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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属猫的-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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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微。他在屋子里游走，寻找这屋子里的光源，除了门上方留着通气的一小块外就只有窗帘四周溢出来的微弱光芒。
高阳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起来。他醉酒醒来后的那天早晨，他明明没有开灯他却可以看到自己眼里的红血丝，自己眼下的黑眼圈，自己凌乱的头发，之后他每睡一个房间就觉得那个房间的窗帘太薄。之前住酒店，他无法更换酒店的窗帘也不想折腾，现在他折腾了却没什么效果，这就说明不是窗帘的问题。可如果不是窗帘的问题还能是什么的问题？
他飞速跑到床上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伸出手看。很多人应该尝试过，把自己埋进被窝里伸出手是什么也看不到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睁开眼或是闭着眼，没区别。可是高阳看到了，他看到了自己手的轮廓，看了一会后甚至还能看出自己手心的掌纹。
他知道猫有夜视的能力。
他有些偏向于猫妖附身的说法了。
也许是离它的主人苏陌很近，高阳当晚又做起梦来。
梦里，苏陌不再是一身黑衣，换上了咖啡色的毛衣，黑色的猫儿蜷成一团窝在苏陌怀里，闭上眼睡觉，像一大个毛茸茸的球。苏陌抱着它很温柔地笑。他们走在路边，一辆红色的车子从他们身旁开过，是那辆原本撞上苏陌的红车，但他们就像是交叉线，在这一点遇见后再无相见的可能。
高阳就一直看着苏陌，苏陌来到面前并没有看到高阳，好像高阳又变成了幽灵一样。高阳看着苏陌走远，那个背影好像因为咖啡色的毛衣变得温暖。黑猫跳上苏陌的肩头，倨傲道：“你成功了，你会得到我最重要的东西。”
苏陌就像没有发觉黑猫的异样，继续走在路上。周围的人也都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月亮落下了，太阳将要升起。黑暗褪去了，光明即将到来。时光就是在昼夜更迭中流逝，它不会为一个人、一件事，甚至一个梦而停下。再厚的窗帘可以抵挡光线的侵入，却阻止不了黎明的到来。
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对于一只猫，曾经是一只流浪猫的月落来说，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高阳已经醒来，离开家，离开熟悉的人，好像生活作息都规律了不少。
他一下子来了动力，到附近的公园跑了两圈，跑出了一身汗。在风景优美、空气优良的地方跑，好像肺都干净不少。现下太阳还未升起，公园里晨跑的人不多。
公园里坐着一个女人，她是公园里唯一一个坐着的。成熟妖娆，化着浓妆，穿着及膝的淡紫色纱裙。有些晨跑的人在打量她。她笑眯眯地看着高阳跑完两圈要走的时候叫住他，道：“那边那个小哥，白T恤那个，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声音是好听的，不同于萧潇的甜，是那种很自信很有魅力的动听。
高阳疑惑道：“怎么了？”
说着他已来到女人的身边。
女人道：“我的脚崴了，能不能送我回家？”
她的左脚的确崴了，穿着高跟鞋已经肿得不成样子。高阳犹豫一下，还是蹲下身先把她左脚上的高跟鞋脱了，让她拎着，让她到自己背上。
女人毫无矜持的样子，把高跟鞋往包里一扔，脱下右鞋也往包里一扔，利落地趴到高阳背上。高阳并不胖，还很瘦，一身的骨头有点硌得慌，不过现在是她有求于人也不好要求什么。女人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阳背着她有点吃力，毕竟他不太运动，不太训练自己的体力，一个成年人挺健康的，轻不到哪儿去。现在还要分神来回答问题，只能长话短说，短话用文言文说，快速道：“高阳。”
女人道：“高阳，谢谢你啊。”
高阳没回答。
女人又道：“我在乐（yue）色酒吧唱歌，你如果去的话请你喝酒啊。”女人接着又道：“你叫我月姐就行，月亮的月。”
高阳已经停下，看着前面的两条路，道：“那条？”
女人指指其中一条，接着道：“就是前面的北区四栋5…1。”
都是北区，三栋四栋算不算邻居？
最终高阳并没有把月姐送回家，到小区口，他遇到了萧潇。萧潇看到他背上的月姐立即跑过来拉着她的手，顾不上和高阳打招呼就关切道：“姐，你怎么了？”
月姐顿了顿，尴尬道：“脚崴了，没事。”
萧潇这才转向高阳，感谢道：“谢谢你送我姐回来啊。”
高阳道：“别客气。”
萧潇迅速从身后的书包中掏出一双拖鞋放到地上，月姐来不及反应就被萧潇扒拉下来，还说着话：“姐，你也太不小心了，我刚好去买拖鞋回来，来，小心点，我扶你啊。”
月姐一脸尴尬地穿上拖鞋。
萧潇扶着月姐，对着高阳，甜甜道：“我扶她回去就行，看你一身汗挺累的，你快回去休息吧。”
高阳点点头走了。月姐看他一转身走远立即甩开萧潇的手，低声叱道：“你干什么？”
萧潇也没了刚刚的笑容，冷冷道：“这句话该我问你吧。”
月姐从鼻子里发出“哼”一声，走了。那走路的动作，半点没有脚崴的样子。
高阳冲个澡，拿出冰箱里的三明治啃了一口。打开电视，电视里跳出来一个偶像剧，他看了看男主一言难尽的发型换到新闻频道。
今天该去和邻居打打招呼了，然后提一提要去百式一中上学的事情。
高阳笑笑，看向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人死于车祸，车祸场景血腥不堪。他立马不笑了，顺带关了电视。
叩叩叩，叩叩叩。
敲门声有规律地响起，苏陌走到门边，问道：“谁？”苏陌妈妈早就出门了，要准备饭馆里的食材。如果她什么东西拿忘了会直接开门。
门外没有人应声，苏陌又问了一遍，还是没有声音。就在苏陌以为是恶作剧打算走开的时候，敲门声又响起来。
叩叩叩，叩叩叩。
苏陌急道：“谁？”
门外又回归寂静。
苏陌快急哭了，他看过不少入室抢劫的案子，连忙给他妈打电话。
“怎么了？我忙着呢。”
苏陌低声道：“妈，有人在敲我们的门。”
“敲就敲呗。哎，小秦，把这盘菜给七号桌端过去。”
苏陌急道：“我问是谁他不答话，一直敲门。”
苏陌妈妈凝重起来，道：“你去厨房拿把菜刀，别开门。”
苏陌应了，苏陌妈妈又道：“如果他强闯你就躲回我屋里打电话给我。”
“哦哦。”
苏陌妈妈又道：“行了，我忙呢，先挂了。”
苏陌把手机放回兜里，真去厨房摸了把菜刀，又轻轻走到门后站着。
叩叩叩，叩叩叩。门外的人没有强闯，又敲起门。
作者有话要说： 坏人来啦，坏人来啦。
第8章 第八章
“苏陌，我听到你的声音了，开门。”
这是高阳的声音。
苏陌一愣，打开门的时候紧绷的肌肉还没放松下来，高阳看到的就是苏陌冷冷看着自己，站在门口提着一把菜刀蓄势待发。
高阳吓道：“你……你干嘛？”
苏陌抬起菜刀，高阳后退一步紧紧盯着那锋利的刀刃。苏陌扯开嘴角笑道：“你一直敲门干嘛？”刀光映射到他脸上，看起来像冷笑。
高阳道：“我听到有人一直敲你家的门，就过来看看啊。”
苏陌看着高阳一副理所应当的神色，斜身让他进来。
待高阳进来后，苏陌关好门，道：“你怎么知道有人在敲我家的门？”
高阳坐到黑猫对面，道：“我就住隔壁啊。昨天才知道原来房主出租的房子是你家对面，昨天忙着搬东西收拾屋子了就没来告诉你。”
他说话的时候，黑猫抬起头斜睨他一眼，似是鄙视，然后低下头继续睡觉。他仍然是一副就是如此的样子，不管黑猫信不信，反正苏陌信了。
苏陌坐下，点点头道：“哦哦。”
高阳盯着他的眼睛，道：“刚刚敲你门的那个人你不认识吗？”
说到这个，苏陌一颗心又跳到嗓子眼里，心有余悸道：“不认识吧，你有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
高阳道：“没有。开门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背影，挺高的，不像是岁数大的人。”
高？岁数不大？符合条件的人那么多，怎么筛选得出来？
高阳接着道：“你没事吧？”
苏陌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没事。”
高阳附身，笑道：“那敢不敢下去看看是谁？现在下去他肯定还没走远。”
高阳进门不过两三分钟，就算他是跑也绝对跑不了多远。
苏陌迟疑，看着高阳兴致勃勃的样子还是点点头。他一点头，高阳就拉起他往楼下跑，匆忙之间只顾得上拉过门关上，而他家里的客厅里，有一张桌子摆在沙发前，桌上放着一把菜刀，一串钥匙。
下了楼，他们跑出十几米后高阳就停下了，直直望着前面一个小商铺。那个商铺的柜台前站着一个人，黑短发，米色衬衫，牛仔裤，一双大拖鞋，看起来挺不修边幅的。
苏陌悄声问道：“就是他吗？”
高阳点点头。
那个人买完东西就走了，是一包烟，他打开烟抽出一根点上，不快也不慢地走向前。高阳、苏陌跟着他。前面的人在吞云吐雾，后面的人偷偷摸摸，怎么也不像是前面的人刚刚要对后面的人行凶的样子。
也许他只是敲错了门，也许他只是恶作剧，反正要行凶的人绝不会像他一样悠哉，一样自然。
高阳突然想起以前他也这样做过，敲响别人的门但是并不出声，别人一开门他立刻就跑，不过那是读小学时候的把戏了，一般是在晚饭后出动，因为那个时候家家户户里人多，听他们叽叽喳喳一起讨论咒骂的声音特别好玩，特别，有存在感。
苏陌静静跟在高阳身后，高阳静静跟在那个米色衬衫人身后。米色衬衫人进了一间酒吧。现在还早，早上十点多，一般酒吧还没开门，这家酒吧也还没开门迎接客人，米色衬衫人走的是酒吧大门旁边的暗门，不仔细看的话看不出来那是一个暗门，只会以为那是两栋楼房之间的缝隙。
一抬头，酒吧上方大大的牌子特别明亮显眼。艺术字的“乐色酒吧”磨刻而出，周围绕了一圈小灯泡，灯泡没亮，在白天，再傻的人也不会露天亮着灯泡的。
高阳没再继续跟着，因为在米色衬衫人进去不久后，月姐就从那里出来了。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一件T恤，背带牛仔裤，浓妆已卸，化了淡妆，看着清新不少。
月姐一看到高阳就笑道：“高阳，你来找我吗？”
高阳只是打个招呼，道：“月姐。”
月姐看着他身后的苏陌，道：“这是谁？你弟弟吗？”
高阳笑道：“他是我朋友，苏陌。”
苏陌对月姐道：“你好。”冷冷的语气倒不像是在打招呼。
月姐笑道：“你的朋友可不像你一样好说话”
高阳道：“他挺好的，你和他熟了就知道了。”他又盯着月姐的脚看，“你不是脚崴了吗？怎么看着一点事都没有了？”
月姐得意地笑着，道：“我有个朋友是医生，他帮我抹了点药，按摩了一下就不疼了，虽然还有点肿，不过很快就会好。”
“哦哦。”高阳收回目光，看着那个暗门，道：“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米色衬衫的人进去了？头发特别乱，炸毛那种。”
月姐听完一脸难以想象，道：“那个米色衬衫的人是我的同行，不过他的头发好像没有……炸毛那么夸张啊。”
“他这个人怎么样？”
“怎么了，他惹你了？”
“……没，就是……”
“他敲你的门了？”
高阳道：“你怎么知道？”
月姐头疼道：“他也来敲过我的门，他好像特别喜欢敲别人的门。”
苏陌拉了拉高阳的衣袖，道：“那既然是恶作剧，我们就回去吧。或者……你和你朋友先聊着，我先回去了。”
高阳搂过他的肩，笑道：“别呀，我和你一起回去。月姐，我们回去了啊。”这后一句是他对月姐说的。
月姐看着他们，笑道：“我请你们吃个饭呀，我刚好拿了工资，算是谢谢你背我回来。”
他掏出手机，十点四十九，现在吃饭好像还早。
高阳摆摆手，笑道：“现在还不饿，下次吧。”
月姐没意见，点点头，笑道：“行，那下次请你，你不许拒绝哦。”说完还俏皮地眨眨眼。
高阳点点头，搂着苏陌转身走了。苏陌一言不发，配合着高阳的动作。
月姐望着两人勾肩搭背走远，笑着呢喃道：“真是一个好孩子。”
苏陌走到楼上，看到关着的门才想起来他没拿钥匙，但是他能去哪里？他妈要晚上才会回来。高阳自然也注意到苏陌的神色变化，静静笑着看他的反应。
“喵~”一只猫咪蹭在苏陌的脚踝上，苏陌一低头就看到一只黑猫，与黑猫四目相对。人与动物之间就是有这种奇特的反应，若是人有人之间，叫作心有灵犀。苏陌一低头就知道月落已经饿了，正在和他要吃的。
他抱起猫，打算下去给猫买些吃的，高阳连忙叫住他，问道：“苏陌，你要去那儿？”
“我……我去给月落买点吃的。”
高阳倚着墙，笑道：“家里没有吗？”
“我……我没带钥匙。”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去我妈那儿拿钥匙吧。”
高阳又勾过他的脖子，笑道：“我就在隔壁啊，去我那儿吧。我家有吃的，在我家等你妈回来也行，你家的饭馆挺远的，天又热……”高阳掏出钥匙打开门，道：“月落怎么出来的？我记得我们出来的时候它还在沙发睡觉呢。”
苏陌配合着他的脚步，抱着黑猫轻声道：“月落能从三楼跳下去呢，一点事都没有。”
高阳把苏陌按在沙发上，到了两杯牛奶来。苏陌抱着猫儿，客气道：“谢谢你了。”
高阳站在冰箱前，随意道：“不用，我给它找点吃的，它一般吃什么，我看看我这里有没有。”
“米饭。”
“哦……没有。”
“……”
月落最后吃了根火腿肠，吃的时候鄙视的眼光就没离开过高阳，高阳耸耸肩，打开电视问道：“苏陌，你一般看什么台？”
苏陌一脸温柔地看着月落吃，突然被问茫然地抬起头，半晌道：“我一般不看电视。”
高阳无奈道：“那你平时待在家干什么？发呆？做作业？刷试卷？”
苏陌想了想，道：“嗯。”
高阳：我知道的东西我为什么要问？
苏陌也觉得自己无趣得很，淡笑道：“别的我也干不了什么。”
黑猫伸出爪子拍拍他的腿好像在安慰他，高阳望着黑猫的动作，手中转着电视遥控器，笑道：“你一个十六七岁的人怎么可能干不了别的啊？你妈不是开着饭馆吗，你有空就可以去帮忙啊。”
苏陌点点头，凝思，半晌却道：“我好像没和你说过我妈开着饭馆……”
作者有话要说： 苏陌开始怀疑高阳了啊
第9章 第九章
他们见面的几次里苏陌的确没有说过他妈妈开着饭馆，而且连他妈妈都没有提过，高阳已经知道他的情况也就没问，但是苏陌记得很清楚。此刻他正孤疑地看着高阳，好像高阳知道了他所有的秘密一样。
高阳移开视线，装作自然的样子。
——他好像真的没有说过，那我要怎么说？要不要直接告诉他真相？说我其实是来救你的，我知道你所有的东西，你在明年四月份会被车撞……谁听到都会以为我是个疯子吧。那我用事实征服他，把所有知道的关于他的东西说一遍，他应该就会信了……就算他不觉得我是疯子我都要以为我是个疯子了。话说回来，我来这里到底是干嘛的？救他。可是他就一定会被车撞吗？万一情况不同了呢……要不要告诉他过马路小心些然后我就回去算了？但是！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为了告诉一个快成年的人过马路小心？我真的有病吧……
“萧潇告诉我的，你知道萧潇吗？”高阳看着电视，调着频道。尽管心中已是一片混乱，表面上也要做出淡然的样子，要不然苏陌真的会觉得他有病……
苏陌摇摇头。
高阳接着道：“萧潇是这里的房主，她看起来虽然挺年轻的，但是她绝对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八卦。昨天我来的时候她就把邻居大概的情况都说了一遍。”
——这个理由好，谁都不知道她和我说了些什么，我对这里的认知可以都用这个理由搪塞过去。只希望萧潇不会遇到苏陌……
上天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门外突然传来打喷嚏的声音，然后一阵钥匙开门的声音后他的门就被打开了……
——什么情况？我刚租的房子谁还会有钥匙？
进来的人解答了他的疑惑，是萧潇。
萧潇拔了钥匙看到沙发上的两个少年都坐着看她，不好意思道：“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苏陌下意识摇摇头，高阳愣着还没从自己租的屋子别人竟然有钥匙中回过神。
萧潇关门，两步走到沙发旁坐下，对苏陌伸出手笑道：“我叫萧潇。”
苏陌也伸出手与萧潇握了握，腼腆道：“我是苏陌。”
苏陌：这个女孩不像是八卦的人啊。
萧潇甜甜地笑着，道：“原来是我住了两个月都见不到的对门啊。”
苏陌推翻之前的判断，信了高阳刚刚的话，淡笑道：“我……我不爱出门。”
萧潇看一眼高阳，笑道：“可是他才搬来一天，你就出门了啊。”
苏陌没接话，他不知道怎么接，气氛一时开始尴尬起来。这时高阳出声打破尴尬，大声道：“萧潇，你怎么会有钥匙？”
萧潇理所当然道：“我是这个房子的前主人，还没有一把备用钥匙吗？”
高阳又道：“可是这个房子的主人现在是我！就算你有备用钥匙也不应该随随便便打开门进来。”
萧潇道：“我拿个东西怎么了？我有个东西昨天忘了拿。”
高阳本来就不喜欢别人动自己的东西，自己的屋子别人拿着钥匙他更受不了，而且萧潇还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他更来气，什么礼貌见鬼去吧！他怒道：“钥匙！”
萧潇看着他伸出的手，思索片刻，高阳的样子也不像在开玩笑，很怂地拿出钥匙放在他的手心。
高阳收回手，萧潇都服软了他不好再计较，道：“你忘了拿什么东西，快去拿吧。”
萧潇瞬间又活泼起来，刚刚发生的事一点都影响不了她。她跳起来笑道：“就在你的卧室里，我去拿一下。”
高阳点点头，她立马跑进去了。
高阳望着苏陌抱歉道：“没吓到你吧？”
苏陌摇摇头，抓着黑猫脑袋上的毛。
高阳耸耸肩，又道：“早饭去外面吃吧？”
苏陌点点头。
——没意思。
萧潇慢悠悠走出来，似在沉思。手里除了手机空无一物。
高阳回头问道：“怎么？没找到？”
萧潇点点头，疑惑道：“明明记得就是放在那里的，怎么找不到了？”
高阳道：“什么东西？”
萧潇坐到沙发上，道：“一颗石头，你看到了吗？蓝色的，三分透明，混着乳白色。”
高阳摇摇头，自从来了百式他脑子里就剩薄窗帘和满屋子的光，那里会注意什么石头。
萧潇继续道：“指甲盖大小，圆的，特别光滑，有点像玉……”
高阳截住她的话头，道：“你说这么清楚是要我们帮忙找？”
萧潇笑道：“你们看到告诉我一声就行。啊，苏陌，高阳，帮帮忙，那石头对我特别重要。”
苏陌点点头，高阳把脚一抬，道：“你会做饭吗？”
萧潇点点头。
高阳看了看时间，十一点二十七，道：“去做饭吧，我有时间替你找找。”
萧潇睁大眼，指着自己道：“我？我做？”
抬脚的大佬点点头。
萧潇对神游天外的苏陌抱怨，道：“苏陌，为什么是我做啊？”
苏陌摇摇头，好脾气道：“我帮你吧。”
苏陌的妈妈是开饭馆的，苏陌从小耳濡目染，做饭的手艺算不上好，但也绝对差不了。
然而，十个苏陌也拯救不了锅里那一锅的……黑色不明物体。看到萧潇一脸歉意地笑着，高阳就知道，还是保持原计划，出去吃吧。
他们找了一个近点的饭店，三人一猫占了靠窗的桌子。黑猫跳到桌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又用舌头梳理着自己的皮毛。苏陌看着窗外发呆。
萧潇在戳着手机。高阳坐在苏陌旁边，苏陌身上有淡淡的香味，他抽了抽鼻子闻了闻，挺好闻的。兜里震动的手机唤回了他飘远的思绪，是陈生。
上午的气儿有些不顺，他接上语气不太好，道：“干嘛？”
那头道：“怎么了？我刚起就听到你这气儿。”
高阳望着窗外寥寥无几的行人，道：“没怎么，有事儿？”
陈生掀开被子，穿着拖鞋道：“刚刚阿姨给我打电话了，说是给你找了个家教让我告诉你一声。”
高阳放大声音，带着些许怒气，道：“家教？我不要，告诉她别麻烦了。”黑猫吓了一下，跳下桌子，窝在苏陌怀里。苏陌平平静静的，替月落顺毛。
陈生套好衣服，道：“她就知道你肯定这样所以才让我说的。她都联系好了，钱也给了，地址也给人家了，说你自己看着办。”
高阳道：“反正我不要，烦不烦啊，在家的时候家教都被我气退多少了？现在不在她眼皮子下，她更压不住我。”
陈生调笑道：“阿姨还说，她还没办好你的转学手序。”
高阳：“操。”
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陈生急忙道：“我妈来叫我了，不说了啊。”然后挂了电话。高阳放下手机，看着窗外怡然自得的行人更加郁闷了。
萧潇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收好手机，等高阳挂了，笑眯眯道：“高阳，重新认识一下。”
高阳转过头看着她。
她笑道：“我是萧潇，你的家教。”
第10章 第十章
世界说大不大，说小还真小。
自从三人吃了一顿饭后，算是不欢而散吧，反正高阳挺不欢的。吃个饭前面知道了家教这回事后他就一直不欢，也没吃下多少。
萧潇倒是心满意足地走了，留下苏陌和高阳在屋子里大眼瞪小眼。
高阳无奈道：“你睡午觉吗？”
苏陌摇摇头。
高阳起身一边走回卧室一边道：“我去睡会儿，你看电视的话自己放，冰箱里有吃的。”
苏陌答了声嗯，屋子里就静了下来。
苏陌看得出他不高兴，本来话就不多，现在更少了。苏陌轻手轻脚地倒了一杯水，喝下半杯后，看着窗外发呆。月落已经睡着了，高阳可能也睡着了。他一个人看着窗外，耳朵里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声，突然就感觉偌大的世界就只剩下自己，被漫无边际的孤独包裹，他觉得孤独，寂寞。可要他下楼去找个附近的同学，他又宁愿自己孤独下去。
真是矛盾，他一直都是矛盾的。
高阳醒来的时候，苏陌已经回去了。可想而知，他睡了多久，从吃饭回来睡到了苏陌妈妈回家，也许比这段时间还要久些。太阳已经落下，星辰已经挂满天空。夏季的夜温度正好，足够他赤着脚踩在地板上。但他还是穿了双鞋，他现在没有食欲，出去跑两圈应该就会觉得饿了。他早该饿了。
公园里有很多散步的人，也有很多情侣并肩走在鹅卵石铺成的路上。他跑了两圈，却还是没有食欲。
回小区的路上，他突然记起，有个人在乐色酒吧唱歌。他按着记忆中的路来到酒吧，进去。很巧，正在台上唱歌的人就是月姐。台下的人听着，不时窃窃私语。
她唱的歌很好听，婉转灵动，只应天上有。她唱完一首，音乐一换，另一首又徐徐开口。他身后有个男人道：“西江月唱的还是这样好。”
原来月姐就是西江月。
他身后另一个男人道：“嘘，听歌。”
他身后宁静下来。台上的人浓妆艳抹，身材窈窕，唱着动听的歌。看着到没有名字一般清冷，不过如名字一般，给人一种随时消失的感觉。
西江里的月，水波荡漾，月影就会消失，碎成一片。
高阳没等她唱完这一首就离开了，等待已久的饿意终于出现。
自那日过后一直到开学，高阳和苏陌也就没再见过面，苏陌一直窝在家，高阳没再去找他。不过萧潇倒是兴致勃勃地来做家教，被高阳以没有书先搪塞过去了。
清净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
开学前两天，陈生来找过他，他们聚在一起吃吃饭，喝喝酒，不知道聊了些什么陈生又要回去了。陈生住的那一天晚上高阳和他聊了一夜，细细回想，好像也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
高阳把陈生送到车站，陈生抱怨道：“操，还要转车麻烦死了。”
高阳吸一口烟，慢吞吞吐了，笑道：“我很快就回去了。”
陈生一脸不爽地坐上车，对车窗下的高阳吼道：“行了，你回去吧。”
高阳点点头，还是站在那里，等车屁股都看不到了他才转身。一把揪下抽了一半的烟扔进垃圾桶。他说不上现在什么感觉，为了几个梦至于背井离乡吗？可他感受着被子里的手越来越清晰，又觉得这个就是好处，至少可以省电费啊，他从来不用开灯。
他去公园转了一圈，这个公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一圈下来天也黑了，不过今天看不到星星，就算在公园也闷得慌，闷热闷热的。还是回屋稍微好点儿。
他“摸着黑儿”洗了澡，“摸着黑儿”走进卧室，仰躺在床上。就算拉上那又黑又厚的窗帘，他也能看到所有物品的位置和轮廓，有些颜色淡的他能看出它的细节。按这个“进化”速度来看，再一个月他就能“黑白颠倒”，“不分昼夜”。
他摸出枕头下的眼罩戴上。若是不戴他就会忍不住睁开眼睛，他就会看着“亮堂堂”的屋子睡不着觉。以前他是不用戴的，就像陈生说的，他那房间一拉上窗帘一关门就像被光明遗弃似的。
他清净的日子在这一晚后就结束了。等待他的，会是无休无止的作业和压抑沉重的高三。
百式一中挺大的。这个是高阳的第一感觉。班主任也挺好，是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一直笑眯眯的。开学那天老高的助理办好了各种手序，老高没来，老许也没来。也是，一直以来老高的助理做的都是老高的事情。还记得小学的时候要开家长会，老高答应要来的，最后来的还是这个助理。他都不知道是恨这个助理还是要感谢这个助理了。高阳逛了一圈学校，这个学校的绿化做得挺好，教学楼下都是绿油油的，还有花台里不知名的鲜花开得也正好。
开学的一天只是一个预热，过了就是正式学习的时候了。
这天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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