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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他冷艳逼人-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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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琼姑姑放在这里,她醒来后自然会回天穹殿,沈清宵没有对她做什么,或许因为别的什么才轻易放过她。
  江何跟上去,忍不住问他,“你去禁地到底要做什么?”
  沈清宵偏头看他一眼,“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也要跟来?”
  这话问得江何一阵莫名的羞赧,“我以为你会跟当初骗我去找白玉玲珑时一样,起码会把戏演完。”
  “好,那就去采雪幽草。”
  江何一下没跟上沈清宵的脑回路,又好笑又无语,“你不都说过之前是骗我的吗?既然你不需要雪幽草,那还冒险去采什么雪幽草?”
  沈清宵理所当然道:“有始有终,也算是圆满了。”
  “这是圆谎。”江何笑了笑,周围太过安静,除了他们的说话声便是踩在雪地上的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他敛去笑容,才认真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清宵脸上笑容也淡了几分,自从决定重回天穹殿,他冷厉凤眸中尽是望不到底的执拗和冰冷。
  江何开始疑惑,到底是什么原因,让沈清宵不顾危险也要重回天穹殿闯禁地,那里,有什么他一定要得到的东西,或是一定要做的事吗?
  这份执着和决绝,只有在寻找赤焰花时江何才见过。
  沈清宵停在原地,似要望进江何眼底,眸中是说不清的各种情绪,按压不住的激动、喜悦,或是杀气。
  “到底怎么了?”江何问。
  沈清宵看着他,就不自觉笑了,“以前不是跟你说过,我曾经两进禁地,两次都是为了雪幽草吗?”
  江何颔首,“所以这就是你一定要拿到雪幽草的原因?”
  沈清宵缓缓摇头,垂首笑叹,“第一次进禁地,扶余死在我手里。”
  江何稍稍睁大眼睛,不敢再嬉皮笑脸,他就说沈清宵有些不对,原来是想起来那个被他所杀的老师。
  “第二次,我险些死在里面。”沈清宵像是回忆起当年旧事,凤眸中有些微失神,嗓音低沉轻缓,“也是那一次,我接触到了扶余的魂。”
  江何皱了皱眉,他不太听得懂,颇为忧虑地看着沈清宵。
  “扶余人是死了,可他的剑仍在。”沈清宵说着,笑了一声,竟有几分庆幸,眸中也明显亮起星星点点的笑意,江何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还是在恨,“那年风雪交加,四面楚歌,他的剑忽然出现认我为主,再次救了我的命。”
  江何闻言也跟着笑,“这就是缘分啊。”
  那一次,是他第二次进禁地,也成了沈清宵这一生中的第二个转折点,还是那一次,他在禁地发现了沈缘的一些秘密,让他彻底起了反心。
  “是。”沈清宵笑弯了眉眼,青雀剑认他为主那时的喜悦和震撼他如今还记得清楚,他握紧手中的剑,另一手却牵起了江何。江何低头看去,听沈清宵接着又说:“沈缘其实渡不过雷劫时已然活不了多久,但他为了活下去,和琼姑姑设下血阵,这些年靠扶余的元力和诸位长老的心血支撑着,同时,他设下一个以命易命的邪法。这才是他当年要杀扶余的原因,他想要的是扶余的这具身体,妄想易改命数飞升。”
  沈清宵很认真地看着他:“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我现在去禁地,是为了不让沈缘得逞,我要断了他的后路,抢了他布置多年的成果,夺了那阵中剩下的所有扶余和诸位长老的真元,他为了活下去谋划了这么多年,我偏偏不想让他得到。”
  江何不再关注自己被轻轻圈进温暖掌心的手,他抬眸,几乎一眼扎进那双凤眸中汹涌的狂风骤雨。
  沈缘纵容他儿子欺压沈清宵,绝不无辜,沈清宵很早就想为扶余、也为自己报仇,几十年了,这一天该到了。他说过,这一次也想为了雪幽草进去,他说有始有终,既然说过是为雪幽草而来,就一定会和江何采到。
  江何不介意自己被骗,他想,沈清宵平日淡漠冷静的眸子里盛满了多年的自责和隐忍多年的耻辱、仇恨,也许只有手刃沈缘,他才能放下亲手杀死扶余的痛苦和多年的心结。
  江何不再拒绝他握着自己的手,他竟不由自主地有些心疼,或是感同身受,幽幽轻叹一声。
  “好,我陪你。”
  我陪你这短短三字让沈清宵倏然惊住,后竟觉得此生足矣,前半生似乎从未有人跟他说过这三个字,这三字原来如此深刻,如此打动人心,他笑了笑,握紧江何的手道:“你不需要出手,我会自己亲手解决沈缘的,我也想亲手为当年的恩怨做一个了结。”
  江何嗯了一声,反握住沈清宵的手,想想还不够,张开双臂抱住他,顺着他的后背轻轻拍了拍,在这飞雪满天下互相汲取温暖似的。
  “好,不过若是太勉强,我帮一下忙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沈清宵笑而不语,眸中更亮了几分,他抬手环住江何细瘦的腰肢,贪婪地吸取他脖颈间的温暖气息。
  真是难得,真好啊。
  ※※※※※※※※※※※※※※※※※※※※
  二更,啾咪=3=


第107章 
  天边晕开一抹鱼肚白; 黑暗将要被光明取代,正值昼夜交替之时,冰雪覆盖的高山之巅美如幻境。
  江何跟在沈清宵身后到了一片偌大的平地上,一路上雪松渐渐稀疏,最后只剩下眼前这个深长峡谷后豁然开朗又被群山环抱的冰湖; 湖面上结了厚厚一层坚冰; 冰底透着幽蓝光芒; 无声无息地将纯净灵气锁在湖中一般。
  这里应该不是去许无忧所说的禁地的路,这里没有她说过的血阵; 反倒还灵气充裕; 沁人心脾,但这一路的刺骨风寒似乎还更重了些,当沈清宵在这里停下时; 江何顿感蹊跷。
  沈清宵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雪幽草在湖中央; 看到了吗?”
  江何顺着他的指向看过去; 冰湖中央灵气最浓郁之处有一方白泥圈出来的小平地,里面闪烁着一点莹绿光芒; 想来雪幽草应该就在那里,可是沈清宵不是说要去破坏沈缘那以命易命的邪阵的吗,这是要做什么?
  沈清宵似是想到什么; 垂眸一笑; 又牵起江何; 带他踏上湖上那层清透而寒冷的冰面; 江何茫然跟上,冰面太滑,不好走,他便有些分心,直到沈清宵带他靠近了那株雪幽草不远,他才问:“我们还要先采了雪幽草,才去找沈缘布置的那个邪阵吗?”
  沈清宵带着他走过去,此时二人已经看到了白泥地里坚韧抽长的一株绿草,只两三瓣叶子,长而细,色如翠玉,形似剑兰,却无花,除了色泽通透莹润,看去无甚特别,一如地上的小野草。可就是这株雪幽草,在这冰天雪地里熬过一年又一年,据闻,它的寿数比江何和沈清宵加起来都要长,也如书中所言,靠近十丈之内,如坠冰渊。
  江何指尖一抖,沈清宵便将灵力渡过去助他御寒,江何忙道:“不用了,省点力气一会儿干正事吧。”
  沈清宵松开手,这才跟他解释道:“沈宣暴露后,沈缘恐怕早已去阵法守着了,他也怕自己多年计划毁于一旦,虽然琼姑姑是启动阵法至关紧要的一环,却也不及这阵法万分之一。”
  江何知道此去会险象迭生,沈清宵说的他也想过,“若他现在正坐镇阵法,那我们现在过去会十分危险,那你来这里做什么?莫非雪幽草有什么用?”
  沈清宵手中凝起一道剑气,靠近雪幽草蹲下,以剑气裹着手掌,缓慢靠近雪幽草,江何凝神看着,有些紧张,不过似乎是白紧张了。
  沈清宵知道怎么采雪幽草,在他顺利拔起雪幽草时,四周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唯一的不同,就是冰湖下的灵气无声逸散,化作一缕一缕的灵气快速汇入雪幽草上。
  沈清宵抖了抖雪幽草根须上的白泥,一回头,见到的就是江何一脸的警惕,不由失笑,解释道:“这里自然是有着守护灵宝的妖兽的,不过早已被我除了,不必紧张。”
  也对,沈清宵这次已经是第三回 来采雪幽草了,江何心道自己太过多心了,心口大石落地,“那就好。”
  沈清宵起身将雪幽草递给他,“拿着。”
  江何糊里糊涂接过,雪幽草被采下后已不再那般冰冷,只有些凉丝丝的,不算太冻,他真以为雪幽草能帮上忙,“那现在要去找沈缘了吗?”
  沈清宵望着他眸中含笑,“你不必去,我们已经找到了雪幽草,你答应过我的事已经全部做到了,接下来,你下山去寻棠儿即可。”
  江何皱眉道:“你要一个人去对付沈缘?可你们实力悬殊。”
  “那也不能让你同去。”
  江何问:“为什么?”
  沈清宵本不愿多说,但他问了,他总是忍不住要说的,“因为太过危险,而且这是我自己的事。”
  “什么叫你自己的事?你是在怪我多管闲事了?”江何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可当话出了口,他后知后觉这的确是实话,他却还是不能理解沈清宵为何要在这时跟他划清界限。
  见他开始恼了,沈清宵眼底笑意更浓,他轻叹出声,手握在江何肩上,说道:“原本我的计划里是没有你的,不管早晚,我始终也是要与沈缘生死一战,而现在沈缘的阵法已快大成,沈宣早在琼姑姑那里得到消息,他还需要最后一个献祭就可以启动阵法,所以我早有谋划独闯禁地,唯独你先被沈缘带上天穹殿是个意外。”
  这么说来江何是他早有预谋的计划之中的一个不可控的意外,江何本不该出现在山上,这些事沈清宵本来或许是打算偷偷一人去做的。
  江何还是不赞同,“多我一人也是帮你,有何不可?”
  “相信我,就在这里等着好吗?”沈清宵始终是不愿带他去,他知道江何不弱,可那里太危险了,他一瞬不瞬望着江何的眼睛,“这时琼姑姑应该已经被人找到送回天穹殿,献祭的条件至少是化神境以上,沈缘已经杀了那么多天穹殿的长老,如今几位长老已逃走,他何尝不怕我得知此事会节外生枝?我想琼姑姑会成为他最后一个献祭者,那么现在我也没有太多时间了。”
  从头到尾,江何都是一知半解,他不清楚天穹殿和无霜宫的恩怨,更不清楚沈缘设下的邪阵和沈清宵背地里的盘算,这些沈清宵都曾经刻意瞒着他,也根本不想带他一起玩。
  想通关节后,江何心底有股无名火嗖的一下窜上来,他瞪了沈清宵一眼,“那你有几成把握能成功?”
  沈清宵也不骗他,“一半一半。”
  “当真?”江何是不信的,毕竟沈清宵和他联手也未能打赢沈缘。
  沈清宵迟疑了下,“若能趁他不备夺他多年成果,那就该有。”
  “太冒险了。”江何皱起脸。
  沈清宵笑道:“没事的,放心,我只是去看看能否趁虚而入,若不能,我自然也懂得保命最重要,那时我就会逃回来,毕竟我还欠你一份报酬。”
  “就是,无霜宫最好的宝贝你还没给我呢。”江何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报不报仇,哪里比得上性命重要?
  “是,知道你想我好好活着,我又怎么会让你失望呢?”
  这话说得江何有些不好意思,“总之人一定要安全回来!”他握紧拳头,心想,人要是回不来的话,他的报酬也没了,白白被骗了这回。
  沈清宵笑着点头,拍拍他肩头,“就留在这,好吗?”
  江何除了点头还能怎样,虽然他还是挺担心沈清宵的。
  沈清宵深深凝望他须臾,松开手转身就走,江何看着他形单影只的离去,心下一动,忽然叫了他。
  “沈清宵!”
  沈清宵便转过身来看他,挑眉询问他要说什么。
  江何将手里的雪幽草捏得很紧,目光闪躲着,心也跳的飞快,无端端紧张起来,“我,我要在这等多久?”
  沈清宵想了下,“等天亮,等日头升起再落下,我若再不回来,你就下山,所有事我都已嘱咐阿凉,你喜欢什么宝贝,想要就跟他说。”
  “我才不要那种遗物!”江何心情复杂,先是下意识怒道,随后幽幽瞪着沈清宵小声嘀咕,“说什么丧气话。”
  沈清宵怔了怔,而后嘴角遏制不住开始上扬,回头走回去,江何神色凝重看着他,眼里难掩担忧,沈清宵笑得很是餍足,得寸进尺朝他伸出手,“危险是有,在我走之前,你能不能再抱我一下,权当是为我鼓舞打气?”
  江何咦了一声,不可思议地看着沈清宵,这时候还敢贫?
  虽然他不喜欢这种氛围,身体却已比脑子抢先一步动作起来,张开双臂抱住沈清宵,很快后腰被一双手牢牢环住。
  “小心。”江何小声道。
  “嗯。”沈清宵靠在他耳边应了一声,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尖脸侧,熏得泛起红晕,他紧紧抱了江何一下,心知时间不多,必须离开了,预备松手之前,他心有不甘,纠结万分中匆忙选择了随心而为,在江何耳边低声道:“我回来时,你一定还要在这里。”
  江何嘴角抽搐,那你也得在约定好的时间内回来才对吧?
  这回沈清宵不再逗留,松开人后握紧青雀剑转身离开,不再回头,江何在他身后一直看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白茫茫的雪山之上,再也看不见,江何才垂下双眸,看着手里的雪幽草,试图深呼吸冷静下来。
  他要忍住,可是沈清宵太厉害了,不管是谋划人心还是算计感情。不让他去,就是故意让他挂心在意。
  本就已到了寅时末,仿佛一眨眼,天就亮了,今日天气不错,竟真的有日头,在东边缓缓爬上来,之后一点点西移,影子映在冰面上,人没动,影子却一直在动,再到暮色四合时,江何整理了雪幽草收起来,沉寂多年的湖面被落日余晖镀上一层暧昧金光。
  沈清宵还没回来,只不过这一天里,这个禁地远处有过多次灵力波动,甚至影响到这里,冰面若非时坚固厚重,恐怕也要被震得四分五裂。
  江何抬眼望着落日一点点坠下西山,早已心急如焚,只不过沈清宵跟他约好的天黑后回来,他再是担忧,也选择相信沈清宵,然而在半个时辰前,远处的灵力波动在一阵爆发后彻底归于平静,江何如今只盼着天快些黑。
  天黑了他自然不会下山的,他还要去找沈清宵,就算不能喜欢他,他也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出事。
  终于,日头完全消失在天边。就是这时,江何准备去找人,也是这时,他发现远处正奔来一人,他心下一惊,看清那人后又十分失望。
  “江城主!”沈凉带着一路风尘而来,到了江何面前左顾右盼,面露焦急,“我家宫主呢?”
  江何皱眉道:“他去找沈缘了。”末了,他补充道:“天没亮就去的,已经走了一天了。”
  “什么?”沈凉惊呼出声,急得来回踱步,“这可如何是好?”
  江何提醒道:“我们去找他吧?”
  沈凉忙点头应好,解决了山下的叶乘云,他和沈棠便带人上山,沈棠在处理天穹殿众人,他则先来了禁地找沈清宵,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天黑得很快,禁地里的光线变得晦暗,二人没问对方什么,没时间也没心情去问,确定了方向,江何就跟着沈凉走,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没走出多久,江何竟见到峡谷里有个人影,他一眨眼,人影又不见了,正疑虑中,身边的沈凉也看到了什么。
  “那是不是我们宫主?”沈凉脚步一顿,指着远处黑暗里忽隐忽现的一个小黑点说,指尖有些发抖。
  江何确定自己没有眼花,放出神识一探,果然是熟悉的气息,他眸中倏然一亮,大步奔过去。
  “沈清宵!”
  听江何高声喊出名字,沈凉也带着满心希冀冲过去。
  果然,随着他的靠近小黑点渐渐变大,纵然在昏暗夜幕下,江何也看清那拄着长剑摇摇欲坠走来的血衣人正是沈清宵,他不自觉脚步停下,隔了一丈距离看着沈清宵。
  沈清宵也听到了动静,缓了下来,抬眸对上江何的眼睛,先是一怔,而后二人都笑了起来。
  “等多久了?”沈清宵问,他长发凌乱一身伤狼狈得很,脸上也溅了殷红血迹,在这山风中透着几分诡谲,可江何觉得他笑得好看极了。
  “你说呢……哎!”江何没来得及说完,就见沈清宵身形一晃似要倒下,他赶紧过去扶住他,入手触及到的衣衫上几乎全是血,一股子浓重的血腥气,还有些湿润,他脸色都白了。
  “我没事……”沈清宵声音有些喑哑,似是疲惫至极,他丢下剑靠着江何,低着头按了按额角。
  看他伤势极重,江何愈发担忧,这时沈凉也过来了,面露庆幸道:“宫主回来就好,宫主!”
  沈清宵其实已经很累了,没来得及跟他们多说几句话就昏迷过去,沈凉给他看了下,表情也很精彩。
  江何问:“到底怎么了?”半天不说话都要急死人了!
  沈凉犹疑道:“宫主,或许真的成功夺了扶余老师当年留下的毕生元力,脉象很乱,丹田里却很充裕。”
  他能回来,就有五成的可能是他成功了,可江何却没有半分安心,他背起沈清宵,脸色沉重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再说。”
  沈凉也赞同,他捡起沈清宵的剑跟上江何,提议他到天穹殿去。
  二人回去时,沈棠正巧收拾好那一干天穹殿的属下,找了个房间将沈清宵安置好,沈凉便开始为他疗伤,江何则出了门侯在庭中,不再进去。
  沈清宵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太多了,他怕看多了要更心软。
  纵然不看,他还是心乱,沈棠要处理天穹殿的后续事宜,来了这边三回,天黑了又亮,每回进出都能看到江何,江何也看到了她,双方都没说话,而沈凉则一直没出来过。
  直到第二天天黑,沈凉打开房门,已是满脸倦容。
  江何都不知道自己这一天想了什么,大概什么都没有想,只是心里乱七八糟的,觉得时间很难熬,什么都看不进去听不进去。他定了定心神,压低了声音问沈凉,“如何了。”
  沈凉摇头,露出笑容。
  江何竟还呆了呆,才敢彻底放心,这两天过得可真是心惊胆战。
  但沈凉又说:“宫主此行虽然是太过冒险,却也因祸得福,扶余老师已堪大乘期的毕生元力到了他身上,他非但成功杀了沈缘报仇,自身的修为也要涨上一些,只不过这般囫囵吞枣有些伤身,他需要闭关消化元力。”
  “闭关?”江何眨了眨眼睛,愣愣道:“何时开始?”
  “现在。”沈凉道,“宫主醒来后已经开始闭关。”
  “可是……”他的伤还没养好,他醒来后他都还没见上一面。江何觉得很突然,又有几分委屈,话到了嘴边,他看看屋里果然被设下了结界,又改口问:“那他要什么时候出关?”
  “待完全将体内不属于自己的元力化为已用,何时出关我也不知。”沈凉看江何闷闷垂头,又忙道:“但宫主说了,让我等好好照顾江城主。”
  “哦。”江何忽然心情低落,什么话都不想说。
  沈凉踌躇须臾,终是开口,“宫主还说,要你护法。”
  “什么?”江何惊愕,沈清宵也太无耻了吧,自己闭关还不知道多久才出来,居然指明要他护法,他能有多少时间等他呀?任务不用做了?
  沈凉轻咳两声,也觉得有些赧然,但宫主之命不敢不从,沈清宵隔着窗纸望着门外那道身影,笑着同他说出这话时他也很纳闷,无霜宫又不是没人了,怎么好意思麻烦江城主?
  于是沈凉又道:“若江城主不愿,那也无大碍……”
  “好吧,我答应就是了。”
  江何可不想看沈凉嘴上宽容却又眼巴巴地看着他的眼神,满脸期盼就差写上‘求求你一定要答应’了好吗?而且他刚才只是惊讶,没说不答应。他又看看禁闭的房门,苦着脸长叹一声,沈清宵要闭关到何时啊?
  一个月,三个月,半年?
  然而江何还是算少了,谁也没想到沈清宵这回闭关会花了将近五年的时间,至今还没有要出关的迹象。
  寒去暑来,又一年夏至。
  今年的夏天来得太热烈,才刚入夏,便连后山的冰川都化去了一半。
  自从五年前沈清宵回来后,沈宣等人去后山禁地查看过。沈缘和琼姑姑的确死了,如沈清宵所料,琼姑姑的确做了最后一位献祭者,而沈缘则是死在沈清宵剑下。天穹殿群龙无首,除了一部分愿意归入无霜宫的属下留了下来,其余人都被清了出去。而沈棠和沈凉毕竟还要回无霜宫主事,等沈清宵闭关三月后便早早走了,只每隔一段时间回来看看。一时间少了那么多人,天穹殿变得安静下来,还有些冷清。
  这一日江何依旧在为沈清宵护法,他来到这个世界大概有五年了,再过一段时间,昆仑墟开启,他就必须要去帮顾云栈拿到昆仑之晶了。为了这事,这个月系统跟他念叨了无数回,就算知道会被封住嘴巴也不得不说。
  江何何曾不想走,可是沈清宵那里他又放不下,他只能同系统推辞,最迟下个月,他就动身去找顾云栈。
  不过由于沈清宵闭关太久了,久到江何都在天穹殿待烦了,他早已没了当初那么紧张,时不时也要出去透透气,而自愿留在天穹殿的沈昀便成了帮他护法守门的人,今日也是如此。
  江何不会离开天穹殿太远,他只是去了后山,从前种着雪幽草的那片灵气极盛的冰湖。而今冰湖被炎日融化,湖水清澈见底,明净如镜,还暖融融的,江何便常来这里偷懒。
  但其实他也不太想来,而是敖景想来。这五年沈清宵闭关,他也没闲着,把这具身体的修为练到了元婴期,好歹能进昆仑墟了,而随着他的实力增长,敖景也开始越来越闹腾了,它喜欢这片湖,这两年都缠着要来这玩,要江何看它上天下海,江何非常无语。
  怕它被人发现,江何特意嘱咐过有人靠近时要躲起来,故而当变大到足有三丈长的敖景重新钻进水底时,江何就知道有人来了。
  果不其然,不久后他身后不远落下一人,朝他笑道:“江城主。”
  江何转过身,原来是沈凉,他又从无霜宫过来了。沈凉是个话不算少的人,他赶紧将手背在身后给潜在水面下的敖景打了个手势:不准上来!
  敖景默默往水下沉了沉,身形一晃变回了小如一指的袖珍状态,趴在岸边的系统见状凑过去看了看,它不太敢接近变大后威武霸气的白龙,至于是为什么……当它这次再次忍不住猫的天性将下面的小白龙认成鱼,手贱伸出利爪去抓时,小白龙一张口,咬住了系统的爪子,欢快地将它拖下去。
  听到身后扑腾的水声,江何也不顾跟沈凉打招呼,忙把水里的系统捞上来,顺便把胡闹的小白龙冒出水面的脑袋摁下去,之后用灵力烘干系统,看它奄奄一息窝在怀里,只能说一声活该,谁让它老是去招惹敖景。
  “江城主好兴致。”沈凉已走过来,看着他怀里微微发胖的狸花猫,笑道:“听沈昀说你在这,我就来了。”
  沈凉一边说着话,耳尖莫名红着,好感度也在一边蹭蹭涨。
  江何嘴角一抽,至今未解之谜,一是沈清宵为何对他没有好感度也没有仇恨值,二是沈凉对他的好感度为何总是莫名其妙地在涨。
  ※※※※※※※※※※※※※※※※※※※※
  五年后了(:з」∠)_
  捉虫
  错字好多


第108章 
  自从天穹殿被收复后; 唯独沈宣跟随沈凉去了无霜宫,那几位长老都想离开天穹殿,无心为无霜宫效力,好歹让沈凉劝住,让他们留在天穹殿守护神殿; 而许无忧在沈缘死后就在沈棠口中得知了当年扶余被杀的真相,什么话都没留下就走了; 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总之会比她留下来更让她心安。
  沈清宵伤势未愈便紧跟着闭关修炼,沈凉虽然回了无霜宫忙于事务,每隔三个月也会亲自来天穹殿一趟,等待沈清宵出关,这一次也一样。
  江何若无其事抱着委屈巴巴的系统; 上前遮住沈凉望向身后冰湖的视线,“你来了,沈清宵还未出关。”
  沈凉道:“我去看过宫主了。”
  江何点点头,“找我有事?”
  沈凉问:“江城主现在可要回去了?”
  “不。”江何道:“我还想在这待会儿; 你先走吧。”
  “也罢; 我就是来说说话,这就走了。”沈凉环顾四周,似是在看风景; 边说道:“说来我们宫主闭关也有五年; 算算时间; 也该出关了。”
  上回沈凉来时就说过; 消化扶余毕生的元力需要一段时间,只是五年实在太长了,他猜测再过一段时间沈清宵就会出关。江何有些不信,因为他说的过一段时间已经过了三个月了,他本来打算等沈清宵出关后就跟他告辞,去找顾云栈做任务,毕竟他最后是要死在顾云栈剑下的,结果白等了三个月。
  一个月后沈清宵如果还不出关,那他就只能留书离开了。
  江何没把心里话说出来,只道:“你上回也是这么说的。”
  沈凉赧然垂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目光却四处乱瞥,不知道是在找什么,“江城主独自在这赏景吗?”
  江何险些以为他发现了敖景,自从他半年前入了元婴境,丹田内原本稀薄的灵力从涓流被江河拓成汪洋,识海里的敖景也越来越野,老是想偷跑出来。因为它终于反应过来,现在江何困不住它,而且还学会了共享江何的灵力,在外头凝成实体然后跑出来玩。
  这让江何很想捏爆这条小白虫,但龙之本性本就不是乖巧温顺的,他只能用主宠契约继续压制敖景,让此刻不断想在湖面上冒出头闹事的小白龙浑身一抖,四肢无力往下沉去。
  江何很镇定,“自然是一个人。”
  沈凉信了他,“那我便不打扰江城主了。”说着他便拱手一礼,居然就要走了,还什么话都没说。
  江何喊住他,问道:“沈凉,你不急着回无霜宫吧?”
  沈凉道:“这次恐怕会在这里多留几日,江城主有事吩咐?”
  沈清宵当初吩咐他们照顾好江何,沈凉这人也向来规矩得很,在江何面前一直都是谦和有礼的姿态。
  江何朝他招手,“过来。”
  沈凉茫然走过去,“江城主。”
  江何低声问:“你说,沈清宵寒毒是解了,如今又得了那位扶余老师的毕生元力,他那怪病能不能治好?”
  沈凉恍然大悟,却也摇头笑叹,“这还不一定,宫主的怪病要如何根治我是真的毫无头绪,但听闻江城主可以缓解宫主的怪病。”他便有些好奇地问江何,“江城主,能否告知你帮宫主缓解病情时都是怎么做的吗?”
  连沈凉都说治不好,江何眉间有些忧心,要是治不了,他还能活多久?至于他给沈清宵渡灵力时是怎么做的……就是灵力不足掺了一点星辰之力来凑,结果星辰之力也没多少,每次都是很快就没了,沈清宵甚至都没发现异常。
  “只是渡灵力而已。”
  江何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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