个周身被白衣包裹着的身影一点点自空气中显现。
  “什么人?”南宫宫主强自镇定地沉声问道,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怎么出现的如此无声无息,自己事前竟是全无所觉。他面上不显,手上暗自用力,想要挣脱眼前这人的钳制,谁知全力一挣,却是没有挣脱,这人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那儿。
  他犹不死心,左手也化成龙爪一翻,直直向那人心口袭去,却被那人出手猛地一切,“嘎嘣”一声腕子竟就这样生生折断。
  南宫宫主疼得几乎翻了白眼,龙骨最是坚硬无匹,他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为保尊严只得咬牙将惨叫关进牙关之中。
  “你还没有问的资格。”眼前人缓缓松开手,冷冷开口道,“若还不想死,走开——”
  南宫宫主向来识趣,见状也只是微微犹豫了一瞬,继而一甩袍袖灰溜溜地远远遁逃之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茫茫波涛之中。
  那白衣人转过头,看了一眼敖潜,道:“你也走吧。”
  敖潜却是摇了摇头,一言不发地依旧挡在慕白身前。
  那白衣人突然笑了一声,“你倒是肯为朋友两肋插刀,可怎么不知道问一问当事人究竟愿不愿意呢?”
  敖潜一怔,偏过头无声地询问慕白,却听慕白缓缓道:“敖潜大哥,多谢你仗义回护……你这便回去吧……”
  敖潜不可置信地慕白,却又被他从后面推了推,只得叹了口气,点头道:“那我走了,若是你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找海鸟或者海族给我捎信。”
  

  ☆、第五十三章 秘辛

  敖潜走后,白衣人揭下了面纱,露出了那张和慕白一模一样的脸孔。
  “多谢了。”慕白轻轻朝太微国师点了点头,无论这人的目的究竟为何,毕竟还是救了自己,也省去了明渊日后去南宫搭救自己的麻烦。
  “你我之间又何须言谢。”国师笑道,转而向慕白伸出手,“冰玉葫芦给我。”
  慕白犹豫了一瞬,还是很快将挂在腰间的玉葫芦摘下递了过去,国师将葫芦接过,迈步进了船舱,慕白不明所以地跟在了后面。
  国师走到明渊近前,低头细细探查了一番他的情况,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而后毫无预兆地揭开了玉葫芦的盖子,将葫芦口朝向明渊。
  慕白大惊之下冲过去想要拦阻,却被太微一把抱在怀中,挣扎间就见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明渊的顶门缓缓升起,而后迅速被玉葫芦吸了进去。
  国师见事情已成,便放开了慕白,依旧将葫芦塞好,见慕白立马扑上去看明渊如何,不由得抿了抿嘴,恨铁不成钢地埋怨道:“你啊你,真真跟我一个德性,没出息。”
  慕白将明渊全身上下都摸了个遍,又小心翼翼地输入灵气探查了他的身体,却未发现有什么不妥,只得转头愤愤地盯着那国师,道:“你刚刚在阿渊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太微真人耸了耸肩,将玉葫芦挂到了脖颈上,道:“三两句话也说不清楚,我们先上岸,等把明渊安顿下来,我再与你细说。”
  慕白极是气闷,但不知为何竟也相信了他的话,气哼哼伸手道:“东西还我。”
  国师却是笑着在他伸出的手上拍了一下,“给了我便是我的了”,说罢便转身出了船舱。慕白皱了皱鼻子,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安眠的明渊,也未跟着后脚出去,而是继续守着心上人。
  小船到岸后,慕白将死沉死沉的刀棺扔给国师,让他帮忙拿着,自己则背起明渊下了船。三人走走停停,最后来到离海滩不算太远的一处小巧的别院。
  “你怎地又把这些害人不浅的破东西拿回来了?”国师将刀棺扔到桌子上后,又顺手打开瞧了瞧,见了里面的破剑残刀,不由得紧锁眉头。
  “阿渊要我带回来的,”慕白拖着明渊的后脑,将他慢慢安置在床上,“兴许他还有什么别的用场?”
  国师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这怎么跟我想得不一样”的困惑,但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缠,而是挥手吩咐豢养的妖仆去准备饭食。
  “说吧。”慕白安顿好明渊后,坐到桌子旁对太微真人道。他的坐姿很端正,脊背挺得很直,好像随时都要跳起来和谁打上一架。
  “你得放松下来,”太微轻轻抚摸着慕白的肩背,感受那绷紧的线条渐渐变得缓和,“你本该先好好睡上一觉,可我想你一定是等不及的。不过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可能要讲到晚上,若是你打算听完,还是换个舒服的姿势吧。”
  他将慕白拉到一旁的香妃榻边,将人按倒在上面,而后靠在一张青藤编成的躺椅上,合上眼睛,沉默半晌后突然笑出声来,“要不还是你问吧,我竟一时间不知从何讲起了。”
  慕白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一件事:“你从阿渊身上吸走的黑影究竟是什么?”
  “是刀灵。”太微干脆地回答,“但又不是最初的刀灵。”
  “龙牙最初被锻造时,铸造师并不想把它铸成一把魔刀,恰恰相反,他希望龙牙能斩妖除魔、护卫苍生,以正阳之气最盛的龙魂为刀灵,也是这个目的。但他偏偏忽略了一点,那就是被强行注入龙牙的龙魂,究竟愿不愿意为苍生牺牲自己?”
  慕白哼笑一声:“为着大义就能抽人魂魄,断人骨髓,真真虚伪。”
  国师摇摇头:“那铸造师确实是个甘愿舍生取义的好汉,可他错在以己度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己之所欲,已不可强加于人。那龙本来即将修成万年应龙,如今却被囚禁于一柄刀中,又怎会甘心?正邪善恶不过一念之间,龙魂瞬间堕落为恶灵,这把汇聚铸造师心血的龙牙,也就变成了魔刀,每一任龙牙的主人必定嗜杀无度,所到之处生灵无一幸免,赫赫凶名也渐传渐远,太沧神君被挑起了兴致,索性携勾月与龙牙约战,一战之下将龙牙斩为两段。不知哪位仁慈的神明又出手将那些残片封印在地下,阻止刀中的恶灵继续作恶。”
  慕白微微眯起眼睛:“上古至今已有万年,你又怎会对这段往事知道得如此清楚?你究竟是什么人?”明渊当初说起龙牙来历时都不曾如此详尽。
  国师双手一拍,笑道:“问得好,我是谁?我就是你啊,不然我们为什么会有同一张脸孔?”
  慕白木然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缓缓道:“既如此,那我又是谁?”
  国师长长舒了一口气,“那就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了。我们是女娲大神造出的第一批人,那时她还不太懂得怎么造人,于是一边想要仿照自己去造,一边又想让人与诸神仙不同,结果造出了一批残次品——一具身躯中生出了两个灵魂,一个是仙魂,而另一个则是人魂,二者在同一个容器之中纷争不断,谁都想要获取最终的掌控权。”
  “女娲大神非常失望,但她是那时少数几个真正抱有仁慈之心的神明,她没有残忍地将这批残次品抹杀,而是选择了让他们的仙魂沉睡。这样一来,第一批人类就可以像第二批、第三批人类一样在大地上生活。”
  “作为最接近神的人类,第一批人很快展现出卓越的特性,我们的头脑更聪明,身体更健壮,寿命也更长久,所以绝大多数部族的首领都是由我们第一批人类担当的。”
  “造人之后不久,上古诸神寻找到了一条通往另一个空间的秘境,那个空间有着比这里更加充沛得多的灵气。于是他们开始陆续离开此世,并将一些无法带走的东西留下来,藏在南海的一个浮岛上,选出人类中最有能力的五个人来守护,我们便是其中之一。”
  慕白皱着眉,这一切听来很像是胡扯,不过倒是足以解释为什么自己能够再天堑浮岛重自由行走。他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发一语地听眼前这人讲下去。
  “守岛是一件非常无聊的事,你能安安分分地待上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一百年两百年,可总有一日你会想要离开,或者想要发疯。五个人当中,有一个突然一刀杀掉了另一个,而后又抹了自己的脖子,另两人忍受不了寂寞和清冷,趁着浮岛出世时先后离开,再也没了音信,只有我一个好好地待在那里,一待就是几千年。”
  慕白胸中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寂寥之感,他轻轻地叹了口气:“真是难为你了。”
  “其实对我而言,岛中的日子并不难熬。我是第一批人类中最晚被唤醒的,成为守岛人时还只是个少年,还不懂情爱,不懂寂寞,却很愿意学习一切。岛上有很多大神们留下的古籍,我每日就这样看看书,照着里面的记录练练功,自己给自己做些好吃的,日复一日,也挺逍遥自在。”
  “后来,有一日我心血来潮,突然想要去外面走走,看看人世间变成了什么模样,而后再回来,可一入世便被那个花花世界迷昏了眼,再不想岛上去冷冷清清地过活,索性便留了下来。”
  慕白突然出声问道:“另外两个此前便离岛的人呢?你们遇见了吗?”
  国师摇摇头:“我与他们不同,我留在岛上这些时日早已修炼成了仙身,即便离开也不会老死,而他们走得太早,还只是凡人之身。岛里灵力充沛,我们在其中不老不死,可一旦离了岛,只不过会比普通人老得慢一些,终究还是会死去的,我们也就不可能遇上了。”
  “我在人世到处闲逛,有时去吃山珍海味,有时去名山大川游览,有时去则花街柳巷胡天胡地地玩闹一番……”
  “你还回去花街柳巷?”慕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国师哈哈大笑:“年少则慕少艾,这也没什么可惊讶的。我年少英俊又一掷千金,无论男女可都是对我爱慕得很啊。若论这一点,我可是要比你这个一棵树上吊死的家伙要强上太多了。”
  慕白懒得理他,嘟囔了一句“后来呢”,谁知太微真人的脸色猛然就郑重了起来,轻声道:“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原以为不过是酒肉朋友,谁知竟成了一生挚爱,我如今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此人再次回到身边。”
  听闻此言,慕白不禁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脱口问道:“此人是谁?”
  国师一指躺在床上的明渊:“便是他了。”
  慕白瞳孔猛地收缩,直直从香妃榻上坐起身来,国师却“噗”地一声笑了出来,“稍安勿躁,不过是与你说笑的,不会真与你抢人。”他起身拉过慕白的手,“来来来,想来你也定是饿了,先用些吃食,我们再接着说。”
  

  ☆、第五十四章 孽缘

  慕白是真的饿了,这一顿足足吃了两大碗饭,国师则是一面往慕白碗里夹菜,一面不紧不慢地说着那段过往。
  “那日我听说有位极具风情的花魁,便往一处青楼闲逛,结果到了后那老鸨却说花魁当晚已有了客人。我自是晓得这些场所当中的弯弯绕,便出手给了她一锭金子,那老鸨见我是个大主顾,左右为难之际,索性出了个馊主意,想让那花魁一晚上服侍两人,好一通与我分说个中的别样滋味。我从未试过这样的调调,有些被说得心动,便随她一同去了那花魁的房间。”
  慕白惊得连嘴里的饭都忘记去咽,他早在太微说到女娲大神造人的那一段时,便隐约猜到自己和他应是一体双魂,只不过自己是那个被强制陷入沉睡的仙魂,而太微便是那主导身体的人魂,他之所为也算是己所为。如今骤然得知自己还有这样一段浪荡的过往,心中不由得苦笑连连,若是被明渊知晓,定是会笑话自己好一阵子。
  “时至今日,我依旧记得第一次见那人的情形。绯红的纱帐之后,他斜倚在一张软榻上,长长的黑发随意披散着,身上穿了件玄色的绸衣,衣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坦露着大半个苍白却十分精壮的胸膛,黑白相应之间竟有几分触目惊心。见了我时微微有点惊讶,随即却是勾起嘴角,露出了个兴味盎然的表情。”
  慕白斜眼看着太微,见他脸上流露出几分惆怅,便将口中的饭菜细细咽下,而后插科打诨般道:“那花魁相貌如何?”
  太微一摊手,“记不得了,反正最后也没她什么事。唉,如今想来也真是便宜她了,明明半分气力都没出,只不过腾出了间屋子,却白白赚了我们许多银钱。”
  慕白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不仅摇头,心中暗忖,那花魁原本定是自诩才貌双绝,谁料要服侍的两个男人竟是把她抛到一旁,相互看对了眼,心里不知道多受伤,说不定此后连继续从事这个行当的信心都没了,让你出这么点子钱算是便宜你了。
  “那老鸨见那人并未发作,连忙一面引我坐下,一面凑到他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又与那花魁细细交代,那花魁倒是没什么抗拒,待老鸨走后便滚到我们中间。”
  “我们两个俱是情场老手,最初还不咸不淡地去撩拨那花魁一二,后来精力渐渐便转到了对方身上,最后索性大喇喇地将那碍事的女人赶了出去,继而厮混在了一处。”
  “那晚我虽是吃了些亏,但也颇为得趣,且我们两人也早已看出对方并非凡人,都有不低的修为在身上,既是同道又如此契合实是难得,索性两厢为伴,把臂同游,相处时日越长越觉彼此志趣相近,脾性相投,就连喜好也是近似,时不时还能享受一下鱼水之欢,着实过得逍遥快活。”
  慕白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问道:“那人究竟什么来头?”
  太微道:“那人叫渊泽,是当时龙族位份最高的神君。”
  慕白微微吃惊,而后却又释然,他与太微本就是一体双魂,品味自是相近,想要太微所恋慕之人为龙族也是情理之中了。
  他想了想,突然道:“我曾听明渊说起过,龙族从前的日子似乎并不大好过。”
  太微点点头,“你那个明渊说得确实不错。上古时期龙族极是风光,一时煊赫可与各大帝君仙君比肩,可随着这个世界灵气的日渐耗尽,由天地间至阳之气催生的龙族子嗣诞生愈发艰难,威能也大不如前,逐渐沦落为被一众神仙欺侮的兽类。渊泽虽骨子里和你的明渊如出一辙,都是放达不羁的秉性,却对族人极是上心,眼见龙族每况愈下,心中焦急却又无法可想。”
  慕白叹道:“天道轮回,盛衰相替,圆缺有时,谁人又能力挽狂澜呢?”
  太微道:“我当时也是这样劝他的,可道理谁都明白,执念却是难以放下,渊泽一直都不曾死心,倒还真让他等到了一个机会,那便是龙牙的重新出世。”
  “那时天下大乱,群雄逐鹿,想要招兵买马成就霸业,就必须要有银子,其中有一位诸侯王便想出了个发死人财的偏门主意,组建了一支专司盗墓取财的队伍,通过掘取古墓中的陪葬品补贴军饷。谁知一次却在无意中发掘出了龙牙的残片,因觉着这柄古刀虽已残破,却又有一股子杀伐之气,便献与了那位诸侯王,想要讨他欢心。诸侯王果然颇为喜爱龙牙,当即便下令要帐下最好的铁匠重铸此刀。”
  “龙牙被重铸后成了那诸侯王的佩刀,刀锋所指之处所向披靡,诸侯王每每遇到强敌,只要使用此刀,定能化险为夷,便误以为龙牙是一把护主的神器,而事实上,龙牙所造杀孽颇多,那些被龙牙屠戮身死道消者大多化为恶灵附着于刀上。从前龙牙完好之时,龙魂尚且能够弹压一二,可龙牙被斩断后,龙骨折,龙魂灭,恶灵群邪无首,便开始为祸。”
  慕白不解道:“可那诸侯王怎地无事?”
  “他一时无事不过是因着他是真命天子,气运正盛,龙牙周遭的那些恶灵被封印多年又太过虚弱,暂时无法侵扰于他,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龙牙屠戮的生灵愈发多了起来,恶灵也愈发嚣张,二者此消彼长,竟是生生将那诸侯王的气运耗尽,在一次战役之中落败,不得不举龙牙自刎身亡,魂魄则被恶灵拖入刀中,也被污染成了恶灵。”
  “此战不仅诸侯王全军覆没,对手也是死伤无数,有人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诸侯王的尸身和尸身旁边的龙牙,龙牙又被献给了它的第二任主人。此刀饮了帝王之血,邪气大胜,这第二任主子又不是个有大气运的,没过多久便染上了疫病而亡。就这样,龙牙不断在不同的人手中流转,渐渐的人人也开始猜测它是弑主的邪物,却依旧抵挡不住力量的诱惑前仆后继地想要得到龙牙。”
  “最初发现异样的是地府,生死簿上明明记载着已死之人,魂魄却并未回归地府,地府判官派了几个阴差前往调查,结果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能回来。而这时,天庭又遣了使者,说是要见那诸侯王的魂魄问话,地府这才知道有着九五之尊命格的人间帝王也已殒命,魂魄同样不知所踪,这才开始全力追查,终于确定作祟的正是凶器龙牙。”
  “天庭安逸数千年,早忘了上古诸神的威能,原也未将这把传说中的凶器放在眼中,不过是派了几个小仙前去镇压。谁知寄生于刀上的恶灵凶恶异常,竟是故技重施,生生将那些小仙的仙灵从躯壳中拖进刀中,同化成恶灵。天庭此时终于意识到事情有些棘手,相继派出两拨颇有些厉害战力,谁知仍被龙牙依法炮制着收归了己用。待到天庭出动星君级别的仙人时,龙牙气候已成,再难撼动了。”
  “玉帝慌了手脚,召集群臣商议对策,白衍星君献上一计,那便是如上古时的铸造师一般,将龙魂注入刀中镇压恶灵,而放眼整个龙族,也只有渊泽勉强能与曾经被封印于刀中的那条龙相提并论。”
  慕白倒吸了一口冷气,急急问道:“难道渊泽竟也与明渊一样?是被……”
  太微摇摇头:“天庭自是不能重蹈覆辙,强抽龙魂只能适得其反。渊泽是心甘情愿去当刀灵的,天庭许诺他日后定然善待龙族,他便真就信了,平日那么精明,为着族人竟也昏了头。”
  慕白叹了口气:“那时你们……如何?他可有与你商量此事?”
  太微露出一个苦笑:“那时我们正是甜蜜的如胶似漆,时常夜半抵足谈心,这样的生死大事,他却是半点儿口风也不漏,走前也只留下来一封信将前因后果都交代了一遍,让我就此忘了他。”
  话到此处,他的眼神中竟闪烁着刻骨的恨意,咬牙道:“花前月下时情话不知说得多么溜,转身便以大义之名将我像玩物一般扔下,这口气我又如何能忍得下去。我当时便赶过去想要和他理论,却晚了一步,只抢回了他的内丹和半具尸骨。” 
  慕白一惊:“另外半具呢?”
  太微轻轻阖眼,“自是被炼化进了龙牙之中。”
  慕白微微眯起眼睛:“这么说来天庭终是将龙牙制住了,怎地不想法子去寻勾月之类的名器,再次将龙牙斩断,如此一来便能彻底除了这个祸害。”明渊日后也不必受这许多苦楚了。
  太微定定地看着慕白,脸上突然绽开了一个笑容:“你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你以为你们找到勾月,劈开了龙牙,救出了龙魂便万事大吉了?”
  慕白呆道:“不然呢?”
  太微笑容不减,“龙牙是恶灵的寄生之所,你倒是想想看,这个家没了,那些恶灵们又要去何处安身呢?若你们将龙牙留在浮岛上,或许无事,可你们竟是将它带了回来,想来后续将会有不小的麻烦。”
  

  ☆、第五十五章 始末

  慕白思及恶灵四处为祸,生灵涂炭之境,不由得失声道:“你一早便知后果,怎地不早说?若有人因此惨死,你要我们良心何安?”
  太微哼了一声,“我若提早说了,你便会改变心意,不去往浮岛寻勾月了吗?”
  慕白颓然坐倒在椅子上,他这话竟是半点儿也没有错,明渊的身体每况愈下,上回还为着敖潜他们强行动用了龙牙,差点儿被恶灵趁虚而入,因而即便是知道劈开龙牙之后会累及无辜,只要能救明渊,他也不会理会那么许多,无论是什么后果,自己都愿意一力承担。
  他心思千回百转,喃喃道:“这可如何是好……”
  太微见他失魂落魄一般,摇摇头道:“我且问你,明渊封印龙牙百年之久,可算是泽被苍生免遭魔刀之苦?”
  慕白点头。
  太微又问:“那明渊可是自愿为之?”
  慕白摇头。
  太微笑道:“一啄一饮,莫非前定。这个天下欠明渊百年,本就应还他百年,何况他还是被迫。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慕白脑中一片混乱,似觉着太微说得有理,又似觉着无理,不由得转眼看了看依旧躺在床上沉睡的明渊,见他神情安然,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也显出了一丝红晕,心下立时大定。
  累计旁人又怎么样?只要眼前的这人能够安好,便是让自己亲手去残害无辜,自己也是二话不说、义无反顾,又何必在这里瞻前顾后、假仁假义呢?
  太微见慕白脸色在一瞥之间便转为明朗,不禁暗自摇头,慕白与他真真是一体双魂,都是一样的没有出息,也都是一样的自私,但凡遇到与心爱之人有关之事,便全然丧失了底线,旁人是死是活也根本都顾不上了。
  思及此处,他定了定神,郑重对慕白道:“我之前说的后续的麻烦可不是指这天下人即将遇到的麻烦,而是你和明渊的麻烦。虽说此事你们并无过错,可等传了开去,就会有人找上门来,把你们当成替罪羊。”
  慕白当即沉下脸来,他早已不是那个如白纸般单纯不知世事的小修士了,跟着明渊走了半个神州,他也见识了人情冷暖、人心险恶,无论此事他们占不占理,龙族都不会放过他们,天庭也不会放过他们,天下间扯着正义大旗的正道人士也不会放过他们。他究竟怎样才能护住明渊呢?
  “不若这样吧,你帮我一个忙,我给你们找个地方安身。”太微笑笑道,“如何?”
  慕白冷冷盯着这个人,不断提醒自己克服本能,警惕他说出的任何话,做出的任何事,半晌才缓缓开口道:“无论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都必须先把整件事完完全全解释清楚。”
  太微叹了口气:“我以为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
  慕白摇摇头:“不,渊泽的事仅仅是一个开端,即便他自愿舍身封印魔刀,想必依照你的性子,宁可违背他的意愿也要将他的龙魂救出。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你到底做了什么?”
  太微的嘴角勾起了一个狡猾的弧度,“你想知道所有吗?那恐怕要讲上三天三夜也讲不完喽!”
  慕白依旧面如表情:“我只关心和明渊有关的那部分,想来那必定是最重要、最核心的一环,也是你最不愿告知我的一环。”
  太微不笑了,面颊开始绷紧。
  “之前还觉着你笨笨的,只知道乖乖跟在明渊的身后,不想倒也有几分聪明。”他缓缓道,“明渊是一个意外,也是我苦苦等候方才得到的转机。”
  “那时我一面四下寻找能够将渊泽龙魂救出的方法,一面还想要保住他的修为——那颗辛苦抢回的内丹若是没了龙气的滋养,很快便会成为一颗废丹。于是我便想了个法子,将渊泽的内丹悄悄打入那些有九五之尊命格之人的体内,用凡人帝王身上的龙气保存它的一丝生机。”
  “当年前朝气数将近,我便将渊泽的内丹移到一个名叫左谦的人体内,此人不仅龙气极盛,很可能便是下一代的开国君王,更是自幼修习术法,还颇有些道行,可谓是我这些年来遇到的滋养内丹的最佳寄主。可人算不如天算,那左谦竟是迷恋上了镇南大将军韩飞的嫡长子韩瑞亭,还委身于他帐下去做军师,韩瑞亭几次遇险,他都拼着损耗修为助他脱困,甚至不惜折寿。待韩瑞亭坐稳了江山,当上了嘉陵帝,左谦也早已病入膏肓,大半只脚踏进了棺材里。”
  “我虽觉着可惜,却也无甚在意,毕竟只是换一个寄主,并非什么大不了的事。可就在我潜入宫中预备左谦死后取回内丹之时,华素公主刚刚被灌了堕胎药,痛苦嘶叫不休,我一时好奇,便去瞧了一瞧,这一瞧之下却意外觉察那即将滑落的胎儿身负龙气,细细探查之下,更是发现那婴孩的魂魄竟是半人半龙。”
  “我原就知道华素和西海龙宫太子的那段旧情,也就猜到了这婴孩的身世,当时又一心都扑在搭救渊泽上,电光火石之间便想到了一个法子,当即便将渊泽的内丹取回,并放入了那个婴孩的体内。龙牙的封印百余年便会松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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