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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兵之戈-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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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壬王道:“这样看来,多半是有关系。只是,这点也需要更多证据来证实,毕竟,我们当时从重溟口中得知他感觉到天地之元的魂力时,根本不知道嘲飞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江朝戈冷道:“这一点,只有见到嘲飞才有可能知道,或者,饮川愿意直接告诉我们。”
  众人陷入了沉默。
  半晌,江朝戈道:“云息毕竟是饮川的魂兵使,又对饮川极为敬重,大家不要在他面前多说什么,一切如常就好。”
  众人均点头应好。
  江朝戈心烦意乱,回了自己的房间,炙玄也跟了进来。
  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江朝戈还感到有点尴尬,他转移话题道:“衔云和饮川各执一词,真不知道要信谁才好。”
  炙玄道:“信饮川。”
  “为什么?”
  “我见过饮川对人类的仁慈与爱护,那是任何异兽都做不到的。自我有记忆以来,千万年的时间,饮川用自己的能力,一点点帮助人类进化,建立家园,制造工具、秩序、语言,传授农耕、畜牧、知识,没有饮川,人类不会进化得这么快,对于人类来说,饮川其实才是名副其实地创世神。他将人间当做自己的家园,将人类当做子嗣,他觉不可能做出会毁灭人间的事。”
  “可是,云息说饮川唤醒了天地之元。万年之前,也是饮川第一个发现天地之元,这整件事,都跟他有着数不清的联系,他知道的太多,而我们知道的太少,哪怕是你们,可能一直都被他隐瞒了很多,这样你还能信任他吗?”
  炙玄摇摇头:“不知道。我只知道饮川待我不错,虽然啰嗦了一点……总之,若跟其他人比,我信他,但他若与你为敌,我会为你杀了他。”
  有炙玄这一句话,江朝戈顿时感到心里安定不少,他轻声道:“谢谢。”
  炙玄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何必说谢。”
  江朝戈无言以对,俩人陷入一阵难堪地沉默。
  江朝戈有种预感,俩人无论如何都回不到从前了,就算炙玄暂时接纳了他大巫祖的身份,心中也一直存有芥蒂,何况,这还仅仅只是开始,如果炙玄知道他是共工,如果他恢复了共工的记忆……后面的路太过黑暗,比其他在天棱大陆经过的任何一场灾难,都还要歹毒与险恶,他简直没有了继续往下走的勇气。他禁不住想,自己在这里做什么,他为什么要去纠结饮川究竟是好是坏,担心天棱大陆会不会再次沦为异兽的战场,生灵涂炭,这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不如带着炙玄走吧,远远地逃离这里,回到自己的世界,他一辈子都不觉醒成大巫祖,炙玄永远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俩人毫无芥蒂地生活……
  江朝戈露出一丝苦笑,为自己的异想天开。他知道自己早已经卷入了最深沉地漩涡内,无法自拔。
  炙玄慢慢凑了过来,犹豫片刻,还是抓住了他的手,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朝戈也回握住那只永远比他体温高的手,感受着那干燥地掌心传递来的温暖,可温暖却无法驱散他身体地寒意。
  炙玄淡道:“朝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本来一切不是好好的吗。”
  江朝戈深吸一口气,鼻头发酸,眼前瞬间就模糊了,他颤声道:“我也……不知道。”
  “我们能回到从前那样吗?”炙玄委屈地扁了扁嘴,“我想像以前那样。”
  “我也想啊。”江朝戈勉强笑道,“你看你,还不是你想不开,等你想开了就好了,你这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其实我一直都没变。”
  炙玄沉默半晌:“真的吗。”
  “真的。”
  炙玄反手将他拥进怀里:“好,我会想开的。”
  江朝戈将脸埋进他的肩窝,大口呼吸着他身上熟悉地味道,明明紧紧相拥,他却感到遍体生寒。他感觉自己头顶悬着一把刀,待到他在炙玄面前身份大白的那一天,那把刀就会落下来,让他血溅三尺。
  两天后,云息渐渐能下地了,他自己本身就是魂导士,身体的恢复能力比常人要好很多倍,清醒之后,更是配合大巫治疗自己,所以恢复得很快。
  只是,身体虽然在恢复,众人却发现云息变得比以前更加沉默了。他从前就有些自闭,不怎么爱说话,如今就是对江朝戈等人,也很少开口,好像一段时间不见,就变得有些陌生。
  众人虽然没说,但心里都有些担忧,担忧帝江的意识在渐渐侵蚀属于云息的意识,但云息却坚称他没有任何帝江的记忆。
  又过了两天,众人终于等来了饮川的苏醒。
  原本很多人都想去炙玄饮川,但被江朝戈拦住了,最终,饮川醒来时,屋里只有他、炙玄、云息和壬王。
  饮川睁开冰蓝色地眼眸,目光一如既往地平静如水,一头纯白地头发披散在身侧,圣洁得好像在接受洗礼地神徒。
  饮川轻轻扭过头,看着众人,淡道:“我睡了多久。”
  “大概七天。”壬王道。
  饮川坐起了身,轻叹一声:“这么久啊。”他看了看几人,“你们都来了,我知道你们回来的。”
  江朝戈冷道:“天地之元,是你唤醒的吗?”
  饮川对于江朝戈如此直白地问出这个问题,丝毫不意外,也不为江朝戈不客气地态度而恼怒,只是轻轻点点头:“是。”
  江朝戈眯起眼睛:“那万年之前,也是你唤醒了天地之元?”
  饮川摇摇头,又点点头:“万年之前,天地之元并非我唤醒,但我确实有所助力。”
  江朝戈厉声道:“天地之元真的是你弄到人间的!”
  “不,天地之元不是我带到人间的,我只是无意间发现了它。”饮川扭头看着江朝戈,平静地说。
  壬王追问道:“饮川,那你又怎么知道如何将天地之元唤醒?”
  “天地之元原本就没有沉睡,它只是被封印了,所以我们感受不到它,我仅仅是解除了封印。”
  壬王的声音也变得凌厉:“以什么解除封印?!”
  饮川轻叹一声:“抱歉,我的朋友,我不能告诉你。”
  炙玄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揪住了饮川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你玩儿够了这游戏没有?你知道那么多事,却不肯告诉我们,将我们蒙在鼓里,稀里糊涂地战斗,稀里糊涂地觉醒……现在天地之元醒了,天神也必将有所行动,一场大战避无可避,你还要欺瞒我们到什么时候!”
  饮川握住了炙玄的手,温言道:“我不能告诉你们的,都是为了你们好。你们知道的越少,存活下来的机会才越大。”
  “什么意思!”炙玄恨不得去掐饮川的脖子。
  饮川冰蓝色地眼眸中染上一丝浓浓地哀愁,他轻轻拂开炙玄的手,整了整衣领,起身下了床。
  江朝戈咬牙道:“你故作神秘,却又漏洞百出,你要我们如何相信你?”
  饮川推开门,仰望着昆仑山高远湛蓝地天空。
  云息也站起身,看着饮川高大地背影:“老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打算拿天地之元怎么办?”
  饮川沉默半晌,道:“事到如今,只有以天地之元重塑我们的本身,我们才有一线生机,天棱大陆也才有可能避免一场灾难。”
  壬王腾地站了起来,颤声道:“饮川,难道你真的被衔云说中了吗。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以本身重现人间!万年之前你要封印天地之元,你说是为了人间,我也被天地之元迷了心智,没有帮助你,这一世我想纠正当初的错误,没想到你却……你究竟在想什么!我们又何以继续相信你!”                    
  
    第116章 

  饮川沉默半晌;低声道:“若我不足以你们信任,至少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足够我们站在同一侧;若被衔云等人得到天地之元;无论是我们还是人类;都再无生机了。”
  壬王剔透地灰色眼眸中闪烁着丝丝寒意;他冷道:“你若得到天地之元,与衔云又会有什么不同。”
  “衔云有野心,我没有。”
  “也许只是你们的野心不同罢了。”
  饮川回过身;幽幽地看着壬王:“吾友;你我相识千万年,在你心中;我与衔云没有分别吗?”
  壬王深吸一口气:“我与衔云也相识千万年,最终却发现;我从未真正认识他。也许,我有眼无珠;根本看不清人。”
  饮川两道白眉如玉山横卧,轻轻蹙起,白眉下的眼眸如最清澈无暇地冰湖,能容纳万般思绪,波光流转间,道不尽地动人心魄。
  壬王垂下眼帘,与饮川擦肩而过,走出了房间。 
  饮川并未阻止,只是轻叹一声。
  炙玄重重哼了一声,恼怒地看着饮川。
  云息道:“老师,你可知道我是帝江转世。”
  饮川的肩膀微微颤了颤,以极低地声音说:“知道。”
  云息哑声道:“一开始就知道?”
  炙玄也瞪着饮川。
  饮川闭上了眼睛:“知道。”
  炙玄低吼一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大手掐住了饮川的脖子,将人按在了墙上,他凶狠地龇起牙,好像随时会张嘴咬断饮川白皙修长地脖子:“你早知道,却不告诉我……混蛋,饮川,你这个混蛋。”
  江朝戈暗自握紧了拳头,一眨不眨地看着饮川,饮川即使被炙玄的拇指压着动脉,难受地脸颊有些飘红,目光却沉静地望向了炙玄身后地江朝戈。
  江朝戈仿佛一瞬间读懂了饮川眼中的情绪,饮川知道他是共工,一开始就知道,他应该感谢饮川没有告诉炙玄吧,可也许对于炙玄来说,若饮川早点揭露这个事实,炙玄可能就不至于对他用情了……
  饮川抓住炙玄的手腕,缓慢地、却以足够地力道,扯开了他的手,淡道:“炙玄,若我当时告诉你江朝戈是大巫祖,他便不是你的雌兽了吗?”
  炙玄僵住了,他不知道如何面对这个问题。如果他一开始就知道江朝戈是大巫祖,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将江朝戈当做了自己的所有物,饮川说了,就能阻止他对江朝戈的执着吗
  饮川劝慰道:“炙玄,你认定他是你的雌兽,他便只是你的雌兽,前世是谁,半点也不重要。”
  炙玄咬牙道:“你可以做到,我……不行。”
  “你会想通的。”
  云息有些茫然,又有些惶恐地说:“那我会变成什么?我脑子里一直有不属于我自己的画面、声音,越来越多,每天都在增加,是不是早晚有一天,我会想起属于帝江的记忆?那个时候的我,会是什么?”
  这是自云息醒来后,说过的最长地一段话,江朝戈终于明白云息不正常的沉默源自于何处了。如果自己不断忆起不属于自己的回忆,确实是一件让人恐惧的事,若那前世的记忆太过强烈,或是知道了太多原本不知道的事,自己会否被完全改变就算不改变,也不可能全不受影响,那么他还是他吗?他最终会怎么样?会不会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被前世的人格完全吞噬?!
  饮川推开炙玄,走到了云息身边,大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发:“云息,你身为帝江的记忆,最终会慢慢恢复,但没有人能逼迫你成为帝江。”他顿了顿,口气有一丝不易察觉地伤感,“对我来说,你也不是帝江,你只是云息,只要坚持本心,就没人能撼动你的意识。”
  云息抬头看着饮川,眼眸中依旧充满了不安:“我何时会完全恢复帝江的记忆?”
  饮川摇头道:“我不知道,但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云息点点头,无意识地抓住了饮川的袖子,揪紧了攥在手里。
  炙玄一脚踢碎了脆弱地木门,拂袖而去。
  江朝戈木然地看着饮川:“你没告诉他,我是不是该感谢你。”
  饮川淡道:“你知道了。”
  “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为什么你知道,却不告诉我,至少给我一个准备。”
  “早点知道,你能做什么呢?”饮川反问道,“我们平静的日子不长远了,不如珍惜眼前,心无芥蒂地相处。”
  江朝戈一时语塞,是啊,早点知道,他又能做什么,只不过是早点堵心罢了。他无力地说:“我不想觉醒。”
  “你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饮川道,“在他还不知道之前,尽量劝劝吧,炙玄执拗,认定的事极难回头,但我相信,他对你的感情,能胜过对共工的恨。”
  云息露出惊讶地表情:“江大哥,你是……”
  江朝戈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涩地笑容:“希望吧。”
  “待你们……恢复记忆的那一天,很多真相也许你们会比我更清楚,到那个时候,我才会把我所知道的告诉你们,否则以你们现在的能力,是不足以保护自己的。”
  “饮川,你如此坚持,最终只会落得失信于所有人。”
  饮川叹道:“我别无选择。”
  “你有,说出来,让我们共同面对。”
  饮川低下了头。
  江朝戈失望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回到房间后,他发现虞人殊等人都在等着他,一脸地疑惑与询问。
  江朝戈摇摇头:“饮川依然什么都不肯说。”
  众人均露出又失望又愤怒地表情。
  江朝戈沉声道:“我们必须做两手打算,衔云不可信,但饮川也不可不防。”
  阮千宿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天地之元近在眼前,但那个山洞进不去,就算进去了,天地之元又该怎么使用?”
  “饮川一定知道,只要他需要我们的帮助,他就必须告诉我们。”
  红渊超楼下看了看:“我觉得,壬王恐怕是打算离开了。”
  江朝戈也朝下看去,壬王与柳清明站在村口,正在说着什么,柳清明似乎在阻拦。
  寺斯叹道:“壬王大人就此离去也不奇怪,他对饮川,很是失望吧。”
  龙芗冷硬地说:“难道我们就在这村里等着饮川的下一步指示?”
  江朝戈摇摇头:“明天,我再去问饮川关于天地之元的事,现在他刚清醒,明显不想多说,而且,他显然有更多的话要和云息说。”江朝戈把云息渐渐在回复帝江的记忆的事说了出来。
  阮千宿惊讶道:“你是说,他最终会把帝江的记忆全部回忆起来?”
  “按照饮川的说法,是的。”江朝戈凝重道,“这点是让我最担心的。”
  炙玄沉默地看着江朝戈,江朝戈能感觉到炙玄灼热地视线,却不敢朝那个方向看,他大概这辈子也没这么憋屈过,明明他没做错什么,却要心虚。
  阮千宿沉默片刻,道:“我本来想早点觉醒,获得更强的力量,但是现在……我觉得很矛盾,我不想拥有大巫祖的记忆,因为那记忆一定会影响我,但若拥有了大巫祖的记忆,很多问题也许不需要饮川来解答了。”
  江朝戈道:“我也跟你有同样的想法。”
  寺斯咂舌:“就算不用担心记忆的事,难道你们真的能狠下心捅自己一刀吗?通过死亡觉醒,只是你们的猜测,并不能完全确定吧。”
  “八九不离十吧,反正,若我们是大巫祖,那就怎么都不会死。”阮千宿道,“不过自己杀死自己,确实有点难以下手,不如你来?”
  寺斯头摇得像拨浪鼓:“绝对不要。”
  江朝戈道:“这件事,便由自己选择吧,反正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觉醒的。”
  阮千宿点点头,看了红渊一眼,直白地说:“万一我真的是后土怎么办?”
  红渊怔住了,饶是平素媚眼如丝,此时也染上了浓浓地寒意:“你什么意思。”
  阮千宿这个问题问的毫无防备,不仅问住了红渊,也把江朝戈问愣了,甚至屋里的几人都倒吸了一口气。
  阮千宿淡然地直视着红渊,平静地说:“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哪个大巫祖,那就有可能是后土,万一我是呢。”
  红渊僵硬地看着阮千宿,慢慢地,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他指着阮千宿,寒声道:“不要再提这件事。”说完转身摔门走了。
  阮千宿面无表情地站了一会,身体突然一晃,靠在了墙上,深吸一口气,眼眸中的情绪,复杂得难以形容。
  屋内的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凝重,寺斯为了缓解气氛,干笑了两声:“千宿,哪儿有那么巧的,你别吓唬红渊嘛,红渊对你挺好的。”
  阮千宿道:“我不是吓唬他,只是想让他有个准备。”
  江朝戈腾地站了起来,生硬地说:“这样的假设,实在没有意义,千宿,你以后不要再提了。”红渊的反应刺激了他某一根绷得死紧的神经,让他心弦直颤。
  阮千宿目露惊讶,他们相识那么久,江朝戈这是头一次用这般严厉地语气和她说话,而且这脾气来得莫名,阮千宿冰雪聪明,立刻敏感地察觉到了什么。
  江朝戈揉了揉眉心:“我累了,你们都回去休息吧。”
  众人纷纷离开了房间,很快地,房里就只剩下了江朝戈和炙玄。
  炙玄靠在门扉处,怔怔地看了江朝戈半晌,才犹豫着走了过来,用指尖按了按江朝戈的太阳穴:“难受吗?”
  江朝戈的身体顿了顿,不着痕迹地扭过了头去,回身躺在床上:“有点,没事,我睡一觉就好了。”
  炙玄看着和衣躺下的江朝戈,迟疑了一会儿,也脱鞋上了床,从背后将江朝戈抱在怀里。
  江朝戈一动未动,只是呼吸在那瞬间变得稍微有些急促。
  炙玄把脸埋进他的脖子,一句话都没说,那沉默让江朝戈感到窒息,可他觉得,此时沉默是俩人之间最好的相处模式,他感激这样的沉默。
  俩人各怀心事,毫无睡意,明明紧密相拥,却似乎欠缺了什么,无论如何都找不回从前的亲密,江朝戈盯着墙上一道长长地裂纹,久久无法合眼。                    
  
    第117章 

  江朝戈迷迷糊糊间;听得外面一阵喧闹声,他起身下了床;推开门往外看去;只见村外一只惊天庞大的白虎;正遥遥离去;耳侻族的村民们纷纷惊恐地朝着它跪拜;柳清明巍然不动地站在虎背上,面冲着村子的方向,没有眼白的双眸静静地“看”着什么;但没人能读懂他的思绪。
  江朝戈叹了口气;壬王生性高傲,会离开也是意料之中的;只是不知道饮川此时在想什么,宁愿再度和昔日旧友决裂;也不肯把所知所闻告诉他们?究竟天地之元背后藏着什么样的秘密,让饮川如此忌讳。
  目送着壬王离去;炙玄轻声说:“跟当年何其相似。”
  “什么?”江朝戈扭头看着他。
  炙玄面无表情地看着远方:“饮川一心要阻止万年前的灾难重演,可在我看来,一切都在像从前那样发展,从天地之元出现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会改变。”
  江朝戈心脏一沉:“不知道壬王有什么打算。”
  “我猜他会去找重溟和嘲飞,壬王有自己的想法,当饮川与他相悖时,他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动。”
  江朝戈忧心道:“他会成为我们的敌人吗。”
  炙玄摇摇头:“不知道。”
  这时,江朝戈看到饮川出现在了树屋下,他以为饮川要去追壬王,没想到饮川只是找大巫说话,距离太远,江朝戈听不清,他问炙玄:“饮川说什么?”
  “他说,需要大量的沙棠木。”
  “沙棠木?用来做什么?”沙棠是昆仑仙境内一种随处可见的树,只生长在此地,它开黄花、结红果,此木有一个神奇的地方,就是可以吸水而不沉,浴火而不焚,沙棠吸水后,体积可以膨胀一倍,这时候无论如何焚烧,只要水分未干,木头就烧不坏,而火也不灭,当地人常用浸饱水的沙棠做火把、柴火。
  “不知道。”
  大巫对饮川言听计从,此时天已经全黑,也毫无怨言,领命后就指使村民去砍沙棠去了。
  江朝戈转身走下了树屋。饮川那一头不含杂质地白发,在黑夜中如皎洁地月光般撒发出微光,江朝戈朝他走去的时候,有种步步走向仙境的错觉。
  饮川回过神来,冲他淡淡一笑。
  江朝戈实在佩服饮川的这份淡定:“壬王大人走了。”
  饮川道:“我知道。”
  “你不阻止他?”
  “壬王脾性之执拗,不逊色于炙玄,只不过比炙玄懂事很多,但他认定之事,是难以扭转的,我相信有一天他会明白我。”
  江朝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却也无能为力:“饮川大人需要沙棠做什么?”
  “轩辕丘的那座山洞外的蚀化液,需要以烈火焚烧数日才能耗尽,期间火不能灭,火势也不能分散蔓延,只有焚烧沙棠能做到。”
  江朝戈想起红渊那一碰就被腐蚀掉的手掌,有些胆寒:“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一个简单却威力强大的巫咒,只有天地之元觉醒后,才会出现。”
  “为什么,大巫祖和你们同为异兽,你们却没有巫力?”
  “巫力其实便是神力,只有成为天神才有可能具备。”
  江朝戈讽刺一笑:“这么说,若我们觉醒之后,也能和你们抗衡了。”
  饮川摇摇头:“据我对目前已觉醒的大巫祖的了解,他们魂力大增,巫力也在觉醒,记忆在逐步恢复,但却没有能够恢复本体的迹象,大巫祖若是不恢复本体,以脆弱地人类之躯,是不可能与我们抗衡的。”
  江朝戈想着古籍中描述的共工的外形,实在怎么奇葩怎么长的,他对本体一点兴趣都没有:“云息觉醒之后,魂力大增,你一定也吸收了不少,你会反噬他吗?”
  饮川摇摇头:“那没有意义。”
  “什么叫没有意义。”
  饮川淡然道:“我想让他活着,我也活着,我们,都活下去。”
  江朝戈心想,他也希望,只是必然有人要死。
  整个村子里的人忙活了一整晚,砍下了十多棵沙棠树,他们把树劈成木段,用网兜兜着沉入河里,下午时分,待木段吸饱了水,再拽上来,大巫放出了村里所有的飞禽,抓起一捆一捆地木段,往轩辕丘飞去。
  飞禽走后没多久,江朝戈等人也出发了。
  他们当天晚上就重新来到了轩辕丘,把那些木段围着山洞码放起来,然后四处寻找毅然地干草,准备点火。
  “喂,你们快来!”正在到处抱干草的寺斯突然大叫了一声。
  众人听到喊声,连忙朝他的方向跑去。
  “寺斯,怎么了?”
  “你们看。”寺斯往前一指。
  在幽暗地山林深处,积雪足有人的膝盖高,放眼望去,几乎除了白雪就是枯木,可在不远处,裸露出了一块地皮,是寺斯收割干草的时候露出来的,在那干草上,隐隐有一小节青黑色蛇皮。
  云息看到那蛇皮的时候,身体颤了颤,众人还不及反应,他就跑了过去,手脚并用地拂开积雪,渐渐地,那段蛇皮露出了更多的部位,那青黑的颜色和纹路,让众人都有些熟悉。
  虞人殊道:“是那只枳首蛇。”
  饮川伤感地叹息了一声:“我竟忘了,她还在这里。”
  云息拂开的积雪越来越多,露出了枳首蛇大半的身体,它的蛇身有多处崩裂伤口,跟那些惨死在轩辕丘的异兽、动物一样,它双头均是双目紧闭,身体僵硬得像冰块,已是死了数日了。云息颤声道:“青……双……”他甩了甩脑袋,似乎被什么东西困扰着,无论怎么都摆脱不掉,最后干脆双手抱住了头,大口喘息起来,看上去极为痛苦。
  饮川走了上去,双手按住他的脑袋,喉咙里发出柔柔地低喃,像念经一样让人听不懂,但云息的躁动却是渐渐平息了一下去。
  云息恢复常态后,沉声道:“我刚才回忆起了与青双有关的记忆,她竟然就这样死了。”
  饮川揉了揉他的头发,眼神温柔至极:“无妨,将她制成魂兵器吧,她还会永世陪在你身边。”
  云息怔了怔,道:“老师,我不是帝江。”
  饮川也愣住了,似乎如梦初醒,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他迟疑道:“对……对,你不是帝江。”
  云息握紧拳头:“我只是看到了帝江的记忆,但我不是帝江,我也不想成为帝江。”他蹲在雪地里,抚摸着冻成冰的蛇皮,看上去极为落寞。
  江朝戈看着云息的背影,昔日那个有点自闭、有点阴沉、又有强迫症的青年,究竟去哪儿了?
  龙芗蹲下身:“我们帮你把它化冻,然后,你想做什么兵器?”
  云息道:“我要把她收进纳物袋,好好想想,什么样的武器才配得上她。”
  他们把一小部分沙棠木搬了过来,放在青双身边,燃起火,而绝大多数的沙棠木,都围着山洞堆放,火光燃起的瞬间,仿佛整个轩辕丘都被点燃了,这火光成了一片死寂的轩辕丘唯一的生机。
  火烧起来之后,很快就接触到了山洞外的蚀化液,发出啪滋啪滋地声音,顿时,一股股酸腐的味道弥漫在了空气中,闻之令人作呕。
  醉幽捂着鼻子,皱眉道:“这要烧多久啊,臭死了。”
  “少则三天。”饮川道。
  “等蚀化液烧完了,饮川大人打算怎么办?”江朝戈问道,“走进山洞,拿起天地之元吗?”
  饮川道:“以我现在的身体,碰触天地之元只会被打得粉碎。”饮川望向黑黝黝地山洞深处,“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然后我才能确定要如何使用它。”
  江朝戈翻了个白眼:“原来你根本不知道怎么用。”
  饮川没有回话,只是盯着山洞。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众人已经习惯了那股酸腐味道,闻到麻木。云息把青双的尸体收进了纳物袋里,他变得愈发沉默,江朝戈总觉得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他熟悉的那个云息就会消失,可他竟然感到无能为力,他尝试过与云息对话,云息却很抗拒,他似乎已经被帝江的记忆弄得有些混乱了,这让江朝戈很是警惕。
  第三天的白日,沙棠木的火焰变得微弱,木头也开始缩水,显然水分快要蒸发干净了,而那啪滋啪滋的声音也渐弱,好像马上就要烧干净了,众人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这时,远方突然传来一股熟悉地能量波动,众人一惊,红渊眨巴着眼睛:“哟,是焯烟。”
  “焯烟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饮川皱起眉,“我还以为,啸血和衔云才是应该出现的。”
  江朝戈冷笑两声:“我早在一个多月前就跟他求救,他现在才来,多半没按好心。”
  裂羽表情变了,怔愣地看着远方,天际出现一团黑色火焰,一只口含火精地黑金巨龙遥遥飞来,正是那拥有通冥之力的上古异兽——烛阴。
  
    第118章 

  烛阴庞大的身体盘踞在轩辕丘上空;几乎遮天蔽日,龙颈上站着一个白发白须地老人;正是大国师;他手持青黑色骨仗;骨仗的顶头呈中空球形;中间镶嵌一颗纯黑色球体。
  虞人殊在看到大国师时;眼神变得冰冷不已。他已经从江朝戈那里听说了关于大国师的一切,他从小敬重大国师,大国师在修行上和魂兵器上都给予他诸多帮助;他怎么都不会想到;自己会被敬重的人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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