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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罢工后-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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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突然有一天,这个世界失去了死亡,本该尽忠职守的死神似乎在闹罢工。活着的人还是依旧活着,而本该死掉的人却失去了方向。是该就这样不死不活地赖活着?还是应该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归宿魂归黄土?
李知之尚且还没搞懂这是怎么回事,却又忽然发现了一个新问题。
还是个活人的时候,这人就一直在他身边跟前跟后,琐事全包。没想到就连在自己成了死人以后,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粘在自己身边,赶也赶不掉,骂也骂不走。
李知之很无奈,李知之很头痛。
“你说!偷偷和我买同款冒充情侣装到底是我死前还是死后的事情?”
阿望瞳色黑沉如水,只静静凝视着他。
“就凭死亡也想把你带走?我,不允许。”

1、主攻。CP李知之x阿望。吊儿郎当·丧攻*沉默寡言痴汉受。
请不要在文下刷ky的逆CP言论,尊重彼此,该弃文就弃。逆CP评论直接删
2、剧情恋爱两手抓!本文又名《亲爱的每天都想寻死我该咋办之痴汉受暗恋日记》(大误
3、由于作者怪癖,攻在某方面十分纯情,不喜误入靴靴。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现代架空 悬疑推理 
搜索关键字:主角:李知之 ┃ 配角: ┃ 其它:主攻,受追攻,受宠攻



    
第1章 
  七月初,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难消的时候,还好此时的太阳已经西下,被远方云烟遮掩得只剩下满山霞光,否则行走在这山中小路上,不热死也得被太阳晒得脱层皮。
  脚下的小路如同一条伏地爬行的蛇向着前方蜿蜒爬去,难以看到尽头。
  在前头带路的周明生怕李知之嫌路途太远,第三次转头过来,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语气对着他道歉:“不好意思啊表弟,让你受苦了,不过真的离得不远了,很快就到了。”
  相比起周明穿着背心凉鞋,头上戴了顶遮阳草帽,李知之这一身长袖黑衬衫、黑色休闲裤、高帮帆布鞋的装扮简直可以称为反季节反人类的操作,周明去县城车站接这个远方表弟时,第一眼看到他差点觉得这人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但比起这个,周明也不得不感叹这个远方表弟的容貌生得实在是好看,那高个子与一身细皮嫩肉,他们这种山里的小村子是养不出来的。不过村里人种田干活,唯一看起来比李知之好的地方便是他们肤色健康身体壮实,李知之虽白皙,看起来却有些病恹恹的病弱之色在里头。
  他有点怕李知之晕倒在半路。
  李知之轻快地吹了个口哨,朝着周明那带着一点不忍直视的古怪神情眨了眨眼睛,勾唇道:“没事没事,区区两小时山路而已,我还能走。”
  老实的村里人周明:我怎么觉得他这话中有话,仿佛是在骂我呢?
  但李知之都这么说了,他便放下心来,继续闷头往前走。只是他刚刚似乎瞄到对方右手袖口处有一抹白色隐隐漏出,看起来像手腕缠了一圈白色的什么。周明只以为自己走累了眼花,并没有多想。
  两人一前一后地行走在夕阳颜色中,因为不熟悉,也因为气氛有些尴尬,并没有再过多交谈了。
  这回周明说的“不远”倒真的没有骗人,两人走了十几分钟,终于在柳暗花明寻得一村。李知之远远地就看到几道袅袅炊烟从坐落在农田旁的房子升起,他拿出手机一看,将近五点半,果然到了吃饭的时间。
  他还在寻思着如何逃掉待会远方亲戚们为了迎接他的那一顿大餐,却不想周明直接开口说道:“表弟,你在田边等我一会。我车停在这附近充电,我把车开过来接你。”
  李知之点点头,直接就站在树下,目送周明匆匆远去的背影。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几乎都是一块一块的农田,大部分都种着圣女果,点点鲜红点缀在翠绿之间,还挺好看的。这个村子李知之是第一次来,也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还有个远方亲戚。
  毕竟……
  李知之母亲姓周,是家中独女,他没见过早早病逝的外公外婆。而这一个远方亲戚似乎是他外公的堂弟,堂弟的一个孙子周俊要结婚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的电话,请他过来喝喜酒。
  亲戚这个词,离李知之很遥远。因此他在接到电话时一愣,再三确认了不是骗子之后,便答应了,想见见这一家传说中的亲戚。来接他的周明是周俊的亲生哥哥,比李知之年长五岁,皮肤黝黑,生得高大。李知之本来也很高,而周明却比他还要高出两个指节。
  要结婚的周俊今年也才十八,让二十五还未谈过任何一次恋爱的李知之咂舌:村里人成婚也未免太早,这连法定年龄都没到。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问题是……他一个不需要吃饭的死人,如何才能在餐桌上不露馅?
  一想到这个问题,李知之便有些头疼。
  还好他只是脸色苍白看起来带着病气,身体还未开始腐败,得以伪装成一个正常人活动。但这冰凉的双手与停止的心跳,以及缠着绷带的右手手腕上那无法愈合的伤口,却完完全全证实了他的异常。
  这样的自己,究竟算得上是什么呢……
  李知之不再去想,只将袖扣重新扣好,将那绷带捂得更严实了一些。左等右等周明还不来,李知之疑心这位表哥怕不是跑到了另一个村头。他甚至有些乐观地希望对方回来得再晚一点,最好能错过晚饭,这样他就不用费神要怎么找借口拒绝进食了。
  正当他百无聊赖,已经开始踢起脚下的小石子玩耍时,忽然听到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李知之以为周明回来了,循声望去,却猝不及防看到一个身着红裙的少女正大步朝着自己跑过来。她踏着的路是村子通往村外唯一的大道,谁都能看出她此时正在急匆匆地赶往村外。
  原本正埋头大步跑着的少女见到直挺挺站着的李知之,顿时吓了一跳,脚步一收,竟然把自己绊了个正着。
  她摔倒的姿态有些可爱,李知之噗嗤一笑,上前一步将她扶起,逗趣道:“不会吧,我长得有这么吓人吗?”
  少女站稳之后立即后退两步,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慌恐惧,只拘谨地摇了摇头。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李知之近看之下,才发下少女脸上涂着浓妆,却并不是诸如夜店烟熏的那一类浓妆,而是面白唇红,完全遮盖住了她原本的模样。
  也真是奇怪,这个点村子里的人不都正在吃饭吗?怎么就她一个人跑出来?
  “你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李知之正要问问她,那少女却忽然开口,一开口便是哀求:
  “大哥,我知道你不是村子里的人,如果有人问起,你能不能帮我保密,就说没看到我?”
  她虽然也带着与周明一样的乡音,却因为声线的清脆柔和而显得十分可爱,李知之点了点头,笑道:“你声音这么好听,我当然会帮你保密了。”
  他的夸奖态度理所当然,声音字正腔圆却又磁性好听,更别提那英俊的相貌,淳朴的少女似乎第一次遇到这种开口就撩人的城里人,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便脸红了。
  李知之瞧着她的模样,勾唇一笑,提醒道:“你不是还有急事吗?”
  少女方才从刚刚那晃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神色变得坚定,点了点头,再次迈开步子像一阵风似的从李知之身边卷走了。
  只是她跑到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坡上,又忍不住停下步伐,回过头看了一眼李知之。对方正目送着她,见她忽然回头,便向她摆了摆手,像是在与她道别。少女也忍不住朝他挥了挥手,回过身去的最后一眼,是李知之将食指竖起比在嘴唇上,还眨了眨眼暗示自己会保密的动作。
  看着那个红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山林中,晚霞也只剩下了最后一抹飞红,宛如少女面容上那浅淡的腮红。耐心售罄的李知之默默开始在心里倒数,如果周明在三十秒内还不出现,他就要打电话找人了。
  数到第二十九秒时,终于赶来的周明开着电摩托,总算是出现在了李知之面前。
  那个带着歉意的表情李知之今日已经看了不下十次,他扯出一个不咸不淡的笑,敷衍几句,直接坐上车。
  周明一边开车还一边与他解释。
  “表弟,你还挺轻的啊……村子里也只剩下这条路是好的,通往村外的路地基没做好,大卡车压了几年,全都塌了。今天车子没电,只有隔壁村头的小卖部才能充电,所以咱们只得走进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傍晚的夏风还带着白日的余温,呼呼地刮过耳边,把周明的声音融到了一起。只是自从死掉那日以来,李知之再也无法感受到温度了。因此他只是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不作言语。
  “表哥。”下车时李知之忽然开口。
  周明其实也是个热心肠,生怕他不满意,立即应了。“怎么了?”
  “晚上我就不吃饭了。”李知之一笑。
  周明愣了,“这怎么行?人怎么能不吃饭呢?”
  “我减肥。”李知之面不红耳不赤地睁眼说瞎话。
  “……”饶是周明也无言以对了,他当即决定把这位表弟先带进家再说,“先进家吧,也去见见我爸,你的……你的表舅。”他似乎还算了一下辈分。
  李知之跟在他身后,周明走到哪他就跟到哪,活生生演出了一个城里来的不认路的可怜孩子。
  大概是村里人都很淳朴,周明把车停在一颗百年老树下,也没锁,就带着李知之往前走去。李知之抬头四处打量,这村里大多数都已经砌起了砖房,只是几乎都没外装,墙面都是砖块堆叠起来的形状,红的砖夹着灰白的水泥,一格一格的。
  “前面就是咱家了。”周明给他介绍道。
  李知之嗯了一声,抬头一看,这一眼,便愣住了。
  说好的表弟结婚回来喝酒呢?这门口上就挂着明晃晃葬礼用的白布,这是逗我吗?
  他脸上震惊的表情没藏住,叫周明看得一清二楚。他心里一想,估摸着先前通知表弟回来喝酒的人估计没和他说明白。这就麻烦了,他就说城里人怎么会愿意来参加他们这事呢?
  周明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再一次地露出了抱歉神色。
  “表弟,或许你不知道,这一回你来参加的,其实是阴亲。”
  阴亲。
  李知之在脑子里将这两个字过了一圈,忽然慢悠悠地就露出一个笑来。
  这下可好哇,死人和死人结婚,他一个死人来观礼,这可真是太妙,太妙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坑开惹,尽量保证日更。
这一篇基调有些沉重,但会尽我所能写得有意思,希望大家喜欢。
顺便重申:
主攻,李知之是攻,请不要站错CP并发表KY言论=3=~实际上不管剧情再怎么花里胡哨,这一篇本质还是看受如何把攻追到手的恋爱故事。
作者本质爱悬疑没错了,大家可以一起猜猜看荔枝死不掉的原因,嘻嘻。
小剧场下一章开始,偶就只在第一章多逼逼一下啦。
催更群:651765483

    
第2章 
  
  周明与李知之解释了一通,发现他没有露出任何厌恶这类“封建迷信”事情的表情,心下松了一口气,便领着人进了家里。
  院子里摆满了三大桌,因为周明回来得晚了,老人妇孺都已经吃饱收桌了,而中间最大的那一桌坐的全是男人,正在用李知之听不懂的方言喝酒猜码。有几人似乎已经喝得醉醺醺了,声音洪亮震天,惊得不怎么喜欢这类场合的李知之缩了缩肩。
  周明走上前去,与其中一个头发斑白却精神抖擞的男子说了会话,接着又把李知之带到他面前。
  “爸,这就是表弟。”
  对方打量的目光投来,李知之立即条件反射地露出一个长辈专用笑脸,看起来乖巧端正,而不是他平日里常挂着的嬉皮笑脸。
  “表舅。”
  “是……是叫李知之?”喝得醉醺醺的表舅周国华握住他的肩膀,忽然就端起桌上那一碗撑着白酒的大碗,“来,知之,是男子汉就喝一口!”
  周明眼见自己亲爹一言不合就开始劝酒,急忙几句话打了个岔,将这一看就不能喝的表弟带走了。老实说,他这个举动在李知之那刷了不少好感。
  在见过另外一个表舅和表舅妈、几个表姐表哥,还给早逝的表弟烧了些纸钱上了柱香之后,周明把他带到院子后的房间里。
  “我爸他们都喝多了,你知道,借酒消愁也有的。明天再认亲也不迟。今晚你住这个屋。”
  李知之没带什么行李,就随身一个双肩包里头塞了套衣服、换洗用具与手机充电线。他朝着周明点点头,坐在床上翻出充电线给手机充电,周明站在门口犹豫一会儿,又道:“你真的不吃饭吗?”
  李知之摇摇头。
  见状周明只好无奈地离开了,走前还叮嘱他饿了就去大厅里找人。
  终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李知之往后一躺,整个人呈大字躺在床上。他放松的时候一贯面无表情,倒和他在外人前那副模样像两个人似的,显得冷硬而不近人情。
  窗外能看到一轮圆月,皎洁而明亮的挂在无云也无星的夜空中。李知之看了一会儿月亮,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发现是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便没有接,调了静音直到电话自动挂断。
  对方便也很识趣地没有再打电话过来。
  李知之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莫名的情绪在胸膛之中翻涌。
  院子里的猜码声从大到小,从热闹到冷清,李知之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直到外边变得静悄悄的,看样子酒局散了,他这才从房间里走出去。
  “表弟,要洗澡吗?我带你去。”叫住他的是今天刚认识的一个表姐,叫做周佳佳。她只比周明小一岁,是亲生的妹妹,看得出俩人关系十分要好。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表姐呢?”李知之露出一个笑来。
  却没想到周佳佳看到他的笑容,先是愣住,随之便红了眼睛。她一边遮住眼睛,一边将桌上的碗筷收进盆里,哽咽道:“不好意思啊,表姐没忍住。只是想到小俊和你一样高,就有点……”
  周俊今年也才成年,没想到一场车祸,人就这么没了。李知之默然地上前拍了拍周佳佳的肩膀作为安慰,又帮着她一起收拾桌子。直到洗完碗,周佳佳的情绪才平复。只是她鼻头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哭过的模样。
  “他才多年轻啊……爸说他太小了,在下面没办法照顾自己,最好找个媳妇儿一起上路。”周佳佳说完,忽然又想起这个表弟是城里来的,有些不好意思。“表弟,你们城里人,没这习惯吧?”
  李知之想起周明和他解释的,这一整个周家村都有这么个习惯,若是人死了,还未成婚的,便结一个阴亲,在下面也好作伴。
  他摇了摇头,这回却收起了笑,有些严肃。“虽然城里没有,但我能理解。”
  活着的人又能为死去的人做些什么呢?他们对死亡一无所知,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
  周佳佳露出几分感动,她又喃喃道:“亲家那个女孩也是18岁,和小俊走的日子一前一后,虽然话不好听,但两家人都觉得是缘分呢。”
  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某一个方向,李知之随她看过去,入眼便是那个建在前院的二层独栋。原本那个独栋是周国夫妇给小儿子留的房子,却没想到如今已经变成了停着周俊尸首的灵堂,此时大门敞开,能看到停在那的棺材与边上摇曳的烛火。
  而明天,这里将会举行一场没有快乐的婚礼。
  虽然周家村深藏山中,但条件却也没想象中的差,还是能通电有热水的。李知之对水温没有要求,但他力求整洁,即使如此,每天也都必定洗一次澡。
  自己现在这个情况,究竟该如何形容呢?没有腐坏,没有尸斑,没有发臭,甚至连伤口都还保持着刚切开的原貌,就像是时间定格在了他死亡的那一刻一样。李知之是学医的,即使不是法医专业,也有相关了解。
  因为失血而丢掉了一部分体重,因此他此时的体重轻得仿佛一个女孩子。坐在周明车上时他还有些紧张,生怕他看出自己的不对劲来。
  如果身上发臭腐烂,他还能把自己代入影视游戏作品里的丧尸,但……自己与停在灵堂里那具尸体的唯一不同,便是自己还能保持意识,自由行动吧。
  一具有思想能行动的尸体,这可真是太可怕了。
  李知之从包里翻出毛巾擦拭自己湿漉漉的头发。他头发留的有些长,平日里都流里流气地扎成一小撮在脑后,此时湿润地披在脑后,倒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头发擦到一半,忽然手机又再一次震动起来。
  李知之心知肚明是谁给他打来的,打定主意不去理他,心想着对方会像上一次一样会识趣地挂断,却没想到这一回,那个人却十分执着地打了一个又一个,李知之实在被烦得不行,只好接了电话。
  “喂?”他的语气有些冲,一听就知道心情十分不妙。
  手机另一头的人不以为然,甚至好脾气地说了些什么,李知之一愣,回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特意走到窗外看了看,什么人也没看到,心下放松。然而对方又补了一句话,李知之这回彻底不淡定了。
  怎么能,这么,黏人呢?
  李知之气得咬牙,然而对方却完全没有给他折中的办法,想来想去只好妥协道:“你站在那别动,我去接你。”挂了电话后他便急匆匆地出了门。
  月色正浓,道路两旁的草丛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虫鸣,正是因为寂静,李知之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的清晰。村子里没什么娱乐活动,过了十点便都灯火全灭,黑漆漆的一片连路灯都没有,李知之必须得用手机的手电筒打亮前方的路,才不至于迷失方向。
  来时他记了路,这会迈开大步,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步履轻快地往前走着。
  不一会儿,他便来到了之前周明停车的那颗老树下。那一辆电动摩托融入夜色中,没有手电筒,李知之只能勉强看到它的轮廓。
  人呢?李知之心中嘀咕一句,左看右看,并未发现任何人影。
  他低下头正打算拨出电话,腰上忽然多了一双手,紧紧地将他搂住了。
  “知之。”对方贴到他颈边,沉声说了这么一句。
  即使身体的感知机能已经丧失了大半,但瘙痒感却仍然能非常直观地传递过来,最怕痒的李知之立即挣脱出了那个怀抱,蹦出几步远,才心有余悸地站定看他。
  正如黑夜中的所有事物一般,来人的脸庞模糊而难以看清,唯独一双眼眸在黑夜中熠熠生辉,正执着地盯着他。
  李知之回想起两人之间还闹着些不清不楚的别扭,便也没像以往嬉皮笑脸地和他打闹过去,只是再一次问他:“你怎么来了?”
  “我不放心。”
  他的声音虽然轻,却听得一清二楚,连同话语里的执着,直直地传到李知之的心里。
  李知之颇有些烦恼地在地上来回踱步。他不是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不放心,但他死意已决,虽然不清楚目前自己为什么自杀了却又没彻底死成,但无论如何,也已经和鲜活的正常人相去甚远——他毕竟已经死了,无论是上天堂还是下地狱,都不属于这人间。
  只是面前这人是从小到大自己最好的朋友,换做是自己,或许也会做出与他一样的选择。谁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好朋友寻死呢?
  想到这里,李知之还是心软了,扯出一个笑来,试图让语气变得和往常一样轻佻:“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小姑娘,还能被人掳走不成?”
  “我担心我不在,你睡不着。”
  李知之语塞,又有种气闷感。
  沉默寡言就沉默寡言,为什么每次说话都这么一针见血,把他噎个半死,而且他还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因为这个人说的,都是实话。李知之收起脸上的假笑,不太高兴地瞥了他一眼。
  “算了,来都来了。”他小声嘀咕几句,朝着人伸出手,“我原谅你了,阿望。”
  他原本只是打算与阿望握手言和,谁知道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竟是伸出手插入他的手指中,与他十指相扣。
  “干嘛呀,给里给气的?”李知之挑眉看他,甩了甩手,发现还甩不掉。
  阿望只是看着他,提起另一只手手中的袋子:“你的Kindle我也给你带来了。”
  李知之眼神一亮,开开心心地将那袋子接过:“兄弟,你很可以嘛。我今天出门太急,都忘了带了。”全然没发现话题已经悄悄地被转移了。
  他爱好不多,睡前看书是一项。因为睡眠质量不好,每夜都是试图通过看书看到疲倦入睡。阿望给他带了Kindle,无异于雪中送炭。李知之高高兴兴地拉着人往亲戚家走去,完全忘了两人的手还牢牢牵着,也忘了今天自己会因为着急出门而忘了东西,初衷完全是想暂时躲避某人。 
  阿望慢慢踱步,心满意足地跟在他身后,安静的眼神与月光一同倾注在前面的背影上。
作者有话要说:  李知之:Hello这位兄弟,请问我可以有任何一点私人空间吗?
阿望:(思考)……可以,三米远。
李知之:那你不就成了尾行狂魔了吗?!
阿望:嗯,我不介意。
就是这么黏人必须在第二章就出现狂刷存在感。
不要怕不要慌抱紧本狗!不是恐怖文吼。

    
第3章 
  
  两人进屋时遇到了还未睡下的周明,李知之与他解释一番,这位表哥竟然也没太介意他多带了一个外人来参加这种有些微妙的仪式,只是好声好气地对李知之说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只能让两人暂时住在一起。
  李知之原本也是这么打算的。
  与周明道了晚安,把阿望赶去洗澡,他便自己坐在房间中看起了小说酝酿睡意。
  还活着的时候,他就经常失眠,最过分时三天都无法入睡,有时候半夜实在烦躁无聊,还会任性地给阿望打电话要他陪自己说话。现在成了死人,他倒是还能睡得安稳一些,身体疲倦便会自然地睡着,只是他再也没做过一次梦。
  等阿望开门进来时,就看到他整个身子蜷在床上,像煮熟的虾子似的缩成一团,几缕发尾散落在枕头上,看着黑亮细软,让人生出一种想要放入手心触摸的冲动。
  “洗完了?”李知之听到声响,一动不动,只是微微侧过头瞥他。
  阿望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替他把换出来的衣服折叠好。
  说来也奇怪,这个人长相也谈得上出众好看,照理来说应该是让人眼前一亮的类型。然而他整个人的气质却十分沉静,仿佛空气一般,混入人群之中便容易将他忽略;而又异常沉默寡言,唯独在李知之面前有问必答,偶尔还唠叨得让李知之嫌弃。
  李知之把这一页的最后一行看完,加上书签后便将Kindle放在枕边,转过身去扯阿望的衣服后摆。
  “聊聊?”他一双黑亮的眼睛看过来,让人无法拒绝。
  直到阿望也躺进被窝里,两人面对面,中间隔出半个枕头的距离,李知之这又才慢吞吞地开口。
  “你知道吗?明天咱们要参加的婚礼是阴婚。”他挠了挠自己下巴,“感觉挺奇怪的。我没听说过我们家还有这种风俗……不过我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亲戚。”
  他眨了眨眼,睫毛扇动,笑了一下。
  “毕竟我可是个丧门星。一直都以为家里人全都死光了呢。”他的语气很轻快,像是没把这当回事一般。
  阿望静静地听着他说,只是听到这时,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李知之的头,像是安慰。
  李知之立即不太高兴地将他手拍开:“干嘛呢,又想占我便宜?”他指的是这人有时总是一副长辈姿态,完全将他当做个小孩对待。
  “嗯。”谁知阿望竟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
  李知之气笑了。“你这人!”他气鼓鼓地转了个身,不想看到那张永远毫无波动的脸——看了就让人生气。
  但聊还是要聊的。“这个表弟才刚成年,看得出家里人都很难过。我问了问时间,也是上周才去世的,比我早一天……如果不是之前都不知道有这么个人,我还以为他也是被我克死的。”
  李知之话音刚落,便听身后那人斩钉截铁地否认。“胡说,他怎么会被你克死?”
  “谁知道呢?”李知之不欲与他多说这个话题,睁着眼睛看着紧闭的窗户,语气又变得轻快起来。“明天你帮我编几个借口,我现在可吃不了饭。”
  “好。”
  也许是今天走的山路太多累了,也许是睡前看书酝酿出了睡意,也许是因为身边躺了个最信任的人,李知之开始觉得眼皮打架,意识有些恍惚。
  他打了个哈欠。“晚安,我要睡了。祝你做个噩梦。”
  “也祝你做个噩梦。”
  第二天李知之是被刺眼的阳光晒醒的。夏日的天亮得早,但是阿望起得更早,他睁开眼时身边已经没人了,只看到空空的床铺。
  院子里已经有了些吵闹声,李知之起身出房间,果不其然地看到某人已经自然而然地融入进了这家人中,正在帮周佳佳一起洗菜。
  如果是李知之穿黑衬衫还有一些正当理由,但大热天仍穿着长袖白衬衫的那位就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了。李知之眼睁睁看着阿望明明穿得像个禁欲系,一脸冷淡平和,却在做着非常有人情味的家务活,不禁为这反差而失笑出声。
  “表弟,起来啦?”端着菜篮的周佳佳看到他,笑吟吟地打了个招呼。“你这位朋友可真客气,一大早就起来帮忙。你先坐吧,待会就能吃早饭了。”
  李知之张着嘴刚要拒绝,便听阿望顶着一张正经非常的脸替他说谎:“他昨晚着凉了,胃口不好,你们先吃吧,”然后又转过脸来对李知之道:“你快进去休息吧,待会我给你送粥进去。”
  ……不得不承认,虽然这个借口找得是相当之垃圾,但阿望那张正经脸实在是太过于有欺骗性,把周佳佳唬得一愣一愣的,还去给他翻感冒药。
  李知之无可奈何地拿着一盒白加黑走回房间里,好气又好笑。别以为他没看到阿望那个笑话他的眼神!
  早饭风波就这么过去,而从中午开始,就真正开始举行婚礼了。
  门楣上挂着的白帘已经被拆下,换上红绸,中间还挂着一朵大红花。檀色大门上也贴起了窗花与对联。厨房里的灶台从清晨开始就烧着柴火,几个表姐一直不停歇地从里面端出菜来,鸡鸭鱼肉,倒是热闹得像是个真正的婚礼一般。
  李知之作为远道而来的亲戚,只需要与阿望一起观礼,自然不需要干活,只需要灵堂里守着等待吉时。
  原本灵堂之中停着一口棺木,里面装着周俊的尸首。但阴亲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李知之听说几个表哥一大早就将棺材搬走,把灵堂布置得喜庆起来,将周俊的遗照撤下换成祖宗的灵牌,摆在酒杯贡品,而尸体就先摆放在旁边的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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