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今天我们也不知道宫主叫什么-第21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剑光流转似星辰。
  “这把剑,你用了九百年,走过十洲三岛每一处高峰,斩下星辰的碎屑,引来东海龙神的龙炎铸造……你真的在我成道那年,送了我一把星辰碎屑铸造的剑。”
  于是青年温柔地看着他捡回来的孩子,他许诺他,要让十洲三岛,从今往后再不会有孤苦无依、无梦可做的孩子。他们在云山高出建立了宫殿,就叫做云梦。
  宫主继续沉默地听着,于是秋闲看着他,看着他持刀的手,说:“你手中玉刀负雪,于是我将这把剑叫做烛照。”
  等等,宫主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长刀……哦,你的曾用名叫负雪?你怎么擅自改名?
  “师兄!”秋闲抬起头,手里的剑调转方向,万千星辰的光芒集于一手,华光万丈,他说,“师兄,今天,你要负雪与烛照,刀剑相向?”
  字字泣血,眼含悲歌。
  不过宫主抖了抖一身鸡皮疙瘩——怎么着?刀剑相向又如何,你以为是倚天剑和屠龙刀呢,相爱相杀好西皮?
  熊孩子中二病总不好,打一顿就行了!
  青光飞舞,刀光如山峦,宫主一刀劈下,琉璃碎成千千万万。
  他说:“这把刀,现在叫斩雪。”
  “师兄——”
  轰——
  两道灵力将云泽川照映得如同金乌坠落,明晃晃得让人无法睁眼,秋闲与宫主同时感到中央一团炽烈的气浪爆炸,好在气流只平行飞出,两个人都没有伤及地面上的弟子。
  秋闲与宫主各退三丈,同时有一样的血线从唇角跌落,然而秋闲没管自己的伤势,反而大惊:“师兄,你神魂不稳,不可——”
  “哪来的废话!”宫主再次一刀划过,秋闲惊愕,长剑在手里转了转,终于是勉强抬起,堪堪拦住劈向面门的一刀。
  “师兄……你真的不要天宫了?”
  这孩子怎么这么多废话?
  宫主皱眉:“不是你们,先不要我的?”
  谁知秋闲异常激动,他竟然赤手抓住斩雪刀刃,充盈了灵力的血液瞬间涂满白玉刀身,四下飞溅,而秋闲就像感觉不到,他颤声问道:“师兄!你终究,还是要抛弃我?一千年你三魂七魄散入天地,你知道我用了多久……我用了多久我才收回一半?”
  刀身轻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怒火不再那般旺盛。
  “你知道我又花了多大功夫,才把这一半神魂破开虚空强行送入异界的轮回……等到魂魄凝结,不会再自行散去……”
  “然后你又用了什么法术,给召回来?”宫主冷笑,“你是不是还要哭诉一下,一千年里你是怎么努力保存我尸体的?不过你最好别告诉我你抱着我尸体哇哇大哭过。”
  从秋闲脸上一瞬间飞起的红色来判断,这事儿他没准真干过……
  宫主:“……”
  这个梗……太他妈恶俗了!太他妈渣攻贱受了!不约!不约!不约!
  “师兄,云梦天宫是我们所有人的梦,你怎么能,你怎么能因为你喜欢安静而阻拦它继续发展壮大?”秋闲厉声质问,“你拒绝将云泽川灵脉引入云都宫法阵转化为灵能,也不把道祖真传拿出来,师兄,你飞黄腾达,你与天齐寿,你什么都不管与世无争,说什么道心自由,那些一起走过来的长老到我面前祈求,求我帮他们突破先天瓶颈……师兄,你可有正眼看过我们?”
  还好还好,宫主松了口气,吓死了,刚才秋闲态度太肉麻,现在正常多了,所以事情其实还是公司经营理念出现分歧,幸亏不是什么狗屁的爱而不得。
  秋闲……宫主上下瞅了两眼,没徒弟好看,虽然高点,但徒弟还能长呢,十六七岁,别说搁在这修真界,拿回二十一世纪也还是小屁孩,不着急,不着急。
  一定要好好养,坚持科学发展观,修道修心两手抓,绝对不能再惯出一个把自己气死的熊孩子,看看,这秋闲还在这儿蹦跶,前车之鉴啊!
  真是哀莫大于心死,累莫大于心雷。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座天宫不再只是承载梦想的天宫,他们还想要权势。
  “那是我的错。”宫主忽然说,虽然他已经过了一次轮回,但既然回到原点,那也不必分什么前世今生,一万年的道心,一朝崩塌,说简单点可能就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好校长忽然发现自己一辈子坚持的教育理念出问题了……
  宫主说:“我可能,错在,误以为每个人自由选择的道,都一定是好的。”
  想想以前爱看的科幻片,反派们打着拯救地球的口号毁灭人类——常见于各类机器人或者AI造反类电影,那么做的反派们也觉得自己格外了不起,光芒万丈甚至能改写文明历程呢。
  “求道难,但也简单,不是吗?”宫主说,“如果一个人打心眼里觉得毁灭世界是好事,那他一样可以得道。”
  玉刀挥舞,刀光灵力,以刀刃为笔锋,四个字重新在云梦之主手中被刻画,他的刀尖指向秋闲:
  “这是我送你的最后四个字,秋闲,有所不为,可惜你仍然不懂。”
  你当然可以争,但……踩着无辜弟子破裂的梦去争,怪不得,从前的云梦之主选择魂魄散入天地。一点都不稀奇。
  低头,一张张惊恐或好奇的脸正看着他们,他们看他的眼神复杂,云梦千年来,也没有主人在过,年轻的弟子可能也习惯于最近这些年十洲三岛的风向:道门竞争,那不是很平常?
  所以有那么一瞬间的迷茫——有所不为,那是前世他所认定的道,那么今生呢?
  斩雪回到识海之中,宫主漠然收起了刀,他说:“你们想要一个没有我的云梦,可以,送你们了。”
  ——只要别有一天经营不善又回头抱着我的腿哭!
  冷笑。
  “师……”
  “师兄,你们……”燕容站在云头,茫然,却被巨大的失落笼罩。
  ——从离心那天开始,过去的云梦主,就已经不在了。
  我要去想想,我自己的道是什么了。
  宫主完全无视了他们,转身向镇魔殿走去,镇魔殿前也是一片乱糟糟,刚才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这边,所以魔佛谢然是逃了,但云梦此刻并不只有那一个魔徒,不少一并潜伏进来的魔门弟子正与执律堂酣战,而谢然那个弟弟谢染赫然在列,手里血色弯刀虎虎生风。
  “魔头竟敢装模做样假装被擒!”与他对战之人也是熟人,宫主冷漠地看了看,那是桃玥。
  懒得管,翅膀硬了那就自己飞去呗。
  从旁边路过,宫主推门进入大殿——反正我辞职了,我就想回家哄徒弟睡觉!
  大殿内也有魔徒的痕迹,除去执律堂看守,两个不太一样的年轻弟子正在与一群魔徒对战,格外显眼,只是宫主看了一眼——
  一个穹山剑宗的女剑修,另一个孩子,怎么……宫主默默看了看,隔着透明的锁山大阵,看得很不清楚,但是现在面对面看——
  ——所以,玉靖洲你到底男孩女孩?
  随意挥挥手,那些围攻二人的杂兵魔徒惨叫着倒地,打得热闹的两个年轻弟子目瞪口呆,只不过蔡婉惊讶的理由并不是看见宫主,而是——
  “你你你——你怎么是玉靖洲?你是个女孩?”
  幻身术被破除,穿着一身不合体长裙的小玉京主震惊万分地站着原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前被胸肌撑裂的衣服……
  “我操!新款限量版!”
  “玉师妹,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注意一下言辞修养——”
  “我去你妈的傻逼剑修,我是男的!”
  没了危险,劫后余生的两个弟子扭成一团,主要是玉靖洲正在努力阻止蔡婉扒掉他的裤子检查。
  然而每一个女剑修都有成为魔头的潜力,因为蔡婉根本没法被控制,并且还喃喃自语:“如果玉京主家的太子爷是个公主,灵谍士不可能从来不八卦,所以我还是检查一下才能确认……”
  ……好孩子还是有的……宫主的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继续向里走,一个沉默的黑衣道者出现,他看了一眼宫主,默默地跪了下去。
  “你是……”
  “主人。”黑衣人回答,“您回来了。”
  啊?这又是我上辈子养的什么玩意?
  【主人,他是琴灵,你把他的灵识附在琴弦上,建造镇魔殿的时候放在这里了,后来琴灵有了人形,就成了天宫的戒律长老。】
  莫名感觉自己上辈子是个养殖户?
  “呃……”
  一声低低的呻吟从前方传来,宫主一惊,完全顾不上头顶冒起黑气的幽怨琴灵,立刻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扑了过去,冰冷的石台上蜷缩着一个瘦弱的身影,他急忙撕开法阵,一把抱起符远知。
  “师……尊?”
  符远知皱着眉,半睁着眼睛,睫毛颤抖,挂着一颗泪珠,嘴唇白得一点学色都没有,宫主将他整个抱在怀里,感受到他轻微的颤抖,不禁心疼得抱紧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发顶。
  “别怕,我来了。”


第50章 
  “师尊……”
  符远知整个缩进宫主怀里; 他被温柔的青色灵光包裹; 温暖的气息顺着他伤痕累累的经脉流淌而过; 整个人都舒服得好像吃饱后晒太阳一样慵懒。
  忽然间鼻子里酸酸的,虽然虚弱有一半是演的,但这个反应却是真实无比。
  师尊……真的来救我了……撕了月栖峰的法阵; 砍了沿途的魔头; 还让天宫戒律长老下跪; 为了来救我……符远知的内心升起巨大的满足感,吸了吸鼻子; 往宫主怀里缩得更紧了。
  就好像符家禁地的万魔窟被那惊世一刀横向劈开,从虚无的记忆里来到他身边,成为真真切切可以用手摸到的——
  支点。
  但是一抬头; 看见带着笑意的嘴角边同时带着血迹; 心里一下又慌了,符远知整个人一下子弹起来抱住宫主的脖子; 紧贴他的胸膛,听到平缓有力的心跳,才稍稍安定一些。
  “疼不疼?”
  ——他们竟然同时这样问。
  所以两个人一起笑了笑; 也就不需要再互相回答了。
  只不过; 符远知的心里飞快闪过一长串儿的人名……都记着呢; 谁也别跑。
  符远知一动不动,乖乖地被宫主打横抱起来,虽然感觉这个姿势有点……嗯,但是; 师尊喜欢就行了!
  “我们要去哪?”
  宫主低头看他:“你想去哪?”
  去哪?想去哪?符远知愣了一愣,哪里也不想去!
  于是抱紧宫主:“我就跟师尊在一起!”
  “……那我要是去乡下种田呢?”
  符远知不假思索地坚定回答:“那我就,帮师尊拔草!我练过的,拔草速度快!”
  “主人!”
  【主人!】
  两声尖叫同时响起,宫主回头看到那个自称是琴灵的男子像个背后灵一样蹲在那里,然后和云都宫宫灵一唱一和地说:
  “主人,这小子不是好东西!”
  【他不怀好意啦!】
  “他是魔头!”
  【天啊,居然还是魔头!】
  符远知安静地仰头看着宫主,脸颊贴着他的肩膀,充满依恋地蹭了蹭,然后问:“师尊……我又给您丢人了……对不起……他们说得对……我被魔气侵蚀了,您……您能亲自动手吗?求您了,我就这一个愿望……”
  这傻孩子,说的什么跟什么呀!
  宫主头疼无比,一把抓起喋喋不休的琴灵,琴灵在主人手中消失不见,然后宫主用力抽出缠绕在镇魔殿大梁上的七根琴弦,七根透明的、流淌着淡淡辉光的琴弦——挺好看的,但是……
  拎过宫女,掰开鸟嘴,一把塞进去再掐住嘴巴,动作干脆一气呵成,宫女呆呆地看了看自己的小肚皮……然后炸着毛蹲在大橘头顶,生气,不仅没有好吃的,还得当储物柜!
  “走吧。”宫主说着,轻柔地抱起符远知,转身向镇魔殿外走去。
  “可是师尊……我……”符远知动了动——
  “嘘,睡觉。”宫主低头说着,符远知眼前不受控制地陷入一片黑暗,经历了一番生死,由道统重入魔门,但他又拼尽全力在和那蛊惑他的力量对抗——不,我不入魔,我可以为了保住一时性命重进魔道,但,我绝不入魔!我的师尊会伤心……
  他的意识其实早已经疲惫到极限,吸收的大量魔气确实能让他更上一层楼,但没有立刻消化的道理,他需要时间。
  好在,年轻人最不缺少时间。
  【主人——您去哪,您不要云梦天宫了?您——】
  “别吵。”宫主说,“没有不要,所以你留在这给我看着家。”
  求仁得仁,你们既然想争,那好,给你们个机会,放你们去争,只不过洪荒乱流、道魔混杂,离开了净土,到底谁吃谁就看你们的造化了。翅膀硬了,想飞就飞呗,撞死也是自己选的,现在的宫主才不像前世那样,毕竟——
  不熟!
  【可是我想和您一起!】宫灵大声抗议。
  “我又不是蜗牛精,我怎么带着那么大的房子?我不在云梦,幽洲魔徒再来,就靠你护着那些小孩儿了。”宫主笑道,“不过看在你……嗯,忠心耿耿,临走前,赐你个名字吧。”
  宫灵一下子又变得无比开心,如果它也有人形,怕是已经骄傲地挺起胸膛了。
  然而只听宫主说:“你这么坑,也不听话,还时不时抽风,所以就叫宫晋江。”
  【……不!!!】宫灵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不不不,主人,我不要变成绿色的!不——】
  它不说还好,它一说,宫主念头转了转,悬浮于云泽川上空那座洁白如雪的天宫,从翘起的飞檐开始,一点一点变成新鲜、靓丽的……绿色!每一片琉璃瓦全部变成澄澈的青色,在阳光下就像一片新长出来的嫩草。
  房檐上雕刻的各种神兽低头看着在瓦片上蔓延的绿色,大惊,集体扑腾着飞起来,可惜它们是雕刻在那里的,所以飞也飞不出宫灵的范围,一个个乖乖跌回去,再集体变得绿油油。
  白茫茫云海,一片大草原。
  秋闲在外面看着,脸比云都宫的瓦片还绿。
  他无法压制口中大口的鲜血,更多的并不是因为重伤,八成是体内气血逆行,偏偏这时候一个灵谍士飞到空中,举着一枚灵镜大呼小叫:
  “哇,千年谜团解开,云梦天宫发生有史以来最大内斗惨案,道不同不相为谋——云梦之主一气之下拂袖离去,并且临走前还把云都宫房顶给漆成了绿色!看看这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的绿色屋顶,我们尚不知道这种独具一格的绿色有什么代表性含义,噢,让我们随机采访一下路人,这位是云梦天宫的鼠道师长,请问,您是怎么看待云梦主此举的呢?”
  说着,镜子前面出现一只圆滚滚的白色大豚鼠,豚鼠用小爪子摸摸自己的胡须,一板一眼地回答:“那是和谐,是生命的和谐,天地万物的同一性,云梦主人在告诫我们……噢,你们看云都宫下面白上面绿,像不像一颗大白菜,新鲜水嫩,好好吃……”
  “好的,鉴于我们的鼠道师长陷入了对食物的狂热之中,我们被迫换一位采访对象,这位是来自西海碧川海渊的鱼道师,请问您是怎么看待这个绿色屋顶的呢?”
  灵谍士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水里的鲛人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拨弄着自己扇骨一样打开的耳鳍,说:“哦,那是秋闲掌门的审美,云梦主人离开了,现在秋掌门做主,秋掌门喜欢绿色。”
  鲛人说得无比真诚,特别动人。
  于是灵谍士妙空夸张地大叫起来:“哇,这样哦,秋掌门最爱的颜色是绿色呢!”
  然后一如既往,灵修杂事社又开始了正事儿不讲,就爱八卦的传统播报风格。
  “你们愣着干什么!”秋闲听得心烦意乱,只得转身怒斥弟子,“今日混入的魔徒,一个不留!”
  执律堂仍旧和周边混入的魔徒酣战,秘血宗弟子似乎大量潜伏,且有备而来,魔佛谢然来时说,只是好奇云梦之主是否还在——现在他们亲眼看见了,云梦之主要走了。
  十洲三岛没有谁不记得当年云梦主人与至上魔尊之战,所以千年来他的余威庇护着云梦,比其他任何一个道门的上位大能都要有震慑力,毕竟全天下把至上魔尊一劈两半的就这么一位云梦主。
  百变妖刚从反噬中回过神来,看到眼前乱象,又是一大口血喷出,老妖怪的血非常不巧,也是绿色,他垂首坐在廊下,表情阴狠,时而又是颓废,他说:“完了完了,闹大了……”
  “是你说云梦之主绝对不会毁了天宫!”落在他旁边的薛钰大叫,“你说的,你说你在天宫刚成时就跟着他,你说你了解他!”
  “我了解一万年前的云梦主。”百变妖低着头,他说,“我也很久,没见到他了。”
  一万年前的云梦主不会轻易做出这样出格的举动,他爱护每一个弟子,以至于很多时候这些离他近的人会觉得,他站得太高了,他太博爱了,博爱的后果就是每一个人都不会被偏私,时间久了,他们会觉得他冷漠。
  但百变妖曾经是确定的,不论如何云梦之主不会让如日中天的云梦天宫陷入这种内忧外患。所以在长达几千年里,他们一点一点建设这座天宫,将云梦之主留下的痕迹慢慢替换成自己的,最初的宫训越写越不像最开始的笔迹,因为这天下还是俗人多,他们都想争一争,谁不想要道门魁首的位置,谁不想大把资源在手,万仙朝拜呢?
  然而可惜,曾经的云梦主不忍心毁了天宫,不忍心毁了那些弟子们的心血,所以选择了毁掉自己。
  现在的宫主,没有那么高的境界,他做不到无欲无私,无偏颇。
  走到一半的宫主忽然想起点事,又回到秋闲面前,秋闲看着突然出现的宫主,脸上露出一瞬间的喜悦:“师兄,你还是——”
  “给你点东西。”宫主说着,用灵力把大橘塞进了秋闲怀里,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噗叽普肌……
  三米之内一片真空,所有离得近的全跑了,实在是……兔子的尿太骚了!
  一坨兔子的粪便出现在秋闲怀里,不顾他整个人的僵硬,大橘甩甩屁股蹬蹬腿,一个纵身跳回宫主背后,开始洗脸,尽管它现在看起来特别像一个毛球,越来越找不到脸在哪。
  “那是被阴虫吞噬的弟子魂魄,我已经净化过了。”宫主说,“既然你们要天宫,那么得到权力的同时,就不能拒绝你的义务,现在这座宫殿的责任是你的了,加油。”
  这句加油在秋闲耳朵里像一把刀子,燕容远远看着她的两个师兄,彻底地迷茫,整个丹心广场观礼台一片混乱,盛会早就毁了,现在纯属闹剧。
  云梦之主与掌门秋闲,在万年盛典之上公然决裂,这一消息都不需要灵谍士们跑,很快在下一次日出之前,十洲三岛将会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将会成为一个契机,给那些被云梦压制的道门一个揭竿而起的契机,但也有可能会被魔门抢先一步,各个灵谍士跑来跑去,手里的通讯稿子基本全是关于这件事的,但百分之九十的评论员,绝对属于张嘴胡说。
  云梦天宫仍旧漂浮在云泽川上空,沉默如同万年前,只是现在大家不太清楚它能不能迎来下一个万年。
  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
  符远知是被一阵香味馋醒的,他闻到一种特别浓郁的美好气味,像一大把水果糖融化在阳光下,也像小时候啃冻馒头时看见主家嫡子们吃糕点时闻到的气味,那是一种把所有瑰丽幻想浸透在空气里的味道,很像……
  不对!
  符远知忽地一下坐起来,结果身体状态不太好,横着滚了出去,撞到一座毛茸茸的山上。
  大橘翻了个身,睡得四脚朝天。
  符远知无可奈何地摸摸大橘——这玩意百分百不是一只兔子,它要是兔子,我把整个万魔窟吃进去!
  好香……
  符远知发现空气里确实香得不可思议,不怪他回忆起了万魔窟里各种口味俱全的魔头,实在是……早已经辟谷的道者感觉自己好饿,可以吃一整个至上魔尊。
  门被打开,逆着光有一个人端着一只小瓦罐走进来,符远知呆呆地看着宫主,宫主也看着他,笑意温和,并且把瓦罐放在床边的桌上,说:“你醒了?正好,来喝汤。”
  汤里还飘着晶莹的七窍同心花,奶白色的,飘着金色油花,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符远知只觉得,喝完就死都心甘情愿!
  他呆呆地看着宫主把汤盛在碗里,并且,还被宫主贴心地抱了起来,把汤碗递到嘴边。
  符远知仰头看了看师尊……
  仿佛看见了自己变成一颗球的未来。


第51章 
  一勺子汤进嘴; 符远知感觉自己最近经常露出呆滞的表情; 可是; 不呆滞也不行啊……
  ——师尊养什么什么变成球,不是没有道理的啊——这也太!好!吃!了!吧!入口绵柔,浓厚的香味里又包含着甘甜; 使得汤汁怎么喝也不会感觉油腻; 而且回味悠长; 一种淡淡的清香始终留在舌尖。
  好吃到哭!
  宫主也呆住了——当年在大学寝室,做什么饭菜都会糊锅; 好在修真界的锅不一定要用火,他是直接拿在手里加热的,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做出没糊锅的汤; 但是看徒弟的反应……有这么难喝吗?怎么都哭了啊?
  他刚想说不好喝没关系; 就只见符远知咕嘟嘟喝完一碗,又捧起那个小锅; 一边呜呜哭一边大口喝,风卷残云一样喝光,大橘在旁边发出尖叫; 然后硬从旁边挤进去; 舔到最后两口。
  ——好吃得它直接钻进了罐子里不想出去。
  吃完美食的符远知忍不住打了个嗝儿; 然后后知后觉,满脸通红地把自己埋进了被子里。
  唉?
  被子?
  抬起头——确实是被子,晒得蓬松柔软,还有点泥土的味道。
  宫主笑吟吟地看着他的徒弟变身一只鸵鸟; 把头塞起来假装自己不存在,感觉……揉揉徒弟翘起来的小头发……
  “师尊!这是怎么回事?”
  符远知感觉哪里不太对——哪里都不太对!我为什么头顶上有两个马尾辫?
  宫主若无其事地拎起大橘:“它的毛太长了挡住眼睛了,我帮它扎个辫子,头绳买多了,所以顺便也给你扎上了。”
  不……符远知看着他的师尊——绝对是反过来的,大橘那个一看就是随手乱扎而已!
  “师尊,我们这是在哪?”
  符远知顶着大红脸钻出来转移话题——
  他们现在所在的是一个很普通的民房,而且应该是乡下,屋子是木质的,从敞开的窗口可以看到自家门前就是一个小码头,河水清澈,两岸盛开着不知名的小野花,水车转动着,偶尔有一群邻家姑娘端着木盆盥洗衣物;
  房屋邻水,应该是南方水乡的凡人住所,不像玉京城那种道者城市,建筑都高大恢弘,道路规格要能并排通过四只中型有翼灵兽,这里的一切都是低低矮矮的,甚至可以算小得可怜,但是却干净温暖,空气里弥漫着水和植物的气息,混杂着村里乡邻煮饭的烟火气。
  “我也不知道这是哪。”宫主回答,“就是看这里好看。”
  符远知的心里在这一刻充满宁静,他问:“我们就这样……跑出天宫没关系吗?”
  宫主摇了摇头——这个孩子,遵纪守法是好事,你这有点过于迂腐啦——符家卖了他,天宫准备用他做点算计结果反被符家算计,难道这个傻孩子还要玩那套“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所以我不能越狱”这种桥段吗?
  明明是这么善良,却屡屡遭到算计,他所经历的那些不好的事情,没有任何一件是因为他自己的过错。
  所以宫主更加心疼地把符远知抱在怀里,拍拍他的后背安慰他:“没关系的,有我在,他们没人敢再拿你如何。”
  还有,宫主想起更重要的事,正色道——
  “我就是云梦天宫的宫主。”
  符远知眨巴眨巴眼睛,宫主笑着点点头,于是符远知继续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张大嘴巴,狠狠地抽了一口气,激动得脸色通红,双手和嘴唇一并颤抖。
  宫主急忙抚摸着他的后背,帮他顺气,结果小徒弟更加激动了,竟然直接扑上来抱个满怀,并且发出压抑的尖叫。
  唔……宫主得意地想着,虽然徒弟有十七了,但这么可爱的动作做出来还是超级萌啊!
  “师尊……”符远知趴在宫主怀里,眼睛红红的,小声地说,“师尊,您……您不要因为我,就这样不顾天宫,我哪里值得您这样……”
  “你哪里不值得?”
  符远知一怔,还是问道:“那……那您现在不管天宫了?”
  “他们不需要我。”宫主随意回答,“求仁得仁。”
  是啊,求仁得仁。
  ——符远知爱死了这四个字,求仁得仁——从今以后,我要做师尊最乖的好徒弟!当年在万魔窟里苦苦挣扎的时候,是云梦之主那一刀斩碎漆黑的天穹,照亮了他,因此他才在家族里谋划许久,得到这个去往云梦的机会……但那时候也只是憧憬,却并没有真的想过能这样舒舒服服窝在师尊的怀里,所以,这几乎就是最美的梦境照进了现实。
  “您……您都不在意弟子被魔气感染吗?”
  小心翼翼的,患得患失的,更让宫主心软得连逗逗他的心思都没了。
  于是柔声安慰道:“如果说那是谁的过错,也该是我的,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是的!”符远知果断回答,“被您收为弟子,是我做梦都不敢梦的!”
  “所以现在就不要乱想。”宫主说。
  ——又不是打游戏呢,一个号玩废了删掉再来一个?魔徒又怎么了?作为现代社会五好青年,宫主绝对不歧视魔修——而且,小说套路最近超级流行邪魔歪道做主角!
  嗯……只是,怎么经历了这么多事,这徒弟的心理依然如此健康?宫主笑了笑,健康也好,现实和小说套路不能混为一谈,虽然黑化之后秒天秒地会很帅,但如果是自己作为师父带徒弟,他更愿意看到的是徒弟健康快乐。
  “那等您伤好了,我们要打回天宫去收拾那帮家伙吗?”
  宫主平静地摇了摇头。
  “师尊,可是他们竟敢对您做出这样的事!”
  看着气得咬牙切齿的小徒弟,宫主真是不能更欣慰,不过他还是安抚道:“他们不也没有真的对我做什么太过分的事吗?”
  前世的身死,其实主因是自己想不开而已,不过现在宫主心态特别好——孩子长歪了,说到底家长还是有部分责任的,从前的云梦之主不愿意下狠手修理——道心应当是自由的,可是如果是没有规则的自由,那等于根本没有自由。
  二十一世纪混一回,宫主百分百肯定自己没有圣母病!
  “那还叫不过分!”符远知差点跳起来。
  “好了别生气。”揉揉徒弟的脸颊,“当然会有回报的,他们想争这个天下,那这个天下自然会亲自教育他们的。”
  到时候跪在我门前哭,可就没用了!反正我和他们不熟,何必花那么大心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