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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生烟_点天灯-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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唬了一跳,转而又摸着胡子用给人接骨的法子把大老鼠的爪子接上了,不过诊金贵了三倍。
  还挖墙脚把赵三挖走了。
  老郎中年轻时找人算了一卦,说他命中克妻,不宜娶亲,他不信,把人家臭骂一顿。然而没过几日新婚不久的新娘子突然跌井身亡,此事传出去后便再无姑娘肯嫁他,他也无子嗣,可惜了一身好医术无后人继承。他已经老了,想收个徒弟,便相中了赵三。
  赵三这孩子命苦,又心地慈善,自己饿得半死还把老鼠喂这么大!好人选。
  赵三也愿意,他想跟老郎中学医,学成之后也开间医馆,虞生烟说等自己成年了就放自己走,他就把娘亲和哥哥弟弟接过去住,让娘亲不再饱受娘家人白眼之苦。
  虞生烟也是,一副瘦不拉几病殃殃的模样,想来他身上定有疾,等自己学成之后再治好他以报救命之恩好了……
  虞生烟没意见,但他要赵三先上两年私塾,老郎中也是这样觉得的,学医等事他可以慢慢教,但识字等事耽误不得,年纪越大越难学,可若连字都不识怎么开药方,抓药写病历?
  虞生烟想的要更长远,他不止想让赵三识字,还想让赵三识尽天下字,读遍万卷书,比那个太守儿子还风光的那种。
  所以他偷偷给私塾老师塞银子,让他特别关照。
  可怜赵三从前有钱上私塾时年纪没到,年纪到时又家中败落没钱去,现在去了又已过了年纪,学起来苦不堪言,偏偏老师还种针对他……其他同学都学五个字他偏偏被老师留下来教十个,别的同学只回家写十个大字他要写五十个……
  赵三把这些归咎于虞生烟,若不是他将自己送进私塾自己能吃这么大苦么?于是他经常一边痛苦不堪地点灯写大字,一边跟大老鼠抱怨虞生烟地种种不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老鼠记住了,暗自帮赵三整虞生烟。比如把虞生烟最喜欢吃的五香花生米偷吃了,比如把虞生烟的衣服咬个洞,或在鞋面上拉粒老鼠屎……最过分的是有天早上虞生烟起床打了盆水准备洗个脸,它一个箭步冲上去扑进水盆溅了虞生烟一身水,然后它甩着湿漉漉的毛往虞生烟脸上扑,所幸虞生烟反应快,反手一个翻盆将它扣进盆里。
  虞生烟被它整怕了,跟赵三说赵三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无奈只好多往他老师手中塞银子,请老师更加严格对待……
  至于大老鼠,他另有法子。
  他决定养条狗。
  起初他想养只猫,毕竟猫捉老鼠天经地义嘛,但是他家老鼠比猫大,怕是到头来变成老鼠捉猫……他又想到一个民间俚语,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狗会不会拿耗子他不知道,但绝对不是闲事,它老鼠再大,也大不过狗吧?体型上占优势能吓吓它就行了,又真不是让狗吃了它。
  说到狗,他只知道狗肉铺有狗。
  城中有间狗肉铺,很有名声,这家狗肉铺与别家不同之处在于这家的货很新鲜,他们先从城外运来活狗,由客人挑选,想吃哪只宰哪只。
  若是现在过去,可能还留有几只活狗。
  虞生烟看了看天色,叫了架马车,到达狗肉铺。
  还未进铺,便听见铺天盖地的狗的哀嚎声,虞生烟快步走进去,正好看见他们在动手宰狗。
  那是一条已经有崽的母狗,它脖子被铁尖勾勾断,已经快死了,却蜷缩着身子将小狗崽护在身下,拿肚皮压着,仿佛这样他们就看不见小狗崽,小狗崽也许就能逃过一劫。而周围,已经躺了五具惨死的狗尸。
  虞生烟扭过头,有些不忍心看。
  杀狗的屠夫骂骂咧咧将铁勾扔掉,唾了口唾沫,说,“妈的,真难搞,乖乖等死就好,非要吃这苦!”
  母狗品种为狼狗,身材高大,性情也凶猛,尤其还是只护崽的母狗,特别难收拾,但是他们有经验,拿长长的铁钩打它,将它打得站不起来时再用勾尖勾断它脖子。
  手法可谓残忍,但是有效。
  见虞生烟皱眉头,屠夫心生厌恶,他最讨厌的就是虞生烟这种人了,吃狗肉的人是他们,却偏偏喜欢装作一副慈悲的虚伪作态,反过来责怪自己等人下手太残忍。
  “不好意思啊,公子,今天没狗了,”屠夫抬抬下巴示意他看惨死的几条狗,“您明天再来成吗?或者,还有一条小狗崽,剥了皮,拿去煲汤也补……”
  “麻烦老板了,把那只小狗给我吧,我要活的。”虞生烟顺势应下,还是笑眯眯的温和模样。
  屠夫瘪瘪嘴,把浑身是血,瑟瑟发抖的小狗崽拎到虞生烟面前,“公子要请洗一下么?”
  “不必了,”虞生烟心想着若是洗了它还能活么?主动给了他一块银叶子,看见钱,屠夫对虞生烟好感暴涨,没过多为难他了,找了块旧衣服把狗崽包着,让虞生烟揣着回去。
  小小的狗崽蜷缩在旧衣服里瑟瑟发抖,短毛上全是它母亲的血,喜哥听虞生烟的话后连连叹息可怜,接了盆温水将它洗干净。
  小狗崽圆圆呼呼的,短腿儿短脖子,一身狗毛软乎乎的,虞生烟揉揉它粉嫩嫩的小爪子心里欢喜地紧。
  大老鼠对虞生烟敌意,对狗崽也有敌意,经常咧着大板牙吓它,小狗崽也是怂,被只老鼠吓得双爪子抱头呜呜噎噎,连大声叫唤都不敢,虞生烟在时它就缩进虞生烟衣摆下藏着。
  虞生烟对它还抱有希冀,想着它可能只是太小了,长大就好……想起他还在山上时的哪只老虎,曾经也是小小的,毛茸茸的一只,瞒着母亲衔着一朵蒲公英跌跌撞撞地跑进他藏身的山洞里硬塞给他,自己却被蒲公英苦得双眼泪汪汪。
  多可爱的小生灵啊,可惜那日炸山,它母亲被炸死,不止它母亲,逃得慢要么被炸死,要么被山上塌下的巨石压死,逃出来也不庆幸,因为一大群猎人手持尖刀利箭等着呢。
  自己将玉脉带走后也未回去过,不知它过得怎么样了……
  “虞生烟,你怎么了?一副哭唧唧的模样?”赵三见他发呆,脸色也不好看,伸手在他眼下晃了晃,问道。
  “讨厌你们。”虞生烟抬起头轻声道。
  “你说什么?”赵三以为自己听错了。
  “没什么,”虞生烟起身,脚尖在狗崽背上轻轻揉了揉,软绵绵地说,“看好你的老鼠。”
  赵三莫名其妙。
  时间过得飞快,等狗崽长成大狼狗,赵三再也没有被私塾老师罚抄写,老郎中开始着手教赵三基础的探穴上针时,两年已经过去了。
  这日都城春花将要落尽,满地落英堆积,粉嫩皎白的花瓣在半空中洋洋洒洒之际,皇榜上贴出一则好消息,满城人都欢呼起来,大街小巷唠嗑的都是这个。
  状元郎三年一选,今年的状元郎是本城太守之子,季昌。
  太给都城人长脸了!
  整整三日,状元郎骑着红马绕城中的大街小巷转了个遍,状元穿红衣,戴红帽,胸前系朵貌似成亲用的大红花。红马两只耳朵各系一朵红花,胸前系一朵比状元郎胸前还大的红花,一人一马红艳艳的,太惹眼了,偏偏大家还拼命往他们身上撒花瓣,看得虞生烟忍不住教育赵三。
  “看到没有?让你读书你不读,学了几个字就辍学,看看人家真正认真学习的人……”
  赵三不想听他唠叨,跑去老郎中店里帮忙去了。
  未想季昌竟是个重情之人,两年前的一面之缘而已,他居然还记得自己,他骑马游街逛过自己门前时曾微笑地冲自己点头,三日之后不回府邸却先来找自己了。
  “这两年过去了,季昌喝过最好的茶还是在老板这里喝的,不知这茶产于何处。”季昌放下白瓷勾花杯赞叹道。
  “状元郎谬赞了!”虞生烟眯起眼睛笑道,“这茶产于高山云雾之中的大茶树,未沾俗世气息,又是赶在清明初雨前采摘,鲜嫩清香,自然好喝。不知状元郎找我有何贵干?”
  季昌明显喜欢别人这么唤他,当即笑得眉眼弯弯,口中却推迟道,“贤弟客气了,称大哥就好,找贤弟来一是叙叙旧,二是有事拜托贤弟。”
  “大哥请说。”
  季昌叹了口气,“今年好事赶一块去了,半月前新出龙子,半月后太后大寿,与皇子满月礼相撞,而我任职又在太后大寿后一日……”


第5章 一棵树枯萎了怎么办?
  “与礼数不合呀。”虞生烟开口道。
  “所以皇上啊,决定将皇子的满月礼取消掉,我们任职期在太后大寿后三日。”
  “啊?”虞生烟吃了一惊,从袖子里掏出一把扇子遮住半张脸,以免让季昌看见自己微微张开时隐约可见的半条舌头。
  两年前有一次训斥赵三时,那小子无意间看到自己嘴里的情况,当即说了出来,虞生烟立马并起手指敲他脑袋问他是不是对自己积怨已久所以咒自己?
  赵三抱头求饶没有多想,虞生烟留了个心眼,打了个镶金包玉的五骨折扇,扇面画着一座山,山间雾气缭绕,但是没有题字。
  既可以遮嘴,还可以揍赵三。
  季昌把注意力放在虞生烟的扇子上了,文人讲究扇子古朴大方,所以大部分人的扇子用的是各种名贵木料的木扇,糊上宣纸绢纱,找名人大师提个字,多气派。可虞生烟的扇子又是金又是玉的,扇面上的山是有点意思,可怎么可以没有字呢?
  可惜了虞生烟一身美人姿态,当下要了笔墨题了个烟字上去。虞生烟捏着扇子忍了又忍,状元郎不是赵三,一扇子敲上去自己的命恐怕会敲没了……
  “贤弟不用谢我,都是兄弟,以后贤弟拿出去时可跟外人说是我题的字。”季昌还有点小得意。
  “那就多谢大哥了。”虞生烟咬牙切齿。
  继续刚刚的话题。
  “就算与礼数不合,改日也行,可若直接取消掉,那小皇子今后在皇子们面前如何抬头见人呢?”虞生烟皱眉,若小皇子是半个月前出生的话……那小皇子的命数也不错,怎么一开始就遭此大难?
  季昌眨眨眼睛,“你不知道,那皇子的母亲是顾贵妃。”
  “既然贵为贵妃,那皇子地位应该不低,为何……”
  季昌招招手,示意虞生烟把耳朵凑过来,俩人跟做贼似的咕噜半天,“其实啊,那顾贵妃只是靠身世上位的,皇上只是顾忌她身后势力罢了……你知道丽妃吗?三个月前仙逝的那位,生得昳丽非常,是王上三年前在宫外招来的。听说啊,丽妃仙逝是顾贵妃搞得鬼,顾贵妃已是徐娘半老,嫉妒年轻貌美的丽妃,所以才下手杀她……只可惜一没证据,二丽妃没有后台也没有子嗣,才一直压着这件事。原本皇上跟顾贵妃关系还不错,只是经历丽妃之事后……顾贵妃真是个满脑子的,什么事等孩子出生后再干也不迟啊……”
  季昌说的不错,顾贵妃是个善妒且没脑子的女人,这时候害人的确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虞生烟叹息,想着摊上着种母亲,想来那孩子以后的日子该有多苦。
  “贤弟啊,你说太后大寿该送什么呢?太后可不比我娘,不是一根玉簪能打发的。”
  虞生烟哭笑不得,“玉如意如何?”
  “太后每年收的玉如意可以填充你的店了!”
  “那太后喜欢什么呢?”
  “太后喜欢花,特别白玉兰花。”季昌苦着脸,“可到那时玉兰花也调了呀。”
  “你若真折一枝花送过去,怕是状元帽也不用要了!”虞生烟取笑他,“普通的花会枯萎,但雕花不会,季兄先回去,明日过来看花。”
  已是深夜,室外清辉万里,室内烛火摇曳,虞生烟吹熄蜡烛,小心翼翼抱着一块玉石走出房门,一直走到中庭才站住,中庭两侧种着一排玉兰树,满树的白花,皎白柔嫩的花瓣在月光下熠熠生辉,花很香,香的过于浓烈,但是虞生烟喜欢。
  他用手将潮湿松软的泥土一点点挖开,将玉石埋入花树下,然后纵身一跃如蝴蝶一般轻盈地踏上枝头,折下树冠上开得最绮丽的一枝。
  希望太后会喜欢……虞生烟翻来覆去把玩着摘下即变成玉枝的白玉兰,摸着做工浑然天成的花瓣笑了笑。
  远处准备去玉生烟房间偷食的大老鼠趴房梁上滴溜着小眼睛看着虞生烟的动作。
  虞生烟轻盈地跳下树,带着白玉兰的玉雕回房,大老鼠迅速溜过去,用小爪子在树下刨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次日季昌如约而至,手上拎一把看上去特别骚包的乌木扇,虞生烟示意他把门关上,最好把随从也关外面。
  顾名思义,白玉兰能得此名,是它的花瓣洁白如玉,温润如玉,可若见到真正的玉雕花,就又是一番滋味了。
  从枝干到花瓣,每一处都是完美的,每朵花大小,绽放的程度,花瓣的厚度既弯曲的弧度,枝干蜿蜒的程度,甚至花蕊的长度都恰到好处,皎白如月,晶莹剔透,巧夺天工。
  季昌瞪大了眼睛,他是太守之子,自幼见惯了奇珍异宝,玉再珍贵他家也不缺,玉观音,玉如意,玉蟾,玉兔……各种名家玉雕品他都见过,却从未见过这般完美的。
  完美到连花蕊都雕进去了,花蕊也就比头发丝大,蕊上甚至还有花粉……就雕工而言,无疑是顶尖的。
  “这是……你雕的?”
  “从前在别处流离,偶然得到的。”虞生烟把玉雕花给他,“不知贤兄满意否?”
  “满意满意!”季昌把扇子摔一边,擦擦手,小心翼翼接过来,玉是凉玉,摸上去滑溜溜冷嗖嗖的,季昌忍不住嗅了嗅,惊叹道,“这玉不仅雕得好,居然还有香味呢!”
  “贤兄说笑了,我曾经用冷香熏了一段时间,希望贤兄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熏得好!”季昌问他,“不知这价格……”
  如此雕品,说价值连城他也信,但自己还是要买,若这个能讨得太后欢心……皇帝又一向重孝,想来谋好职位就……
  虞生烟笑道,“既然贤兄需要,就送予贤兄好了,只是希望贤兄能帮我个忙。”
  季昌忙追问,“什么忙?”
  “我想去皇宫看看,我想见见那个小皇子。”
  只是去赴寿,随从小厮还是可以带进去的,小皇子不讨皇帝喜自然也不会多受重视,自己又是状元郎,打点一下,带他看看也不难……这生意,是自己赚了。
  “虞生烟!”赵三急匆匆跑过来,身后跟着大老鼠,见有外人,大老鼠识趣地躲一边,胆小的狼狗扒拉着耳朵走过来。
  虞生烟摸摸它脑袋,呵斥赵三,“怎么还是这般没有规矩?客人在这儿,怎可大呼小叫?”
  赵三不认识季昌,装模作样敷衍地行了个礼。
  “虞生烟,大事不好了,白玉兰树死了!”
  “嗯?”
  “去看看吧。”季昌用喜哥找的匣子将玉雕装起来,也准备跟过去。
  昨夜还开得烂漫的白玉兰树今日竟枯萎地不成样子,花瓣落一地,树干枯劈如柴火,好不凄惨。
  看成因应该是树根问题,树根不知被什么刨了,泥土还堆哪呢!
  虞生烟皱眉,他记得自己有将树根埋好,还放了那么大块玉,不应该成这样啊!
  “肯定是它干的,狗最喜欢刨坑了!”赵三指着狼狗义正言辞。
  狼狗立马耷拉着脑袋抵着虞生烟的腿蹭来蹭去,看上去委屈极了。
  虞生烟摇摇头,不是它干的,它只会在玉兰花树下撒尿,而且树下泥土抓痕细碎也不是狗爪子能干的。
  肯定是大老鼠,那家伙看自己一直不顺眼,特别喜欢暗地里偷吃自己的五香花生,昨夜定是看见自己所作所,所以刨了树根。
  “一棵树而已,何必大惊小怪,把它挖了,让喜哥再弄一棵栽进来。”虞生烟轻描淡写道,“让贤兄见笑了。”
  季昌摇摇手指,“贤弟客气了,看贤弟也不是惜花之人啊,若是太后娘娘,早就长吁短叹派人着手去查了,哎,可惜这一树繁英无人赏识。”
  季昌没恶意,他只是有话直说,口比心快而已。
  虞生烟笑而不语,只是有种想埋了他的冲动。
  一棵树的确不值得大惊小怪,次日喜哥过来重新栽了一棵,种进来时还带着花骨朵儿,半月后虞生烟去皇宫前花都开凋了。
  虞生烟进皇宫所用的身份是季昌的小厮,因为皇宫是禁忌之地,季昌虽然贵为状元郎可至今没官职,只允许带位贴身小厮伺候着。
  虞生烟扮演的很尽责,从宫外下马车一直走到现在他一直是双手捧着礼物后面跟着,玉雕本来就有些重量,所用的木匣子又是水沉木,分量极其可观,虞生烟硬是端得好好的还一声不吭。
  “贤弟还好吗?”季昌头偏了偏,几乎是对着虞生烟耳朵底下问他,虞生烟很瘦,季昌看得出来,不由担心气他的身体来,若是他一个不小心将匣子摔了,玉雕也摔了……自己该找谁哭去啊?
  只是这个姿势太暧昧了,偏偏虞生烟又生得太好看了。宫里人见最多的是娘娘们的情感纠纷,个个思维活跃,反应敏捷且脑洞硕大,一致脑补出风流状元郎不舍家中美人便令其换上小厮穿的衣服一并带进宫……你看看,那葱根尖白皙修长的手指,那一张如花似玉的脸,是干粗话的人吗?
  于是看虞生烟眼中多了几分鄙夷,好看是好看,可惜是个玩意儿。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回复……


第6章 谎言被拆穿了怎么破?
  太后大寿,宫里极其热闹,唱曲的戏园子咿咿呀呀唱了三天,耍杂技的玩猴的,最多还是妃子的艳舞。打着为太后祝寿的名义勾引皇帝……也不知道说她们傻不傻。反正太后见一个偷偷翻个白眼。
  最热闹的是宴会,宴会设在太后宫中,皇帝时时刻刻陪在他娘身边,好不孝顺,又赢得大臣们的一致拍马屁。
  上礼物前先上菜,长长一溜子菜,密密麻麻摆着,雕工桌游,看着非常好,只是不太好吃,因为虞生烟看见季昌吃了一口后就放下筷子没有动一口,其他人也是做个样子。
  吃罢后,该大臣们放血了。
  太后大寿,送的礼不能太寒酸,按大臣职业由大到小一一呈上来,季昌没有职位,于是第三个呈上来的就是他。
  季昌在前面走,虞生烟低头弯腰将水沉木匣子举过头顶恭恭敬敬在后面跟着。
  拜跪礼后,虞生烟还跪着,季昌起身打开水沉木匣子将玉雕取出来恭恭敬敬呈上。
  礼仪太监高声念道,“新科状元季昌奉白玉兰玉雕一枝——”
  剔透温润的玉雕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比真正的白玉兰还好看,下方一群大臣议论纷纷,赞叹不已,大大地满足了状元郎的虚荣心。
  太后面色一喜,唤人将玉雕拿上来跟身旁的皇帝观摩,“皇上你看……这玉料,这雕工……真是绝了!”
  皇帝点头称是,太后喜欢就好,对季昌挥手,“赏。”
  季昌连忙下跪回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后爱不释手地又摸了摸玉雕,问他,“诶,这么好的东西,状元郎是如何得到的?”
  “臣一朋友是卖玉的,他做生意时偶尔得到的。”
  “卖玉?”太后若有所思,“喔,是都城新开的那家玉器店吗?”
  季昌倒没想到虞生烟玉器店的名声居然传进皇宫了,点头称是。
  太后很高兴地继续说,“哀家的贴身宫女跟哀家说她出宫采购时见过那家店,名声很好,店主也是个如玉般貌美的年轻人呢!”
  季昌想想虞生烟那张如花似玉的脸,迅速拉上关系,“是,那店主便是臣好友。”
  再唠叨下去恐怕天黑这宴会都开不完,皇帝立马轻咳一声打断话题,“此事以后再提,状元郎若是有机会可将你友人带进宫让太后瞧瞧。让你小厮把盒子呈上来吧,这般精细的玉雕磕着了可不行。”
  虞生烟于是起身,低着头,快步将水沉木匣子呈过去。皇帝看着托着黑色的匣子白皙纤细如最珍贵玉料的手微微恍神,状元郎家中一小厮的手居然比他宫中任何一位妃子还美!
  “你抬起头来。”
  虞生烟便抬头,容貌昳丽,果然是个美人,皇帝心叹。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太后手中玉雕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皇帝错愕扭头看向太后,却见太后微微张开嘴巴,指着虞生烟微微身子颤抖,眼泪迅速涌出来然后白眼一翻昏倒了。皇帝连忙扶起她,大吼,“传太医!快传太医!”
  虞生烟也是一脸懵逼,咋回事?
  皇上又指着虞生烟喝道,“把此人和状元郎压下大牢!”
  大牢里季昌与虞生烟面面相觑,季昌崩溃问他,“贤弟你干了啥把太后吓成那样?”
  虞生烟一天雾水,“我怎么知道?”
  他俩被关押一天后就被放出来恭恭敬敬请进皇宫了,太后已经醒了,皇帝坐她旁边面色古怪地看着虞生烟,太后身边还站着一个老态龙钟地老爷子。太后一见到虞生烟立马指着虞生烟问老爷子,“你看,他是不是你哥哥?”
  本来还摸着胡子的老爷子突然瞪大了眼睛盯着虞生烟,然后身子一僵,直挺挺倒了过去。
  虞生烟:“……”
  好在皇帝手快,及时扶住老爷子,拍拍他胸口。季昌早吓趴地上了,虞生烟还茫然站在原地看皇帝动作。
  半晌,老爷子终于转醒了,见到皇帝忙爬起来请求皇帝宽恕他殿前失仪,皇帝不在意地一挥手免了他的罪。
  老爷子再次谢过皇帝后将目光投向虞生烟,浑浊的老眼顿时眼泪汪汪,一张口,露出老年人特有的黄牙齿,吐出两个饱含深情的两个字,“兄长……”
  虞生烟拱手,软绵绵地说,“老人家糊涂了,草民名唤虞生烟,不叫兄长。”
  “这这这……”老爷子指着虞生烟看向太后。
  太后犹豫不决,像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最后看向皇帝,皇帝也无奈,就对虞生烟说,“你跟状元郎先在宫中住下吧。”
  虞生烟拒绝,“草民家中还有……”
  “谢皇上!”季昌抢先叩谢了,扯着虞生烟的袖子将他拉走。
  深夜,两人在宫中住下了,即使是临时收拾的房间,里面的东西也件件不凡,季昌摸着香炉叹了声好东西然后就去铺床了。
  虞生烟放下头发揽镜自照,摸着自己的脸一片沉思,按太后和那老头子还有皇上的反应,他们应该是知道这具身体身份的,如今距当初自己发现尸体的时间也过了将近五十年,搞不好那个老头子真是自己弟弟……
  可是看他们都是位高权重之人,也不像恨不得吃了自己模样,自己的身体当初为何会被如此残忍对待?
  他慢慢张开嘴,看着镜子中还未长起的半根舌头心里难受的要命,死者为安,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安啊?
  “贤弟!”季昌突然在身后喊了一嗓子,吓得虞生烟差点将口中血玉吞进喉咙。
  “何,何事?”
  “该睡觉了。”季昌好笑,他看到虞生烟刚刚抱着镜子摸脸蛋自我欣赏的样子了,“想不到贤弟是如此爱美之人啊!”
  “贤兄说笑了。”虞生烟往床上爬。
  月光明晃晃的从窗子泄进来,如玉一般通透明净,季昌又想起那个玉雕了,对同样未睡的虞生烟惋惜说,“可惜啊可惜……那么好的东西,就像这月色一般明丽皎洁,居然被太后摔碎了,可惜啊……”
  “没什么可惜的,”虞生烟不想听他长吁短叹大半天,直接允诺他,“若是兄长想要,下次再给兄长准备就是了。”
  “还有?”季昌不可置信。
  “有,”虞生烟点点头,“这世间,没有我得不到的玉。”
  季昌只当他在吹嘘,就像自己经常跟那群酸书生吹自己文化有多高,性情有多风流一般。
  半天没听见季昌说话,虞生烟自己接话头,“话说那位老人家什么来头啊?”
  “人家可不是什么老人家,”季昌哼哼唧唧,“人家是太后的表弟,还是个太师呢!位高权重……诶,贤弟,我还没有问你呢,你跟太后太师是……什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虞生烟软绵绵回应。
  再问下去也没有意义,季昌闭嘴睡觉。
  第三日太后又把他叫过去,这次是他一人,太后那里却有三人。
  太后先开口,“你真的是状元郎的仆人?哀家要听实话。”
  虞生烟只好实话实说,“草民只是都城的一家玉器商。”
  “哀家听说都城玉器店只有一家……你就是状元郎口中的那个卖玉的朋友?”
  “是。”
  皇帝一拍桌子,冷声道,“你为何要与状元郎穿通混入皇宫?这已是死罪,偏偏又长的这副模样?是不是有预谋。”
  虞生烟郁闷,长成这样关他什么事?
  即刻下跪,“皇上恕罪,草民见识短浅,想一睹皇宫风采……故……”
  太后心慈,替他带过此事,问他,“你是哪里人?”
  “草民自幼被边城一玉商家收养,故不知道自己何人。”
  太后为难,“你知道你亲生父亲是谁吗?”
  “不知,”虞生烟假意说,“听说草民父亲曾经被猛兽咬成重伤,被山间女子所救,可惜落下病根,草民出生后没多久就因病去世了,草民母亲思念成疾,也随之而去,亲戚们不愿收养草民,送给一外地无子嗣的玉器商当养子。”
  话说的迷迷糊糊,捉摸不透,皇帝不信。
  “岂能凭你一时胡言乱语?”
  “草民不敢胡言乱语。”
  皇帝冷笑,“母后说你与我早逝的舅舅一模一样,可这世间即使是父子也不可能尽数一样,无血缘关系却相似之人却不少,更何况,舅舅去世时已经是弱冠之年,到现在应该是七旬老人,而你……也不过才二十个春秋吧?这样的话……”
  虞生烟一个激灵,心中懊恼不已,早知如此,开始就该自称孙子了……
  老爷子抖着声音失望说,“原来是弄错了啊?还以为,还以为兄长他……”
  皇帝眯着眼睛绕虞生烟走了一圈,越走虞生烟心越虚,安慰自己其实说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自己的身体就是本尊,大不了被烧死……
  “太后救命啊!”原来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一个宫女撞开,宫女估计没想到今天太后宫中如此热闹,看见这么多人还愣了一下,“扑通”一声跪倒在皇帝面前求饶命,然后一脸绝望地对太后求救,“九皇子病危,求太后救救他吧……奴婢知道有罪,奴婢愿意一死……”


第7章 听说皇宫有好多人求死
  说完她准备一头撞死在太后的楠木柜上,虞生烟反应挺快,一个横踢将她踹翻到地动弹不得,皇帝喝道,“大胆!你是赎罪了,可太后以后怎么住这里?”
  “求太后救救九皇子,奴婢愿意去后宫跳井而死!”
  虞生烟一个作呕,她跳井死了,那整个皇宫的人是不是都得喝她身体泡过的……最恐怖的是看他们反应这种现象还挺常见。
  太后听见“九皇子”三个字慌神了,“你,你不是顾贵妃的贴身宫女吗?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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