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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妃虐恋-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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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果然有趣!”穆靖仔细端详着纸上墨迹,洒脱的苏黄体中透着三分风流媚骨,堪比一代书法大家,想不到这样的字居然出自一位征战杀伐的女将军之手。

苏谨看着穆靖,欲言又止。

“慎之,有话但言无妨!”穆靖凤眸中居然晕着一抹浅笑,狠狠地晃花了苏谨的眼,陛下居然在笑,笑意抵达眼底的那种笑。

“陛下,那女子甩的一手好鞭,夏府众人,皆是一鞭毙命,那手法与芍药宫的少宫主的师承路数相近,臣怀疑此间或有可推可断之处。”

“这件事交由你全权办理,只是寡人不希望将夏府的灭门案与她扯上半点干系。”穆靖沉声说道,那里面含有浓浓的警告之意。

“臣省的。”苏谨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担忧。

“让前线撤军,寡人要与诏帝联姻,请娶上阳郡主顾凝玉!”

“陛下,线报说,诏帝有意将顾凝玉指给三皇子月清远!”

穆靖冷哼一声,“顾凝玉已经是寡人的女人,月清远还会要她吗?寡人的女人岂容他人觊觎,诏帝不答应也要答应!”

010 我怀孕了

男人在她身上律动着,粗重的喘息声萦绕在她耳边,阳刚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她抬起手臂攀上他宽阔的后背,缓缓地爱抚着,男人低沉的笑声溢出来,掠夺的动作愈加狂野,她香汗淋漓,婉转承欢,眼中的柔媚能挤出水来,“小妖精”男人暗哑的声音响起,她抬眼看他,深邃的眸,硬朗的脸,凉薄的唇,“你是谁?”他不答,只是邪魅地笑着,她惊恐,欲逃离,却被他扣住手腕,禁锢在怀中,“你逃不掉,永远也逃不掉……”

她挣扎中醒来,惊起一身冷汗,但见花影迷离,月转西廊。

她急急地挽起衣袖,右胳膊上的守宫砂果然不在了!

相同的梦,一连七日,每次从梦中惊醒她都会挽起衣袖查看一番,心想着或许那真的仅仅是一个虚幻的梦,是春梦,抑或是恶梦,梦醒之后,梦中如何,便忘干净。

月如影光着脚丫走在貂绒地毯上,初春的夜晚,乍暖还寒,空气夹带着凉意拂过脚趾缝,她本能地抱起胳膊,再过一个时辰东方的曦光就会露出来。

庭中梨树如雪,洒下斑驳的暗影,影中徐徐闪出一个人,一个女人。

黑衣如墨,完美地融在夜色中,浑身散发着致命的黑暗气息。

“有人在查芍药宫少宫主,发生什么事了吗?”

“前一阵子杀了一些人。”月如影的声音平静到不能再平静了,那语气自然得就像是在回答,我今天晚饭吃了半碗粥。

于她们而言,杀人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在刀口上舔生活的人,骨子里总会发出一种淡漠的气息,就像花弄影,明明一张花容月貌的脸,却总是冰冰冷冷的,似乎人世间任何事情都激不起她们半丝的表情。

当然,还有月如影这样的例外,顶着妖娆惑世的媚笑遮掩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淡漠,而那种笑,只是一张浑然天成的面具。

有人说过,最伟大的艺术家是把脸变成面具,而不是戴着面具招摇过市。

而她口中所说的一些人,并不是一些人,是很多人,人命都是廉价的,那些精准地计算着自己斩过多少大好头颅的,是将军,是依仗军功讨封赏的将军。

“夏府?”

月如影颔首。

“我猜得到,赵寻说越国撤军了,我便料到是你,旁人不知晓芍药宫的少宫主就是你,我却是最清楚不过了,如此,东西到手了吗?”

“在我手上,等避过了风头再动手也不迟,这原本就该是我们的,师父尚在闭关中,我认为此事还是不叨扰他老人家比较好。”

花弄影有些心不在焉,月如影轻声唤了她几声都没有应声,刚想摇醒她却听见一句,“我怀孕了,赵寻的种”,月如影看向她,她那双紫色的眸子里闪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她说,“你若不喜,我可以不要,都听你的。”

月如影愣了半晌,似是话题跳跃得太大,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继而狂喜,亲切地搂住花弄影,将耳朵贴在她的小腹处静静地聆听着,花弄影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011 皇兄凯旋

“怎么能不要呢,他也是一条小生命,他是你的骨肉,至于名分问题,你不必忧心,我即刻休书一封,你帮我转交给赵寻,他会明白我的意思。”月如影转身走向宫殿,身后的花弄影嘴角掀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诡笑,阴谋得逞的诡笑。

修书毕,花弄影从背后拥住了她,“文儿,你可会怪我?”

怪吗?她不会。花弄影是天下间对她最好的人,即使全天下都负了她,花弄影也不会负她,那么,她又怎么忍心责怪她呢?

月如影没有回答,牵着她走向床榻,将她的衣衫半褪露出香肩,轻轻抚摸着她肩上那处刀疤,温声说道,“这是我十岁那年被‘赤水双煞’追杀之时,你帮我挡刀留下的。”手指下移,附上她的胸前,“这处剑伤是我十三岁那年找‘西昆魔尊’决斗之时,你替我挨的,离心口只余半寸,留了好多血,险些死掉。你身上的伤哪一处不是为我受的?你便是要我的命,我也该给,更遑论区区一个男人,比起他,你不知道要重要多少倍。”

说毕,她轻轻吻了吻花弄影胸口处那道淡粉色的伤疤,花弄影的身体一阵轻颤,趁势抱住月如影的头,声音有些哽咽,“好文儿,有你这些话,再重的伤也都值了!”

拉过被子,俩人说了些话,月如影便睡熟了。

花弄影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总能睡得安稳。

月如影睁开眼的时候,已经不见了花弄影的身影,抬手能摸到她躺过的地方尚有余温,月如影满意地勾了勾嘴角,她是她在这世上最亲的人。

秋娘推门而入,阳光尾随着她的身影照进来,洒下黑色的剪影,月如影看着喜上眉梢的秋娘,禁不住问了一句,“何事值得如此欢喜?”

“公主,前线大捷,顾老将军班师回朝了,大军今日入城,有好些人去看呢,你要不要去?”秋娘眉飞色舞地说道。

顾将军,与越国交战的顾家大将军,而月清远就在他麾下历练,皇兄月清远,月如影心中一紧,翻身而起,跃下床,嘴里催促着,“快,月娘,快,洗漱更衣,本宫要去城门迎接皇兄。”

秋娘喊了侍女们进来,一番忙碌。

云髻轻挽,墨发如云,两眉如远山脉脉,朱唇似樱桃点点,一张略带稚气的娃娃脸,月如影捏一捏自己脸上的婴儿肥,无语问苍天,想她前世那张巴掌大小的无比适合上镜的瓜子脸,那是相当的有成就感啊,眼前的镜中人眼眸虽然摄人心魄风情万种的,可是这张婴儿肥的娃娃脸,的确让她的女性魅力打了不少折扣。

前世看过无数篇将军凯旋的言情文,每每读到女主朝思暮盼终于盼到男主归来,不及梳妆拽着裙角激动地迎上去而后两人同乘一骑伉俪情深的时候,她总是比女主还激动。

两年前月清远的那次凯旋,她也到城门迎接他,那时的月清远尚且是十八岁的少年,白马银枪,英气勃勃,那时的她还是干瘦干瘦的小丫头,月清远一把将她拉上马,她钻在他怀里,于高头大马上看华阳街两侧欢呼的百姓,心里说不上的骄傲。

月如影急匆匆地向城门奔去。

012 变了模样

军旗招展,遮天蔽日,军威雄壮,所向披靡,黑压压的大军绵延了整条华阳街,百姓挤在街两侧欢呼着雀跃着,迎接顾将军的荣归。

顾老将军率先入城,胡须花白却是威武不减盛年,身后跟着几骑他的麾下战将,跟在他最前面的那位是顾家长子顾青城,黑色盔甲白色铩羽,眉目硬/挺,威风凛凛,有不少女子对他指指点点,时而掩面娇笑,时而含羞而语,顾青城年逾二十五,一直在军中历练,至今尚未娶妻,是盛京城中不少深闺人的心仪郎君。

顾青城的周围是几名比较年轻的将军,她一眼便认出了月清远。

一身的戎装,挑着红缨枪,愈发的雄姿英发,却也遮不住他与生俱来的儒雅与尊贵,此刻正跟与他并驾齐驱的顾凝玉女将军密语笑谈,顾凝玉手握一柄银枪,千般英姿万般飒爽,多了层女儿的娇羞。

月如影脸上的笑容突然冻结了,她脚下一顿,跟在身后的秋娘险些将她撞倒。

那娇羞的巧笑,居然会出现在了素来冰冷倨傲的顾凝玉脸上,那笑,分明是女子对自己钟情的男子才会露出来的笑。

顾凝玉喜欢月清远,这个认知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文儿”熟悉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她抬头,迎上他明媚的笑,他的三皇兄总会这么对人笑,皓齿微露,一脸的柔和,就如同这三月的春光,让人温暖,让人心动。

他是她的阳光,从小都是,她唯一的光亮。

或许是因为她属于黑暗世界,她才如此珍视他,她的阳光。

“皇兄”,她灿然地回笑,企图遮住心中的酸痛与焦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她想像小时候那般坐在他的马上,钻进他的怀中,感受他的体温,感受他的气息。

月清远突然看向顾凝玉,目光深沉,顾凝玉目光灼灼,报以温柔一笑。

四目相对,那画面比阳光还要耀眼,让人看得眼睛生疼。

月如影的心中一阵赧然,涌起尖酸的疼,一丝一丝的,让她妒忌,让她发狂,放眼整个诏国,能与三皇兄并驾齐驱睥睨群雄的女人,只有顾凝玉,那个诏国最赫赫有名的女将军,那个诏国的传奇。

伸出去的右手僵在空气中,无人去触碰,她涩涩的,终于缩了回来,讪讪地笑了笑,眼睛中亮晶晶的,不泄露一丝心绪,她的右手不经意间在裙摆上轻轻地摸了摸,好似摸干净了才有资格去牵他的手。

月清远笑吟吟地拍拍她的脑袋,那笑容在她看来竟有些疏离,“小文儿长大了,为兄忙完了自会去看你,乖,回宫等我。”

那个鸳鸯荷包不是转赠给禽兽公子了吗,为什么顾凝玉还是红鸾星动了,而且动了她的皇兄!她皇兄那疏离的笑,让她想起前世的那首诗:你一会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云时很近,你看我时很远。

不过两月未见,好似一切都变了摸样。

皇兄与顾凝玉终于走到一起,赵寻与花弄影有了孩子,而她也不再贞洁……

013 惊天消息(1)

当晚,大明宫举行宴饮。

碗口粗的大红烛密密地高烧着,将殿中照得亮如白昼,赤红的绡幔悬在高柱上,将大殿装点得异常喜气,太监宫女川流不息,一盘盘名贵的菜肴上了桌,诏国国主坐在大殿正中央的高台上,端坐在他旁边的是赵皇后,虽然已经育有一儿一女,却依旧明眸善睐,美若天仙,风华不减当年,也难怪她能独宠后宫十几年不减。

今日竟然有不少待字闺中侯门小姐出席,多少让她有些诧异。

月如影坐在最不起见的角落中,众人皆以为她是哪家千金,也不做他想。她周围都是些盛京城中品轶不高的女眷,没有资格与赵皇后等名门贵妇攀谈,只是静静地端坐着,气氛略显沉闷,期间或偶尔有相熟的人窃窃私语一番。而那些个当红的诰命夫人、国公夫人们自然是坐在前席,此刻正热热闹闹地趋炎附势,与权贵之人笑谈着。

她本来就不喜欢这等热闹的场合,平时的宫廷宴会极少出席,众人皆以为她性子怯弱,见不得生人,她也极少解释,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向来不去理会,更加不会放在心上,今日若非是为了庆贺三皇子月清远得胜归朝,她也懒得过来,或许早已经安寝了。

可是皇兄的喜悦时刻,她怎舍得错过。

此时,月清远坐在席首,早已经卸下戎装,峨冠博带,广袖宽袍,散发着儒雅的书卷气,剑眉斜飞入鬓,柔唇含笑,却难掩眉宇间的落落英气,他在众人之中如此的光彩夺目,让她舍不得移开视线。

“三皇子气宇非凡,如今又得战功,被封了英王,当真是英雄少年啊,也不知将来哪家女子能有好福气嫁与他做王妃!”

“今日宴席中那些千金小姐可都是王妃的备选人,听说都是皇后娘娘钦点的,只等英王殿下点头同意,便可将亲事定下来。”某官员的夫人突然神秘兮兮地爆料了一个惊天消息。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足够让她周围几个女眷听清楚了,有不少人惊讶地咋起舌,还有一些人眼中冒着幽幽的光,表示对这样的消息显得极其兴奋激动。

“其实何必这么麻烦呢?你看这满席的些金枝玉叶,有哪一个能比得上顾家小姐呢?”这顾家小姐自然是指顾家唯一的女儿顾凝玉,诏国女将军。

那位爆料消息的夫人突然叹了一声,缓缓说道,“皇后娘娘果然英明!”

众人了然。

盛京城中不少名门千金都争前恐后地想嫁给英王,明说暗说地跟赵皇后提过许多次,这些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哪个都不好得罪,哪家都不能偏颇,索性都邀请了来,让英王殿下亲自挑选,也省的那些贵妇们在背地里指责她偏心。

虽然此事与规矩不合,但是却是最佳的方法。

连月如影都钦佩赵皇后的手段,这个女人之所以能够独宠后宫十余年,绝对不是仅凭美貌就可以俘获君心的,其心机,其手段,不知胜过常人多少倍。

014 惊天消息(2)

月如影听着众人小声的议论,心中酸痛难耐,皇兄真的要与玉姐姐结为连理了,她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为何听到这番议论还是忍不住绞痛呢,那巨大的疼痛几乎将她湮没,惟觉得心口被人用钝刀剐着,一下一下的,痛着,酸着,胀着,几乎无法呼吸。

她终于看向顾凝玉,正坐在月清远的对面,眼睛里再没有了平日里的冰冷与自傲,一双眸子柔媚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她的嘴角居然噙着几丝幸福的笑意,此刻正对着月清远笑,笑得好生温柔,脸上闪着圣洁的光辉,几乎敛尽了世间所有的风华,让人惊艳,让人瞩目,让人看不够,原来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想不到冰冰冷冷的凝玉姐姐也有如此温柔似水的一刻,那是沉溺在爱情世界的小女人才会绽放的光芒。

心中的痛又加重了一分,转眸再次望向月清远,月清远端起酒杯对着顾凝玉举了举,四目相对,两人相视 一笑,举杯饮尽。

捏着白玉酒杯的手越发的用力,竟然不觉间将玉杯捏碎了,些许碎渣嵌入手心流出几滴血,混着酒水蜿蜒到桌子上,而她犹不自知,只是一味地盯着席前的月清远,眼睛一眨不眨,那眼神哀戚得让人心疼。

“姑娘”似乎有人摇着她的衣袖小声唤她,意识从月清远身上聚拢回来,涣散的目光聚焦,原来是刚才那位爆料消息的夫人,此刻正晃着她的胳膊,慈祥的眼睛中是担忧,是心焦,还有疼惜,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被这样慈祥的眼睛关切地注视过,这让她瞬间有种错觉,像是被母亲关心着,疼惜着,呵护着……

这样的感觉真好。

这样的感觉,她也想拥有啊!

“姑娘,你的手流血了,快去包扎一下吧”她恍然,这才感觉到手心中伤口被酒精侵蚀的疼痛,可是这些疼痛比起她心中的哀恸,简直轻微得不值一提。

“夫人受惊了,不小心碰到碎杯子划伤了,只是些皮外伤,不疼的。”

“英王虽然千般好,可嫁入王府又有什么好的,一如侯门深似海啊,你这般好相貌,他日嫁入一般官宦人家必是一世受宠的,听老身一句劝,何苦为难了自己。”

月如影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道暖流,如此素不相识之人,竟然耐着性子劝解她,“小女子才疏学浅不敢高攀,听夫人一席话心中雪亮不少,不知夫人是哪一家的女眷?”

“拙夫姓韩名道字济儒,一介酸腐文人,在国子监挂职,非国之栋梁。”虽然此话说得十分谦逊,但脸上却无一丝的卑怯,反而有几分自矜。

“原来是韩夫人,夫人过谦了,令夫的文名早就天下皆知,道德文章皆是天下读书人的表率,家父对他亦是钦赞不已。”

韩夫人闻之,颜有喜色,正要开口询问被月如影阻了回去,“小女子手上有伤,不便多留,先行告退了,他日定到府上拜谒。”言毕悄悄地退席而出。

015 蝼蚁偷生

自那夜之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月清远,而他也没有主动来看她,那日在华阳街上说他忙完了自会来看她,想来也是哄她的话。她也没有像往常那般,跑到月清远的寝宫里缠着他玩闹,她躲在淡泊居侍弄花草,不再关心外面那些是是非非。

花弄影说得对,皇宫里的人果然都是凉薄的。

一个人自生自灭,也是好的。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人来说,活着便是安好。

诏国地势偏南,三月的春风中夹杂了丝丝的甘甜,吹开了万树繁花,淡泊居院落中的芍药花打着零星的骨朵,蠢蠢欲动,依稀能听到远处甘泉宫的隐隐丝竹声。

今日是太子殿下与朝阳公主的十四岁的生辰,听秋娘说从几天前开始,整个皇宫就装扮得喜气洋洋的,规模堪比万寿节。

太子殿下与朝阳公主是龙凤胎,深得诏帝喜爱。

她以偶然风寒为借口,并未亲自前去送礼。她对于帝后一家的和睦融融,只是远远地观看,或者默默地羡慕,却不曾主动走近,主动讨好。

热闹是他们的,她眼神黯然。

“公主,这是内侍监呈上来的新贡的春衣,您试试可还合身?”秋娘抱着一摞衣服走过来,月如影刚想说收起来吧,却看见最上面那件漂亮的流云裙,天蓝色的长裙绣着流云浅纹,淡黄色的抹胸衬在其间,愈发显得暖意融融。

“甘泉宫的女官亲自过来传皇后娘娘的口谕,邀请公主到甘泉宫用晚膳,已经遣人来请了三遍,公主可是去?”秋娘在一边小声地禀告着,她是希望她多出去走走的。

三遍?

月如影有些诧异,皇后娘娘为何突然对她示好?赵皇后虽然爱在人前表演慈母,却不曾过于为难她,当然也不曾真正关心她,如今几番盛情又是为哪般?

月如影瞥了一眼秋娘手中捧着的流云裙,若有所思,淡淡地说了声,“更衣。”

衣服很合身,长长的天蓝色流云长裙逶迤在光洁的青石板上,胸前的衣带在春风中轻轻拂着,淡黄色的外衣广袖荡荡,增添了几分出尘的飘逸。

甘泉宫内灯火通明,皇帝与皇后上演着伉俪情深的戏码,太子与朝阳公主分坐在帝后两侧,一家四口其乐融融,月如影孑然一身站在庭中,不肯再迈出一步,唯恐破坏了帝王家无比珍贵的天伦之乐。

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甘泉宫雕梁画栋的房梁,金漆勾描,朱丹绘饰,使整个甘泉宫富丽堂皇气势非凡。

她出生之后不足倆月,前皇后与诏帝翻脸,被下令禁足,而后三尺白绫悬梁,了却残生,再后来甘泉宫易主,帝后恩爱十五载,堪为天下表率。谁也记不起,曾经有个柔弱无助的女子曾经在此悬梁,在最美好的年华里枯萎凋零而去,世人从来都是锦上添花,鲜有雪中送炭,又谁还记得甘泉宫中声声哭喊。

这许多年她在深宫中唯唯诺诺,一味示弱,只是为了保全自己。

母后临死之前的最后一句话竟是,蝼蚁尚且偷生。

016 诏帝的手

“文昌来了,快到母后身边来。”赵皇后竟然起身前来牵她,她回过神来,匆忙行礼,一张小脸吓得惨白惨白,牵着赵皇后的手禁不住微微发抖,赵皇后莞尔,温和地将她牵至诏帝面前。

“儿臣拜见父皇,恭祝父皇万寿金安。”她盈盈行礼,一脸的胆怯。

诏帝冷哼了一声,目光并不落在她身上。

太子殿下与朝阳公主起身向她问了好,一个彬彬有礼,一个落落大方,她讷讷地回笑,愈发显得局促不安,朝阳公主见她如此,露出一个轻蔑的嘲讽。

“这是南丹郡今年献的贡品,蓝云锦缎,仅此一匹,臣妾亲自督促内侍监为文昌公主裁制了这身长裙,陛下看,文昌公主穿着可还合身?”

“我家梓橦贤惠”,诏帝握住赵皇后的手,冲赵皇后温和地笑,然后转过头来冷冷地扫了她一眼,他说,“将她打扮成天仙又怎样,空有皮囊而已,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前后态度,判若两人。

月如影垂首,遮住眸中无尽的讥讽与嘲弄。

“父皇有所不知,母后实在是偏心,那匹蓝云锦缎本是儿臣先挑中的,母后偏偏不给儿臣,为姐姐做了衣裙,母后还教育儿臣,以后若有了好东西要先让姐姐挑选。”朝阳公主闪着狡黠灵动的眸子对着诏帝撒娇告状。

诏帝听她说完竟然呵呵地笑了,“寡人的小朝阳,不管你穿什么,都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公主,在父皇心中,小朝阳是天底下最可爱最乖巧的女儿了。”

诏帝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慈祥地抚摸着朝阳公主的脑袋,捏了捏朝阳公主尚且稚嫩的小脸,而那双手曾经扼在她的脖子上,那时的她尚在襁褓之中,眨着无辜的眼睛依依呀呀。

那种被抚摸的感觉,那种被慈祥地凝视的感觉,那种被温柔地捏着脸蛋的感觉,都是她小时候的夙愿,然而她得到的永远只有诏帝的冷嘲热讽,白眼相加,那时候的她,居然真的如同一个天真的稚童,被父亲奚落之后躲在角落中独自垂泪。

她原本想,那个诏帝既然当年没有舍得将她扼死,总算是对她尚且心存怜惜的,总会在某个父爱泛滥的时刻记起淡泊居内还有一个需要关爱的她,从而施舍给她一点点的宠爱。然而,在她十二岁那年,诏帝还真是父爱大爆发了,却依旧没有惠及至她,收了顾凝玉做义女,封号上阳郡主。

她才知道,诏帝终究是恨她的,恨得彻骨,那时她尚在襁褓之中,对于当年的恩怨并不清楚,后来甘泉宫以及与甘泉宫交往过密的宫女太监全部被清洗。自此,无人知晓那些隐藏在甘泉宫深处的帝后之争。

她只看到了结果,却始终没有参透缘由。

月如影摩挲着身上的流云裙,极力表现出那种羡慕嫉妒却又自责自叹的样子,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他们欠她的,她总有一天会拿回来。

017 穆靖请婚

“越国君主请娶上阳郡主,陛下打算册封上阳郡主为公主,和亲越国,陛下将册封与和亲的相关事宜托付给本宫,本宫今日左思右想却想不出适宜的封号,文昌公主文采斐然,不若帮本宫出出主意可好?”

这短短的几句话听得月如影一颤一颤的。

越国君主请娶上阳郡主顾凝玉,她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是月清远怎么办?月清远与顾凝玉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越国君主是哪路神仙,怎么干起了棒打鸳鸯的勾当,抢了程咬金的饭碗,真不厚道!

又听到册封与和亲事宜交由赵皇后全权打理,心中大大的震惊,这些事情算朝政国事吧,太常寺与鸿胪寺的官员是摆设吗?如今交由后宫处理,摆明了纵容后宫干政,宠信后党,难道满朝文武竟然无一人反对吗?

文昌公主文采斐然?这话从赵皇后嘴里说出来,委实让她吃了个大惊!她一时琢磨不透赵皇后是真心请求还是有意刁难。

投生这一世后,她尽力融入这个时代,研磨练字,抛笔做画,打小便诗名在外,便被诏帝赐了“文昌”的封号。

说起封号这事,挺让她心酸的,她自小在冷宫长大,直到十岁那年做了几首唐诗出来,才被诏帝册封为公主,而旁边那位朝阳公主则是在娘胎里就有了封号。

月如影低垂的眸中神色几变,心中万千波澜滚过去,最后只是怯怯地看了诏帝一眼,又迅速地埋首,“回母后的话,儿臣虽然文名在外,实不副之,怕一时间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号,母后自己拿主意就好,儿臣不敢妄议。”

诏帝冷哼一声,这让月如影一阵难堪。

“文昌不必妄自菲薄,母后请你出面也是想让越国明白我们诏国的诚意,文昌公主文名远播,你提议的封号,显得更有分量。母后也不逼你,回去之后慢慢想,只是这册封一事不能过多耽搁,你当从速。”

耽误和亲与册封?你妹啊,给老娘扣这么大的帽子,月如影腹诽一番,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摆出小白兔的表情,弱弱地问了一句,“不若叫武阳公主如何?”

诏帝露出一丝赞许,随即冷哼了一声,看向赵皇后。赵皇后媚然一笑,“妙极!上阳郡主顾凝玉巾帼不让须眉,武略出众,诏国的这一辈公主中,都带一个阳字,武阳最是合适不过,陛下以为如何?”

“梓橦喜欢便好。”诏帝牵起赵皇后的手,不老实地画着圈圈,眼睛色迷迷地盯着赵皇后一眨不眨,赵皇后娇嗔一声“陛下”,娇滴滴地像二八少女,一对狗男女,为老不尊,月如影心中冷笑,将他们二人里里外外鄙视了无数遍,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局促不安,她努力表现出一副如坐针毡,如临深渊的样子。

她心中冷笑,扶住甘泉宫的女官,两股颤颤,装得愈发怯弱,花弄影要是看到她这副怂样,一定会竖起大拇指佩服她的好演技。

018 少年苏谨

“陛下,文昌已是及笄之年,又与弦国太子有婚约,将来也是要母仪天下的,您不能总是这么训斥她。臣妾想,武阳嫁到越国之后,也改为文昌准备嫁妆了,只是不知道赵寻太子是何意?是不是该修一封国书商议婚期?”

诏帝听此,脸色愈发阴沉,“瞧你出息的,真不知道赵寻看上你哪里了,娶一块朽木疙瘩回去怎么做他的贤内助?越国皇室的脸快要被你丢尽了。”

月如影心中恼怒,很想反驳几句,但是她实在懒得跟这两位一般见识,想跟她斗智斗勇斗毒舌,他们还不够格。她脸上愈发懦弱,似乎是被诏帝的训斥吓坏了,甚至颤抖的筷子夹不起一根青菜,终于,诏帝阴着一张脸对她下了逐客令。

从甘泉宫中出来,月如影有去找顾凝玉问清楚的冲动,她要是喜欢月清远,她就应该敢于抗旨不尊,勇于追求自己的爱情。如果她喜欢月清远又不敢反抗,她会将月清远夺过来,让她老老实实无牵无挂地嫁给那个越国国君,因为月清远需要一位强悍的王妃,跟他并肩而立,迎接帝王路上的种种磨难。

月如影一路上愤愤地想着,却不想撞上一个人,月如影心中所念所想皆是月清远与顾凝玉那终将逝去的爱情,盘算着自己寻个什么样的时机横插一脚才好。

谁伤害月清远,她就会跟谁急,顾凝玉也不行!

因此月如影的鼻子虽然撞痛了,也来不及喊痛,只是低咒了一声国骂,便朝顾府走去,脚就要踏上顾府的台阶之时,倏然反身。

她刚才撞到的那个身影,很面熟,抬眸,正好撞上那双冰冷得没有丝毫感情的眸子。

少年苏谨。

月如影眯眼打量面前这个神情冰冷倨傲的少年,在浓郁的夜色中露出几抹诡异的笑,“少年,还记得姐姐么?”

“少宫主,别来无恙?”苏谨抱臂,黑色的身影散发着完美的黑色气息,沉入夜色中。

“少年,你眼光不错,居然认出了本宫。”月如影拍拍他的肩,“姐姐请你喝花酒可好?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尽管告诉姐姐,姐姐帮你抢过来。”月如影真的很喜欢这位陌生少年,滔滔不绝地诉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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