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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罢工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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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前的电闸处仔细检查,发现只是总闸跳闸了,便轻轻一拨,房间瞬间便恢复了光明。
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大动干戈地把他叫过来?郭东有些埋怨地想着,这人在电话里对他大呼小叫的没有一点客气,简直把他当成了奴仆一般,而且把他叫来之后又不开门又不接电话,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这人应该是住在B室吧,郭东想着去和他打个招呼,绕过沙发正准备走过去,然而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住,害得他差点一头就撞在地上。
“靠,什么东——”他的话截然而止。
绊倒他的,是一双没有穿鞋的脚。
脚的主人正侧躺在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隙中,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的身躯因为刚刚的动作被他踢歪了一些,以一种扭曲别扭的姿势躺着。而他身下的地毯一片暗色,空气之中散发着似有若无的古怪腥气。
郭东一眼就看到他伸出的左手正面朝上,一道狰狞血腥的伤口似乎正是腥气的来源。
不、不是吧?!郭东咽了一口口水,心脏几乎跳到了最快。他心惊胆战地慢慢走近那具躯体,想伸出手去探他的鼻息,却发现自己的手颤抖得几乎伸都伸不出去,最后还是他一咬牙,硬是逼着自己伸出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从那一刻开始,郭东完全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一分钟?还是十分钟?只是好像无论他再怎么等下去,那个人胸膛里的心脏都不会再次跳动了——他死了,而自己,摸的正是一具尸体。
意识到了这点,郭东一下子吓得屁。股坐地。他慌乱之中用手把自己撑坐起来,一手却又摸到湿润的一片,定睛一看,手上的不是鲜血又是什么?
太可怕了,这太可怕了!郭东自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从没做过什么亏心事,今天却遇到了这样的倒霉事,他胸中腾起一股火气,却又被恐惧感死死压制着。万一、万一警察怀疑是他杀的怎么办?不、不会的……他什么都没有做,他是无辜的!
一时间郭东想了很多,最终他站在尸体前冷静下来,决定先报个警,再去找小区物业,让刚刚那个保安给自己作证,这个人是自杀的!
他报警之后还不忘去把手上的血洗掉,接着去找物业,然后便怎么都不肯再次进入那个房间,非要等到警察来了。
然而等郭东跟在警察身后进去时,那具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就连地上那块染了血的毯子,也像是他的幻觉一般消失不见,一切都仿佛他的噩梦一般。
“警察骂了我一顿,还说再报警就抓我进去关几天。几天之前,丁响也是被这么骂的。”郭东用双手撑住额头,双目欲裂般地瞪着面前的桌子。“后来我去问丁响,他的情况和我一样,明明……明明我们都真的见到、摸到了尸体啊!为什么,为什么他还活着?”
他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一下子就变大了。好在这咖啡厅里没什么顾客,否则光凭他话里的信息听起来可真像是什么不。良分子。
丁响,是另一个房客的名字吧?照这么看来这两人还因为这件事而联系过,待会可以问他要到这个人的联系方式。
“你真的确认他已经死了?”李知之问道。
“心跳都没了!怎么可能还活着?”郭东十分肯定,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陷入目前的恐慌之中。“你不是相信我吗?你为什么怀疑我?”
混乱之下,他甚至把矛头对准了李知之。害怕他突然崩溃,李知之只好先停下思考,转而先安抚他。
其实李知之大概能理解他的困境。明明见到了死人,转头却又被现实狠狠打脸;甚至于周围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们,认为他口出胡言。恐惧带来的高压与自我怀疑形成的双重螺旋,将他困在其中不得逃脱,以至于变得越来越崩溃。如果不进行心理疏导而是任由他这样下去,或许会出事的。
只是,李知之突然想到一点。
“后来,你还见过叶一舟吗?”
闻言,郭东浑浊的眼神忽然一动,慢悠悠地转向李知之,嘴角挂起一个古怪的笑容。
“你说的是,那一具活着的尸体吗?”
在那一瞬间,李知之被这一句话惊得全身发冷,像是被钉在原地似的动弹不得,他几乎以为自己露馅了。他忽然觉得这一秒的郭东不是郭东,而是什么东西借着郭东之口,说出了这么一句话。他神情之中附加而上的恶意,竟然与下午房间中的那个诡异的声音如出一辙。
“我没见过他,我不敢,但我周围所有人都说他还活着。”郭东仍在回答他的问题,浑然不觉自己刚刚说出了一句怎样了不得的话。
李知之已经没心思去应付他了。到了最后,他甚至都还忘了去和郭东要另一个租客的联系方式,而是就这么离开了。
夏天的天黑得晚,到了这个点,路灯与天边的晚霞一齐亮着,互相辉映。刚刚下班急着回家的人们来去匆匆,地铁附近的街道上人流量极大。
李知之不知道自己多久没有像这样行走在人群之中,所有人的步伐里,就属他犹如闲庭信步一般,缓慢得突兀。
他和热闹格格不入。
李知之突发奇想:如果自己此时突然停下大喊一声自己其实早已经死了,会不会立即上头条然后被某个研究所抓去做研究。发生他身上的这些事情多么古怪啊。他没发现自己从心底感到疲倦,只是像个迷途之人一般,迷茫地不知自己该去往何方。
生和死的界线,本不应该这么模糊。
手机忽然开始震动,李知之看也没看,就知道是谁给他打来的电话。经过一下午的几番心理波折,李知之竟然发现自己已经冷静下来了。他接起电话,赶在对方还没问出声之前,突然说道:
“我说,你柜子里那些衣服,是为了和我一起穿情侣服吗?”
所有的都一模一样,所有。除了他脑子有病,也就只剩下这么一种可能了。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对面似乎被他的发言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李知之自嘲一笑——他本应该早点发现的。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贺喜,某人终于发现了!
李知之:你看看这人这怂样,怕不是被我吓尿了裤子
阿望:(强装镇定)没有
李知之:(幸灾乐祸)终于也有你怂的一天……喂!突然亲过来是怎样?!
阿望:(恢复淡定)我嘴笨,只会用行动表示。
第26章
谁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李知之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伫立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握着手机等待一个答案。
半晌,阿望在电话那头对他说道:“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所以……是选择了逃避吗?对于他话里的避重就轻,李知之莫名感到有些生气。但出于对阿望的了解,他又有些疑惑于对方的想法,最终还是选择老实地把自己所在的地点报了出来。
“等我。”电话那头的人丢下这两个字,便飞快地挂了电话。
等待的时间并不算难熬,只需要找个人不多的地方站着发呆就好。从十岁到二十五岁,李知之开始回想他与阿望相识相知的这十五年,偶尔还会因为想起一些趣事而不自觉地挂上笑容。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本该成为终生挚友的人竟然会——
“李知之!”
思绪突然被从远处传来的叫声所打断了。李知之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身影正急匆匆地朝着自己奔跑过来。在自己的记忆里,他从来都是从容不迫、泰山崩于前也面色不改的沉稳形象,却一次又一次地因为自己而破功,就像此时此刻,李知之根本想象不出那个奔跑得额上都是汗水,满眼急切的人就是他认识的阿望。
他站在原地不动,直到阿望跑到他面前,弓着腰气喘吁吁,还抬起头来执着地盯着他,明明喘得不得了,却仍然要固执地叫着他的名字。“李、知之……”
李知之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他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稳下来,看着他慢慢挺直脊背找回平日里的稳重,看着他再进一步走向自己。
两双一模一样的黑色瞳孔倒映着彼此,再也找不出另一个人。
“你笨蛋吗?我又不会跑掉,为什么非要跑过来?”李知之的声音放得又轻又软,仿佛是午夜时分,他俩分享同一个枕头时的悄悄耳语。
“因为我连一秒都等不下去了。”阿望大声回答。他语气里的急切,眼神中的坚决,以及藏在平淡神情之下的紧张不安,完完全全地被传递了过来。“我等了很久,心情一直很矛盾。既希望你发现,又不希望你发现……可是当这一天终于来到的时候,我却再也等不下去了。接下来的话,我想当面对你说。”
他好认真啊。李知之在心中轻叹。就连额头上的一滴汗水滑落,他也像是毫无察觉似的,墨色的瞳仁之中只盛满了自己。
“我……”阿望脸颊迅速地涨红了,也不知道是心急,还是因为接下来的话对他而言过于大胆。“我喜欢知之,很久,很久了。”
这句话一出口,接下来的话就变得容易许多。他深呼吸一口气,“从遇到你的那天起,我就想要照顾你。不是因为你的经历,不是因为你的过去,而是因为你是你。我们认识十五年了,这十五年里,我一直希望知之过上幸福、快乐的生活,希望知之被细心、妥帖的照顾,希望知之不要生病,健健康康地直到老去。就算知之偶尔对我任性也没关系,因为我可以照顾你。可是我突然有一天发现,我变得贪心了。我不希望除了我之外的人怜惜你,我不希望除了我之外的人照顾你,我甚至厌恶那些靠近你的人——我才明白,离不开的人不是你,而是我。”
“虽然看起来我是比较冷静的那个人,可是我知道,最冷静,最能狠下心的,是你。”
他抬起头来,又一滴晶莹的汗水滑落,顺着脸颊流下。李知之一时恍惚,误以为那是阿望流下的泪水,他忍不住伸出手去,将它抹掉了。
阿望一把握住他冰凉的手,紧紧地,仿佛这辈子都不愿放他离开。
李知之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恰好是他带了手表的那一只。李知之轻声道:“你喜欢我,即使我已经死了吗?”
“喜欢你这件事,本就和死亡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
死亡是一把能够将一切关系瞬间撕碎的利刃,既锋利,又无情。记忆中曾出现的那个温馨家庭,在经历了死亡之后顷刻破碎,时至今日若是没有照片,他甚至回想不起他的双亲长什么样子。而曾经能够肆无忌惮地躺在怀里撒娇耍赖的那些人,在他们死去之后,便也只剩下了忌日上奉一柱香的关系,仅此而已。
李知之试着把手抽回,却发现对方的力道大得不容他退缩。
他抬头便撞进一双固执的眼里。阿望轻声道:“知之不相信,对吗?可即使你不相信,我却也想要证明给你看。”
他用力一拉,将李知之整个人都搂进怀中。他的胸膛并不算得上多么宽厚,却是李知之在这个世界上最能依赖的地方。
“即使是死亡,也别想把你从我面前带走。”
*
两人回到家中时已经接近十点了。回来的路上他们都没怎么说话,气氛再一次地,陷入了微妙的古怪之中。
阿望是个固执的人,李知之的固执却也不比他少。而在话已经说开的情况之下,谁能犟得过谁,那就要比谁是率先心软投降的那个了。
李知之心情很复杂,不仅仅在于阿望对他的感情上,更在于阿望并不介意他此时是个死人的这件事上。
——正常人见到死人的反应会是这样的吗?难道不应该是像郭东那样,既惧怕又厌恶的吗?
回想起自己自杀的那一天,除了嚎啕大哭伤心绝望,他竟然没在阿望身上看出一点对自己的厌恶抗拒来。更别提在他逐渐发现自己与活人的不同时,对方所表现出来的心疼与维护,怎么看也都觉得很奇怪。
这一切,都是只因为阿望喜欢他吗?
李知之搞不懂,所以他选择暂时逃避。
可是喜欢一个人,会做到连对方的每件衣服都要买一件同样的回来吗?
想到这里,李知之又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如果说他是个女孩子,肯定会被这种追求方式吓坏的。可是李知之在听了他的一番倾诉之后,并不觉得这样的阿望令人畏惧,反而觉得他真可怜。
阿望真可怜,竟然会喜欢一个又消极、又抑郁、成天散播负能量、还很任性的,死人。重点是死人。
“我说……你接下来要把那堆衣服怎么办?”
李知之不习惯冷战,默默观察了一会儿阿望,发现对方在告白之后和平时没有任何差别,他忽然又放下心来,将两人的相处模式自动恢复到之前,完全没意识到阿望的身份已经转换成了追求者,迟钝得可以。
反正都被他发现了,那就不要再藏着掖着,打开天窗说亮话。
“穿。”阿望言简意赅。“你穿什么我穿什么。”
“你还真要和我穿情侣装?!”李知之被他吓了一跳,“别了吧朋友,还是收起来吧。”他暗自嘀咕,反正这人也是穿正装的多,真要他像自己一样穿休闲服,那画风可还得了?
然而李知之第二天起床就发现自己是太天真了。来敲他房门的人上身T恤下。身牛仔裤,配上那张冷淡的脸简直违和不说,这身打扮穿去上班难道不会吓到前台小姐?
“有事打我电话。”阿望十分淡定地说完这句话,带上他的公文包就要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忽然又转身回来,定定地看着依旧目瞪口呆的李知之。
“对了,介于现在我开始追求你了,每天一个吻以示诚意。”他牵起李知之的手,轻轻在他手背上落下一个吻,整个过程姿势优雅动作标准,宛如一位大家族出身的绅士——他本来也是,随即便转身离开。
李知之盯着那扇关上的门很久,才反应过来。
“靠!没经过我同意就亲我。”
亲手也不行!
他默默地摸着手背上被亲的地方,心里忽然荡起一阵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涟漪。有这本事,或许大学时的校草该换人了。
昨天一整天过得太混乱,李知之不得不坐下来总结一下自己目前得到的消息。他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东西,尤其是在听过郭东的自述之后。
郭东声称自己看到叶一舟在客厅里割腕自杀,身下的地毯都是血迹。然而李知之在去现场时并没有发现地上有地毯,而且郭东也没说清楚地毯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或者他根本没看到地毯不见。
而另一方面,他见证了两次叶一舟的割腕,一次是下载的录播视频,一次则是他赶上了对方在网上直播的那一次。可是这两次都与郭东所看到的那次对不上。直播那一次就别提了,从时间上来说就不可能,而录播视频的那次没办法确定,得找到那次直播的时间才好定夺。
这倒好办。自从上一次有人开始扒皮这个所谓的自杀直播之后,李知之相信网上这类的讨论应该会不少,待会到围脖上去搜搜就好了。
而目前剩下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找到叶一舟的前室友丁响。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采访一下二位演完虐心爱情片的感想。
李知之:感想就是他妈的这个人比我还会撩妹,不服。
阿望:知之说错了,我不会撩妹。
李知之:你这还不叫撩妹?!
阿望:之前就说过了,我不撩妹,只撩你。(亲手)
李知之:你有本事亲手,你有本事亲嘴啊!唔——你还真亲!
阿望:谁让知之盛情邀请呢^^
第27章
@史上最全大揭秘:'嘘'小秘发的几条围脖都被删了,你们发现没?
李知之看着营销号最新发布的内容,心里一肚子火。他怎么也没想到等他再次去围脖搜索“直播自杀”这个关键词时,竟然什么也没有搜到,反而还留下了一段十分嘲讽的文字,“因违反法律法规,您所搜索的内容暂时无法显示”。
不仅是网友们的讨论与扒皮,就连这个营销号用来蹭热点的内容也被删除了。
他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早点意识到存图的重要性,但又隐隐意识到,这一切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简单。在这个只要有一点点热点就会被迅速炒爆的时代里,这个事件为什么一直都没有发酵?
似乎在幕后有一只手一直在推动着事情的发展,却也压制着不让它被太多人所关注。从他恰好看到了朋友转发的围脖开始,一切都显得有些无法言明的巧合感。
算了,先不想这些。
不甘心的李知之充分发挥了自己的联想能力,换了几家论坛搜索不同的关键词,终于给他找到了关于那几场直播的一些截图。
已经看过视频的李知之自然不会去关注画面,他所注意的是截图中所显示的直播时间。
不知道是否巧合,第一次直播,也就是开煤气自杀的那一场直播,时间竟然就是李知之自杀的那一天。而割腕的那一场则是在四天后的凌晨一点。
第一次直播割腕时的时间是深夜,而郭东说的他赶到丽华苑时是九点半,虽然都是同一天,但很明显的时间相差了一整个白天,根本无法对上。这就证明了这个人至少割腕了三次——如果说直播有可能存在造假行为的话,那么郭东的证言里他亲手验证过躺在地上的人是具尸体,而他不可能说谎。
这就证明了除了直播,叶一舟很可能在私下也进行过自杀行为。这个人究竟自杀了几次?会不会还有没开直播私下进行的自杀行为?他究竟……死没死?
李知之脑子一团浆糊,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一个误区之中。
他又想起自己见证的第三次割腕直播中,还看到此人的左手上的伤口。想到这里,李知之特意翻出这段视频来,把时间拖到那处仔细辨认,只可惜画质不够清晰又晃得太快,他没办法看出那个伤口与自己右手上的是否一致——是否也无法愈合。
他越想越纠结,仿佛钻进了牛角尖里一般,怎么想都无法找不出事情突破的关键点。都怪阿望!他突然对那个突然告白的人生气起来。要不是被他搅乱了心思,一向思路清晰的自己怎么可能会连这点小问题都想不清楚。
气鼓鼓的李知之坐在沙发上,当他发现自己已经不自觉地蹂。躏抱枕好几分钟时,忽然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十分幼稚而不可理喻——感觉今天自己好像没吃药。
不管不管,就怪他。
正想着呢,手机一震,那个莫名其妙背锅的家伙就给李知之发来了一条信息,心有灵犀一般地给他送来解气妙药。
【阿望不会忘:丁响的信息在这里,已经沟通过了,知之待会去找他就好。】
也不知道他是如何神通广大地知道他此时刚好需要这个人的信息。李知之转念一想,又觉得以对方的身份背景,为了他专门去调查一个普通人的信息有些大材小用。就算是好朋友,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既然如此,那就先见一见这次事件的最后一个关键人吧。
有一句台词是这么说的:有钱是可以为所欲为的。在半小时后,李知之坐在提前预约好的高档咖啡厅里,再一次深刻地理解了这句话。
他对面坐着一个与他一样浑身不自在的瘦弱青年,戴着黑框眼镜,满满的书卷气。他像所有这个岁数的男生一样,有些习惯性的驼背,大概是低头玩手机玩出来的习惯。
“你……就是李先生吧?”丁响摸了摸头,有些腼腆地露出笑容。
李知之点点头,抬起头环顾四周。这家咖啡厅的名头他听过,每天营业四小时,只接待三位顾客,下午茶一小时费用人均一千二。他没想到阿望为了他还做到这个地步上,就算是献殷勤,也实在太浪费了。虽然帮他直接约到丁响,的确是雪中送炭,省了他不少事。
“别的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就来讲讲那一天你看到的吧。”
每个人对待死亡的态度,都因其经历而有所不同。相比吓得几乎快精神崩溃的郭东,丁响看起来镇定多了,仿佛那次经历对他而言只是一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倒霉事。
“哎……说起来也怪不好意思的。搬出去以后,我每天都在围脖上转发锦鲤,希望自己今年不再水逆了。”
以这句话为开场白,丁响扶了扶眼镜,老老实实地跟李知之讲起了他的经历。
“那天晚上我多加班了两个小时,回出租屋已经差不多快十点了,饭都没来得及吃。我本来打算回去自己煮点,没想到还没开门,就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我们那屋子用的还是煤气罐,我常常做菜的,一闻就闻出来了,心想坏了,该不是煤气泄漏吧。我当时什么也不顾上了,就怕房子里的人出事,赶紧开门进屋——没想到,还真出事了。”
丁响说到这,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李知之注意到他扶眼镜的手有些抖,这件事对他的影响仍然是存在的。
“进去之后味道更大,我大门也不敢关,直接捂着鼻子想着赶紧先进厨房开窗,然而人还没走到厨房呢,就看到煤气罐在客厅里摆着。谁没事会把煤气罐摆出来啊?这屋子除了我也就住B室那人了。我当时还骂他呢,结果一走过去,就看到他躺沙发上,人斜的,整个人摆的奇形怪状的,一看就不对劲。我吓坏了,赶紧过去摇他,结果一摸他身上是凉的,呼吸也没了,就更恐怖了,直接打电话报警,自己也不敢和尸体多待——那多可怕啊!我就直接去朋友家住了。”
“你确定他已经死了?”
丁响显得有些激动,“那么大的味道,是你你还活着吗?而且他真的没呼吸了,大热天的身体早凉了,不是死人还是啥?”
“所以你报了警就走了,也没管别的?”
“那我害怕啊!”丁响理直气壮的回答让李知之皱起眉头来。“谁敢待啊,而且那屋里都是煤气味,我都怕自己再待下去也要命丧黄泉了。你是我你也不敢待,多可怕,好端端的一个人自杀,谁知道报警之后居然还没找到尸体,说是人还活着!整件事诡异得像恐怖电影,所以我就算违约也要退租,不让我退我就闹。”
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很明显,丁响是一个比较在意自身利益的人,合租室友自杀身亡这件事对于他的影响也就仅限于有没有影响到自己的利益上。从他的话里听不出更多的信息了,李知之决定从另一个方面入手,也是他之前没有问郭东的一方面。
“你和叶一舟,平时有来往吗?”
“他挺沉默的,偶尔打个照面时会聊两句,除了这之外就没有了。还好没有,否则我真怕他拉我一起死。”丁响做了个鬼脸,“不过我知道他有个女朋友,每晚都打电话聊天,不过出事那几天就没有打了……搞不好他就是因为分手了才自杀的。”
话题暂告一个段落,正巧这时侍者过来给两人上了店里的招牌点心,还没放下,丁响就已经迫不及待地用叉子叉了一块放在嘴里。
“味道不错,李先生不吃吗?”他把碟子往李知之那边推了推,李知之摇摇头,婉言拒绝了。他失望地撇了撇嘴,忽然刻意压低声音,凑过来问道,“那个,司先生是你男朋友吧?”
他这话可把李知之吓了一大跳。丁响怎么看都和普通直男没什么两样,说起话来是有点没经过大脑,却没想到居然能这么直接地问出口。
“不是,我们只是好朋友而已。”李知之毫不留情地给阿望发了卡。
“啊,这样啊。”丁响看起来竟然还有些失望,他又叉了一块蛋糕入嘴,“我还想提醒你一下呢。我那室友和司先生性格差不多,沉默冷脸看着怪吓人的,我还想悄悄提醒你一句,免得分手时……”
这都什么跟什么,李知之听不下去了。他直接开口打断了丁响的话:“您多虑了。首先我和他只是好友而已,其次,他和叶一舟一点也不像。”
成熟稳重事业有为的阿望和那个被分手就寻死的傻。逼像?真是他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李知之原本就对叶一舟没什么好感,被丁响这么一说,更是对他生出了一层厌恶。
虽然李知之的语气十分平静,但他面无表情的模样实在太吓人,丁响在他的目光下坐立难安,连嘴里含着的点心也不敢嚼了。他虽然说话没脑子,但眼色还是有的,知道什么人不能得罪。
不生气,不生气……李知之在心中默念几句,终于将情绪克制住了。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被他吓得大气也不敢出的丁响,发觉自己在听过那番言论之后,实在没办法做出往日里嬉皮笑脸的伪装。
什么时候,阿望对他的影响也这么大了?
点开手机中的播放器,李知之把手机放到丁响面前,冷冷道:“你先看吧,看完我再问你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李知之是两面派。
对阿望是“都怪你!你最坏!要宠我!哼!”
对别人是“呵呵,敢说阿望一句坏话试试。”
阿望也是两面派。
对李知之是“怪我,我坏,宠你。乖。”
对别人是……哦不对,敢对李知之不好的人已经被他提前消灭了。
第28章
手机中播放的那个视频,正是李知之看的第一个直播录像。说实话,任何人在发现误报事件与自杀直播之间的关联之后,第一反应肯定都会认为目击人见证的两次自杀现场也被直播了。然而在问过郭东之后,李知之才发现这并不一定。
“是什么啊?”丁响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怀疑地接过手机。随着视频的播放,他的神情由惊讶变为惊惧,碍于李知之的冷淡表情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看下去,一直到最后一秒播放完毕,他才立即把手机推了过来,嘴里接连不断的问题向李知之砸来。
“李先生,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这视频哪来的?这人是叶一舟?”
“你觉得,你那天看到的现场,和这个视频里的相同吗?”
李知之在等待他看完的时间里突然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误区:他其实没有必要纠结这个人究竟在线上线下自杀了多少次,而是应当把重点放在看起来最有可能致死的那几次上。
四次直播中,上吊的那场说白了就是一场惊悚秀,而两次割腕又无法与郭东目击的那一次对上,唯独第一场直播中的自杀方式与日期还与丁响目击的那一次相同——这会不会,就是同一个现场?
丁响本来看视频就看得一头雾水毛骨悚然的了,被他这么一问,更加心底发憷。他回忆着,“这视频的时间和我回到家就相差一个小时……地方没变,衣服没变,煤气罐的摆放的位置也没变,就是他脸上没有口罩也没有戴帽子,他摆的什么姿势我想不起来了……”
说到最后,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语速忽然变快:“你给我看这个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自杀的情况会被拍下来?是他自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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