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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也不知道宫主叫什么-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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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主!!!】
  宫主冷笑一声:“终于急了?”
  【……主人……】
  “那么你是……”宫主一一排除想到的各种答案,然后得出结论,“你是器灵,云都宫之灵?”
  ——万万没想到,房子成精了,还跟我秀演技?


第28章 
  所以宫主眼神不太对地摸了摸水阁——这一栋不会也成精吧?
  伪装系统装得很失败的宫灵对此一无所知; 反而天真地问:【所以; 您现在可以出手了吗?】
  唔……这个问题啊……
  宫主换了个坐姿; 水阁还是水阁而已,不会忽然开口说话,一个器灵的诞生是很麻烦的; 别说房子; 就算是使用率最广泛的长剑; 也不是各个都有剑灵;所以宫主安心抱起大橘,揉着兔子胖乎乎的肚子; 答非所问:
  “你并没有完全的认可我。”
  【系统与宿主都是绑定的呀!】云都宫的宫灵辩解道。
  “那是我之前看的小说套路——你承认过读取我的记忆,可你并不是真的系统啊。”宫主随口回答,甚至露出一点点笑容; 现在想想——刚穿越过来的自己; 还不懂得如何封闭神识吧?器灵的意志就得以长驱直入,把他的记忆思维全都看了一遍; 而且还迷上了二十一世纪的西幻和科幻小说。
  “你是一个器灵,云梦之主的器灵,但是从你对我的态度来看……所以; 我是云梦之主; 准确说; 原来的‘我’,是云梦天宫的主人。”
  真不可思议!宫主说完,自己都有点懵——
  ——云梦之主,我?我?就是?我徒弟的男神?
  原来我就是那个有房有事业粉丝遍天下的老妖精?
  天啊!穿越大神这个玩笑开大了吧!
  捂脸……不是; 之前吃醋的不是我,是妖灵。 jpg
  想想那个乖巧懂事的少年……宫主克制着上扬的嘴角,把思维从徒弟身上收回来,装作淡然而随意地说:
  “但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证明你并不彻底的服从我——或许因为我是穿越来的——但我肯定不是鸠占鹊巢,因为你既然那么得意自己的身份和主人,如果我是‘正统穿越’里面随随便便掉下来就抢了原主壳子的那种,你肯定就会设计阴我,而现在你没有阴我——你只是什么都不告诉我。”
  ……还暗搓搓想办法让我练刀练字练琴……越分析越觉得自己适合去当侦探。
  但是想了想,所谓系统在和他说话时那完全不像坑人,更像故意撒娇,甚至撒泼?所以宫主跟系统并不太能真的生气起来,反而有点淡淡的怅惘。
  一一排除所有选项,剩下最后一个。
  只不过,转世这种事儿,操作起来也能横跨两个平行世界?
  “你真的不准备告诉我,‘我’的死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脉,好像现在应该没有猝死风险,所以,不管这具身体是不是真的像系统先前所说,曾经虚弱而死,他现在都已经活过来了,全须全尾,而且暂时没有再死一次的迹象。
  【……】
  系统果然又开始沉默……唉?
  不对了,宫主头大——因为系统居然还哭起来了?
  #我说哭一个系(器)统(灵),我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呆滞。
  【……因为,我并不想让主人知道。】系统忽然回答,【如果都已经死过一次了,还要记得死前的事情,那多累啊,我就想主人高兴。现在您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呢……只要,只要您继续存在在这个世界上,那以后还会有很多时间去一一解决所有的事情的!】
  唉……如果宫灵也有头,宫主怕是忍不住也要揉它了。
  “可是。”虽然如此,但宫主并未完全相信,“照你这么说,那我为什么会‘穿越’过来?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不是我做的,真的不是我。】系统回答,并且听起来超级委屈,【而且我的视野只到云泽川,离开本体太远了我就什么都看不到,我更不可能看到忘川……所以……所以没有办法告诉主人更多的事情。】
  ——小心翼翼的,还有点讨好,也不装平板无起伏的电子音了。
  噫……好吧,可能是因为穿越都穿了,知道自己上辈子是个大人物之后,宫主反而一点不良反应都没有——因为前世今生这种梗超级俗啊,比穿越还俗,自然特别容易接受!更何况,前世今生和仙侠奇幻是标配啊。
  只是做云梦之主好像更麻烦,宫主有些烦恼,还不如是门派关押的魔头呢,这样身份还单纯一些,而如果是云梦之主……按理说,这天宫不是“我”的产业吗?
  头疼头疼,现在想想自己“前世”留下的遗言——说什么,“我不想干了,撂挑子,走了。”——虽然听起来很潇洒,现在想想,宫主抖了一下,难道是死得无牵无挂彻底放弃?
  不会吧,我明明这么乐观积极开朗阳光,打竞技游戏连输一晚上都不说脏话,如果没穿越绝对是社会主义五好新青年,怎么可能消极厌世!
  所以,现在就剩下两个疑问——“我”到底怎么死的,我又怎么忽然活了。
  宫主支着下巴,忽略这一大团乱糟糟的线索,想想小徒弟维护自己的样子……唔……宫主抱着大橘翻了个身,心情瞬间愉悦——不知道自己对小徒弟公布身份的时候,会不会把小家伙吓一大跳?
  哈哈,肯定的,找个好时间一定要逗逗他!真想看看小徒儿吓得目瞪口呆然后激动得小脸通红的模样啊!
  【救命!】系统又开始大叫起来。
  宫主眯了眯眼睛,有点像高度近视的人摘掉眼镜后的不自觉小动作,但或许是注意力专注,宫主感觉自己看清了许多——通过云都宫宫灵之眼。
  ——掉马甲之后,云都宫之灵向他开放了全部灵识。
  做一个宫灵真是神奇的事情,宫主发现它的视野是全方位的,它没有人类那样平面一百八十度的视野,毕竟一座建筑、还是一座悬空的建筑,它当然可以看到四面八方——真实地看到景物的那种,而不像道者,再强的修为也不会背后长眼睛捕捉到图像。
  宫灵的核心周围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虫子,看得宫主频频皱眉,有点密集恐惧症,怪不得宫灵叫得那么凄惨。
  这些鬼母阴虫和宫女给他抓回来的不一样,这些甲虫的背后没有人脸,干净黑亮,说明没有吞吃人魂,这让宫主稍稍松了口气。
  宫主静静看了看宫灵核心面前站着的乐痕星,那少年——不,那不是少年,少年人徒具其表,如果用灵力去分辨,就会发现它没有一样人该有的东西,怪不得宫灵吓得都掉马甲了。
  果然,再强大的器灵,也需要被主人使用才能发挥力量啊。
  宫主感慨,感慨之后,他驱动云都宫的灵力——他发现这很简单,因为云都宫宫灵彻底接受了他的神念,云天之间的灵力调动起来就和平常动动手指是一样的感觉,不需要格外思考和用力,云都宫核心升起天青色的灵光,黑压压的虫潮被突然爆发开的灵力震得畏缩不前。
  似乎每一道升起的灵光里,都带着云梦天宫淡淡的喜悦。
  宫主想了想,神识化作看不见的手指,凌空在那被包裹成球的山长身上点了点,一点点的帮助微不足道,但足以让与虫潮势均力敌的道者挣扎出一只手来。
  于是这只手指尖上灵力激荡,准确射出,突然响起的云梦天宫警钟浑厚悠长,响遏行云,可以震撼整个云泽川。
  【宿主……呃主人,鬼母阴虫怕阳火的!】
  阳火?
  【偏向阳性的道者燃烧灵力才能点燃阳火啊,不过主人别急,我的防御法阵里五行兼备,只是这个不能自动迎敌,需要您激活一下!】
  宫主的眼前赫然出现一副游戏地图一样的玩意,系统还真就是模仿着他在现代玩过的游戏,给打了个任务图标上去,一闪一闪地指示,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你怕别人发现不了我?云梦之主的法器,还是不要随便激活了吧?那不等于昭告全世界法器的主人正在操控它?并不想过早暴露,毕竟宫主现在头上还顶着两团疑云,也不知道天宫里的人员构成究竟是什么成分。
  所以他挥手关掉地图,准备想其他方法。
  “魔徒大胆!”那山长终于撕开了虫球,挣扎而出,并且从自己脸上抓下两只甲虫捏碎,御起法器就去阻拦“乐痕星”。
  门边又一道灵光,落地一名容姿昳丽的女道修,女修一看殿内景象,比一露面就被虫子包围的那位道者更沉着冷静一些,立刻挥手一道引火符甩出,符纸在空中燃烧,呼地一下从赤红色的火焰变成火龙,卷向虫潮。
  【太少!】宫灵说。
  于是宫主抬手,轻轻在火符中心虚空一点,青色灵力被火舌卷入,就像薪柴投入炉火,呼啦一声,女修自己都吓一跳——火焰瞬间窜起几丈高,边缘腾起金红色的火光,卷过鬼母阴虫,所过之处小虫子吱吱冒起黑烟,发出酸臭的腥味。
  先前那个山长见到来了帮手,士气一振,祭出自己的飞行法器,只不过宫主看了一眼,差点失手把他也给烧了——
  宫主奇道:“为什么会有风火轮啊?”
  那名山长并没有选择修真界最流行的御剑飞行,而是掏出两个哪吒同款的轮子……
  宫主忽然觉得:我用刀真是帅爆了,哪怕是一把九环金背大砍刀也认了;还有,一定要好好看着徒弟,绝对不让他有机会接触一些奇怪的法器!幸亏那位山长手里规规矩矩拿着剑,而不是三尺红绫加一个呼啦圈。
  那飞轮飞起来之后就不是很像哪吒了,因为它上面的火发青蓝光,且碰巧了,似乎也属于宫灵所说的阳性,一路滚过去,旺盛的阳火逼得那些虫子吓得满地乱爬,特别壮观。
  “乐痕星”脸色阴沉,他终于亲自出手,口中尖啸了一声,咔嚓嚓一声,似乎双手手骨裂开,从他的身体里爬出了更多的虫子,这一回的虫子带着袅袅黑烟,缠绕在他身边嗡嗡地飞,像一层层黑纱,“乐痕星”带着这些虫子,向两名道者猛扑过来。
  两名道修均脸色大变。
  “他是虫皇!”
  “小心魔虫,别碰黑雾!”
  恰好此刻,灵光在云端隐约流动,“乐痕星”见状脸色大变,他的脖子猛然扭转了一百八十度,保持着诡异的身体姿势,手脚并用地闪开一道银芒。
  两名道者也乘机闪过飘过来的黑烟,宫主仔细看去,那些黑色的东西并不是烟雾,似乎是某种更小的虫子,如果让它们爬进身体……宫主想来想去,只能想起前世看过的《异形》里的镜头,忍不住为两个道者捏一把汗。
  血染银霜,天际滑落的银光中似乎有一道抹去不的血痕。
  “掌门动手了?”
  云梦天宫的弟子们目瞪口呆:“掌门出手抓捣乱的魔徒了?”
  黑色虫潮从云都宫的核心上暂时退却,回到主子身边,硬甲和虫足磕碰在一起发出格拉格拉令人牙酸的声音,而宫主恰到好处地收回灵力,稍微感到一点疲累,幸好,深藏功与名。
  纷纷扬扬的银色光芒在天空飘舞,云梦天宫现今的掌门人秋闲静立云中,他安静浮于空中,漫天云霞翻卷退避,露出如洗苍天与他脚下的万里黑山白水。
  “乐痕星”与他遥遥对视,尽管秋闲仍在千米开外,并未踏足云梦大殿,但这样短的距离对一位有通天之能的道者而言,根本相当于无;虫群翻滚着,黑雾漫卷收缩,它们争先恐后地爬向虫皇,空气里弥漫着秋闲无形的灵力波动,强大的威能凝固一般向下压来,“乐痕星”感觉到四面八方的空气都如同闭锁,杀机从各个方向将他锁死在了原地。
  秋闲平缓地抬眼,银霜长剑浮在他右手张开的五指下方,银芒如飞霜盘旋。
  他问:
  “我初心宫门下弟子乐痕星,现今何在?”


第29章 
  绣口锦心; 字字珠玑。
  秋闲所说的每一个字; 都像一道雷霆; 迎面撞向假的乐痕星,连默默注视的宫主都能感受到秋闲肆意的灵压。
  有这灵压做演示,宫主转动云都宫核心; 悄悄激活那个防御用的灵火阵; 宫灵发出长出一口气的声音; 还有点可爱。
  “乐痕星”被秋闲压得无法动弹,浑身起起伏伏; 皮肤从白到青紫,来回变换闪烁,整个人的轮廓像海浪翻滚; 却始终默不作声; 黑雾绕着他就像岩洞里成群的蝙蝠,丝丝缕缕红光从他皮肤上渗出; 盘旋着寻找血食。
  于是那两个山长面色严峻,唯有秋闲面沉如水,柔声重复:“说出来; 我门下弟子乐痕星何在; 或可饶你。”
  那“乐痕星”咧开嘴巴咯咯笑; 嘴角还吐出一缕黑烟,掌门秋闲见状指尖微动,银霜呼啸,像风雪在九天漫卷; 星辰裂开碎屑,剑瞬间离手,下一刻已在“乐痕星”额前,而掌门秋闲连衣袖都未曾飘动。
  ——好快,即使是宫主,也只看到一道银色残影。
  剑悬在魔徒额前,如时间静止,但是“乐痕星”这个皮囊依旧从额头正中央裂开一道血红的缝隙,像谁家的熊孩子撕裂了自己的布偶,大团大团黑色的絮状物飞喷而出。
  秋闲终于有所反应,他高喝一声:“执律堂!”
  从各个山峰听令飞出黑衣的道者,他们遵从掌门命令,整齐划一地祭出飞剑,剑光在低空交织成一片光网,黑色絮状物像黑云压顶,散做色泽诡异的黑色雨水——于是初心宫广场上仰头看热闹的小弟子们作鸟兽散,呼啦啦闹成一团,不少云梦内门的师兄师姐自动出面帮忙阻止他们乱跑。
  宫主叹了口气,跟着放飞了宫女,鸟崽欢呼雀跃,一头扎进云层。
  “啊啊啊师姐师姐!”初心宫走廊里瑟瑟发抖的女弟子尖叫一声,变成一条光溜溜的大白蛇,盘在身边师姐身上,“救命师姐,那边有个张着血盆大口的可怕怪物!月……月栖峰方向飞出来的!是不是禁地里的魔头跑了啊师姐呜呜呜……”
  那位被蛇盘住的师姐低头,看了一眼胸前嘶嘶吐着蛇信子的白蛇头,两眼一翻,倒在了地上。
  “唉……文师姐,你明知道柳师姐怕蛇的……”旁边一个路过的师弟无奈耸肩,把一人一蛇全都抗走。
  “对……对不起……”
  无辜的鸟崽蹲在树枝上,张着嘴巴,啊——一大股扑向低级弟子的黑烟被她吸进嘴巴里,好像在喝醇香的黑咖啡,还满意地打了个嗝儿。
  哎呀不对——忘了点事!宫女急得炸了毛儿——忘了告诉主人,他徒弟丢了啊!
  在宫分神的时候,不知道云梦大殿那边究竟是怎么打的,刚才还嚣张一打二的魔徒已经舍弃了伪装,并且很快被秋闲的剑切成了一片一片的黑烟,在空中扭动,它们试图聚合,却绕不开秋闲那把长剑,所以逸散的黑雾放弃人形,直接凝聚出长长一条,卷向远处的秋闲本人。
  秋闲踩着虚空,闲庭信步,衣袂飞起轻盈的弧度,闪过那根黑烟凝聚的触手,魔徒此刻完全变成一团扭曲的黑雾,和他的虫子们一起,趴在云梦大殿外的长阶上,挥舞着丑陋的触手,秋闲轻松地闪来闪去,似乎在逗章鱼。
  “乐痕星在哪?”秋闲问道,长剑闪过一道寒光,“章鱼”的一根触手被砍飞了出去,不过那魔徒依旧没有回答。
  于是秋闲又问:“来我云梦意欲何为?”
  不答话,于是又一片魔徒飞了出去。
  宫主按住了身边蠢蠢欲动、口水满地的大橘,无语。
  “燕仙子失踪,与你有关?”秋闲再问,这回都不等回答了,他可能就是想切一切魔徒练练剑法,接连问出几个人名——
  “曲倾、玉靖洲、黄丸、徐青——”四片魔徒飞了出去,秋闲回身,冷冷问道,“还有符远知,可是你秘血宗抓了去?”
  远知?
  “若我门下弟子有何闪失,踏平你秘血宗不过区区小事!”
  难道,远知也有危险?他们遇到了连斩龙剑仙都不能轻易破解的困境的话——
  宫主忽然起身,一把拎起大橘,抬手一扔——大橘变成一颗天外流星,冲破月栖峰锁山大阵,一路飞出云梦天宫,穿过云泽川……
  ……等大橘回来,大不了多喂他几朵花……
  那一刻,秋闲似乎心有所感,下意识回头看来,他背后的魔徒得此机会,全力挣脱银霜剑光,努力向外围突破。
  “困兽之斗。”
  秋闲不以为意,回身扬手,剑由一而百,化千千万万,成一个庞大的剑阵,试图逃跑的魔徒被瞬间坠落的银光钉在了山崖上,摊成一张薄厚适中、软硬恰当的黑色大饼,还在不断起起伏伏做最后的努力。
  哗啦啦啦,藏起来的初心宫弟子从各种诡异的角落伸出脑袋,鼓掌欢呼。
  宫主一回头,宫女已经回来了,正蹲在水阁台阶上,嘴里叼着一张黑色小饼……好像是秋闲的剑砍下去的魔徒切片……
  从鸟嘴里抢了一张拿在手里,捏了捏——这什么玩意?
  【主人,这是秘血宗的魔徒,练一些奇奇怪怪的邪术,把自己的身体和鬼母阴虫的母皇炼化在一起了,变成了这种……】
  鸟粮。
  宫主点点头,随手把魔徒切片搓成颗粒状的鸟粮——徒弟还说要给我买鸟笼子和兔笼子,皱眉——在徒弟身上藏的护符没有被激活,那说明徒弟现在很安全。
  【主人别担心了,您不在的时候,您那个徒弟不也好端端长到十七八岁了吗?】
  这说的是实话,可是有了师父要是还和没师父一样惨,那要师父来做什么?
  皱起眉头,这块魔徒不老实,竟然敢在月栖峰挣扎?宫主指尖沾着灵力,嘎巴一声捏爆了那块魔徒残渣,丢给宫女去啃。
  唔……
  宫主眼前忽然一阵发黑,整个世界好像都在位移一般,他本能地后退两步,试图找到支撑身体的支点,却一不小心跌倒在台阶上。
  【主人!!!】
  “叽叽叽!”
  散落的袖口翻开,宫主眼前的景色忽明忽暗,胸口像有看不见的大山压住般钝痛,似乎透过前胸一直疼到背后去,他不由得放缓呼吸,浅浅地抽气,试图缓解自己的疼痛。
  【是我……我不应该让主人启动云都宫法阵……】
  头疼……为什么房子成精之后这么爱哭?宫主扶了一把地面,想坐起来,却感觉手底下按着一团棉花,根本无处借力,只能伏在地上;一侧头,发现自己的手臂从掀起的衣袖中露出,右手手臂内侧靠上的位置,有一个红色的点。
  宫主微微晃了晃头,却止不住地感到更加剧烈的眩晕,不过他还是仔细看着自己的胳膊——
  不是,那可不是红色的点,那是个禁飞符,和他在徒弟身上看见过的类似,但又明显和初心宫低级弟子们那种不一样。
  宫主下意识地用手搓了搓,随即发现,这个符好像是刻在了他的皮肤上。
  好像都刻在了骨头里一样。
  “叽!”
  鸟崽奶声奶气的鸣叫含着急切,连啃到一半的魔徒都扔到地上不管了,不大一会儿一只湿漉漉的鸟扑腾回来,小小的尖嘴里小心地含着一朵七窍同心花,放在宫主唇边。
  胸口尖锐的疼痛似乎被清香的灵气逼退,宫主勉强靠着水阁的廊柱坐了起来,浑身都透着乏力,连手指尖都软绵绵的,宫主有些苦恼地抬手摘掉嘴上的花,花瓣上沾着一滴殷红的血。
  #完蛋,我穿成一个林黛玉#
  慢吞吞挪到水池边洗了把脸,血迹散在湖水里,很快变浅变轻,消失不见,宫女不安地蹲在宫主腿上,浑身炸着毛,像只刺猬,一抬头,水边挤满毛茸茸的家伙们,松鼠一家探头探脑,呆头鹅和长脖子的鹤竖起来,一个比一个高,全都在看他。
  ——有点像低血糖,来得快去得快,吃朵花就好了?
  宫主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笑着对它们说:“没事啦,散了散了。”
  【主……】
  “没事。”宫主平静地打断了宫灵,“我们可能要来客人了。”
  【?】
  宫主慢慢站起身来,随手一甩袖子,湖面灵光四姨的七窍同心花与佛光青莲全被卷了起来,宫女配合地张开大嘴,嗷呜一下全都吞了下去,整个湖面变得风平浪静,露出一群看呆的傻鱼。
  做完之后,宫主整理了一下耳边被水沾湿的头发,可是他的双腿还站在水里,湖里的几条胖鲤鱼呆头呆脑地在他衣袍下钻来钻去,不知道怎么就裹进去出不来了,一个劲儿地扑腾。
  所以月栖峰锁山大阵外云雾弥漫,秋闲站在透明的屏障外,看到的就是那人在水里……逗鱼玩?
  鲤鱼滑溜溜的,胆子还超级小,被布料缠住后扭得那叫一个婀娜,宫主有点无处下手,完全没有相关经验,不知道抓鱼该抓头还是尾巴。
  于是落在秋闲眼中——
  在你眼中我还不如一条鱼?
  宫女看不下去了,一头钻进水里,一口吞掉鲤鱼,结果那鲤鱼相当滑溜,而且挣扎起来不要命,生生卡在了鸟喉咙里,卡得宫女眼珠突出,脖子鼓包,张着嘴巴无声大叫,气得宫主一个头两个大,一把抓住宫女,倒拎起来,开始帮她挤鱼。
  于是在秋闲那里就又变成了——
  我不仅不如鱼,鸟都不如!
  所以秋闲隔空望着宫主,视线灼热得能把一山的花草点着,宫主弄完自家不省心的毛孩子,就看到空中有一个快要走火入魔的云梦天宫掌门人。
  近看,长得还不错,如果不是嘴角过度下垂,应该能更俊点?
  【主人!】这时候,宫灵的防空警报又哔哔叭叭地响了起来,响了一下发现自家主人脸色不对,这才想起自己的系统马甲已经被戳穿了,于是直截了当地说:【主人,不给他!心法不给他,房产不给他,什么都不给他!】


第30章 
  而另一处; 轻而易举就得到了云梦之主全部心法的符远知; 正盘腿坐在师尊过去留下的水阁结界里; 按照师尊传授的《玄元通微术经》,静静地消化着刚吃完的……玉京主。
  更正,玉京主的灵力残影。
  ——非常滋补; 修为噌噌往上涨。
  把那枚不知道是什么的玉片贴身放着; 上面全都是师尊的气息……感觉就像师尊在给自己护法; 完全不担心修行出岔,特别有底气!虽然那只是心理安慰……
  符远知按照云梦之主所授心法; 重新整理整合了一遍自己的灵力,并且——
  他回忆着从至上魔尊那里得到的知识,以防止新的功法与自己原本神魂产生冲突。
  但是出乎意料地简单; 因为师尊的心法完美地包容了他曾经走过邪路的灵魂。
  世界是不断改变的; 在万年前——他看到过至上魔尊的记忆——那时候洪荒浑浊杂乱,道门之间明争暗斗; 去掉其中的灵力部分,简直和如今坊市间流行的宫廷斗争话本一个风格,听说凡人朝廷因为道者写的话本里宫斗剧情太夸张、严重失真; 还向玉京主举报过几个道者。
  如今太平安乐; 连几大凡人帝国都懒得打架; 大家能商议就商议,商议不了的合个亲,所以自然难以想象过去的峥嵘;但在那个年月里,世事无常胜过天际浮云之姿态; 现实的历史可能比话本演绎来得更为残酷;
  而云梦之主,是那段岁月里唯一一个,愿意接纳凡尘出身的道者、愿意宽恕迷途知返的魔修、也不介意将妖修与凡人一同荫蔽在自己羽翼下的圣者大能。
  换句话说,如果没有当年的云梦之主,如今十洲三岛珍禽妖兽得灭绝一半,各大道门的道者总数会少三分之二——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几个道者出身宗门世家,爹是玉京主的少年修者只有那么一个,现如今,更多出身普通甚至出身凡尘的修仙者拿着难能可贵的心法,心里都会对当年的云梦主敬仰万分吧。
  符远知从小也是这样的。
  虽然他出身有几千年基业的大家族,可是他是旁支啊——旁支和嫡系的待遇真是差太多,所以他才会无比敬仰云梦之主:如果没有当年云梦主的创始之举,上古时大家族的旁支弟子都是没什么机会修行的,大部分都得去经营家族产业,从小打杂经商,采矿冶金,以此来供养嫡系的道者修仙,养得出身嫡系的弟子嗑药都能堆到成仙入圣,也不会分一杯羹给打杂的旁支的。
  ——所以符远知看着如今的十洲三岛,每每念及此处,心头总要弥漫起一丝阴霾——这样的师尊,为什么没有受到万仙朝拜,反而孤零零地被幽禁在月栖峰上,终年不见天日?
  “仙……仙长?”白瑛怯怯地探出头来,看着符远知隐隐泛红的双眼,犹犹豫豫。
  凝神静气,符远知闭上眼,回忆着曾经见过的那一刀——
  杀伐与生机并存于那一刀之刃上,纵横已久的至上魔尊被这一刀横劈两半,幽洲魔道势力分崩离析,正邪倒转,道统归位;
  巅峰之时的云梦之主风采逼人,孤身站在云端,墨发白衣,举重若轻,挥出的那一刀并无悲喜与爱憎,亦无关仇恨与怨妒——云梦主斩出那一刀,只为结束一个时代。
  然后他就真的结束了那个魑魅横行的年代。
  师尊当时对至上魔尊说的,那个世界有过那么多从泥潭里爬出的灵魂,你也是,我也是,他们也是,但这不是任何人堕落成邪魔的理由。
  师尊的话好像还在耳边,手指还记得师尊皮肤的温软,符远知平心静气,抱元守一,引灵气入灵台——
  ——所以,我不入魔。
  ……
  林道长在灯火通明的凡尘小村里疾走,他的手始终掐着剑诀,却又不敢轻易出剑,只是越走越不舒服——
  见识过真正的荒村实景,再回到这个村子五十年前的破败前夜,总觉得哪里会有些阴谋藏着。
  而且剑修严重偏科啊!
  不止剑修,丹修符修,少部分阵法师、炼药师和医师,他们这些专精某道的道者都偏科,而且更惨的是,林道长是凡尘出身,还是小时候直接被穹山剑宗的剑主看中带走,从小学剑,种地都不会的那种,压根没接触过云梦天宫博学广泛的初心宫修行基础课,所以面对时间回环,有点束手无策。
  匆匆走过一个院落,院子里觥筹交错一片热闹景色,林道长转头看了一眼,却脸色大变,怒气横生地冲过去,拎起桌边大吃大喝的两个弟子。
  “你们两个干什么呢?”
  “小师叔?”
  两个正在凡人家吃席的弟子笑呵呵地站起来:“小师叔您跑哪去了,他们还去找您呢——”
  不等他说完,林道长一手一个拎着领子直接拖走,身后的农舍主人一头雾水,又不敢拦着仙长。
  林道长把他们俩拎到门外,压低声音,怒道:“你们没辟谷吗?瞎吃什么吃!”
  “呃,盛情难却啊师叔,偶尔吃一顿又不耽误修行,人家村里明天办喜事……”
  “屁!”林道长大骂,一人给了一巴掌,“明天?这是个时间回环,这里永远都不会有明天!”
  这一切安乐将在黎明到来时终结。
  两个弟子呆了呆,只听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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