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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罢工后-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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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个借着叶一舟之口,将他批判了一通、或者说点醒他的自欺欺人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稍微冷静下来的李知之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已经是第四次了,那个东西的出现。虽然说它的所作所为最终都帮到了自己,可是它的态度始终如一,带着嘲讽与恶意; 刻意让他不舒服。
他打了个寒战,放弃似的,不再去想了。
等阿望终于找到他时,看到的就是他缩成一团抱膝靠坐在树下,整个头埋在膝盖之间,看起来几乎快被黑暗吞噬掉的脆弱样子。阿望心中一紧,立即上前将他抱入怀中。
“我来了,没事了。”他抚。摸着李知之的背安慰他,看到旁边的那个躺着的人,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立即有人上前来将利索地那不知道是不是尸体的东西给处理干净了。
只留下他和李知之。
李知之头埋在他怀里不肯起来,双手也紧紧握着他的衣领,依赖的姿势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让他心中的柔。软泛滥成了一片。能让他如此怜惜心疼的人,也就仅此一个。
“没事了,我在这里。”他轻声哄着,想看看李知之的神情便伸手去抬他的脸,但李知之一旦露出不愿之意,他便也作罢,只是将他更紧地抱住了——他知道李知之一向没有安全感,只有这样完全贴合在一起的拥抱才能让他安心。
半晌,怀中的人才小声地开口。“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他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
“可是……”
“没有可是。知之忘了吗?”他搂着怀里的人,声音又轻又软,“我喜欢你啊,我怎么可能讨厌你呢?”
“可是我很任性。”
“没关系,知之有对我任性的资格。”
“可是我还有抑郁症……”
“我会按时叮嘱知之吃药——不许不吃。”
“可是……可是我已经死了。”李知之忽然抬起头看他,他睁圆的眼睛之中盛着月光,莹亮亮的,仿佛被润湿一般,只看一眼也会生出怜惜感。
阿望定定地凝视着他,看得李知之心底发慌,几乎以为他要生气了,可怜巴巴地张嘴正要道歉——还未说出口,便被阿望含进了嘴里。
他愣愣地看着眼前忽然放大的脸,对方闭着眼,浓密的睫毛展开,如此静谧,就好像他的人和他的吻一样,都是润物细无声一般的温柔。嘴唇上传来的触感十分柔。软,李知之不自觉地伸出舌尖舔了舔,立即被他捉住,吮了起来。
直到被放开,李知之看着阿望冷静的脸色变得红润,才忽然意识到——他又没有经过同意就亲自己。
“你、你、你……你亲我!”一码归一码,他是挺愧疚自己死了想要和阿望道歉,可是这个人趁自己没注意就占自己便宜,李知之还是生气了。
被指责的人并不感到心虚,反而凑过来捧住他的脸,额头抵着额头,轻笑道:“别忘了,我现在是在追求知之,如果不抓紧机会,怎么可能抱得美人归呢?”
李知之一时都不知道自己是气他偷亲自己好还是气他偷偷叫自己美人好,瞬间就觉得刚刚愧疚的自己像个傻。逼,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来。
——然后就被阿望一把按住了。他按着怀里不安分的大兔子,语气郑重:“知之只要知道,不管是你活着还是死了,不管你喜不喜欢我……”他将李知之的手握住,放到自己的胸口前,“此心永不变。”
手心之下传来的震动是如此清晰,仿佛那颗心脏只为了自己跳动。李知之看着他的眉眼,在那双墨色眼眸之中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自己。
他所有的焦虑与不安在那一瞬间不翼而飞。
“我相信你。”李知之也和他一样认真地回答道。搞不好认识了十五年之久,直到今天,他才真正对这个人敞开了心房。
回到家里,亮堂的灯光才让李知之察觉到,阿望和他白天出去上班时一样,穿得是一套与自己身上除了颜色不同款式一致的休闲装。且不说穿着T恤的阿望是多么违和,就说他身上的那件衣服,李知之记得自己明明在衣柜里看到时是和他一样的白色,然而此时却变成了黑色——难道这人还买了两套一套收藏一套穿不成?
“你今天上班,没被人说吗?”他心情十分复杂。
“说老板闲话,开除。”阿望言简意赅,面带笑容暗藏杀气。
好好好,你有钱你厉害。李知之扶额,忽然想起了另一个从刚刚起就被他忘掉的人。
“叶一舟呢?你把他放哪里去了?”
“先暂时关起来了,免得他作乱。知之今晚先休息,明天再叫人带他来见你。”阿望给他递过来一杯热水,用稍微严厉一点的目光看着李知之不情不愿地喝下去,这才把水杯拿走了。
“你明天不上班?哦,到周末了。”李知之看着他的背影,默默腹诽,怎么觉得这个人开始变得越来越像混道上的了。
大概是因为解决了一桩心事,又或者说长久以来的一个心结被解开,他觉得自己和阿望之间更有默契了一些。至于将来会不会朝着阿望所希望的方向转变,李知之只能说,顺其自然。
毕竟他嘴上说说生气,实际上对于那个吻……并没有很抗拒。
而且就算他真的喜欢上了阿望,生死两相隔,也注定是一段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的无望感情。
还是顺其自然吧。
也不知道阿望手下的人对叶一舟做了些什么,等第二天李知之见到了叶一舟,发现他就像是被“教育”过了似的,有问必答,整个人都萎靡了不止一点。
他被放置在郊区的一栋别墅之中,门前还有保安看守。李知之下车时都有些呆了,完全没想到阿望还有这样的一面。大概是他的复杂目光太有存在感,阿望不得不转过来,轻飘飘地解释了一句:“我问爷爷借了几个人,他路子多。”
好吧,听说你们搞房地产的不好惹,这下是真信了。李知之没多做纠结,毕竟他刚刚顶着那些保安的奇异眼神走进来的——一大早阿望就递给他一套衣服,言下之意便是要穿情侣装,李知之妄图反抗,却发现自己的衣服正好都被他拿去洗了,不得不放弃无用的挣扎。
问完叶一舟自己准备好的几个问题,李知之发现他的研究又有了新一步的进展。
叶一舟确实是煤气中毒身亡的,而他在直播中割腕,却也有大量血液流出,这恰好说明了他们的身体状态停留在即死的一瞬间:身体成了盛着血液的容器,而血液就这么多,所以他只有第一次割腕时出血量才比较大,后两次却没怎么出血了。
最重要的情报则是,李知之发觉他和自己选择了同一天自杀。
他、周小玲、叶一舟,死亡日期都是同一天,只是巧合?还是冥冥之中的定数?这个相同点会不会是寻找秘密的突破口呢?
“接下来你要把叶一舟怎么办?”见他已经没什么用了,李知之实在不想再看到叶一舟了,虽然他承认两个人是有相似之处,但同类排斥,他就是不喜欢这个人。
“听你的。”阿望怕他为难,体贴地提出好几种处理方案,“……如果知之实在讨厌,让他消失也没关系。毕竟他已经死了。”
你的形象是这样凶残的吗?李知之复杂地看他一眼,叹了口气。
对于周小玲他是敬佩又怜惜,希望她能实现梦想,多走一天是一点;但像叶一舟这样可悲又可恨的人,即使把他放了也不一定能回归正常生活,或许还会继续做出些什么危害社会的事情来。
但把他直接“处理”掉?好像又有些太无情了。毕竟他,并没有资格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去留。
李知之决定给叶一舟一个机会,他走到对方身前,神情十分认真地问道:“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还会寻死吗?”
“……”叶一舟避开他的目光,低头不语,半晌却低声呜咽了起来。
看他好像已经心生悔意,但还是放不下心来的李知之决定把这个锅甩给阿望。“算了,你还是把他安排在手下随便做点什么吧,看好点。”
“好。”
一个死人想要正常的生活下去,处处都是难题,而且叶一舟前科累累,还不如就放在身边也好看管,以免出了什么乱子。若是将来某一天死人们各归各位,他相信以阿望的能力也可以处理好这些事情。
总算是处理好了一个麻烦,李知之浑身轻松,忽然懒筋痒了,一时之间也不想再寻找什么同类了。刚好也是周末,两人从郊区离开,阿望刚好载着他去超市采买一些生活用品。
说起来以前他心血来潮时也喜欢和阿望一起逛超市,两人一起商量晚上要吃些什么,一起挑选洗发水的味道,很有居家温馨感。
“桃子味的?”
听到身边人问话,正在挑电池的李知之抬起头来:“不要,那个太腻了。”
“那薄荷味?”
“太凉了。”
两人的讨论一来一回,听得旁边的小姑娘偷偷地红了脸,悄悄探出头去看他们,发觉他们讨论的只是普通的湿巾,却又有些失望地缩了回去。
噫,她还以为是一对基佬呢,俩直男给里给气的干什么,还穿情侣装,伤眼睛!
完全没发现自己秀了别人一脸恩爱的李知之此时拍板敲定了湿巾该买哪种香味:“就这个了,不许反驳。”
“好的。”阿望乖乖地又拿了两包放进购物车里,忽然凑近李知之耳边轻声问道:“我这么听话,有没有奖励啊?”
作者有话要说: 李知之:有,奖励你今晚不许进家门。
阿望:(委屈)哦……
嘻嘻嘻
第32章
“没有。”李知之冷漠地一把推开他的脸; 往前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回过头来; 狡黠在那双桃花眼中一闪即逝; 说道:“除非你帮我抓到一只粉红豹。”
阿望一愣,看着他轻飘飘离开的身影越走越远; 连忙推着购物车跟上去。“知之不想自己玩吗?”
“不要。”李知之孩子气地皱皱鼻子,“你不记得我上次投了50个币结果什么都没抓上来吗?我可不想被气死。”他每次做这个动作时都会习惯性地鼓起脸颊; 仿佛真的被回忆气到了。
两人说的是在超市西出口摆放着的那十台娃娃机。这家超市离他们家近; 也离李知之学校不远; 几乎承包了两人所有的生活用品。自从几年前引进了娃娃机,李知之每一次来超市都忍不住想去玩。
——然而没有任何一次是抓中的。
阿望比他稍微好一点,偶尔还能抓到一两只; 让李知之又嫉妒又羡慕。不过最后阿望抓到的那些也全都归他了,热衷于当强盗的李知之半点不带心虚:阿望又不喜欢这些,还不如给他玩呢。
“好,帮你抓。”阿望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 手指顺势从上往下滑到他后颈,像哄猫一样地捏捏。
痒死了。李知之警告地看他一眼,把他乱动的手抖开; 精神头上来,雄赳赳气昂昂地拉着他拐了个方向:“我们现在就去。”
正好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零食什么的他现在又不能吃,直接跳过这个他生前最爱的步骤去付款。
好在不是晚上; 收银台排队的人寥寥无几,正合李知之的意。他拉着阿望走到离出口最近的那个自助收银台,排在他们前面的男人已经付款完毕,听到身后有人的动静,他便加快了速度。
李知之上前一步,把购物车里的东西摆出来,忽然一想,不对,这人看着好像很眼熟。他抬起头来,正好看到男人转身而去的侧脸,那熟悉的面孔让李知之惊讶地叫出声来。
“张教授!你怎么也在这里?”
闻声回头的男人显然也是一脸惊讶,他停下脚步,回身仔细端详了一下李知之,有些不太确定地叫出他的名字:“李、李知之?”
李知之点了点头,脸上的惊讶已经迅速收起,礼貌地笑出一口白牙,“是我。老师也来这个超市买东西吗?”
“是呀,哎——”男人似乎想要伸手挠头,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提着一个大购物袋,忍不住露出个苦笑。“你也毕业两年了吧?时间过得真快。”
“是啊,”李知之颇有同感地点点头,坐在讲台下听这位教授的课仿佛还像是在昨天似的。
张教授全名张涛,给他们教授的是病理学。当然,像他们这样的教授,上课只是副业,大多数时间都还是窝在实验室里做研究,或是在医院里上班。在李知之的本科五年中,不得不说,这位张教授的课是他最喜欢,也是听得最认真的了。
他的研究如何李知之不敢多评价,但课确实讲的风趣幽默,又引人入胜,更别提平时不点名、期末画重点的亲切作风,他们班上几乎就没有不喜欢这一位教授的,即使他不点名,每堂课也都能够坐满一个教室。而李知之因为学生会的关系有段时间经常在系上办公室出入,与这位教授常常见面,也在系里聚餐时和他一起吃过饭。
教授看起来还是老样子,不过似乎有些憔悴,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课题很忙。李知之注意到他衬衫衣领有些凌乱,头发也微微翘起,双眼布满血丝,看起来应该有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
“教授最近很忙吗?师母还好吗?”李知之关切地问了一句。这位教授和他夫人伉俪情深,在院系里也是出名的。
他的话仿佛是按下了什么开关似的,张涛忽然叹了口气,“忙……倒没有。你师母……”他张了张嘴,神情之中带着一丝不确定,犹豫道:“你师母失踪了。”
“什么?”李知之吃了一惊。教授的妻子是他们院里的教学秘书,为人亲切和善,学生有什么事情都会去找她帮忙。怎么会失踪?
张涛苦笑道:“你和你朋友待会有事吗?没有的话去我家坐坐吧。”他拎了拎手上的袋子,“站在这里挡着别人的路,也不太好。”
张涛家离这很近,就在附近一个高档小区里,几乎全都是独栋小别墅。李知之先和阿望一起把东西放回车上,这才跟在教授身后,跟着他回家。
原计划里的抓娃娃变成了去曾经的老师家里做客,李知之其实是想拒绝的。但出于好奇,又因为这是一直喜爱尊敬的教授,这才答应下来。
阿望对他做什么都无条件服从,此时也只是默默地跟在他们身边,听着李知之与张涛偶尔闲聊。
在充满花香的小路上转了几个弯,张涛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他们:“到了,就是这里。”
这是李知之第一次来师长的家里,说实话,还有些新鲜。他抬起头看向面前伫立在午后阳光下的建筑,这是一座二层楼高的欧风小别墅,周围的空地被种上了不知名的花草,四面都围起了一人半高的草墙。
进了屋内,全是欧式风格的装修很有格调,摆设也都大气高贵。别墅一层是落地窗,采光很好,坐在客厅里向左看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种的花。坐在沙发上的李知之目光一直被窗外的景色所吸引,头就没有扭正过。
张涛正好离开,沉默了许久的阿望忽然开口问道:“知之喜欢落地窗吗?”他们此时住的套间装修时也是两人一起商量的,他却从来都不知道李知之喜欢落地窗。
李知之似是没有听到他的话,过了不一会才转过头来,轻声道:“我家以前也是有落地窗的。我爸把阳台打通了。”他其实已经不太记得当时的家里是什么样子的了,唯独对阳台照进落地窗这个画面印象深刻,时不时会在他的梦中出现。
“……知之喜欢的话,以后我们也可以住这样的房子。”阿望认真地回答。
李知之轻轻勾起嘴角,有些无奈地伸手去弹他额头,“算啦,现在住的那里就很好了。”不这样说的话,他还还真怕这个人过几天说要搬家。
“在说什么呢?”张涛拿着茶叶回到客厅之中,见两人凑在一起说话,心中颇有些惊讶。他印象里的李知之是个好学生,和所有人都相处得还不错,在学校里却总是独来独往的,谁知道今天一见,居然还看到他有个这么亲近的朋友。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很羡慕教授能住在豪宅里。”李知之一边答话,一边起身帮他清理桌面开始烧茶。
“这算什么豪宅,你该去看看林教授的家,那才叫厉害。”张涛笑了几声,忽然又停下了。
水壶静静地工作着,细长的壶嘴飘出几缕长烟,在空气之中画出几个莫名的形状,最终却又消散无形。
张涛坐在他们对面,似乎再也挂不住面上的微笑,眼神变得有几分颓唐。
“你们师母上个月底失踪的。我报了案,也做了寻人启事,一直找了好几个星期,还是没有找到……”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平日里风趣内敛的教授第一次在学生面前露出了焦躁。
“好端端的,怎么会失踪呢?”李知之百思不得其解,看着他的神情,也不免有些为他焦急起来。“究竟是怎么回事?”
“失踪前几天她给我和几个朋友发短信说放假了,要自己去散散心。她一直有独自出门旅游的爱好,我之前也听她说过想要去那个有名的玻璃栈道玩几天,之后两三天她都一直有联系我,直到有一天,她既没有给我打电话或是发短信报平安,我当时没在意,可是过了几天都还联系不上她,我就觉得不太对劲,结果人就失踪了,再也联系不上了。”
看得出来,张涛与他妻子的感情很深厚,在叙述的过程中,他一直眉头紧皱,眼神中全都是深深的担忧,焦急语气也让人听得揪心。
“其实这本来是我的私事,不应该对你们说的。可是我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想着就算有一个人能帮忙就是一个希望,希望你们有消息的话,可以联系我。”他从桌上抽出两张A4纸大小的寻人启事,分别递给李知之和阿望。
“好的,我们一定会的。”李知之郑重地点了点头。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寻人启事,上面印着一张双人合照,照片中的男人儒雅微笑,搂着身边及肩中发、同样在微笑的女人,正是张涛与他的妻子。
寻人启事:
本人。妻子田静(30岁,女)于六月底失联,已证实失踪。离家前田静身着白色上衣,牛仔中裤,阿迪达斯运动鞋,本人体貌特征如左图照片。恳请大家帮忙寻找,如有提供线索者,必定重谢!
下面还印了一行加粗的联系方式。
李知之看着照片上熟悉的脸庞,又联想到自己上一次见到田老师时对方还笑着鼓励他答辩成功,心中不住感叹世事无常。
如果能够预知意外,这个世界又哪会有那么多的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 张教授:没想到李知之还有这么亲近的朋友啊,你好你好。
阿望:对,有且只有我一个。(满脸都写着高兴。jpg)
李知之:?你突然骄傲个什么劲?
阿望:嗯,确实,这并不值得骄傲。
李知之:今天竟然这么老实认错?!
阿望:(突然正经)等我成为了知之唯一的恋人那天,我再来骄傲吧。
李知之:……你乱、乱说什么!(突然の害羞)
第33章
听到李知之肯定的回应; 张涛点了点头,语气欣慰道:“如果田老师知道你们这么关心她,她也会很高兴的。”
“教授别担心; 田老师一定会平安无事的。”即使知道这大半是安慰人的场面话; 李知之仍是忍不住安慰他。如果真如对方所言田静已经失踪了几周,多半是……凶多吉少了。而他一个普通人; 实际上能给予的帮助十分有限,最多也不过是在同学群里帮忙传播一下寻人信息。
张涛苦笑着点了点头。他今年也才三十五岁; 本该是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文质彬彬、风华正茂的成熟男人; 此时却因为失去爱妻而显得颓丧不已; 看起来比真实年龄还要再老几岁。
正事说完,他又留李知之与阿望坐了一会儿,直到将那壶听说是自家种的花茶给喝完; 李知之这才提出告辞。
这一个下午权当是陪伴师长了,等他们从那幢别墅中走出来,时间已经将近黄昏,偏黄的光线洒在脚边的花草上; 将它们都染上了一层金色光辉。
“以前就听说师母爱花,这个院子恐怕都是她种的吧。”李知之分辨不出那些花都是些什么品种,却能从摆放位置中看出主人对这些植物的爱惜与照顾。只是因为她的失踪; 似乎已经多日没有浇水,不仅泥土变得干燥松脆,还有几株叶子发黄枯败,奄奄一息; 仿佛就快顶不住这火。热的天气。
一些除草工具与水壶摆放在院子角落里,看起来也是多日没有人动过了。
也是,如果连最心爱的人都失去了,谁还有心思来照顾这些花花草草呢?
还好他不种花,否则——
李知之看了一眼阿望,对方正默默地看着他。“你喜欢花吗?”李知之也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莫名其妙,但神奇的是,阿望竟然理解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即答:“如果是知之的意愿,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前提是,你不能离开我。”
胡说八道,他根本没有在托孤好吗?而且,突然之间某人的话明里暗里所透露出来的情意也太直白了吧。李知之一时语塞,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好抓了抓头,闷闷地往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李知之推开铁栅栏门正要走出去,忽然一个红色的东西却因他的动作从门上落下,像是落叶般打了个卷儿,飘落在他的脚旁。
那是一个沾染了些泥土的白色信封。因为洁白没有字迹,所以上面的污渍更为清晰刺眼,让李知之看着眉头一皱。他弯下腰捡起那个信封,不曾想信封并没有封口,从中斜斜地掉出一张明信片来。
他顺手捡了起来,嘴中忍不住道:“这应该是给教授的吧?教授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要看你的信的……”只不过他记得这铁门边上就有一个邮箱,为什么邮递员没有把信塞进邮箱里而是放在铁门上呢?
明信片不大,躺在李知之的手掌上正正好。他好奇地看了看内容,却发现上面所写的东西十分古怪,并不像是朋友寄来的。
字迹是鲜明的血红色,称在白纸上犹如雪中腊梅,娟秀而工整,即使没有横线,也丝毫不歪斜,让人心生好感。字如其人,或许说明了这封信的主人性格也如TA的字迹一般。
信上这么写道:
第二十二天,你把她消失的信息告诉给了你见到的任何一个人。所有人都明白,她已经不见了,所有人都认为,她已经死了,所有人都不知道,你将秘密埋在了花园里。
可是她知道,她什么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再不将真相公开,你将会失去一切。
明信片的背面也是一片空白,既没有漂亮的风景,也并不是任何照片,直白得就如同字里行间想要表达出来的内容一样。
这是……什么意思?
在经历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几次事件之后,李知之发觉自己对于埋藏在表象背后的秘密敏。感了许多。这封信……似乎正在控诉着他的这个教授,好像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良善友好。
出于直觉,李知之忽然觉得这事情变得复杂了起来。他将明信片交给阿望:“你看一下。”
阿望接过信来匆匆浏览了一遍,“……两种可能。不是敲诈勒索,就是匿名警告。”他简而言之,忽然有些犹豫地看向李知之,“知之想查?”
查?这好像并不关他的事,而且正如阿望所言,这封信背后的人的来意他并不清楚,以多年下来和教授的相处,他也没办法只因为一封信就将他的为人完全否定。
“……还是算了吧,我相信教授,也许这只是什么恶作剧。”李知之将明信片放回信封之中,再抬起头来,脸上的疑虑已经消除了。“先回去把这封信交给他。”
阿望看着他走开的背影,十分难得地没有跟上去,只是站在原地等他。
再次敲开那扇大门,从门后探出身来的张涛额头上还冒着汗珠。他用手抹了抹汗,爽朗一笑:“怎么了?我刚要做晚饭。”
“教授,我刚刚在门口捡到了这个,想说把这个交给您再走。”李知之把手中的信封按原样交给他。
“是什么?”张涛接过来,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
一直观察着他神情的李知之自然没有错过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愤怒,不由得道:“怎么了?是谁给您寄来的?”
出乎他意料之外,张涛收起脸上的笑容,语气颇有些生硬,“你没看里面的内容吧?”他看也没看信封里的内容,直接原封不动地强行塞进自己的裤袋之中,双眼审视地看着李知之。
“没有没有,我怎么可能看呢?”鬼使神差地李知之撒了个谎,他自然地摆摆手,故作轻松地告别。“如果没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嗯,走吧,路上小心。”张涛也意识到刚刚自己的态度太奇怪了,脸色缓和下来。他看着抬脚而去的李知之,忽然又补充了一句。
“没什么,最近总有人恶作剧。”
“哦……哦。”李知之点了点头。
回去的路上,阿望开着车,李知之则是一直低头看着那张寻人启事,目不转睛全神贯注,专注的神情仿佛在看什么精彩的小说。
他的专注让阿望都有些无奈了,在等候红灯的时候,伸出一只手挡在他的眼睛前,严肃道:“车里光线不好,回家再看。”
李知之不给面子地把他手拍开,“有什么关系,反正我已经死了。”倒也奇怪,自从阿望和他说开,自从那个晚上他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寻死是一个错误,他便忽然轻松下来,仿佛是对自己释怀了一般,跟阿望说起话来也不再遮遮掩掩。
“那也不行。”阿望还想继续说他几句,无奈地发现绿灯亮了,只得启动油门。
就喜欢看他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李知之转过头朝他幼稚地做鬼脸,还伸出舌。头略略略几句,若不是他都二十五了,阿望真想把车停在一旁先把人抓过来打屁。股。
“我觉得这事很古怪,但是也不知道古怪在哪。理智告诉我这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但好奇心害死猫,李知之一点也不想做这只猫。”
虽然说有时候是挺像猫的,但在阿望心中,他还是更像只大兔子,怕生胆小不听话爱蹬人全占了。可即使这么多的缺点,也盖不住那惹人心怜的气质,可爱又可恨。
“真的这么在意的话,那就去做自己想做的。反正,出事了还有我。”看他实在烦恼的样子,阿望忍不住又要哄他了。
“也不可能全靠你啊——”李知之拖长了尾音,将头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频频掠过的夜景。“我是死了,可你还活着。”如果惹来了什么麻烦,他是没关系,但阿望……并不是万能的,他的人生,还很长。
对方没有说话,李知之正想回头看他在干什么,忽然发现车子开始变道,不一会儿便停靠在了路边。
“喂喂,这里好像不能停车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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