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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小智杖[末世]-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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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放下手，眉眼皱着，看向空中，激烈的脉冲频率发射接收增加。02将手高高抬起，空中的信号穿透他的手掌不断在来回，异常迅速，超过了临渊和露西平时的数据处理运行速度的极限。橘色的眼眸眨一下，02决意跟着这些信号的来回点追溯。
他举着手，触摸着脉冲沿着廊道内能接受到的信号去找的另一处发射反馈点。
快速走了一段路，02停顿住，穿透他手掌的信号变成了刚才的两倍，露西彻底失联，基地进入自主运行状态。临渊的智能短暂同化了露西，并且征用了露西的芯片外机作为附带的计算设备。
02再次走动变得更快速，眼睛一眨不眨，极为认真。
眼见着科研区的大门出现在身前，02并不惊讶，举起的手已经放下，他整个机体都处在一种无线脉冲之中，其中裹挟着大量的生物信息被特殊加密，他无法解析。体表不断的捕捉信息，全都是乱码，是临渊设置的高级加密语言。
02将手指按在科研区外的认证接驳口处，不多时，【暂无进入权限】
02换了只手。【暂无进入权限】
【暂无进入权限】
【暂无进入权限】
【暂无进入权限】
反复的尝试皆以失败告终，02眼睛看着科研区的外门，不断对其构造进行分析，主盘也不断回传“假设强入科研区计划失败”的结果。
02的双眼猛睁。下一霎整个廊道骤然黑暗，0307基地的光线成片化作三部分在30s内接连熄灭。所有在使用的能源此刻改道。
墙壁上的接驳点在02眼内从一个个带橘色电流的点刹那灰暗至黑色。
基地生物工程的信号供给，能源全切断。
02整个陷入孤岛，无法接驳上基地，露西消失，临渊消失，基地的主控也不能介入。他转头恍惚，这种无应答的感觉让他有些后怕，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孤零零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刻做什么好。
下一刻，更遽裂的脉冲从科研区蓬勃而出途经02透体呼啸而过，他的机械盘被强大的数据流冲击得短暂死机。依赖着主盘的02一霎跪下，生物脑被主盘带动得嗡嗡作响，还没有动作，回应的脉冲从反方向又经过02一次，02不得不单手撑地。
下令关闭机械盘。02吸口气，洪荒的脉冲已经在他体内来来回回不止几十次，机械盘周围的神经接驳点慢慢断开，02逐渐得到休整，缓慢爬到走廊的墙壁下避开高强度的脉冲中心带。
02抱着膝盖蜷在墙底，呼吸慢慢平复，脑中一片空白，脱离了主盘，不知所措。
脉冲越来越盛大，02能清晰的捕捉每一次夹带的信息流，仍旧无法解析。
有将近十分钟，02整个溺毙在黑暗中，无法和外界交流，也不敢再走到廊道中心，安静坐着，被迫的不断接受信息流的涌动，这种被动让有主控能力的人工智能02很难受。整个体表的接驳介质不断受脉冲的影响，在极短时间内不停被改写，被控制调整着接驳信号。换句话说，就像是一块磁盘一样不断清空后再输入大量的内容，再清空，循环往复。
02将头深埋在双膝内，双手环抱住腿，恍惚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
脉冲还在加大，02橘色眼眸开始发亮，他不自主从内部开始强行控制住自己的体征，脱离主盘快速规划的路线，02自主的命令仍然带着清晰的机械性。
半个小时后，02的虹膜增加到最厚，一动不动坐在原地，将自己整个封闭为一体，体表的接驳点全封锁，在浅表层彻底放弃自己的机械性，用表皮隔离出一个空缺地带，介质的交流被02强行压制在体表下不再征用体表通道，规避体表。
脉冲的强度已经维持有20。31min不变，02体表苍白，强忍着难受，且高强度控制住自己的信息系统。
第四十分钟，脉冲的交流仍旧稳定。02定定坐在原处，近乎无知无觉。
僵持的五十三分钟，脉冲再次拓宽加大，02蹙眉，他无法再在这种强度下自保。
只有走。可他不愿意走。
这次拓宽不按牌理，近乎呈现正切曲线直直上升，太快了，02调整的速率跟不上脉冲增大的速率，体表下浮动的电流攒动，电流高速规配像是血液游曳在体内，看起来隐隐发亮。02咬着唇，既追赶不上超高带宽所呈现的速率，机体也要受不住了。
第一片体表开始干涸，02皱眉痛苦闭上眼。
再一次脉冲来回后，开始了，从第一片快速蔓延，02的脖颈一瞬间直到嘴唇下方，体表干涸脱皮像是蛛网般绽放出破损的线条蔓延。02微微仰头，如果这种干涸达到30％的覆盖率，他就必须走。
深吸口气，准备抵御下一波脉冲。
02的眼睛骤然睁开，橘色的眼在黑暗中发光。
停止了。
啪~轻微的细响声，眼前的区域走廊灯具开启，冷白的灯光打在02干裂一半的脸上，说不出的诡谲之感，咔擦~啪~生活区域的电流大片大片恢复，能源改道停止回归正常方向。
02长吐口气，生物机体疲惫的反应明显。
科研区的门紧闭，临渊的三维投影透墙而出，神情也有些憔悴，嘴唇紧抿的线条透出严谨的姿态。
他将散乱的袖子投影挽起，宣布：“改造时间提前，设置地点为0307基地山体内多功能实验室不变。改造计划中同意分流，且强制分流，分流主控设置为6台计算外机。”
02：“除了多功能室的4台主控机，基地再没有主控机能跟上我的数据处理速度。”
临渊答：“有。”
02歪头。
“我和露西机械机体，从主控室挪动到多功能室，在改造中暂时充当主控机使用。”
02的眼睛睁大。
临渊：“改造时间提前至：现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云归、夏末金主的雷，谢谢23娘的雷，拥抱大家~
第38章 RebornⅧ
付寒星在寻找02的路上，受不住脉冲引发了体征的不稳定冲突，等他有意识醒来，手上还残留着晕倒前吐出的鲜血，行走的基地运输小机械在身边走走停停，付寒星晕晕沉沉，体表像是开裂一般疼痛。
“醒了。”随着这句话，付寒星整个被抬起，他尚未反应过来，扑通，整个沉入装着不明液体的圆柱形玻璃皿中，付寒星下意识呼吸紧闭。
“你可以在里面呼吸，这是之前配置的改造传导液，它现在充作抑制剂调节你的体征，它的含氧度能供人体呼吸。”付寒星眨眼，渐渐看清临渊站在仓体外，和他隔着玻璃，背着手观察着他。付寒星张口，传导液倒灌进他口中，圆柱形玻璃器皿里冒出一串泡泡。
临渊似乎是知道他想什么，指了指他旁边，说：“在呢，被脉冲影响太大，营养液中作一个快速恢复。”
付寒星往右边看去，02闭着眼睛浮在另一个圆柱体的玻璃皿中，被营养液包裹满覆，体表没有任何覆盖物，付寒星能清晰看见02有些地方的皮肤很奇怪的起皱皲裂，付寒星眉眼蹙起，又看临渊。
临渊会意解释：“体表的接驳细胞不能维持住【不接驳】状态，被脉冲强制改写突破最大能承受的接驳通道，破裂衰亡。好了，别问了，他体征比你好多了，等我机械体和露西的机械体完全就位，我们就开始这次改造的前奏。”
付寒星愣神，临渊抬头对着他的视线安然：“计划改变了，我和露西的机械体暂时被征用当做02的分流运算主控。我还会忙一阵，有什么等你完成第一阶段体表的年龄提升，到时候还会换传导皿，那个时候再说。”
付寒星有些茫然看着临渊的身后，不断有机械体被运输进来进行安装，临渊和露西作分流主控？！
发生了什么？
眼睛眨动间，付寒星身体极不舒服，传导液作用于体表渗透，他的内在却相互拉扯撕动，一阵一阵的，付寒星张嘴，一口血吐出在眼前，弄脏传导液。临渊一边指挥着搬运工作，偶尔回头看一眼，眉眼有些皱。
露西的机械体芯片的核心部件组装一经完成，临渊立刻重启露西。
【基地人工智能03号LUCY启动完成】
【您好，有什么能做的？】露西问。
临渊松了口气，指挥道：“你自己接手自己剩余的部件组装命令工作。 02在修复，付寒星体内的体征有问题，你帮忙控制一下，给他挑选配比一下抑制剂。这次的改造计划我已经共享在基地的联结主控内，你和02都能查看。”
【收到。您需要我控制您的机械体传输吗？】
“不了，我自己来。”
付寒星晕晕沉沉，几只机械手臂持着针剂从圆柱形的器皿上方下方同时伸展出来，手臂小腹大腿几个固定的点统统被注射进抑制调节剂，燎原的疼痛慢慢被压制，付寒星闭上眼睛，放空神思在传导液中，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
情势既然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也不在计划中，那就接受这一切。
临渊的机械体在运输中削减了他的控制能力，他沉默背着手站在一旁，三维投影有时候会出现不稳定，但是他的背影坚定，负手站着，临危不乱。原本的4台主控机早就升起，最后一次的启动调试在进行中。现在这个多功能室中一共七台大型主控，一台生物主控，六台机械主控，三台被人格化且进行过高精度的调试升级，四台只有超级运算的能力，误差范围也是精良。
七台主控，已经是现阶段0307基地能拿出的最多配备。
【02修复完成】
“取出02人工智能内附带支撑的机械主盘。”临渊转头开始处理02。
【取出主盘，附盘如何处理？】
临渊：“不用管附盘。”
【主盘取出中】
手术刀由机械臂操作，在02的头皮上划下一刀，表皮的组织分开，02有所感，一只细长的机械臂持特殊的尖端，刺入02大脑皮层被划开的缝隙，02发出轻微的声音，密码输入波段开始进行对主盘的接驳，02表情有些微的痛苦，没持续多久，尖端被抽出，赫然带着一小片芯片，这就是02的主盘，所使用的规格并不比临渊和露西的主体芯片低级。
修复液中02头皮被划开的地方，随着主盘和尖端的退出，高速愈合恢复，02大脑中被主盘挡住的神经接驳慢慢也连成一体，02睁开眼睛，瞳孔中橘色似乎在发亮发光比平时更盛。平时被主盘阻断的神经一经接好，02整体的愈合速度又上一台阶，表皮的蛛网干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遽褪去还原成平时的体表皮肤。
已经长过脚踝的长发上一缕一缕逐次流光婉转，02亦在高速吸收营养液。
【基地人工智能03号：LUCY组装完毕，运行良好】
临渊说：“出来。”
在他身侧的地方，光影渐渐开始重叠，不多时，一个女人的三维投影出现在临渊身旁，一身黑衣，卷长发及腰，最后一层具象光影打叠化完毕，女人睁开眼睛：“基地主控LUCY三维投影开启。”
临渊摆摆手：“等02出来你让他去稳定一次付寒星的体征，多功能室的四台主控测试中，你分走两台进行测试监控，我的外机要拆主要部分了，会进一步削减运行能力，负担不了四台。”
露西点头：“收到。”
话说完，那边02所在的圆柱体已经打开，营养液随着底部外接管已经流干，02吸了口气，缓慢走出来全身还覆盖一层营养液，随着02的走动，这层营养液被02迅速吸收，自主表皮开始分化出一层生物服裹覆，等02五步走到多功能室的中心带，全身已经干透，分化的白色的生物服也穿的整整齐齐。
“感觉还好吗？”露西问02。
02摇了摇头，面上无神，露西说：“主盘才取出，运行通道瞬间加大是会有这种不适应，请按照平时主盘的指令调节身体体征。”
02略有疲倦点头：“好。”
露西看02眼睛发亮，不再在他面前守着，反而来到付寒星身前，拉开付寒星圆柱体前的三维面板，各项体征刷刷不断更新着。露西突兀抬眼，3台人工智能的共享虚拟平台内已经显示02逐渐开始运行正常，露西：【改造计划传导入02】
露西的眼眸回到面板上，她的拟人化程度不高，面上几乎没有表情，露西抬头看付寒星问：“能忍住吗？”溶液中的付寒星缓缓点了点头。
有脚步声响动，停驻身后，露西回头，02缓慢眨着眼睛说：“看过了，变动很大，我来吧，用微电流强行控制他的细胞体征。”
露西略有担忧：“你能完好运行吗？”
02不说话，内部自检，过了片刻，颔首：“可以。”那就是真的行。
02：“把我投入液态仓体里，我可以在一定范围内使用抑制剂。”
露西收起面板：“好。”
浑浑噩噩中，听见咕咚一声，付寒星睁眼，正在对上一双橘色的眸子，金色的发散开铺陈在02的背后，随着液体一起一伏，乍然看到带着点迷幻色彩。02握住付寒星的手，长发开始往付寒星聚拢，一寸一寸往他体表上缠绕服帖，发上流过橙色的微光，付寒星喉头抖动咽下口口水，胸膛起伏一瞬，放松四肢。
传导液为02所使用，液面慢慢被压制到付寒星胸口下方，付寒星口鼻一离开传导液的浸泡，就咳嗽起来，吸入空气，感觉分外清冽，这是调制后的高浓度氧气。
两个人的距离极近，02看着付寒星黑白分明的眼睛，说：“会很疼。”
付寒星还能咧出个安慰的笑来，右手反握住02的手，缓慢说：“没事。”顿了顿，坚定道，“开始吧。”镇定自若。
轻声：“嗯。”
随着02的话落，白金色的发不断加速蔓延缠入付寒星的表皮，付寒星半阖目不抵抗，任由异物感在体表不断覆盖，像是蛛网一样细密蚕食。
02胸膛起伏，深吸口气说：“开始了，如果……我是说如果，调节后状态好的话，我会直接后续进入第一阶段，让你的体表年龄提升到预计的地步。”
付寒星的眼眸缓慢睁大，02等着他说话，他问：“这次改造的核心步骤是不是变了？”
“是。”
付寒星沉默有几秒，缓缓说：“那开始吧。”
左手手掌打开，一块磁盘出现在他的手心，付寒星向着02递手：“帮我保管一下，如果改造中途我发生什么，你可以打开。”
02眼眸转动，看片刻磁盘，伸手拂过，手掌的细胞分化将磁盘包裹推嵌入体内。
付寒星闭上了眼，不再说什么，听之任之，取之予之。
如果临渊对他的改造进行了大范围的改动，那肯定是有非常的特殊原因，时间提前到现在，那么就是连解释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付寒星蓦然想到自己拿着巧妙改变过的付睿数据去问一个有威望的A级实验员，他问，这是针对什么异变动物的解救措施？付寒星当时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他的眼睫不由颤动，可能，他的荒谬猜测马上就会被印证……在他身上。
整个0307基地现存的能源全部改道汇聚于多功能室的能源供给。
肉眼不可见的高频微波对接频繁拥挤在室内。
【临渊机械体组装完毕】
【多功能室001…004号主控机测试完毕，运行待命中】
临渊转头，走到露西的身边，和露西比肩，看着液态仓内的变化。
02所感知的付寒星数据实时同步在三台人工智能的联结共享中，临渊背着手看着，反推数据，不过一分钟时间回溯完毕。
差不多也是时候，临渊开始下命令。
【基地智能LUCY作为外机联结02中】【联结成功】
【基地智能临渊作为外机联结02中】【联结成功】
【基地多功能室001…004号待命中】
一室安静，付寒星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个什么状态，第一次改造中的那把火又烧了起来，这次不再是在内脏中翻滚，而是从上到下的每一寸覆灭。眼睛闭着，牙关咬着，如旧不肯出声喊疼。
明灭的光隐隐流动在02的缕缕发丝内，他的整个人都在发光，他所承接的能源通道已经是最大的，每一次的交汇变革，电流的细芒仿佛在02的整个人内形成一场狂涌的风暴，橘色的眼睛亮度达到极致，命令抉择在极短时间内被运算，脱离了主盘的02稍慢的运算会由外界的临渊或者露西填补，直接迅速将结果拆解到他的主脑中。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而去，进行完细胞的强行稳定，02还没歇口气，临渊声音说：“回溯完成，体征良好，直接进入改造第一阶段。”
02反驳：“他的……”
临渊强势：“他体征不会回复了，现在就开始。他不会再比现在强制的状态稳定。”
02看向临渊，橘色的眼睛困惑。此次改造的计划，大部分的实验的引入基础都是灰色的，那代表着是基地的加密项目，被加密着不能查看。所以对02和付寒星而言，这次的改造无异于空中楼阁。
临渊面无表情：“开始。”
【基地主机001、002作为外机联结LUCY中】【联结成功】
【基地主机003、004作为外机联结临渊中】【联结成功】
02的运算通道再次拓宽。
接入通道稳定片刻后：“收到。”
02放开付寒星的手，右手缓慢伸出，在半空中停顿片刻，猛然按上付寒星的侧脸，手掌快速接驳付寒星的表皮，02低声说：“开始第一阶段改造。”
付寒星微不可查点头，声音从牙缝中挤出：“谢谢。”
02感知着他体内的情形，素来晴朗如洗的心扉笼过一丝难言郁郁。
下一瞬，大通道的运算彻底打开，露西和临渊强势从联结中嵌入02的脑内分流而上，不断在最初始的数据流中，占据一席之地外链处理所有硬指标的大块分析运行。
付寒星开始站不稳，旧的传导液流走，新的传导液灌输进液体仓，渐渐漫过02和付寒星口鼻，直至他们全部浸没在传导液中悬浮。
高频的数据处理如江流海奔汹涌急遽，来回往复。
随着进程的推进，02右手下周围，付寒星的皮肤开始出现细微的变化，这种变化是人工智能可见的。
【改造第一阶段，运行良好】
皮肤变化如滴墨，缓慢持续往四周推进蔓延。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夏末、云归金主的持续包养~~明天双更~
第39章 RebornⅨ
微导生物电流一点一点渗透皮肤，如火烧如霜冻，从02的手掌心扩散出，辐射整个机体的改变，付寒星在死去和活来的界限左右徘徊，荡来荡去。
付寒星深皱着眉眼，看着02，02不说话，面无表情，皮肤下不断有激涌的电流回溯往返，整个人都发着光。02此刻就像是一台主控般全身的细胞都传递处理着付寒星的改造信息流，临渊和露西在他的思维中又强制占据了一席之地，作为超级性能的独立主控，他也不舒服。
不多时，02就能分辨出付寒星的脸颊两侧的区别了，同样感觉的眼睛，眼轮有了细微的差异，02凝视着这样诡异的付寒星，仿佛透过一张脸看到了一个人的过去与未来。从前和以后应该再也不会有这种时刻。
在02混沌的生物脑中，脱离了主盘约束的记忆被回溯。
他想到第一次看见付寒星的样子，少年捂着腰，防备着，他也不知道他在防备什么，另一只手紧握刀柄，似乎随时能抽出来，但当时他身负重伤，全身细胞从内脏开始虹性的癌变，根本不可能对他造成伤害。
不得不说，正常情况下的付寒星的刀，还是很厉害的，尤其是他第一次斩杀灰毛所展现的利落和决断，是02不曾也不会拥有的。
【付寒星的全身细胞基因外链键全部键入完成】
02左手伸出，付寒星整张脸的唯独剩下右眼部分，还保留着少年的特征，这双眼睛，带着不谙世事的清冽和锋刃，带着独属年少的青涩质感，02的手轻触付寒星的眼皮。
再见了，少年。
【运算通道加大，改造第一阶段，高速进行开启】
拓宽通道的光溯流而上，02整个人像是发光，随着他的发，能被人接受的细微电流开始大幅度导入付寒星的体表，由外及里不断深入，细胞的变化发生在最根本的细微处，分裂和衰亡同时高速进行着。
传导液是特制的，不断有液体补充和流走达成一个固定值，传导液会不断补充细胞分裂的营养供付寒星使用，也会不断带走衰老死亡的细胞以保证液体的纯度。
循环往复，生生不灭。
内部细胞的生长和死亡让付寒星处于一种剧烈震荡的痛苦中，像是海浪一波一波往外辐射，等指尖最微末的痛苦消散的那一霎，苦痛再次爆发诞生于最核心的内里开始往外走。
付寒星在这种回荡覆灭的海浪中沉浮。
牙咬紧到疼痛，蓦然被02卸掉了下巴，防止他在这种改造中咬伤舌头机体，付寒星恍惚有所感，睁开眼睛。在02看来，那双黑色的眼睛还是那么亮，黑白分明。
时间静止，感官愚钝，疼痛和舒缓渐渐麻木。
付寒星的眼前，只剩下发亮的橘色点点，他伸手茫然想捞住什么，五指抓空后，被02的手坚定握住拽紧。
在这种覆灭中，所有的记忆都不受控制的跳帧播放，白霜安静的侧颜，付睿握刀的站姿，徐子明等在远处的笔直……还有更多……
实验失败后白半安不好意思的笑颜，树林里狼群中伙伴石歌决绝的自刎，鲜血随着她的划拉从刀身上潺潺外涌……他还欠她一句谢谢：谢谢你把活路留给我。
活下去呐……要活下去啊……
付寒星紧跟着痛疼，予取予求。
不知道过了多久，02的脑中因着兼容临渊和露西开始有嗡嗡鸣响，还剩一点，一点……02将左手也覆盖上付寒星，强制接驳！
【改造第一阶段，高速进行98％】
【改造第一阶段，高速进行99％】
【改造第一阶段，高速进行99。3％】
【改造第一阶段，高速进行99。8％】
【改造第一阶段，高速进行100％】
【滴——】
【改造第一阶段，完成】
四台外联主控同一时间熄灭，外联停止。
02的大脑中露西和临渊同时不再逆溯数据流，同时收手，任由强大的数据流将他们带回原本的位置……
尘埃落定。
传导液慢慢在液态仓中下降，付寒星口鼻甫一露出，剧烈咳嗽起来，下颌已经被02推回到原本的位置，02的左手也离开付寒星，细微的回传数据最后导回02，02的右手也松开，随着液体下降，一丝一缕的发从付寒星身上剥落。
等最后一缕发掉落，最后一些传导液流出，付寒星垂着头靠坐在液态仓的边缘，仍咳嗽着呼吸调制的高浓度氧气，咳嗽也渐渐平复。
液态仓打开，02赤脚走出，在地面留下一个个脚印，从早就待命的运输小机器身上拿走一大张毯子，回头走进液态仓中，将毯子盖上付寒星的身体，开口沙哑电子音全无：“能走吗？”
良久，付寒星点头。
低着头裹在毯子中站起来，付寒星迟滞缓慢一步一步紧跟着02走到准备好的生物仓边坐好，近乎用了残存的所有力气。
临渊机械体才经过高强度使用，三维投影不断发生不稳定的波动，他内部也在调节中。露西则直接关闭了投影，进入休整。临渊亦走过来，02安静站在付寒星身前，头发拖曳在身后。
付寒星仍旧低着头，临渊问：“还好吗？”
付寒星只手覆眼，渐渐抬起头。
“还好。”随着沙哑的话落，付寒星放下手，张开双眼。
山外的世界暴雪回转不断呼啸。
山内一室寂静。
青涩剥落，轮廓刀削般干净流畅，肩线拉宽挺拔，手掌那一份属于少年的肉感化为青年的骨节修长纤细。眉眼所带出的青涩凌厉随眼轮细微改变而内敛，付寒星看临渊，那种机锋被隐在黑色深处，隐入付寒星的骨子里去。
很好。成功。
临渊想到了付石，付家人的眼睛都很有特色，以至于轮廓已经模糊，唯有那种相似的气质看起来一脉相承。
临渊伸手下划：“扫描体征。”
三人面前的空地，光影一层一层叠加，数据报备都良好，最后付寒星的三维数据完全投射，他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确定问：“是我现在的样子吗？”
02点头：“是你。”
02对着空中也划一道，三维投影慢慢凝实，脸部清晰可见，骨架还是虚的。
付寒星长久不说话，困惑看着。他透过眼前的投影，似乎看到了许久前的付睿，但是唇形和眼眸，又像是看到坚韧沉默的白霜。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付寒星眉眼皱起来，有些惘然。
02：“有什么不对吗？”
付寒星摇头，艰涩说：“没有。只是，让我想到了父母。”
临渊插一句：“按照遗传规律，你母亲一定挺好看的。”
付寒星头疼，垂目一霎：“也许吧。”他并没有特别分辨过白霜这些特质，白霜在他眼里，从小到大只让他感到决绝而强势。
临渊：“你的细胞内部自我调节还至少会分化几个小时，趁着这段时间，刚好我和你解释一下新的改造进程，还有……”话锋一转，“关于付家，关于你自己，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临渊的话完，运输小机器咕噜噜上前来，临渊今日没用实体，也没弯腰去捡拾。上面赫然放着付寒星在实验室调制的针剂。
小机器02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手掌中埋了一块磁盘，是付寒星给他的。02没了主盘，有些失措于动作，用脑子浅浅想一想，微抬的手又放了下去。橘色的眼睛只凝视着临渊和付寒星。
付寒星脸色淡然，拢了拢毯子，传导液在他体表渐渐干涸被吸收，有些微凉。
“您具体想问什么呢？可以确认的我都说了，关于付家，有些猜测和传闻是我把不准的，也不会贸然开口提及。”声音哑着，话中压着一两声咳嗽。
临渊一面一面打开投影屏，尾音扬起：“传闻？猜测？”
付寒星低头咳嗽，没答话，临渊亦没逼迫他说。02转身拖着一头头发外往走，再走回来手里拿了一只杯子，递给付寒星：“喝水吗？”
“谢谢。”付寒星接过，拉了02一把：“坐下。”
02：“哦。”坐在付寒星的身边，付寒星帮他捞了一把长头发，免得压着拽着不舒服，02端正坐下。付寒星把杯子先往02处推了推：“渴吗？”
02眨眨眼睛，摇头：“累。”
付寒星收回手，喝过一口水，说：“那坐着休息。”02：“好。”
临渊回头看两人一眼，后知后觉从付寒星进基地，越过这个隆冬就能有一年了，一年的时间，足够改变很多发生很多，譬如，默契。
付寒星极少采用询问的口吻对02说什么，但也不是使唤02或者命令。
临渊在这一点上不得不佩服付寒星，他和02的沟通，比起自己，是简单有效得多。
临渊身后最后一面投影屏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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