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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神兽的自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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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厮杀直到天边泛亮才停歇。看这满地的死伤,我不禁想起我第一年上阵的情景,血糊住了双眼,看不清前路,脑子里只有战意。
我们一定会赢。像以前一样,一定会赢。
休整了两个时辰后,第二轮厮杀开始了,这次比第一次还要猛烈,之前因为夜色遮挡住的杀意,现在一一露出了獠牙。战鼓咚咚作响,催生着心底的凶狠。敌人一个个被砍倒,然后又没有尽头地补上新人。
刀箭无休无止地落下,铺天盖地,让身在其下的人看不见日头的光亮。
千刀齐挥,万箭齐发也不过如此。
最后,我们仿佛变成了脑子里只剩杀意、举止只会僵硬重复砍杀的木偶,做着机械的动作。
这一仗整整打了三日,双方都吊着最后一口气。看来对方是抱着两败俱伤的心思在跟我们耗了。
父亲告诉过我,每一次战斗就是一次生死轮回。不是你面前的人倒下,就是你倒下。只有在开战前攒足了力气,心中怀着必胜的信念,手中的刀挥起来才更有力。
是的,我相信,死的一定是他们。胜的一定是我们。这对我们不是难事。
“开战!”
是的,不难,我们胜了。
不过任谁都有马失前蹄的时候,更何况对方还铆足了劲儿地想要取你性命。一不留神,便会给对方可乘之机。
所以直到毒箭入心脏,倒地的前一秒我还在想,我们赢了。我可以回去与他相守了,真好。
第14章 一位将军的回忆*长守深山人不归
昏迷中我被人抬下战场,无数人围在我四周七嘴八舌地说着什么,我意识迷离,听不清楚,只感觉很烦躁。一个个地不去收拾尾巴,收敛尸骨,都围着我吵吵些什么。
我能感觉到我被粗糙而制的马车运回了城中仗内,军中随行大夫为我把脉查看伤口,然后似是说了什么,惹的老哥一阵怒吼然后冲了出去。
之后,闲人摒退,我的耳边总算清净了,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但没等意识沉下去。我便闻到一股山林的清香,我想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我日思夜想的那人,却被稍微挣扎的动作扯的浑身疼。
仿佛能读懂我心中的所求,那人的手抚了抚我的脸,低头碰了碰我的嘴唇,我很高兴,想要给他回应可身子却不听使唤。然后他扯了扯我的衣服,摸了摸我的伤口。隔了好一阵儿,似乎跟人发生了争执,在僵持些什么。是他提过的同住山林中的那人吗?我还没见过呢,不知道是不是如他口中形容的那般聒噪。
争执声停,紧接着,我的伤口便感到一阵舒适,仿佛有一只温暖的手在抚摸我的伤口,在乱七八糟的各种疼痛中注入一道溪流,缓慢地修复着满身的创伤。很是舒服,连带着身上都轻快了许多。
这身上一放松,我反而咳了出来。外面守着人的好像听见了,要进来查看。我想要呵斥住来人止步,但仍然是发不出声音。他要走了,我急切地想留住他,但是,我却开不了口,心头思绪一鲠,急得我咳得更厉害了。
他还是走了,他好像很虚弱,被他的朋友带走的。我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想摸摸他,想告诉他,我们胜了,我可以一直陪着你了。想跟他说别走,好不好?我疼,你留下来陪陪我吧……但是,他还是走了,我忽然有些恨与他同行的那人将他带走了。
我躺了好几天,他走了以后,大夫们又来看了几遍,每次来都大呼神奇。通过这几天他们的对话
我总算模糊地弄清楚了怎么回事。
我中箭了。箭上淬了毒。很厉害的毒。本以为这毒无解,山穷水尽之时。景淮来了一趟,这毒便解了。只是他却变得很虚弱,被与他同来的人带走了。我知道一定是他利用自己做了什么,才会这样。我很想他,想看看那家伙究竟对自己干了什么,现在有没有事情。
可是我连着好几天,意识都是迷迷糊糊的,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想来这毒也实在是厉害。
景淮也好久没来了,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那日他做了什么十分危险的事情,受了伤?我心里有点着急,想要赶紧好起来去看看他。然而这毒也忒狠了,虽说已经解了,但后效实在是猛。我在床上半醒不醒地躺了好些天。终于在某一天我昏睡的午后,他来看我了。他跟我说了好一会儿话,我感觉的到人在我眼前,他的语气中还是透露出些许虚弱,我想问问他到底干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就是开不了口。
他握着我的手掌,吻了吻我的掌心,像以前每次亲热时那样磨人。我很急,想睁开眼睛看看他,想开口跟他说我很想他,但是,我总是迷迷糊糊地做不到,急得我都快要吐血了。直到目送着他离开,我也没能跟他说上一句话。
我有些生气自己现在的模样。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将自己养好后再将攒了一肚子的话说与他听。但到底是歌中过奇毒的人,拼尽全身力气也只是牵动了下手指给那人一个信号而已。
幸好他看到了。终于低下头跟我说他也很想我。他一定是听到了我心中的祈祷。他说让我快点好起来,山中岁月悠长,以后都想与我一起度过。我很开心,他能这样对我说出真心话。我一 定会快点好起来,快点去见他。
昏沉了有半个月之久,然后我的意识才慢慢恢复,又过了几日才能够开口说话、下地走动。
期间他只来了一次,我觉得不太对劲,以为是山里有什么事情绊住了他,或是被他的友人牵制住了。于是总想着赶紧好起来,去看看怎么回事。
这次受伤调理了好一段日子,加上之前受的刀伤剑伤,修养了将近一个月,才终于能够像个人一样动弹。清醒过来等着我的便是一堆要处理的公文信件。我耐着性子阅了几封重要的,然后不经意间翻到一封京都的来信。这信是我吩咐要保密的私人信件,半个多月前寄来的课。我看着
那等安静的压在一摞公文底下的信件,心头无端生出一种不详的预感。
慌忙的将那信件抽了出来,然后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整封信的内容,忽然从头凉到脚。
我不顾属下的阻拦,带着一身未好透的伤冲出营帐,往再熟悉不过的那片山林跑去。身后没有很多人跟来,只有一个老哥不放心我远远的跟在后面。想来多余的人是被他打发了。这种时候我也来不及感谢他的体贴,只是在脑海中过着刚才信上的内容,每过一次,心便凉上一截。
半个多月前,京中人手来报,皇帝病重,但却不死心地派了一队近百人的近卫,带着些求来的不知名的物件往北边奔来。看方向应该是往这里来的。我忽然想起了那夜的暗杀,心顿时比中毒箭时还要疼。
我踉跄着摔倒,捂着伤口,后方远远跟着的老哥,赶紧追上来搀扶,我没用,甩开了他接着往前奔,仿佛晚一秒钟就再也见不到那人了似的。他被我一推怕我伤口再被扯开倒也没再敢上来搀扶,只是不放心地依旧在后面跟着。
奔跑着寻那片山林的我发现了不对劲,前方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的,这里明明有座山的。
这里有片树林,茂密幽静。
林中有一人,温和端庄,又带着些调皮。
可是,现在,眼前确实一望无垠的荒漠,什么都没有…
怎么可能!一定是我眼花。
我手足无措地一把抓住身后跟上来的老哥:
“你看这里有什么?”
“什么都没有啊!我们赶紧回去吧。有什么事以后慢慢说,你这身子还没好,不能这样激动!”
“不对!你看看!你好好看看!应该有的!你记得吗!这里是有一片林子的!应该有的!不对!”
我魔怔了似的一遍遍的重复应该有的,然后,疯了似的寻找。直到我提醒,老哥好像才觉得确实有点不对劲,他回身望了望身后的小黑点一般的城池,又望了望身前的空无一物。忽然觉得,这里确实应该有座山的,一瞬间他的眼神里也闪露着疑惑。但究竟是为什么没了,他没工夫去想,因为眼前的人疯了般在哭喊寻找。他没时间想别的,硬拖着人回了营帐。
这一路因为我的不配合,又怕扯着我的伤口,实在是费了他不少力气。尽管他再小心,我的伤口还是挣裂了几处,染透了本就单薄的衣衫,远看上去就像是又被人刺杀了一回。吓得前来接应的人以为是又遇到了偷袭。
直到回了城,我才脱力般的安静了下来。但是一起流失的仿佛还有我的生命力。我没管周围人的手忙脚乱。我只想我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拿着那封来信,将短短几句的信件看了几百遍,就像要把信纸看穿就能看出真相一般,紧攥着信纸。京都来人做好了万全准备,准备将那传说中的神兽“捉拿归案”,去救人间垂垂老矣的无上至尊。但看着那片突然消失的山林,想必他们是没讨到好处,但是,他们一定是逼景淮逼到了穷尽的程度,那现在呢?情况怎么样?那片山林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忽然不见?景淮现在怎么样了?受伤了吗?
一个个的疑问在我脑海里环绕,我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痛了,喉中腥甜再也压不住地从口
中喷了出来。把一直候在一旁老哥吓了一跳,赶紧唤了大夫来把脉。
其实我并没有什么事,比起我,不明情况的景淮处才是凶险万分。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不相信他会死,他可是神兽,怎么会轻易被凡人弄丢了性命。一定是有什么原因我不知道,让他封了山。
没关系,我可以等,等到一切风平浪静,等他重新开放山林的那一日。
没关系,只要他无事,他可以守着他的山,我守着他就是了。
我休养好后不久便听说京中皇帝不堪病痛折磨,离了世,到底还是没能实现他长生不老的奢望。而新登基的皇帝年轻气盛,势要打出一片自己的江山,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他上任的第一步便是急于整理老皇帝留下的朝臣,提防着有人威胁他的新政。我趁着这个机会向京中请了辞,新帝作势挽留了几番便也欣然同意了。接着又是好一番表彰与赏赐,以彰显皇恩浩荡。
我给家里去了封家书,说明了情况,父母亲没有阻止我辞官,只说让我做我想做的事情。我十分感激父母的宽容。三代忠将,终是断送在了我的手里。遗憾但我却不后悔。
至于我,我现在只想守着他,等着他。
我在原来的山林入口处搭了个屋子,老哥他们等旧友会时常来看我,没有人问我为什么要守在这里。我觉得,我一定是上辈子积了很厚的福气,这辈子才能遇到这样好的父母,这样好的兄弟,这样好的他。
我不知道要在这里守多少年,山林才会重新出现。但是,我依然坚信他还在,只是受了点儿伤,需要时间休养。就像我中了毒箭一样,休养好了,他自然就会出来见我了。所以总有一天我们能再见。
最近,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么多年了,老哥他们已经有了明显的老态,而我依然停留在了三十岁、他为我解毒那一年的模样。想来是在我中箭时,景淮给我吃了什么用了什么的缘故。不过这样也好,我有了大把的时间,可以在这里长久的等下去。
我说了,我会用我的余生,守在这里,陪着你,不管以何种形式。
第15章 一个旁观者的独白*相伴
我叫化田,是一只讹兽。同鹿蜀一样,也是一只神兽。
只不过不同于他的是,我有名字。自我第一次出林游历归来,便为自己取了一个人类的名字——化田,以便更加方便地混入人群中。
我自小便生活在这林子中,不过同鹿蜀那沉闷的性子不同,这片山林对于我这种跳脱的性子来说实在是无聊的紧。要是让我像那家伙一样,千百年来一心一意地守着这一成不变的地儿,我是会疯的。我不是他,不会用什么生来就要背负责任这一套虚的糊弄自己、困住自己一辈子。他那家伙,看上去对别人宽容、乐观的很,但其实对自己狠心的厉害。要我说兽生得意须尽欢,趁着身子骨儿还硬朗,该玩的就得玩。
我的前半生可以说是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辣,却没有尝过苦是什么滋味儿,当然我也不想尝。这么些年人间景色繁繁复复,光是看着他们一个个为情所困、为爱生忧、为生计所困的样子就觉得头疼。想不通为什么他们明知道有些事情不可为,却还是要去试一试,更想不通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穷,穷到连口饭都吃不上。实在是另兽费解。这种事儿我是懒得去深入思索的,若是碰上鹿蜀,还记得的话就会问他两句,虽说他整日将自己闷在这林中,但关于这些事情,总有他自己的见解。
每次从外面回来我都会去找鹿蜀说一会子话。因为我怕他一个人憋死在这林子之中。但是这家伙每次见了我都躲闪不及,开始还能耐着性子听我说两句,若我说的多了,他便会不耐烦的赶人,我真的是,一腔好心喂了狗。被他气个半死。但是,能怎么样呢?山中岁月悠长,又只有我二人为伴,我又不能掐死他,只能宠着。
我想过带着他一起下山去玩,还总拿些美味的吃食、新鲜玩意儿勾他。但是他总是板着脸将我驳回。我知道,他是将这座山背在了自己的背上,生怕自己不在,他的家也就没了。这种顽固,我是说不通了,便也只能随它去。
我还记得,好像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具体是哪年发生的事情我也记不清楚了,只是模糊地记得,按我们神兽的计数方式来说应该勉强是我们刚成年的年纪。那个时候的我跟现在一样有事没事就溜出去转转,林子外面的世界总是充满了吸引力。所以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时间与鹿蜀相识的。等我发觉的时候,俩人已经是很熟的了。这让我不禁有点郁闷。毕竟,这么多年了,鹿蜀也只与我一人亲近。忽然被一个外人插入,总觉得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抢走了一般,浑身不舒服。
但是,鹿蜀跟我说那人很有趣,知道很多事情,会说与他听解闷。我想我也经常跟你说外面的事情怎不见得你觉得有趣,还净嫌我烦人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还是有点开心的。毕竟这家伙已经将自己困在这里也有些年岁了,劝都劝不出去。所以于他来说即使走不出去,从外面的人口中听听外面的世界也是好的。我便没有多加干涉。
自从结识了新朋友之后,鹿蜀开朗了许多。会主动问我一些关于山下的事情。比如听说哪哪又开了座茶肆,味道颇是不错;哪里又开了家酒楼,酒是什么味道等。现在想来,他对外面的世界还是有一点向往的吧。
但是,不得不说,人类的寿命总是短暂的。尤其是当兵的,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碰上支暗箭,被夺了性命去。
那人就是这样陪了鹿蜀几年后走了。虽然鹿蜀嘴上不说,但我能看得出那人的离去对于鹿蜀那家伙来说打击还是很大的。至于我嘛,倒是没什么感觉,一来我与那人并不相熟,而来见得多了我自然知道,人这种短命的物种,总归是要离去的。对于我们两个老东西来说能陪伴彼此的,只有对方。
那人死前应该是留了什么话的。下了战场之后,有人便将他的尸首送来了林中。说是他吩咐过了要将他送到这里来。
是鹿蜀去接的。
彼时尚年轻着的鹿蜀只是接过他的尸体,对来人道了谢,然后不发一言,往林深处走去。
他没有哭反倒是让我很担心,忍不住悄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他单纯的很,不知道能不能接受得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参透生离死别这个道理,我怕他经不住这样的离别。不过一路上他都很平静。
但幸好,神兽就是神兽,是不会轻易被一点小事打败。他找了一处阳光充足的地方,然后平静的挖了个坑,将那人放入坑中,凝视了许久,像是确认他的死亡一般,然后填上了土。看着他手中最后一抔土从他掌中漏下,我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还好。
看这样子,事情办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离开了。但是鹿蜀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我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只见他一直沉默着,沉默着。然后开了口:
“我猜到了,我知道你大约是回不来了。我虽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就是有这么种感觉,很奇怪。。。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也没有立场阻止你。所以,我能做的,也只有这样一直陪着你了。。。也好,现在你倒是不必再奔波厮杀了,正好可以跟我和讹兽两人,守着这一方静谧,喝喝茶聊聊天儿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再来看你”
然后我眼看着他拍了拍上了尖儿的坟土。像无数次见老友道别般跟一座坟告了别。转身朝我走来。我不免有些担忧。
“他死了,你知道了吗”
“知道啊”
“什么是死,你知道吗”
“就像我曾养过的那只兔子一样?被老虎吃掉了了?”
“虽说不太准确,但其中道理是相通的。你不伤心吗?”
问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了他的眼神里一瞬间暗淡。我有点想抽我自己,为什么要一遍遍地提醒他。
“有点。不过好像也公平。以前总是他不嫌我闷,一遍遍给我讲着外面的事,现在,他不会说话了。我也不会嫌他闷,我来给他讲讲这林中的趣事也好”
“那我也会给你讲外面发生的事呀,怎不见你对我这样上心?”
“你?你总是给我讲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大喜欢。不过等你哪天像他一样了,我自然也会这般待你的”
虽说我明白他是想要表达他对我的不离不弃,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咯耳朵。撇开我是神兽不说,我怎么着也是有点儿点儿功夫在身上的,虽说确实只有一点儿那么多,但是等闲凡人毕竟近不了身。我的安危倒是不用担心的。这也是活了这么多年我不思进取不好好练功的原因了。因为我坚信,这时间没有比我再优越的神兽、更没人比我更厉害。
我的身份便已是世间翘楚。
就像茶馆儿里说书的说过的,像我这种隐着身份游戏人间的俊公子,永远是话本里的主角,永远都能够逢凶化吉。所以,何必呢,吃着大苦去修炼。多少有点技能傍身也就可以了,我又不追求什么天下无敌。
我与鹿蜀不同,他守的是一方岁月静好。而我,活的是一番逍遥自在。
我喜欢山外的热闹烟火气儿,每每看到漂亮姑娘我总是忍不住上前撩骚两句;每每听了有趣的本子总忍不住回去说与鹿蜀听;得了什么好的吃食也会忍不住带回去给他尝尝。只不过那家伙从不领情。
鹿蜀总说我十句话里挑不出一句真话,但是他却不知道,于他,我从没有说过假话。
第16章 一个旁观者的独白*天降
寒来暑往,就这样,相安无事又是几百年。
这期间,我还是跟以前一样时不时的下山寻点乐子,而鹿蜀会偶尔去看看那位死去的朋友,跟他说会儿话。虽然我觉得他一个人坐在一具坟前自说自话的样子有点没牛裁挥兴凳裁础1暇鼓苡幸桓龅胤饺没钭诺娜思耐邪迹彩呛玫摹
我本以为,这就是我们故事的结尾了。却不曾想,还会有外来者入侵,扰乱我们本来平静的生活。
这是我从山下回来的某天晚上,路过旧坟,看着鹿蜀又像往常一样,拿着一壶酒坐在坟前喝上了。边喝还边低声说着什么,语气略带感伤。我本是无意听他与人叙旧的,但是听着声音不太对劲,这几年他来也只是叙述一些山林间的琐事,声音中并不会带有这么明显的情绪,所以我不禁留了几分神,多在旁边逗留了一会儿。
不听不要紧,这一听,果不其然,有大事发生。
鹿蜀说他今日遇见一位少年来林中打猎。听着他略带难过的语气说着似曾相识的故事开篇,我直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竟然在说那少年很是英俊,我不禁摸了摸我自己的脸;还说那位少年跟坟里躺着的人很像,我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又说那少年也见着了他,不过只是见着了鹿身;我不知怎的松了口气。
很多年了。鹿蜀自这位故人死后便不再以人身示人,或许是伤了心,下意识的对自己的一种保护,不是人的样子,便不会有人的情感。这样就不会有与人亲近的机会、不用在经历那些伤神伤心的事儿。呵,也是够傻的。
虽说土里躺着的那位朋友去时,鹿蜀面儿上看上去的跟个没事人似的,但通过这些年他的时不时的就要来此人的坟前絮絮叨叨便可以看得出,他还是难过的。毕竟是第一次,我也理解他,就没有大肆宣扬、拿出来取笑他。
就当一切没有发生。
所以,在我听到跟几百年前相似的事情又发生了之时,真心实意地提了口气。幸好,听着鹿蜀的意思是没有打算与那少年深交的,只是一时凑巧遇着了而已。他一向是个有分寸、懂得如何规避风险的人。
我放心的离去了。留下一处静地与他诉说。
但是,渐渐地我发现事情好像不似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鹿蜀与那少年似乎还是有往来。我这才发觉事情不妙。因为我在鹿蜀脸上看到百年前相似愉悦的同时也看到了一丝担忧与纠结。
这样的情绪从未出现过在他的脸上。
我知道,我们都不再年少,总归会有自己的选择。但是却还是忍不住担心他。毕竟,他单纯的像个傻子。而且我打听说这少年也是个当兵的,这不禁让我后怕。。。相似的经历,相似的命运。。。有些事情,经历一次尝个滋味儿也就罢了,是万万不可再来一次。
我觉得我是时候该有所行动了。心里有了打算后,我便趁着那少年上山之时埋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准备想着法儿的吓退他。不过不知是我长像只大兔子的真身太没有威慑力还是这少年知道些什么,竟是一点儿都不怕我,还要冲着我走来一探究竟。
我这样的神兽,这样的立场,怎会被你瞧了去。冲他愤怒一吼转身离去。看来寻常方法是吓不退他的。必须得想个狠一点的法子才是。我见林中经常有来打猎的人,他们经常会挖一些陷阱,然后在坑底铺上刀箭等尖锐之物等待猎物自投罗网。这给了我启发。
我的心其实一点都不坏,只不过,他让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所以必须用点非常手段才好。
我找了一处人设下的陷阱,施了点小法术,将它挪去了那人上山的必经之路,等着他落入陷阱明白这山的危险之处。
我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所折服。不费一丝一毫的力气就能避过一场灾祸,实在是高!
只不过事情并不如我想象的那般顺利。或许是那猎人设下的陷阱不够高明,或许是那少年的警惕性过高,总之,他发现了陷阱,并且自己用土又给填补上了。事后还又在上面跺了两脚,确
保填瓷实了,才拍拍手上的土走人。
看到这一幕的我,真的是恨得牙根儿痒痒。恨不得摁着他的头把他扔下那泛着刀光的陷阱中滚上一滚。只不过,我是个善良的兽,这样粗鲁的动作不符合我的身份。
既然从他这里无法下手,那我干脆调转枪头,切断鹿蜀那一方的念想想必也是行得通的。我总是这样懂得灵活变通。
我这前后左右好一番折腾,在外人看来,此时的我,一定像极了前段时间我遇到的一位漂亮姑娘的母亲。那姑娘看上了我,不顾家里人劝阻地非要嫁于我,可她那位母亲却嫌我背景不甚明朗,长得过于俊朗,担心我是什么不怀好心之人,死活不同意她姑娘的请求,要阻拦她对我寻死觅活、而我对她只是蜻蜓点水的爱情。
哎,真真是恶人一枚啊。
不过,我只有鹿蜀这一个朋友,为了他当这一回恶人倒也无妨。这么想着便要奔鹿蜀处去。鹿蜀好找的很,不是在山坡上晒太阳,就是在坟前自说自话。今儿个运气好,他正在晒着太阳,是个适合说话的时候。
没等我走上前,他便发现了我。远远地抬头朝我一笑,今儿个的态度倒是温和的很。。。
而我也在他的笑容间忽然发现,我这位朋友长得是真心不错。尤其是配着这醉人的暖阳,稀稀疏疏地穿过林间树叶洒在他的周围,我竟一时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看着他露出疑惑的神情,我这才急忙掐了自己大腿一下回了回神儿。慢悠悠地走到跟前儿,不痛不痒地问他是不是交了什么新朋友。
“嗯,前段日子是遇见了一个进来猎野味儿的少年。那少年跟他很像。。。”说完他抬头看了看我,然后思索了一阵儿,又低下头细细地思索着些什么东西,然后才接着说道:“但又不是很像。不过我确实能时常从少年的神情中找到那人一闪而过的影子,许是都是当兵的原因吧”
“那你。。。是因为那人所以才亲近那少年的吗”
“倒也不是。少年不是他,不是任何人。只是他自己,这一点我清楚的很”
听了这话,我稍微放下了心,知道了,他是没有将少年与心底那人弄混的。但这与我料想的情况不太一样,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将对话继续下去了…
“要说什么说便是了,你这样我反而不习惯了。”他看出了我的局促,索性直接跟他说好了。
“你…”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那你还让我说…”
“只是看你那样子太蠢了,逗一逗你罢了”
“那你怎么想的?那谁的坟可前车之鉴的立在那呢”
“我知道,没那么玄乎。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不会去阻止什么,也会克制住自己的感情。”
果然,还是动了情的。
“不过,这山中岁月也着实太清冷了些。时间久了,难免贪图些温柔与陪伴。”
“你自己有数就好。不过不管你怎样都好。克制了这许多年,放肆一回也无不可。只是,记住,别让自己难过,开心最重要。”
看着鹿蜀不经意间露出的温柔神色,我想,我大概是在瞎操心了。生命如此漫长,若不寻些温暖,又怎样捂得热他这冷寂了许久的心呢。一瞬间,我不想当那拆散有情人的“恶毒母亲”了。
没等我为自己的大度好好沾沾自喜一番,鹿蜀又开了口。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
“嗯?”
“这画风不适合你”
“…滚”
“多谢”
“哼”
“走了,自己玩儿去吧”
是啊,对于他而言,这山中岁月冷清。熬过一年便是一年,也没有什么盼头。我尚且能够下山调戏调戏小姑娘,看看人间百态来解闷儿,把他自己一人儿扔山上又不许他找人来陪他,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算了,生死有命吧。就算这人死了,鹿蜀那家伙也还有我。大不了以后我少往外面跑,多在这儿陪陪他,虽然他可能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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