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蛮荒之百足不僵-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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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白无法,只得弯腰抖手拾回毛毯,小心的裹在身上,绕着火堆兔子似的蹦来蹦去,蹦来蹦去,他肯定被冻得脑袋都不利索了,也不知道反抗,若是平时早就炸毛了,天哪,好冷,好……冷……霜白绕着奄奄一息的篝火跳个不停,开始时身上还腾出点儿热气,让他腿脚麻利了一点,渐渐的,也就感觉身上压根存不住热量,留下的只是满身的酸痛。
就那么一点热乎劲,完全抵抗不住体温飞速流失,霜白又疲又倦,只觉得寒风在耳边飕飕作响,“还有多久……天、亮、亮啊……”他牙关不住颤抖着,实在坚持不下去了。
“不知道。”曜诚摇头,他在火堆边捣鼓半天,那簇微弱的火苗终于定住了,可想要壮大也不可能了。
“唉……你……你怎么就……就不怕冻呢……”霜白看那人一无所感的样子,忍不住继续问。
曜诚退到一旁,裹着毯子,侧躺了下来,看了他一眼,淡定的说:“身体素质好。”
看那人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少年牙关又猛地抖了抖,多半给气的,看着他身上裹着的毯子,忽然想起那毛绒绒的小东西来,奔雷兽幼崽呢,他停下动作往周围一看,那没良心的小东西居然叛变投敌,挤在曜诚身侧睡得正香。
“不要停,继续。”曜诚斜倚着,伸出长腿又往他脚踝一踢,得,没完没了了……
大半夜里,寒霜冰晶覆盖着的昏暗山洞里,微弱的篝火边,一时只剩下少年来回的轻喘与突兀的人影晃动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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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白越蹦越慢,动作越来越迟缓,他既疲且倦,白日横穿沼泽已耗费了大半心力,被曜诚从奔雷兽面前解救出来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失去意识后好容易积攒的那点能量也早就消耗殆尽,更绝望的是他发现自己压根就存不住热气,蹦跶半天,只觉得浑身冰冷,腰酸腿疼,脸冷冰冰的像扎了无数寒针。
曜诚早就蜷在毯子里挨着奔雷幼崽睡了过去,霜白忍不住停了下来,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睡着,便小心裹紧身上的毯子,缩在微弱的篝火边,瞪着眼前幽幽的火苗,没一会儿倦意便不住的上涌,他眼皮子也越来越沉,就闭一会儿,就睡那么一小会儿,不要紧的……他意识越来越迷糊,勉强抱臂坐在火堆前,脑袋时不时的垂落下去,点了又点。
半梦半醒间,他忽然拉开了毯子,挨着火堆在青年身侧躺了下来,居然还知道扒出颗防风寒的药丸哆哆嗦嗦塞进了嘴巴,好,这样就万无一失了……他迷迷糊糊想着,甫一躺下,生生寒意便透过泥地不住的往他身上蹿,少年清醒了一瞬,蜷起四肢浑身缩成一团,终于抵不过沉沉睡意在脑海不住的翻滚……
周遭渐渐暖和起来,他伸伸胳膊,感觉自己仿佛给人搂紧了,便忍不住的直往身后温暖的热源靠去,刚觉得满足,忽然又瞪大了双眼猛地惊醒了过来,你干什么!他狠狠摔开曜诚压在自己肚皮上微烫的手腕,赫然发觉身后的青年光溜溜的,自己竟然也光了大半,而此时,对方另一只手正在努力扒着他唯一的裤衩。
“你、你干嘛……”他惊慌的连吼出声,奋力挣扎着,不想刚从毛毯里探出头来,却给外面寒气一冻,又怂怂的缩了回去,声音也哑了起来。
那人力气大得很,不由分说扒下他裤子,霜白简直要羞愤欲哭了,想要踹他,腿刚抬起又猛地给那人结实有力的滚烫长腿交缠抵住。
“闭嘴……”青年暗哑微热的嗓音紧挨着喷在他耳垂上,少年浑身一僵,给曜诚趁机抱紧了,直往怀里按去,“你身上我哪儿没摸过啊,矫情什么,不想冻死闭嘴……”曜诚在他耳边恶狠狠的威胁道。
霜白给人搂得暖烘烘的,很想有骨气一脚将那人踹开,可挣动了好几下,反而被那人越搂越紧,光溜溜的后背直抵着那人厚实火热的胸膛,他又急又气,可努力挣动几下也早就气喘吁吁了,想着现在两人正光溜溜缠在一起,霜白真的要哭了,然而泪水还没挤出来,突然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那瓶至关重要的遗忘汤剂来……
不然……先算了……暂时给人欺负欺负,眼下力不如人,等我药炼好了……他伸手悄悄抹了把泪……虽然出生在蛮荒,他在抚育院长大,可是活了十七年,除了前几年偶然闯进兽潮做了几场噩梦,自己还是头一次在蛮荒死里逃生,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如今给身后那人暖烘烘的一搂一抱,哪还有什么力气来挣扎,终于弓着背,抵着那人滚烫的胸膛,给人圈着就这么沉沉的睡去……
他出世不久,便同那年新生的大部分孩童般,在兽潮中遗失了父母,他运气不错,给人从尸堆里扒出来时还剩下一口气,想不到竟然救了回来,进抚育院后,与留钰傅光相依为命,慢慢一块儿长大,“家人”对他而言,就像身边陪伴着长大小伙伴一般,而“父母”这个词则早就失去了意义,在他脑海中没有留下任何印象。
这个寒夜无端端的梦境中,疲倦,严寒,黑暗纷纷退后,少年低头发现自己居然小胳膊小短腿的站在暖暖夕阳下,无数半透明的蒲公英在夕阳的柔风中浮浮沉沉,风儿将身后父母低声畅谈一道吹来,叫这年幼的少年无端端的觉得安心,耳边有金甲虫嗡嗡翁震着翅膀飞过,霜白没忍住,迈开小短腿,追着甲虫独自闯进与他差不多高的陌生蒲公英田里,撒欢,嬉笑,奔跑着……
第15章 雪蟒
晨曦晃人眼,霜白懵懂的醒过来,碎梦残片在潜意识底飞快散去,他茫然看着周围阴暗的山洞,抬头望向那蜿蜒而出的洞口,微微黯光在昏暗尽头朦胧着。
刚坐起身,露出薄毯的肩膀被冷风一吹,他猛地缩回了毯子里,发觉自己正光溜溜的坐在毛毯间,夜里记忆顿时上涌,而一旁肇事人一脸无辜坐在火边烹饪食物,他满腹怒火无处可发,狼狈的捡回散落一地的衣物,躲在毯子底手忙脚乱穿完了,还是咽不下那口气,怒气冲冲走到对方面前:“喂,你故意的吧,两人取个暖挤挤就好,至于扒衣服嘛!”
霜白越想越不对,早晨气温回升,昨夜冻入心髓的严寒只余一场梦幻,醒了便了无痕迹。
一头抖擞短发的青年扭过头,英挺的面孔对着他,挑挑眉,那双银眸冷冷的扫过来,霜白一时气弱,难不成真是自己太小心眼了,其实昨夜也是很冷的,至少他活了十七年还头一回这么冷过,他又有些后悔,正脑补着百般借口,那人顽劣朝他一笑,轻轻说了句什么,转回头去。
“再说一遍!”霜白气急,一脚踹在岩壁上,跟着面目扭曲、龇牙咧嘴,不争气的痛呼出来!
“我说,”曜诚欣赏着他的表情,嘴角缓扬,一字一字的说道:“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你、你……”霜白挥起拳头,可一对上那人怵人的身量,浑身气焰便弱了下去,实、实在是两人体力、武力值太过悬殊,这架完全打不起来(要被人压着打)嘛,不然他真想踹死他!少年默默收回拳头,遗憾的睨了他一眼,真不是个东西,也就外表看着光鲜罢了,实际上跟他负心汉老爹一个德行,呸,真是越看越糟心!
不管霜白心里如何吐槽,曜诚随意翻着架上的烤肉,不久重新表示他要待在森林直到假期结束,剩下十一天里霜白若遇见了熟识朋友大可以跟他们一道回去,少年啃着炊饼表示明白,其实有心想让对方带他去找一找十二春,可请求到了嘴边偏偏说不出口,是啊,曜诚救了自己已是仁至义尽,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再提要求呢。
如此两人随便用过了早饭,曜诚从行李袋中翻出几件防具扔过来:“借你。”他盯着他说。
我有准备啊,霜白拍拍胸膛,曜诚扫了他身上薄甲一眼,表示不换的话自己呆在山洞里不要出去了,霜白只好答应下来,好吧,当时本着省钱买药材的想法,加上已经花了大笔金币在佣兵上,他确实没有认真挑选防具。
云雾缭绕,晨风轻轻拂动,浓雾在林间翻腾,磅礴雾气中树影婆娑,沙沙沙沙响个不停,露水在枝头结成了冰珠,又肉眼可见消融着,落在半空给那冷风一吹,连着零星飘落的绒雪一块撒入深深浅浅,浓淡皆宜的幽静森林中。
霜白跟在曜诚后面,小心翼翼从山崖洞穴口爬出来,趁对方整理包袱的功夫,他居然在附近发现一株灵犀草,那灵犀草带着淡紫花苞,品相比他花大价钱买来那株好上了不少,他小心翼翼的连根拔起来,想到白白花出去的金币不免又觉得肉疼。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森林,没多久,奔雷兽崽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兴奋的直往草丛里钻,拿竹叶在后面引诱也不管用,霜白只好亦步亦趋跟紧了,担心它在雾中走丢了,又害怕它一不小心把母兽引来了,途中竟然发现了不少草药,普通珍贵的混杂生长在一起,开始他还耐心收集着,渐渐不耐烦了,平日里金贵无比的草药都给他一把抓起,粗鲁的往迷匣里塞。
初时他还觉得进森林佣兵要价太高,现在才真心实意觉得值了,蛮荒果然一分凶险一分收获,前提是能在这险恶环境里存活下来。
等他将附近药材摘遍,奔雷小兽欢快的在一汪压倒的草洼里滚来滚去,霜白在一旁瞧着正乐,突然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他三两下爬上小树,远远望过去,那哪儿是个草洼,分明是巨型生物爬过去的印痕!
两旁的杂草车轱辘般纷纷压倒,蔓延直入密林深处。他扭头喊来曜诚,曜诚在附近狩猎,鸟没射下来,手上攥了只肥头胖耳的兔子,霜白乐得跳下来,看看灰扑扑的肥兔子,又望望草丛间打着滚的灰扑扑小兽,还没笑出声,曜诚蹲在一旁打量着,手指沾了沾草洼边残留的冰晶,说大概是雪蟒。
雪蟒是雪天活动的小型珍稀蟒类,蟒皮是制甲的优良材料,霜白曾在市场里见过,暗自揣测着大概一百头雪蟒捆在一起也压不出这么大的草洼来,他点点下巴,说说不定是遇龙森林里的龙呢,反复问了几次,曜诚抬眼犀利的望了过来,你若害怕我先送你回去,霜白猛地摇头,一边把埋头乱窜的小兽抱起来,说实话,他心里有些没底,可若说害怕倒不如说兴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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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诚预备去杀一杀这难得一见的大雪蟒,指着附近树木让霜白爬上去躲一躲,霜白呆呆望着他指着的那棵高不见顶的参天巨树,咽咽口水表示自己攀爬能力有限,还没来得及谦虚,忽然给那人抱住双腿,整个人凌空倒吊,硬生生的拔地而起,越升越高,他忍不住刚喊出来,又给曜诚稳稳当当的放在了大树干上。
大大喘了几口气,霜白抱紧了树身,又被曜诚嫌弃的把兽崽往怀里塞,还没来得及抗议对方恶劣的行径,那人咧嘴一笑,轻轻松松往十几米深的树下跳,途中点树几次,落地瞬间帅气的从肩后拔出闪亮弯刀——
霜白瞠目结舌,一时语塞,想着那人虽然个性恶劣,可刚才那两下实在帅气,眼见对方慢慢消失在云雾中,他又忍不住想若当初傅光选了力量分院,比起曜诚又如何呢,只可惜源力并不是随随便便就按自己心意觉醒的……
想到傅光,不免又惦念起留钰来,接着便是长久见不到对方引发的漫无止境的思念,霜白茫然坐在高高树干上回忆着初见留钰时的模糊场景,他头一次在矮矮的孩童间看见了留钰,留钰递给他一粒糖果,在他低头撕开糖纸时趁机抚了抚他脑瓜,霜白呆呆望着眼前笑嘻嘻的男孩,不由得泛红了耳尖……
这么多年过去,不知不觉间对方在自己心里越来越重,终于,他看见他再也不能快活,可若看不见,忍不住又要想念……
现在,他阴差阳错的与留钰恋慕的对象待在一块,果然,命运弄人么?
霜白摇摇头,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才好,他明明是想跟那人划清界限的,他明明是想同留钰天长地久的,偏偏又无端端的与曜诚搅和在一起,那人还救了他的命,一时间他也分不清自己心底到底失恋痛苦居多还是歉疚更多。
他懒洋洋的坐在树端踢着腿,熟练的撕开糖纸,糖果扔进嘴巴里,脑子乱哄哄的,唇齿间却洋溢出大片甜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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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奔雷小兽不安的挣动着,霜白往它小肚子上一拍,这没拍下去,只听远处稀里咔嚓一阵草木折断的声响,紧接着巨木轰隆撞地,整个森林跟着颤了颤,他扭头望去,就见远方绿林树影剧烈的晃动,无数鸟雀飞散开来,数不清的断枝残叶随着轰隆倒地的巨树纷纷飘落,他抱紧了怀里的兽崽,紧张站起来,一眼望见了树冠间那反射着天光,白得有些刺眼的巨大身影——猛地撞歪几棵小树,飞快朝这边游了过来,他心下一惊,昨晚的奔雷母兽比起眼下这头林间巨蟒简直可爱得就像新生幼儿。
他小心翼翼挨着树身重新坐下,脸色有些发白,抱紧了怀里温暖的小兽,眼看那头树影晃动得越来越厉害,感受着身下大树随着大地不断的颤抖着,霜白不由得心惊肉跳,刚才还觉得雪蟒不可能压出这么一大片草洼来,现在却觉得比起那道飞快逼近的巨影,之前浅草印子实在微不足道。
曜诚先前说要送他回去的时候,他还隐隐觉得对方瞧不起他,现在却后悔不迭,可后悔,后悔也迟了,难道要他扒着剧烈摇晃的巨树爬下去么?
唯一问题就只剩下曜诚可曾预料到对方竟然庞大如斯?
霜白抓紧了手边的树枝,忐忑坐在树干上,注视着远处密林间层叠翻涌的一道绿浪……天空泛着淡淡蓝色,远方树影晃动也慢慢停了下来,绿浪渐渐跟着消失不见了,一时千鸟飞绝,林间只剩一片寂静。
霜白皱眉,望着那边半天也不见动静,心里有些焦躁,曜诚是不是出了事,他不断的安慰自己,说不定,说不定那人只是把巨蟒引开了呢……
他抿紧唇,严肃盯着绿林深处,渐渐松开了手中树枝,想那人必定是走远了,他动作比起行踪飘逸的瘦竹竿还灵动三分,即便杀不过也应该逃得掉吧……对了,他手里不是有能躲过奔雷兽追击的道具吗!奔雷兽可是传说中的珍兽啊,这么想着,霜白才彻底松开了手里的枝条,稍稍安定下来。
没等他松口气,耳边极近处咔嚓几声巨响,余光里只见几截巨木猛在林间断落,雪蟒忽然在密叶丛中蹿出雪白狰狞的巨大头颅,半人高的淡黄竖瞳无情瞪着,随它两颚分开,粉红颀长的蛇信在锋利獠牙间一晃,冰冷寒气喷薄而出……
霜白来不及反应,只觉周围温度一滞,迅速冷了下来,附近树木上肉眼可见的覆上一层寒霜,雪蟒立身处更有无数冰晶不断往外扩散着,就这么一个照面,世界仿佛坠入了冰霜雪狱,他手一疼,赫然发觉自己扶着的大树干上也有冰霜不断往上延伸着。
他总算明白昨夜为什么气温骤降,冻到骨子里,火都点不燃了。没等他呼出的气体在眼前冻成冰晶,霜白视线飞快在林间搜寻着刚才曜诚一闪而过的身影,曜诚主修刺客,自然不会在敌人面前暴露身形——
可霜白还没找出对方影子,已先注意到不远处寒霜蔓延的大树下,一棵淡绿植物忽然破开了地表半透明的冰壳,破土而出,招摇着身姿,在这冰天雪地里飞快的舒展开来,不多时,甚至在枝头结出了软鼓囊囊的花苞,很快开出三三两两的细小白花,隔着十几米的高度,霜白也能闻到那沁人心脾的冷香。
沐雪!他竟没想到,只在草药图典上见过,寥寥几笔带过,遍寻不得的沐雪,竟是这般长成的!
没等霜白高兴起来,耳边摧枯拉朽几声断响,雪蟒竟已游至此处,低头喷出大片带着冰晶的寒气,瞬间将周遭树木一一冻住,他屏息蜷缩树影中,死死按住奔雷兽的小嘴巴,此时天空阴沉一片,隐约有雪花飘落,还没落下只见冰雕玉砌树影中一道风驰电掣身影拔地而起!
璀璨刀光在半途炸开,带着无边气势斩向巨蛇。
第16章 蛇窟
雪蟒长身一挺,扬起头,堪堪避开那让天地黯然失色的一斩,没等对手落下来,它摇头晃脑,裂嘴朝半空青年咬了过去。
霜白贴在覆满寒冰的大树背后,巨蟒瞬间喷出来大片火舌,可林间哪里还有曜诚的半点影子,雪蟒愤怒的嘶鸣着,长尾一扫直将周围小树林荡成了平地,这落针可闻的瞬间,怀中小兽突然挣脱了他的压制,从霜白胳膊底钻了出来,对着巨蟒发出一阵啾啾啾啾的愤怒鸣啼。
霜白脸一黑,捂住小兽嘴巴,死命把它往怀里按,你以为自己是奔雷母兽吗,才出世不到一天有什么可神气的!他勉强按住小兽,就觉得树影后,两道危险目光盯了过来,瞬间他心神激荡,魂不附体,一条雪白的大尾巴已在林间扬起,狠狠朝他藏身的巨树上砸了过来,若不是他先前站得稳,恐怕已在这左右跌宕中一头栽了下去。
意识到自己暴露在巨蟒无情竖瞳中,霜白来不及反应,小奔雷兽再次激昂起来,在他胳膊间对着巨蟒一阵唧叫,霜白绝望看着雪蟒头顶聚集了一小撮阴云,雷电噼里啪啦砸落下来,巨蟒毫发无伤,威胁的闪了闪竖瞳,狂怒的咬了过来。
被那无情淡黄的眼瞳瞪视着,霜白丧失了全身控制,动弹不能,眼见巨蟒张开布满漆黑利齿的大嘴咬过来了,余光里一道熟悉的灰影猛地从林间跃起,曜诚举刀从天而降,再次狠狠砸向蛇身,瞬间在锃亮整齐的蛇鳞间破开一道热血四溢的长口,腥浓臭气在林间扩散开来。
霜白避到树荫后,突然觉得曜诚手里那把弯刀如此熟悉,特别是刀面上一长串歪歪扭扭被血染红的黯淡宝石,他来不及多想,雪蟒暴怒着,张开血盆大口朝曜诚咬去,青年在半空中拧身旋过,在一旁树身上猛地弹开,雪蟒竖瞳一瞪,喷出熊熊烈火,半空里曜诚躲闪不及,迎臂举起弯刀,破釜沉舟劈开焰火,斩向蛇头!
巨蟒慌的避开,曜诚落地时,浑身胸甲焦黑了大半,他浑然不觉,浴血站在雪地上举刀向着面前凶兽,一人一兽,一大一小静静对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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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蟒狂甩脑袋,战斗重新开始,一人一兽在林间激越打开,曜诚忌惮着雪蟒满嘴獠牙、喷出的冰晶与火焰,雪蟒闪避着青年手里锐不可当的弯刀,战斗一时僵持不下,无数断枝残叶在林间飘落,很快在地表结成冰渣。
曜诚时战时退,慢慢将巨蟒引走,霜白才松了口气,没等他从大树后探出脑袋,附近雪蟒久拿曜诚不下,突然长身欺近,猛朝这边袭了过来,更糟糕的是,霜白发现巨蟒身上被劈开的口子慢慢被寒冰覆盖着,在半尺冰壳下缓缓愈合着。
曜诚飞身而至,长刀再次劈下,那蛇未预料到青年竟敢以身犯险,闪躲不及,生生又给他拉开半道口子,长尾一甩,猛地将曜诚拍进小树林里——
冷冷寒意伴随腥浓恶臭猛然欺近,树端的少年不住往树后挪去,眼前不断放大的雪蟒竖瞳一睁,来不及了!电光火石刹那,他不闪不避,迎着巨蟒颈间伤口撒下洋洋洒洒大片药粉,那还未被冰晶覆上的伤口迅速黑化,黑色在它颈间扩散开来,巨蟒惨厉一嘶,举头撞树,霜白只觉得脚底一空,抱着小兽往下栽去,在巨蟒前给曜诚迎空抱住,稳稳落地,曜诚猛地跃到痛苦挣扎着的雪蟒上,长刀一挥,狠狠斩下巨蟒头颅,腥臭热血足足喷溅了几分钟,将冰天雪地消融得触目惊心。
青年站在巨大的雪蟒身上擦擦汗,逆着阳光望来,霜白只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狂跳不已,我是怎么啦,他紧张的捂住胸口,回想起千钧一发间的举动,这才觉得后怕,面色不由得又白了几分。
灰头土脸的青年来到霜白面前,一句话不说挤到旁边坐下,喘匀了气儿,两人在树下休息了一会儿,霜白松开奔雷小兽,在林中摘回沐雪,不死心的再巡视一遍,果然幸运的在附近找到了第二棵。回去时,曜诚高高站在血泊中的巨蟒上剥着蛇皮,半身沐血,整个人看着怪渗人的,霜白捂住鼻子眯着眼睛远远望着,天光下那人不耐烦的卷起袖子,霜白注意到他粗壮胳膊上惨不忍睹的烫伤,想了想,便将他喊了下来。
小心处理伤口的时候,霜白忍不住问:“你平时受伤就这么晾着?”曜诚看他一眼,低头撕开腰间烧毁的皮甲:“有药就涂,没药忍着,总不能时时回城找大夫。”“大家都这样。”他又补了一句。
霜白见他腰间狰狞的疤痕,沉默了一瞬,实在不知道怎么回应,继续着手里的动作,转移了话题:“你……你怎么会选弯刀这种稀罕兵器的?”
曜诚一听,清冷面孔上难得的泛起淡淡红晕,利落的抽出弯刀,在手心掂了掂:“我对兵器没什么偏好。”
想了想,他又说:“这刀虽然打造得花里胡哨,乱七八糟的……”没等少年面色沉下来,他竟然有些得意:“这实在件好东西,生来附了百分之二十的破甲属性,我拣漏了。”
霜白手一抖,那人紧跟着一嗷,可怜兮兮望了过来,霜白着实被吓着了,被这把弯刀附带的属性,甚至打造弯刀的自己吓着了。
谁都知道物品诞生之初都可能附着属性,虽然不常见,实用的属性更凤毛麟角、万中无一,制造者制作时往往不求奇迹,只求不要出现什么诡异属性,将全部心血毁于一旦,就已经万幸了。
破甲这类罕见的属性,往往出现在大批量生产的家具中,为夫妻打架所用,一般来说百分之五、百分之十的破甲值已经顶天了,差不多的属性一旦出现在兵器里便让人抢破了脑袋,至于说百分之二十,霜白没听说,也不敢想象,回忆起炼刀最后挨的那一记闷雷,霜白多少为自己草率卖了这刀有些后悔。
“我走进铁匠铺,小二刚鉴定出刀上附带的破甲属性,没来得及送去检测具体数值,我便花了一百金币直接买了下来,想着吃点亏也罢,实在是这类兵器可遇不可求,可拿去检测,结果出来时还以为出了什么问……你轻点……唉,你温柔点,包扎呢还是杀猪呢!”一向沉默的青年有些激动,竟一口气说了这么长一段话。
眼见曜诚不满瞪了过来,霜白默默不说话,手中动作却加剧了三分,直到那人冷清的面孔难得涨红了,他才好受了一点。
一听到一百金币霜白就知道自己被坑了,事情隔了这么久恐怕也难以追回,明明说好的一成手续费,收到七枚金币时霜白心里还美滋滋的,却不想到手的其实只是零头,他一腔怒火无处可发,看着眼前高大青年不住叫疼,手里动作更加重了几分,那家伙总算觉出不对劲,红着脸默默看着他不说话了
头一回寄卖兵器,竟不知道先鉴定,最后给人坑了!足足八十金币!霜白只觉得头晕目眩,失血过多!想到弯刀的实际价值、自己所受的雷击,再看看眼前最终的受惠人,真是越看越不顺眼!想着他又把黑店,连同附近的整个力量分院给恨上了,一丘之貉!统统不是好东西!
可怜他天生穷命,宝贝来宝贝去的那俩速生盆,他费尽心思换成提升种子存活率的已经高兴得不得了了,哪还舍得继续花钱检测到底是提升百分之五呢,还是百分之十呢,如今恨恨看着眼前面色潮红的幸运有钱人,霜白死死按住那人挣动着的胳膊,一脸冷酷的包扎完毕,等失魂落魄的剪断纱布,轻飘飘转身要走,又给那人再次拦住。
霜白回过头去,看那人冰天雪地里撕开胸前损毁的皮甲,露出胸膛上大片烫伤,沉默的看着他,一时大怒,将纱布扔到那人脸上!
不管内心多少怨恨,曜诚收好蛇尸,在附近点起篝火,他慢慢冷静了下来,曜诚割了两大块雪白晶莹的雪蟒肉,片开来烤着吃,霜白在集市中吃过雪蟒肉,味道还不错,可失魂落魄咬了一口,都没咀嚼,五官瞬间挤作一团,低头就呕,想必那蛇活得太久,闻不出来,都以为腥气溶在血里,这一口咬下去,真是连舌头都想吐出来,霜白一时涕泪横流,心痛都顾不上了。后来曜诚决定找回那只肥兔子,重新烤烤,霜白痛苦的摇头,想了想,从迷匣里翻出糖果果汁,这回那人也不嫌弃了,一连扔了几粒糖果在嘴里,面色才好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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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虽然满心不甘,但本着医者仁心的强迫症,霜白待那人寻了条浅溪,洗个冻水澡,依然给他包扎了全身伤口。等一切收拾妥当,霜白以为该回去了,那人却领着他望密林深处走,沿着巨蟒的痕迹,途中发现了大片的竹林,收了不少竹叶,兽崽吃了个肚儿圆,霜白甚至还让曜诚拔了两棵竹子放在竹林外,好移栽回去,最后两人在山崖边发现个幽深黑暗的雪蟒巢穴。
少年犹豫着不想进去,曜诚说除非初冬繁殖期,通常雪蟒洞窟里不会出现第二条大蟒,两人这才点了火折子进去了。霜白还没来得及习惯眼前黑暗,就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森森寒气,脚底滑溜溜的,在微黄火光下显出半透明的冰壳来。
没多久,他手里的火折子耐不住低温熄灭了,他抱紧怀里温暖小兽看向曜诚,那人身侧隐隐有亮光传来,淡蓝柔光将这深深浅浅冰雕玉砌的洞穴装点得深海一般,霜白走近一看,曜诚不知何时拎了一盏玻璃灯,灯中荡了半盏幽蓝液体,蓝水上飘浮着一朵朵缓慢旋转着的散发出茫茫白光的莲花,霜白暗暗吞了吞口水,真有钱啊。
蛇窟深处,两人一眼在角落中发现一窝半人高的白色巨卵,曜诚走上前,大脚踹破这些尚未孵化的蛇卵,霜白拎着那盏花灯,小心检视着昏暗蛇穴,随处可见森森白骨中弃置着生锈兵器、装甲,一件件破损的木箱横置其中,他在角落里发现几株阴生药草,放下花灯走过去,又被蛋壳破碎处传来的阵阵恶臭熏到,不免腹谤了肇事者几句,等他收完药草,看见曜诚带着手套正将地上的骸骨、破烂兵器堆作一堆。
这要清理到什么时候去,没等霜白抱怨出来,就见曜诚轻轻松松把几具骸骨扔到了一边,没两下附近便给他清理出来,果然力气大好干活!霜白准备翻翻那些破箱子,脚底一硌,正要踢开脚下硬石,却忽然跑到洞穴中央,拎来那盏花灯一照:“这么多矿石……”
“嗯。”曜诚应了一声,想必他是先发现了这些矿石才决定清理洞穴的,地上矿石霜白大部分都不认识,但看看色泽、硬度,就知道不是凡品,想必是大蛇衔来的,简直赚大发了啊!
他兴奋的上前翻开那些木箱,本以为会找到好东西,却扫兴的发现了几箱残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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