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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神器走私专家-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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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澜躺下来,捏着那金色的小喇叭,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消息,越听越困,每个魂院都是有高手的,左澜的名字在第九魂院晋级名单的最后一个。
  天嘉是第一魂院的第一个,也是所有名单中的第一个;左澜是第九魂院的最后一个,也是所有名单的最后一个——左澜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奇怪的命运,他只是觉得,自己跟这个天嘉之间,必定有交集。
  修炼的时候居多,睡眠却也是必不可少,生理需要。
  第二天早上起来堪称是神清气爽。
  左澜一伸懒腰,一醒魂钟撬过来,什么瞌睡都没了。
  照旧是在中心广场汇聚,今天已经进行到了十六进八,左澜对左西,第八场。
  “似乎你现在每次都是最后一场。”习雨林看着名单,忍不住皱眉。
  左澜嘿嘿一笑:“这是我人品好。对了,今天第一场是?”
  姜错明额上青筋忽然冒出来,于是众人明白了——“又是你?”
  这些都是根据三十二进十六的时候那个名单来的,前后的顺序几乎差不多,姜错明晋级之后名字还是在前面,左澜晋级之后名字还是在后面——所以才会有现在这种情况。
  每天上场都是第一战,姜错明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犯小人了,怎么能够倒霉到这种境界。
  其实第一战和最后一战的人的压力都很大,不过姜错明和左澜的神经都比较粗,这点压力还是能够抗住的。
  开场的大钟敲响,光幕出现,对战表再次排出来,左澜一看,姜错明的确是第一场,而第二场就是薛重释,习雨林在第五场,左澜是最后的第八场。
  他们这边的三个人看着那边的主席台,左澜看着那薛冰,忍不住捅了捅薛重释的手肘,“他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那边的主席台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人,还有几个导师在打呵欠,看样子也是受不了第九魂院的醒魂钟,青傀、雪蓝、段昆仑都不在,这倒是奇怪了。
  薛重释爱理不理地看了台上一眼,眼神都不变一下,生硬道:“就算你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能够阻止吗?”
  “你这样说,我觉得你是知道什么的。”左澜忍不住这样怀疑。
  薛重释直接送了他一句话:“你洗洗睡了吧。”
  “……”左澜很想直接一盆狗血给他淋回去。
  他的目光再次在主席台上晃了一圈,本来准备收回,却看到一个披着斗篷的人过来了,那露出来的一点点头发竟然是半黑半百,本来左澜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可是在这个时候觉得奇怪。
  很古怪的气息。
  “你怎么了?”习雨林扭头就看到左澜那僵直的状态。
  左澜直直地看着那个穿着斗篷的人,这样的斗篷很熟悉,在开启秘境的时候,五皇都披着斗篷,那个时候他就能够轻而易举地认出五个人当中的临沧,可是现在——这个穿斗篷的人坐在了薛冰的身边,并且跟薛冰说话。
  他听到自己平静的声音:“魂皇殿五皇里,有谁的头发是半黑半百的吗?”
  薛重释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左澜是在问他,他下意识地看了习雨林一眼,又觉得这话是在问他们两个。十御座家族的嫡系,其实都是见过魂皇的,“我从没有看到过哪个魂皇的头发是半黑半百。”
  习雨林也摇头:“没听说过。”
  那上面那个家伙难道不是魂皇吗?
  境界和实力差距太大,所以看不到对方的境界。
  他悄悄地握紧了手指,然后强迫自己转过目光去。“这魂大陆,不知道还有多少我们不知道的厉害人物。”
  “跟薛冰说话,大约也是魂皇,只是不知道是哪位了。”薛重释还是说了一句,“从来没有听说过出了新的魂皇。”
  左澜不想再管这个问题,再抬眼看向擂台,却发现比试已经结束了,姜错明一个人站在台上,裁判接过了他的院牌,记录下了这次的战绩,光幕一抖,姜错明的名字带着银灰的颜色,成功地往上蹦了一行。
  “这个家伙,也算是出尽了风头了。”
  习雨林听他这样说,却道:“他是没你出风头的。”
  左澜不置可否,又看着姜错明表情淡定地下来,接着薛重释上去,与他擦肩而过。
  薛重释,是至今最让所有人意外和胆寒的一个人,因为他的手段太狠毒。
  薛重释本来就是个手染无数鲜血的家伙,现在到了第九魂院,下手也黑得很,就算是不出人命,也能让别人吓破胆,这次也一样,他似乎从来不顾及观众们的承受能力,一来就直接放出了大招——造型魂术。
  他本来就是这一个属性修炼中的佼佼者,更有同属性的魂晶相助,还得到了造型魂术黑筒,想不厉害都不可能。
  万箭穿心——只是一刹那就直接凝结出了无数的冰箭,将对方钉在了擂台上。
  本来一切都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裁判的脸色却一下变了。
  “擂台!”
  左澜一下就站了起来,他想起了那条见鬼的规定——如有损坏擂台者,杀无赦!
  裁判的脸色变了,下面的人表情也变了。
  唯独薛重释极其淡定,他转头看向裁判,“怎么了?”
  裁判的手一抖,指了指擂台的表面,薛重释的对手被他穿了手脚钉在擂台上,而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擂台已经被冰箭射穿了。
  “擂台……”裁判的声音也抖了。
  薛重释似乎是冷冷地笑了一下,因为隔得太远,左澜他们也看不清他到底是什么表情,之间薛重释站在那里,粉红色的大袖子一挥,却直接走到那浑身是血的对手面前,伸出脚来一踢,将那人踹下擂台,然后手诀一掐,冰箭竟然顺着原来的轨迹再次消失,整个擂台是完好的。
  裁判一下就愣了。
  薛重释隔空将自己的院牌扔给裁判:“记吧。”
  ——这一瞬间,左澜忽然觉得自己这个“第九魂院最剽悍”的名头要保不住了。
  薛重释,你怎么可以这么赞!这么碉堡?!
  “啊啊啊啊——好帅……”
  “好可爱……”
  “哪里跟帅沾边,分明是很臭屁啊,你看他那小脸,萌死个人了……”
  ……
  左澜忽然转身,一拍自己的额头,前景黑暗啊!
  第二个晋级,薛重释。
  左澜看薛重释回来了,问道:“你刚才用的那个不是造型魂术吧?”
  薛重释摇摇头,不说话。
  左澜切了一声,暗说这家伙卖神秘。
  他正想跟这个家伙理论,眼角余光却瞥见那边转过来一个还算熟悉的影子——左琰。
  左琰,出身左家最式微的支系,不过因为最后跟左溢左西交好,现在似乎混得也不错,左澜不怎么关注他们,毕竟不是一个等级的人,可是左琰出现在擂台旁边之后,左西就跟着他走了出去。
  左澜顿时觉得有好戏了,他转身离开,对着众人一摆手:“我这边去看点好戏,第七场如果我还没回来的话就帮我把比试录下来,那是我八进四的对手。”
  这句话说完,左澜忽然愣住了,他回身,看向薛重释,又看了一眼姜错明,然后看向对战表——八进四第一场,姜错明对战薛重释。
  本来是想要说什么的,可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姜错明和薛重释的表情都很平静,于是左澜也平静地去了。
  跟上了之前的左琰和左西,左澜慢慢隐去自己的身形,最简单的属于灵属性的隐身术,虽然很低级,不过真正高手用出来也是可以掩人耳目的。
  在左澜的印象之中,左琰就是一朵小白花,可怜兮兮的,左澜从来不喜欢他,就算他是主动示好。
  现在左琰跟左西走到了坎位教学区的旁边,凉亭下面,停下来说话,左澜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凉亭顶上,将大白摸出来放在手里揉捏,手感很好,没办法啊。
  一边观察着大白的表情,一边听着下面两人的对话。
  左西的声音有些冷:“你来干什么?左溢怎么样了?”
  “修为全废,他受不了,我打晕了他——你……还是不要参加这一场了吧……”
  左琰怯怯地说着。
  左澜在上面一挑眉,自打昨天姜错明上擂台之前说了那句,左澜就知道左溢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姜错明整个人就是一笑面虎,常常是笑里藏刀,十御座出来的人都是这德行,少年老成不说,心机也深得很,习雨林本就不是什么好鸟,能够跟习雨林打成一片的姜错明就更不简单了。
  本来比试这种事情,早说了是生死有命,落得那个下场只能怪他自己学艺不精,看左西这样子,似乎是想要寻仇?
  下面左西又说道:“那个姜错明跟左溢无冤无仇,怎么可能对左溢下那么毒的手?修为全废,重修多困难?嫡系又怎样?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的计划?我得到了贵人的帮助,如果能够将左澜——”
  下面的左琰忽然惊叫了一声,左澜心念感知到左西是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他顿时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得到了贵人的帮助,他们的计划,将他左澜——
  什么时候旁系支族也可以这么牛逼了?
  跟嫡系有关的计划,这帮人难道是想夺权吗?
  “左澜……他不是那么简单的……我觉得他很恐怖,左鹏长老的计划……我们就算杀了嫡系又怎样?!”左琰似乎快哭了,他很惶恐。
  左西却似乎胸有成竹,“你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当初说怨恨嫡系,你也有份,现在害怕还来得及吗?左澜是个废柴的时候,你说要将嫡系弄死,现在他重新厉害起来了,你又开始害怕,我实在是害怕你半路变卦——”
  “你多想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可是左溢的下场……”
  “我不会成为左溢的。左澜,一定会死。”
  “你说贵人相助……”
  “哼,这你就不必管了,反正是你想也想不到的大人物,也不知道左澜怎么惹上大人的,他必定是死路一条。”
  两个人说着一些狠话,然后又走了。
  左澜听得是一头雾水,大人物?
  左澜还真没觉得除了魂皇之外还有什么人物能够被他看作是大人物。
  他在凉亭的顶上坐了一会儿,忽然之间一翻手,手中冰蓝色的光芒一转,一抓一握,手掌之中竟然就已经躺了一支晶莹剔透的冰萧,另一手却握住了通讯珠:“老头子,死了没?”
  “——你这家伙要不要尊重尊重我这个族长啊!好不容易盼来你小子的消息,第一句就问我死没死!”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我是有正事。我问你,旁系支族那些人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动静?”
  “没有啊。我这边……没什么消息。”
  左澜顿时冷哼一声,“我这边听到一些不好的事情,旁系支族那些家伙似乎是要动手了。”
  “……”左丘晏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拖长了声音,“且看吧。”
  左澜点头,“那我这边掐断了,马上就要到我比试了。”
  “你下一战是左西吧?不必留情。”左丘晏很干脆地说道。
  左澜一下就笑了:“好的。”
  掐断了通讯珠,左澜已经把自己该提醒的提醒完了,他猜测旁系支族的人应该是在策划一个大阴谋,如果自己在擂台上死在左西的手里,他们的计划似乎更完美——不过他左澜看上去是那么容易死的人吗?
  他站在凉亭上伸了个懒腰,带着笑意转过身,却发现自己身前的半空中浮现出来一个身影。
  他定定地看着这人的这身斗篷,心里无比平静:“你是来取我性命的吗?”
  长长的黑色斗篷,兜帽掀开,长长的黑发,长长的白发,颀长的身形,暗色的腰带侧面却悬了素白的细锁链,他的头发就那样披散下来,顺滑极了,尽管是半黑半百,却还是给人一种难言的华丽质感。
  那一瞬间,用一双蓝眸凝视着自己眼前这一身平静的少年,临沧忽然就想,如果他愿意将自己的性命取走,然后他们之前的所有不该有的错误一笔勾销,再重新开始,或者他可以完全地忘却,该多好?
  可惜不能,都没有。
  临沧其实早知道自己会后悔,可是在那个时候他希望自己不后悔——左澜,站在你面前,已经是我付出所有。
  他没说话,左澜却觉得厌烦了,转身,身形一晃直接离开,“不说便罢。”
  你若无情我便休,他二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然而临沧毕竟是魂皇,他想走,哪里有那么容易?
  他只是淡淡地一伸手,那修长白皙的手指按住了他的手臂,拽住他,却是苦苦地低笑了一声:“过去的恩怨暂时不说,我想跟你谈谈第八场比试。”
  第八场,左澜对左西。
  他终于肯扭过头,看着临沧那平静的侧脸。
  这个男人,到底是怎样把自己搞成这鬼样子的?
  ——算了吧,与他无关。


☆、第六十三章 院内小比(七)

  第八场;左澜对左西。
  这场比试至今还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同一个家族的两个人站在了一个擂台上,这是要同族相残的节奏啊。
  在看到左澜和左西都站在擂台上的时候,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左西,出身左家的旁系支族,见到左澜这个嫡系出身的人;本来就已经矮了一头;左澜在第九魂院的名气和声望也不是左西可以比的;任何一名参赛者;除却薛重释这种本身特别变态的人,在面对左澜的时候都会感觉压迫,在左西身上尤其如此。
  还记得当时一辆车上来;左西表面上看上去也就是个别扭的孩子,只是对左澜存有戒心,那个时候对他的厌恶还不是很明显,可是嫡系和旁系支族之间的裂缝不断扩大,左西恨上左澜是肯定的。
  嫡系出天才——这样的定律让嫡系的所有人觉得脸上有关,而对于旁系支族,那就是一种完全的侮辱。
  左西极其厌恶左澜。
  两个人相对而立,开始的钟声敲响了也没有人动手。
  左西阴森森地笑了一下,那漂亮的脸都有些扭曲,“能够在这个擂台上遇到澜少,还真是运气。”
  口气是轻慢至极,一听就让左澜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他想起了之前临沧单独跟他谈的那些话,强忍住了自己回头去看薛冰的冲动。秘密武器——他倒是真的想见识见识,左西能够得到什么秘技。
  说来说去,他还是跟临沧脱不开的。
  “我会让你继续感叹自己运气好的。”
  左澜叹了一声,声线却平直得很,这话莫名其妙,然而细一思量却有着反讽的味道。
  左澜从来不是什么善茬,从来不肯在口头上吃亏,吃实亏就更不可能了。
  左西,火学院。
  左澜,无学院。
  两个左家人之间的互掐。
  如果左澜输给了左西——
  呵呵。
  左西抬眼,想着那位大人教给自己的秘技,几乎已经看到了左澜身首异处的场景。
  然而左澜此刻还是好好地站在他的面前。
  “哼,只会说大话的嫡系。”
  左西哼了一声,火红色的巨大魂阵出现在了擂台上,中心一个巨大的凤凰形状的魂印,乃是地品低阶的凤凰图,澎湃的火属性魂力烧灼起来,弥漫在空气中,隐约之中已腾起了虚幻的雾气,这四周的一切像是要被他蒸腾起来。
  这个时候,众人都看着左澜的动作,左西是火属性,而左澜却是全属性,这个时候,左澜会选取什么样的属性来对战?
  毫无疑问,左澜是个正常人——水。
  火红色的魂阵原本已经是足够绚烂,在此刻,浩空之下仿佛有了一声尖锐的啸响,众人仿佛听到了潺潺的水声,似乎是在顺着山溪下去,却在半途遇到阻隔,于是水声霎时激越!
  弹指间,冰蓝澈空,水声激越似出鞘利剑,左澜的魂阵,终于出现在了擂台之上,那深深的蓝色,就那样以他双足所立之地为中心,缓缓地开始了旋转。
  那是一种极其艰涩的旋转,像是承托着什么重物一般,转不动,却还要慢慢地旋转。
  这一种带着重量的旋转,让人一看便为之心惊胆寒。
  主席台上,薛冰看到去而复返的临沧,双手十指交叉,“你还是心疼你那小情人。”
  临沧表情淡淡,只是看着自己的右手,眼神有些恍惚,他应道:“我说过了,跟他不是那种关系。”
  “不是那种关系,是什么关系?还是你觉得,小情人这种称呼侮辱了他?”薛冰说话一点也不客气。
  魂皇殿,几乎是整个大陆个人实力最顶尖者聚集的殿堂,别人都不知道强者的世界是怎样的,只有强者知道强者。魂皇与魂皇之间也有矛盾,只不过在大部分时候,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利益冲突。
  薛冰算是五个人之中看得很清楚的,梅子青表面上嘻嘻哈哈,内里什么样子谁也不清楚,单是看他与青傀之间关系不错,就已经让他有些怀疑;崇阎最有王者霸气,称他为“破晓之皇”不是没有道理的;江山是五皇之中最隐逸的,气质相当脱俗,遂为写意;而这个五皇末席临沧,虽是新晋的魂皇,却是最让薛冰看不透的一个,也许是因为接触的时间还不算多吧,所以对于他——薛冰看不透,临沧应该算是五皇之中最孤僻的。
  不过他们都知道,临沧喜欢那个叫做左澜的小家伙,一个可能颠覆整个大陆的家伙。
  原本只是一颗棋子,可是他们这手棋,似乎出了什么问题。
  临沧没有回薛冰的话,只是将目光转向台上。
  左西已经出手了。
  薛冰在一旁道:“这算是我的棋。”
  临沧还是不说话,可惜左澜不是他的棋。
  擂台上,左西的情况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一掐指诀,熊熊烈焰燃烧,却生出了无尽的光华,火红,焚尽一切的火,温度很高,左澜觉得自己眉毛都快被烤焦了,整个观看者的圈子都被往后逼了好几步。
  而左澜,现在还没有出手。
  他只是单单地站着,身边没立着别人,一个人,缓缓地抬起了手掌,五指慢慢地收拢,那漂亮的尖尖的手指,就那样慢慢地靠近。
  当五指指尖相触的时候,那灼人的热浪终于消失不见了,左澜轻轻地闭了一下眼,蒙蒙的雾气从他脚下的魂阵升起,弥散着,带着清爽的冰凉,一下就消减了热意。
  水火本就相对。
  完完全全的对峙。
  左澜没有主动出手,这一次,他看着左西,等着看对方的手段。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慢慢才能看出端倪的。
  薛冰到底给了左西什么?
  左西对着左澜恶意地笑了一下,接着连退三步,“火,譬如日;水,譬如月。日月不同空,水火不相容。今以我燎原之火,驱逐尔水,还吾曜日长空——”
  “火,日出。”
  令人震骇的一幕出现了,台上台下无数第九魂院的导师都震惊地看着那一幕,在左西大鹏展翅般的双手背后,一个巨大的火球竟然缓缓地升起,看不清虚实,只觉得一感受全是浓郁的火之力!
  那一个火球,说是火球都俗气了,那分明是太阳——正如左西方才所言,日出。
  左澜眉梢一抖,原本凝重的脸上竟然慢慢地绽开了一个轻慢的笑容来,“原来你说有十足的把握在此擂台上取我性命,便是因为这日尽之术吗?”
  正如方才左西所言,夫日譬如火,月譬如水,火则外光,水则含景。故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
  从魂力的理论上来看,水火不容,正如日月不同空。火如日,水如月,月之光来自于火,因而日出,月消,所以火与水是相克,并且火之力往往占据先天的优势。
  然而那仅仅是往往,这恐怕就是薛冰教给左西的吧?
  薛冰,精通造型魂术的薛冰,自然也对自己的对立属性有着独到的研究尤其是——应对左西的火属性,自然是水属性合适,他必然能够猜到左澜是要用水属性来应对,这个时候,之前曾经展示过自己造型魂术的左澜,在水属性上的造诣自然无法与魂皇薛冰相比,这个时候,针对他所了解的造型魂术,左澜就完全受制于左西背后的薛冰了。
  魂皇,果真是要棋高一着的感觉啊。
  只可惜——日尽之术,左澜早就了解了。
  自从有水火对立属性的那天开始,水火日月之争就从未止息,火属性的魂修们研究出了日尽之术这种逆天的魂术,已燃烧自己的寿数为代价,从神灵那里借到一定的力量对敌,往往能够起到很好的效果,可是在左澜看来这种行为就是找死,对神灵,左澜从来是认为不存在的。
  从不尊重神灵的左澜,自然不会做出那种与神灵做交易的事情来。
  火有日尽之术,水属性的魂修们又不是吃素的,自然也能研究出相对的魂术。
  于是,火有日尽,水有月蚀。
  月蚀,可不属于造型魂术。
  左西满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做出来了,抬眼却看到左澜那轻嘲的表情,似乎很看不起自己,顿时大怒,怒目一张,双臂伸展,往上一合,拍出声响,身后那一轮幻日忽然之间光芒大放,灼热——无比的灼热,似乎要将人身体内的水分全部榨干。
  左澜却是完全感觉不到。
  那花纹古拙的魂阵缓缓地转动着,无数水蓝色的光华似匹练一般被他跳跃的手指抽出。
  左西那一轮幻日,却逐渐地高悬,眼看着就要威压全场,也许那个时候就是左澜葬身之时?
  本来已经准备出手了,左澜脑海之中却忽然浮现起很早之前的一件事。
  青傀。
  青傀演示的魂术。
  水,火。
  在青傀的手掌之中,水与火是根本没有区别的。
  魂术理论里的话是,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也。
  也就是说,月光来自日照,是否可以等同于水之力来自火?
  那一瞬间,左澜忽然就明白了。
  青傀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地进行水火之力的转换。
  在这个擂台上,他忽然就笑起来,别人都不明白,就是他对面的左西也觉得他是神经病犯了。
  一扬手,双臂舒展,那拥抱苍穹的姿态,长发泼墨一般扬开,广袖如云,左澜仰起头,看着那澄澈的天,忽然就想明白了许许多多之前的困惑。
  无属性,不等于全属性。这二者之间是有区别的。
  既然水火属性能够全盘转换,那么其余的属性呢?从来没有人将魂大陆目前的七种属性联系在一起看,它们一直都是孤立的,似乎互不相干。
  然而魂术理论之中却已经在它们的来源上叙述了他们之间的相互关系,也许细细研究下去还会有更大的收获。
  水与火,既然能够相互转换,那么左澜就能够将对方的火变成自己的水,而月蚀之术,却可以放到后面去了。
  此刻,青傀就在主席台上,安静地坐在轮椅上,身后站着表情轻松的雪蓝,一边看竟然还在打呵欠。
  左澜的目光往青傀的方向上偏了一点,却又挪了回来。
  临沧说,火之术,千变万化,却始终根于理论,以力为根本,薛冰的手段他不甚了解,却知其变化之理。
  那个时候,临沧大约是想要将自己的应对之法告诉他,可是一向爱占别人小便宜的左澜却在那个时候转过了身,他只是冷淡道:“说完了?没事我便走了。”
  临沧留不住他,他也无心再留下。
  那个时候真的是鬼使神差,左澜知道临沧是什么意思,临沧来找他,必然是已经想到了完美的应对之法,可是左澜的自尊不允许他接受对方的帮助,他要用自己的办法证明给他——他有能力解决自己遇到的所有问题。
  包括左西。
  眼神之中,忽然就是冰霜一片,冷冽。
  然而他只是一甩袖子,之前那些在他魂阵之内不断游走的水蓝色魂力,忽然之间全部被他兜进了袖子,消失不见,被左澜魂阵覆盖的区域忽然就风平浪静了,而这种风平浪静却给人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一步。
  左澜看似平淡普通地踏出去一步。
  水火相接,顿时就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对抗之力,冲击波都是冷热交替,骇然。
  左澜平静地看着左西,那眼神之中也带上了几分怜悯。
  以前不喜欢青傀眼底那些悲悯,可是如今他竟然开始迷恋这种怜悯他人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因为洞悉世事,所以知道得很多,也明白自己的无知和他人的更无知。
  左西,在左澜看来就是一个无知的家伙。
  他伸出自己的手掌,插|入了对方魂阵笼罩着的空间之中,“你当真以为,水火之力,是完全相克的吗?”
  左西听着左澜的话,心中觉得不妙,可是又觉得左澜是在虚张声势,当下一声冷笑:“别故弄玄虚——”
  话音未落,左澜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他并非是故弄玄虚。
  手指就那样轻轻地一拨,他手指上缠绕着的水之力竟然灵蛇一般钻入了悬在半空中的那幻日之中,消失不见。
  “日升月落,月生日息。”
  “天有九位,地有九域;天有三辰,地有三形;有像可校,有形可度。天以阳迴,地以阴淳;天以顺动,地以灵静。”
  “月光生于日之所照,魄生于日之所蔽,当日则光盈,就日则光尽。”
  “日之薄地,暗其明也。方于中天,天地同明。月之于夜,与日同而差微。”
  左澜一字一句,将这些书本上的理论复述着,却让所有人生出一种恍惚的感觉,就有那样的一种预感告诉他们,这么简单的几句话,似乎蕴藏着惊天的秘密。
  下面看着的青傀,那波澜不惊的表情也终于变了那么一点点,雪蓝的手掌放在他的肩上,慢慢地收紧,竟然又是一声轻笑:“该说,他是你的徒弟吗?”
  青傀不答话。
  台上左西已经是脸色大变。
  左澜一边说着话,手上却也是没有停住,他能够感觉到,伴随着左澜每一个掐出的手诀,一步一步逼近,明明整个魂阵上没有半分烟火气息,找不到半点魂力流动的痕迹,他却感觉原本受自己控制的魂力这个时候竟然开始动摇起来。
  在左澜而言,这个时候很关键,平心而论,左西是个不错的对手,他不应该掉以轻心,如果不参与到嫡系和旁系之间的争斗来,也许左澜不会对他下狠手。
  本来左澜不怎么关心家族事务,可是毕竟身处其中无法避免,更何况现在原本由嫡系所负责的跨地区贸易转到了自己的手上,以澜会之名归于自己手中,难免就与旁系有了利益冲突,更何况现在澜会堪称是风生水起,他毕竟还是个左家人,不可能完全脱出这个局。
  就算是他左澜想要置身事外,入左西左溢者,可没有想过这样放过他。
  左澜暗叹了一声,手掌一翻,摸出一枚魂晶来。
  下面的薛重释的表情忽然古怪起来,左澜这手法怎么这么熟悉?想了半天他才惊觉,那就是自己平日里操纵魂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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