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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见欢-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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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濡这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觉得有些臊得慌。他夜里出来本只穿了件月牙白色的宽襟长袍,未系腰带,如今宽袍广袖中间束了一根黎柯身上的纯黑色腰带,更显得他肩宽腰细,慵懒贵胄的样子。
  黎柯扫荡芥子的方法与九濡不同,九濡单凭强横的神力便将那些芥子碾碎了,黎柯却不,他起了个掌心焰,又以仙力加持将那掌心焰旋转起来,脱手出去之后掌心焰便卷入周边芥子一应都烧了。用了真火的掌心焰对付这些芥子的确正好,卷入的芥子正好成为掌心焰的燃料,不一会儿那掌心焰便已长成一人多高。九濡在心里暗暗赞了他一声灵活即便,面上却不带什么,黎柯傻笑着转过脸来讨赏的表情他好像没看见一般越过黎柯当先走过去了。
  “恼羞成怒”,黎柯在心里暗道一声不好,知道帝君面皮薄,此时就他们两个人,黎柯本以为帝君会放开些,没想到还是怒了,不过怒了的样子也好看。黎柯走了神,站在原地傻笑,九濡在前面也没看他,脚步快了些,竟将发呆的黎柯拽了个趔趄。
  黎柯这才慌里慌张得赶上去,拽着帝君袖子,“再不轻浮了,帝君饶了我吧。”
  “扯着袖子摇晃,就挺轻浮。”这点事九濡还不至于生气,二人笑闹着继续往前走,不过一直都是黎柯在笑、黎柯在闹,九濡只管摇头无奈。
  仅剩最后两个巨型芥子,九濡与黎柯站在跟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这个芥子比另外一个更大一些,它们两个像巨大的球中球一样,一个套着另一个,若要处理与外界相接的那个芥子,必得先料理了外边这个大的。
  “能直接烧吗?有点大,怕炸。”黎柯将那颗巨大得掌心焰收了,打量着眼前的芥子,不敢贸然点火。
  “不能烧,里面也有些死气和恶念,碰上你的真火,还不定要将这裂缝再撕出多大的口子。”也不能暴力压破,怕里面的恶念和死气泄露出去,乱了外界平衡。
  “听说入了芥子便要经历此间一生,帝君可愿与我共度这一生一世?”诚然于黎柯来说,这虚晃得一生一世是不够的,但稍有些机会能拉长些与帝君共度的时光也是好的。
  “只有这个办法了,只是你我二人即入了芥子,法力尽消,一切按照芥子中的法则来,你可做好了准备?”历完芥子中的一世自然可以突破此芥子,届时稍加神力纾解便能消弭此芥,那些恶念、死气仍在此裂缝中待九濡修补裂缝时一起处理了便是。
  “这有啥准备的,我天生是个一无所有的凡人,不也这样过来了,帝君快走吧。”说着黎柯已然拽着帝君的手触碰到芥子外墙。外墙原本就是光怪陆离,此时更加耀眼夺目,随后徐徐分开,留出一人多宽的通道供二人进去
  只见那芥子似乎感受到两位世间大能入境,凝起全部的力量为他们大梦一场。
  原本腰间相连,也握着手的两个人,刚一迈入芥子便不再是原来的光景。九濡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孕育他出生的那汪碧海,只是比那汪碧海还温暖一些,身边有个什么东西牵扯着他。
  他朦朦胧胧得睁开眼,想看看眼前的世界,睁开眼所见却是眼前白花花的一片温热的肉。再抬起头,自己似乎睡在一人的怀里,那人看起来年虽不大,大约也就凡间总角小童的样子。二人就这样蜷缩着拥抱在一起漂浮在一汪热泉中,可这么个小小的孩童,怎么还能圈住自己?九濡有些奇怪。
  片刻之后九濡才搞清楚,他自己竟然也变成了三四岁的样子,短短得手脚,用力伸直也没有之前半根长。
  黎柯醒得比帝君还早点,他平常并不善水,此时泡在水里竟也能呼吸如常,实在奇怪。怀里抱着的这个娃娃眉眼间一看就与帝君非常相似,黎柯觉得刚才所受那千刀万剐的痛,不冤。帝君还没醒时他便趁机将帝君上上下下都揉捏了个够,他以前总觉得帝君太瘦,腰细细得一把便能攥住,没想到幼年时帝君竟然是个肉呼呼软嘟嘟得团子模样。睫毛浓密卷翘,嘴巴闭上的时候像是故意嘟着一样,煞是可爱。两个人都似刚从母胎中出生一样,赤条条肉贴着肉,只是二人现在都是幼童模样,倒也不觉得什么。
  此时见帝君醒了,黎柯便带着他往水面游去,帝君迷迷糊糊无意识得竟然攀上他脖子,圆敦敦暖呼呼得小胳膊和小肚子贴着他,黎柯心里像炸开了花一般,这次才是名副其实得不虚此行。
  “帝君,醒了吗?咱们出来了。”水面上雾气缭绕,伴着淡淡得硫磺气息,应该是一汪温泉,除了这方温泉,目及之处皆是白雪皑皑,只远处有一两座冒着细细炊烟的房子。二人现在都没有法力傍身,身上一件可以蔽体的衣服都没有,九濡一出水便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黎柯感觉怀里的帝君抖了抖,连忙又沉下去,只露出头在水面上,泉水里的温度还可以,暂时不会冻着他。二人再次体会凡人的生活,心境却大不相同了,至少眼下还要为何物蔽体烦恼。
  “帝君你先在这水里泡着,还暖和些,我去找几件衣服来。”黎柯虽然也觉得冷,但也许是他原身便善火,此时并不觉得这寒冷不可忍受,一时半会儿应该也冻不死他。
  九濡自打醒了一直没有说话,他觉得现在这境地实在太过尴尬,两个人都光溜溜的不说,光是自己这圆短粗的模样,就让他很有挫败感,凭什么一起进来的,自己变成这么个团子模样,他却能是抽了条的少年郎。
  “怎么了?帝君怎么不说话?”黎柯见他不说话,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连忙抱着他肩膀问他。
  九濡看他实在急了,才不情不愿得张嘴回到:“知道了,速去速回。”果然,九濡一出声就看见黎柯表情从刚才的焦急迅速变换成面带酡红的一脸傻像,面团子一样的小人儿板着脸做出帝君常有的表情,再加上这酥软的童声,简直要将黎柯整个人都酥成一滩没有一点筋道的糯米饼。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两根老黄瓜刷绿漆,装嫩啊。


第一卷 第八章 
  黎柯实在是没有忍住,将帝君按在怀里又揉捏了一番,才磨磨蹭蹭得爬出去,乍一出水还是先被冻了个哆嗦,不过可能他这具身体天赋异禀,才一小会儿就习惯了寒冷,光着身子躲躲闪闪得跑了。
  九濡把自己整个人都泡在水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那一团白肉慌慌张张得跑了,才没忍住咧了咧嘴角。也不是他不担心黎柯受寒,只是刚才那小子太嚣张,让他出去冻一冻也好,省得他情绪激昂老是忍不住揉搓自己。
  手下来报时邱光济正独坐殿中调息,他近来也不知是思虑过重还是别的原因,总觉得心神不宁,清心决念了一遍又一遍也难得一夜安眠。
  “回禀陛下,陛下倾力炼制的仙器‘引回’果然见效,裂缝在不断扩大,往常循着定数循环消磨得那些污浊之物有很多被吸引了过去,平衡很快就能打破了。”站在下手说话的邱光济自即位仙帝以来便跟在他座下的文官蘅清,很多事他都交给蘅清来办,很是稳妥。
  “好,切记遮掩好你的行踪,‘引回’起了效果就带回来,只要撕开一个口子,万钧洪水很快就会倾斜而下。”邱光济从元始真尊那得来的便利,早早便知晓了暮海云深境裂缝之事,筹谋了许久,又耗费诸多宝物修为炼制仙器“引回”。
  邱光济心里压抑着的那团渴望煎熬着他,撕扯着他,如今一切按照计划实现,他被夺走的那些,很快就要再回到他手里,届时看谁还敢在他背后搬弄那些旧事是非,也只有这时他的心里才得了片刻安宁。
  黎柯时隔几万年又体会了一把幼年无知混不吝时,遛鸟的皈依自然之感,心里觉得有些微妙,幸好此处人烟稀少,又是日暮时分,也没碰见什么人。他勉强在那几处人家偷了几件衣服,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还被村头的狗追了一截。黎柯虽然现在岁数身量都比九濡大些,却也大不到哪里去,甩开两条小短腿紧跑了一阵子才摆脱了那狗。
  他怕帝君自己一个人泡在那水潭里,时间久了再泡涨了,本就长了一副白面馒头的样子,泡得再涨一些他又要不高兴,紧跑慢跑得赶回去。水面上却空无一人,着实吓了黎柯一跳,正要下水去仔细寻一寻就见一颗小头慢慢浮上来,正是帝君故作冷清扳着的一张小脸。
  “怎么才回来?”九濡也不知是不是身体变小了,连性格也跟着童真了不少,以前他甚少抱怨什么,如今这一句却更像是撒娇了。
  “刚才没衣服穿,走得慢,找到衣服就赶快回来了,帝君等着急了吧。”黎柯脱了鞋子要往水里走,把帝君抱出来穿衣服。
  “你别下来了,弄湿了衣服冷,我这就出去。”九濡划开自己小短胳膊往岸边游,以往他在水里像游鱼一样,甚至比在陆上还觉自然,此时这短短数丈距离,他就觉得像用尽了全身力气似的,游到岸边还有些气喘。
  黎柯先抖开一张柔软的布巾想将帝君抱出来,又怕布巾掉到水里沾湿了一会儿帝君冷,只能劳烦帝君自己伸长了手臂等他将他从水中抱出来再用布巾围好。九濡自从醒了就阴沉着一张脸,黎柯知道他是真的有些着恼也不敢再逗他,只在自己心里偷着美滋滋得乐。
  他偷来的衣服有些大,帝君小小一团,袖口裤脚都挽了好几折才将将合适,鞋袜也大。
  “委屈帝君了,等以后我再去找合适的,现在咱们先去找个避风的山洞。”黎柯回来时路过一处山洞,觉得那里还算合适,要走时还有些犹豫,该牵着帝君好,还是抱着好?若抱着他,他又会闹别扭,可就他这两条小短腿,走半宿也走不到那山洞。
  九濡抿着嘴一步一步得往前走,一开始还好一些,温泉周边的积雪已经融化了不少,越走积雪越厚,他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他本来不是任性的脾气,走了这么一截又冷又饿,见黎柯不时拿眼角瞄他,索性不再走了,伸长了手臂要抱,黎柯这才喜滋滋得把他抱起来往山洞赶去。
  “我到现在还是恍惚得紧,早就知道这芥子不一般,进来成了什么样都不一定,可真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帝君觉得咱俩这算是什么?凡人吗?凡人又从水里化生成这么大的?”黎柯有意哄帝君开心,就一直跟他讲话,帝君一开始只趴在他肩头不理他,见他说起正事来了才勉强开了尊口。
  “芥子里能有什么定数,一切都不能用常理度之,现在咱俩这样也就是凡人吧,不过可能这里的凡人也和外面不一样,不然怎么在水里还能呼吸,我没做过凡人,不太清楚,你该最了解。”九濡懒洋洋得趴在他怀里,刚才在水里泡的太久,耗费了不少力气,出来又自己扑棱着小短腿走了一阵子,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还有些困。
  “嗯,我是觉得有些像,不过比我自己做凡人时更抗冻一些,帝君饿了吗?我刚才还顺了两个馒头,在我怀里。”黎柯两只细瘦的胳膊抱着肉墩墩的帝君走了这么许久,觉得有些吃力,不方便只用一只胳膊托着他,便让他自己摸出来吃。
  九濡早就觉得饿,摸摸索索得在他怀里掏出一个仍带着他体温的馒头,慢条斯理得吃。
  山洞里倒不怎么潮湿,就是太黑,没有仙力掌心焰都点不成,黎柯便抱着九濡挨着山洞蹭进去,摸到一个避风的地方蜷缩着坐下来,怕他觉得冷,搂得更紧了些。
  “我吃饱了,你把那个馒头吃了吧。”九濡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这副身体太弱了,好像除了吃、睡便再做不了别的活计。
  “再吃一点吧,我还不太饿。”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就出卖了他,叽里咕噜的声音钻到九濡耳朵里,终于让他露出来了点笑模样。
  “我才多大的肚量,吃不了那么多,快吃吧。”黎柯这才分出一只手来掏出馒头吃了。
  第二天天刚亮九濡便醒了,夜里黎柯还要提防着野兽来,没敢合眼,九濡看他满眼的红血色忙从他怀中跳出来,奶声奶气得说:“你没睡吗?快睡一会儿,我醒着呢。”虽然九濡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说服力,不过出了意外把黎柯叫起来跑的本事还是有的,黎柯现在年纪也不大,熬了一天一夜实在困顿得厉害,靠着石壁便睡了过去。
  九濡趁着黎柯睡了,自走到洞外查看外面情势。
  此时天光刚刚放亮,日头还隐在通红的朝霞后面,九濡只晃了一下神的功夫,那明亮的太阳就像突然从云彩后面跳出来的一样,霎时间便照亮了晦暗的天地,目光所及皆是明朗。
  九濡瞧着日出发了会儿呆,心里来回思量着这芥子中的情况。若要破除芥子,需得荡清了不慎泄露进此中得浊气、恶念,可此时二人法力尽失,什么都做不了,难不成真要在这里修行上百十来年,待有了法力再行事?虽在此间盘桓百十年,于外界也只眨眼间的功夫,可九濡觉得此法太过笨拙,只可做备选计划。
  这里的飞禽走兽与外界倒是无异,昨夜只吃了一个馒头,现在又觉得腹中饥饿,九濡真真切切得体会了一次凡人的艰难。好在他幼时捣蛋的童子功还在,扯了些草木做成个小筐,用木棍支在地上,里面插上几根蠕虫,静等着鸟雀入瓮。
  黎柯醒时九濡已经抓了两只小鸟,虽然都不大,但总比什么都没有强。搓草绳子时九濡划伤了手,他自己倒不怎么觉得疼,黎柯却有些着急,拉着他回到温泉边洗干净了手脸,数落他半天,直说他下次再不可妄自行动。
  洗好了手也包了伤口,虽然九濡觉得那么浅的几道口子,实在没必要大费周章得撕了好不容易偷来得衣服包扎,可他看黎柯得样子,好像自己不包扎,他就要爆炸,只能老老实实包了,束着手在一边等着吃。
  黎柯把鸟料理好,要生活烤得时候才后知后觉得犯了难,以往他以仙力点火惯了,竟忘了凡人点火时是怎样的麻烦。如今什么都没有,点火倒成了第一个难题。日头越来越高,黎柯已经拿着两块锋利得石头砸了一阵子,仍未见半点火星出来。
  九濡在一边暗搓搓得说;“要不别费劲了,生吃吧。”他的确有些饿了,远古时代茹毛饮血,他倒是吃过不少生食。
  “吃坏了肚子,没有草纸。”黎柯憋着劲砸石头,言简意赅得驳回他的提议,九濡觉得这孩子,自打进入芥子自认为兄长之后,便有些放肆了,顶嘴时都要押着韵。
  最终黎柯还是把火点着了,烤了两只干瘪得小鸟给九濡吃了一多半,自己只啃了啃骨头。没办法,小孩子正在长身体,吃得多正常。
  吃完了鸟,黎柯决定带着九濡到有人的地方去碰碰运气,两个孩子,总飘在野外也不是办法,况且浊气、恶念这东西总喜欢往人堆里扎。
  这次九濡说什么再不让黎柯抱着,自己负着手当先走了,只是黎柯看着他迈着小短腿艰难行进的样子,总忍不住发笑,被他板着脸瞪了好几眼才勉强忍住了。
  这几章是不是有些放飞自我,大娃带小娃的生涯开启


第一卷 第九章 
  两个人跋涉了多半天,幸好天还不热,实在渴了便鞠一捧路边的积雪。黎柯的心里美得不得了,幸好现在不是夏日,若是夏日,说不准他要扑蜂引蝶来逗帝君发笑。
  帝君一开始是有些生气,不过他一贯随和,能引起他在意的事情不多,正反不是黎柯把他变成这样的,进来就成了这样还能赖谁,虽然自己现在是个小孩,可也不能一直任性。他自己低着头一边检讨一边走路,黎柯怕他滑到,一会儿在他左边探一探路,一会儿又去他右边。
  九濡鞋子太大,小脚细皮嫩肉的,趿拉着走路,没一会儿就觉得脚底板生疼,这要是在原来,九濡也不会在意这些许疼痛,可现在或许是因为身体变小了,忍痛的能力也变小了,走路时不免姿势有些别扭。黎柯见他脚丫落地时越来越轻,走得也越来越慢,也不待他多说,就地蹲在他面前,笑嘻嘻得说:“帝君快上来,我背你走。”
  九濡心不甘情不愿得趴到他背上轻轻拍了拍他还不过瘾,揪着他耳朵扯了扯,恨恨得说:“你是不是有些太享受了。”
  “是啊,帝君幼时还没有我,这本是我人生中一大憾事了,做梦都想不到阴差阳错的还能再见到幼年帝君。”
  “还说我小,就跟你现在多么大了似的,若没有打破芥子顺利出去,在这里面死了于你本体也有不小的损害。咱们现在手无缚鸡之力,饿几天都活不成,还有心思这样开心,真是心宽。”九濡趴在黎柯肩头,被他乱七八糟的头发搔得有些痒,说着说着话没忍住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冷吗?”黎柯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曾经给九濡擦身的布巾,给他披在身上,正打算打个活结当披风用,突然神光一现,索性将小小的九濡用布巾包在自己后背上,他记得民间女子带孩子时好像用过这种方法,解放了双手可以一边带孩子一边做活。
  他手脚太利落,等九濡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牢牢绑在他背上又往前走去了,“你觉得咱们两个像不像突遭大难、痛失双亲、孤苦无依的一对难兄难弟?”
  “不是兄弟,怎么能是兄弟,坚决不能做兄弟。”
  一开始九濡还没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黎柯走出一截去他才想明白,又捏着黎柯的耳朵用力扯了扯,直扯得他呲牙咧嘴得与他讨饶才罢休。
  昨夜偷来的衣服,总不能大摇大摆得穿着回去那个村里晃悠,黎柯选了另外一个方向走,夜里也见过那边有影影绰绰的灯光,想是也有人家。
  走到了才知道,这是个不算太小的镇子,今天正好是集市,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一进了城九濡死活不让黎柯再背着他,两个人交涉了一阵子,最后各退一步,手牵着手走。
  黎柯打算着先在镇子里找个活计,怎么也要先挣下口饭吃,反正在这里多盘桓一段日子,外界也就一眨眼的功夫,简直是天赐的良机。
  “帝君,咱们两个就扮作逃难的小孩吧,你是我家小少爷,我是你家家仆,与大人们走散了。”
  “你不怕说起来拗口就随你,要我说就是两兄弟,关起门来是不是兄弟谁又能知道。”九濡实在忍不住要打击他,还坚持不要做兄弟,真当这些都是人呢,不过是芥子中的幻影,就连他们二人现在也只是一缕幻象。
  “是是是,帝君说什么就是什么,是兄弟。”黎柯在帝君面前一向没有原则,两个人牵着手往镇子里走,虽然衣衫破旧但最起码看起来还算干净,帝君的头发也是他刚刚给束起来的,看起来倒的确像是寻常人家的一对小公子了。
  在镇子里打量了一圈,黎柯觉得街角那家酒肆是个合适他二人落脚的地方。黎柯在附近听了一会儿墙角大体了解,这家酒肆店主是个四五十岁的老寡妇,家中有个女儿已经出嫁并不经常回来。这老太太看起来慈眉善目是个豁达爽快的人,应该也比较好相处,黎柯与帝君商量了一下,帝君也觉得不错。二人一直等到日暮西沉,客人都散了才登门。
  大娘正上门板,黎柯牵着小小的帝君走到她跟前,脆生生得问:“婆婆,您这里招工吗?别看我小,我做活很利落的。”
  大娘还真是个心善的,一见了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站在台阶下脆生生得叫婆婆,连忙拉他俩进屋说话。
  黎柯早就捏造好的一番苦水一股脑都倒给大娘,说到情动处还挤出几滴晶莹剔透的泪蛋蛋,虽然他自己暗暗得起了一身又一身的鸡皮疙瘩,幸好都在衣服底下,大娘看不见。别说是他,便是站在一边当布景的帝君也不得不叹服他天生便是个蛊惑人心的好手。
  九濡被他一席话说得牙根子都要酸倒,临了还要不情不愿得配合他,抓了个他即将收尾的时机,可怜巴巴得拽了拽他袖子,怯生生得说:“哥哥,我饿了。”这话倒是实话,他的确又饿了,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点干巴巴得鸟肉,五脏庙早已造了反。这也是他俩之前便商量好的,为的是一举成功,再不用大半夜得去找第二家落脚。虽然九濡一开始不愿意,但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又觉得合该二人共同分担才对,这才不情不愿得压了个轴。
  九濡本就长得圆圆白白的一团,如今皱起一张小脸,五官都挤在一起,可怜巴巴得一声哭诉,顿时瓦解了大娘最后的心里防线,二话没说端上两碗热腾腾得汤面,看他俩狼吞虎咽得吃了又安顿他二人睡在原先她女儿房里,直说以后就跟她一起过了。
  直到二人踏踏实实得躺在床上,黎柯才腾出心思摸着自己有些饱胀的胃夸了夸帝君最后那神来一泣。“没想到帝君也会装可怜,真是太有天赋了,帝君简直是我的活宝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发现点不一样的。”九濡早困得上下眼皮直打架,哪有心思听他这通溜须拍马,翻了个身枕着他胳膊沉沉睡了过去。
  黎柯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帝君沉睡的脸,他想着,这里应该是上苍体谅他煎熬给他编织的一场美梦,黎柯在这场美梦中睡了过去,又在梦中做了个更加圆满的梦。
  第二天阴天,天光不显,黎柯昨天累着了,夜里放松了心神,早上竟睡过了头,还是九濡听见隔壁婆婆的动静叫醒的他。
  “醒醒,还要帮婆婆干活呢。”九濡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暖暖和和得睡了一宿,就是有时候觉得有些压得慌。
  黎柯迷迷糊糊得有些分不清今夕何夕,还以为是在他与帝君自建的木屋里,手无意识得往帝君怀里钻,却摸到软乎乎热烘烘的一个小胖肚皮,那点瞌睡虫一下子便被吓走了。睁开眼看见帝君故作严肃的一张小脸,才反应过来,两个人现在都是小孩子。其实也不能说帝君是在故作严肃,他正常时的表情一般都是这样,此时放在这样一张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上,实在有些维和。
  黎柯轻轻捏住帝君脸颊上的嫩肉,上下左右各方位都扯了扯,“帝君,你现在是小孩子,不要总板着一张脸,小孩子要开心,要没心没肺。”
  九濡嫌他捏脸,用力去掰他的手,奈何人小力气小,竟没能掰动。“我看你倒是挺享受现在没心没肺的,快松开,起床干活。”黎柯这才松了手,亲了亲被他捏出红印子的小脸蛋,出门干活去了,九濡仗着自己才三四岁的身量,理所当然得躺下又睡了个回笼觉。
  醒了只等着吃饭得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九濡才切身体会到,缘何世人长大后都会怀念幼时生涯。他曾经的幼年时光其实是非常短暂的,那时天下未定,虽然有哥哥姐姐们庇护,可神从来都不能是脆弱无用的。后来先神相继离世,他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些,日理万机的生活不知道过了多少年。现在竟叫他在这一方偏僻的芥子里寻到了童年,也算是弥补了他幼年时的遗憾了。
  黎柯将他照顾的太好,虽然黎柯自己也就是个八九岁的样子,只是壳子里的灵魂支配着这具小小的身体,照顾他好像成了黎柯的本能。每日起床后黎柯先去做点杂活,等九濡睡够了才叫他起来,给他穿衣束发,饭菜偶尔还会端到他床边来。平日里只让他安安心心得当个小孩,一丁点活计也不让他做,连婆婆见了他如此细致得照顾弟弟,都不止一次得夸他是个早慧懂事的好孩子。
  “好孩子”黎柯每次被夸奖时都有些欺世盗名的负罪感,谁又能知道这殷勤周到的“好孩子”每天最最盼望的事便是自己和帝君都能快快长大,这副身体还没发育,可他的灵魂发育得太好,那些事只能想不能做,实在有些煎熬人。反观帝君,却越来越喜欢看他揉捏着自己,想亲近又无计可施,只能捏捏自己这一圈又一圈的肥肉的无耐样子。


第一卷 第十章 
  帝君好像真从做小孩子的生活中找到了乐趣,每天早上还养成了个睡回笼觉的好习惯,不叫三遍以上决不起床。起了床也是慢吞吞得穿衣服、慢吞吞得吃饭,黎柯要帮婆婆做活,他人小手短,什么都帮不上,也就黎柯守着酒灶的时候他能帮点忙。
  九濡蹲坐在灶边的一把小凳子上,捡了柴火扔进灶里,黎柯在院子里劈柴。抱着柴火进屋时正看见帝君靠在门口的小柜子上,掩着口打了个小小的呵欠。
  他把柴火放好又洗了手才走过去把帝君抱坐在自己怀里,“怎么到了这里来之后这么爱睡觉,要不叫你起床能睡多半天。”他有一下没一下得给帝君捏脊,九濡被他捏得舒服,愈发觉得困倦,在他怀里蜷缩了个舒服的姿势才懒洋洋得开口与他讲话:“这个岁数的小孩觉多,不稀奇。”
  “咱们在这也待了一段日子了,到现在也没看出什么,夜里不能老是贪睡了,得出去转转。”九濡在他怀里扭了扭,换了个趴在他怀里的姿势,方便他给自己捏脊。
  “嗯,那我今晚出去转转,你就在家好好睡觉。”
  “我白天多睡一点,晚上一起出去。”说着话九濡就沉沉得睡了过去,仿佛就是为了证明他晚上一定要起来跟黎柯一起出去。
  黎柯搂着怀里软软的一团,坐在那傻笑,傻笑了一阵子,脸上的表情又变得有些凝重,抱着他的手圈得更紧了一些。九濡可能被他圈得有些不太舒服,轻轻挣扎了一下,噘噘嘴又睡了。黎柯等他睡安稳了才抱着他到卧室放在床上,盖好他的小被子,轻轻走出去继续做活。
  白天店里客人少,婆婆到后厨来拿酒,见一个半大的孩子抱着个小的,小心翼翼得照顾着百般妥帖,不叫冻着不叫饿着的就觉得这孩子怎么就没托生在自己家里,不过幸好被自己领到家里来了,要不还不知要在外面受什么苦楚呢。婆婆自己感动了自己一把,黎柯出来时她正要往店里走,见黎柯出来,连忙把他叫过来,搂在怀里与他絮叨了几句。
  “这几天也没见常去西山的猎户们来,他们经常能抓住些小兔子什么的,本来还想跟他们要一只给你俩养着玩,等以后见了他们吧。东街的小丫头来找你玩你就去啊,店里不忙婆婆一个人能行,老关在店里,你弟弟都不爱说话了。”婆婆搂着他说了一阵子,都要他一一应了才行,黎柯没办法只能老老实实得说好,临走时婆婆还掏出几块饴糖塞给他,让他与他弟弟一起吃。
  做小孩其实万事都挺方便,唯一一点不方便就是有点年纪的女人们总是控制不住自己要播撒母爱,动不动就将他搂在怀里说话。东街的小丫头们也是,他才在这住了半个月,一条街的小丫头整天往这边跑,非要让他领着她们去玩,尤其是那天帝君犯了起床气噘着嘴从后院出来去找他时被那几个小丫头见了,自此便总缠着他让他把弟弟抱出来给她们玩。黎柯撇着嘴吓唬了她们好几次都没什么效果,每晚睡觉前都要默念几遍大明愿咒,为的就是祈祷她们明天不来烦他,他才不愿意带着一群叽喳吵闹的小姑娘到处疯跑,更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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